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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执业兽医     暗面传承txt下载     暗面传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二章 带杀气的木系法师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我且问你一句,想不想学法术?”李牧含笑看着沈旭之,直白的问了这么一句话没有一点扭捏,像是询问儿孙蒙学的课程一般随意

    法师是什么?那是一州一地权利的基石,那是一个可以笑傲王侯的行当,那是一言可以救万人,也可以一言屠尽千户的法师就这么轻飘飘的问了出来,仿佛一颗炸雷在沈旭之头上炸响

    虽然九州大陆上修士多如繁星,甚至已经和世俗的势力相互交织在一起,显得不那么金贵,但……一瞬间,沈旭之那颗千锤百炼、百死余生的道心有些颤动不稳

    “不愿意?”老狐狸细细品了一口茶,继续调戏着沈旭之

    咕噜~~~沈旭之咽下一大口口水,把膝盖上的羊皮袍子一把揣到怀里,跪了下去,五心触地,虔诚如面对神祗的信徒一般,对着李牧行了一个大礼羊皮袍子奋力在沈旭之怀里伸出一个白sè的小脑袋,愣愣的随着沈旭之起伏看着对面满脸老怀宽慰的李牧,奇怪着

    “起来,我也是没有山门的散修,不加门入派,三个头就够了,不用再多”李牧伸出一只手,作势扶沈旭之少年想了想,又叩了一下,起身坐好

    “我叫李牧,河东李牧要是今后有谁欺负你,只管报上我的名字”李牧捻须微笑,向沈旭之托付道

    唉,沈旭之心中长叹一声命运啊,就是这样从前苦苦寻觅,不得今天从天而降,却是一个将死之人在那和自己显摆着就算是你再牛,尸骨已寒之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这个名号

    “小子记下了”沈旭之虽然在腹诽着,但依旧恭恭敬敬一低头,认认真真的说道

    “说说,你这许多年来修行时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李牧温言道:“师者,传到授业解惑者也你我师徒缘分虽然浅,但一rì为师终生为父我也当然要尽到一个当老师的责任”

    沈旭之听到李牧的话,心中一寒背上肌肉瞬间紧绷,怀里羊皮袍子似乎感觉到沈旭之的变化,调整了一个随时方便蹦出的姿势

    你我师徒缘分虽浅,这老东西知道自己将死?还是知道自己今夜将西去九隆山脉?

    热血上涌,一个声音在沈旭之心里喊道,他什么都知道他在哄着你玩两道青筋在沈旭之额角暴露,宛如少年的头上长出两只尖角,整个人也笼罩在一层奇怪的天地元气当中,带着淡淡的血腥味道,带着一丝让人心悸的杀戮氛围让人狂躁异常

    李牧见沈旭之这般变化,头略略一侧,冥思之后道:“你这运行天地元气的方式倒也奇怪是杀气,你这般小小年纪有如此杀气,居然将将形成有形有质之物,嘿难道说那些体修的大修行者都要到边塞之后才能感悟?才能形成杀气之铠?”

    沈旭之听到李牧的话语,心中暗道一声惭愧或许自己多心,或许这老先生深藏不露,但如此近的让自己有问道的机会,尤其是解答者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曾经的知命大能,这般机会如何能错过沈旭之心念电闪,既然已经错了,便将错就错下去

    全力而为,小小的车厢内顿时笼罩在淡红sè的烟雾当中细细看来,那并不是烟雾,而是一种有形有质,触之让人心神不宁,血流加的淡红sè小颗粒,无数的肉眼几不可见的凝集起来的杀气弥漫在车厢里面,混杂着那一丝丝的幽香,整个场面诡异而离奇

    沈旭之全力而为,待杀气凝集到巅峰,缓缓道,“先生,我只有全力而为的时候才能在体外显现气脉先生勿怪”红sè烟雾中,李牧聚jīng会神的看着,向沈旭之摆了摆手,示意无碍

    红sè烟雾渐浓,沈旭之额角的两道青筋渐渐变得硬了,变得尖锐,泛着金属的光泽“呔”沈旭之沉声暴喝,胸前雪山前一阵烟雾缭绕,附近的天地元气瞬间从无形无质之物变成一道淡绿sè的脉络,以一种奇怪的角度走向沈旭之腰间气海处缓慢,而且愈接近气海处便愈是淡薄等那股子元气从胸前雪山进入腰间气海处时,已然微不可见,浑然不似刚从沈旭之胸前出来时那般的狂野

    羊皮袍子被这股杀气刺激的双目圆瞪,眼睑高抬,双眼之中血丝密布,远远看去,仿佛要滴出鲜血一般但沈旭之的杀气始终没有发作,羊皮袍子也安静的等待着石破天惊的那一刻

    那一刻,自己将如箭而出,似闪电一般划过天际,咬断敌人的脖子,饱饮热血这时,羊皮袍子的血似乎沸腾了,浑身的毛变得如钢针一般坚硬

    那一刻终究没有到来车厢内的杀气又渐渐淡去,没有消散,而是重被沈旭之收回体内羊皮袍子略有失望,思来想去还是打了一个哈气,窝在沈旭之的怀里闭上眼睛,渐渐睡去

    “你能体内藏着杀气?”李牧知道这个时候才大吃一惊要说雪山气海脉络连通在体外而行,最多属于魔道的一种,况且修魔之人如此运转天地元气也不常见对于每一个大修行者来说,这些正邪而定都算不得什么但这浓郁的杀气被沈旭之回吸到了身体里面,却着实让李牧吃惊不浅

    这种有形有质的杀气,不同杀伐决断、一生杀人如麻的沙场大将那种混杂在骨子里的那种叫做杀气的气质这是一种有意识的行为,每一次杀人后,把那股怨气、血腥和自身的杀气捏合在一起,rì积月累形成的杀气但这小子才几个岁数?居然会有这股杀伐的气息?

    “是,先生”沈旭之展示了一番自己琢磨出来的雪山气海之内所藏天地元气在体外运行,让沈旭之jīng神萎靡,看样子要缓一缓才能过劲

    “怎么弄的?”李牧问到沈旭之知道李牧问的不是那木系的元气,而是杀气

    “每杀一人,小子便觉得体内杀气旺盛一分后来就连羊皮袍子杀人,那股杀气也能让小子感觉到增长旺盛这股杀气便如周身天地元气一般,可随着体内脉络zì yóu行走要不是小子为了逼出体内天地元气,导致杀气外泄,这股杀气便不会外泄”沈旭之老老实实回答道半真半假,沈旭之料想一个木系法师,一生杀人有限,想来也不会知道自己所言中不实之处

    “天地之间当有奇人奇事这用杀气混杂天地元气的事情老夫倒从来没有听说过”李牧捻须沉吟了半晌,道:“少年,记得杀气在你体内脉络内行之事不可告诉旁人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小子明白”沈旭之一脸诚恳,闻听此言,心里猛地感到一丝温暖道:“今rì拜得名师,自然不会有所保留其中深浅,小子还是明白的先生尽管放心”

    李牧听沈旭之这般说,满意的点了点头想了半晌,道,“你体内脉络我rì前探查过,胸前腰后雪山气海当中天地之间元气旺盛的让人不敢相信但看那浓郁的生机,元气聚集,哪有人会想到这是一个还没开悟的笨小子的雪山气海说是不惑之境老夫都信但你任督二脉完全闭塞,雪山气海没有一点点的联系,身体内的脉络不通,就算是再旺盛的元气都没有用你看,你如此元气的积累,从体外走,只能用出木系法术里面最为基本的生命之息,让人感慨颇多啊”

    “学生也为这事迷茫至今还请先生指点迷津”沈旭之面sè一黯,道

    “你就这么一个问题,这个问题我这一天来想了很多办法,这一路你我二人可以逐一尝试”

    这一路,逐一,尝试……沈旭之彻底丧失了对李牧的兴致就算是能改雪山气海之间任督二脉,也得有命在才能施展法术跟着一路,必死无疑这一刻,沈旭之心灰意懒

    “其实,九州之间,法系双修已是多数法师的共识”李牧一边琢磨着一边缓缓道:“虽然大多数的系别都能双修,但木系却很少不对,是绝少为什么呢,因为这木系的法术讲究的是一个生机勃勃而其他系的法术,或多或少都讲究灭绝生机这是相悖的,所以只有少数上天厚爱的天才通过这样那样的原因双修了木系和其他系但这样的人毕竟少见以你的天赋来看,的确是双修的好材料要是任督二脉没有完全堵死,就算是只有一条小溪流,我也能给你开拓出一条九曲黄河出来但……唉”李牧扼腕长叹,恍然出神半晌后又道:“木系,就是修炼成就也是有限还是修行斗气,到时候从横沙场,刀锋舔血,岂不快哉”

    说到这里,李牧须发皆张,豪气冲天“看你在海滩之战,教导军士摆出的阵势,当真是行军的天才人物这般不是而出的天才,要是一心只向着小小木系法术,叫人怎生叹息你要同意,回京之后,我给您介绍一个纵横沙场几十年,百战百胜的将军为师,怎么样?”

    沈旭之低头无语,半晌后,道:“小子还是想学木系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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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宿营

    一rì来,从激战到巧遇梦寐以求的木系法师,从尸山血海中杀出的少年郎不知怎地违背本心,踏上必死之途早已心力交瘁的沈旭之出了马车,回到自己的那匹驽马上,伏在马鞍上,已然昏昏入睡任凭驽马跟着车队踉踉跄跄的前行

    就这么从rì出三竿到夕阳西下,沈旭之几次睡到要从马上坠落,却依旧在驽马上晃晃悠悠,像是一颗长在墙头的小草,只是晃悠,却不肯倒下羊皮袍子睡醒了便从沈旭之怀里爬了出去,在四周旷野里面疯跑,无忧无虑,乐在其中

    傍晚,直到长长的马队之中,一名堪舆师选定宿营位置,沈旭之才醒来,迷迷糊糊的跟着把马车围城一个暂时的防御,一行人等在圈内升起篝火,开始做饭

    沈旭之坐在篝火前面发呆,看着那火苗腾腾升起,像极了昨夜那快船上的火系法师死的时候那般摸样那年轻的脸孔,在元气反噬的时候竟然显得那样狰狞也不知道自己打过去的石子有没有把他的牙磕掉,要是缺了一口牙,下了地府,吃东西会不会不方便就是变成厉鬼也需要一副好牙口

    沈旭之想到那个缺了一口牙的小鬼,嘿嘿一笑,旋即有些黯然可惜了,没有尸体要不是为了那帮子兔崽子,一定要用刀把他干掉,把尸体找个借口藏起来,用刀分开来看看,这个时代的人,这个时代的法师到底和自己曾经在医学院学到的结构有什么不同,紧紧凭借雪山气海便有翻山蹈海之能用刀子细细的分开看,到底雪山气海是如何联络的,为什么自己的雪山气海就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从体外走,太难太难了那脉络到底能不能看见,要是可以,是否自己把自己切开,手动把任督二脉打开也行

    这么多年,想要打开修行的通天之路,这闭塞的任督二脉简直要了少年郎的小命少年郎已然偏执的快要疯掉

    不过,沈旭之很快意识到,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吃饱饭就溜走,而不是解剖那个可怜的变成厉鬼的火系法师

    要走了,不告而别马车上的那四拜到底算不算拜师,沈旭之没有细想况且就是算的话,也没有必要陪着李牧那老家伙死掉,养儿防老,积谷防饥,大不了等他死了,自己把尸首寻到,找个地儿埋了,以后每年烧几刀黄纸,看那老头子喜欢喝茶,再带点茶叶,在坟头下上两盘棋,也对得起今rì的教诲

    不过话说回来,那老头子也似乎没教给自己什么用李牧的话说,师徒之间的缘分淡的很

    不过,似乎不好,李牧真的似乎对自己不错少年郎踌躇着

    沈旭之正在胡思乱想,一名侍女站在自己面前,面sè不耐,尖着嗓子道:“明公主找你问话”说完便扭着小腰远远走去,生怕再和沈旭之说一句话便会弄脏自己的衣服一般

    沈旭之愣了一愣,看着那水蛇一般扭着的腰臀,忍不住想要上去踹上一脚琢磨了一下,似乎自己和公主并没有什么关系啊,要问什么?难道要和老子私奔?沈旭之一边做着白rì美梦,想着想着,嘿嘿笑了出来,一边向最大的那堆篝火走去

    “属下参见明公主”沈旭之拱了一拱手,也不跪下,只是那么随意的说着这时候的沈旭之有点点小期盼,自己要是被生生撵走,那该多好那侍女刚要训斥,公主手轻轻一摆,示意沈旭之坐下

    这么和蔼?如此一来,沈旭之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诺诺的盘膝坐下

    “为什么不习武?”声音仿佛山谷里初chūn融化的小溪一般清澈,让人心旷神怡虽然有些冷,但冷的让人流连忘返

    “属下武技在军营历练中已破境到感知境界但在营中见过许多袍泽奄奄一息,属下心中不忍,可是边疆小营,无法配置木系法师,所以属下决定研究木系法术,能少死一袍泽便完成一分夙愿,少死一袍泽,便在心中立一分功勋”沈旭之面sè慈悲,说的慷慨激昂这番话是沈旭之早就琢磨好的,要是周怀年在,肯定大马靴早都踢了上去为什么学,当然是喜欢,要不是,干嘛学?

    “妇人之仁”公主面sè没有丝毫改变,只是用一根缠着白sè绸缎的木棍拨弄着篝火,火光一明一暗,映的那张俏脸上泛着无可言语的魅惑

    虽然在训斥沈旭之,但柔媚的话语声让少年郎怦然心动,全然没有一点点怒意

    “是属下没出息,就是情不自禁还请公主责罚”沈旭之正气凛然的道

    “你那小宠物呢?拿给本宫看看”

    “cāo本宫?大明宫还是正阳宫?”沈旭之心中暗骂,脸sè却一直如常,道:“小家伙不知道自己跑到那去玩了,一会回来,属下带她过来”

    “回去回到京城,你去研习处报道,能研究出点有用的东西,能多救点人,也算是了了你的夙愿”看着那雪白的面孔,沈旭之忽然想到了一些很猥琐的事情脸一红,浑然忘记了公主所要羊皮袍子的事儿,抬手告退

    远远的离开,沈旭之透过篝火,在角落里面看着若隐若现的公主的脸,心中绮念顿生半晌后,定了定神,发现羊皮袍子出去疯跑,还没回来,把手指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口哨,几息之后,还没有动静,沈旭之起身,站到马车上,极目远望之间大概一里远的地方,一个白影在星光下上蹿下跳,似乎在召唤着自己过去

    “搞什么”沈旭之有点恼火,向负责巡逻的兵士打了个招呼,便循着羊皮袍子蹦蹦跳跳的地儿走去绿茵茵的草地,踩在脚下,那么舒服沈旭之轻轻的走着,心里有点悸动,沈旭之努力寻找着究竟,但一直到看见羊皮袍子清晰的身影,也没想起来到底什么让自己不舒服

    远远的看见两只野兔在羊皮袍子脚下,沈旭之一乐这小家伙自己找吃的去了海角军营这几年,羊皮袍子也习惯了吃熟食,见了火也不像之前那么害怕了,反而看上去有那么一点点喜欢

    随意找到一些木头和冬天留下来的枯草,沈旭之回营取了些火种和盐巴,和羊皮袍子在一起美滋滋的烤起了野兔这时候的兔子虽然不肥,但一冬天了,靠去了肥油,剩下的都是腱子肉,吃起来很有嚼头沈旭之倒还一般,羊皮袍子很是好这口

    篝火不大,随着烤架上的野兔点点滴滴油滴下,篝火里面兹兹作响,羊皮袍子紧紧的盯着那一点点变sè的兔子肉,不时的咽下一口口水

    少年郎心中喜乐安康

    羊皮袍子就是一个吃货,每次只有做饭的时候才能老实就连沈旭之扒下来的兔子皮,羊皮袍子都要窜上去闻半天当年在翰洲挨饿流浪的时候,羊皮袍子就连扒下来的皮都会吃掉现在大了,饭量相对而言少了许多,但还是比沈旭之吃的多上许多沈旭之一边翻弄着烤架上的野兔,一手轻轻抚摸着小狐狸心中说不出的喜乐

    不久,兔子烤好,沈旭之把羊皮袍子的那个撕碎,放到这家伙平时吃饭的大红公鸡的破旧瓷碗里面,又撕下一条大腿,一点点的咬开,在嘴里仔细咀嚼挨过饿,就养成这么一个良好的习惯,每一顿饭都当做最后一顿细细咀嚼,尽量把每一份的能量储存的肌体里,这是沈旭之的习惯这就是一个学会了流浪的人的好习惯

    羊皮袍子吃的很快,吃完碗里面的肉,抬头看着沈旭之,想再要,却见沈旭之半张着嘴巴,呆呆的看着远处宿营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羊皮袍子把爪子搭在沈旭之大腿上,摇晃了半天,沈旭之才像是缓过神来,把嘴里的兔子肉一口咽了下去,被噎得翻白眼,喝了几口水才缓过劲来从怀里取出一个破旧的已经掉渣的罗盘,掐指演算着

    半晌,沈旭之紧皱眉头,抬眼望去,似乎在心中犹豫挣扎着什么

    受人点水恩,必答涌泉报沈旭之最后定下决心,快向营地跑了回去那朵大花一样的篝火渐渐大了起来,直到看到李牧在篝火前面,似乎想着什么,心无旁骛的入神

    “先生”沈旭之喘匀了气,抱拳道

    “公主歇息了,明天再带着这小家伙来”李牧见沈旭之如此慌张,还道少年心事不稳,笑着安慰沈旭之道

    “弟子探知,此处似乎是一处死地,还请先生深究”沈旭之连忙解释道

    “哦?呵呵,去早点休息周围数十里都已经探查过了,不会有什么的放心,老夫虽然解甲归田很多年,但这次事关重大,不会轻忽的”李牧温言安慰沈旭之李牧身后一名身材矮小的追随者眼中露出鄙夷的神sè,想要说什么,却被李牧挥手止住

    沈旭之诺诺的挠着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再次躬身施礼,郑重的道:“还请先生易地而居”

    李牧见少年坚持,紧了紧红sè大氅,拿起一块肉糜,递到羊皮袍子面前,道:“这几天你辛苦了,快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见李牧坚持,沈旭之无奈,却依旧笔直站在篝火前,倔强而孤独

    “放心,我们依木脉而行,在这路程当中,便是知名境的大修行者也不会轻掳虎须的”李牧站在夜sè中,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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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意想不到的突袭

    沈旭之无奈,回到营地外自己升起的那堆篝火处,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心中忐忑的看着营地里面那忽明忽暗的篝火,嘴里还含着野兔肉,猛然感觉到营地上空氤氲的元气似乎和以前有所不同,但仔细看来却仿佛是错觉,一瞬间,又恢复了宁静

    “cāo”沈旭之一口肉勉强咽了下去,低声骂了一句迅的熄灭篝火,就连上面还烤着的野兔也没有管利落的浑然看不出这是今天那在驽马上睡的天昏地暗的少年郎羊皮袍子不满意的低吼了一声,却被沈旭之踢了一脚在屁股上篝火熄灭,又撒上几抔沙土,灭了烟沈旭之像是一只穿行在黑夜中的野兽一般,手脚并用的伏在草间,迅远离车队

    沈旭之知道,人力,不能胜天有些人,注定要走向死亡,或许有人可以挽救,但绝对不是自己这样无权无势,还有没有力量的少年郎

    这一天的行程,沈旭之早就知道路线,是按照海角平原上木气最盛的地脉而行这中路线行进,就无时无刻保证了**师李牧的实力,也是最为稳妥的一种路线对此,沈旭之提不出什么好的建议,或许,这便是最好的路线虽然这路线也是最容易被敌人发现与设伏,但与其躲躲藏藏,不如堂堂正正的去面对李牧是这么想的或许真的像是李牧说的那样,在木脉之上,李牧几乎是一个近似于无敌的存在

    但是,方才远远看去,沈旭之才发现了危险的端倪宿营的地儿用一名老兵油子的眼光去看,这地儿稳妥的没有丝毫破绽平原的一个小小丘陵上,地势在原地看不出来,远远看去,还是有点海拔后方一里之内,一条小小河流经过无论是视野还是安全,都无懈可击沈旭之从车队走出来的时候,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但始终想不明白远远的看去,这才恍然大悟这车队排列,竟是一个车阵是一个防御型的车阵堪舆之后,沈旭之发现,这宿营之地居然是无水则风到而气散的绝境而且,那地面之下,隐隐约约有一种让沈旭之极度不安全的感觉

    沈旭之回想了一下堪舆书,坎离震巽为东四命,乾坤艮兑为西四命男之上元甲子起坎,中元甲子起巽,下元甲子起兑自坎转离、转艮、转兑、转乾、转中转巽、转震、转坤而逆行得中宫则寄坤女之上元甲子起中宫,中元起坤,下元起艮,自中至乾、至兑、至艮、至离、至坎、至坤、至震、至巽而顺行得中宫则寄艮俱以九宫排山掌诀轮数而得其宫也

    这车阵里面,大营门处于极凶的位置,风水之气被那小溪带走,九宫互转,留在营地里面的是隐隐死气巧合还是有内鬼?这世界的堪舆师沈旭之还没遇到过,但明公主随身带着的堪舆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沈旭之一边躲躲闪闪的跑着,一边琢磨着

    远远望去,营地的篝火似天际一颗颗繁星,沈旭之才停下,盘膝坐下,理顺血脉之间的jīng力看着那营地,似乎在等待什么良久,天地之间一片寂静,沈旭之闭上眼睛,神识散开,在这片大地上搜索着虽然以沈旭之的境界,能搜索的范围很小,但在阵法的命门方向搜查,肯定会有收获只要找对方向,很多事情都不需要那么大的阵仗洞玄境界都未必控制的了的范围,感知也能知道这看上去荒谬的结论,沈旭之做到了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羊皮袍子在沈旭之腿弯里面已经睡得流着口水,两排小牙磨的嘎吱作响虽然依旧没有动静,沈旭之还是耐心十足的等待着

    动了沈旭之心念一动,神识收回轻轻拍醒羊皮袍子,手脚并用,悄悄靠近那天地之间元气波动的地方仿佛夜行的鬼魅一般顺着风吹草动的痕迹,快的奔跑着却并没有人能在黑夜里面发现这奔跑的jīng灵

    近了那块隐隐泛着月华的隐蔽之地就在眼前不远处,沈旭之静静趴在草丛里面,找到一个绝佳的观测之地,耐心的看着

    一个金发碧眼的法师,身材高大,身着黑sè的法袍,脚下一个六芒星的法阵在隐隐放着金sè的光华身边天地元气汹涌的波动,但被六芒星法阵阻隔,周边只有淡淡的感觉,就连沈旭之离得这么近,也只能略略感到一点点的轻微波动

    羊皮袍子伸出舌头,舔着爪子,似乎对那兔子的滋味意犹未尽为此,看着那异族法师的小眼睛里面露出仇恨的光芒要不是因为他,或许那只兔子已经吃完了

    那异族法师手中法杖举起,一连串咒语吐出,六芒星结界疯狂的运转起来,周围的天地元气被无休止的吸纳而进,整个结界从无形无影变得渐渐透明,继而变成金黄sè,无数沈旭之不认识的梵文在结界期间流转,仿佛是一条大河,无数的生灵在其间生衍繁息

    就是这个了少年郎像是小狐狸看着烤兔子一般看着那异族法师,眼神里面透着贪婪

    沈旭之深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顺着风吹草动,又一步一步的慢慢的爬向那异族法师,小心而又执着好久,才到了沈旭之最满意的距离少年郎紧了紧腰间的带子,轻轻活动一下,浑身并无桎梏之处,右手轻轻搭在后背柴刀之上,调整气机,认真的等待着最合适的机会羊皮袍子低身伏在沈旭之身侧,和沈旭之一般专注,一样望着那六芒星结界内的异族法师,眼神之间流露出浓浓的杀意,却又被紧紧的锁在眼神里,随着六芒星法阵的运转,杀气也越来越浓,越来越利

    那异族法师明显到了最为吃力的时候,手中法杖似乎重逾千均,举起法杖的手紧紧握着,肉眼可见的枯萎下去,整个人的jīng力、血肉以及无穷无尽的天地元气似乎被一个庞大的漩涡吸了进去六芒星结界飞运转,已经过了肉眼的视界,一排咒语凝结在结界上,散发着无尽的诡异气息

    动了营地之间车阵微微晃动,仿佛一只大手在营地下轻轻挤压着,搓弄着营地上空的空间似乎一股子热气在蒸腾,整个营地在沈旭之眼中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这是什么法术??火系?看样子像沈旭之控制着自己的思维,只是略动了一下念头,便又全神贯注的盯着那法师,寻觅着出手的最佳时机

    天地之间元气的波动已经变得肆无忌惮,营地里面立即觉察,反应迅捷,一种足以抚慰人心,让浮躁的天地之间的元气安静下去的力量散发出来,一股绿sè的元气在车阵上方回旋游荡异族法师似乎受到了元气反噬,整个人再次肿大了起来,像是一个充了气的娃娃,变成一个奇怪、而诡异的样子

    一股子鲜血喷出,异族法师身上皮肤寸裂,一粒粒血珠散在四周,浮在结界内,车阵上的空气扭曲的加厉害,天地之间元气变得混乱异常

    车阵里面一股让人心宁静的浓浓绿sè抚慰着周边的天地元气,一切渐渐安静下去,车阵上空氤氲的气流也渐渐淡了,平静了

    两**师斗法,为沈旭之揭开了那神秘世界的一角面纱但让沈旭之抓狂的却是,自己不能看,只能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异族法师,时机稍纵即逝,而沈旭之却是一个无论如何都不可放弃机会的人

    或许看斗法重要一些,但,沈旭之琢磨着自己或许可以在这个时候帮助一下李牧

    这老头还不错

    异族法师身上的黑sè法袍仿佛被一只大手撕开,**的身体周围无数的血滴飞流转着,却和那六芒星法阵流转的方向相左沈旭之却不为所动,感受着周围元气的变化,只是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

    车阵的地面下几道光柱拔地而起,shè向空中在氤氲的气流中消散,只是消散的时候车阵上空的氤氲元气变得错乱,绿sè的元气渐渐淡去

    随着异族法师身上皮肤寸寸皲裂,一道又一道光柱不断亮起,绿sè的抚慰元气也被这几股光柱击散,消失在氤氲的元气内异族法师手指略动,一块晶莹剔透的透明石头出现在手上,很快,那块石头便碎裂只是沈旭之感觉到石头里面蕴藏的能量被吸收,又从异族法师皮肤裂隙之间散发出来,注入车阵上空氤氲元气里

    刹那之间,车阵上空氤氲之气盛,整个车阵渐渐变淡,直至要消失了一般

    沈旭之一直等待的大火没有燃起少年郎知道自己似乎错了,那人并不是火系法师,但时机就在眼前,沈旭之来不及再想,右腿轻轻蹬着地面,蓄势待发

    随着一块石头在异族法师手上消失的那一瞬间,随着整个车阵消失在海角平原之上的那一瞬间,正是异族法师最虚弱的时候,沈旭之动了羊皮袍子动了刀光似电,杀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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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空间阵法

    浓浓的杀气笼罩在沈旭之身上,额角两道静脉鼓起,六芒星阵的光耀之下宛如地狱恶魔一般手中柴刀利刃在星光下耀出渗人的光泽杀气激发,刀锋下无数怨气随着长刀一同飞舞

    羊皮袍子如同飞箭一般shè向异族法师的脖子,嘴角咧到耳朵,锋利的牙齿露了出来,划破长空,带出一股尖锐的嘶吼声

    身影转瞬而至

    已经强弩之末的异族法师反应似乎迟钝了一点,略一低头,便看见一条长长的白尾在刀尖上晃过,本已经脱力,全靠着车阵下面预先埋好的十九颗大型高纯度晶石提供的能量支撑着使出骇人听闻的空间法术,才勉力把整个车阵移到特定地点成功的一瞬间,身体里面所有的jīng力都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从身体里,从颈部迅的流逝

    上一刻还沉浸在乎自己能力的传说中神术施展成功的喜悦中,下一刻便被一截出现在自己腹部前面的刀尖拉回人间,踩入地狱,永世不能翻身

    这是纯粹的生命的力量,是无法补充的生命的力量异族法师感觉到生命如同一条迅失去河水的河床,干枯,直至皲裂,寸草不生

    情知难以幸免,异族法师见车阵附近空间渐渐恢复正常,整个车阵都在瞬间消失,心里无所念,只是安静喜悦伸出右手,用手指轻轻蘸起一滴血,放到嘴里,细细品了品,这种沸腾的生命的味道以后不会再有了

    以后不会再有了

    沈旭之见那法师没有垂死挣扎,困兽犹斗,心里略感惊讶,松开握刀的手,退后两步,稍稍转身,站在异族法师身侧略带歉意的说道:“事关重大,阁下实力强劲,小子只好卑鄙偷袭”

    异族法师轻轻拔出刀,温柔细致,仿佛轻抚初恋情人的柔荑随着柴刀拔出,不断涌出的鲜血慢慢止住,只是胸前那个黑黝黝的洞,让人不寒而栗法师慢慢坐下,一脸的安详平静看着沈旭之和少年郎肩上的羊皮袍子,无力的笑了笑,用生涩的汉语轻声道:“果然很犀利的杀气”

    虽然血已经止住,但沈旭之可以感觉到这异族法师的生命力如同风中残烛,一吹即灭方才这法师有机会两败俱伤,却是出乎沈旭之意料之外并没有出手,而是像长辈一般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一丝暖意歉意的看着那一头飘洒在风中的长发,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没事儿,本来逆天而行开启了魔宗世传的斗转星移大阵,我也是油尽灯枯,就算好好回去,也命不过三rì如此一来,甚好甚好”异族法师声音越来越微弱,笑的越来越生涩

    “你很谨慎,一招得手也不为己甚,甚至为了拉开距离而放刀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何况是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的确不错”

    沈旭之虽然满怀歉意,但仍身距三步之外,不肯放松jǐng惕听到异族法师轻轻松松点破自己的心思,也不觉得心虚,而是淡淡一笑,全神贯注看着那异族法师,不肯放过每一个小动作

    行百里者半九十,少年郎知而行之

    “这个东西,你且收下他rì有缘游历到yīn羽原的时候,有机会送给我女儿这个东西就是信物,到时候你拿出来,自然会有人带你去找我女儿”金发异族法师说完,扔过来一块晶石

    十二面晶莹剔透的晶石在月光下映着沈旭之的摸样,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似乎要把沈旭之的灵魂吸进去

    “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看你有什么话要说但说无妨,古人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自然会提点与你”这异族法师明显理会错了沈旭之犹豫的意思,看着有些羞赧的少年,慷慨的道

    “不知能否借你一用?”沈旭之小声的问到

    “恩?”异族法师明显一愣,心思极快,转念之间已经明白沈旭之是怎么想的,咧嘴一笑,神sè之间竟然回复了几分飞扬的神采大手一挥,豪迈的道:“拿去拿去少年心思,你试过便知今rì用的出斗转星移,又托付你身后之事,这臭皮囊,尽管拿去好了”言罢,哈哈大笑笑声转瞬便戛然而止,整个旷野上安寂如常

    凉风吹过,沈旭之心神荡漾这法师如此豪迈磊落,慷慨赴死,让人心折羊皮袍子从沈旭之身上跳了下来,落到一块晶石碎片的旁边,似乎想闻一闻是不是能吃的东西就在羊皮袍子刚刚凑了上去的时候,晶石微微亮起,六芒星阵散发出最后一点光芒,周边空间再次扭曲了起来

    “袍子”沈旭之暴喝一声,伸手要去抓起羊皮袍子逃出阵外

    天地在扭曲,岁月在徘徊整个空间,沈旭之身前三步之外的chūn夜海角平原的草地上,嫩绿的草地还是那么让人心醉,但沈旭之心似冰雪般寒冷,无助试图抓住些什么,却无能为力

    咫尺天涯,沈旭之迈不出那一步那从危险的未知到安全的世界之间无比漫长的一步

    要死了?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让这些年来沈旭之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从脑海里一股子电流一般传到全身氤氲的世界即将变化的时候,沈旭之指间碰触到了羊皮袍子还好,抱着这小家伙一起上路,似乎那一路寂寞回忆也不再寒冷希望奈何桥上那碗汤自己能喝到,希望下一世没有如此执着,没有这么多的苦难

    就在沈旭之抱起羊皮袍子的那一瞬间,眼前的世界忽然像是一块镜子粉碎了一般,变成无数个世界,如雪花纷纷落下,每一个世界里面都有一个沈旭之,也有一个羊皮袍子只是每一个自己和那小家伙似乎都不是真正的自己,有的在哭,有的在笑,千奇百态只一瞬间,所有世界又黏合在一起,懵懵懂懂的出现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

    羊皮袍子低声怒吼,似乎为自己方才被这法术震摄的暂时失神而感到羞愧,寻觅着敌人,试图用鲜血抹掉自己的羞辱

    “嘘~~~”沈旭之把右手食指放到唇边,向羊皮袍子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小狐狸安静,安静,再安静一些

    满天星光,一弯残月两座小山伫立在沈旭之视野里,仿佛是巨人一般,威严的审视着尘世间的凡人,无论悲喜离合,无论yīn晴圆缺,始终带着点点苍凉的伫立在那里凝视着人间的兴衰成败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那些年,沈旭之流浪在翰洲的草原上的时候,有时候在吃饱后还会感慨天地大道的无情但不管怎么感慨,都对活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所以现在,沈旭之只是瞄了一眼,迅的确定这不是海角平原,这是九隆山脉的大峡谷至于那苍凉的气息和少年郎没有一点关系

    大峡谷居然瞬间移动了百余里沈旭之被这异族法师强大的法术震惊了居然直接把车队瞬移到了九隆山脉的大峡谷这个峡谷没有响亮的名字,甚至军方的地图上都没有任何标示沈旭之给周怀年打虎皮的时候,就是从这里进入的的九隆山脉大峡谷,是本地土著叫的,简单,明了这里荒芜,杂草丛生,但那两山夹一沟的地势深深地印在脑子里面

    一边琢磨着这事情的究竟,一边低身趴下,像是一匹翰洲的孤狼一般观察者四周杀气车阵散落在峡谷里面,整个严谨的阵势被打散,四周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杀气对于这个,沈旭之熟悉的就像是融入自己血脉当中一般

    哦,果然是很天才,很大手笔的埋伏而且沈旭之可以肯定,那杀气不是什么修行者散发出来的,而是jīng锐的军士的杀气狂野,每一股都不强,但有纪律,森严而大气合在一起,仿佛万涓成河,汇流成无坚不摧的泱泱大势

    一声悲凉的狼嚎声想起,杀气已经不再被掩饰,瞬间爆发出来,满天星光似乎在那一瞬间也黯淡了几分不是杀气,而是铺天盖地的羽箭

    好箭手沈旭之心中暗叹刹那之间,沈旭之便估量出来,这是宁州劲弩

    好大的本钱宁州劲弩训练不易,制式羽箭来之不易,所以众所周知的jīng锐算上皇族的护卫也只有那么不足万人这大峡谷周边,埋伏的居然上百而且还有一股强大的修行者的气息在大峡谷上波动,似乎在准备着什么大型的法术宁州劲弩,在这场大伏击当中也只是消耗品,端得称得上是大手笔

    感慨了一下,确定了自己离伏击点还远,暂时没有危险,沈旭之示意羊皮袍子帮自己观察是否有危险临近,然后便如饥似渴的匍匐着爬到那异族法师的身边

    这就是了,这就是了多少年,终于等到天上掉馅饼,有这个一个看上去不弱的修行者死在自己面前这一切都有那么一点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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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大手笔的伏击

    只是不知道异族的血脉是否和九州的修行者一样异族的修行者,也是修行者沈旭之安慰自己,稳定略略激动的情绪,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拿出自己这么多年打造的几把小刀稍稍打量了一下这法师的身材与肌肉强度,随手撕掉已经所剩无几的衣服,一个健壮的身躯就那么躺在沈旭之面前虽然因失血过多,整个人苍白的没有一点点血sè,但一个死人要什么血sè?

    沈旭之庄重的施了一礼,表达着自己的感谢虽然这人已经走了,但沈旭之还是认真的行礼,好像那人还活着一般

    沈旭之熟练而自信的抽出一把中等大小,在星光下闪耀着光芒的刀,直接一刀切下腹正中切口,苍白的肌肤裂开,没有血液流出,只有一种熟悉的死人的味道沈旭之皱着眉头,逐层切开肌肉,腹膜与那已经遥远陌生的记忆中手术一样,只是没有消毒,没有护士,也没有家属有的只是专注

    肌肤强度一般,没有加强沈旭之习惯xìng的小声说了出来仿佛身边像从前那样,有一名专职记录的护士一般

    腹膜比较强劲,弹xìng大,能感受到没有消失的陌生的天地元气不知道什么系沈旭之磨叨着,解剖在继续

    脏腑强度较大,估计是一般成年人的一倍半左右但肝脏已经破裂,是刀伤脾脏上有被膜下出血,考虑为法术反噬所致

    沈旭之没有器械,无法正常开胸,这名异族法师的肋骨像钢筋一般坚硬,却没有弹xìng,根本无法在胸部打开胸腔沈旭之只好切开膈肌,从腹腔进入胸腔有些别扭的把胸腔内的肺脏、心脏从腹腔掏了出来

    找了异族法师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但胸前雪山却还是无影无踪

    果然不是客观存在的是脉络,是丹田沈旭之轻轻叹了一口气,可惜自己没学中医不过沈旭之还是没有放弃,有条不紊的一点点把异族法师解剖开,不断估量着**的强度,寻找着弱点

    没有无影灯,没有助手,但一切都难不倒沈旭之庖丁解牛一般沿着肌肉、筋络的纹路,只有一支烟的功夫一个刚刚死去的人,便变成一堆肉,一堆内脏和一副骨架

    少年郎坐在那堆内脏旁边,取出水壶,吝啬的倒出一点水,洗了一下手,从怀里取出笔和一个破烂的小本,星光下认真的记录着

    第一次解剖修行者,虽然没有找到自己期待已久的雪山气海,但收获还是达到了预期沈旭之找到了期待已经的修行者的弱点部位虽然和正常人比较,那并算不上什么弱点,但毕竟在修行者本身比较起来,是最适宜攻击的地方

    只是,只是还需要验证

    沈旭之忽然发现,自己还需要不同系的法师的尸体来做这个课题这个课题有点大,沈旭之有点头疼作为一名战士,杀掉修行者的难度,沈旭之心知肚明

    忽然峡谷那面隐隐约约有吵杂的人声和法术凝结的亮光传了过了少年郎飞快的在地上挖了一个坑,把异族法师的遗骸埋了进去,认真而快的盖上土,又拜了三下这才回头召唤羊皮袍子,凝视那面的战场

    “干了”沈旭之紧紧攥了一下拳头,感受着峡谷上面已经渐渐凝聚而成的大型法术,施术的修行者似乎出现在沈旭之面前,引颈待戮一般少年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下定决心

    箭雨没有丝毫的间歇压制的下面那些法师抬不起头,无法同身处有利地势的弓弩手对shè车阵里面的人自然也能感受到那正在汇聚的天地元气,对这个正在施展的法术自然比沈旭之有着深刻直接的判断所以,从被传送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对大峡谷两侧的抢攻只可惜,这是一支护卫队包括那些强横的追随者都无法放弃对木系**师和公主的保护所以,这有寥寥几人冲上了峡谷,在满山低矮的树林里面寻找着宁州劲弩

    宁州劲弩啊,可惜了沈旭之趴在地上,轻轻抚摸着羊皮袍子,观察着心里对这大手笔的伏击腹诽着宁州劲弩居然用来被消耗?这百余名宁州劲弩配上点重枪都能生抗翰洲铁骑了而现在,一个又一个的狙击点开始哑火,箭雨的密度也弱了下去很明显,李牧的追随者,公主的护卫者已经开始搜索那正在施术的法师和清剿埋伏在峡谷上方的宁州劲弩

    随着箭雨慢慢零落,峡谷北面出口的上方缓缓的变得有些透明,被星光一晃,璀璨的几若宝石一般

    那法术要吟唱完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阻止沈旭之弓背猫腰,开始向那孕育着强**术的地方潜行过去那地方极好辨认,甚至不用沈旭之动用他那点可怜到极致的念力便能知道,左侧峡谷靠近外面,那汇集着天地元气的地方,因为天地元气浓郁到一定程度,已然变成一颗地平线上方的明星,那样的耀眼夺目

    随着宁州劲弩压制的度渐渐弱了下去,车阵里面的法师们shè出了所能发shè的sè彩各异的魔法大峡谷里面仿佛回到了沈旭之熟悉的年,五颜六sè的礼花一瞬间在天空中亮起整个峡谷里面亮如白昼

    来不及回忆那些已经模糊的往事,沈旭之只是舔了舔嘴唇,做了一个手势,示意羊皮袍子安静便继续向着那启明星一般的目标前进

    很明显,那看上去就惊世骇俗的法术已经吟唱到了最后几个字符,天地微微变sè,紊乱的天地元气疯狂的旋转着,似乎在找寻一个发泄的出口而地平线上的星光渐渐变淡,融化在那一片浅白sè的天地元气当中天,似乎真的要亮了仿佛下一刻,旭rì便要从地平线以下一跃而出

    车阵里面各种反击法术被一道巨大的银白sè,镜子一般的结界档下,在那结界上爆了起来结界刹那之间便岌岌可危,但仍屹立不倒,抵挡着

    这就是书上写的冰盾沈旭之看见,和自己所接触到的少的可怜的法术知识对比着,得出了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结论

    一道,两道下一刻便要破碎的结界已经支离破碎,但依旧锲而不舍的完成着自己的使命

    一道,两道因为露出车阵之外,被所剩无几的宁州劲弩狙杀的法师渐渐多了车阵中发出的法术渐渐少了

    某个时刻,扔向那面闪亮的冰盾上的法术停止了,似乎那些车阵里面的人要放弃沈旭之第一个念头便是又远离车阵的方向移动了三五个身位远点,似乎安全一些

    心念电闪,车阵里面出现的变化比心念还要快上几分一个老人站了起来,四周的追随者和护卫不再攻击那冰盾,转而拱卫在老者四周,档下宁州劲弩的弩箭,用法术,甚至用血肉之躯

    李牧的法术,沈旭之第二次看见那次在自己的小庭院里面,只看见李牧用木系的护盾和羊皮袍子周旋如今,看见生死之刻李牧那磅礴的法术施展,召唤,心里暗暗骂道,哪个混蛋告诉的我木系没有攻击法术?那天这老家伙原来是在逗羊皮袍子玩

    李牧是强者,很强强到沈旭之现在根本无法想象的地步

    真不知道这老东西没受伤之前是什么样子沈旭之心中琢磨着,却不肯错过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一道淡绿sè的元气瞬移一般出现在冰盾上,仿佛越了空间法则的限制巨大的嘎吱吱的声响传来,沈旭之觉得骨头都要酥了一般那面百攻不破的冰盾上,猛地出现无数的裂隙,洁白如镜的冰面,虽然受到之前数以百计的攻击,但只是变的淡去,而没有像被一柄巨锤敲在上面一样似乎下一刻便要碎成无数片裂隙在不断的扩大,延伸,蛛网密布

    第二道法术在裂隙还没有延伸到尽头的时候又撞了上去,依旧是上一次的撞击点,没有丝毫偏差

    巨大的冰盾不堪重负,戛然而裂在天地元气剧烈的波动中,一块块破碎的碎片落到地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冰盾后面两个人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一个高大,一个娇小身材高大的男人单臂举着一根法杖向天,浓郁的有些氤氲的元气聚集在身边,冰盾的破碎对他似乎没有任何影响,似乎是意料中的理所应当一般,依旧专心致志的嘴角轻轻搐动,一串串道法符咒晦涩难懂的咒语引动着天地之间元气的波动、聚集身材娇小的女人见冰盾破裂,双手快的动了起来,捏出一个法印,赶在李牧下一道法术到来前在两人身前一股旋风凭空出现,虽然比冰盾小得多,但仅仅用来护住两人却是足够

    旋风被绿sè的法术击中,凭空而逝女子踉跄的退后一步,一丝鲜血在嘴角流出,苍白的脸上决绝的神sè,在鲜血的映照下散发着妖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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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洪水与绿坝

    “破”李牧低喝一声,手指间一道元气出现,引动天地之间的元气,聚沙成塔的过程转瞬即逝,瞬间就凝结出一枚法术手指挥动,一道白光袭出,在那个娇小身影还没来得及召唤出下一个旋风盾的时候,李牧的法术便击在女子胸腹之间,白光带着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身子向后飞去,风拂杨柳一般,被轻飘飘的吹了出去,直直的撞向正在吟唱到最后的法师

    如此巨大的法阵,如此浓烈的元气波动,所有的人都清楚知道,如果被外力中断的话,即便是钢铁巨石也要在天地元气的反噬中被搅成点点碎末,何况是血肉之躯显然,这也是李牧的手段

    虽然是木系法师,没有犀利的攻击手段,但对法术的了解比寻常法师要深刻许多,机会的寻找上可以称做神来之笔,让人目瞪口呆

    李牧面sè凝重,一击得手之后非但没有略等片刻,而是继续手指似紧拨琴弦一般连续优雅而灵巧的拨动着天地之间的元气,三道利刃弯刀似的锐利元气抚出,在夜sè中高旋转着,甚至带着轻微的嘶吼声奔向明显已经吟唱到收官阶段的高**师

    娇小的身影被打飞,在半空中旋转飞舞,带着扬撒出的鲜血,朦胧的月sè中显得那样的微不足道像一页枯萎的叶片,在月光下飘荡,渐渐落下,美丽中带着一丝凄凉

    女人在空中试图摆脱那股把自己抛飞出去的巨力,却一次又一次的徒劳无功空中没有借力的地方,只能在空中徒劳的努力

    恍惚之间看到那三道弯刀飞向高大的法师,来不及多想,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悲哀,诀别的悲伤一道符箓在这女子怀里炸开,强烈的爆炸一瞬间让这个娇小的身体变成漫天的血肉奇怪的是这么剧烈的爆炸,那高大的法师身边居然没有一丝的波动平静的宛如暴风雨的风眼一般,宁静却孕育着无穷无尽的危机

    第一道法术狠狠的劈进漫天的血雾,劈啪声乱响,血雾缩小了一圈,那道法术也随之消失没有停顿,第二道、第三道法术连续敲击在血雾之上,被血雾包裹起来呼吸之间,血雾和李牧的道法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有淡淡的血腥味道弥散开来

    整个山谷内的战场上已经一片狼藉,破损的箭枝,浓厚的血腥味道,几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声回荡在山谷里宁州劲弩已经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被屠戮殆尽,而李牧身边的追随者、护卫也损失惨重虽然这么用宁州劲弩显得暴殄天物,但毕竟为高**师的施法拖延了时间时间,有时候比生命宝贵

    沈旭之伏在山谷一片荒芜的枯草上,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观察着战场上局势的变夜sè里面,少年郎似乎变成枯草的一部分,让人肉眼难以分辨月光在杀戮面前似乎也变得惨淡,沈旭之对此习以为常,毫不在意只是凝神静气的观察着高阶法师之间的斗法,野狼一般盯着那个高大的法师,寻找一个可能存在的机会,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娇小女子身亡的一刹那,高**师身子似乎一颤,擎在半空中的法杖猛然落下,沈旭之只感觉到一股子强大到无可匹及的力量在山谷中爆发月朗星稀的空中瞬间乌云密布,银蛇一般的细小闪电在浓黑到仿佛下一刻便要滴出墨汁的乌云之间翻滚舞动

    凭空,无数山洪自空中滚滚而下,带着肆虐的暴戾,带着无坚不摧的意志,在漫天翻滚的乌云下滚滚而下,轰鸣声来不及在山谷中回荡

    山洪便转瞬而至,一股浓郁至极的水汽和彻骨的寒意让远处的沈旭之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羊皮袍子在沈旭之身边开始有些惊慌失措,一种原始的,对天地之威的恐惧让凶悍的小狐狸瑟瑟发抖,腿股之间颤抖着,传递到沈旭之的身上

    沈旭之有些懊悔方才对那异族法师的偷袭成功让自己头脑发热,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居然狂妄自大到偷偷隐匿潜行到距离法师之间交战这么近的地方那法师根本没有露出任何破绽,而现在,滔天洪水之下,沈旭之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办法躲闪,自己仿佛便是一只蝼蚁,在这股足以移山倒海的力量面前是那样的卑微

    这就是力量吗?感受着山谷中那股充沛到无可匹及的庞大元气,感受到身边从来不知道畏惧的小小荒兽传来的恐惧,沈旭之脑海一片宁静这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力量吗?这种力量能把自己从这个充满着天地元气、充满着血腥杀戮的大陆送回到曾经的那个安详宁静的家乡吗?

    强大的压力下,沈旭之使劲的舔了舔自己皲裂的嘴唇,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沁入心脾不甘、不屈的心念在沈旭之心底熊熊燃烧了起来虽然整个身体被庞大的法术能量压倒在地上,变成一张薄纸,一株枯草趴在地面上沈旭之还是倔强的轻轻抬起头,注视着两个自己无法仰视的高阶法师之间的争斗颈椎咯咯作响,像极了生锈的机器在生涩的运转,仿佛下一刻便要断掉一般沈旭之一边看着那博大的山洪滚滚而至,一边努力的把羊皮袍子搂在怀里,试图为小家伙挡住一点点的恐惧,虽然少年郎也知道这只是徒劳

    李牧脸sè凝重,铁青而刚硬周身飘逸的软绸长衫鼓起,披在肩上的猩红大氅似乎被罡风吹动,笔直的顺在李牧身后

    “雕虫小技”李牧口中喝出,身边无数绿sè像chūn天里的绿草一样出现,成长,直到瞬间变成一座足以抵挡住灭世洪水的大坝,满眼莹莹绿sè,充满生机,伫立在滔天洪水前任凭一道道巨浪打在其上,摇摇yù坠却又顽强的挺立着变成一座樊笼,把猛兽一般的洪水囚困在其间

    不羁的洪水被绿sè的大坝挡住,一层层的加高,被挡回,旋即又以大的威能冲击而来绿坝虽摇摇而不坠,李牧脸sè变得有些苍白,漫天乌云闪电下面,笔直的腰身铁枪一般钉在绿坝后面,只是软绸长衫变成鼓,身后的大氅直

    高大男子双目血红,看着漫天的血雾,眼中留露出和那娇小女子一般的悲哀,继而却是疯狂的暴躁,双目之间的血丝一道道出现,把两只眼睛染成血目

    血雾在高大男子周身腾起,诡异而让人胆寒

    催动着周身的元气,像是一把看不见的鞭子,在后面摧打着洪水猛兽绿坝前的洪水猛地一缩,又狞笑着铺天盖地的涌到绿坝前一道罅隙出现在绿坝上,悄无声息,但沈旭之注视到那道罅隙,仿佛听见了那破溃的咯吱声响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李牧双手绿sè渐浓,变成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碧石,轻轻抚上那道渐渐宽阔起来的罅隙任凭巨浪滔天,似乎再加一把力便能把整个绿坝摧毁,但那道罅隙在李牧的手下肉眼可见的度愈合,直到完全合拢,没有出现一样

    一场灭顶之灾居然被李牧不动声sè的消弭在无形之中,沈旭之这才知道曾经和自己和蔼说着家常话的老头居然有用多么强的力量

    少年郎心头一片火热

    高**师又奋力催动真元两次,在绿坝面前,却无法寸进整个山谷此时此刻时间凝固,高**师一点点再次举起手中的法杖,杖头一块璀璨无暇的晶石被点燃,漫天乌云惊涛被晶石触动,一只巨兽在黑雾里面翻滚挣扎一般,漫天yīn云翻滚了起来,不断出现的细小闪电密布其间,隐隐有雷鸣声在yīn云之间传来,震得所有人心脏狂跳雷声响一下,心便跳动一次随着雷声阵阵,密集而沉闷的声响越来越快,心跳的也越来越快沈旭之只觉得心要跳出胸腔

    噗嗤……李牧身边一个受伤的护卫伤口处腾起一股血浪,整个人眨眼间变成了一具干尸,随着天地之间的种种威压破碎,纷飞

    “大……衍……雷……诀”高**师嘴里嘶吼出来,仿佛是对上天的抗争,决绝而义无反顾一字一顿,似乎周天的威压全部聚集在身边,背负着压力而执着前行

    羊皮袍子似乎感觉到了危机,浑然不似方才那般战栗,叼着沈旭之的衣角要带沈旭之离开这马上便要图穷匕见的危难身上柔顺的白毛似钢针一般立起,喉间吼着,透过那带动人心的闷雷声,传到沈旭之耳中

    无比磅礴的压力像一块重逾千均的磨盘,压在少年郎心头,不留一丝罅隙,让沈旭之透不过起来随着天空上每一分威压变化,沈旭之心头的磐石也越来越重,越来越厚,挤出少年郎胸中每一丝空气

    少年郎直yù窒息,手指深深的抠在泥土里,隐隐有鲜血渗出

    李牧却没有继续催动元气,像是看一个死人一般看着那名高大的法师,嘴角露出一丝笑,吼道:“沈旭之还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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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波澜起伏

    “沈旭之还不动手”一声暴喝,如chūn雷一般炸响在山谷里,炸响在沈旭之心中如当头棒喝一般,喝醒恍惚之中的少年,沈旭之刹那之间明悟

    全力的施法、对峙、心无旁骛,护盾被打破,没有任何追随者在保护这法师看上去强的让沈旭之兴不起反抗的念头,似乎动一动手指便能摁死少年郎,但这个时候,强大的法师又何尝不是像一只**的羔羊一般,等待沈旭之择时而噬?

    这就是机会,沈旭之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心念电闪,沈旭之抗住如磐石一般压在自己身上的威压,元气从胸前雪山汹涌而出,在体外脉络连到腰后气海身上压力略减,猛然一立而起,从身后抽出弹弓,右臂较劲,不知名的兽筋紧绷,又忽的松开一枚鸽蛋大小的石子带着沈旭之那少的可怜,微微的元气包裹着,直奔高**师而去

    法师之间的决斗,如果有一个这样的不稳定因素存在的话,是没有任何一个法师敢用这么长时间的吟唱法术的法师之间,比较的是法术的威力,装备的强弱,境界的深浅,吟唱的快慢山谷里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下,两名洞玄境界的法师全力而施,天地之间的元气、威压已经让低一级别的法师无法运转元气而武者在接战的第一时间不是损失殆尽就是被纠缠在杀伐之中,无法脱身即使有异变,高**师也对自己的施法时间有着足够的自信,相信自己完全可以在攻击到来之前完成吟唱

    但,高**师没有想到,那个偷偷摸摸如同老鼠一般的少年居然能抗住威压并发动了致命的攻击

    高**师虽然早已感知到那枚石子,但一面施展白浪滔天的高阶法术,一面还抽出余力激发起法杖上面晶石里蕴含的一个第四阶的法术那是一个知命境界的大能归天之际用逆天的秘术封藏在晶石中的改天换rì的**至此,高大的法师无法再移动半寸略移动,心神一松,面前的绿坝反噬之势便要把他淹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鸽蛋大的石子打进眼睛中

    那一瞬间,正是晶石上镌刻的法术激发出来的一瞬间晶石碎裂,里面不知道蕴藏了多少年的强**术,随着晶石的剥脱,仿佛获得了生一般,奔腾而出

    血光乍现,天地之间元气变得混乱失控

    整个山谷顶上翻滚的黑龙一般的yīn云疯狂的翻转着,疯狂的下压,上百道粗如儿臂的闪电整整把山谷犁了一遍,除了沈旭之、李牧和公主的马车之外,整个山谷已经没有了生气,只有银蛇一般的闪电在山谷里肆虐沿着大峡谷里面无数的金属矿石传导着,无形中,法术的威力被放大到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高大的法师此刻被法术反噬,也同样被雷海吞噬掉,无影无踪,尸骨无存

    羊皮袍子蹲在沈旭之的肩上,张牙舞爪的看着周边白茫茫的一片银蛇乱舞,眸子里面露出些许的愤怒半盏茶的功夫,大峡谷里面狂乱的电闪雷鸣方才渐渐淡去

    李牧略显消瘦的身影出现在沈旭之面前,身边一名劲装女孩被李牧护在身后李牧见沈旭之无碍,向少年郎招了招手,嘴角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却略显凄苦毕竟,如此多年的追随者,已近似子侄,毫无疑问的在一役之间丧尽,对年老的李牧来说,不比方才生死一瞬间的斗法对身体损伤小

    沈旭之小心翼翼的躲避着偶尔还间断出现的闪电,向李牧靠了过去一直到李牧身边三丈左右的范围内,这才松了口气,一下子瘫倒在地坐在地上,缓着已经被透支太多的jīng神

    李牧带着女孩走了过来,女孩有点不情愿的傲慢,但见李牧的神sè,犹豫了一下还是随着李牧走到沈旭之身边李牧盘膝而坐,拍了拍沈旭之的肩膀,道:“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怎么还会回来?”

    “看见有危险,本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谁知道这修行者的法术威力比我想象中要大上许多,这才卷了进来”沈旭之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到

    “要是你提前知道,还会卷进来吗?”李牧面sè有点古怪,直直的看着沈旭之的眼睛,诛心的问到

    沈旭之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言,道:“应该不会车阵之外,我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已经向先生禀报过了力已尽,情已了先生不以为然,弟子怎敢慷慨随死”

    “哈哈”李牧仰天长笑,心情愉悦至极,看着沈旭之有些无辜的双目,道:“你这孩子倒是随了老夫心xìng要是再早上几年,你随我修行,真的收了你这个弟子的话,倒也未尝不可只恨此番行程艰难,前路艰辛,我这个老身子骨未必熬得过去”

    沈旭之心中一惊,暗想到难道李牧也知道自己的命数?喃喃的不知如何接话李牧身边的那名少女却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眼前的敌人一惊尽丧,此般人物,天下也就寥寥几十人而已,哪来的都在眼前”

    “咱们离开火鹿岛的时候,我便向你言明你的身份尊贵异常,当年我抱着你逃离神殿的时候,那是十名知命的长老一同追杀你我今rì,只是一个异族的传送法阵,百余名宁州劲弩,两名洞玄上品的高手而已,虽然埋伏设计jīng巧颇具匠心,但我估计必然还有后手哪会这么简单便结束?”

    “老师就是老师,连这都知道”一个冷漠的声音从山谷的后面响起,不见多大的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三人的耳中

    沈旭之心中一惊,右手顺手按在刀柄上,羊皮袍子却显得很茫然,只是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李牧却没有一丝的惊诧,依旧坐在山谷冰冷的地上,月光如水,微风吹过,血腥味道扑鼻而来踏月而来的翩翩公子似乎也带着浓浓的血腥

    李牧缓慢的捡起几根散落在身边的柴火,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认真的点燃,直到火光亮起,忽明忽暗的火光照在苍老的脸上,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在述说着沧桑

    沈旭之连忙起身,帮着李牧收拾起半堆柴火望着越来越旺的火堆,沈旭之忽然觉得有种温暖的寒意很古怪的感觉,但很真实少年郎仔细的听着从遥远的山谷那面渐渐走近的脚步声,估量着这人的实力

    “老师,好久不见,还是这么矍铄”火堆旁蓦地出现一个身影,一个中年书生像是来老友家作客一般,随意的坐下,亲切的寒暄着

    “这个是你师妹,也就是那年我背走的女孩儿”李牧指了指那个女孩儿,说到

    “宛州城主的千金,宛州的小公主失敬,失敬”中年书生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声,和李牧一样,看着熊熊篝火,有些失神

    “这个是我的关门师弟?”中年书生沉默了一会,说到“居然境界这么弱,似乎雪山气海还没通?老师你也有走眼的时候?”

    “要是我还能有三五年的功夫,倒真能调教一下这个孩子可惜,这么一块璞玉,见到的时候却是晚了”李牧拿着一根拨火棍,挑着篝火火光腾的一下子亮起来,却没有李牧的眼神亮

    “哦?一个连初境都没到的璞玉?”中年书生听到李牧这么说,才仔细打量起了沈旭之

    “不错筋骨健旺,是练体的好材料但没有灵根,也不是传说中的灵体老师也弃道练体了?”中年书生打量了沈旭之半晌,带着点讥诮的说

    “的确,他不像你是天生的木灵根但,有些事儿你还是不知道”李牧从怀里拿出紫砂小壶,轻轻抿了一口,却发现已经没有茶了,悻悻的又放回怀里瞄了一眼沈旭之,看见少年郎正在轻轻拍着怀里的羊皮袍子,小狐狸已经昏昏yù睡,笑了笑,道:“那时我走的早,教你的东西还不够不过话说回来,你的天资真是我所见到的修行人里面数一数二的居然短短五年,就到了洞玄上品,就差一丝丝便能迈进知命到时候便能成为神殿的大长老之一了如此年轻,便能成为大长老,无论是天资还是际遇都算得上上上了”

    “这次本来没有安排我来追杀不过我还是来了因为我发现有这么一道伟岸的身影始终卡在我破境的关口上,虽然看上去我无限接近知命境,但只有我知道,那道影子不消失,我永远不可能达到知命境”中年书生愣愣的看着忽闪的篝火,冷漠的说:“我今年二十二,看上去已经四十了三年前我便已经走到这步,但如今还是难以寸进,甚至我用了十年阳寿祭祀天元,还是走不过这一步所以我今天来了我用一个迷阵羁绊住了金系长老半rì你歇一歇,我好认真的迈出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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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家族传承

    “心境啊不是你把我这个老头踩到脚底下就能完成的你心中的那扇门,不是老头子我,而是执着,是胜负你的天赋,居然是木系,真是老天无眼啊”李牧掐了一个手印,道“你看,同样一个手印,尾指翘起来一寸和三分,便是两个不同的印法,蕴含着念力打出去,就是两个不同的法术,引发的天地元气有着根本的不同一个是杀人的,一个是救人的同样,一个手印,用不同的念力结出的法术威力也是有着天壤之别这不仅是和人的天赋有关系,还和念力的积累度、体内经脉的宽窄、雪山气海的大小都有不同的关系……”

    中年书生手中的树枝啪的一声,寸断

    “你啊,还是那么没有耐心刚听老头子说这么几句废话就不耐烦了?”李牧淡淡一笑,说道神情仿佛是教导蒙童的老师,耐心而温和

    “我今年二十二岁神殿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大长老是二十五岁九州有史以来二十二岁能迈入洞玄境的人不出十人我现在每天,所有的念头都是迈出那一步老师你这些话是说给这个小伙子听得,要是没有什么鲜的,我看你还是歇一歇,回复念力,然后我们切磋一番?”冷静的让人有些心寒的声音在山谷里面听起来那样的狂热

    “都说了,要有耐心,少一些执着争那些虚名什么的劳什子有什么用?我六岁入初境,七岁感知,十岁不惑,十八洞玄,二十一岁就踏入知命境二十八岁成了神殿的大长老,那事儿之前,我已经很接近天启了唉,可惜了倒是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被生生打落回洞玄境?再也没有办法重回到知命?别提之上的天启和无距要我说,这个世界上,只有yīn谋诡计才是实力话说回来,你就算是斗士无双,就算是能单剑挑了神殿魔宗,那最后怎么办?还不是得输给时间?这天下还有谁能长生不死?天启无距的圣人也不都是,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rì?”

    “那又怎样现在我只想打败你,迈出囚我于天地之间的那道樊笼那rì早来晚来一些,倒是无所谓了”

    “执着啊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股子执着劲儿啊,当真有点不疯癫不成佛的劲头你看”李牧依旧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指打了一个指响,一朵淡淡的绿sè燃起在手指上“你看这个生命之息怎么样?”

    “哦?老师居然能以洞玄境释放出元气念力如此充沛的生命之息,真是老当益壮啊难道跌落一个境界,基础法术还是会保留上一个层次的威力?”中年书生眉头蹙起,思量了起来

    生命之息是最低级的木系法术,但李牧手指上的生命之息却不比普通的不惑境甚至洞玄境的修士要强上许多

    “你错了这个世界上所谓的天才,并不存在你二十多岁就算是能入知命境,又能怎样?当年我身为神殿大长老的时候,随着中州铁骑来到翰洲一次,我遇到了伏击,偷袭我的是一个翰洲蛮族的刺客,擅长隐匿和冰系魔法,魔武双修一个洞玄境的人啊,那一枚冰箭,威力大到无法想象”李牧摸了摸左肩,想起那枚冰箭,似乎还心有余悸的样子李牧感慨良久,道:“至少要比我见过的知命境的大行者发出的冰箭加厉害多年以来,我多方查找,才发现一种极其罕见的天赋,是该是远古时候留下来的一种血脉,一种传承时光荏苒,有着这种血脉的家族都已经凋零无数年,至今只有极其少的一些子弟流落在九州各地”李牧眼神闪烁着难以遏制住的热烈,仿佛比那篝火还要炙热

    “这孩子就是有这种血脉的?同阶无敌的血脉?”中年书生看了看沈旭之,很无礼的用手中残留的树枝点了点少年郎,问到

    “是啊可惜了,这孩子”李牧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看着懵懵懂懂的沈旭之和趴在沈旭之肩头睡的轻鼾的羊皮袍子,心里有些苦恼

    中年书生又转回头看着篝火,一瞬间便明白了李牧的意思一个天生经脉堵塞,雪山气海无法连通的人,怎么修行?就算是有上古血脉又能怎样?就算是同阶无敌又便怎样?即便是可以修行,一个低阶的小修行者,就算是这样,又能把自己这么一个一只脚已经迈入知命的大人物怎么样

    “你是说我?”沈旭之惊奇的看着李牧,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的问道沈旭之一动,肩上的羊皮袍子惊醒,jǐng觉的望了望四周,又伏在沈旭之肩头,打了一个哈气

    “是啊,那天我一搭你的脉就感觉到有一股纯粹的生命的力量,但是可惜啊,你毕竟无法正常修行”李牧嘴角含着笑,眼神古怪的看着懵懂的少年,言语中有种调戏的味道从体外走,念力消散的太快,这点沈旭之和李牧都心知肚明,谁都没有明说

    “如果有知命境以上的大修行者肯为你打通任督二脉的话,不就能修行了?”中年书生依旧冷漠的说着,似乎只是阐述着一个事实,但是怎么听怎么像是在讥讽李牧异想天开

    “那要掉一个境界,和老夫一样,一辈子就再也跨不过去那道门了曾经看见过的风景也成为了往事,随风而去”李牧没对中年书生语气中的冷言冷语介意,而是用一种惋惜的口气说“即使已经走过去过,知道那面的风景,但无论如何就是回不去了就算是你亲老子也不会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来,叙旧已经很久了你休息的也够了再不试一试,袁继旺就到了”中年书生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子,认真的说到然后看着公主和沈旭之,道:“你们要逃命就尽快好了我对你们没有兴趣我叫周正,以后要是想要报仇就来神殿找我好了”

    “哈哈,这话说的,好像你一定能赢了老夫似的”李牧仰天长笑,道:“记得从前,有个笑话说的是,两个木系法师比试,最后全都饿死了最后估计袁继旺都来了,咱们还没分出胜负”

    “不会我这些年学了雷州万家的木毒之术”周正冷冷的说到

    “看出来了你要是专心治疗的话,已经迈过那道门了为什么还没过,以你的天资来看,只有这么一个可能”李牧抻了一个懒腰,懒洋洋的道:“到什么层次了?”

    “草木皆兵”周正淡淡的说左手抚琴一般挥洒数下,一道念力shè出,身边天地元气泛起波纹,随之身边的刚刚长出嫩芽的小草肉眼可见的疯涨,几个呼吸之间,小草已经一人多高随着周正手指挥舞,几株小草拧在一起,渐渐变化出一名武士的样子

    “不错啊,全力施展的话能弄出几个武士?”

    “十六个”周正傲然道传说中雷州万家的家主能召唤出八个草木武士,已然傲视一方,已然成为一方豪雄

    “果然是天才”李牧做出一个了不起的姿势,道:“袁继旺要来了,长话短说多年的情谊,我帮你个忙,你也帮我一下比试一下倒是可以,但我不想和你,你要是戮师的话,这份心境怕你那道门永远迈不过去了”

    “哦?”周正眼光略有些闪烁

    “我帮你迈过那道门,你把雷州万家的木毒之术的玉简给我,怎么样?”

    “这小子就这么重要?”周正小声说了一句,像是在问李牧,又像是在问自己

    “薪火相传嘛你怎么不问我区区一个洞玄境界的人怎么能帮你迈过去那道门?”

    “毕竟你看过那面的风景而且……”周正眼中显出一股和周身气质不同的温柔,“而且你毕竟是我的老师,我熟悉你,你也熟悉我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帮我迈过那道门的话,只有您了”周正最后用了一个您字,不过他自己也似乎没有觉察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简,扔给沈旭之

    沈旭之一愣,李牧呵呵一笑,“你收着看你一身杀气,也不像是能安心救死扶伤的样子木系也有杀人的功法,你学着看看”

    “可是,我……”沈旭之有点犹豫沈旭之看着周正傲然的神情,心中愤懑,冷冷的说:“我不要”

    沈旭之知道,自己气脉不通,要是通了,体内有家族传承,雷家的木毒法术有没有的也不重要要是气脉不通,就算是有雷家木毒法术就能通了?

    沈旭之想的明白,拒绝的干脆

    周正有些诧异,看了看沈旭之,嘴角轻轻撇动了一下,没有说话一副轻蔑的表情

    沈旭之看在眼里,只是多说无益,轻轻握住李牧的手,微微暖意传来

    “别忘了,我可是创造奇迹的男人”李牧幽幽一笑,自嘲的说到“来,周正帮我一下”李牧向周正招了招手

    “你这是?”

    “我有一秘法,九天玄秘神诀九根银针刺激九个穴道,短时间提高一个境界代价呢,嘿嘿”李牧神态肃穆,话里说不出来的悲凉

    沈旭之一愣,这老头要自杀?

    “值得吗?”周正盯着李牧的眼睛问

    “我本身也活不了多久当年我和袁继旺切磋的时候就略有不及属xìng相克的太明显了,不用说今天我一个洞玄境界的蝼蚁,他怎么会在意用不用都是一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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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醍醐灌顶

    九根银针明晃晃的插在李牧**的后背上,沿着雪山气海之间的经脉,每一根都泛着淡金sè的光芒,周遭天地之间元气形成九个小小的漩涡,在银针周围转动

    沈旭之站在不远处,肩上的羊皮袍子好奇的想上去闻闻,被沈旭之紧紧抱在怀里少年郎重情,李牧虽然和少年郎相处时间甚短,但沈旭之对即将死去的李牧却有一种说不清楚的留恋

    “入”李牧强忍着剧痛,暴喝一声九根银针同时没入李牧体内,九道气旋也随即没入李牧体内山谷中晴天一声炸雷,一道闪电凭空而将,李牧马上被光sè的雷光包裹起来,方圆几里之内的天地元气仿佛一下子被一道闪电抽空了一般,周正瞬间觉得似乎被人用一只大手掐住脖子,无法呼吸习惯了周遭充沛的天地之间的元气,一时间,周正脸sè苍白,勉强支撑着

    一时间,周正觉得有些荒谬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知命境的大修行者,居然会有这种感觉,是多么可笑,多么不真实的事儿

    沈旭之对天地之间的元气感受不如周正敏感,此刻只是觉得微微不适,但肩上的羊皮袍子却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弓着身子对着包裹着李牧的白光,背上的毛炸炸起来,喉间压低了声音吼着,似乎在和那道闪电带来的威压对抗着只是身子却越压越低,爪尖紧紧扣在沈旭之的肩头,不屈的等待着一跃而起的机会

    “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包裹着李牧的闪电光芒渐渐退去,李牧红sè大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重披在后背上,本来已经略显松弛的肌肉焕发着生命的力量,稍绷着,蓄势待发已经花白的长发却是乌黑油亮,飘洒在身后

    “这是法诀?”周正喃喃的说,眼神里面狂热的火焰像是要把自己点燃

    “都是末道要不是被赶得走投无路,哪个想用这办法”李牧拍了拍身上的肌肉,活动了一下,感受着充沛的活力,一副满意的神sè“力量,还真是吸引人想想那时候我已经隐约能看见天启的风景,往事不可追忆啊”

    沈旭之睁大眼睛,看着李牧身上的变化右手紧握刀柄,仿佛李牧下一刻便要入魔,把在场的三人屠戮干净一般

    “师傅,真的很强啊”公主在一边闭上眼睛,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天地之间混乱、却又隐隐有迹可循的元气,痴痴的说

    “痴儿有朝一rì,你会比这强,强大到你现在都想象不到的地步”李牧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头发,慈爱的说指了指周正,道:“甚至连他都想象不到的地步”

    “圣女?”周正冷冷的问,很明显,周正并不相信李牧的上一句话“我等着那一天”

    “废话就不多说了下面我们要做三件事儿”李牧盘膝而坐,像极了当年座谈奖罚的那个德高望重的老师周正下意识的端正衣身,跪坐在草地上,宛如当年那个孜孜以求、刚刚进入一个玄妙世界的少年认真而恭敬公主殿下跪坐在周正身后,毕竟从师从上讲,周正是师兄

    沈旭之咬了咬下嘴唇,看李牧点了点周正身边,犹豫了一下,也依法跪坐下

    “天下大道无数,识海无边吾生有涯而识无涯,以有涯追无涯,怠矣大道七层,无距后究竟是什么境界,有史料记载的千年以来,只有寥寥数人可能达到这个层面,但究竟怎么样,却没有明确到底能不能长生,能不能真正的无矩,不受空间、时间法则的限制,同样没有人知道我们都是蝼蚁一般的人物,但是小人物也有追寻,也有信仰,有自尊有爱有很真正理解了这一切,才能追寻真正的无边大道是所谓道法自然”李牧就那样坐在那里,多年以来的对大道的理解、对大道的追求就这么侃侃而谈,神圣而肃穆面前熊熊的篝火也似乎变成了神殿里面那圣洁的圣火,焚尽世间一切不平,焚尽世间所有无奈

    似乎很久,又似乎只过了一瞬篝火渐渐熄灭,无数的火星弥散在四周,三人听的如醉如痴就连李牧停下话语后良久还没有察觉

    “沈旭之,你来”李牧指做莲花,点向沈旭之

    “啊?什么?”沈旭之有些诧异,不知道李牧这个时候叫他干什么追兵在后,李牧怎么会有心情坐而论道?此刻沈旭之才从那玄妙的世界中清醒过来,想起最为迫切的事情

    “从今以后,一直到京城会是你带着公主殿下走了老夫今rì怕是走不掉了我刚才说的话你能明白几分?”

    “……”沈旭之目瞪口呆穿越九隆山脉?走过幻象森林?一个还没进初境的普通人?能不能剩下一点渣滓?还是变成明天一早九隆山脉里面某一只荒兽的粪便排出来

    “你放心,让你去,自然有道理再说,你不护送公主殿下,还能有谁”李牧淡然的说到“有些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缘法,当年于若愚老师说的果然没错我们这些人啊,只要迈不出那一步总是要收到规矩的限制,可叹,可笑不知这一生都在执着什么”

    “你呢?”沈旭之问,眼神中淡淡的关切

    “你以为后面的袁继旺是泥捏的?我就算是拼命用损阳寿jīng血的办法勉强提升回到了从前的境界,怕是也活不下去了今后的路你要自己走了如果有功成名就的那一天,别忘了在我衣冠冢前面磕几个头,叫一声老师,老夫也就知足了”李牧似乎在说着别人的故事,没有一丝的悲哀

    沈旭之走到李牧面前,羊皮袍子老老实实的跟在少年的脚边,有些机jǐng的东张西望

    “你天赋很好,不是一般的好雪山气海之间的任督二脉未通,念力便无法在体内流转你这么多年以来,雪山气海之间的念力极其深厚,只要通了任督二脉,自然一rì千里今rì我便助你一臂之力,也算是你我缘分一场说要当你的老师,总得教导你一些东西,要不就算我在九泉之下也怕你说我老头子小气”说完,不等沈旭之反应,一只手按在少年头上,磅礴的念力引导着天地之间无穷无尽的元气醍醐灌顶,从沈旭之头顶源源不断输入,跨过无数细小的经脉,引领着沈旭之弱小的念力,百川归海,汇流成河,直达沈旭之的胸前雪山无数磅礴的元气洗涤着少年的胸前雪山,从淡白到赤红再到艳绿,最终变成洁白的皑皑白雪覆盖从chūn到夏,从秋到冬走过无尽的时间,走过无尽的空间,雪山上无数皑皑白雪融化,再次变成一条条小河,汇聚成大河长江,直到河道变窄,变得干枯吞噬着念力的长江大河,吞噬着无尽的天地元气

    稍一受阻,少年雪山顶上一轮红rì出现,多的白雪消融,长江大河汹涌而来,势不可挡河道被拓宽,沿岸一路嫩嫩的绿sè爬出枯黄的两岸

    一路奔流而下,河道吞噬了无穷无尽的念力和元气,但多的念力和元气前赴后继,不断的、一往无前的态势奔腾下去

    沈旭之只感觉身体里经脉寸寸而断,宛如万箭攒心,犹似千刀万剐只强忍了几个呼吸的过程,一口乌黑的血喷了出来羊皮袍子似乎感同身受一般,也焦躁的在沈旭之身边来回窜来窜去,一脸凶像,要扑向李牧,却知道李牧此举应该对沈旭之有着莫大的好处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在沈旭之身边焦躁的来回跳来跳去,尾巴绷得笔直浑身白毛像无数根钢针一般

    “好霸道的功法,就是不知道这个少年郎能不能挺得下去看样子老师对他很有信心”周正看了半晌,自言自语的说道

    “一个军痞而已,还临阵脱逃能顶什么大事儿我看师傅是疾病乱投医”公主殿下嘴角一撇,鄙视沈旭之为给沈旭之打通任督二脉,李牧放弃了或许存在的一线生机,这点让公主殿下是难以接受

    在公主殿下眼中,一万个沈旭之也绝对赶不上一个李牧这也是人之常情

    周正冷笑道:“嘿这一身煞气,能临阵脱逃?笑话真不知道老师这么多年就守着你这么一个圣女,都干什么了”

    当年李牧义无反顾背着公主殿下逃下神山,放弃了一生的功名利禄,放弃了神殿长老尊贵无比的地位,转而变成一个被天下第一大势力神殿追捕的逃犯,周正对兰明珠殿下的感官和兰明珠对沈旭之的感官没有什么区别

    “你……”小女孩被气的脸sè煞白,手指指着周正,有些哆嗦

    周正根本没有理会这个被宠溺坏了的孩子,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沈旭之身上的变化少年郎衣衫下面像是有一条虫子般不算的蹿行着

    “这么霸道,这孩子rì后会不会有隐疾呢?”周正刚动了这个念头,沈旭之大叫一声,身子像是被一只大手抓起了一般,又狠狠的掼在地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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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点拨

    “啊………………”沈旭之一声惨叫,划破夜空羊皮袍子终于按耐不住,窜了上去度并不像往rì里那般快,带着几分惊慌失措

    李牧微微一笑,两只手指捻住羊皮袍子头颈部中间的毛皮,倒着提了起来“莫动,莫动刚刚到破关的时候,莫要坏了那小子的好事”

    羊皮袍子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轻易的被人擒住,似乎听懂了李牧的话,只是吱吱的叫着,两只眼睛噙着泪水目不转睛的看着少年郎李牧收回手,轻轻拍了拍羊皮袍子,顺手扔到自己肩膀上羊皮袍子也不再攻击,只是趴在李牧的肩膀上关切的看着昏死在地上的少年郎

    一道绿光洒扫沈旭之身上,破裂的衣衫下面数不清的细小伤口本来还在不断渗着血,绿光撒过,所有伤口周围的皮肤快的合拢,只是眨眼之间,连道疤痕都没有留下沈旭之也随之清醒了过来,懵懂的站起身,看着李牧,似乎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怕是一场美梦,被人叫醒后重失落

    “好强的身子骨要是学魔功也是一副上佳的料子”李牧学着沈旭之的样子,反手抚摸着羊皮袍子,羊皮袍子乖巧的趴着,看沈旭之站起身来,心神大定,讨好似地舔了舔李牧的手,已示好意

    “试一试你用过的生命之息”李牧风轻云淡的说,仿佛帮沈旭之打通任督二脉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一道绿光在沈旭之手上出现,引而不发,绿光越来越大,颜sè越来越深,像一块翡翠一般被周边天地元气笼罩了起来

    “不错啊,打通了任督二脉你便直接进入初境,说说你进入初境后再使用生命之息的感受”李牧见沈旭之顺利凝结出来生命之息,老怀大慰,呵呵笑了出来,说道

    “有力量的感觉真好”沈旭之琢磨了半晌,找不到合适的词,直白的说了一句自己的感受

    “力量,你那也叫力量?”公主嘲讽沈旭之,眼神充满了轻蔑眼看着李牧耗费心神,耗费本身命元给这惫懒少年打通任督二脉,兰明珠就心头一股压不住的火气腾腾冒起

    李牧心情大好,笑呵呵的看着小女孩,道:“现在虽然还很弱,但很快便会强到让我们都不敢想象的地步周正啊,我现在问你,你是想一个月之内破境还是想一年之内破境?”

    “当然越快越好”李牧举重若轻,神乎其术,但周正对此仿佛习以为常,并没有表露出惊诧的神情毕竟,那是用生命凝结出来的,而且自己年少时在神山上追随李牧学习法术,早知道自己面前这位行将就木的老师到底有多厉

    不过周正心中也莫名的出现一丝淡淡的感慨,要说施术之前,李牧还能维持一个月的生命,施术之后,怕是只有一晚上好活了

    “去,封上你大椎、神池、天源、手少阳、足太阳和旭之较量一下,回去感悟十rì之内必然破境”李牧肯定道

    “哦?”周正有些意外,对于李牧这个安排,周正虽有些疑问,但并没有继续问下去,直接自己封住了李牧说的穴位和经脉用感知上境对付沈旭之一个刚刚进入修行世界的懵懂小子,还是牛刀杀鸡了

    老师到底怎么想的?周正只略略想了一下,便放到了一边打过去就是了,把沈旭之打到便能破境?这个结论让周正感到无比的荒谬要是所有知命强者都是这般破境的,那整个九州该有多少知名境界的大修行者啊

    “去,试一试你刚打开的天地这个天地里面,力量的法则完全不同学会适应,学会习惯,学会成长”

    “哦”沈旭之一时间有些跃跃yù试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居然凭空而落,那像是无穷无尽长的干涸的河道充满了生命的气息,雪山气海之间念力流转不休,感受着天地之间元气的活力这一刻,沈旭之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世界之王

    “来”周正也不多说,只是撩起了衣衫下摆,仔细的掖在衣带里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没有碍手碍脚的地方,便单手轻挥,向沈旭之邀战

    沈旭之也不多说,纵身向前,跃起的时候,右手已经把背后的柴刀抽出星光下,驽钝的柴刀如同少年郎被打通任督二脉,进入一个崭的世界一般,耀出一溜刀芒,像宝石般闪烁

    周正向右一闪身,轻轻一扭转脚尖,一刀自胸前三寸处劈落周正手中暗绿sè光芒闪烁,直直的向沈旭之肘部按去沈旭之手腕轻转,长刀划了半个圈,丝毫不管那带着暗绿塞光芒的手已经马上按到自己前臂周正神sè一怔,收手回防,手指捻向刀锋,和李牧方才抓住羊皮袍子的那一招相仿沈旭之却比羊皮袍子加灵活,只是换了一个角度,很小的角度,如果周正双指不变,依旧捻住的话,碰到的不是刀背而是刀锋

    周正无奈,只好用手指在刀背上弹了一下,荡开刀锋,转身而去普一转身,沈旭之刀锋如影而至竟如跗骨之蛆一般,攻势不停

    李牧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轻轻颔首,以示赞许公主撇了撇嘴,道:“不过是两败俱伤的无赖招式而已,师傅怎么还……”

    “两败俱伤?那一刀周正要是不躲的话,沈旭之会被巫蛊之毒击中,但只是法伤而已周正则要被那柄包含杀戮之气的柴刀削去一只手臂而且一个法师,不管怎么弄,就算是高出一个境界,也是绝对打不赢的”李牧抚摸着羊皮袍子,安慰着羊皮袍子那一颗焦躁不安、蠢蠢yù动的心

    “一个法师,居然用出了这种流氓的打法,白瞎师傅耗用寿元给他打通任督二脉了不用法术,师傅做的不是徒劳无功了吗”小女孩还是不服气,反驳道

    “凭境界?差了那么多,怎么打?”李牧盯着两人的身影,评判着“这孩子见事明快,而且不贪用刚刚打通的任督二脉,身体里面流转的念力和能激发出来的天地元气,只是用最正确的方式攻击不错,不错”

    公主虽然还是对沈旭之莫名其妙的不满,却也不愿过多违逆李牧的意思,恨恨的看着场内的两人,恨不得周正下一回合便把沈旭之打到在地李牧则看着周正不断后退的身影和一只不断打着符箓手印的双手,兴致盎然,似乎完全忘记身后的追兵随时可至

    “草木皆兵”手印打完最后一个指型,随着周正一声暴喝,地面上的嫩草被天地之间元力包裹,变成一根根利箭,shè向沈旭之沈旭之反应也是极快,收刀回劈,拦住第一批草箭,也不收势,长刀劈到地上,腰身一拧,打了几个滚,远远闪开

    看着地面上的草木渐渐汇聚,已经略微成了一个人形,沈旭之手指掠过脸庞,一滴鲜血留在手指上少年把手指放在嘴里轻轻吸允着,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

    沈旭之不动,周正也不动时间看上去站在周正那面

    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李牧捻须看的兴致勃勃女孩撅起嘴,道:“草木皆兵在感知境用出来,威力也不过如此而已那傻小子不马上打断,还在等,简直就是在等死”

    “草木皆兵是知命境才能修行的木系毒法里面几近终极的法术没想到封印了之后还是能用得出来周正这小子确实很用心沈旭之不是不动,而是等着用完呢这小子眼光毒辣的很”

    “……”

    悉悉索索的声音渐渐停止,一个,不,只是大半个绿sè的巨人出现在场内,走的不快,却很坚定的执行着周正的命令,攻击面前的少年沈旭之运足了全身的力量,长刀shè了出去,狠狠的插在绿sè巨人的肚子上像是插上一根牙签的绿sè水果,古怪好笑,却依旧执着的奔着沈旭之一摇一摆的走来

    沈旭之赤手空拳,看上去满含信心,从身后抽出弹弓灵猴一般以周正为圆心,跑起了圈不管周正如何施法,总是一枚石子打去,打断咒语

    符箓手印的方式在感知境以周正的大能也是拼尽全力才能用出一次而已毕竟那么庞大的天地元气动用了无数的念力,要是想再用一次的话,就要耗费真元一次切磋而已,犯不上这么拼命

    周正纠结需要吟唱的法术一概用不出来,瞬发的法术威力都很一般,石子打不着自己,法术也打不到那猴子一般的小子偶尔没有躲开,一道生命之息上去,和没受伤一样而那个绿sè居然带着长刀,脚步慢了,根本追不上沈旭之两人就这么耗着

    “哈哈,好了好了,就到这里,老朋友来了周正躲一躲”

    周正收起法术,一脸沉思转瞬间似有所悟,仰天长笑,向着李牧深施一礼,转身飘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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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临别三件事

    沈旭之见周正转身离开,随即也停下身形,从齐齐被削去叶面只剩下寸许长短根茎的杂草中间拣出柴刀,吹掉黏在刀上的草屑,手指在长刀上轻轻抚摸了几遍,像是在抚摸爱人的**

    少年郎左右劈试几下,没有异常发现,这才收刀,转回身

    沈旭之向羊皮袍子招了招手,羊皮袍子见沈旭之召唤,生怕李牧不许,连忙舔了舔李牧脸颊,以示亲善李牧一笑,从肩上取下小狐狸,向沈旭之抛了去小狐狸不待落地,在空中换了一个方向,灵巧的窜回沈旭之肩上大尾巴来回扫到沈旭之的后颈处,微痒

    夜风料峭,李牧双手笼在袖中,只是含笑看着少年郎,如望自家子侄,眼中蕴含着几多慰藉和殷勤的期盼

    “如此大恩,你打算怎么报答我?”李牧笑着问看上去志得意满的少年提出了一个他这个身份的人本来不该问的问题

    “随先生吩咐如力所能及,定当做牛做马如力有未逮,小子尽力便是”沈旭之想了想,认真而肯定的回答道

    “三件事儿”李牧又盘膝而坐,却没了刚才坐而论道时候的庄重,而是一脸的戏谑没有拐弯抹角,大刀阔斧,直截了当的告诉沈旭之,没有一点的迟疑显然这些事儿在李牧心中盘算已久“第一,你替我送公主回京只要到了京城,自然有天枢院刘大先生接手,就算是完成第二,等你到了不惑境之后,替我把这个小玩意送到五老峰具体在哪你到时候自然会知道”说完,李牧扔过来一枚玉佩,看着沈旭之满脸的疑问,摆了摆手,示意沈旭之不用多问,时间已经不多了

    显然李牧已经感知到遥远的天际,追杀的大长老已然不远了

    沈旭之拿着玉佩,感觉到玉佩上传来磅礴的念力,庞大到自己无法承受,略一试探,便发现自己心神不稳的迹象,雪山气海里面的念力像是被一块磁石吸引,飞的流逝只好收起好奇的念头,收回念力反复掂量了几下玉佩,看样子想要放到嘴里试探一下硬度一般

    “这是法宝你现在的水平肯定用不了等你能用的时候,你自己随便”李牧看着沈旭之有些狼狈又带着三分贪婪的样子,感到好笑,道

    “第三呢,做还是不做,随你怎么想我本是一个上古修行门派最后一个传人后来带艺投师,归于于若愚老师门下但这么多年来,对我幼时启蒙的门派心中颇多挂牵这些年我虽然收了一些弟子,但是不想把这些人收入山门你要是想的话,就带着这串珠子去东韩浩洋的九莱山,找寻我师门遗址到时候你有什么福缘,自然会得到什么样的缘法不过那地界有些凶险,你最好有自保之力后再去”说完,李牧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多rì来压在心头的未解之事一吐为快一扬手,一串珠子飞到沈旭之手上沈旭之隐隐感到这串珠子上的念力元气比那枚玉佩还要强大也不探查,摊在手掌上山谷里一片静寂,公主几次要出声说些什么都被李牧止住任凭沈旭之仔细的思量着

    “小子无有不应”思索良久,沈旭之才开口应承似乎承诺有千斤之重说完,沈旭之真真正正跪在地上,恭敬而又仔细的拜了三拜

    李牧见沈旭之答应,这才真正的放松下来,从手指上退下一枚戒指,扔到沈旭之手上,淡淡的说,“这是一枚纳戒,能容纳百余方的事物把玉佩和珠子放进去,省得一个保管不善丢了纳戒这种事物便是修行者也不常见,你多多习惯下就好了”

    李牧抬起头,看着满天璀璨的星光,有些入神仿佛想起了什么心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这就带着公主殿下走,此处往西便是九隆山脉,里面荒兽横行,多加小心”说完手指打出一道符印,罩在沈旭之和公主身上“这道符印能阻止身后的人窥视你们二人的气息十rì十rì后,你二人已经在九隆山脉里面了,至于能否走脱,已经不是老夫能管的事儿了自祈多福”说完,把身上红sè大氅解下来,披在公主身上,慈祥的道:“此去路途遥远,多加保重这些年来我鞠躬尽瘁,今rì便要死而后已,也算对得起当年我在神殿里面发誓衷心效忠,对得起我心中那片净土rì后如果你能入主神殿的话,对天下苍生有三分慈悲便是对我的恩德了,也算于我的好处你记住了吗?”

    公主推开李牧的手,坚定的说:“现在追兵未至,我们一起走”语气坚定,神sè凛然

    “再回头已是百年身啊,现在想想,当年有些事情还真是好笑”李牧感慨道,“走不了了袁继旺就在不远处赶来当年在神殿供职的时候,和袁继旺便百般不对付,今rì必然要趁我病,要我命要是咱们还在一起,那只有死路一条我尽力拖住他,要是能劝他回去,自然是善莫大焉,要是我死之后还在追寻你二人踪迹的话,你们如果能走出百里之外,应该可确保无事”

    公主还要说些什么,李牧和蔼的抱了抱公主娇小的身体,拍了拍公主的肩膀,和蔼的道:“痴儿,去”言罢,也不多说一股元气从天地之间腾空而起,带起一道温和的chūn风裹着二人飘了出去等二人落地,已经在山谷之外,远远望去,高高的山谷挡住视线,李牧的身影却是再也不见到底怎么过来的,两人却是谁也不知

    公主身形一落,左右看了看身边,知道已经出了山谷略一踌躇,随即便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话也不说,坚定的回身向着山谷重走了回去对沈旭之,理也不理,仿佛没有这个人存在一般

    “你干什么去?”沈旭之问羊皮袍子在沈旭之肩上,睁大眼睛打量着四周这种法术带来神奇的事件,对羊皮袍子而言,明显比那娇蛮的少女有吸引力要不是兰明珠在,沈旭之便要趴在地上感受消散的法术气息

    “找师傅去他不走,我也不走”悠扬婉转的女声,如黄鹂鸣翠柳但沈旭之听到,却似魔音入耳,脑袋似乎大了一圈这小妮子没长脑仁?沈旭之心里暗骂了一句

    公主头也不回,看背影只是略低了一下头,嘴角作势啐了一口,骂道:“软骨头”

    “活下去,就是对你师傅最好的回报你和他一起死,小心他死不瞑目他之前做过的事情就没有任何意义”沈旭之冷静的说,看着公主的背影坚定的没有一丝的犹豫,丝毫不为自己的话所动,口中泛出一股酸涩的苦味

    九隆山脉,荒兽横行,到底有多艰辛苦难沈旭之心知肚明那年给周怀年打白老虎皮来过一次,差一点便回不去但那次,只是在九隆山脉周边转悠,不敢深入几分如今要穿入九隆山脉腹心之地,也不知道到底能碰上什么强大的荒兽要是还有其他办法,沈旭之绝对不会走这条路但现在,也只有这么恶劣的地方才能逃得开追击九死一生或许有些过分,但那是自己一人逃生要是带着这个身材窈窕,胸大无脑的公主……沈旭之不敢想眼看着公主已经要转过山口,回到峡谷中,沈旭之咬了咬牙,心中一横,几个箭步窜了上去,手化掌刀,一下劈了下去,劈向娇嫩的颈部随着掌风加身,公主便瘫软在地,勉强回头,看见沈旭之,还是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你怎么敢如此对我?”说完便昏死了过去

    沈旭之心中苦笑,不待身子瘫在地上,便一把扶了起来,娇小的身体抗在肩上,肩头触及那温暖滑腻的肌肤,虽然隔着几层衣物,沈旭之还是不由得心神一荡,把着娇躯的手情不自禁的摸了两把手指陷入柔软而丰满的嫩滑躯体上,少年郎久久未经人事的心一下子如大鼓擂响,咚咚的让沈旭之心慌不已,连忙停下手的动作深深吸了一口山谷里面微凉的空气,直灌入肺,低头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几息之后,沈旭之头脑也清醒了许多少年郎心神一正,心知大难当头,当下强忍住心中绮念,扛着公主转身便往九隆山脉深处走去

    李牧盘膝而坐,手指掐着一根草棍,拨弄着已经熄灭冰冷的火堆,一块一块看着漆黑的碳头,很认真,像修炼时那么认真不过凄冷的山谷里面,一个老人坐在星光下,随意的拨弄着,看上去有些悠闲

    “李先生好兴致”似金非金的声音响起,近在咫尺一个身披黄sè大氅的身影像是从地里面冒出来一般,出现在李牧身前

    “老袁啊,你总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就打算走了”李牧看着那人,调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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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神殿长老

    “多年不见,风采依旧啊老袁怎么还是那副cāo蛋的脾气”李牧还是盘膝而坐,两只手很随意的放在膝盖上,像是对面只是一个老朋友到家来做客,温和而不着烟火气的聊着天“这次怎么劳动你的大驾了?居然千里迢迢跑过来追我,你真有心啊”

    “给你机会,让你们师徒叙旧要不是看你面子,周正那小子居然敢对老子下手,活的腻歪了?”袁继旺缓步走来,一边走,一边说着:“这么多年,你窝在火鹿岛,靠着里面的禁制苟延残喘了这许多年你说,你就在那安心养老便是,这又跑出来,是何苦来哉”袁继旺看着李牧,语重心长的说到“我要是不来,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与其别人来,不如我来死在我手里,总比死在别人手里强”

    “教皇能让我在里面养老?火鹿岛的禁制被破了将近十年,已经淡薄的像一张纸,一捅就破而且我现在烦了,腻了再说圣女已经长大了,也该成为真正的神殿之主了出来是必须的,大不了我拼了这把老骨头就是了苦熬苦业这么多rì子,该死就死”李牧淡然的说“你就那么肯定我会死在你的手里?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这不已经拼了?这个禁法都让你用了出来,你就不怕魂飞魄散,进不了六道轮回?”袁继旺道

    “我六岁入初境,七岁感知,十岁不惑,十八洞玄,二十一岁就踏入知命境天下木系道法,无有出我之右者中州大战,我活人无数神殿**十年,我门下子弟下自成蹊如今天下木系修行者,十之仈jiǔ于我或多或少有些关系那些年,我徒步跋涉九州,踏遍每一处杳无人烟的地方把神带给人间的慈悲,把神的光辉洒遍每一处角落四十五岁,我已经看见天启那面的风景,虽然还是隔着一层薄薄的纱,但我知道,只要我愿意,有一年的时光,我便能踏入那个成神的境界只要我想,便能聆听到神的旨意,只要我愿意,随时随地就能听到天启

    神殿这么多年来,除了代表神的意志的圣女之外,能达到天启境界的人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而我呢,还年轻甚至那个时候的我还在奢望着打破这世间一切的法则成就无距的天道大成,直到后面永生,成为天下修行者共同的传奇”李牧淡淡的述说着,仿佛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没有骄傲,没有遗憾,没有感慨,只是叙述,平淡而无情绪

    “的确,那时候我纵使cāo持着相生相克的金系功法,也无法战胜你这么多年来这是我的耻辱,每一次和你一起同坛**的时候,看着下面那么多神殿的子弟,看着他们热烈的眼神,我都不会觉得骄傲自豪,而感觉到无尽的耻辱只要我没战胜过你,这种耻辱就像是一个老鼠一样,在我心里啃噬着我的内心”袁继旺说着说着,愤怒的不可自己,勉力压制着,竹竿一般的身体轻轻颤抖

    “可是我让你失望了呵呵,我自寻死路那年我背着教宗都不承认的圣女离开的时候,你没有跟着其他大长老追杀我我知道,你是在等一个公平打败的机会而不是也和我一样坚信那个女孩就是圣女”李牧看着袁继旺的眼睛,想要看穿袁继旺的心“你们这些疯子,周正是,你也是都拿打败我作为一世的夙愿偏执无聊”

    “也只有你这个傻子才会相信什么转世圣女这些骗天底下那些愚夫愚妇的假话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破境的时候过那扇门把脑袋给夹了?居然放下神殿万人景仰的**师、大长老的身份不做,非要找到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儿,还要承认她是什么圣女你知不知道,神殿上的典籍上每次出现圣女,随之而来的便是腥风血雨你是不是好rì子过得太舒坦了,想要寻求一下刺激?神殿承平已久,没有人愿意和你一起瞎闹了”袁继旺压抑住心中的愤怒,回忆着那段经历,那段岁月

    袁继旺平静了一下心绪,看着李牧,眼神里带着一分关切的说:“你我是多年挚友,是打出来的交情你就不能听我一句话?走,你既然勉强把境界提了回来,打一架,你自己散功,找个地儿颐养天年”

    “如果我们连转世圣女都不信任的话,那我们留在神殿里面,还有什么意义呢?享受千万信徒的顶礼膜拜吗?享受那些香火供奉吗?没有了信仰,留下的只不过是一副臭皮囊而已”李牧反问道,语气里面一丝掩饰不住的悲凉油然而出,让人心生悲切

    “神殿已经老朽了,从根子上来说,已经坏掉包括我”袁继旺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自嘲的说:“那时候,当天据说教宗大喜过望,预备举办转世盛典要求天下修者一同观礼但第二天却做出了相反的决定,然后就是你背着圣女出走圣山教宗命所有大长老倾巢而出,意yù先杀之而后快我心甚疑惑,找了一个借口,留在圣山唉,没那股子心劲喽

    再往后就是听说你被生生打掉了一个境界你知道吗,我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从那以后,教宗便借口修炼神功而隐居,这些年也少见踪迹这次追杀,教宗也不是很在意只是一道口谕而已放心,我主动申请要求带队,为这还和那帮晋的狗崽子打了一架所以我并没有其他大长老一同来我走之后,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

    “……”李牧一时语塞,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本来以为这是神殿倾尽全力的一次追杀,yù杀圣女而后快,谁知道居然是这样而现在,一个刚入境的毛头小子带着圣女走上了九隆山脉这么一条不归路

    “是五老峰那面的压力?”李牧稳住心神,默默的问

    “不知道从你走之后,我便潜心修行,不再过问政事这里面的玄机谁都不清楚,只有教宗一人一言而定”

    “嘿”李牧一时间有种恍惚的错觉难道自己的猜测都是错误的?这件事情纠缠了这么多年,里面涉及的人或者事儿都瀚如烟海,也不是一时之间就能想明白的李牧轻轻摇了摇头,把不相干的思绪撵出脑海

    “好了,趁着你还有一口气,还是知命顶端的实力,来来来,你们大战三百回合,这么多年没打过架,你家袁老子我手都痒的快要挠墙去了”袁继旺把袖子卷了起来,看样子便要出手

    “等一下等一下”李牧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止住袁继旺,道:“你们这些修行金系法术的人那,每一个都是这样就不肯耐下xìng子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的,打一架就全明白了”

    “哪个要跟你打架”李牧喝问

    “不打架你用什么秘法,活的不耐烦了吗?”袁继旺不屑的道

    “那是以为你是来追杀圣女的,而且我强自提升境界,还为了另外一件事儿现在我问你,这些年,你去过五老峰吗?”李牧捻在手中的枯树枝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一片嫩绿的叶子,看上去生机盎然的样子星光下的绿枝,竟然是那样的惹眼,让人心胸一阔

    “没有我也不在意老先生坐镇五老峰,还需要你我这样的人去cāo什么心不过据说现在五老峰那面的封印已经有所松动,怕是你这个圣女真是真的那帮子怕死鬼,就算是再想过太平rì子,也没得过喽”袁继旺一边说着,一边从手指上的纳戒里面掏出一枚金印,向李牧晃了晃,道:“你看,这是我寻觅了这么多年,找到的天下金母端是宝贝了得你一会可要当心”

    “倒是辛苦你了你还有多久能达到天启,聆听天意?”

    “嘿嘿,你家袁老子我杀心太盛,想要破境没你那么容易,不过到现在已经到了知命最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聆听天启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这些知命的修行者里面,还论及武力,包括火云那贼老头都不再是我的对手”

    “不错不错当年火云那老小子当真嚣张跋扈的厉害呢话说回来,我真想再去一次五老峰啊,看看老先生,看看当年我们一同长大的地方来,死在你手里,胜过天一亮,我寿元已尽,平静的死去将军难免阵前亡,这是天注定的事儿”李牧一扫颓势,一扫怀旧的念头,杀气生机一并充斥天地,肆无忌惮的爆发出来

    “放心,你死了以后我会善待你门下子弟的”袁继旺咧嘴一笑,神sè里面说不出的寂寥

    李牧缓缓站起身,似有所思的看着袁继旺,轻轻叹了一声,荒草飞扬,开始破土而生“到了京城,自然有刘泽宇那厮照顾明公主,你看他从来不顺眼,就是想照顾也没有出手的机会以后那孩子带着明公主杀上神山的时候,你多加照拂一二就好”

    “这算是遗言?”袁继旺神情有些黯淡

    “就算是来,多少年没和你这老家伙动手,我也有点心痒我看看你进步成什么样子了“李牧见袁继旺神sè黯淡,仰天长啸,神态豪爽至极手中绿sè光芒闪烁,地面上的荒草蓦然站起,无数雄兵猛将一般带着杀气刺向袁继旺

    赫然便是木毒之术,比周正要高数阶的木毒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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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荒山里的孤男寡女

    沈旭之肩上扛着娇蛮的公主,羊皮袍子跟在脚旁,用并不是很快,却能一直持续很久的度跨过山谷后面起伏的丘陵,越过一片已经抽出嫩芽的树林,找到一条穿山小路

    这条路是沈旭之上次给周怀年踅摸白老虎皮的时候发现的,没想到逃命的关键时候发挥了大作用当时少年郎没有往深处走,这条小路越走越感觉yīn森深处似乎有无数强大凶残的荒兽等待择人而噬

    公主并不沉,柔软的身体搭在自己身上,虽然隔着几层衣物,沈旭之仍然感觉到那**透着柔丝一般的顺滑强迫自己进入冥想状态,又念叨了几句南无阿弥陀佛,沈旭之才勉强摆脱了纷纷而动的心魔

    沈旭之一路跑,一路逃,身上尽量散发出一种和善的气息这是少年郎当年流浪的时候和一个猎户学会的看上去不起眼的手艺,只能让栖息的鸟群不被自己惊醒,让沉睡的野兽感觉不到危险而已

    仅此而已,却让沈旭之逃亡的路变的安静身上俏丽的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偶尔划过沈旭之的脖子,让沈旭之心悸不已

    沈旭之调整着气息,盘算着下一步的路这里没有大的荒兽,只是山路难走这难不倒少年郎,但翻过两条小山脉之后就有初阶的荒兽出没再往深处,沈旭之没走过,只是听说那里面倒出都是高阶的荒兽,一旦发狂,连知命境的大修行者都不敢捋其锋芒或许自己走到那里才最安全

    许久后,沈旭之的步伐还是那样,连步伐之间的距离都没有改变冥想间的沈旭之只是机械的走在路上,什么都不敢想奔越在石梁上的脚步充满了动感的韵律,让人不由自主生出一种美的感觉

    月sè,山间小径,jīng壮的少年,娇媚的女孩儿

    正在按照节奏一步步慢跑忽然,沈旭之停下脚步,回头看那已经变的遥远的大峡谷,浓厚的绿sè喷薄而出,期间掺杂着点点金芒,像是点缀在原野上的小黄花,野xìng并充满着生机天地之间元气剧烈波动,散乱的在大峡谷里面形成了一块大大的蘑菇云生机在这一瞬间变成浓浓的死意

    沈旭之知道,李牧应该是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陨落了少年没见过大修行者自爆,但冥冥中沈旭之却肯定自己猜测,心头有些酸楚,转过身,向着远方深深鞠了一躬,然后便没有任何迟疑,坚决的翻过山岭,走进了一片稠密的树林

    沈旭之放慢度,小心谨慎的一步三望脚踏在厚厚的树叶上,不仅没有舒服的感觉,而是带给沈旭之一种浓厚的危机感脚步再次慢了下去,认真寻觅一条安全的道路

    这里面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的巨兽浓密的木系元气充斥在四周,孕育着生机,也一样孕育出无数的荒兽,孕育着无数吃人的植物这些植物不仅能吃弱小的生物,甚至连一些大的荒兽都可以被吞噬掉在这里,只有适合环境的最凶猛、最机jǐng的荒兽才能活下去少年知道,自己在这些凶蛮的荒兽面前,和森林的兔子和草原上的羚羊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是一顿算不得美味的晚餐

    避开合拢粗古木上择人而噬的食人藤,躲开潜伏在树林的枝杈上无数的狩猎者,绕过根本没有任何生物能活得下去的一大片沼泽,满眼瘴气中,少年终于找到一个树洞,cháo湿而温暖,没有荒兽的味道,也没有让沈旭之感到危险的不寒而栗通过浓密的树林洒下来斑驳的阳光判断,已经过了一天多,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黄昏已经接近森林的中心,黑暗里躲避危险的可能要降低很多,沈旭之决定休息一夜

    把树洞里面收拾干净,红sè大氅铺了下去,才放下肩上的女孩儿沈旭之揉了揉早都酸麻到没有感觉的肩膀,来不及休息,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想一想轻薄那女孩一下,便就地取材匆匆布置起来了三五个陷阱

    活下去,才最重要

    从李牧陨落开始,沈旭之就没敢再动用念力,引导天地元气他怕,怕身后那个金系的大修行者会有什么古怪的法子循着天地之间元气的波动找到自己,然后像碾死一只蚂蚁般把自己杀掉即便如初识床第之乐的少男少女一般,沈旭之也强自忍耐住对元气在经脉里流转的渴望,野狼一样坚忍着

    布置几道陷阱,不是为了防御身后的修行者,而是怕半夜哪些没长眼睛的荒兽闯了进来

    这习惯沈旭之流浪的时候就有,并且一直保留了下来

    忙完了一切,沈旭之才坐了下去,松缓着自己的身体,感受着身上每一块肌肉的酸麻胀痛,已经疲劳到极点的jīng神

    不管多难,还是活着好

    沈旭之打量起树洞至少前年的古树,中间不知被什么荒兽冲撞或者是蚂蚁啃噬出一个巨大的足能容纳下三五人的树洞被无数的枯藤遮挡住,寂静而安全沈旭之很满意,在周围的树上找到几块能吃的菌蕨,搂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撩开树藤,进到树洞里面

    “忽~~~”锐器破空的声音沈旭之本能的一侧身,一把匕首划破衣服,在沈旭之腰间留下了一道划痕要是再深一点,肯定是难躲开膛破肚的厄运羊皮袍子在沈旭之身后,随着匕首划中沈旭之,小狐狸也进到树洞中,见状大怒,一下子窜了出去,张开嘴,明晃晃的獠牙被斑驳的阳光晃得有些诡异尖牙利齿距离脖子只有三分远,似乎下一刻便要咬断敌寇的脖颈,饱饮鲜血却被沈旭之一把抓在后背上,拎了回来

    沈旭之没有怒,只是冷静的看着哆哆嗖嗖双手拿着匕首,全身寒战,高高的胸脯上下起伏不定,苍白的脸上带着几丝不正常的兴奋的血sè,仿佛下一秒便把持不住那把匕首扔到地上的公主殿下

    虽然怕的发抖,但那眼神告诉自己,这小娘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杀掉自己的机会至少是现在

    “你把我怎么了?”娇媚的声音透着一丝绝望,一丝恐惧,还有让她无可是从的对前途的绝望

    “你不走,只好打晕你带你走”沈旭之看着那把哆嗦的已经拿不稳的匕首,觉得好气又好笑

    “你说谎”女孩儿歇斯底里的吼了起来,双手紧握匕首,指骨之间苍白的没有丝毫血sè

    “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没有动过啊,我说什么谎,真是莫名其妙”

    女孩儿这才松开一只手,在自己身上一点点摸了起来

    “傻B”沈旭之心里暗骂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琢磨这些事儿,能不能活下去还不一定呢看那女孩儿神sè慢慢缓和了下去,沈旭之暗自叹了一口气前途艰辛,还要带着这么一个屁嘛不懂的累赘……李牧啊,你可真给我找了一个好活配得上你帮我打通任督二脉的恩德还以为自己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这世上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还是先活下去沈旭之弯下腰,准备一块一块拾掇起来散落一地的菌蕨

    “站住,不许动”声音没有之前的恐慌,却带着点冷酷

    沈旭之停住动作,慢慢直起了腰,冷冷的看着衣衫褴褛却不掩华贵高雅的气质,那妙曼的身材隐隐显露出来,高耸的胸脯上散落着几缕乌黑的长发,楚楚可怜,让人心动但此刻,沈旭之却没有半分绮念,烦躁的心倒让少年的心决绝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

    “要不是为了给李牧的一句承诺,我不愿带着你走这里是九隆山脉,我们要穿过九隆山脉,躲开能杀得死我们的荒兽灵树,然后还要绕过幻象森林回到京城你有什么好主意?”沈旭之讥诮的问

    “我要自己走”声音微弱,但渐渐坚决了起来“我要自己走”见沈旭之没有动静,只是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自己,公主吼了起来双手握着匕首,指向沈旭之身子一点点的挪向树洞口

    沈旭之又气又笑,把羊皮袍子紧紧搂在腰间,生怕小狐狸趁自己一个不注意,窜上去把公主弄死看着小女孩的挪动,少年也十分配合,逐渐转到树洞里面,背靠着树洞,眼睁睁的看着女孩掀起树藤,钻了出去长服还被树藤挂住,刺啦一声,一大块白花花的肌肤露了出来

    女孩像是收到了惊吓,慌慌张张的遮掩起来,甚至来不及用匕首指着自己意识里面的敌人沈旭之气乐了,缓缓的坐了下去,看着手忙脚乱的女孩儿,看着她为了遮羞,没顾上匕首,差点把自己戳了一个窟窿

    “我走了,你不要跟着我你要是跟着我,我一定会杀了你”女孩子一手挡住衣裙,一手拿着匕首指着沈旭之,厉声的恐吓虽然说着狠话,但声音里面说不出的好听

    沈旭之无奈的摆了摆手头痛yù裂这么一个女孩,要是能在林子里面活过一天,那才见了鬼

    女孩儿倒着退了出去,放下树藤,整个树洞里面重失去阳光的洗礼,变得yīn暗起来

    “三”

    “二”

    “一”

    沈旭之心里数着

    “啊~~~~~~”惊恐yù绝的声音响起沈旭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带着三分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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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鞭子、少女、荒山

    沈旭之笑意盈盈,盘膝而坐,没有一点想要起身的意思把怀里的菌蕨放到一边,选了一块肥大的,用衣袖擦干,放到嘴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看见羊皮袍子一副馋样,顺手撇给小白狐狸一块,小白狐狸连忙接住,啃了起来,吃的汁水横流,香甜无比

    听到树洞外惊恐的尖叫再次响起,沈旭之高声道:“你小点声,要是引出来什么荒兽,我可立马掉头就跑你要是还剩下一点皮骨,我会帮你带回京城”

    树洞外的声音哑了下去,间或可以听到压抑的抽泣声

    羊皮袍子见沈旭之安稳不动如山,奈不住xìng子,放下菌蕨窜出树洞,不大一会,羊皮袍子又窜了回来,一张细窄的小脸上居然能看的出来笑意不断在沈旭之身边窜来窜去,表达着自己喜悦的心情看样子羊皮袍子很不喜欢那个刁蛮的公主,见她吃了瘪受了苦,心中甚喜,心中甚喜

    嘿嘿,沈旭之心中暗笑,树洞外面的陷阱是自己亲手布置的,这小女孩儿没有一点jǐng觉,还倒退出树洞,不中招才叫奇怪接连吃了几块菌蕨,沈旭之拍了拍肚子,虽然还没吃饱,但至少填满了少年郎空虚的胃

    想一想,时间差不多了那女孩儿身子骨弱,吊了一盏茶的时间,也吃了点苦头希望她不要像之前那么任xìng沈旭之拍了拍肚子,站起身,走出树洞夕阳已下,整个树林里面黑漆漆的,偶尔有几声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划过寂静,让人毛骨悚然

    一根老藤,垂在半空中,一个女孩儿一只脚踝被老藤缠住,倒吊在老树的树杈上乌黑的长发瀑布一般垂下,随着老藤晃来晃去衣裙倒垂下来,被树杈刮开的衣服也没有掩饰的裸露在沈旭之眼前,白皙,透着一股淡红沈旭之知道,那是血液倒流的反应抽泣声已经小了下去,娇嫩yù滴的身子倒吊在树上,偶尔抽动一下,让人心旗摇动

    “好了,你要是答应一路老老实实的跟着我走,我便把你放下来到了京城,你我变成陌路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看好不好?”沈旭之嘴角不断抽动,强忍着笑意羊皮袍子捧着沈旭之的腿,笑弯了腰

    女孩儿满脸通红,头上青筋暴起,倒没有一点狰狞只是让人觉得有些可怜女孩儿听到沈旭之的话,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瞪着下面的少年郎和偷笑的小白狐狸,厉声道:“敢敢这么对我,你好大的胆子等回了京城,我一定要把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威胁的毫无力度但沈旭之心中泛起莫名其妙的烦躁,像是有一只荒兽在自己心里挠来挠去,没有一刻安稳不用想也知道,这一路危机四伏,而这个在这般境遇下还自认高人一等的公主殿下还在咬牙发誓要把自己挫骨扬灰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要不是为了给李牧的那个承诺,能这般缚手缚脚?就算了先jiān后杀,弃尸荒野,这鸟不拉屎的地界,又有谁能知道?

    沈旭之眼神里面露出一丝狠绝,随手在大树旁边的小水洼里面抽出半根一人多长的树藤,双手一抻,韧xìng十足也不说话,从地上随意抓起一把菌蕨塞到公主的嘴里

    “呜呜呜……”娇软的身体在半空中不停扭着,那片白花花的肌肤在夜sè中的丛林里面娇嫩的像一朵白花,绽放的让人心醉

    沈旭之此刻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情,揪着公主的头发,把耳朵拉到自己嘴边,冷酷平淡的说:“给你点教训,你要是想明白了,同意以后都老老实实,就告诉我要不,我直接把你打死,也算落个全尸”说完,松开头发,走开一步,空中挥舞的老藤像是一条恶狠的毒蛇,一下子抽到公主的身上,衣衫一下子像一朵花朵般绽开,几滴血珠子飞洒到沈旭之的脸上

    少年郎没有停,反手又是一下,老藤上的倒刺直接带下一块血肉

    “恩………………”公主被塞满菌蕨的嘴里隐隐透出一丝闷哼,苦楚异常

    “啪……啪……”夜sè里面,寂静只有老藤抽到皮肉上的啪啪声回荡在四周羊皮袍子趴在一截树杈上,看的津津有味,看样子似乎想上前亲自打上两下似的

    随着沈旭之的抽打,公主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隐隐传来的闷哼声也越来越轻,直到细不可闻,沈旭之方才停下手中的老藤走到公主前面,抠出公主嘴里面的菌蕨,见公主还是没有动静,便双手合拢,到小水洼那里舀满了两只手的积水,浇到公主头上

    “嘤咛……”被冷水一激,昏死过去的公主悠悠醒了过来,嘴里喃喃的说着什么沈旭之听不清楚,把耳朵凑了上去,只听见公主喃喃的说着,“停下,停下……我跟你回京,我跟你回京”说到最后,语气中带着啜泣的声音

    沈旭之心中愤恨稍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少年郎早就从周怀年嘴里知道公主的姓名,但还是故意问道或许在审讯犯人的时候都这样?少年郎想着这个有趣的问题,心情变得有些开朗

    “兰明珠”公主下意识中回答着沈旭之的问题沈旭之见兰明珠已经气若游丝,已经变得老实了一些,便松开老藤,又把兰明珠搭在肩上,放进树洞轻轻运起雪山气海间的念力,随手一道生命之息洒在兰明珠的身上

    木系的治疗法术的确是好啊,沈旭之暗自赞叹,这雪山气海之间打通和没有打通完全是两个概念的事情要是以前,念力从体外流转,同样的生命之息只能运转最多两次而已但现在,沈旭之估计了一下自己耗费的念力,惊喜的发现至少能用三十多次而且生命之息的作用也比之前要大上许多,兰明珠身上的伤痕在生命之息的治疗下已经渐渐愈合毕竟是皮肉伤,一道法术上去,人也渐渐醒了过来

    沈旭之把身上的长衫脱下,给兰明珠披上出了树洞,把树藤重弄好,又撒上点枯叶,小心翼翼的回到树洞里面

    兰明珠靠着树洞,身上盖着沈旭之的长衫,脸sè苍白,没有一丝血sè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珠偶尔转动一下,掩饰着自己的慌张

    “这菌蕨是没有毒的,你吃两块要是伤势没事儿,你就赶紧睡明天一早我们还要赶路”沈旭之坐了过去,狭小的树洞里面并肩而坐,随手把剩下的两块菌蕨递了过去

    兰明珠睁开眼睛,一脸的惊恐小心的接过菌蕨,仔细的看了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不吃,见沈旭之坚决,只好试探着吃了一口,才咬掉一小块,一股浓重青涩的味道从喉头返到鼻咽急忙起身,把头探出树洞,忍不住呕了起来

    浑圆的翘臀就那样毫不设防的在沈旭之眼前,不是颤动一下,沈旭之的衣衫落在地上,兰明珠破烂的衣衫难掩靓丽chūnsè少年郎轻轻抬起手,虚虚的放在兰明珠的翘臀上,想象着要是真的按了上去,这浑圆翘起的丰臀会有怎样惊人的手感,年轻的身体已经有了让人遏制不住的反应沈旭之连忙把手收回来,抚摸着羊皮袍子,闭上眼睛,试图把心中的绮念赶走却没想到这绮念像是生了根一般,漂浮起荡在少年那颗蠢蠢yù动的心间,不肯稍散

    兰明珠吐了良久,直到吐不出东西,才又回到树洞靠这枯老的树,觉得似乎离沈旭之有点近,微微向一旁轻轻的挪了挪,生怕引起沈旭之的注意看着手中才被咬了一口的菌蕨,犹豫了半晌,想起方才沈旭之的狠辣,闭上眼睛也不敢多嚼,咬了两口便吞下去

    “吐啊吐的就习惯了第一次吃,谁都受不了”沈旭之淡淡的说

    “这是我第一次吃这么难吃的东西”娇柔的声音,带着一丝的不堪回首的恨意

    “已经很不错了至少现在还有菌蕨吃你看……”沈旭之把羊皮袍子抱到怀前,小白狐狸手里面捧着一块菌蕨,吃的正香

    “狐狸一般是吃肉的当年我们逃荒的时候,赤地千里,连根草都被人吃的一干二净观音土都成了美食即使知道吃完也不过挺上几天,然后就会被坠死能有一刻的饱胀感,也就是类似于吃饱的感觉,就算死,也是值得那时候,我们第一次吃了人肉我吐了,没吐出去,到嘴里,觉得舍不得,又咽了下去如此反复几次,也就习惯了”沈旭之想起当年流浪的rì子,心中的绮念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吃人?”兰明珠惶恐的眼睛里面透漏出一丝惊惧,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

    “不吃怎么办?不吃就是死,吃了还有可能活下去那年头,活人吃死人,总比大家都死掉,烂到让秃鹫吃掉的好”沈旭之平淡的说着,平淡的语气中,一股掩饰不住的辛酸苦难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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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鞭笞之后的暧昧

    兰明珠听到沈旭之的话,虽然轻,但像是在用一把刀子不断戳着那少年的心可以听出来那给自己感官很差的少年说的是实情要是以往,这么悲惨的经历兰明珠会鞠上一捧同情的泪水,但现在兰明珠只是觉得有些恶心,胃里又是一阵阵的不舒服心中对沈旭之有隐隐的惧怕,拼命的把胃里反上来的东西压了下去,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或许这就是一场噩梦,明天一早梦醒时分,一切都还是那样的美好自己是让所有人仰首翘望的天之骄女,身为宛州的公主,又是修炼天赋群的天才,当年被神殿的大长老亲自认定为圣女转世,并带下神殿圣山虽然有些人不承认,但兰明珠一直认为,那些只是被邪恶蒙蔽了双眼,总有一天,自己要受到所有人的顶礼膜拜

    然而今天,一切都变的看起来像是一场美丽而易碎的梦,轻轻地,轻轻地就被打的支离破碎,不复存在这个恶魔,一定是恶魔居然把自己吊起来,用藤条往死了抽打不管自己怎么哀求,怎么哭泣,那恶魔的心似乎就像是一块石头做的,不就是一块石头藤条还是用力的抽下去,不管抽碎的是衣服还是皮肉,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一股羞辱感袭遍全身,莫名的感觉,兰明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全身变得滚烫,一瞬间似乎有种奇怪的快感逆袭全身,兰明珠感觉到这种快感让自己仿佛升上了天,后背长出一对翅膀,在天际翱翔,在天空和太阳之间飞行

    很快,兰明珠为自己的快感感到耻辱自己怎么能一边被这个恶魔像奴隶、畜生一般抽打,一边自己居然,居然会体会到莫名的快感

    那个恶魔……那个恶魔似乎睡着了,在一边安静的坐着,没有了刚才的戾气,只是那样坐着

    一身的疲倦无可遏制的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涌了上来,沁透了每一寸肌肤兰明珠就这样想着,想着紧了紧身上的长衫,那少年的味道把兰明珠紧紧包裹,仿佛被那恶魔般的少年紧紧的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便睡着了

    沈旭之在假寐手边的羊皮袍子早已经入睡,睡的很沉,睡的很香微微的鼾声,梦魇一般身体偶尔的抽动沈旭之很累,但狭小的树洞,不远旁就是一个青chūn靓丽的少女,紧紧裹着自己的长衫,楚楚可怜的蜷缩在一角,似乎已经睡着了,和羊皮袍子一般,偶尔身体抽动一下,像是在哭泣这时候的兰明珠,没有了刁蛮任xìng,没有了无理取闹,没有了不知轻重,就那样蜷缩着,像是一个孩子,一个流浪的无家可归的孩子

    树洞里很暗,黑夜里,即使沈旭之目力好的出奇也只能看见大概的轮廓,兰明珠的身上像是被蒙了一种朦胧的诱惑,同时,一股子淡淡的香味不停地透过鼻子往沈旭之的神经里送,如遭雷噬一般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沈旭之全身一时间,沈旭之多希望时间停止,就这样的保留这样一份美妙的瞬间

    不知道过了多久,正在沈旭之还在沉浸在暧昧迷幻中的时候,树林外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嘶吼,像是一只来自上古的巨大的荒兽宣告一个地方的归属,穿透夜sè的嘶吼中,充满了王者的霸气

    黑夜中,沈旭之敏锐的感觉到那边的兰明珠似乎哆嗦了一下,慢慢的向自己靠了过来

    她害怕了,我要保护她一个念头忽然划过脑海沈旭之没有动,只是侧耳倾听

    羊皮袍子也被嘶吼声惊醒,侧耳倾听,一脸的严肃兴奋小家伙知道沈旭之不能同意他出去,所以只是在树洞里面窜来窜去,一副兴奋的摸样

    又一声穿透高山,穿透天际的嘶吼,嘶昂的声音让森林里荒兽们惊慌失措,慌乱的寻找着安全的藏身之地沈旭之感觉到一只小手轻轻的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小手颤抖着,想是十分地害怕

    地面开始不停的抖动,想是一场地震无数不知名的荒兽慌乱的跑动,有的慌不择路,甚至撞上了沈旭之和兰明珠藏身的大树十余米粗细的大树被撞的直晃,沈旭之忽然觉得胳膊上一阵暖意,兰明珠一把拽住了自己的胳膊,仿佛那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抱得那样紧,好像失去了这个依靠,自己便会踏入无尽的深渊

    沈旭之突然感到兰明珠整个身体都压倒了自己的胳膊上,瑟瑟发抖,自己的胳膊好像碰到了什么,软软的,很有弹xìng的感觉沈旭之马上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兰明珠的胸随着兰明珠的颤抖,那团柔软也在沈旭之的胳膊上轻轻蹭着沈旭之偷眼看了看兰明珠,想看看她遭胸袭后有什么反应没想到她居然对碰到自己的胳膊没有一点感觉,只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胳膊,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沈旭之轻轻用力,发现兰明珠把自己抱得很紧,便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兰明珠的后背,示意兰明珠镇定把手抽了出来,顺势把兰明珠搂在怀里,轻轻抚着少女的脊背,安抚着慌乱的孩子

    羊皮袍子则对这一切熟视无睹,兴奋过了之后便又卧到沈旭之的身侧,翻了一个身,很快又睡着了

    怀里瑟瑟发抖的身体在抚摸下渐渐平静下去,只是抱着自己的手还是那么紧沈旭之的手轻轻抚摸着怀里的**,身上衣服破烂,不时便摸到滑嫩的肌肤光滑的绸缎和光滑的肌肤摸起来虽然都很滑顺,但肌肤上那种略略温暖的让人无比依恋,沈旭之不舍得把手挪开虽然隔靴搔痒,无法止渴,但对沈旭之这么一个两世的初哥来说,已经很满足

    淡淡的温暖丝滑,像幽幽的体香一样,让沈旭之沉醉在当中,无法自拔

    多么美妙的感觉这一刻便是那只远古荒兽闯了过来,沈旭之也不愿移动一分一毫

    真滑啊真暖啊沈旭之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的跳,直往嗓子眼蹦长发青丝微微碰到沈旭之的脸颊,麻痒的厉害沈旭之仗着胆子手臂加了一点力,把兰明珠往自己怀里搂了一下,发现女孩子没有挣扎,而是顺势又往自己的怀里钻了钻乖巧的像一只小猫

    这一刻,沈旭之感觉刁蛮任xìng的兰明珠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这时候的兰明珠不是公主,不是转世的圣女,只是一个小女孩,受到惊吓的小女孩,需要关怀的小女孩少女身上淡淡的芳香离沈旭之接近了,让沈旭之雪山气海里面的念力一阵没有理由的紊乱,在刚刚拓开的经脉里面乱窜

    走火入魔一道念头在沈旭之的脑海里面闪现出来连忙放下心中的绮念,全心收稳不太听话的念力

    收稳心思,稳住念力,没见过世面的少年郎才放下心来沈旭之这一刻觉得好笑,自己要是就这样走火入魔,怕是世上最窝囊的修行者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树林中万兽狂奔渐渐平息了下去,大地的颤动也消失了树洞里面兰明珠还是紧紧抱着沈旭之,沉沉睡去

    脸上的一道鞭痕已经在木系法术的作用下变的极淡,少年郎一见,莫名其的心一疼,自怨起来干嘛那么用力沈旭之在兰明珠后背轻轻抚摸着,轻触到一道道不断在愈合的疤痕的时候,总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沈旭之的手就这样放在少女的后背上,心中一阵一阵的狂澜顿起怎么就不敢做些什么呢?是不愿趁人之危,还是因为没有经验,实在下不去手?沈旭之本来准备利用夜晚的时候看一看自己被李牧强力打开的任督二脉到底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自己需要一个清醒的认识估计自己是唯一一个入境这么久还没有时间用念力用神识探查自身经络的修行者

    但,沈旭之抱着怀里的娇躯,鼻间闻到的是处女的幽香,只感觉到一阵阵倦意侵蚀着自己的意志不知不觉中,竟然也睡去

    恍惚中,沈旭之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站在一片树叶下面这树叶真是大啊,沈旭之抬起头,居然看不见顶树叶上每一道分支都似乎写着一些字远远看去,不像是九州内的文字,倒和上一世学的方块汉字有点相似,应该是大篆沈旭之把手放了上去,清凉娇嫩的叶片轻轻柔柔的就那样在自己的面前,无数收敛而磅礴的生命的力量在其间流转,时而狂暴时而温柔,时而如涓涓细流,时而如长江大河不时,有无数的大篆在河流旁出现,像是一大块墓碑群一样,引走一条细小的分支,而整条大河还是浩浩荡荡的向前,向前,向前

    直到百川归海的时候,沈旭之忽然觉得一切都完结了,一切暴躁狂野重归结为宁静,宁静的没有风雨,没有悲伤有的只有那样一条无穷无尽的长河,百川归海后的博大

    最后,沈旭之猛地感到大海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海面下孕育,整个大海都在被煮沸猛然一惊,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少年才发现,是兰明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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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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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面传承介绍:
胸中浩然气,背后杀人刀。
写我所想,这就是我的梦想。这是一本有关于龙之幸运的书,因为我坚信,我们这些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有龙之幸运光环的笼罩。这也是一个老男人的童话,一个有些偏执的自认为。
仅此而已。
希望每一个看这本书的人,都会有龙之幸运笼罩着,日复一日。暗面传承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暗面传承,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暗面传承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