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神乎其技
手中长刀渐渐举起,有人把黑sè罩帽带上,这是天枢院冲锋之前的动作,有人从腰间取下劲弩,泛着幽幽蓝光的弩箭压上手弩的弩槽,咔咔声作响森严的杀气弥散在天枢院二处的小小院落中
小药童哪里见过这般阵仗,心中一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哭闹,喧哗声不绝于耳,斗室里沈旭之全神贯注的做着每一个cāo作,根本充耳不闻赵连成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当着沈旭之的面又不好发作,最后听到那声哭声,怒火再也忍不住了,悄悄转身,出了门,顺手关上门
赵连成出门便看见天枢院黑衣军士或手持长刀,或手持劲弩刀已出鞘,雪亮弩已上槽,幽蓝身边杀气阵阵,胆子小一点都得吓得尿了赵连成却不管这么多,脾气上来,除了沈旭之他真心佩服,其他人,就算是天王老子,就算是刘泽宇来了,都要骂几句
看见这么多大头兵蠢蠢yù动,赵连成那里还忍耐得住,上前踢了最近的黑衣军士一脚,对黑衣军士手中拿着已经上槽的幽蓝弩箭根本时而未见,骂道:“你们这帮狗娘养的,想造反怎么地”
修行境界的天然压制,和这么多年赵连成火爆脾气的yín威震慑之下,这么粗暴的动作居然没有引发sāo动,手持弩箭被赵连成踢了一脚的军士面sè难看,说道:“听说里面赵先生和小客卿大人在拿重伤未治的兄弟的尸骨做法术,炼制傀儡我们想问个说法”越说胆气越壮,说到后来怒气渐盛,声音却渐渐yīn森下去,和刘大先生一个鬼样
真是什么人练出什么样的兵
赵连成先是一愣,看了看小药童,又逐一看了看这些身上还带着鲜血的天枢院黑衣军士,手指着那人的鼻子尖,几乎已经点到鼻尖上,放声痛骂:“你他妈的眼睛长到屁眼上了?你们这帮狗rì的,老子这么多年炼了那么多药,都他妈的喂狗了?喂狗也他妈的养熟了,怎么就养出你们这一帮子没长脑袋的熊货老子炼制傀儡?cāo哪个狗rì的说的给老子站出来妈逼的,不把你脑袋塞到屁眼里,就算我姓赵的没种”
赵连成骂的粗野不堪,但偏巧这些个丘八们就吃这一套一见赵连成理直气壮的在骂人,没有一点畏缩,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样反而让在场所有黑衣军士心中都有些迟疑士气可鼓不可泄,一旦产生迟疑刀枪作乱的那股子狠戾劲儿在刘大先生熏陶了这么多年的纪律面前又变得弱了几分
赵连成见没人站出来,所有的黑衣军士都在犹豫,有的已经在自己yín威之下开始后退心中着急去看沈旭之做手术,继续雷霆万钧之势骂道:“都他妈的长脑子干毛的?用你们那身黑皮下面的黑心想一想,再他妈的叫唤,把你们都剁碎了喂狗给老子老实点”说完,上前又踹了那名端着手弩的黑衣军士一脚黑衣军士正在后怕忽然被赵连成踹了一脚,手一得瑟,弩箭差点没放出去……
这下子可惊得不轻,见赵连成被气得一脸通红,身子往后撤了撤,小心翼翼的把弩箭下槽这要伤了老赵……黑衣军士一身冷汗,后果不堪设想不堪设想啊……
赵连成见这些军士没有方才兴师问罪的气势,这才气嘟嘟的回身,轻声开门,又回头狠狠瞪了这些黑衣军士一眼,关上房门
屋里屋外两重天地屋外已经安静下去,但众多天枢院军士却迟迟不肯散去,都在等着看,看看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赵连成的小药童缩在墙角,用手捂着嘴,轻声啜泣,却不敢发出声来赵连成这么多年的yín威,那不是说着玩的就连刘大先生,也不愿意轻易招惹,别说这些丘八和药童了
屋里的情形让赵连成都吃了一惊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受伤军士腹部不断有鲜血涌出,让沈旭之视野变得模糊起来生命力正在渐渐变淡,渐渐消失
还是不行啊……赵连成感叹着,一点上去搭把手的概念都没有只是脑海里在琢磨着万一有个意外,该如何压制住外面那些蠢蠢yù动的军士狗rì的刘泽宇也不在,狗rì的杨海波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狗rì的yīn罗部黑卫呢?
不管怨天还是怨地,赵连成一点埋怨沈旭之的心都没有根本没有种子,如何发芽少年郎在赵连成心中,宛如天人一般,又怎敢埋怨
沈旭之也很无奈没有吸引器,腹腔里全是鲜血,根本没有视线狗rì的赵连成也不知道上来想个办法,就知道站在那里发愣少年郎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来不及和赵连成解释,等解释完了,这人估计也凉透了
用手把腹腔里的鲜血舀出去,剩下的用棉布吸干虽然一边吸一边出,但少年郎终于能看清楚哪里的问题了
反正只求一个快字,少年郎也不敢像上一世那般jīng细止血,迅剖开,找到腹腔脏器伤处,脾脏破裂,肠系膜动脉断裂,腹腔里全是鲜血……少年郎小心翼翼的用手燃起一丝火系元气,直接捏住正在出血的动脉还好,还好,居然有用少年郎心中隐隐得意
一颗悬了半天的心开始落回去,变得安稳起来
赵连成在一边看得傻了眼……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居然在这军士体内用火系法术?不怕死人?光是血糊糊的,就让赵连成分不清东南西北,逞论那些脏器分开,赵连成还能勉强说得出来哪个是哪个,但如今看见,居然不知道少年郎在做什么
神乎其技
随着少年郎灵巧的双手在不快但是很稳定的挪动着,一根根血管被止住喷涌的鲜血,破裂的脾脏被切除下来,切断的动脉被鹿筋密密麻麻的缝了三道,少年郎兀自还不放心
没有直线切割缝合器啊……用惯了器械的少年郎有些不放心,反复看了几遍,才略带忐忑的把眼神挪开
没办法冲洗,只要不出血,估计这人活下来的可能就大增了少年郎头上点点滴滴的汗水要掉落,一侧头,发现没有人擦汗不由得苦笑,告诉在一边傻乎乎站着的赵连成帮自己擦掉汗水,继续全神贯注的缝合
前后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用刀片割断最后一根线,沈旭之看着自己手下的作品,有些欣然,有些苦闷欣然的是这军士活下来的可能大增,几乎可以肯定,如果药劲儿过了之后能苏醒过来,九成能活下来苦闷的是,连个助手都没有,这手术做得叫一个辛苦
幸好修士的身子骨结实,抗造啊这要是搞上辈子,自己哪敢这么大胆的动手,告也被告死了
赵连成看完了,连该问些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脸茫然,看着沈旭之的眼神都变得有些敬畏
这名军士,在赵连成的眼中,已经可以活下来了出血止住,用一些补血的丹药,自然一切无碍
见沈旭之洗手,准备下一个,连忙嘱咐身边童子,这人应该吃些什么丹药,又叫人抬进下一个人来
术后的天枢院黑衣军士身上盖了一件黑sè大氅,面sè惨白,但呼吸平稳赵连成心中甚是得意,仿佛那手术是自己做的一般招呼两名军士抬担架进来,把术后的黑衣军士放
在担架上,就在门口院落里支起帐篷,安排木系法师定时使用法术救治
所有院落里的军士和丹徒的眼神从怀疑,到难以置信,再到崇拜,直到最后变成狂热无比这是何等神术就连赵连成赵先生都束手无策的重伤,要是普通人,早都死了八遍了居然被一个个的救活
活死人,医白骨的神迹
被赵连成踹了两脚的那名黑衣军士羞赧到无以复加,站在赵连成身后,喃喃的小声说道:“赵先生,小的不对,喧哗鼓噪军营要杀要打随您”说完,心中痛快,似乎人也jīng神了许多
”狗rì的“赵连成笑骂道,这名黑衣军士本来马上便要重伤不治,如今居然被沈旭之妙手回chūn,赵连成看手术看得心旷神怡如此回chūn妙手,如此手段,在赵连成眼中不啻于天级绝技,看上一看,便是马上死了,老赵也觉得值了
老赵心情大佳,又哪里会和一个普通感知境的修士纠缠不清”赶紧滚蛋,去帮帮手,那面还有那么多人都治好了也算你攒了一份功德“黑衣军士听赵连成并不计较,心中大喜后又喜,单膝跪下,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兄弟,从小我俩在天枢院学习,天枢院就是我俩的家希望赵先生原谅我多谢赵先生救命大恩,无以为报,rì后只要赵先生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到这里,欢喜的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滚犊子,那是我小师弟救得,要谢,等会他出来……切,你有什么东西让他稀罕的磕个头,算尽心了赶紧去忙”赵连成大手一挥,又让人抬进一名重伤的黑衣军士,找两个大胆的军士进屋帮忙消毒找人画下沈旭之口述的器械图纸,这才回屋
不断有治好的天枢院军士被抬出来,不断有只有一口气的人抬进去所有院落里的军士和丹徒的眼神从怀疑,到难以置信,再到崇拜,直到最后变成狂热无比这是何等神术
就连赵连成赵先生都束手无策的重伤,要是普通人,早都死了八遍了居然被一个个的救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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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避风头
如果说那夜天枢院铁骑在皇城前弑神是一次神迹,这次,无数的天枢院军士亲眼目睹了无数次的神迹虽然被抬出来的人面sè苍白,神志不清,但身上的生机开始隐隐增加,不再消退
都是刀口舔血的汉子,哪个天枢院黑衣军士手下没有几条、几十条、上百条人命?谁不知道受伤重到这种程度,居然在鬼门关打了一转,又开始恢复生机?这些已经可以称作死人的袍泽肯定活了况且赵连成又安排了尽可能多的木系治疗师,刘大先生打开天枢院内库,搬了上千枚高品的晶石帮助治疗师回复天地元气治疗不间断,这些伤员能死,才叫奇怪
宛州本来就以木系治疗师闻名于世,况且这里还是宛州的天枢院,旁处宝贝似的木系治疗师在这里一点都不稀罕,真的不稀罕
院落里支起上百帐篷,虽然无数的人蚂蚁一般辛劳的奔碌着,却鸦雀无声只是快走路的沙沙声和木系治疗法术特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凭空让人肃然起敬
这是救治,这是生命的延续
外面的天枢院的军士知道沈旭之在做什么,抬进一名伤者,转身出去之前,有一人默默跪倒在地,拜了沈旭之一下,不敢打扰这里沉寂静默的环境,转身出去
沈旭之心头微酸深深吸了一口气,指挥赵连成身边的找来的胆子大的黑衣军士帮自己洗手,清洁重伤的天枢院军士的身子一切顺其自然,看得多了那黑衣军士虽然粗糙了一些,但这些小活还是能帮得上手
一个又一个,沈旭之根本没有休息也没准备休息像是当年在成都的野战医院里,忘记了疲劳,忘记了时间,眼前只是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天sè从黑到亮,再黑,再微亮当沈旭之发现没有天枢院黑衣军士被抬进来的时候,知道终于完事儿了心神一松,缓缓栽倒
赵连成也熬了二十多个时辰,疲倦异常见沈旭之栽倒连忙扶起少年郎沈旭之微微苦笑,小声道:“累的腿软了,没事儿”
“给你找一间屋子歇歇,回复一下元气”赵连成见沈旭之这般惨样,也是心中恻隐,说道
少年郎轻轻点头身边羊皮袍子早睡了醒醒了睡的,没事儿一般站在沈旭之身前前窜后跳
赵连成扶着沈旭之走出斗室,屋外已经鱼肚白泛起,刺得少年郎眯起眼睛
见沈旭之出来为首的一名黑衣军士默默跪倒,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没有蹦蹦的声音,只有一股浓浓的谢意,肃然起敬的感激在空气中流淌从淡到浓,流入沈旭之心中化作一股酸涩少年郎想要搀扶起这人,全身却混不着力略一使劲儿,差点没摔倒赵连成瞪了那人一眼,像是忘记让磕头致谢是自己的主意
“你们为了天枢院出生入死,都是我天枢院好儿郎不必如此”沈旭之轻声道,肩上羊皮袍子也傲然而立
黑衣军士听沈旭之这么说,也没说什么感谢的话,只是又站起身,躬身送着沈旭之院子里变得静寂异常
刀山火海,赴汤蹈火,都不如此刻的沉默
此刻沉默如山,包含着黑衣军士不动的信念此刻沉默如海,满腔谢意难以说纵有千言万语,不如不说
此时甚静,沈旭之在赵连成搀扶下蹒跚而行所经之处,不断有天枢院黑衣军士跪倒,起身,恭送如林涛,似海浪
沙沙声此起彼伏,像一首歌
“都是天枢院的好儿郎”沈旭之轻声喃喃的说道,一名军士听见,勾下两行清泪
赵连成搀扶着少年郎,一步步走出天枢院二处的院落刚出大门,要上车,忽然长街口奔驰而过十八骑黑衣黑氅,马鞍上长刀,腰后劲弩俊朗无比的黑马,四蹄包裹着黑sè马蹄金铸造的马掌一身黑,如同一片yīn云从天际压了过来
天刚蒙蒙亮,长街上虽然行人稀少,但讨生活的苦哈哈们早已出门,肩上挑着担子,或埋头走路,或高声叫卖早点
yīn云压了过来,十八骑骑术jīng湛,在略有稀疏的人群中穿行而过,竟然连一个挑子都没碰到有的苦哈哈埋头赶路,身边一溜风响,吓了一跳抬头想骂,一看是天枢院的黑骑,心中万分庆幸没有骂出口
十八骑天枢院黑骑奔腾到二处门口,动作整齐的一拉马头胯下黑马像是通灵一般,如此快的度,没有被直直拉起,也没有希律律的叫声,只是那么随意的站住轻巧,如意
为首一人跳下战马,来到沈旭之身边,一只手把羊皮袍子抓到自己肩上,一只手使劲拍了拍沈旭之的肩膀,朗声大笑,其态甚豪
刘大先生听到沈旭之已经走出斗室的消息,放下手头所有活计,连车都没有坐,直接骑马赶来即便手头有要事,沈旭之这面的事儿也是第一要务,没有其余
首先,这次用人命堆死天启境的魔修,刘大先生本来预计当场死亡上百人,事后还要有三倍左右的死亡人数虽然这一切都很值得,但是谁家的孩子谁不心疼rì后还有一处大事儿,能少死几个便多几分力量没想到沈旭之cāo劳了两昼夜,硬生生的拉了上百重伤员回来这份功德,说是天枢院感激涕零,也不为过
不过沈旭之是天枢院的人,这些个感谢的话能免则免了
其次,刘大先生到宛王处被痛骂了一顿虽然刘大先生心黑脸厚,却也要防备那面之后的反击知道沈旭之还没走,心中着急,赶紧来看少年郎,安排出行的事情得够了好处,能避一避,虽然在外人面前折损了点面子,还是好的
面子多少钱一斤?这玩意刘大先生从来不曾在乎过
“你很好,很好”刘大先生的手拍的沈旭之肩膀一斜,龇牙咧嘴赵连成赶紧把刘大先生的手挡开,像是沈旭之身边的召唤兽一般,看见少年郎有些疼,便冲着刘大先生吼道:“作死啊”
刘大先生这么多年来,一直只头疼赵连成一人见赵连成发飙,一转头,装作没听到沈旭之身子虚弱,大手按在少年郎肩膀上,宽厚,yīn冷
“你很不错”刘大先生又重复了一句,道:“不能歇息了,要赶紧走”
“去哪?”沈旭之笑问这种事儿之后,要说没有麻烦,那是假的但麻烦大到连刘大先生都要让自己先出去避一避宛州城内的风雨,怕是这风雨还当真不小
“跟老赵走,去什么狗屁的炼丹会一帮老不修,聚在一起你夸你我夸我,都这么大岁数了,知不知道害臊?”刘大先生对赵连成的炼丹会根本不感兴趣,借着机会刺儿了几句
赵连成刚要发作,被沈旭之按下去对沈旭之的话,赵连成听到不能再听只是对着刘大先生瞪眼睛
“行啊,准备辆车,我这就走”沈旭之很听话,这让刘大先生十分诧异,本来以为少年郎会暴跳如雷,撕开黑衣和宛州皇亲贵族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风雨过后,这莽撞少年也渐渐成熟了起来
刘大先生笑了笑,说道:“知道你辛苦了,给你准备了传送阵”
“狗rì的,老子管你要了那么久都不舍得给我”赵连成眼睛瞪的圆的像是鸡蛋,咽了口口水,小声骂道
传送阵需要大量的晶石,赵连成也觉得为了赶几步路浪费这么多晶石有些不值当但是为了体验一下,软磨硬泡了刘大先生许久,刘大先生从来就没有松口的意思没想到这次,竟然沾了沈旭之的光,看样子自己的这个小师弟水平能耐人一等,旺人的运势也是不俗
沈旭之虽然不太明白,但是看了赵连成的模样,心中也有了数,笑道:“那就多谢大先生了小子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如今这个鬼样子,也只好笑纳”说完,凑到刘泽宇耳边,小声问道:“你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丹药?随便说,别客气,我炼给你”
刘大先生一瞪眼睛,笑骂道:“你要是有心,就给我小心点,别惹祸就行了记住,杀人是不能解决全部问题的有些时候,不杀要比杀强等你明白这个道理,你就成熟了”说完,轻轻拍了拍椅子扶手,看着沈旭之,也不知这孩子明白了多少
“知道了,知道了”沈旭之笑着摆了摆手心头却在想,这次要找到机会给刘大先生带点好丹药回来从刘大先生肩头接过羊皮袍子,道:“在哪?”
“跟我来”说完,刘大先生一把提起沈旭之的衣领,越回黑sè骏马上赵连成在身后急得大声喊道:“我呢?”
“院子里,你还找不到?赶紧来,等你一个时辰”话说到最后,已经飘渺远去来如风,去如风,只留下哒哒马蹄声回荡在长街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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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炼丹大试的来由
天枢院总部的大院,一个散发着空间气息的阵法已经开始缓慢的运转,无数晶石堆放在院子里,堆放在传送阵旁边,白花花的闪瞎了沈旭之的氪金狗眼十二名黑衣法师站在一个阵法的周围,地面上隐隐传来不疾不徐的元气波动,只是波动的有些古怪,沈旭之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坐在院子里,和刘大先生有的没的聊了一会,赵连成带着一名童子,气喘吁吁的赶过来
“你带他干嘛”刘大先生不满意的看着赵连成身边的药童,冷冷的说吓得那药童身子往赵连成身后缩了缩,不敢说话
“不带他,你给我配药打下手啊”赵连成擦了一把汗,蛮横的说在刘大先生面前,也只有赵连成敢这么说话四周天枢院军士一脸茫然,装作没有听到,自己忙着手头的事情没事儿的也找了点事儿去做
“给旭之带十八名黑卫,传送阵,多一个人,多花一份钱省着点,这两天手头有点紧”刘大先生嘬了下牙花子,毫不严肃的说着在赵连成面前,根本没办法严肃起来
“yīn罗部黑卫?你这个老东西真是舍得啊好,好不带就不带,有黑卫伺候我,回来也有显摆的”赵连成听刘大先生这么一说,马上回头,把药童撵了回去药童眼圈含着眼泪,看上去很是可怜萌的要命
沈旭之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抚摸着羊皮袍子身上柔软的白毛心有所想,心有所思
“现在就走旭之准备一下,对了,你带着谢家那小姑娘走也算是你自己的缘法,带她出去散散心也好”刘大先生说着,嘴角泛起一丝yín靡的笑意
“啊?”沈旭之没想到刘大先生会和自己说这个,从躺椅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般刚刚正在担心这小丫头,谁知道刘大先生安排一同前行刘泽宇,还真是个人jīng啊……安排起事情来,滴水不漏果然能执掌天枢院的,不是常人能把天枢院弄的跟一台jīng密的机器一般运转的果然是人中龙凤啊沈旭之一颗心放下,心中充满了对刘泽宇的溢美之词
十二名黑衣法师运转起传送阵身边的晶石流水一样的从明亮到黯淡,就此消耗进去传送阵的光芒闪烁,沈旭之、赵连成、脸sè惨白眼圈通红的谢稚彤以及天枢院护卫军士一同被洁白的光芒包裹住,少年郎忽然想起了那年那月在海角平原上,那个一脸络腮胡子的豪迈法师,心中一阵感慨当时没进入修行界,还不知道这传送法术有多难如今看来这一座传送二十余人的法阵就要耗费如此多的晶石和天枢院庞大的法师资源,那人光光凭借自己的力量和巨型的晶石便能传送上百人,而且连同车辆,果然类似于神迹那人空间法术的修行已近知命巅峰了怕是
光芒闪烁沈旭之经历过,便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处之泰然羊皮袍子趴在少年郎肩头,东张西望像是在找寻什么
光芒闪过,空间扭曲依旧像无数的玻璃被打碎,又重拼凑起来,等亮光弱下去,沈旭之问道一阵清凉的海风
湿咸的海风吹过,在所有人脸上留下湿滑的腻意,漾起一层涟漪
“这是哪?”沈旭之忽然想起自己居然还不知道要到哪,就跟着人传送过来,这种略有盲目的相信啊……少年郎轻轻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真的信任刘大先生到了这个程度还是刘大先生也和老白狐狸学会了蛊惑人心的技能虽然九尾天澜白狐明白清楚的告诉自己根本没用这种能力,但少年郎还是略有怀疑,老狐狸能说实话?说是自己被蛊惑了,信了这老狐狸的鬼话连篇,少年郎倒是确信不疑
“这儿是澜州的海边咱们要去的地方是这附近的一个废墟,好多年前这座废墟曾经发现了一处上古遗迹,当时我们天枢院也来凑了个热闹结果这里面足足五层的禁制,每一层都有莫大的威力这里距离神殿近便,神殿来了一个姓钱的天启境长老,也只破开三层禁制据说里前两层面空无一物,第三层倒是有一种残缺的草药……”赵连成也没想到刘大先生居然丝毫没有跟沈旭之说起过这里的事情,略一愣,便开始详尽的解释沈旭之听到残缺的草药五个字,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问道:“残缺的草药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只有伴生草,没有主草这种情况我们叫做残缺的草药”赵连成见沈旭之还是有些不理解,觉得有些奇怪,按说以沈旭之炼丹的能力不应该发生这种事情啊,但想了想,小师弟如此年幼,炼丹的水平高到不可思议,肯定是出身富贵,什么边卒,什么流浪只是托词而已被无数的草药堆出来的一个高天赋的世家子,没采集过草药,不知道也算正常如此一想,心中也就了然,浑然不知沈旭之体内居然有一只老妖怪在作祟继续解释着:“就像是龙牙草旁边必然伴生前胡红参蓝一样”
沈旭之这才有些明白,是这样啊……还真奇怪上一世只听说过毒蛇猛兽身边有伴生的草药,没想到九州界这里居然草药也有伴生的草药,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少年郎“哦”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了,示意赵连成继续说下去
“后面的禁制,神殿的高长老说自己也破不了,就算是真有机缘能到无矩了,才能试一试或者是专门的阵师,九州大陆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据说里面凶险无比
但这么一番话又怎么能吓得住人,有道是富贵险中求,光是神殿收走的那一株伴生草就已经让人红了眼睛高长老当时也不愿杀戮太盛,正好出产的是草药,便约定以炼丹定胜负要文斗,不要武斗虽然有人不服气,但境界也比不过高长老,打也打不过,最后这事儿便被高长老强压下来炼丹胜者可以琢磨怎么破除禁制五年,五年之后再试五年又五年,过了无数年,也没有人真的破除这里面的禁制,进去看看就连那伴生草也不再出现于是这里便成了炼丹比试的地儿
我们几个老家伙都不肯服输,也就每五年来一次,那禁制什么的就不妄想了,这么多年也不知在禁制里死了多少人,只求让那几个老不死的败在我面前,心服口服,此生便足矣哈哈哈”赵连成说到得意之处,仰天长笑,似乎这次肯定会把那几个老不死的压下去,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一般
在赵连成看来,有小师弟出手,哪有人是面前三合之敌?那些人和自己也不过是半斤八两而已,料想这次定然全无意外
想着那些和自己半斤八两,较量了一生的老家伙们拜伏在小师弟的脚下,赵连成嘿嘿直乐,爽快的不行
“这样啊”沈旭之笑了笑,抚摸着肩上的小白狐狸,左手牵着谢稚彤的手,轻声问道:“那禁制厉害吗?”
赵连成脸sè一变,压下心中恐惧,“那里小师弟你可千万别试大家虽然都猜测伴生草的主草在下一层禁制里面,我们这帮子炼丹的人哪有不动心的?那株草药我猜测是可以炼制破五境的一种逆天的丹药财帛动人意,这么多年,死在那里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了多少惊采绝艳之辈都在这里沉沙折戟,小师弟你可千万别一时冲动……”
“好了,老赵”沈旭之拍了拍赵连成的肩膀,安慰道:“我不会的,你看,我活这么大,这些深浅轻重还是知道的放心放心”
谢稚彤听到赵连成这么一说,手指微紧,扣在沈旭之手指间,微凉
沈旭之左手微微用力,安慰谢稚彤赵连成引路,黑卫散在四周,身影起伏,沈旭之有意无意的找了一些时候,却只看见十三人,剩下的五人却不管自己怎么找都不见踪迹
上官律见沈旭之东张西望,知道沈旭之是在寻摸黑卫,少年郎对天枢院一些内部事务所知甚少,便说道:“少爷,黑卫是刘大先生贴身护卫,向来是天枢院里最为jīng锐的一支力量”
“那冲天启魔修的时候,怎么不见黑卫现身?”沈旭之问,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上官律听沈旭之这么说,心中对少年郎的一些小心思了然于胸,如今沈旭之眼看着有刘大先生不遗余力铺出一条阳关大道,自己又是最早依附于沈旭之的,甚至为此放弃了多年奋斗得来的破法阵小组的领导指挥权可以说全部身家都压在沈旭之的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心里面揣着这种心思,见沈旭之心有不快,自然要详加解释,以免这少年郎心中对天枢院留下芥蒂,虽然可能xìng微乎其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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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打赌!
“天枢院yīn罗部黑卫,擅长护卫伏击冲锋陷阵虽然不弱于任何人,但用在冲锋陷阵上,却是很大的浪费而且那rì刘大先生根本没带着黑卫,黑卫去做什么事儿谁都不知道估计是有要紧的院务需要办理”
“这些鬼鬼祟祟的家伙都是什么境界?”沈旭之想了想,笑道,一丝芥蒂消弭在海风中
“少部分的知命境修士,大部分的洞玄上境修士但论起暗杀埋伏,贴身护卫,就算是知命境的修士也不敢轻掠其缨最为重要的是对刘大先生忠心耿耿,或者可以说是刘大先生的追随者,也不为过”
“真是找不到啊……”沈旭之见上官律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便仔细的寻找起来君子嘛,自然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虽然少年郎一直认为君子两个字是骂人的话,喜欢的是伪君子,真小人
路并不远,海风还能些许的吹到,一座小山便出现在众人眼前荒芜一片,几乎寸草不生一片火红,看上去像是红土地赵连成在前引路,虽然没有黑卫身前身后的照应,却也自在,想着要压上那些老家伙一头,赵连成自然心花怒放
谢稚彤坐在沈旭之身前,半煨在少年郎的怀里,一动不敢动不知道是第一次坐马害怕还是第一次依偎在男孩子怀里,羞涩
“这里味道有些不对”昊叔在识海里面使劲嗅了嗅,说道
“怎么了?”沈旭之听老家伙忽然说话,知道其中有异问道
昊叔一手把玩着鼎鼎,鼎鼎的鼎耳处已经被昊叔摸得油光锃亮,似乎加顺手看上去也有了一点人气儿右手拿着烟袋,像足了一个不务正业的二癞子还是那种老无所养的无赖汉“走近了看看,气息很淡,具体我也不知道只不过一点味道而已,看看就知道了”
前行,很快便看见小山脚下四五个营地,正是清晨时分,到处炊烟袅袅众人渐渐走近,远远地有人朗声说道:“老赵你这次来的可有点晚怕了还是胸有成竹?”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众人耳中,像是那人就在身边一样
“当然是胸有成竹,这次吓你一跳”赵连成豪爽的笑道打马扬鞭,一路红泥扬起
没想到老赵这么cāo蛋的家伙也有朋友,沈旭之心想除了自己或者说是昊叔让赵连成心服口服,赵连成加以颜sè佩服到五体投地之外,还没见老赵看见谁能这么高兴不是一路人,不进一路们也许也是一个cāo蛋的老家伙呢?
这帮子炼丹的似乎都有点问题是不是铅汞中毒的前兆?沈旭之脸上带着微笑,心中腹诽着,没有恶意,只是自己逗自己开心而已
渐行渐近,一个身材瘦削的灰衣中年人站在红土地上和赵连成把臂而谈,两人都兴高采烈,互相聊的甚是投机说着说着,很快,似乎那灰衣丹士和赵连成起了什么争执,沈旭之还没走近,就看两人开始面对面喷起口水来,面红耳赤
果然是物以类聚,这两个老小孩儿啊……沈旭之叹了口气,把羊皮袍子扔到红土地上,任由小白狐狸自己去玩耍羊皮袍子低着头,在红土地上闻来闻去,似乎对每一处土地都很感兴趣沈旭之忽然想起来羊皮袍子有一次饿的急眼了,差点吃观音土的事儿,看小白狐狸这般模样……这哪是狐狸啊,简直就是一只饿狼
耳边传来赵连成和那灰衣丹士的争执声,“你净扯淡……不信不信”
“信不信由你,我老赵还能骗你不成?”
“就算他从娘胎里开始学炼丹,有你们天枢院提供无限制的草药,这才几个岁数?能到这个程度?再说,那时候还没你们天枢院呢
我这辈子天才见的多了,哪有几个肯下苦功夫的就算是方才那种假设又是天赋异禀,又肯下功夫炼丹,这才二十岁而已不信不信,还是不信你老赵就算是说破了大天去,我老申也不信”灰衣丹士一双手摆成蒲扇,在赵连成眼前晃动着
赵连成怒道:“不信就滚蛋,这次炼丹下大注你不是一只垂涎我的药鼎嘛,你要是赢了就拿去你要是输了,就把你门中的千年紫花地丁给我三株,你敢不敢?”
“有什么……”自称是老申的灰衣丹士刚想说有什么不敢的,忽然把话吞了回去骂道:“你老赵以前一直就是个直肠子,怎么也学会骗我千年紫花地丁了?是不是打算身上藏好丹药,再拿出来哄骗于我?”
“滚犊子,不敢就算了你要是敢,当着你面炼你想炼什么我小师弟就炼什么,只要你有材料,保管让你心服口服”赵连成一脸洋洋得意,这种话,就算是说说,也让老赵心里爽极这些炼丹的老家伙们互相较量了几十年,都知根知底,谁敢把这种狠话撂下?赵连成想了一辈子,这次虽然不是自己出手,但这话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还是感觉浑身上线三万六千个汗毛孔都张开,舒服的要命
灰衣丹士见赵连成一脸喥定的样子,愈发不敢随意应承下来只是赵连成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又拿出自己垂涎已久的药鼎做赌注,不试一试真是心中不甘患得患失之间,那副犹豫徘徊的模样,是让赵连成洋洋得意
“师兄,怎么我不在,拿我做赌注啊”沈旭之心中并无不爽快,但还是打趣的说道赵连成这人一根直肠子,很是对沈旭之的胃口虽然脾气不好,却除了第一次相见之外就没有对自己发作过少年郎存了出手相助的心思,一时童心大起,调戏起赵连成来
赵连成却不解风情,浑然不觉只是指着灰衣丹士的鼻子说道:“我说我小师弟炼丹的水平甩了我八条街,是有些匪夷所思的手段活死人,医白骨这老申居然不信,我要赌,他还不敢你说说,这人怎么越老越是活回去了呢?胆子恁小”
灰衣丹士怒道:“你这老不修,拿出寻常药方,不要你出手,炼过几年丹药的便会要是拿出我丹门里德不传之秘,被你这老家伙知去,我回山怎么和那些小辈们交代?嘿,你这是给我老申下了一个圈套,想让我上当,想都别想”灰衣丹士似乎想明白了这节,猜到了赵连成想得到什么,语气是坚定,神sè里一股不屑之情
“你们丹门有什么好丹方让我老赵惦念的”赵连成是不肯退让,两人脾气相仿,一辈子也都是让人宠的坏了,从来不知道退让两字怎么写“你不敢便是不敢,你若要敢,你能拿出什么丹方,我给你一张高半阶的,怎么样?但是我要去你们丹门,你们打开药库,我随便选不知道你敢不敢”
两人吵着,上官律凑到沈旭之耳边,告诉少年郎眼前这名灰衣丹士是羽人族最大的丹门翔宇门的老祖宗,叫申作桂看上去年轻,其实至少有六十开外了比赵连成大了十多岁,两人一直臭味相投,一南一北,遥相呼应
沈旭之抱着身前的谢稚彤,看得开心
“有什么不敢但你要去我丹门药库,却是不行这样,我rì前得了一个宝贝,你要是赢了,给你三株千年紫花地丁,还有这宝贝丹方互换,你看怎么样?”申作桂仔细掂量了半晌,反复盘算,觉得赵连成其中并无取巧之处,自己极大可能用一张地级上等的丹方便可换到一张天级丹方,这风险,这买卖做得合适
“什么宝贝?”赵连成一生炼丹,对其他宝物并不如何在意,可沈旭之在意啊少年郎见申作桂拿出一方圆盘,便仔细留意着听说申作桂的条件,自然耐不住xìng子,开口相问
申作桂瞟了沈旭之一眼,得意的说道,那让人恨不得抽两个耳光的神情和赵连成一般无二,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个是碰巧得来的地级法宝,空间法器能传送两人,只要你在原地做了标记,用一枚四品晶石就能瞬间传递免了路途奔波之苦,节省大量的修行时间,是不是好宝贝?”
赵连成呸了一声,刚要说话,见沈旭之抱着谢稚彤跳下马谢稚彤一脸悲戚依旧,却在那悲戚中多了一丝红晕少年郎走到申作桂身边,仔细端量了几下,便道:“行啊,就这么着你打算给我东西,哪有不要的道理不过炼制的丹药我全都收走了,可不给你”
“这话说得,像是你真的能炼好似地行,既然你敢当着我面炼丹,我就让你原形毕露不过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炼不好的话,这些草药可得老赵赔给我”申作桂见少年郎举止轻佻,对老人家没有丝毫的礼数,心中有些生气,便呛道
赵连成一喜,反正自己手头的天级下品的丹方是残方,补全的当然不会给他,以后讹诈申作桂的机会还有这一次让这老家伙落了面子,看一看他的窘迫,也是好事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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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白花蛇舌丹
有赵连成猴急的前后撺掇着,很快众人便赶到翔宇门的驻地,寻了一处偏僻的帐篷,赵连成和申作桂拿出丹方申作桂拿出来的是翔宇门内一个稀罕的丹方,叫做白花蛇舌丹
这种丹药主药是白花蛇舌草,须采用五百年以上的白花蛇舌草,配以半枝莲,川牛膝,吴茱萸,骨碎补,翠青皮等附药,服用可提升身体吸收天地之间元气的最大程度,而且据说有一处密用——可以增加召唤师召唤兽的驯服度,甚至可以越境召唤
召唤师所召唤的荒兽平时豢养在一处空间里,随着召唤师的法咒召唤出来在这之前,召唤师根据自己的能力去驯服荒兽像是上官律这种三境的召唤师,最多只能驯服三境的荒兽如果服用了白花蛇舌丹,极大可能驯服四境的荒兽这对一名召唤师来说,可是难得的宝物沈旭之想了想,有些用处,便答应了下来申作桂见赵连成拿出来的是一张天级下品的残方,本来没指望能是一张完整的丹方,吵了两句嘴架,也满意的收了起来
申作桂最后把所有人都撵出帐篷,只留下自己和沈旭之,一脸得sè,道:“小伙子,不行就不要勉强用一张残破的天级药方换我翔宇门的地级上品丹方,也不算亏太多你要是胡乱弄,瞎了我的草药,我可找老赵去讨要,到时候别怪我老申不讲情面”
沈旭之微微一笑,盘膝而坐对申作桂的话置若罔闻
猛然间,少年郎神sè一变,浑身的气质也是陡然一变,沧桑而庄严手中出现一只古朴而庄重的药鼎上面一个硕大的篆字——鼎一举一动之间透着大宗师的潇洒气度,举止不疾不徐,从容不迫
少年郎没有急着生火,简单看了一遍丹方后便似心中有了眉目对身边草药逐一的甄选看甄选草药的手势和姿态,却是个中老饕甚至连一株五百年的骨碎补差了三年的火候都闻了出来往旁边一扔,不屑的看着申作桂,也不说话,但那副表情却让申作桂像是挨了几巴掌般难受
本来草药的年份都是大约估计出来的哪有人能确定到说是五百年就真的是五百年的道理这株骨碎补申作桂知道是五百年上下的火候,自己纳戒里有五百年以上的骨碎补,但那是留着比试的时候用的原料没想到对面这少年一闻就闻了出来同样自己不敢确定的三百年上下的吴茱萸,那少年却轻轻摇了摇头放到手边显然是年份刚刚够,有点不爽而已,却没多说
不说别的,单说这一份辨识草药的功力,就不是他申作桂能赶得上的这辈子似乎是没什么指望了就算是传说中的种植师,到了五境的大能,能不能达到这个程度也难说再说,九州界根本就没有一个种植师那只是存在于传说中的职业和神人罢了
此刻申作桂心头略略不安,后悔起来
申作桂此刻后悔也晚了见对面少年这般稳如泰山的样子,这幅大宗师的架子心中隐隐开始有了一种不好的念头咬了咬牙,狠下心来,从纳戒里取出一株六百年的骨碎补,递给对面的少年少年只是用手摸了摸,感受着叶片上的滑腻,便不再看一眼,转而带着一丝虔诚的面向鼎炉
认真,一丝不苟,甚至申作桂能看到一种朝圣时候的神圣的光芒在少年眼中流转坏了,让那老王八蛋给骗了见对面这古怪少年这种眼神,申作桂不再怀疑这少年能不能炼制出丹药,而是开始腹诽着赵连成,根本不去想当时是自己不信
这人和赵连成,果然是臭味相投,连毛病都这么像
沈旭之掌心里蓦然升起一团灼热的火焰,申作桂距离数步之外都能感受到那股火焰里带着的桀骜不驯和巨高的温度这种不能控制的火也能炼丹?虽然这么想,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肯定大有说法申作桂差异的看着,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
古朴的鼎炉下,一团赤白的火焰鼎鼎却似没有感觉一样,只是那个大篆的鼎字开始隐约光华闪烁吴茱萸被投了进去,一株草药,怎能耐受的了如此高温几乎投入的瞬间便化作一缕青烟奈何鼎鼎上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罩子,这缕青烟怎么也跑不出去手上温度降低,青烟开始液化,化作一团绿中带黑的水少年右手抓起鼎耳,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黑sè和绿sè分开,黑sè那面温度骤然升高,一缕黑烟冒出而绿sè的液体依旧完好如初,根本没有受到高温的影响
这是——这是提纯?申作桂看得傻了眼,没见过这种提纯的方式啊九州灵界对草药提纯的方式极为单一,有些价值昂贵的草药根本没有人舍得去提纯,毕竟损耗太大这少年怎生这般轻易的就做出来了?偏偏自己就是想要学都学不会申作桂做梦都想不到居然有人会对火焰控制到这样的程度
这才是炉火纯青啊
少年手指微动,骨碎补像是通灵了一般飞入鼎鼎中,这次没有像方才那般提炼,而是直接化作两种不同的气体,看这样子,骨碎补和吴茱萸还是有区别
申作桂一边看,一边琢磨着少年郎的手段严谨而认真,像是当年自己还是一个丹徒,老师在专心炼制,自己用心的看着,记下老师的每一步动作,每一个细微的节奏,回头认真分析到底有什么深刻的内涵
凭着这种细致劲儿,申作桂只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便越了自己的老师而后又连连有人的境遇,这才成就了九州灵界的一个炼丹大师有多少年没这么细致的看人炼丹了,还能在脑海里记下东西,这种感觉散发出来陈旧有些腐朽的味道,让申作桂有一种及其陌生却又熟悉到骨子里的荒谬感觉
随着每一种药被投入到那古朴雅致的药鼎中,下面的火变化了无数次药鼎里或是液体,或是气体,或是一种氤氲的雾气,各不相同,却又互不打扰随着最后一株白花蛇舌草被投入,少年郎右手所持鼎耳微动,鼎鼎里面无数状态的草药开始融合申作桂看不见草药融合的状态,只能全神贯注的记住少年的每一个手法,每一处流转
时间过得飞快按照翔宇门祖传的方法,炼制一炉白花蛇舌丹需要一rì一夜不间断的看护,这也是申作桂的最后的希望,希望这少年年纪小,体内天地之间元气不够,支持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想到只用了一个时辰,古朴小鼎中阵阵丹香便传了出来
这是要成丹了?不会这么快申作桂只是脑海里下意识的想着,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看着对面少年手上的动作,不敢疏忽
心中既希望面前这少年能成丹,让自己见识一下这种神乎其神的技法却又隐隐不愿成丹,毕竟在老赵面前丢了面子,不知那老家伙得嘲笑自己多少年
碰上百粒的丹药在鼎鼎上旋转,飞舞少年郎随手取出一个瓷瓶,手法看不出有多迅捷,但是那些丹药却无一遗漏,全部被装进瓷瓶中只有少年郎手中一枚,在手掌上旋转着,带着一溜残影,似乎在招摇着什么,显摆着什么
嘶……申作桂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成丹了,真的成丹了居然一炉百枚以上翔宇门门内记载,有史以来白花蛇舌丹一次成丹最高三十二枚,申作桂成丹三十枚已经排在翔宇门史上第二的位置
但……但这少年轻而易举的便成丹百枚以上……这难道是最简单的黄级下品的丹药?即便是黄级下品的丹药,想要成丹百枚,也是很考究手段手法和丹火的
申作桂凑到近前,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味道传进鼻子,确实是白花蛇舌丹无误但申作桂生xìng谨慎,还是拿过那枚丹药,用神识扫了一遍……
我cāo申作桂一惊,习惯xìng的骂出声来手一抖,那枚白花蛇舌丹眼看便要掉到地上,申作桂连滚带爬不顾身份脸面的趴在地上,接住了丹药这还是白花蛇舌丹吗?
白花蛇舌丹,地级上品的丹药但申作桂手中拿的这枚白花蛇舌丹却是天级下品……居然是天级地级和天级虽然只有一层之差,但天差地远,判若云泥申作桂肯用地级上品的丹方交换赵连成的天级下品的丹方便可见端倪怎么能生生把地级上品的丹药炼出天级下品?申作桂神识扫过,发现这枚丹药居然能提高召唤师两个驯兽的品级两个,不是一个也就是说,洞玄境的修士能驯服六阶的荒兽,堪比天启境修士的六阶荒兽
整个九州,召唤师就很少见,能修炼到五境的召唤师寥寥无几,只有一个两个而已大多数只是洞玄四境的召唤师,自己的儿子不是丹药师,而就是驯兽师……这枚丹药的意义……这枚丹药的意义……
申作桂喉中个咯一声,双眼翻白,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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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手拉小手
昊叔收起鼎鼎,也不嫌烫,这点温度在昊叔眼里只是不冷罢了把鼎鼎握在手里把玩着,一股子药香扑鼻,昊叔却对这股药香很不满意,识海里随手把鼎鼎沉到识海池塘中,清洗干净,再无药香,这才作罢
沈旭之看着申作桂晕死,用脚尖踢了踢,把了把脉,见申作桂xìng命无碍,从申作桂手里把那没白花蛇舌丹取回,放到药瓶中,出了帐篷上官律笔直的守候在帐篷外,沈旭之随手把一瓶百枚白花蛇舌丹扔给上官律
“谢少爷赏赐”上官律不知道是什么,但该致谢还是要致谢的沈旭之也没解释,走到赵连成身边,笑道:“你那老友晕死过去了,你去看看”
“什么?小师弟啊,你把他怎么了?”赵连成一脸急促,推开并不碍事,正在看着小药瓶的上官律,闯进帐篷沈旭之苦笑,小声道:“一个老头,我能把他怎么地”忽然想起了什么,高声叫道:“记得把那个传送的宝贝给我带回来”小白狐狸听到沈旭之的声音,从远处跑过来,像一朵洁白的云朵,在火红的地面上移动,没心没肺的开心并快乐着
“稚彤,想什么呢?”沈旭之走到坐在一个角落里,抬头看着天,满眼都是迷茫的谢稚彤的身边,在小姑娘的对面席地而坐,带着宽厚而温和的微笑,问道
谢稚彤面sè依旧惨白,两只原本明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yīn霾,灵动的目光有些呆滞木木的看了看沈旭之,小声喃呢道:“哥,我心里空空的难受”
羊皮袍子从远处跑过来身上、脚上沾着星星点点红土,依旧没心没肺的开心快乐窜到沈旭之肩膀上,瞪大眼睛看着谢稚彤,又跳到谢稚彤的怀里,伸出舌头,使劲的舔舐着谢稚彤冰冷的手,像是在安慰着谢稚彤
谢稚彤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挤出一丝干干巴巴的笑容宛如瞬间苍老了无数年,让人看着心酸苦涩
唉沈旭之心中叹了一口气生死离别啊,果然是人间最难迈过去的那道坎想起自己孤坐在雪山顶,面对自己的死亡,想着羊皮袍子今生今世都不会再相见的时候的心情,少年郎心有戚戚焉也不劝慰,只是轻轻握住谢稚彤的手小手冰凉
有些伤痛,世间没有任何灵丹妙药可以医治只有万能的时间可以冲淡,可以让每rì都伴随在身边的思念在不知不觉中淡去
只是小手冰凉那颗心呢?
看着红土地上海风吹起云卷云舒
看着上官律收起药瓶,和黑卫、石滩一起搭起帐篷
看着赵连成扶着申作桂从帐篷里走出来,申作桂还在上下找着曾经握在手中的丹药,那枚可以让知命境的召唤师驯服七阶近似于神明的荒兽的丹药,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整个人失魂落魄一身灰sè的丹服抽抽巴巴的,像是一个要饭的
看着赵连成扶着申作桂,赵连成一脸得sè,一边走,一遍唠叨着什么,像是在教训申作桂而申作桂魂不守舍,只是两只手在浑身上下翻着,像得了中风的老人一般
大手拉小手,冰凉的小手渐渐有了一些暖意
申作桂两只眼睛像是死鱼的眼睛一样,往外凸凸着,盯着沈旭之看,像是满怀刻骨仇恨一般上官律搭好帐篷,站在沈旭之身边,见申作桂如此模样,心中一紧,手按在腰间刀柄上石滩眼睛一瞪,像是两个铜铃一般,斜上前半步,把沈旭之挡在身子后面
少年郎笑着把石滩拉到一边,笑语晏焉的看着申作桂
“收我做弟子”申作桂挣脱赵连成的手,一下子跪在沈旭之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哭泣的声音,有点变调,听的羊皮袍子嗖的一声窜回沈旭之的肩膀上,冲着申作桂龇牙咧嘴
沈旭之看了一眼赵连成,又看了一眼申作桂,心中苦笑这老哥俩怎么都会这招,下一句是不是您不收了我我就不起来?
“您要是不收我做弟子,我就跪死在这里”申作桂肯定、坚决的说但听在沈旭之和赵连成耳中,却怎么听怎么感到荒谬绝伦
“……”沈旭之无语的看着赵连成,老赵脸上也泛着一丝不自然的扭捏沈旭之哪愿如此托大,这是昊叔的事儿,自己嘛……还是赶紧站起来,把申作桂扶起来,笑道:“哪敢哪敢和老赵一样,都是师兄,你们俩论,反正我是小师弟老申看怎么样?”
申作桂一脸激动不已,眼看便要老泪纵横眼看便要扑到自己身边……少年郎虽然对口水,眼泪,鼻涕什么的不抗拒,但那只限于羊皮袍子,自己,还有漂亮的小女孩儿老申嘛,还是算了
沈旭之看得一身恶寒,拉起谢稚彤,刚要走开,却被申作桂拉住衣角,申作桂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知小师弟刚才炼制的那瓶丹药能不能给我几颗?”申作桂一声已经多久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了?就连申作桂自己都早已忘记这话说起来还有些羞涩,但想到自己膝下爱子,也不起身,便这般厚着脸皮跪在地上拉住沈旭之的衣角,结结巴巴的说
啊?沈旭之没想到申作桂居然要的是这个,把申作桂从地上扶起来,说:“我给我的追随者了,现在一粒丹药都没有”说完,沈旭之双手摊开,做了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申作桂眼睛里放出绿油油的光,盯着沈旭之身后的上官律,看得上官律心里慌得很本来上官律还不知道那瓶子里是什么丹药,但一见申作桂这般模样,竟然连一张老脸都不要了,豁出去也要那丹药,便知道这至少是地级以上的丹药进了天枢院,连一只召唤荒兽都没有的上官律哪里见过什么地级的丹药,便是玄级的丹药也足够流口水的了
可怜的上官律要是知道自己怀里揣的是天级丹药,怕是比申作桂还要不堪,就是直接死了也说不好
上官律左手死死的按在天枢院黑衣上,手下便是怀里的药瓶右手按在刀柄上,看这意思只要不把他杀了,便休想拿回丹药沈旭之看上官律那副模样,笑了,说道:“这都干嘛,不就是一瓶子丹药嘛老申,你那不是还有草药吗?我再炼一炉子,给你五颗,剩下的都是我的,你愿不愿意?”
五颗?你一炉成丹百枚申作桂心念电闪,盘算了一圈,算了,认了看赵连成这厮死心塌地的模样,这少年对手下追随者根本不小气,就当投名状了,只要能跟着,还怕以后没有大把的丹药入手?再说,天级丹药和地级丹药之间的区别,申作桂一清二楚
申作桂一生经历多少风浪,此间厉害关系瞬间便盘算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顺着沈旭之的手站了起来,挤出一丝笑,颤声说道:“就依小师弟,不知何时能炼丹?”
说这番话的时候,申作桂的心在滴血血流成河,恨不得自己化身成沈旭之,炼制出无数的白花蛇舌丹来
“晚上,我带着稚彤出去走走,散散心”沈旭之笑道昊叔根本没有什么改变,看这样子,炼丹的时候也没怎么用心,晚上再来一炉,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便应了下来
沈旭之拉着谢稚彤的手,缓缓的走在红土地上身后上官律在咨询赵连成丹药的用处,申作桂百般的要试图从上官律手里换走两枚白花蛇舌丹上官律像是防贼一样放着申作桂,要不是有沈旭之的话在先,怕是两人已经打了起来
沈旭之挽着谢稚彤的手,慢慢的靠近那座小山这周围一片荒芜,真的没有什么景sè可以舒缓一下这小丫头的情绪沈旭之倒是希望yù穷千里目,上一层楼能让谢稚彤好一些,不过看这样子,似乎是一种奢望
只是希望这种平安静淡的生活,能加快时间弥补伤痕的过程
石滩和上官律想要跟着沈旭之,被沈旭之撵了回去开玩笑,和小妹妹一起卿卿我我,你们这帮灯泡跟着,啥意思?
红土地,小山,稀疏的绿树,少得可怜的青草羊皮袍子依旧跑的开心,沈旭之有时候觉得只有羊皮袍子的人生才是完美的至少只要吃饱了,小白狐狸总能找到事儿让自己开心起来这是一种多逆天的心态啊……
两个人默默的前行,男人的手里拉着女人的手,从冰凉到微温谢稚彤没有说话,沈旭之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一路就这么沉默下去,只是这种沉默有些暖暖了谢稚彤的手,暖了那颗冰冷的心
正在半山腰上,忽然沈旭之感觉到一股杀气钉在自己身上只是还有些微弱,估计是对自己有杀意的人距离还远的缘故
怎么他娘的在哪都能碰到事儿沈旭之心中暗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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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有人找茬
沈旭之感觉到那股杀气虽然略显凌厉,却引而不发见过天枢院三千铁骑弑神一战之后,沈旭之此刻觉得这股杀气也就那么回事,就算全力对付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在以前,有人敢如此敌视的逼迫少年郎退走,少年郎即便现在不发作,心中好奇,多半也会夜晚悄悄来看看
吃哑巴亏这种事儿少年郎以前是不会随便做的,但现在心境不知不觉中提升了不少,也不把这儿当回事儿了
肩上羊皮袍子也感受到这股杀气,开始有些躁动,嘴里吼吼的叫着沈旭之心境无意中上了一层,站得高,看得远此刻又不远给刘大先生多惹麻烦,只想着陪着谢稚彤静静的过几天安稳rì子
少年郎有些不好意思的轻轻用力捏了捏谢稚彤的手,温言道:“妹子,该用早饭了,咱们回去”
谢稚彤有些奇怪,她并感觉不到山上传来的杀气,只是觉得沈旭之这句话有些突兀但既然沈旭之说了,谢稚彤也无可无不可,小声嗯了一声,任由沈旭之牵着手原路退回沈旭之肩头的羊皮袍子却很不开心,冲着山顶龇牙咧嘴,嘴里压着声音吼吼着沈旭之牵着谢稚彤的手,另一只手勾不到小白狐狸,肩膀轻轻一抖,羊皮袍子跳落膝盖抬起,温柔的让小白狐狸借力,钻到少年郎怀里几下动作纯熟而亲昵,起跃之间不知多少次如此玩耍过
身后遥远的山中一双清朗的眼睛看着沈旭之,看着羊皮袍子,最后眼神落在谢稚彤身上,泛起爱恋与狂热
沈旭之携着谢稚彤的手缓缓走下山距离越远,山中那股杀气渐渐淡了到了山脚,沈旭之笑道:“妹子,今天没玩开心,过几天我把这山给你赢来,咱们在这山上种草药,养猫养狗养狐狸搭两间草屋,你要是愿意哪里的流浪猫狗咱都收养回来”少年郎知道谢稚彤的xìng子,也不征求她的意见,偷眼看去,谢稚彤眼神里忽然出现了一丝向往虽然转瞬即逝,双眸中却有了一丝生机沈旭之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也不再多说,心花怒放,哼起小曲来
没什么可以阻挡你心中的向往……
声音低沉,深切的向往,走在梦想路途上,那种忐忑与焦虑对未来荣耀的渴望,一切的一切包含进去仿佛两个人融化在清澈高远的蓝天中,融化在脚下血红宽厚的大地上
只是小白狐狸微微的鼾声有些煞风景
“天枢院的钉子怎么说?”一名面容俊朗,眼神清澈,身材高大,一头乌亮黑发飘逸的年轻人稳坐在山中木椅上,问逾矩动用了门里安插在天枢院的钉子,就算自己是少门主,估计这事儿也得受点罪,但为了那女孩儿,什么都值了
“那女孩儿是天枢院二处编外的一个谢姓药师的孙女,前几rì不知什么缘故,这名谢姓药师卷入天枢院和神殿之间的争执,被军部和宫中找了一个由头杀死天枢院也为此发难,在皇城外斩杀宫中五阶知命境大修士齐公公,闹起轩然大波”
“那少年呢?”
“那少年据说年初的时候因为天枢院和军部纷争,赌棋争胜负这少年本是海角军营的一名边卒,不知何故帮着天枢院下了两盘棋,从此声名大噪,成为天枢院客卿之后都是一些散碎的事儿脾气暴躁,惹了无数的麻烦现在似乎还只有三境左右,很弱”
“哦”俊朗青年沉吟,目光凝视着面前的竹简,半晌后道:“找几名海外没有露过面的散修,去撩拨一下那少年要是这少年脾气暴躁,就找机会杀了”
“是”
一天,过得飞快安营扎寨,依旧有几名黑卫沈旭之根本没有看见人在哪里上官律戎马一生,对这种活计纯熟的很那些黑卫明显养尊处优的时间长了,即便随同刘大先生,这些琐碎的事情也自然有大头兵去做,哪用的到这些jīng锐的黑卫出手做这些脏活手段确实比上官律慢了许多,虽然没有人抱怨,却见众人脸sè略带yīn沉,十分不悦
不是不想干活,而是扎帐篷这种小事儿让上官比了下去,黑卫各个高傲异常,就连这点儿小事儿都不让
沈旭之也出手帮忙,把赵连成推到一边,老赵上来,纯属看见沈旭之动手,不好意思不干不像是在干活,捣乱的成分居多少年郎最少也是一个边卒,一个曾经的边卒,这种粗活,放在一年前,他不做谁做?做起来乐在其中,像是回到海角平原上,其乐悠悠,羊皮袍子在身边跑来跑去,其乐也融融
要来的人不少,但主角只有六家信令丹门的信莲生信大家,神殿的药门长老黄巍,中州强灵门的曹大明曹大家,海外散修中名门宋万红宋大家,剩下的就是赵连成和申作桂其余的小丹门也都是陪太子读书,前来看一看炼丹大家的手段,没想到若干年前一段血腥争斗,居然演化成一场交流的大会,也堪称世间造化神奇了
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些炼丹的家伙们,心中还是对血腥厮杀有所反感在他们心里,一片朗朗乾坤,能安心炼丹,这就是世间最大的乐事了没有这份追求,这份心境,想从丹途证大道,怕是也难
傍晚时分,不甘寂寞的众人开始蚁聚在小山前,靠海的方向,点起十几堆篝火,开始贩卖交换各种药物居然自发的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集市,药香扑鼻
甚至还有周边的农家,来卖各式各样的土产,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沈旭之带着谢稚彤吃过晚饭,拒绝了申作桂带着一些谄媚的陪同好意,只是答应申作桂回来便炼丹看着申作桂申大家那副猴急的模样,少年郎心中好笑,有意把炼丹这事儿缓上一缓,让他急一会再说不过话说回来,申作桂这幅摸样,即便说出去,也没人相信这居然是事实的真相
小白狐狸爱热闹,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灵巧异常大多数人根本就没注意到脚下还有这么一只小白狐狸跑来跑去
沈旭之虽然不愿意逛街,但存着淘宝和陪谢稚彤散心的目的,一个摊子一个摊子的逛着
这里都是一些丹门的小弟子,拿出来交换贩卖的也都是一些小草药,虽然值一些钱,但却并不少见至少这些种草药天枢院二处的药库里面放都放不下,沈旭之现在也称得上见多识广了,对这些杂草,也不搭眼
少年郎心里有数,这种事儿还是要交给老赵去做,这叫术业有专攻虽然老赵认为这些小事儿不劳烦自己,但少年郎自然清楚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要是因为别人的态度改变而改变,闹出笑话来,劳心费神不说,怕是乱了心境
沈旭之东看西看,只是找一些好玩好吃的但这里主要还是九州丹士的一次非正式的聚会,倒是弥散着草药的香味,让谢稚彤感觉到熟悉,心头一酸,眼圈红后,强忍住没有哭出来
沈旭之找到一处卖食物的农户,都是出海的渔民家人,半大丫头,一脸黑红,地上放着几个大木桶,旁边放着一口大锅,各种调料应有尽有看这样子是随买随做
沈旭之好奇,凑近看了看,是东海出产的一种粯子,肉多而嫩,鲜美多汁少年郎在海角平原,没少吃而且南海出产的蚬子要比东海的还要肥嫩一些只是那时节天天吃,就连羊皮袍子这么不挑食的小家伙都吃腻歪了,宁肯出去偷鸡摸狗的打些零食
这将进一年的时间没见到,还有点想沈旭之要了两斤,分四份辣炒后递给谢稚彤一份,石滩和上官律各一份自己手里拿着一张油纸,热乎乎的捧着,随手扒开蚬子壳,把粯子肉往头上一扔杂耍一般粯子肉被羊皮袍子叼住,嚼也不嚼便吞掉小狐狸吃的开心,少年郎自然也开心
“你往哪扔东西呢?不长眼睛的狗崽子”一个生冷的声音,yīn惨惨的传到沈旭之耳中沈旭之回头一看,自己随手扔的粯子壳不知怎地居然扔到一个地摊上,掉在一块兽皮的边上沈旭之嘿嘿笑了一下,弯下腰把粯子壳拾起,对那句辱骂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笑道:“对不住,对不住”
“光对不住就完了?我这是耒云山的十年的蜜款冬花,见不得海腥味,沾染了海腥味,药xìng就完了这还让我怎么卖”摊子后面是一个身材瘦削,一张脸红里透黑的汉子,话说的虽急,但沈旭之斜睨这人,表情怒而心意却不怒,微微森寒杀气身上元气流转,显然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少年郎知道来者不善,此时也不愿多生事端天枢院那一战,的确把沈旭之改变了不少少年郎压住心中怒火,肩膀不着痕迹的把要冲上去的石滩和上官律拦在后面,依旧微微笑道:“价值多少,我买了便是,这位大哥何必生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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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别把我的善良当懦弱
那黑瘦汉子本以为沈旭之会暴怒,然后大打出手,没想到这少年郎居然依旧如此和蔼如chūn,就连嘴角那丝微笑似乎都未曾改变过心中一愣,难道公子告诉自己的情报有误?
“莫生气,气大伤身上官,十年的蜜款冬花怎么个价钱?”沈旭之回头问上官律
上官律蛰伏这么多年,心机深沉跟了沈旭之之后知道自己这位少爷炼药是一绝,自从天天在天枢院二处打转后便留意着各种草药的出产地,如何分辨年份,价值多少等琐碎事情细微之处见功夫,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沈旭之只是随意一问,也没想到上官律能知道到时候随手给点银两晶石也便是了,左右现在也不缺钱,只是多了很多麻烦
“耒云山明前的蜜款冬花,二十两银子一钱他这蜜款冬花是去年的,不鲜也就十到十五两银子一钱一共……”上官律微微沉吟,估量了一下,见沈旭之不yù生事,便多说了一些,“也就三两上下按四两算,一钱十五两银子,也不过六百两”
沈旭之见上官律对答如流,眼神中闪过一丝异sè,这上官,自己还当真是小看了他少年郎朗声笑了,道:“哪有那么小气,这是姚记钱庄一千两的银票,这位大哥收好”说完,让石滩把摊子上的蜜款冬花都收了,笑着打了打招呼转身便走
姚记钱庄,九州之内通存通取最是硬通不过那黑瘦汉子拿着一张银票,自觉理屈词穷,站在海风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难为在那里
“净胡扯我这耒云山蜜款冬花是九蒸九制之后所得,不算人工,光是配料就不止这些至少一枚七品晶石一钱,这些蜜款冬花至少一斤,拿钱走人,拿不起钱,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黑瘦汉子后面站起一人面sè惨白,身穿一身皂衣也不知如何隐匿在这黑瘦汉子身后
沈旭之感觉有趣,倒不是因为别人挑衅,而是这汉子的隐匿办法微微摇了摇头,说道:“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老子我今天心情好,不愿意见血别坏了我心情”
“坏了你心情,嘿嘿你还坏了老子的心情呢”皂衣汉子“就算是坏了你心情,你便要如何?”江湖上打滚的人,那个没说过这些狠话,哪个又没听见过这些狠话谁真的当回事儿就这么不咸不淡的几句话想要吓住人……要是真能的话,那才叫见了鬼
“当然不能怎么的要真那样,嘿嘿……”沈旭之嘿嘿一声冷笑身边传来一声严肃而正气的声音:“坏了人家药材,按价赔就是了真是多生事端,一看你这样子也不是好人怕是身边这姑娘也是你拐卖来的”
”哦?“沈旭之一乐,对方这是有备而来啊,按住跳到自己肩膀上的羊皮袍子,既然不准备杀人见血,多惹事端,那就忍气吞声呗,又不是没忍过“好,按照这说法,一斤,十两,一百钱一共一千七品晶石,这是一枚六品晶石,给你”沈旭之笑着从怀里装模作样摸了摸,从纳戒中拿出一枚六品晶石,扔了过去看见上官律面sè如水,正在不知不觉用天枢院特制的晶石留着现在的影像
而且上官律也不是只在一个地方,隐匿着不断变换着角度,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少年郎也懒得管,羊皮袍子倒是觉得有趣,跳到上官律身上,好奇的看起来
少年郎见上官律那面留着现场影响,是客气无比,一枚六品晶石抛出去,浑不在意这要是在一年前,不说是一枚六品晶石,便是一两银子的争执,少年郎都能当街杀人……
场内三人又是一愣,不对啊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讹诈成了?难不成是钱少?那可是一枚六品晶石啊,随随便便拿了出来,一点都不当回事儿,这人莫非是刘泽宇刘大先生的私生子?
黑瘦汉子接住晶石,想着公子的吩咐,总得找点茬啊心里一横,咬牙厉声道:“这是假晶石你他妈的敢骗老子”
话音一落,手中晶石收入袖中,双手蓦然多了一对分水峨眉刺,峨眉刺上灵气缭绕,实在是不惑境的好灵器场内空气一紧,黑瘦汉子合身而上,峨眉刺刺向沈旭之
“唉……”少年郎身子没有动,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那汉子刚合身而上,三道黑影闪出,瞬间制服了场内找茬的三人,黑瘦汉子被一只大脚踩在地上,嘴里喝喝作响,却无论如何都用不出一丝力气,也运转不出一丁点的天地元气
不远处天地元气纵横,似有无数飞剑闪过只一瞬便又重归静寂,周围丹士虽有感觉,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名黑衣黑氅的天枢院黑卫,头上黑sè罩帽拉的比当rì沈旭之还要深沉,一张脸根本看不见脸sè,向沈旭之走来手中拉着一名青年的头发,那俊朗的青年被黑亮的长发拉着,头皮都被拉的竖起,俊朗的一张脸像是厉鬼蜕皮一般,拉成一个奇怪好笑的摸样在红土地上反复挣扎,想要摆脱这名天枢院黑卫的控制却不知道这名黑卫用了什么手段,不管怎么挣扎,一个洞玄上境的修士,竟然没有丝毫办法挣脱狼狈无比的在地上被拖了过来,红土地上留下一道足蹬手挠的痕迹
谢稚彤的手微微出汗,少年郎笑了笑,轻轻拍拍谢稚彤的肩膀,无言的安慰着羊皮袍子开心的跳来跳去,吱吱吱的叫着
黑衣黑氅的天枢院黑卫走到沈旭之面前,松开手,任由那曾经俊朗如今狼狈无比的青年跌落尘埃向沈旭之躬身施礼,道:”这人指使当斩以儆效尤“
简单、明了十个字,字字如炸雷,打在那俊朗青年耳边
“我是东海竹珈岛少岛主我是宋万红宋大家的独生儿子宋晨量,哪个敢动我?不要命了?”sè厉而内荏,听得羊皮袍子站在沈旭之肩头,像一只小猴子般窜来窜去,兴奋不已
沈旭之听到有些惨厉的叫声,回身让石滩把谢稚彤送回去,根本就不理会宋晨量谢稚彤面sè有些发白,似乎想起了什么沈旭之见谢稚彤这般模样,心中微怒
只是沉吟,对场面的事儿也不置可否过了一小会,见石滩护着谢稚彤远远走入天枢院的营寨,才回身蹲下,笑道:“你叫什么?”笑容里忽然没了方才那股和煦如chūn风般的意味,虽然笑容一丝都没有改变,但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瞬间,少年郎似乎变了一个人
yīn鸷、狠辣、xìng情乖张这才是几天之前的少年郎,快意恩仇的少年郎
宋晨量像是受到惊吓,声音有些凄厉,大声道:“我叫宋晨量”说到最后,声音反而发不出来,而是在喉间盘旋,紧张的脸上肌肉本来已经被拉扯的变形,现在是狰狞无比
“你说话真的不好听,声音不浑厚,像个太监我不喜欢”沈旭之脸sè漠然,冷冷的说
上官律从沈旭之身后闪身而出,手中拿着一根红黑相间的短棒,左脚足尖轻轻踩到宋晨量的喉咙上不重,却让宋晨量分外难受,张大嘴,像一条濒死的鱼一般,使劲儿喘着气,却一丝空气都吸不进去黑红相间的短棒插到宋晨量嘴里
沈旭之忽然想起,在拳场里,玄冰门的人来杀自己,上官律也是用这么一根短棒直接捅到一名玄冰门女弟子嘴里,直接杀死了那人心念一动,道:“别杀人,吃点苦头就好”
这句话把宋晨量从yīn曹地府拉了回来这纨绔子弟从鬼门关打了一个转又回来,下体cháo湿,竟然尿了身边人群微微sāo乱,几名要出手的修士不知被从何而来的弩箭shè中弩箭钉在手上,鲜血直流
沈旭之见yīn罗部黑卫也遵从自己的意思,没有杀人,心中甚慰
红黑短棒已经被上官律用的出神入化,在宋晨量嘴里轻转,一嘴洁白的牙齿落下,就连最后最结实的磨牙也没有意外的掉了上官律斜眼见沈旭之依旧一脸漠然,对自己的手段不置可否,手腕微动,短棒变了一个方向,脚尖踢起宋晨量的下巴,黑红相间的短棒在宋晨量的鼻间软骨刺体而出,鲜血混杂着碎牙飞出短棒也不收回,留在宋晨量鼻上
短棒后端顶在宋晨量的咽部,难受无比,不断干呕但随着宋晨量呕吐的动作每做一下,短棒便会牵动神经,如千刀万剐一般的痛楚
上官律真是专业啊,难道是中美合作所穿越过来的?少年郎笑着揣测
远远看去,宋晨量像是传说中那个说谎的孩子,长了一个木头鼻子沈旭之噗嗤笑了,摆了摆手,道:“算了,就这样你看看,没事儿非找我麻烦你要是再不知趣,惹我生气,就别怪我手黑了”
周围围观的丹士们心中骇然,这还不算手黑?还有黑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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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今天老子脾气好
“你说,你这条命值多少钱?你的人讹诈了我一枚六品晶石,这笔账总的算”沈旭之从地上拾起一枚小石子,对着宋晨量扔了出去,正好砸到宋晨量鼻部的木棍上,轻微的震动便让宋晨量生不如死,疼的眼泪鼻涕伴着血汩汩流出四肢抽搐,想要干呕,又呕不出来,呕吐的动作只是带来多的痛楚
看这副样子,也不知能不能活
“你这人真不知趣”沈旭之又找了一块大点的石头,在手里一抛一抛的,说着:“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我陪你三千六品晶石”宋晨量被吓得不轻,声嘶力竭的吼着牵动鼻子上的木棍,又是一阵惨叫
“三千三品晶石啊,好”沈旭之从后背抽出柴刀,在宋晨量手指上切掉一小块肉,鲜血涌出“写个字据,咱们都是讲道理的人就说你欠我三千三品晶石,恩……欠天枢院三千三品晶石,留此为据想来你们家也不会敢欠刘大先生的钱”
三千三品晶石……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少年郎下手真狠啊多少人从来没见过三品晶石一张嘴就是三千,这是明火执仗的打劫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宋晨量虽然从小受宠,但也没见过三品晶石,听沈旭之的话,愣了一愣少年郎啧啧嗒了一下嘴,出手又削掉半根手指,有些惋惜的说:“三息你不开始写,就是一根手
指然后再三息,一只手再三息,前臂再三息……”
沈旭之还在往下说手指已经曲了三根,手中柴刀轻巧的挥出,带下一根手指少年郎还在继续说着:“一条手臂,再三息……”宋晨量见沈旭之出手狠辣,不是开玩笑即便亮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毫不在意似乎对自己家室没有一点顾忌,下手狠辣无比,心里早都怯了忍着剧痛,大声喊道:“我写,我写”
“这样才乖”沈旭之把柴刀在宋晨量脸颊上擦拭了几下,却没有一丝血迹所有沾染上的鲜血似乎被柴刀全部吸收的干干净净一丝不留沈旭之之所以这么做,还是多年形成的习惯,仅仅是习惯而已
宋晨量从身上撕下一片衣料,得得嗖嗖的写了几行字,写完后看着沈旭之眼神已经崩溃,乞怜而委屈沈旭之看也没看宋晨量一眼,把布料拿在手里,使劲吹了几下吹干血迹,吹走一片血腥气把宋晨量写的字据读了一遍少年郎感到很满意,缓缓把血书折起收入纳戒里
少年郎站起身,见还有几个人受制于yīn罗部黑卫,黑卫看着自己,像是询问该怎么办沈旭之也不在意这几个人的死活,忽然想起谢稚彤本来被自己哄得有些高兴了,却又被杀了风景,心头恨起,冷声道:“今天说不杀人,那就不杀毁了他们三个的雪山气海,断右臂”说完,背着手,意兴阑珊的扛着羊皮袍子回去“今天,老子脾气还真是好啊,小子,你真走运”
意兴阑珊还真是扫兴啊……沈旭之轻轻叹了口气羊皮袍子在少年郎肩头,也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没看见杀人有些不快
少年郎也不急,一边走,一边给羊皮袍子扒着剩下有些微凉的粯子,小白狐狸吃的也不似方才那么开心看着羊皮袍子这幅样子,想着谢稚彤,少年郎心中微微发恨
这帮狗rì的沈旭之心中骂道
上官律跟在沈旭之身边,黑衣黑氅被海风裹在身上,有些狼狈,没了方才的狠戾毒辣,变成一个普通的追随者,跟在沈旭之身后
“上官啊,你不惑多少年了?”沈旭之忽然想起来上官律是召唤师,随便问了一句
“十三年了始终没有寸进”上官律坦言,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今晚这些,上官律自问已经做到足够好了,就是不知道身前这位脾气古怪的少爷会不会满意
沈旭之沉吟了一下,道:“给你的药你先别吃,等至少到了洞玄境的时候,找机会去抓六阶的荒兽”
洞玄境?六阶?上官律脑子里飞转,转的头有些疼,有些热忽然想起申作桂那副根本不顾自己九州大丹师脸面的死缠烂打,缠着沈旭之想要讨要一枚丹药的样子,之后不管自己怎么问赵连成,那老货都不肯告诉自己如今听到沈旭之的话,心中闪过一道惊雷……难道,难道居然是这样……
上官律不由自主的站住,两只脚不听使唤的哆嗦起来沈旭之听不到后面脚步声,回头看,只见上官律面如土sè,双腿打摆子似地哆嗦着,心中好笑,问道:“怎么了?把那丹药卖给申作桂了?换了也没事儿,咱再炼没草药咱就去讹他,还怕他不给不成”
”没……没……“上官律忽然跪倒在地,失声痛哭yīn鸷冷酷的大头汉子伏在地上,不再把自己装在冰冷的躯壳里,撕掉所有的伪装,让全部的情感暴露在海风中,随着海风呜咽而招摇
上官律哽咽着,哭泣着,任凭泪水从脸上滑落,滴到红土地上,消失的无影无踪两只手像是不受控制,死的扣紧坚硬的红土地中,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沈旭之轻叹了一口气,当时李牧给自己打通任督二脉,自己也有一步登天的感觉,当时的自己和这没有召唤兽的召唤师一般,都是咸鱼一条感同身受,少年郎也心神微荡,有些不好受
知道这时候让上官发泄一下也好,过了良久,上官律不再那般激动,沈旭之这才招呼道:”上官?“
”少爷“上官律站起身,也不多说话,只是面sè坚毅的看着沈旭之,如岩石,如jīng铁
”走“沈旭之笑了,明了上官律心意,也不再多说,只是转身走向天枢院营寨,身后紧紧跟随着上官律的身影
回到营寨,赵连成不在估计是跑到申作桂那里两人神侃起来了沈旭之惦念着给申作桂炼丹的事儿,本想去看看谢稚彤,安抚下这小丫头就去炼丹忽然听到小小营寨外一阵凌乱的马蹄声从远处疾驰而来
沈旭之微微皱眉,这姓宋的真是多事儿,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果然,马蹄声乱,到了营寨门口,便止住一个粗憨的声音怒吼着:”赵连成,你这只老狗给我滚出来“
天枢院营寨里鸦雀无声,没有意想中的喧哗,那人怒气大旺,继续高声叫骂过不多时,营寨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三个人中间一名少年郎,面带chūn风,仿佛听这人骂赵连成十分开心似地
“花样翻,骂人的本事比宛州的爷们强多了把少爷我听爽了,赞一个先赏”沈旭之身后的上官律从怀里拿出一粒散碎银子,随后扔了过去,没有力度,不是攻击,却像一只大手使劲儿打在那人脸上一般忽然想起了打赏……你们使劲儿打我,求月票啊求月票
那人自然不会接,任由散碎银子落在马头前,眼中怒火盛
那少年郎肩上蹲着一只雪白的狐狸,懒洋洋的趴在少年郎的肩头,昏昏yù睡“再骂几句,给我听听过过瘾赵连成这老小子,在宛州就连刘大先生也不愿招惹他,今天听见骂他,少爷我心里痛快来,给少爷再骂几句”
看着模样,不像是营门口应对挑衅的人,反而像是在逛窑子来,给大爷笑一个听的马头上那人面如紫金,睚眦尽裂
身后两人,其中身着黑衣黑氅那人端着一个椅子,放在少年郎身后,少年郎随即坐下翘着二郎腿,一颤一颤的看着一副模样,就差一把瓜子便能看戏了
当先那人压住心头怒火,吼道:“你就是伤我孩儿的那人?叫赵连成出来说话,我和这老狗讲道理,讲完道理再处置你”
“老赵不在去和老申琢磨炼丹的事儿去了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就行这里我做主,什么事儿啊到底?”沈旭之翘着二郎腿,和肩头的小白狐狸一般懒洋洋的鬼样子
“我是东海竹珈岛岛主宋万红,你这小子为什么把我独子重伤?今天找你赔命”宋万红狠戾狞笑,看这样子,就算是沈旭之这时自尽在此,也无法满足看着身边自己独生儿子脸上缠着厚厚的棉布,差点伤到脑子,变成白痴一副凄惨的样子,恨不得把沈旭之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沈旭之却像是根本没听见宋万红的话,随手在地面上拔起一根干草,一边扣着耳朵,一边龇牙咧嘴舒服到骨子里“你这人,看你一脸堂堂正正之气,也不像是一个jiān人,就是太惯着孩子了没我今天教训一番,总有一rì,你驾鹤西去,他惹了不该惹的麻烦,让你家什么岛来着?”沈旭之拍了拍脑子,上官律凑近说了句什么,这才又说道:“竹珈岛被连根拔起,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基业啊,飞灰湮灭啊……”
宋万红听沈旭之说的恶毒无比,脸上狰狞的看着沈旭之,恨恨的道:“赵连成那老狗再不出来,别怪我心狠手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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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俺就是咸鱼一条,写到上官的时候,忽然也有同感感同身受唉,一条咸鱼求月票,求订阅,求推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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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阴罗部黑卫的冷厉
沈旭之像是躺在海滩的折椅上晒着太阳,对宋万红的威胁根本不在意笑话,身边跟着护卫刘大先生的十八名黑卫,还能怕一名丹士?说出去,别让人笑掉大牙
“别扯那些没用的要算账,我先跟你算三rì内,还钱不还钱,我就去你那个……”沈旭之又忘了,上官律凑到沈旭之耳边又提醒了一遍,沈旭之才继续说道:“去你竹珈岛上讨取到时候打开你们药库取东西的时候,别说我不客气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何况还有字据”沈旭之说完,生怕宋万红火气还不够大一般,从纳戒里取出那副血书,在海风中摇了摇,淡淡的血腥味道传了出来小白狐狸像是闻到什么好吃的,一下子变得jīng神了,到处东张西望
宋万红见沈旭之手里抖着自己儿子断指所书的血书,心中狂怒,跳下马,手中出现一个药锄,一步步走向沈旭之宋万红身材高大,每一步足有常人两步远不远的距离,瞬间便至
嗖铛一枚弩箭shè中药锄,两个声音才几乎同时传入沈旭之耳中少年郎眯着的眼睛眯的紧天枢院,黑衣黑氅,背后长刀,腰间弩箭,这已经是一种标志xìng的穿戴装备弩箭少年郎见过无数次,威力惊人,上面涂抹的毒药是厉害
但,都没有这枚弩箭厉害度快的越了声音,根本无法提前预判一般天枢院制式手弩一弩三箭而这个似乎只是一弩一箭弩箭飞行过程中,被篝火星光照耀泛起的蓝白sè,漂亮的很虽只一瞬,却迸发出刹那光华
但少年郎清楚这种毒,看到自己眼中,一下子便心里涌出无限的jǐng惕,涂抹到弩箭上,居然会呈现出蓝白sè,这毒怕是根本没有解药
药锄震开少许,嗖嗖嗖嗖嗖当当当当当接连五支弩箭,宋万红后退了三步双眉倒竖身上涌出一片火红sè,药锄中隐隐噼啪的火焰爆裂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许动”宋万红后脑一阵冰凉,心中惊戾,如坠深渊宋万红是知命境丹士并不比同境的任何修士差,而且为了炼丹,丹士修行的大多是火系法术,威力惊人单挑的时候毫无压力拿下一个不惑境的小蝼蚁,宋万红根本没考虑会失手只是在想时候怎么出手惩治面前这小子,怎么对付赵连成那条老狗知命境的修士居然会被人悄无声息的偷袭弩箭支到后脑上不仅没见过,就连听说都没听说过要取自己xìng命,当真如探囊取物一般
今天这种诡异的事情当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宋万红当真一动不动被施展了定身法术一般,木立在当场不是不能而是不敢看着对面那个笑语盈盈的少年郎和那只幸灾乐祸在少年郎怀里笑的直打滚的小白狐狸,宋
万红心中大恨身上因为大恨气场微微变化
身上气息刚刚微微流转,宋万红便感觉脑后弩箭也轻轻用力,冰凉的弩机紧紧贴在后脑上,那只蓝白sè的弩箭轻点在自己头皮上,相距不过分毫宋万红甚至能感受到弩机拉紧的弩槽轻轻发出的震颤,怕是自己即便不动,只是情绪再略有变化,弩箭便会透脑而过根本不会给自己任何一丝翻盘的机会,宁愿错杀,不愿放过居然如此狠戾
宋万红也是炼丹大家,比狐假虎威的少年郎加专业蓝白sè的弩箭淬炼的什么毒,少年郎不知道,宋万红又如何不知
那上面的毒,yīn狠无比,只怕划破一层油皮,自己就要命丧当场常年在江湖上打滚,当曲则曲宋万红马上收敛一身气息,药锄缓缓跌落,双手是怕引发误会,一点点的举过头顶
屈辱、愤怒、悲戚、恐惧,无数种感觉交杂在一起,加不敢外泄,宋万红苦不堪言身后众门徒偶有xìng情鲁钝之辈,看不出面前形势,刚想上前参战,便被不知哪里来的长刀刀背敲倒黑衣黑氅的天枢院黑卫来无影去无踪,鬼魅一般东海竹珈岛众门徒禁若寒蝉,双腿战栗,这些天枢院的家伙还是人吗?
“宋万红你个狗rì的,要感动我小师弟一根手指头,我灭光你竹珈岛一门”正在此刻,赵连成打马扬鞭,急匆匆的赶来,身后跟着申作桂和申作桂一干弟子人还未至,声音先到
海风中疾驰,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被吹散,一脸焦急,狼狈不堪忽然一道火红的身影从战马上窜到营寨门口,赵连成已经等不及马匹奔驰,见距离拉近,直接一道及其耗费真元的传送,来到沈旭之身前
赵连成看了看正在躺椅上悠闲的抚摸着羊皮袍子的少年郎,又目瞪口呆的看着黑夜海风中举着双手,一脸屈辱,忍耐的宋万红,搓了搓手,骤然大笑
“宋万红啊,你看看,敢惹我小师弟哈哈哈”看着宋万红那副被欺凌侮辱的模样,赵连成再也忍不住心中笑意,开怀大笑“旭之,怎么了?”赵连成笑够了,凑到沈旭之身边,蹲在地上,一边逗着羊皮袍子,一边问
东海竹珈岛众门徒知道对面这个赵连成本身炼丹的本事极高,背后还有天枢院偌大的势力,为人极为cāo蛋,一张狗脸,翻脸比翻书还要快据说就连天枢院刘大先生,这位赵连成都不买账这时候居然一脸谄媚的蹲在那少年郎身边,逗着少年郎怀里的宠物……这是什么情况?似乎讨好这只宠物比自己九州六大丹士的脸面还要重要许多这满脸谄媚的人竟然是传说中的赵连成?
沈旭之这时也懒得做作,没和赵连成客气躺在躺椅上吹着海风,极为舒服少年郎扬了扬手里的字据,递给赵连成,道:“老赵,他儿子欠我钱,这个你帮我要回来啊”
赵连成闻言大怒,站起身,接过字据,骂道:“还有人敢欠咱们天枢院的钱,真是狗胆子上长毛了”字据隐隐传来血腥味道,赵连成闻到,仔细一看,居然是血书,知道其中自有隐情自己这位便宜小师弟xìng情如何,相处不到一年,赵连成心中已经了然远远在夜sè中看去,宋万红那宝贝儿子脸上缠了一层层的棉布,右手也缠了无数道的棉布,就知道这纨绔在小师弟手下不知吃了多大的亏
“这事儿交给我了”赵连成心道,幸好是你吃亏,要是我小师弟吃亏,你们东海竹珈岛被灭满门都是轻的手里拿着鲜血写的字据,向前走向宋万红,一边走一边骂:“你个老王八蛋,这回给你点颜sè看看赶紧还钱,要是……”正说到这里,忽然前面夜sè中一股凌厉之极的杀气涌动,刀光一闪,在坚硬的红土地上划出一道半尺深的壕沟
“再向前半步,死”一个黑衣黑氅的天枢院黑卫身影模糊,手中长刀已经收到背后,右手持一张手弩,对着赵连成不是威胁,而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cāo我是二处赵连成”赵连成虽然嘴硬,但还是没敢往前踏出一步这些黑卫,只认刘大先生,赵连成是谁?即便知道,估计也不会卖自己面子
果然,赵连成对面的yīn罗部黑卫纹丝不动,黑衣黑氅,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头上黑sè罩帽拉的极深,根本看不清什么表情,眉目如何但光是这身黑衣黑氅下面盖着的杀气,便已经让赵连成望而却步,不敢越雷池一步
那弩箭上的毒是赵连成亲手配制,解药只有五份,给了刘大先生四份,赵连成私下留了一份但这种见血封喉的毒,赵连成即便有解药,也不敢试
万一有个差池他老赵的命多值钱,再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犯不上跟这帮子yīn罗部的鬼争长争短
赵连成无奈,回头看了看沈旭之少年郎正看得有趣,怀里的羊皮袍子也在探头探脑的张望着,似乎对黑卫有着极大的兴趣“小师弟,你看……”赵连成嘴里有些涩
“退了”沈旭之挥了挥手,露面的黑卫领命,躬身施礼,眨眼便消失在夜sè里,消失在海风中猎猎作响的天枢院黑氅的动静消失的突兀,让在场所有的人感到心中一阵难受,像是忽然少了一些什么
没了手弩在自己身前,赵连成又试探着走了几步,来到依旧双手举在头顶,木然而立的宋万红身边,叹了口气道:“唉,老宋,把手放下来都走了”
宋万红依旧举着双手,眼神空洞而木然,死灰一片赵连成心中忽然有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把血书揣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宋万红的肩膀,顺势帮着宋万红把双臂放下搂着宋万红的肩膀,说道:“我们那个小祖宗,不是好惹的惹他的,宛州已经死了无数的人了那就是一个杀神,你儿子不是还活着嘛,除死无大事,把这笔账结了,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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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跟你讲道理
“我宋万红给列祖列宗丢人了”宋万红淡淡的说道,赵连成却从这话语里听出一股子死意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今天,就算你天枢院势大,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们竹珈岛就算被灭满门,也不退我倒要看看你们天枢院就算强,能不能堵住天下众人悠悠之口”
赵连成想继续劝说几句,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略一踌躇,一跺脚,恨恨的骂道:“你那狗崽子你还不知道,天生惹祸的材料真要讲道理讲不通,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场”
“我儿专心守护禁制,已经三年了这三年足不出户,锤炼心xìng再说,受伤的人没有道理,你那小师弟毫发无损,就有道理?”宋万红心中悲戚,话说的也不留余地,存着你死我亡的心虽然宋万红心中清楚,即便是自己想要博一个同归于尽,估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最大可能只是自己被天枢院灭了满门即便以宋万红城府之深,有了退意,但这口气实在难以下咽,而且以后看这样子也没有出气的机会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这口气啊……有时间还真让人说不清楚赵连成见宋万红此意已决,心中盘算,如果说蹦了,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东海竹珈岛留一个活口但这种事儿赵连成还不擅长,杨海波才是做这种事情的行家里手既有悲戚的同情,又不愿天枢院从此被千夫所指,赵连成心中打翻了五味瓶有些混沌的走回沈旭之身边
和沈旭之说明情况,赵连成猛地有些惭愧心想,自己炼丹炼丹不行这点小麻烦都不能帮小师弟解决要自己还有什么用处?想到这里,乖张的xìng子开始有了些许燥意,心中大恨看着宋万红的眼神都有些狠戾
就这几步之间,赵连成心里天翻地覆的变了几个来回,旁人却是无法揣摩女人心,海底针男人心,就算是赵连成如此粗放的男人,也无法轻易揣摩
“你让他来,带着他儿子不是要讲道理吗?我今天没杀人就是想讲道理的”沈旭之懒洋洋的说道让石滩又搬来两张椅子,放在自己左右
少顷,赵连成带着宋万红父子二人来到沈旭之面前赵连成心中痛恨,心道反正今rì之事无法善了,就算身败名裂也得叫竹珈岛灭门一屁股做到椅子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横着眼睛看着宋万红,满眼匪意
申作桂屁股搭了一个角心中忐忑也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但心中却在暗自庆幸,幸好自己和赵连成熟稔没有惹到这小祖宗,反而得到好处想着马上要到手的天级仙丹,申作桂心中一热心中犹豫着到时候动起手来,自己是否要出手相帮
宋万红瞥了申作桂一眼,见申作桂一脸小心侍奉的模样就是坐在椅子上,也只是搭了半个屁股,阿谀奉承的丑恶嘴脸配着谄媚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狗腿子,其状比赵连成还要甚三分,只是看那摸样和躺椅上面的少年并不熟悉,不敢像赵连成做的那般露骨而已
宋万红心中鄙视不已,心道你申作桂怎么说也是九州六大丹士之一,居然这么不要脸的谄媚于天枢院,还有没有人格,还有没有底线想到这里,想到天枢院滔天权势和对所有修士天生的克制,心中是愤恨,看着沈旭之的眼睛像是要冒出一团火
宋万红腰杆挺得直,心道,你天枢院能靠权势,靠武力压倒所有人,但你压不倒我就算死,我也站着死,绝对不能像申作桂投身匪类,丧尽尊严
沈旭之根本没有看宋万红父子二人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你要讲道理,我就讲给你听”
湿咸的海风吹来,闲适的夜晚让少年郎有些困倦几天几夜不眠不歇,体力早已经透支了,此刻在躺椅上没和赵连成和申作桂客气,非不行而是不能
沈旭之换了一个姿势,依旧躺在躺椅上,懒散到无以复加一边逗着身上昏昏yù睡的羊皮袍子,一边轻声说道:“上官,拿出来给他看”
沈旭之看叶没看宋万红,仿佛那里只是杵着一根木桩子
“是”上官律从沈旭之身后闪身出来,站在众人身前心中早有定数,选了一个好位置,手中多了一块镶嵌着晶石的白玉传入元气,晶石被激活,白玉微微发亮一息之后,白玉上开始有淡淡的身影出现,转瞬便清晰无比,轻轻的声音传出来上官律此刻是不藏私,把这白玉的所有功能开到最强虽然事后会消耗掉一块六品晶石,但……那又算得了什么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少爷以国士对自己,无以为报,一死而已这里面少爷无非要争一个面子,这点小事儿都办不好,找个地儿挖坑,自己把自己埋了算了
很明显,上官律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儿,角度选的极佳在场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看的分毫毕现,宛如昔rì重来
一幕幕,一帧帧,所有对话,所有动作,看得清清楚楚上官律极为机灵且专业,把东海几个散人的霸道,找茬尽数都留了下来,甚至此刻看来,比那时候还要蛮横霸道上几分而当时的沈旭之,只是一步步的退让,要钱给钱,要晶石给晶石
沈旭之也看愣了,这是电影?我cāo那时候那几个家伙这么欺负人老子居然能忍下来……少年郎忽然有了几分满意知足,原来自己脾气变得这么好了啊还是得经历风雨,这人才能长大啊想着想着,抚摸着羊皮袍子,瞟了宋万红一眼狗rì的,你要是敢抵赖,老子就要你好看
赵连成越看越是生气,刚看了一半,火爆的脾气发作,啪一拍椅子扶手,一张椅子被拍的粉碎,残破的木屑在地上熊熊烧了起来“你们竹珈岛欺人太甚我天枢院是面团?任你们这么揉捏?我家小师弟是天枢院客卿,身份尊贵,岂能容你们如此侮辱这事儿咱们没完,这是对我天枢院最大的侮辱我们二处所有丹士决不能答应天枢院三千黑骑决不能答应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嘿嘿姓宋的,你看着办”
沈旭之微笑着按了按手,示意赵连成稍安勿躁,继续看下去赵连成刚要去寻宋万红麻烦,见沈旭之这么嘱咐,有些不甘心的退了回来找了一圈,没有其他的椅子,尴尬的站在沈旭之身后,看着宋万红,一脸恶意
宋万红越看心中越冷……对那少年,传说中天枢院的客卿,宋万红有些了解虽说不深,但这个因缘际会,颇得刘大先生喜爱的少年郎还是给宋万红留下很深的印象只不过这个如流星一般出现在众人眼中的少年郎出现的时间还短,还没有那么多人在意而已
脾气暴躁,沾火就着下手偏偏狠辣无比,没有活口这是宋万红了解的
原本以为自己占理,问自己儿子也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估计是那少年确实是没有道理,又碍于竹珈岛的威名,不愿过深得罪,这才没下杀手怎生今rì之事居然,居然……
很快,便重演完毕场内一片冷清,没人第一个说话上官律收起晶石,脸sè有些白,向沈旭之施礼,站回少年郎身后
所有的人都看着宋万红,看看宋大家对这事儿有什么说法没
“那些修士又不是我竹珈岛的门徒,于我何干”宋晨量知道大事不好,当时怎么没想到天枢院这手?自己知道是知道,但没成想如此宝贵的东西居然会录制一场街边殴斗
宋晨量还在强行辩驳,说起话来瓮声瓮气,哪里还有一点英俊潇洒的模样?
沈旭之懒得搭理宋晨量,只是面带微笑,看着宋万红真要是这宋万红胡搅蛮缠,真当老子不敢杀人?少年郎面sè和煦如chūn风,在海风夜sè中温柔善良,心中却动了杀意羊皮袍子在沈旭之怀里,别人感受不到,羊皮袍子虽然依旧懒洋洋的模样,四脚却已经勾住沈旭之黑衣黑氅,随时可以暴起
宋万红面sè灰白,听到宋晨量还如此狡辩,不知认错心中大怒,回手便是一记耳光,扇在宋晨量脸上宋晨量修长的身子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远远甩了出去脸上层层包裹的棉布瞬间便被汩汩涌出的鲜血然后,浸透伴随着一声凄惨的叫声,宋晨量滚出老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茫然的说:“爹……”
“你这忤逆不道的逆子今天我打死你”宋万红挽起袖子,就要上前,手心中红光闪烁看这样子是动了真怒
沈旭之使了一个颜sè,申作桂心中一乐,连忙站起身,拉住宋万红,不断的劝慰着,做起了和事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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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门下走狗
“老宋啊,说说怎么办也不能你马踏我天枢院联营八百里,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就这么回去了,让我天枢院颜面尽失,我怎么跟刘大先生交代啊”沈旭之打了一个哈气,不yīn不阳的说怀里的羊皮袍子见这场仗打不起来,也感到十分无趣,一低头,趴在沈旭之腿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看那意思,遗憾万分
“……”宋万红一时无语思量了半晌,道:“这事儿是我教子无方,任凭阁下处置”
装滚刀肉啊沈旭之心道,这幅无赖嘴脸老子见多了,变身青皮,难道老子就怕了你了?狗rì的,谁怕
“老宋啊,是这样你呢,先把欠天枢院的钱赔了,喏,就是那张欠条上的要是钱不够呢,拿你们岛的地契赔实在要是再不够那就算了,我也不逼你万一把你逼死了,说出去也不好听不是注意啊,我只要现金别和我提你的草药
然后打开药库,让老赵老申去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我稀罕的玩意这些草药现在是我天枢院的了,和你们那个什么岛没关系”沈旭之说道宋万红仿佛被刀子割着肉,也无法反抗,只能硬生生的受了申作桂听这次去竹珈岛看药库……这可是一个肥差,就算是不敢中饱私囊,看这位便宜小师弟的架势,也不是小气人,问他要几株,还能不给?竹珈岛上还真有几种草药自己一直惦念着,这回有了着落了一脸喜气洋洋当着宋万红的面,也不掩饰
夜风吹过,宋万红忽然觉得一阵冰寒刺骨见对面那少年郎在躺椅上,还在沉吟着什么……宋万红是觉得心中无底
然而打又打不过,自己这么一个知命境的修士,被人无声无息的用手弩顶在后脑上怎么打
“然后你呢?”沈旭之沉吟着不管是赵连成还是申作桂,亦或是面如土sè的宋万红此刻都想,竹珈岛还有什么肉?已经没有肥肉了,这人怎么还不知足就剩点骨头,你他妈是属狗的连点骨头不不肯放过
“我也不欺负你,这次炼丹大试你要是对我心服口服,以后坐我门下走狗,如何?”
门下走狗
门下走狗
门下走狗
赵连成脸sè变了,申作桂脸sè变了宋万红面sè铁青,缓缓拾起药锄,惨然道:“既然阁下不给我竹珈岛活路,那好,就此一战也成全我竹珈岛铮铮铁骨的美名”
“傻逼”
这是要动手了吗?此时就算是灭了竹珈岛,有上官律手中那份东西,任谁都说不出一个不字道理这东西,有时候没用有时候却有天大的用处
申作桂心中不忍,想要劝上两句又怕触了这少年的逆鳞,正在犹豫中忽然见少年郎问上官律要了一个药瓶那药瓶分明是出炉的白花蛇舌丹
少年郎随意取出一枚丹药,扔了过去,随意的说道:“门下走狗?那是看得起你你看看这丹药你炼的出来吗?看你为人不错,不像是你那个cāo蛋儿子,才给你个机会天大的机会不知道把握,你不是傻逼谁还能是”
少年郎没事儿骂了两句,不再看申作桂,而是从躺椅上站起身,仰天抻了一个懒腰羊皮袍子站在沈旭之肩头,也同样仰天抻了一个懒腰一样的动作,默契无比
“走了,老申赶紧给你把剩下那炉子丹炼完,我好回去歇一歇在二处,可把老子累惨了,累的跟狗一样”少年郎也不搭理后面面sè复杂的申作桂和屁颠屁颠跟上来的赵连成,潇洒磊落的消失在夜sè中只有宋万红还杵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枚丹药,面sèyīn晴不定
忽然,申作桂跑回来,身形有些鬼祟
“老宋啊,咱们哥俩平时虽说没有太深的交往,可没什么过节,你听我说句公道话”申作桂轻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把那枚白花蛇舌丹不着痕迹的拿到手上,放在手心里,心中大喜,继续说道:“为什么跟你说这是天大的机缘呢?我们翔宇门的白花蛇舌丹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你们门内三大灵丹之一从来秘不示人,你都把白花蛇舌丹送他了?天枢院有什么让你值得付出这么大代价的东西?你还要脸不要”宋万红脸sè依旧铁青,看着申作桂,一脸悲愤
申作桂拿了意外的好处,也不生气虽然沈旭之冲自己使眼sè,让自己回来劝劝宋万红,这点小事儿还能办砸了吗?
“老宋啊,你那个cāo蛋儿子的事儿你还不知道吗?人家今天没屠了你竹珈岛满门,就算是你天大的造化了,又给了你一个登天之梯你就别在这得便宜卖乖了啊”
“他敢”宋万红一瞪眼睛,虽然心虚,却依旧倒驴不倒架的强撑着
“借一步说话,借一步”申作桂把宋万红拉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四周探查一番,这才回来,凑到宋万红身边小声的说道:“老宋,我看你是越老越糊涂了你在天枢院的钉子,我都知道是谁,别说刘大先生了我那面的消息,前几天,因为二处一个谢姓药师,就是小师弟……”
“小师弟?你哪来的小师弟”宋万红抓到了问题的重点,问道
“蒙沈旭之沈大少不嫌,认我为师兄,代师传艺”说到这里,申作桂一脸得意洋洋在宋万红看来,这分明就是恬不知耻
“跟你说正经事儿就是小师弟身边那女孩子的爷爷,卷入神殿圣女那事儿里,被刑部抓走据说是宫里的意思小师弟当天带着人,杀了刑部三十三口,杨先生带着黑骑,直接把参与抓人的玄冰门二百多口给灭门了一个活口都没留”说着,申作桂啧啧了两声,不知道是感慨着天枢院的狠辣还是别的什么
“那又怎么样?有本事把我竹珈岛也灭了”宋万红兀自强项,只是声音已经小了许多说完,强忍着没有四处张望,不知道那yīn罗部的黑卫是不是隐匿在身边……
“还没完事儿呢,这点小事儿值得我把你拉到这里来吗”申作桂面sè神秘,声音又小了几分,略有些激动,说道:“然后小师弟觉得事情还不算完,本来刘大先生想是敲打一下枢密院就完事儿了,这小爷也不知道从哪得知是太后的指使,直接带着二百多颗人头去了皇城在皇城根下,又是一番鏖战,灭了几千的御林军,最后把太后身边的那人逼了出来”
“齐公公?那个就差最后一下就能破境入天启的冰系法师?”宋万红忽然觉得这件事儿有意思了,脸sè微微有些cháo红,虽然知道不可能,但心里还是希望齐公公把这少年暴打一番可这少年站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一定是齐公公败了想到这里宋万红觉得有些可惜
“恩,就是他但不是像你说的那样齐公公已经天启了”这一句话像是一道炸雷,打在宋万红耳边,打的宋大家眼前满是金星已经……已经……已经天启了?自己怎么没听说过?
这点不仅宋万红没听说过,就连无孔不入的天枢院当时也不知道
“你猜后来怎么样?”申作桂卖了一个关子,故作神秘的看着宋万红
“还能怎样?咦?怎么没听说天枢院被灭门的事儿?这帮狗崽子居然还敢如此耀武扬威”宋万红心里一抖,难道……不会……真的是……
“你再这样,我老申转身就走,一句废话都不跟你说你看看你儿子干的那叫人事儿吗?小师弟虽然杀人多,怎么也都站在道理上,这回也是小师弟让我回来说说丹药的事儿,让我拉你一把你这狗cāo的脾气,他说他很欣赏你你家祖坟冒青烟了”
宋万红一脸不服不忿,但转念想到那份影像,心中气势顿馁
申作桂见宋万红服了软,也不为已甚,继续说道:“后来刘大先生带着三千铁骑劲弩硬生生把齐公公,一个天启境的半仙给堆死了由小师弟最后斩下人头……”
堆死的?天枢院?铁骑?劲弩?斩下人头?无数纷繁复杂的念头在宋万红脑海里转来转去,整个脑袋像是一锅糨子般混乱无比天启境的半仙之体,居然能让人堆死?从前只听说过知命境的大修士让玄甲重骑堆死的事儿,宋万红自从进阶知命后,也多次鄙视那些让玄甲重骑堆死的知命修士暂避其峰不会吗?以后回来一个一个收拾呗,怕甚
但宋万红知命后,便知道自己这一生一世再没可能向上一步,那一步天人之隔,向上半步便是半仙之体,无论寿元还是法术威能,都不是自己这些俗人所能揣测的天启以下,尽为俗世中人进入天启,便一脚迈入仙境
如此神仙人物也能被人还活生生的埋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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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讲丹道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儿?”宋万红忽然嗓子哑了,就想亲眼目睹那一战的威风凛凛,那弑神一战的血腥残暴身子里莫名有一股燥热,来回涌动,只恨不得自己也是天枢院一名劲弩,一名黑骑,冲一冲那道天人之别的无法逾越的鸿沟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只是,老宋啊,你知道天枢院死了多少人吗?”
“没有八百也有一千这回天枢院元气大伤,神殿那面的事儿他们想怎么解决?”宋万红心cháo澎湃,忽然替天枢院担心起来浑然忘记了这时候自己正在被天枢院踩在脚底下,反复揉捏
申作桂笑了,“死了一百零三人”
“啊?”宋万红这一下被惊得魂魄震散,比听到弑神一事的时候要吃惊许多“怎么会这么少?天枢院难道所有黑骑都已经进阶知命了?”
“嘿嘿,告诉你,时候六七百伤兵,重伤无数小师弟医者仁心,先是教会了天枢院二处所有弟子缝合轻伤员的伤口如此一来,自然全无大碍”
“那倒是这种缝合……”宋万红想着申作桂的话,缓缓的点了点头
“后来,小师弟去给重伤员救治,几百肠穿肚烂的重伤员,居然就死了二十多人,剩下的全部救活神乎其技啊”申作桂说到这里的时候,脸sècháo红,一脸的崇拜敬仰
“不可能”宋万红大声喝道,非要如此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惊骇伤兵谁没见过?九州大陆这么多年打了多少仗,那些肠穿肚烂的伤兵哪一个不是躺在那里等死?有的痛苦不堪最后都是袍泽狠心,直接被结果了,免得遭罪而这么重的伤兵居然救活了就算是天级丹药回灵散也不会有这么强的作用这怎么可能
“赵连成告诉我的他说,小师弟连续两rì两夜不休不眠,处置完所有伤兵之后,站都站不住了,还是老赵给扶出去的老赵说了,小师弟宅心仁厚,最是讲道理不过况且炼丹的水平那么高,给你这么一个机会,你老宋还不赶紧抓紧了?”
“炼丹?哼”宋万红说别的服过人炼丹这一道,什么时候服过任何人这时候又恢复了炼丹大师的气派与尊严
“你啊,怎么就不信呢”申作桂一伸手,那枚白花蛇舌丹在掌心里滴溜溜打着转,散发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清凉无比“你看,这枚丹药是我们翔宇门不传之秘那rì我刚见到老赵,聊了一会,老赵便提到小师弟炼丹救人无所不能那时候,我哪里会相信于是赌试,而炼制的丹药就是这白花蛇舌丹”
“然后呢?”这枚丹药有些古怪,宋万红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哪里有古怪在宋万红看来这不就是一枚天级下品的丹药嘛,难道那少年想用这枚丹药化解和自己之间的恩怨?但看那表情也没有服软认输的样子啊,难道……难道那少年时想让自己从这枚丹药看出他炼丹的本事?
此刻,心里也隐隐开始相信了申作桂的话
“嘿嘿,一张地级上品的药方,生生炼制出天级下品的丹药而且我炼制白花蛇舌丹至少十多个时辰,人家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看那样子也不像用心,只是随手炼制而已”申作桂说着,想起那天沈旭之炼丹时候的场面,眼睛里带出一丝神往
“你说什么?”宋万红知道这是一枚天级的丹药,却不知道沈旭之把这个东西扔给自己是什么意思,虽然颇多猜测,却没有一个答案不是宋万红驽钝,今rì冲突来的突然,事情还涉及到宋万红的独子,老宋也不会故意往好处去设想
这下听申作桂说起来根本缘由,宋万红一激动,心神荡漾,抓起申作桂的衣领,逼问着满脸涨得通红,各种情绪复杂的交织在一起,原本铁青的脸上jīng彩万分
“我还没说完呢你放开手”申作桂一巴掌打在宋万红手上,笑骂道:“而且……我说老宋,你喘口气,看你这状态,我都不敢继续说了你说,你万一死在这儿,我怎么跟你那些门人交代?”
“赶紧说”宋万红等不及了,催促道
“而且天级下品的丹药出丹一百零八枚”
宋万红身子栽歪了两下,软绵绵的倒了下去申作桂像是早有准备,伸手掺在宋万红腋下,扶着宋万红缓缓坐下,右手轻轻在宋万红后背上轻轻叩击,以免痰栓堵塞,一代炼丹宗师就此撒手西去……损失什么的就不说了,自己难免瓜田李下,被竹珈岛门人追杀要是那样,多冤枉
“你看看,我都让你小心了,怎么还这样?”申作桂半是得意,半是埋怨
“你说的可是当真?”宋万红颤声问道
“当然不过成丹一百零八枚,都输给小师弟了,跟我一点关系没有我那个犬子需要这丹药,这次大试我不参加也罢,我那还有一炉白花蛇舌丹的原料,求着小师弟再炼一炉,小师弟说,给我五枚怎么说也够犬子用的了”申作桂舔了舔嘴唇,有些遗憾那可是成丹百枚啊忽然间对一直站在沈旭之身后的那名黑衣黑氅的天枢院叫做上官律的军士有些嫉恨
“走,走,一起去看看”宋万红忽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拉着申作桂就走
“你这脾气啊,你那面门人还都等着呢先处理完再说我不会去,也不能开始炼丹”申作桂笑着说道,虽然觉得好笑,但自己当时何尝不是这种心情
“这小兔崽子,我让他回岛,禁足你等我一会”宋万红恨恨的骂了一句走回竹珈岛众人身边比比划划的不知道说些什么,稍倾,竹珈岛众人散去宋晨量垂头丧气的身后跟着两人,没有随着众人一起走,而是走向海边看这样子,果然被勒令回岛禁足了
宋万红牵过两匹马,走过来扔给申作桂一根马缰,急不可耐的道:“走,老申”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忐忑不安的说道:“老申,你说能让我去看吗?”
“狗娘养的,就你话多小师弟见你为人憨直,有些城府,也不算是讨人厌恶虽然教子无方,但你本身还算不错,有意提携你一二,这才让我来跟你废话了半天你说能不能让你进去看”申作桂见宋万红一副患得患失的摸样,心中既好笑,又有些感慨
“那就好,那就好”宋万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话说起来有些生硬但活生生把一张地级上品的丹方上的配料炼制成天级下品,这也太夸张了要不亲眼看上一看,就算是死,也不能瞑目心中无数只小猫抓挠一般,痒的难受
打马扬鞭,在红土地上卷起一溜烟尘
沈旭之靠在一张黑熊皮上,羊皮袍子在少年郎身边闻来闻去,似乎对这黑熊极感兴趣看那样子,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赵连成坐在沈旭之下手,拿着白花蛇舌草的丹方,紧蹙双眉,一边看,一边问
少年郎一边逗着羊皮袍子,一边跟赵连成有一句没一句的解释着炉火怎么用,怎么进行提纯,如何如何……赵连成或是欣喜万分,或是晦涩难懂,一杆毛笔不时咬在嘴边,一张脸被画成了脸谱
门帘掀起,申作桂和宋万红走了进来,悄无声息,生怕打扰了里面正在养jīng蓄锐准备炼丹的少年郎没想到却看见赵连成一张大花脸两人有些奇怪,不知道赵连成这是准备唱哪出
正在这时,听沈旭之说道:“为什么要最后加进白花蛇舌草呢,因为白花蛇舌草xìng子冷淡,生长在岩石之上,现在好像还没听说谁能种植呢是,老申”
沈旭之见申作桂和宋万红进来,就随口问了一句,打了个招呼,看见宋万红,也不尴尬,就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宋万红倒是有些不适应,有些羞赧
“恩白花蛇舌草的产量极低,我们翔宇门一直在培育,却无论如何都养不活”申作桂回答道,随意在赵连成身边坐下听沈旭之在讲解原理,心中大为懊悔和宋万红解释了那么长时间,这得错过多少东西去啊使劲瞪了赵连成一眼,心中骂到,你这老狗,背着我请教小师弟
赵连成嘴里叼着毛笔,皱着眉头,问:“草药也有xìng格?”
“当然白花蛇舌草孤傲无比,必须用骨碎补等药材中和那股孤傲的药xìng话说回来,我重说一下哈,白花蛇舌草药味苦,淡,xìng寒一般丹药师用来清热解毒,消痛散结翔宇门的先人很厉害,居然能用白花蛇舌草的这种孤寒的品xìng用来中和修炼过程中的燥热,以解心魔而且这种孤傲的xìng子,很适合收服荒兽,你们说,这天地之间的造化是不是太过于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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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想学?我教你啊~~
沈旭之的话,像是推开一扇大门,让面前三人,三个九州最为顶尖的炼丹大师眼前一亮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道理谁都懂,但哪有人这么傻,肯授人以渔啊今天听了沈旭之这几句话,三人心中兴奋不已,恨不得站起身大吼一番,发泄一下心中的兴奋
每一种草药都有自己的xìng子,光是这一句话……这一句话就可以让最顶级的炼丹师继续成长下去价值万金
一句话,打开一个崭的天地,不管赵连成,申作桂就连宋万红都执弟子之礼跪坐在地,虔诚的聆听前面懒散少年的讲解
朝闻道夕死可矣
沈旭之一边抚摸着羊皮袍子,一边毫不在意的和三位炼丹大师讲解着这一张药方上的配料,如何提纯,如何淬炼,如何入味,如何侵髓,如何成丹,如何出丹三个炼丹大师一边凝思,一边提出自己心中疑问每一句都能问在点子上,沈旭之也只是用简单明了的话解释,没有一点含糊隐晦,就算是刚刚涉足炼丹一道的人也能清楚明白,别说三个顶级的炼丹师了
简简单单的便解决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无数疑问,三人都是一脸难以遏制住的欣喜,又怕自己的情绪影响到聆听,生怕错过去什么,强自按压下去,恭恭敬敬的听着,问着,想着
石滩和上官律坐在沈旭之身后,守护着少年郎两人都对沈旭之说的什么浑然不解石滩只是看着羊皮袍子和小白狐狸眉来眼去的玩着
上官律却心中对沈旭之佩服的五体投地,能让九州大陆顶级的六位丹士青眼相加,收为弟子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没想到自己的这位便宜少爷居然就这么大咧咧的半卧在黑熊皮上,给三位顶级丹士讲解药理药xìng看那三人眉飞sè舞的摸样就算是宋万红,此刻也对方才的争执,对沈旭之伤了自己掌上明珠一般的独子毫无芥蒂,也是一脸虔诚的聆听着
真是学究天人也不知少爷是怎么学的,这么一点点岁数,真的能达到如此程度?想着想着,似乎怀里那瓶子白花蛇舌丹也在发热,在怀里变得滚烫
想着有朝一rì破境进入洞玄少爷定然会带着自己去收服六阶的荒兽……一想到自己能带着无数六阶荒兽,只要自己能掌控的了,上官律心中一团难以压抑的火热,滚烫烫的上官律有些难受,似乎周身血液都开始沸腾起来一般
飘飘yù仙
“你这小子,就是多事儿赶紧给他炼上一炉丹,完事儿作罢没来由这么多废话,和这帮子没有天赋没有传承的家伙说这么多,有啥用”昊叔坐在识海边,一边抽着烟,一边把玩着鼎鼎还是老样子,似乎那鼎鼎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片刻不肯离手
“人力终有穷时,能教一点就教一点你老人家害怕他们学会手艺忘了师傅?我觉得他们这天赋,学一辈子再怎么也赶不上你老人家一根小手指”沈旭之笑着使劲儿拍了一个马屁有求于人嘛少年郎现在识海与现实回转的愈发灵活,甚至有时候少年郎都觉得自己有些分裂人格
“这倒是我不是怕他们反噬,他们穷其一生,能学会我老人家一层本事就算是天才中的天才了凤凰族那小子怎么样,跟我学了一阵子,还不是……”说到这里,昊叔似乎有些尴尬
沈旭之想起那个通晓各族语言,并建立法术的凤凰族天才,挑战天神而陨落的天才,心生向往看昊叔那副鬼样子,心知或许那人几年就在炼丹上过了昊叔,也不再提,笑道:“能多教他们一点,以后让他们门下弟子悬壶济世,也算是一份功德万一这份功德要是能让你融了你的主神呢?也说不定是”
“狗屁,那么屁大一点功德,你知道成神需要多少功德不”昊叔撇了撇嘴,鄙夷的说道
“有总比没有好啊那年我流浪的时候,就有一处丹士悬壶济世,不知救了多少人现在我一直惦念着那人”沈旭之回想起赤地千里,赊粥送丹救命的那名丹士,心头一热这才是真正的悬壶济世,真正的医者这也是少年郎心中小小的愿望,一点点隐藏的私货
“你愿意去做就做好了,不管不管以后少给他们讲这些,我烦得慌”昊叔抽着烟,一点看不出烦躁的样子沈旭之对昊叔了解的七七八八,也不和昊叔顶嘴,毕竟现在有求于人
“基本上就是这样了,再多的东西就得你们自己炼丹的时候自行体悟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现在,休息片刻我再开炉炼丹,刚才跟你们讲你们都回味一下,别就饭都吃了”
沈旭之说着,忽然有了一种当年课堂上站在黑板前面老师的感觉,这感觉啊……真是不错
三人交头接耳,互相说着自己的感受体会,有争执的时候就问沈旭之,少年郎半卧在黑熊皮里,懒洋洋的出言点拨,短短几句话,甚至几个字,拨开头顶乌云,让三人心中清朗无比
半个时辰后,三人交流完毕,齐齐的跪坐在沈旭之面前,道:“请小师弟演示”
少年郎站起身,羊皮袍子落在少年郎肩头,被沈旭之扔到石滩怀里周身气势猛地一变,由懒散变得有些凌厉火辣看着跪坐在面前的三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骂道:“都他妈的跪死人呢?不站起来能看明白?”
宋万红一愣,方才和蔼的少年郎怎么忽然变得这样?赵连成最是熟悉不过,知道小师弟一开始炼丹就是这幅死样子,随即站起身,不敢嬉皮笑脸,只是执弟子之礼,垂手站在一边申作桂和宋万红不明就里,也只好学着赵连成的摸样站在一边
沈旭之站到大帐中间,手中蓦然多了一个鼎炉上面的鼎字上传出的气息似乎比一早炼丹的时候还要旺盛一些难道这个鼎炉也可以成长?申作桂心中揣测,那可真是一件天地之间的异宝普一动心思,见沈旭之斜睨自己,眼神凌厉至极,心肝一颤,不敢继续妄想下去,只是凝神学习
依旧如清晨般的手法,宋万红是第一次见到,申作桂却是第二次,一些问题自己在心中已经盘旋思索了无数次,这一见,心中有些明悟却发现自己多了多的疑问……
这次的药材要比上一次好很多,毕竟上一次只是申作桂准备的备用药材,品质上比这次的差了一些昊叔也有些不耐烦,这一世只有炼制九转火灵丹才是昊叔自己想要做的,剩下的都是在给沈旭之打工而已,还是免费的
三个九州大陆顶级丹士站在自己身边,垂手而立,执弟子之礼,恭敬而谨慎昊叔想起沈旭之说的那话,能积攒一份功德便积攒一份心思一动,手上动作放慢,丹火缓和下来,道:“你们哪里看不懂,马上问今天老子心情好,你们别错失良机”
“啊……”不仅申作桂和宋万红吃惊,就连赵连成也是惊骇万分炼丹讲究的是天人合一,别说一边炼丹一边说话,就算是忽然天地之间的气息有所变化,这一炉丹药也废了除非是赵连成他们这种境界的炼制最初级的解毒丹,行有余力才行没想到,沈旭之居然要在炼丹的时候出言指点,难道这个便宜小师弟还行有余力?
这……这……这也太不是人了
赵连成和沈旭之相处rì久,胆子大一些,试探着问了一个问题沈旭之那面放慢炼丹的度,一边讲解,一边给重复演练,根本不像是在炼丹,而像是拿着一个空鼎在教学
这样也行?三人都不在思考行还是不行的问题了这个机会有多宝贵,三人心中清楚,纷纷提问
毕竟是炼丹大师级的人物,每一个问题都问在炼丹每一步的关键点上沈旭之一边心不在焉的炼丹,一边给三人讲解轻轻一句话,换来的往往都是恍然大悟继而又是多的问题
一炉丹,足足炼了三个时辰,最后昊叔不耐烦了,骂了三人几句笨蛋,开始开炉天际泛起鱼肚白,大帐里面异香扑鼻,祥光万道和上一次的完全不同
申作桂有些奇怪,怎么这次出炉的迹象和上一次的不同?不过看这样子,似乎品质要比上一次的好很多压抑着心里的兴奋,想着属于自己的五枚丹药,想着自己的儿子从此能迈入九州大召唤师的行列,心中兴奋不已
砰声音不断,雨点一般上百枚炼制好的白花蛇舌丹喷了出来,鼎鼎里面留着异香少年郎却像极为不满,手中多了一个瓷瓶,潇洒如意的接住所有的丹药,留了几粒在手间,三人每人分了一粒,道:“都是你们这帮废物,问的太多才出丹三百粒,和你们这帮子没有脑仁的家伙说话,这是耽误事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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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那一段被抹去的记忆
三人哪顾得上听沈旭之骂自己,认真神会自己掌中这枚丹药还是天级下品的丹药,只是纯度加高赵连成和申作桂见过上一炉的丹药,有所比较,心中一看便有定论这小师弟,难道上一次根本没有用心炼制?只是随手糊弄一下?这一次看这样子也似乎没有用心,一边讲解,一边炼制那他的极限到底在哪
赵连成和申作桂跪了,虽然身子还直立着,但灵魂已经跪在丹神的面前颤抖颤栗这种水平,怎么会出现在人世间?这是神迹吗?
宋万红不知一早的种种原因,但生生把地级丹方炼制出天级下品的丹药,居然还一炉三百枚丹药,那少年还兀自不满意,这得是什么境界?况且炼丹的过程里,不断在给自己和老赵老申讲解着各种手法,有时候还重复一个过程多遍
门下走狗?让自己做门下走狗都是自己八辈子修来的缘分,当真是祖坟上冒起了青烟
昊叔炼完丹药就回到识海,在识海池塘里面反复冲洗着鼎鼎,似乎嫌弃这白花蛇舌丹的种种材料污染了鼎鼎一般洗了一遍又一遍,洗完还凑近闻一闻,直到一点味道都没有这才罢休而那股jīng纯的未成丹的药水顺着识海池塘缓缓进入少年郎的经脉河流中
“看完了”又回复到和蔼可亲的少年郎,沈旭之打了一个呼哨,羊皮袍子从睡梦中醒过来,窜回沈旭之的肩上少年郎笑着问道
见三人点头,沈旭之逐一收回白花蛇舌丹又分出五枚给申作桂温和的说:“老申,咱俩的帐清了啊”
申作桂连忙收起五枚丹药,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看着沈旭之手里那个大瓶子,眼馋无比又不敢稍有贪念,忽然心头念头一动,道:“小师弟,我身子骨老了,让犬子替我追随你,亦效犬马之劳,如何?”说完,眼神炙热的看着沈旭之生怕沈旭之说出个不字
少年郎如何不懂申作桂的心思,也不多想,笑道:“好啊,你儿子来了没?”
“犬子不喜丹道,这次没来等回去,我让犬子去天枢院报道任打任骂您可得帮我教育好这小子棍棒底下出孝子,不用手软要是他有什么过错,使劲打骂就是”申作桂听沈旭之随口同意,心中大喜说起话来也颠三倒四
沈旭之炼完丹药,浑身倦的难受心里还惦念着谢稚彤那小丫头,只在申作桂的帐篷里面歇息了一会,谢绝了申作桂的挽留,便和赵连成赶回天枢院的营寨
天枢院营寨距离翔宇门的驻地不远只在左近这次天枢院因为是坐传送阵来的,人数少,营寨也小的很看着小小营寨,和红土地上另外大丹门的比较,沈旭之感受到了一丝其他的韵味
天枢院营寨即便小,外面看去,除了天枢院那面黑sè的大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营寨里还透出铁血铮铮的气势映着红土地上反shè出来的微弱阳光,竟像是一股血sè悍勇的气息冲天而起,彪勇无比
沈旭之远远看去,心中感叹,这天枢院让刘大先生教诲的还真是不错不说别的,光是这份百战余生的气势,就不是其他门派能比拟的
下马,随手把马缰扔给上官律,让上官律和石滩自行去休息沈旭之先跑到谢稚彤那里和小姑娘聊了一会,讲了讲今天的事儿,让小姑娘放心这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闭目养神,开始修炼
明天的炼丹大试,说实话,沈旭之半点兴趣都没有看见申作桂和宋万红那样子,沈旭之就知道昊叔的炼丹水平越了这个年代无数年有这个一个沧桑到妖的老妖怪在,还去关心其他炼丹师,这不是有病吗
正经的是带着谢稚彤玩一玩,散散心沈旭之现在看见谢稚彤那张悲戚而苍白的脸,还是内疚不已现在不是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了,有朋友,有归属,不再是暴起杀人然后浪迹江湖的少年郎了
唉……沈旭之把羊皮袍子抱在胸前,用鼻子轻轻顶了顶羊皮袍子的小鼻子,冰凉,cháo湿少年郎心中似有块垒,但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有点难受对着羊皮袍子,轻声叹了口气,用脸颊轻轻贴在羊皮袍子毛茸茸的小脸旁边,蹭了几下,有点痒
羊皮袍子知趣的舔着沈旭之的手,像是在安慰少年郎什么
真像是带上了嚼子啊……少年郎感慨了一会,这便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是无奈啊……
想了一会,少年郎干脆不去想这些烦心的事儿,静下心,沉心思,进入深度冥想状态,开始修炼打铁还需自身硬,这道理少年郎明白到不能再明白了就算是一个蠢笨无比的人,这么多年来这么多鲜血洗礼,也早就开窍了,何况是沈旭之
山中无甲子,修炼的时间过得飞认真梳理自己雪山气海之间的经脉,隐隐散发着淡金sè的光芒,包括骨骼,都像是一种不知名的金属打造而成,金sè光芒绽放像是一朵初放还有些娇嫩的花朵一般,虽然看上去娇嫩,却不怕风雨或许只有风雨的洗礼,才能让这花朵娇艳绽放
还是强了许多,少年郎很欣慰站在雪山之巅,开始身随意动缓慢却又郑重无比,一板一眼,却又像任意而为天地之间无数气息缠绕,搅得周天寒彻就连昊叔服用了九天火灵丹后在少年郎雪山气海之内幻化出来的火山都被带出冰寒的火焰,随着少年郎的武动而动天上那一丝浩然之气是早早融入少年郎的拳势中,随着少年郎一举一动渐渐吸纳周围的气息,壮大着
少年武太极风云为之变sè
“还是缺了些什么”九尾天澜白狐坐在识海池塘旁边,身子还是有些虚弱,背靠在茅屋上,看着少年郎武动乾坤,半晌后,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
昊叔却一脸不以为然,道:“缺就缺呗我活这么久,也没见过全的就算是轩辕,我也没见他打过再说了有那家伙在,天塌下来有他顶着,管我屁事”说着,手指了指天空
“火儿啊,这缘法你我要是不把握住,怕是万年之内,怕是天地覆灭之前你我都不会再有这般缘分容我在想一想,这么多年,在许多位面打转打的多了,有些事情模糊的很”九尾天澜白狐用手指轻轻敲打着头,似乎有些苦恼
昊叔看着手中的鼎鼎,微微发愣“我又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等?你能看到一点,一点未来,那是你修为比我高我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连修炼都不敢生怕身上火系修为强了一些,被主神发现,捉了回去唉……”
昊叔叹了口气,看了看九尾天澜白狐,本来想问老狐狸见到火系主神之后能不能有机会打败,但转念一想,这老狐狸已经今非昔比了那时候的九尾天澜白狐正处于巅峰时期,虽然少了一丝魂魄无法进阶,但毕竟一身强大的气息压的自己屁滚尿流如今,还不是和自己蜗居在这小子的雪山气海之内,成天面对一个巴掌大的识海池塘
生活啊,还真是寂寞
“嘿嘿你天生如此,我可是一步步走过来的”九尾天澜白狐仿佛知道昊叔在想什么,随口说道:“你看那天上的云,聚了还散,生命也如此这个劫过了,还有下一个做到自己问心无愧,把我天澜一族的传承继续传下去,也就是了如今,我已经没有牵挂,传承有袍子,我天澜一族薪火相传,生生不息剩下的就是我自己能不能破境到十尾,要是真能如愿……”说着,九尾天澜白狐自嘲的苦笑了一下,道:“得陇望蜀,既想破境,后面凝聚身形,收回残魂,达到十三尾之后呢,自然是明白天地之间的大道,看看能不能破碎虚空……人世间,有生皆苦,有生皆苦”
“狗屁好好活着你的”昊叔听九尾天澜白狐说的悲苦,知道这是老白狐狸强自吸纳了一名天启境雷云内的能量,不待稳固又凝变身形,擂鼓助阵,助天枢院黑骑生生磨死了一名六境魔修的后遗症这是神识消耗太过的表现,要是再弱一些怕是老白狐狸魂飞魄散也是可能的这才连忙出言止住老白狐狸的零散神念
九尾天澜白狐猛然转神,潇洒一笑,“我没事儿了不起重伤,要死,哪那么容易只是这太极拳啊,却当真难倒我了我能记起来的都是一些残缺不全的,似乎还没有旭之会的多而我分明感觉我见过,到底在哪见过完本的,见谁打过,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难倒这段记忆生生被人抹去?此事难解,此事当真难解”
“……”昊叔也无语九尾天澜白狐什么境界?居然能让人不知不觉的抹去一段记忆,这事情也太诡异了也就是今天九尾天澜白狐神思受损,魂不守舍,要不怕是这一辈子老狐狸也不会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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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爱这只老狐狸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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