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六二章 天黑杀人请闭眼
夏天的圣彼得堡，是一座没有夜晚的城市。此时比赛的傍晚，分明是灿烂的午后。
但卓杨闭眼，天空便黑了。
下半还差了一点点场开始后的十分钟里，卓杨又出现了两次传球‘失误’，依然是传球大师们拍案叫绝、队友浑然不觉的传跑岔劈。
卓杨没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凭空’二字。
如此开天眼的传球，本质上是在没有机会的情况下凭空捏造出机会，而卓杨正是‘凭空’的感觉还差了一丝丝。
从哪里找补这一丝？
而这十分钟里，中国队依旧处于守势，但随着蒋公公登场，防线似乎有了胆，倒是稳妥了许多。
小蒋没这么大能耐，只是因为之前还算不错的表现，今天临危受命便有了点大佬登场的味道，技术上不重要，但给了队友安心的心理暗示。
24岁的小蒋公公很优秀，但之前也不过是英冠平均水平的中后卫，不过，这一趟世界杯他涨球很明显，与足坛众多明星攻击手放对，给了他新赛季回归母队埃弗顿征战英超很大信心。
四年前巴西那条顽强的中国防线，四年后俄罗斯只剩下铁蛋、棟子和小冯。33岁的冯笑庭铁定到站了，而年龄也都在三十岁边上的大鹏、雪朋、郑争，四年后也没多大希望。
29岁的铁蛋和棟子四年后还在不在，得看他俩的造化，而最杰出的马罗也已经30岁了。所以今年这条防线，具备年龄优势的小蒋是国足重点锤炼对象。
江湖里有江湖事，江湖人也知道江湖事。国家队如今上下一心，球场上众志成诚，土洋团结如一人试看天下谁能敌，如此钢铁铸就，并非国足尽是些道德高雅人士，只不过因为这里是卓杨的球队，无论是淫威之下的镇压，还是德高望重的折服，所有人不敢造次而已。
才过去了几个年头，老国足的东北帮、上海帮、粤帮，新国足依稀还有影子，更别说土炮和洋枪之间了，就连八大金刚自己也有米兰三少、巴西三侠、英国双棍的小圈子。
没啥背景和依靠的小蒋，靠山就是卓杨，他希望卓老大长命百岁，永不退役。
还叫泰亚斯·布朗宁的时候，蒋公公不是啥葱，但也入选过英格兰U17和U19，虽然英格兰青年队实行广撒网模式，进去了不值得多炫耀。在英格兰，四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国青球员满地都是。
但四年前20岁的小蒋升入埃弗顿一线队之后，英超替补也偶尔打上了，却始终没等来英格兰U21主帅索思盖特的召唤，哪怕广撒网也撒不上他。
正是这两年苦盼不至的国青调令，让小蒋彻底动了回国归化之心，所以他才找李可给牵线卓杨。
今天这场同索思盖特英格兰的比赛，从哪个角度小蒋都特别想打，但球队决定雨露均沾，他当然也不好说啥。
蒋公公腹黑心思是人之常情，上半时0:3落后对他不完全是坏事，缺谁谁显赫，如此更能凸显他的重要性。当然，要想保持这点重要性，要想‘抗议’南门当年的轻视，下半时便绝不能再来一个0:3。
第59分钟，比分还是0:3，南门大官人也觉得挺稳了，便打算同样实施雨露均沾，瓦尔迪、维尔贝克、阿德诺等死替补开始热身。可就在此时，英格兰又发动了一次奇袭。
磊子、吴希、小郝和阿岚四人在前场做菱形进攻，结果传递出现失误，被奇克轻易抢断，特里皮尔拿球从右路策动快攻。
斜传中路，斯特林从李可和马罗的夹缝中想泥鳅一样溜了过去，好在李可头脑非常清晰，知道身后很麻烦，直接犯规放倒了鳅特林。
李可和马罗还在死皮赖脸举手示意自己没有犯规，机灵如蛆，不等完全站起身就手一服，把足球快发捅了出去。
凯恩形成单刀。
作为一名前锋，世界杯还没结束便有了6球入账，绝对是一份上佳成绩单。可进入淘汰赛后只进一个点球、且近四场只有两脚射门命中门框范围，25岁的凯恩世界杯出道便有了点‘虐菜狂魔’和全球第四位国家队‘大场面软脚虾’的味道。
前三位是莱万、伊瓜因和莫邋遢。
凯恩知道大磊只是中国队替补门将，赛前英格兰技术情报显示这个货‘容易过份兴奋从而出现低级失误’和‘不擅长封堵单刀’的两大软肋。
门线倒是还不错，上半时重演‘世纪扑救’那一下，让凯恩没心情激赏，只憋得他肝儿疼，那可是必进球呀，那可是淘汰赛里运动战唯一的射正呀。
这一次单骑突进，凯恩没理由放过王大磊，这一刻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希勒、欧文、鲁尼，三代英格兰锋神注视着他。
三天前刚经历了克罗地亚坚韧不拔的防守，凯恩期望里贝里明天也能在格子军团那里碰一鼻子灰，如此，自己此时打进这一球，便可独享7球银靴，甚至以中国队纸糊的防守，开杠后来个帽子戏法也没准。
王大磊，你纳命来~
结果根本没大磊什么事儿，中国队防线里唯一对此次英国佬快攻做出快速反应的蒋公公，在凯恩即将踏上禁区线的刹那，靠上来黏住了他。
小蒋的确涨球了，他没有沿用英冠的勇猛来个飞铲一刀两断，那样非被英超本土射手王闪个脆的不可。
凯恩速度用老，脚步也不在射门点上，小蒋的封堵逼着他把球往斜下方走，射门角度变小，也更方便了大磊封前门柱。
凯恩一趟一扣再一抹，闪开缝隙便射，可放低重心的小蒋没有被他晃开，始终保持着不离不弃的防守距离。二人同时出脚，凯恩的射门被蒋公公伸腿挡了出去。数据统计上，这并不能算是一次攻门。
内行看门道，看似普通的一次攻防，小蒋这一次表现出的水准很高，从反应到防守动作选择，再到时机把握，都是几乎能打满分的存在。
这熊孩子，愣是被上半时坐板凳憋得攒出了大招。
接替大山姆阿勒代斯将出任新赛季埃弗顿主教练的葡萄牙教头马尔科·席尔瓦，看着电视屏幕点了点头。
终于赶上趟的郑争捡下溅落落点，在阿里的恐吓下他放了大脚，足球见高不见远落在中圈附近卓杨脚下。
换作以往，卓杨已经转身死亡突骑了，非一口气把皮克福德杀个肝肠寸断不行。可此刻满脑子都是传传传的他继续犯着傻逼，一点私人反击的意识都没有。
从哪里找补这一丝？怎么才能传出完美？
卓杨拿球踩定，看着因为他停顿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双方球员，眼睛像雷达一样扫描。
戴尔和德尔夫可不会让他原地游神太久，两人分头怼了上来，卓杨没去较劲，脚脖子一拐把球朝着后场带去。
这让两边又都有些懵逼，中国队球员见自家队长‘犯傻’，不知道该散开还是接应，英国佬没有球权，不知该回收还是压上。
卓杨拧头之前，已经扫描到了一如之前的‘无中生有’线路，但完美主义者的执拗否定了出脚。把足球带上回头路，德尔夫和戴尔跟得也不紧了，他人神分离，像个神经病一样陷入深度思索。
如何才能完美一传，如何才能俯瞰整个球场。
于是，卓杨如同在更衣室入定那般，闭上了眼睛，在全世界的注视下闭眼。
闭眼就是开眼，卓杨开了一双悬浮在空中的天眼。
他能清晰地看到和感受到攻守双方的最细节，能洞悉这7140m2每一寸的人和物，他甚至清楚每个人的心跳和每一颗小草即将被带起来的风刮向哪一侧。
一条英格兰右中卫菲儿·琼斯身后的进球线路，更是像灯火通明的隧道一样那么耀眼。
闭上了肉眼，卓杨便不再被看到的东西有所扰乱，开了天眼，就能在100%纯净下做出判断。
完美了。
没有转身，直接原地反身抠出一脚长传，弧线、力道、高度、速度等因素在精密计算下，让足球飞行轨迹不差分毫。
至于有没有队友捡上，那关我何事？
我有足球史上最高天赋，我是球场的主人，我是绿茵的英雄，这是我的金色绿茵。
只差一丝和一丝不差是天壤之别，99%和100%之间横亘着凡人与神的沟壑。
当完美乍现，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是一副壮丽绝美的画面，圣彼得堡夜晚栈恋夕阳映衬中的这一幕，陶醉着每一位观众的灵魂，无论他懂不懂足球。因为，完美是最通用的语言，是心灵撞击的不可名状。
如此瑰丽迷醉的画面，有没有进球变得不再重要。
但这个球还是进了。
第八六三章 马罗出工不出力
从心理状态上来说，小蒋公公今天应该首发，而之前一直表现杰出的马罗其实可以歇歇。
今年世界杯，30岁的马罗踢出了连他自己也未曾料到的水准，纵览全部32强，他是俄罗斯最出色的右边后卫。
他曾是巴西足坛被人称颂的希望之星，也是消耗在暗黑米兰的牺牲品，也曾在西甲先扬后抑，堕落成鹦鹉军团的废柴，最终在冲超获得新生，今日成为中国足球归化政策最成功的案例。
按理说，他这样经历过三起三落的人已经看透了人生，心理足够强大，然而，马罗实际上挺情绪化，他只是习惯了将情绪起落隐藏起来。
淘汰母国巴西，燃起了马罗心中从未奢望过的夺冠梦。情绪化是一柄双刃剑，马罗胸中的熊熊热火一发不可收拾。
大誌毁灭式的失误，破碎了所有人你的梦，也浇灭了马罗胸中的火。如果允许，他会枪毙大誌。
过往的坎坷和鲜花，让马罗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情绪，而归化球员的身份也表明了他不可能在这里做一个有脾气就发泄的大佬，但心中由失望而颓废的感觉，却骗不了自己。
单纯技术人才规划，想做到完全融入中国是做不到的，虽然马罗已经定居而且生活多年，但中国不是个移民国家，没有几代人的时间沉浸，不可能全方位融入。
这一点，包括马罗在内的八大金刚心里都清楚，卓杨和国内球员也清楚。大家都只是在足球完全融入上做着努力罢了。
其他人没有去打听，但米兰三少的小圈子，马罗和尤得水、卡大西私下里交流过。与其说他们三人是被中国队归化了，不如说他们选择了投奔卓杨，三个人归化的是卓杨的球队。
在国家队里，马罗可以拼命，可以浴血奋战，可真的需要付出生命代价捍卫什么时，他清楚自己做不到，但那些本土球员可以，包括大誌。
本土球员笨拙平庸，但他们不抛弃不放弃，马罗技术精湛拥有实力，可他今天很颓废。
这也就是不敢明着破罐子破摔，但今天情绪化的马罗的确有些出工不出力。
刚才造成凯恩单刀的门前险情，起始于斯特林被犯规后的快发。犯规者是后腰李可，但他其实是为马罗防守回追不尽心在填坑。
即便快发形成凯恩单刀，马罗也没有回到自己的防守位置，0:3让人绝望，他选择了原地看戏。
小蒋对凯恩完成了一次高水平的精彩防守，马罗心中赞叹：他们毕竟和中国有血脉联系存在，坚韧属性上的确比我强。
攻防易手，马罗更不用回到后场了，但他还是没有追逐跑位的心气，依然徘徊在中场中路这个很不合理的位置。
卓杨拿球往后场带，马罗同样在看戏。实事求是讲，卓杨今天神游，也严重影响到了马罗对比赛的精气神。
球场上的意志品质很重要，但只有意志品质肯定不行，技术意识和精神力是相辅相成的硬币两面。但不得不说，运气有时候比它们都重要。
卓杨无中生有的完美一传，马罗此时极其不合理的位置恰好变成了最合理的，他的灵感也突发，在卓杨还没有出脚前便闷着头插向琼斯身后。
这就是一个悖论。如果马罗没有颓废，没有拿比赛不当回事，此时按照严谨的战术纪律，必定活动在他恪守的右边路。
而且就算位置在，他也不应该插去琼斯身后，因为琼斯是英格兰的右中卫，他身后是中国队的左边路，你一个右边后卫跑去那里不是找挨骂吗？
可谁让马罗此时颓废中责任心散漫，他管你这个？反正今天都踢得跟屎一样，还怕多我这一勺子？在这支国足里，我马罗惹不起别人，但别人也同样惹不起我。
所以马罗罔顾战术纪律和战斗作风的瞎几把跑，恰好契合上卓杨这一完美长传。世间的事，孰是孰非谁又能绝对说得清呢。
包括琼斯、门将洛里斯在内所有英格兰球员的惊诧、迟钝，以及转身反应等因素，都在卓杨精确的计算之内。所以当马罗在唯一空位接下落点时，身后距离最近的琼斯足有三米，面前洛里斯半出半不出很尴尬。
而右后卫马罗身处左侧，最娴熟的右脚恰好朝向球门。
连停带卸右脚向右一拨闪倒洛里斯，随即便推射洞开的前门柱，跟白捡的似的。
1:3，中国队终于扳回一分，马罗打进了本届世界杯的个人第二球。
比分很重要，但进球不重要，美如画的完美一传，镌刻在足球的青史上，地球人陶醉了。
马罗喜出望外，进球的快乐覆盖了颓废，他本来就是个情绪化的人。飞奔着跑向传完球停留在原地回味感觉的卓杨，一把抱住。
“卓哥，传得牛逼。”
卓杨此时才睁开眼睛，他盯着马罗微笑说到：“马罗，打起精神踢比赛。”
“我不想看到你有下次。”
什么也瞒不过他，地上的草怎么摆动他都知道。
卓杨在微笑，表情也十分和蔼，但马罗分明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杀气，刀光直逼五脏六腑。
马罗在中超属于超境界存在，他在国足敢情绪化之下出工不出力，但在卓杨的球队里绝不敢打卓杨的脸。
再借他一百个胆。
马罗瞬间清醒。谁才是可以决定他在中国生死的人，而且不仅限于足球的生死，这是原则性问题。
当年被卓杨从西班牙带到中国，为了治好他的旧伤，卓杨甚至请动了耶无疾。那会儿耶无疾的名声或许还不太显，但现在回过头看，无极子耶无疾是什么样的存在？是中国乃至全世界1949之后唯一的神仙，是终南医仙。
卓杨今天自己也很不正经，所以他给马罗留了面子。但谁要是把卓杨的警告不当回事，那就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不当回事。
别说不当回事，马罗连辩解的勇气都没有，他心惊肉跳地保证：“哥，你放心，不会有下次了。”
卓杨点了点头，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天黑杀人请闭眼。刚才完美一传的感觉，就完全感受到了贝利的‘天赋论’和马拉多纳的‘英雄论’。那是一种完全掌控，是对足球的随心所欲。
我推崇快乐足球，认为自己一直在玩足球，其实错了，自始至终都是足球在玩我，只有这一刻它才真正成为了我的玩具。
哎~，我就不踢，我就是玩儿。
我还要接着玩，玩死足球，我会的多，要玩出更多花样。
抛开进球谈卓杨就是耍流氓，作为当今足坛头一号杀人诛心的刽子手，进球才是他最感兴趣的事情，传球只是开胃菜，只是敲门砖。
进球或者射门应该怎么玩？思路又重新回到了瞎几把带和浪射上，这肯定不行。
卓杨标志性的足球之一死亡突骑，类似于古代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那些亘古流传的猛将，以及进入各自领域化境的传说中人物，李存孝、李逍遥、虚竹子、独孤求败、岳飞，他们猛成那样，也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取首级。
只有发现或预判到合理的态势，才会一气呵成，但也并非每次都手拿把攥，有一个并不很高的成功率限制着，卓杨的死亡突骑也是同理。
现代科学体系下，足球每天都在进化，如何防守梅西、内马尔、萨拉赫、尤其卓杨这样喜欢突然发飙连过几人的主，已经成为了一项单独学问和针对性的技术分工。
这便导致了卓杨死亡突骑出现的次数远不如刚出道那几年，毕竟从整体阵型的层次到单兵脚步卡点，都催生出了针对他个人的专门防守技术。
球场上能发现和发现后能利用的实施突骑的态势越来越少，卓杨最近几次得手都是在突然断球反击后趁乱取了首级。
卓杨现在要尝试的，是如何重新提高数量和成功率，或者和天眼传球一样，无中生有的死亡突骑。
第八六四章 古典大师广场舞
传球天眼是如何产生的？
肯定不会没有缘由，也不会是贝利或马拉多纳用金手指给卓杨点开的，两位球王自己都没有这能耐。
开启天眼得益于卓杨十几年球场宏大格局观的修养和不断升华，得益于六百年幻境对目标的持之以恒和对人生的理解。
天人合一才是天眼的根本。
格局或许其他人也有，但经历却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天眼也就成为了卓杨的专属。
他还有什么？3Q球琴拳三绝的卓杨还有什么？
音乐和武术，魔幻浪漫主义钢琴和《九阴真经》。
有些东西本来就曾有过先兆，所以卓杨毫不费力就回忆起了曾经时灵时不灵的‘音乐幻境’。
那还是在马迪堡时期，甚至是马迪堡早期，那会儿初入足坛的他还没有足够的职业训练量积累，体能是个大问题。
曾经有两次，卓杨在极度疲劳、几近虚脱之下，进入到迷离的音乐环境中，并根据音乐节奏形成缥缈的鬼魅步伐和身影，就这么一过一长串，直到带着足球过进球门里。
一次是2002-03赛季德丙联赛最后一战，同劲敌艾尔格博格的升级生死战；
一次是在2002-03赛季德国足协杯决赛，以下犯上对阵巨无霸拜仁慕尼黑。
艾尔格博格那一次，让卓杨品尝到了艰苦卓绝的战斗，也是他人生中首场依靠信念和意志品质取胜的足球比赛，从此马迪堡根植在了心里。
和拜仁的那一次，是马迪堡和六剑客奇迹的开端，他们以丙级球队身份历史性摘下德国足协杯，并进入下赛季的欧洲联盟杯。
两次音乐幻境，有相同的元素：体能强弩之末和肖邦《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
那种感觉十分美妙，也是卓氏死亡突骑的巅峰之作。那之后，卓杨十几年间又上演了无数次死亡突骑，都非常骚，但却骚中无仙，更没有音乐，除了足球的激动人心，没有来自艺术的感染力。
卓杨对此当然不满足，他也曾多次尝试第三次，可音乐幻境如同高中毕业后再也回不去的白衬衫，再也寻找不到的害羞同桌，任凭他如何努力，也始终成为了岁月的不可追逝。
卓杨把这一遗憾归于两大原因：随着科学训练，自己的体能逐渐强悍，不但不再成为软肋，而且无论在哪支球队，都是最能跑的骡子之一。没有了体能的枯竭，就没有了迷离中潜能爆发。
另一点，卓杨所在球队的实力也变得更强，无论之后赛季的马迪堡还是米萨皇曼，都是足坛顶尖球队，输球不少，但对手再想把卓杨和他的球队逼到绝境，很难很难，几乎不可能。
寻而不得，卓杨此后便也放弃了，反正其他足球本事也够用，但心里始终是遗憾。
今天再回顾，不把旧手艺重新拾起来对不起自己，也浪费了‘天赋’和‘英雄’。但难点同样存在：体能枯竭不可能。
只能强行入幻境。怎么办？要不再闭上眼睛试试？
卓杨闭上眼，李可不长眼。他被奇克抢得手忙脚乱，便果断把足球传过来，恰好赶上卓杨不管不顾闭眼睛。
足球穿越卓杨如同穿越空气，被远处的特里皮尔白捡了便宜。这个货脚法不俗，疾带两步后，大禁区角里于郑争和江志鹏的夹缝中挂出一脚弧线。
不得不说，中国队本场运气真的不错，大磊没辙了，足球却砸在横梁上飞出底线。英国佬今天机会很多，浪费机会也同样多，如果双方运气平摊，3:1怎么能够，没准儿是个惨案比分。
可如此惊险，卓杨闭上眼还是一无所获。能开天眼，能回响《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却没有丝毫幻境感觉，脑海里纯粹就是放广场舞曲的大喇叭。
嗯，应该是脚下没球吧。
伸手吆喝：“球——”
队友们集体黑线：哥，咱还要不要脸了？汉奸也不是这么当的……
腹诽归腹诽，但球还是得给，大磊把大门球老老实实抛过来，卓杨停球转身。这一下，就连英格兰人都想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闭眼。
然而，不开天眼，不悬浮，单纯在脑海里奏响《升C小调即兴幻想曲》，不光有钢琴，还有一整个华沙爱乐乐团。
带有功放的超级大喇叭，十分热闹的广场舞，大爷大妈们的艺术情操瞬间得到升华。
我是来寻找幻境的，不是来领舞，大爷大妈你们凑什么热闹呀。
肖邦玩不转，就换李斯特，曲子无缝衔接《b小调钢琴奏鸣曲》。
大爷大妈们没走，倒是小姐姐们也加入了进来，短裙露脐装双马尾瑜伽裤……。咦，这样也不错噢~
李斯特不灵光，那就上老柴的《意大利随想曲》。这下子，社会摇的小伙子们也来了，脑袋甩得像踩了电门，手转得像铣床，广场上一派欣欣向荣的盛世景象。
我把莫扎特请出来，是不是小朋友也要一起来玩快闪了？太热情了也不好，父老乡亲们，改天咱们再一起热闹行不行？让我办正事儿先。
28岁的左边翼卫丹尼·罗斯不会跳广场舞，有那闲工夫和场地还不如颠会儿球呢，他也不听古典音乐。
罗斯还不懂人情世故，因为他在这支国家队里只是扬教授的替补，逮住机会渴望表现自己。所以，他急火火冲上来把闭着眼睛的卓杨抢了。
不能说他不对，足球运动本来就是22个人抢一个球的游戏，只能说此刻不合时宜。
卓杨踩着球闭眼耍流氓，中国队球员肯定听之任之，他在球场上现场解大手大家也只会拍手赞一声卓哥粪勇。而3:1领先的英格兰球员更是巴不得他把眼睛闭到比赛结束，否则真以为睁开眼睛的中国队就那么好欺负？看看前六场比赛，根本不是善茬。
所以两边谁也不会来打扰他，只有罗斯这个愣头青。也不知道他着急得啥，老杨教授已经33岁了，明显最后一届，这碗汤早晚都是你的。
莫扎特的《D大调第三钢琴协奏曲》戛然而止，广场舞也瞬间清了场，被中断了真理求索的卓杨大怒，几个箭步追上去就是一记战斧式飞铲。
足球被反断，罗斯在惯性之下差点将肚子里的下水摔出来。不过这货底盘低长得敦实，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不抛弃不放弃地又来抢劫。
卓杨左右脚两连拨，原地油炸丸子，再原路返回，丸子从油锅跳回碗里，没动地方就把罗斯闪得不由自主朝一旁快步歪去，根本收不住。
球场没有酒，罗斯却醉得像条狗。
被德尔夫一把扶住。德尔夫火上房似的冲过来，不是帮着协防。
“丹尼尔，你中午是不是吃坏了脑子？”
“我就喝了点粥，没吃啥。”
德尔夫白了丹尼尔·罗斯一眼。“别去惹卓杨，他想干嘛让他去。坏了咱们的事，小心我和阿蛆、石头捶你，……还有沃克。”
“法比安，你是不是在恐吓我？”
“是的。”
罗斯：“……”
曼城人现在势大，不好惹。
这边劝走了寻衅滋事的人，那边卓杨又脚踩球开始了神经病。
诸多先贤不管用，那就再请，短暂而又辉煌的古典音乐史上，从来不缺老祖宗，有请贝多芬。
卓杨陶醉在贝爷《G大调第四钢琴协奏曲》里，假装没看见广场上男女老幼狗猫鸟兔集体大秧歌。
主裁判约翰·皮蒂是巴拿马人。
此次俄罗斯世界杯总共36名主裁判，来自36个国家。无论从国家足球影响力还是个人人脉，皮蒂先生基本处于36天罡垫底。
世界杯裁判执法有明文和不明文的回避制度，比如德国对阵阿根廷，主裁判就会避开欧洲南美，只从亚非北美派遣。
还有淘汰赛回避，这属于不明文的潜规则。1/8的16支球队，来自他们国家的16位主裁判将回避全部1/8比赛，1/4及其以后同理。
中北美主裁判的人脉都在美国‘红哨’马克·盖格和墨西哥人塞萨尔·拉莫斯，喝酒吃肉都是他俩的。就连哥斯达黎加人里卡多·蒙特罗也捞了一场小组赛，只有32岁的约翰·皮蒂在今天之前啥都没有。
皮蒂先生能执法这场三四名决赛，得益于他的搭档、同样来自巴拿马的助理裁判加布里埃尔·维多利亚。
45岁的加布里埃尔是一名清洁工，正儿八经跟着垃圾车倒桶子的那种清洁工，这个工作他干了25年。
你见过巴拿马凌晨三点的街道吗？加布里埃尔见过，25年几乎每一天都见。
每一个凌晨三点，加布里埃尔就开始了垃圾清理和回收工作，直到早上八点下班，然后换上比赛服去球场当裁判。这样的生活，他同样过了25年。
即将到规定的裁判退休年龄，加布里埃尔花了四年时间，通过了一系列考试考核，终于在今年圆了世界杯之梦。
因为非常励志的执法经历，加布里埃尔在今年俄罗斯名气很大，所以他要比同胞皮蒂幸运，之前已经有了两场比赛的边裁执法经历，表现中规中矩。
但32岁的教师约翰·皮蒂虽然没有加布里埃尔励志，但脑瓜子要灵活得多，他通过加布里埃尔的‘朴实光环’搭上了国际足联裁判委员会秘书长、前世界第一哨、意大利‘秃鹫’皮埃路易吉·科利纳。
教师的交际能力不是盖的，作为本次36天罡年龄最小的主裁判，他终于被指派为今天三四名的主哨，搭档清洁工加布里埃尔。
不能对心爱女子倾囊相授的男人不是好司机，不想一哨走红的主裁判不是好教师。
想成为名哨基本有两条路子：比赛中镇压球星，让自己成为球场上唯一的明星，比如科里纳；深藏身与名，但比赛成为经典。
皮蒂太年轻，打压卓杨会死人，他连凯恩都打不动，他目前只能走第二条路。
赛前皮蒂就拿定主意要无为而治，力争让这场比赛流畅、激烈、精彩，从而成为经典。所以双方如此刺刀见红（某汉奸除外），他也只是给了郝俊敏一张黄牌，很聪明地维持了比赛的竞争性，没有成为惯性走过场。
可到目前为止，其他都好说，谈经典就是骂街，关键就是那根搅屎棍时不时中断比赛节奏，生生把世界杯三四名演化成了闹剧。
皮蒂好尴尬，可他没辙。总不能把卓杨罚下去，没理由不说，成名倒是成名了，以后的哨涯也就算了扯淡了。
卓杨在犯神经病，也可以是思索，皮蒂不是傻子，他能看出来。32岁的年轻人脑子也灵光，卓杨刚才的‘天眼传球’也让皮蒂开了光。
能不能成为经典，唯一希望还是在卓杨身上。皮蒂先生暗中决定，只要卓杨今儿不在球场上杀人，你想干嘛都行。
可您得踢比赛呀，这么闭着眼睛站到结束算怎么回事？
皮蒂决定利用自己的法官身份给卓杨鼓鼓劲。
“卓杨先生。”他凑过来说到：“虽然这么说不合适，但我还是想说，您是我最崇拜的球星……卓杨爵士，醒醒……”
中断热热闹闹的《G大调第四钢琴协奏曲》，卓杨睁开眼睛。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很和蔼地给皮蒂点了点头。
“卓杨爵士，这是一场属于您的比赛。”不是聊天的场合，皮蒂长话短说。“你和足球历史上其他球星都不相同，甚至没有可比性。”
“呵呵，今天您的表现让我大开眼界。”天地良心，皮蒂真没有讽刺卓杨。
“当然，您是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的球星，走一条完全不同的路，对此，我非常荣幸。”天地良心，皮蒂真有点拍马屁。
“卓杨爵士，加油，我期待您接下来的演出。”
哟，这哥们儿是个妙人呐！
卓杨稀罕拍马屁吗？当然不，这么多年他的屁股一直都是红的。但往往小人物的小情话却能起到大作用，无聊的皮蒂的无心之语，却真的给了卓杨提醒。
“那个谁……你很了不起，回头一起吃个饭吧。”
卓杨明白了。
第八六五章 魔幻浪漫鬼之火
活人和死人谁更伟大？
当然是死人。
故去的人更遥远，从而也更神秘，遗留给后人的只剩下生命中最辉煌的片段，那些平凡而又猥琐的家长里短都在岁月中消散了。
时光沉淀，今人在不断缅怀中情怀加持，终究让故人成为活着的人不可触及的巅峰。
哪怕不是死人，只要是前人，都会有情怀加成。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说的不止是爱情。
卓杨是不是足球历史上最伟大的球星？如今尚且还有争议，但100年之后，相信没有人会反对。情怀是杯酒，越老它越香。
足球如此，音乐也是如此。情怀之下，没有人能免俗。
贝多芬、肖邦、柴可夫斯基、李斯特、莫扎特，等等，100年后，也成为情怀的卓杨凭借魔幻浪漫主义至少能和这些位先贤齐肩，但现在还不行，虽然只看艺术造诣，他相比先贤有过之而无不及。
足球的卓杨是张扬的，钢琴的卓杨是谦逊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足球是可以数据化的东西，一个赛季下来40个进球就是比39个球牛逼，但音乐却无法用量化来比较，量大管饱只是网文的套路。
足球是即时性的体育运动，比赛精彩与否当场就能做出判断。音乐是需要时间沉淀的艺术，一篇乐章是否称得上经典，要让岁月来给答案。
足球上的卓杨从来不觉得自己比任何人差，音乐上的卓杨始终敬仰着前辈。
十六年前背着背包走进汉诺威音乐大学的校门，少年卓杨怀着对大师先贤们的崇拜开始了钢琴追梦。那个时候，大师们的作品是他高山仰止的珠峰，卓杨只是个试图用尽浑身解数把大师作品弹明白的入门级钢琴手。
彼时先贤们的作品对卓杨有充分的感染力，而钢琴手那时没有自己的作品，甚至没有自己的演奏风格。
卓杨基于音乐和足球双重天赋之下闪现而出的两次‘音乐幻境’，都在这个时期。
2005年元旦，意大利米兰，卓杨和毛里奇奥·波里尼的《相遇肖邦》音乐会，一曲《升C小调圆舞曲》让他首次正式探索自己的演奏风格，也是个人音乐风格建立的开端。
足球还因此突破瓶颈，开花了。但也正是从此之后，他再也未能解锁梦幻的‘音乐幻境’。
卓杨在音乐上的天赋丝毫不逊于足球，二者相结合，在他钢琴入港启蒙时期，因体能枯竭激发出了‘音乐幻境’，有点类似于人濒死前的回光返照，都是骨子里的潜能。
这其中，大师们恢弘的作品感染力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可当卓杨有了自己的音乐风格之后，感染力便不再充分了。
这很正常，有了自己的思想，也就不再无脑崇拜。卓杨依旧从先贤的作品中吸取养分，却不会绝对推崇。
但在今天之前，卓杨对于‘音乐幻境’的消失，只考虑到了体能因素，忽略了自身钢琴成长的原因。
实际上，体能枯竭只是起到了激发潜能的‘濒死’作用，灵魂深处的艺术感染力才是根本。
今天一遍又一遍‘播放’先贤作品，感染力不充分了，只有广场舞。周杰伦会觉得陈奕迅的歌好听，但不会听到热泪盈眶。
古典音乐的情怀沉淀要比足球严重得多，卓杨不会认为贝利和老马比自己牛逼，但对贝多芬肖邦老柴还是相当尊重的。
啥都不懂的主裁判皮蒂一通马屁，不能说点醒了卓杨，只是恰好点到了卓杨身在局中的误区。
我是足球历史上最牛逼的人，不需要去学谁。我或许还不是钢琴史上最牛逼的人，但我也同样不再需要用别人的作品来渲染。
没有什么比自己的作品更能感染自己，魔幻浪漫主义本就是卓杨思想和情绪的艺术化。
我干嘛还要用别人的音乐来感染，自己的东西不香吗？
肖邦、老柴、贝爷，你们去跳广场舞吧，现在该我了。
眼睛一闭，来自魔幻浪漫主义的《D大调练习曲》扑面而来。这一次，没有广场舞，卓杨成功重归幻境。
《D大调练习曲》又名《鬼之火》，是卓杨非常成熟和大胆的作品，乐章中充满了激情与冲突，感情不断在阴柔和阳刚之间跳跃，音乐表现张力十足。
鬼魅而又迷幻。
非常适合此刻卓杨想干的事，无中生有的卓氏死亡突骑专属BGM。
你见过闭着眼睛在球场上带球突破吗？
你见过出场自带背景音乐吗？
今天你来着了。
卓杨闭着眼，以开天眼的方式带球过人。睁开眼，过的是眼前之人，闭上眼，穿越的是对手全部11个人。
不是过掉一个再说过下一个，而是把对手作为一个整体，预备好线路后一气呵成。
《鬼之火》的创作灵感来自于梦境中的少林寺武术大会，来自藏经阁的扫地僧，来自可以迷惑和隐形的飞絮劲。
摇曳火光的照耀下，人和鬼谁能分得清，人影和鬼影又有什么区别？是忏悔的寺庙，还是血光的地狱？
天空中乱云飞渡，乡野里雨雾迷茫。狂风汹涌而来，激荡在潮湿的空气中，光明与黑暗激烈的抗争，沉重而又给人希望。
最终，胜利的重音远远传来，众生激动地蹦跳了起来，王者凯旋，欢呼雀跃，逍遥的钢琴述说着发自内心深处的喜悦……
猪八戒出场就背媳妇，乔峰亮相便扛着录音机，他们是两个出场自带BGM的人。
卓杨是第三个，《鬼之火》完美契合死亡突骑。球场上没有钢琴，但《鬼之火》的乐章不止回响在卓杨的脑海，也奏响在所有观众的耳边。
足球和钢琴的完美结合，足球的艺术化。
谁说足球是粗鄙的？足球同样可以高雅。钢琴可以让斯文的听众感受到热血沸腾，感受到喜怒哀乐，卓杨的足球让或莽或楞或二的球迷感受到了古典音乐的魅力。
英格兰人哪见过这个？瑰丽迷乱的乐章中，他们连卓杨的身影都看不清。
斯特林手搭凉棚看着远处的鬼影，口中喃喃：“……以后再也不听鬼故事了……”
罗斯躺在地上天旋地转——是被鬼火燎倒的，眼前一花连呼吸都被屏蔽，更别说逮人了，他又不是钟馗。
但罗斯是个坚强的唐凯斯特青年，临死也不忘记职责和嘱托。
“法比安，快……快，快去追，别管我……”
法比安·德尔夫已经忘记了追赶，嗫呆呆看着远去的红色鬼火：蓝丫、维拉、酒红，快出来跟爹看鬼火……
斯通斯名字叫石头，但他的本事可不是笨石头，作为皮克福德身前最后的大闸，他以送点球的决心豁出去朝着鬼火放铲。
老天眷顾不放弃的人，于是，石头成功了，他把马奎尔铲得差点魂归白崖。
皮克福德是最后躺下的人，不是因为他倔强，只不过按人头顺序来的。
华章绽放，卓杨站在门线上昂着头，留给全世界一个100分的背影，他的来路，是英格兰人大型死亡现场。他们就像厨师散落的满把汤匙，躺得漫山遍野。
一曲《鬼之火》，比分变成2:3，卓杨打进本届个人第14球，让朱斯特·方丹讲述了整整六十年的传奇故事，永远成为了过去。
第八六六章 武术大师的暗劲
时间过去得太久，人们记得屡见不鲜的卓氏死亡突骑，却很少有人还记得曾经惊鸿一瞥的‘音乐幻境’，虽然从表面上看二者很像。
但时隔多年音乐幻境重现人间，但凡长眼睛的人马上就看出了区别。单纯的死亡突骑虽好，却依旧属于足球范畴，而加载了《鬼之火》BGM的超越了足球，是足球和音乐的融合体。
哪怕丝毫不懂古典音乐的人，尤其现场观众，也能从卓杨这一次幻境之舞中感受到《鬼之火》的音乐意境，从他飘忽鬼魅的身影中听到悦动的节奏。足球因此被赋予了全新的概念。
而对于卓杨来说，音乐幻境终于从被动技能升格成为主动技能，终于可以在足球场上随心所欲演绎自己的钢琴艺术，这是一个巨大的飞跃，前无古人。
当然，音乐幻境和天眼传球一样，不会让足球比赛失去胜负意义，因为外挂加持下的卓杨是无敌的，但他的球队并非无敌。
天眼传球不可能每一次都被队友捡上，而音乐幻境也不可能在九十分钟里从头至尾幻。无中生有，‘生’很重要。
和人们寻常理解的不同，有些看起来十分斯文的东西，其实也一样是体力活，比如棋类，比如音乐。一场钢琴演奏音乐会下来，音乐家累到虚脱是很正常的事。
但这和搬砖扛包肯定不一样，体能上有消耗，但耗费的主要是大脑精神力，也就是脑力劳动。
音乐幻境需要充分的感染力，需要100%感动自己，涨满的精神力是关键。正如每个男人不可能一直激情四射，不可能始终有求必硬，贤者时间了解一下。
可以理解为技能冷却。
每时每刻都把自己感动得无法自拔，这叫神经病；每分每秒都处于坚韧不拔的男人，大铁棍子医院童主任。
不知道我这样解释，列位看官大爷是否满意。
比赛已经过了75分钟，往常场均奔跑12000+的卓杨今天估计有个2000-，还没有场边第四官员跑得多。但开张这一次音乐幻境，基本相当于体能上跑了一个5000。
脑力高潮过后需要缓解，但这不重要，卓杨知道这项技能的正确开启方式，知道自己已经能完全掌握。
卓杨会得多。3Q球琴拳三绝，钢琴和足球做了最完美的意境融合，接下来该想办法把武术和足球也结合起来。
其实卓杨的足球一直受益于武术，终南山梦境之前他虽然不是纯粹的练家子，但多年业余习武对他的敏捷性和动作预判都有极高的促进作用，那些身体对抗下的小脏活，走谷粘棉登萍渡水的身法，以及四两拨千斤，全都是武术里的玩意儿。
但这些都是武术中最基础的东西，类似足球里的颠球和过杆，没什么太高级，卓杨只不过比其他职业球员懂得多而已。
卓杨吃的是足球和钢琴饭，不端武术的碗，也不会在现实世界中武术一道上留名青史。但毫无疑问，梦境中六百多年的磨砺，雄厚的实战经验和对武术的理解，虽然梦境和现实完全不是一回事，但一声武术大师他还是当得起。
武术是他在这个险恶的世间，用以保护家人和自保的最后底线，一如蔻蔻勤练不辍的复合弓。
武术和足球高端的结合，也不用费思量，答案呼之欲出——暗劲。
暗劲就是内功，只不过卓杨以前不知道而已。《九阴真经》有一半篇幅都是关于内功的修炼。
内功、亦或者暗劲是怎么一种存在，可以理解为用某种神奇的方式将宇宙中未知能量暂时储存在体内，梦境世界中称之为天地元气。
梦境世界只是梦境，或许是平行世界，和真实历史不完全一样。梦境世界里的天地元气比较浓郁，练武之人都是内外并举，可现实中元气非常之稀薄，非天赋异禀之人不可触摸。
当然，热兵器出现之后，内功也失去了绝大多数存在的意义，一颗7.62步枪子弹足以让东邪西毒破功。所以，内功消失了，留下只能招摇撞骗的气功，还有传说中的暗劲。
卓杨是能触摸到暗劲的人，他对此也非常重视，因为若不是暗劲，2014年他在泰晤士河边就真的死了。
被夏尔马袭击，卓杨不但用暗劲同样重挫了夏尔马，给自己创造了逃生机会，还在落水濒死时，用最后一丝暗劲护住了魂魄不散，这才有了六百年梦境涅槃之旅。
《九阴真经》是化名黄裳的羊一六百年武术思想之集大成，也让卓杨对暗劲有了更深刻的理解，现实世界中施展起来也更加收放自如。
暗劲之法当年是大院军体教研室李叔叔传授给小卓杨的，李叔叔是功夫奇人，除了一身绝伦的武术，其他啥也不会，下面条炒鸡蛋对他比登天都难，所以官始终做不大。
其实李叔叔当年并不想给卓杨传授暗劲，因为他太浮躁，又爱闯祸，暗劲落到他手上搞不好会闯大祸。
但实在是见才喜意，李叔叔按捺不住。
如今世界天地元气稀薄，非大造化者不可触摸，李叔叔教了一操场徒弟，只有卓杨能感受到宇宙能量的微弱波动，姐姐卓秋天都不行。
如此，李叔叔不教给卓杨，他连觉都睡不着。
教是教了，但李叔叔给卓杨立了三条规矩，并让他起了誓。
约法三章：从军战场上面对敌人；生命受到威胁；对手罪大恶极。
除了上边这三种情况，卓杨承诺不擅自使用暗劲攻击。他还算言而有信，至少这么多年打架斗殴就没用，除了在皇马体育城健身房被药物开挂的‘岑少’差点打死那一回，还有就是泰晤士河边。
但在球场上卓杨食言了，他多次十分龌龊地使用了暗劲，非常不讲究。
当年在德甲赛场上，被坏透了的丹麦后腰克里斯蒂安·鲍尔森刻意挑衅并种族歧视，更恶劣的是污言秽语辱骂了姐姐，年少气盛的卓杨便下暗手用暗劲重挫了鲍尔森。
而且重挫了三回，因为鲍尔森骂了三句，也因为卓杨和鲍尔森在球场上就面对了三次，见一次打一次。
2013年底，号称球场铁人的鲍尔森33岁便在贾府退役，身体实在扛不住了。这些年他一直深受尿血之痛，而且还治不好。
卓杨的报复是不是过份了，见仁见智，但他也有七情六欲，爱憎分明而且底线分明，何况他还是本书的男主角，所以干啥都是对的。
对鲍尔森的打击，在球场上但不属于足球，真正将暗劲用于足球，是射门。
暗劲蓄能射门，威力何止是巨大，简直就是球场上热武器对冷兵器的降维打击，卓杨不想着凭借此手段在球场上欺男霸女，愧对他的骚。
而且一开始他认为射门使用暗劲并不算对李叔叔违约，所以心理负担还不如攻击鲍尔森。
可暗劲射门实在不可控，能充分发劲却没有余力调节脚部细微动作。也就是说，暗劲能射，但射到哪里只能听天由命。
姚明说过，再怎么细致入微的篮球电玩，也无法模拟到投篮感觉的百分之一，因为手指上刹那间的玩意儿，就不是电子游戏能模拟得来的，而手指上的东西，才是投篮最重要的因素。
足球射门也是如此。发球机给同一个位置传100个球，射手用同样的姿势射100脚门，会有100种脚部微调。
脚背如何绷紧，绷到什么程度，大脚趾该是何种姿态，脚弓脚踝的形态，都是刹那间的细微，不可量化也不可计算，都是积累而来的肌肉记忆。
卓杨爆发了暗劲，就无法兼顾脚部微调，所以尽是些打飞机和角旗丑闻。除了这些，只有三次产生了效果，都是在米兰时期。
冠军杯米兰大战曼联，一次被悍勇的阿兰·史密斯飞身堵抢眼，结果暗劲射门打断了这哥们儿的大腿骨，卓杨心里老过意不去了。
一次也是曼联，卓杨无心插柳的暗劲射门，很幸运地直奔球门而去，但被站位端正的范德萨双拳怼了出来。
球虽然没进，但范德萨从小禁区线跌落到球门里。好家伙，范德萨直接好家伙，大吃三斤，知道现在他还摸着良心说，除了卓杨，其他人的远射都是渣渣。
只有一次进球了，米兰德比时打穿了塞萨尔的双掌。塞萨尔的手套都被打得开了线，十个指甲缝里全是血。
也正是这一次，卓杨决定以后不再球场上使用暗劲射门来撞运气。
暗劲射门不同于普通纯腿部力量踢球，球速非但不快，而且称得上慢，飞行轨迹起伏很小。如果运气好命中了球门，门将不会失位，但去扑救就会吃大亏。
射偏了是丑闻，射正了会伤人，所以卓杨放弃了，其他足球技能已经足够他吃香喝辣，没必要单恋一枝花。
今天，被‘天赋论’和‘英雄论’启发的卓杨，为了将高端武术和足球结合起来，打算重拾这门老手艺。
但显然不能要么丑闻要么伤人，得有新思路新改变。
第八六七章 一阳脚弹脚神通
射门问题归根到底非常简单，只有两点：瞄准球门开火；让足球躲开门将。
进球的所有问题，甚至球场上所有目标，都可以说为了实现这两个目的衍化而来。
卓杨现在要做的就是完成足球本源任务，怎么把球射准，怎么让足球躲开门将，伤到人就很没意思了。
一脚射门伤一个，一场比赛退役一个，卓杨会被足球界勒令退休，去弹你的钢琴去吧。足球场门口挂牌子：卓杨与狗不得入内。
当然，在解决躲开门将之前，首先要能射的准。而对于这个问题，卓杨其实已经有了思路。
梦境之前，他对暗劲的认识很粗浅，使用方法也非常单一，就是暗中灌注后‘啪’的给一下。根据李叔叔的教导，使用暗劲打击，打击面和被打击对象接触时间越短越好，‘啪！’沾一下。
这个时候，你不是在依靠力量对对方进行物理打击，而是通过激发积蓄的宇宙能量（天地元气），对对手实施量子打击。
很显然，后一种更隐蔽，威力也与物理打击不在同一个层面。
但如果接触时间不够短促，不是‘啪！’而是‘嗵—’，就会成为物理力学对对象施加作用，不但阻拦了暗劲的灌注，人本身反而会被暗劲反噬。
这样的亏，卓杨是吃过的，球场上吐得江河奔流，把人丢到了姥姥家，还因此荣获了首座金貘奖。
暗劲本质上是能量聚合，所以它不但能攻击，也能用来保命和治疗内伤，甚至延年益寿和美颜。很可惜，如今因为天地元气稀薄和现代人的人体资质，这么高级的东西却又少得可怜。
能在第六感官领域触摸到天地元气，才能有练习暗劲的资格，说大白话就是任督二脉得打通。卓杨因为与羊一前生今世的渊源，便拥有了这一造化。
说回足球。
卓杨用暗劲射门，脚面与球的接触时间要比正常射门短得多，0.1秒和0.01甚至0.001秒的区别，因为这就是暗劲发力的规则，也是李叔叔教给卓杨的唯一方式。
施发暗劲需要全神贯注，要在如此短的接触时间里分神去操控脚部微调，显然做不到。所以卓杨以前的暗劲射门非偏即高，打正球门纯粹靠运气。
说回牛顿。
也正因为如此，脚面与足球接触时间极短，再加上不是依靠腿部力量，足球飞行速度自然不会很快，施力与受力，这是经典力学层面的东西。
快，不见得比慢更有力量，慢，也不是一定比快更无力。
南宋年间，武术界两个死对头洪七公和欧阳锋在华山比武，打了七天七夜。打到最后，两个人盘膝相对而坐，思索良久之后才发一招，招式极其缓慢。
慢而得其所，九浅一深才是大道。北丐和西毒由此悟道，只可惜也耗尽了寿元，临死前二人一笑泯恩仇。
羊一听黄老邪讲过这一段。
卓杨以前的暗劲射门，本质上是把足球当做了能量传递工具，暗劲暂时储存在足球里，谁挡就爆发给谁。
所以，他以前那种暗劲射门，其实是用内功发暗器，和足球、和射门没啥关系。
但卓杨以前只会这个，教他的李叔叔也只会这个。
李叔叔是功夫奇人，他教的徒弟天南地北，世界冠军和武术宗师都有。只看徒手格斗能力，一招制敌什么的，卓杨相信，李叔叔穿越回南宋，至少能和牛皮哄哄的黄老邪打个平手。
但因为时代局限性，李叔叔对内功、也叫暗劲的认识就不够看了。放去南宋，李叔叔对暗劲的认识和运用，充其量与丐帮四袋弟子一个见识，飞天蝙蝠柯镇恶都不知比他高出多少层楼。
柯大侠眼睛都瞎了为啥打架还那么猛？不就是因为运用内功激发更敏锐的听觉和第六感嘛，一点也不神秘。如今的盲人，想把路走直都很难。
但现在卓杨不同了，因为梦境里的羊一。
羊一没见过天不怕地不怕的柯镇恶，但如果他两个人打一架，羊一毫无疑问能把瞎子柯镇恶打得反清复明。
《九阴真经》分为上下两篇，其中上篇讲述了黄裳对于武术理论的概括，以及七八种内功心法，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北斗大法’和‘易筋锻骨章’。
北斗大法是讲怎么吸纳宇宙能量，易筋锻骨章讲怎么输出。从暗劲的造诣上，羊一能把柯镇恶虐成渣，柯镇恶能把李叔叔打出屎，所以怎么在施发暗劲的同时做好脚部动作微调，已经难不住卓杨了。
增加脚部与足球的接触时间！
足球不成为暗劲载体，让暗劲操控足球！
这就相当高级了，即便放回梦境里的南宋，也是非常顶尖的内功玄学，卓杨的激发原理很类似一阳指和弹指神通，虽然这玩意儿的威力着实比不上现在5.8口径的92式手枪，但足球场上的卓杨不需要打手枪。
无非把手指改成脚面罢了。
贴身容易被过，刚才卓杨把比分扳成2:3的死鬼突骑让原本已经散漫的英国佬顿时紧张了起来，为了防范不讲武德的鬼火，只要中国队拿球，他们便拉开防守层次，聚精会神面对卓杨。
信步带球过了半场，距离还是太远。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卓杨直逼亨德森而去。
他是刚换上来的，换下了奇克。南门大官人本来是想换上维尔贝克，但2:3的比分让他心脏一激灵，没敢太轻佻，还是中场防守更好的亨德森更靠谱些。
亨德森无法再退，只能迎上来，然后就被卓杨过了。就是普通技能，不牵扯玄学。
利物浦中场不再成为障碍，对面戴尔和德尔夫还在犹豫要不要上来，卓杨面前很开阔，四十米的距离也算比较理想的远程射门位置。
毫不犹豫开火，暗劲由丹田瞬间灌注脚背，与足球充分接触，感觉何其饱满。不再是‘啪！’，而是‘爆~~’。
足球如同有线制导的反坦克红箭3导弹，暗劲成为看不见的光纤，指挥着足球在飞行途中变换轨迹。
足球飞行速度也不再慢得像沉重的人生，卓杨依靠纯粹经典力学的腿部力量，充分发力让它快得宛如闪回的青春。
此刻，足球不是足球，它是一团量子能量包，是一阳脚和弹脚神通。如果南帝和东邪泉下有知，他们一定会骂街。
完美！
速度、轨迹、中段机动、末端制导、终端钱学森弹道，全都毫无瑕疵。
除了……它高得离谱，足够飞上圣彼得堡体育场辽阔看台的最上一层。
变是变了，但没全变。
但凡是个正经球员，都不可能把足球射得这么高。全世界一片幸灾乐祸的哗然中，卓杨目不转睛盯着消失的足球。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球刚一离脚便清楚高得夸张了。还是因为绝大多数注意力放在了暗劲的运用上，脚部细微对足球的撞击姿态出了问题。
暗劲制导是高科技，但也做不到把这么离谱的弹道拧回来，尤其在高速下眨眼间的距离之内。
虽然已经比之前好得太多，距离真正完美也只差了一丝丝，但就这一丝丝便是99分与满分的天堑。
但对于足球的不规则机动是满意的，如此速度和如此诡异的反牛顿轨迹，如果能再刻意去追求门将的弱侧成功，别说一个皮克福德，别说一个门将，让布冯、卡西、裤袜、德赫亚、特能扑、埃德森，再加上塔法雷尔和老舒梅切尔，让他们齐齐站在门里，也不可能摸着。
只剩下那一丝丝。
这也难不住卓杨。遇事不决闭眼睛，他已经很有经验了。
天眼之下，感官不再受外部事物干扰，这和天眼传球是一个道理。
缓了一缓，一个攻防回合结束之后，足球再次来到卓杨脚下，也再次把亨德森勾引了上来。
然后，又过了。
菱形或平行站位中场已经过时了，中场囤积几个全能猛男才是最新潮的玩法，这个思路还是穆里尼奥开创的，巅峰代表就是皇马的卓屠赫。当然，安胖的卓屠赫魔就更猛了。
现在皇马典礼三中场也是这个味道，而利物浦的德屠、安德森和杜姆的组合在综合实力上还超过了魔宽虎。
可就这样一个安德森，被卓杨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了，根本没拿他当人。此时此刻，正是卓杨全身灵感爆棚的时刻，他有实力把任何人不当人。
闭眼，天眼开启，绝对掌控的感觉瞬间爆满，那1%的一丝丝圆满了。
第八六八章 三大外挂功德满
你是个啥？你从哪里来？你要干什么？
24岁的英格兰国门乔丹·皮克福德看着呼啸而来的不知道是啥的东西，不由得逆向灵魂三问。
足球根本懒得搭理他，在X、Y、Z三个轴上都呈现不规则运动之后，非常准确地从球门右上角扎了进去。
撞击在球网上，松软的网子如同平静湖面被晃动，以涟漪状起伏波动。波律传递，门框发出‘嗡~嗡~’的钟鸣声。
四嗡过后，足球才从网顶跌落。软塌塌回归地面的同时，蜂巢形网面的尼龙编织绳悄无声息断掉了两根。
站在门框钟鸣里呆立的皮克福德，抬起双手掌心向天的模样，让他看起来像一个虔诚的修士。
球进了，比分3:3平，其他人、包括队友、观众和电视观众，都只能惊叹球速好快，似乎这边刚离开卓杨的脚，那边便进了门，只有皮克福德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
强大如三体人，也无法琢磨三体星的运动轨迹，卑微如皮克福德，他就像狗看星星。
三体星的运动轨迹不可预测，但它的质心永远稳定，三体射门的足球轨迹同样没有任何规律，但它的目标是明确的，如卓杨所愿指向了最远离门将的死角。
三体星带来的是摧毁，三体射门诠释了宽恕。卓杨心善，若不是为了不伤到门将，其实他没必要讲究到如此精益求精。
睁开眼睛，卓杨抬头看向圣彼得堡白夜的天空。
从天仙传球到天眼传球，从音乐幻境到死鬼突骑，从暗劲射门到三体破门，这是一个长达十几年的足球轮回。
轮回之后，他的足球大圆满了。
前无古人，后亦不可能有来者，除非有谁也是3Q三绝，而且也经历过魔幻的六百年梦境。
此时，再一次被震惊的凡人们重新爆发出了欢呼。
世人从死鬼突骑中感受到了音乐的魔幻韵律，从三体破门中看到了暴烈的武道乾坤。他们从场中被红色簇拥的男人那里，看到了神。
卓杨不是神，他没有移山填海的能力，也不会点石成金，他就是会一点足球、会一点钢琴、会一点武术。
会足球的人很多，但贝利、马拉多纳不会弹钢琴，他们连象棋都不会下；
会钢琴的人也很多，可贝多芬、肖邦老柴莫扎特不会打架，街边有人吵架他们都会绕着走；
会武术的人同样很多，黄老邪是个奇才，他啥都懂，唯独不会踢足球，人太多他嫌烦，偌大一块球场草坪他更宁愿改造成园林怪石或者桃花阵。
暗劲真是个好东西，卓杨内心在赞叹。能打架能进球，能美颜能疗伤，还能在彻夜鏖战中让骁勇善战的老婆心服口服，屡败屡战。尤其这最后一点，让卓杨十分自豪。
想到这里，他扒拉开簇拥的队友，情不自禁朝着看台上蔻蔻的方向，用双手比出一颗炙热的心。
蔻蔻要比她老公单纯的多，不知道狗东西脑子里在想闺房约架，她纯真地双手弯过头顶，回应了一颗圣洁的心。
不用队友提醒，卓杨也知道自己打进了本届个人第15球，方丹的13球纪录会更加被人快速遗忘。
对于破纪录，尤其是进球记录，卓杨一贯热情很高，但今天真没有多兴奋。冲破足球百年牢笼的喜悦面前，区区一个六十年的记录，不足道。
队友们的提醒，卓杨才知道比分扳平了。
实力被压制、核心大佬又在犯神经病的中国队，上半时恍惚中三球落后，却恍然中又逆转了局面，很突然呢。
“队长，打平了，咱们要不要赢下来？”
“你这是什么狗屁问题，踢比赛不追求胜利，你活着干嘛？”
伍磊：“……”
队长，卓哥，卓大爷，卓爷爷，你才知道比赛要踢赢呐，刚才一个多小时都干啥去了……
队神回归，磊子重新被蓄满了能量，他用仇恨的目光扫向对面。
“哥，……可憋死我了，接下来看我的，阿拉饶不了英国佬。”
卓杨欣慰地点点头：“很好，我最欣赏你的就是永不放弃的斗志。磊子，加油！”
得到鼓励的磊子如同加满了油，然后他便看见了场边中国队11号换下7号的显示牌。
磊子：“……”
壮志未酬身先死，尤得水换下伍磊。
如此，中国队除了正选门将闫骏麟，其余能动弹的主力都在场上了，十分分明地显示了斯福扎力求一胜的决心。
卓杨的觉醒，已经说明了一切。扎哥笑得合不拢腿，杨晨乐得合不拢嘴，程浩已经像个螃蟹一样横着蹦跶了。
而万众瞩目的主人公，此刻却有点无语。
从很早开始，卓杨身上就有‘自带1:0功能’的标签，因为他总能进球，很多时候还不止一个两个。
但无论国王妖怪大魔王，卓杨也有许多不进球的比赛，颗粒无收不是稀罕事。
可从今天起，卓杨非常清楚，只要状态允许，掌握了死鬼突骑和三体破门两大外挂，能不能进球纯粹变成了自己愿不愿意的问题。
王八蛋才不愿意。
比赛中能不能进球，和谁是对手、对手什么档次、什么阵型、什么战术，和这一切统统无关，也和自家队友阵型战术无关，至于自己关联。
年少时的野球，到现在勘破足球真理，这同样是轮回。我终于把足球踢成了一个人的比赛，足球的确是一项个人运动。
然而，天眼传球、死鬼突骑和三体破门是无敌的，却不是万能的。
英格兰已经慌了，但南门大官人的球队，一贯遇事不决摆大巴，先死守再说。把3-5-2翼卫战术吹成花，防守也是英格兰的看家本钱。
再进一球击败他们，在剩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有可能但很困难。
卓杨是无敌的，不过，三体破门和死鬼突骑一样，同样需要技能冷却时间。连着两脚雄浑灌注的射门，已经将卓杨丹田内蓄存的暗劲释放一空。
放在六百年梦境世界里，富蕴而且无处不在的天地元气可以随时补充，习练内功就是习练吸收和储存元气的规模与速度。高手之间斗殴，不打个一天一夜元气不会消耗殆尽。
可在如今的现实世界中，元气稀薄得像真空，收纳它就像在操场上收纳三天前的一个屁。
卓杨不是神，他有天大的能耐也无法在如此稀薄之中迅速重新蓄满，把《九阴真经》倒背如流也不行。
所以，此时的卓杨回归了正常比赛状态，却只能以凡人状态率领球队，来敲英格兰的鳖盖子。
还得提防着人家打反击。
阵地战进攻从来不是中国队强项，防反才是；防守阵地战从来不是中国队弱项，防守防反才是。
所以，剩下这点比赛踢得挺别扭，两边都提心吊胆。
卓杨一边奔跑者指挥球队前攻后守，一边琢磨自己还有啥绝活。
除了钢琴和武术，还有什么是我拥有的强大力量呢？
爱！毫无疑问，爱才是我最强大所在，没有爱，所有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于是，百忙之中又神经病一样给了蔻蔻一个比心，搞得她也不得不赶紧回一个更大的，莫名其妙。
爱当然是最伟大的，但爱不能用来发电，也同样不能拿来踢球。
第八六九章 一个小三元进球
大人物目标宏大，做事从来不后悔，宁负天下人。卓杨是凡人，所以他经常后悔。
这会儿，他就后悔了。
如果这是一本历史穿越或者玄幻小说，卓杨很难活过前一百万字。
他会成为主角或上位者最完美的垫脚石，衬托小说的光环，卓杨是男配角的有力竞争者。
这并非因为卓杨的能力不够，而是性格，他很讨厌错综复杂的关系，反感盘根交错的问题。卓杨喜欢纯粹的事物，目标单一而且执着。
当然，性格也是能力的组成部分，甚至是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自古以来，凡成大事者，必无情，或者叫忘情。对于帝王将相和无数枭雄们来说，家人、朋友，亲情、爱情这些东西，不是不需要，而是并不重要。
为了追寻自己的价值和目标，大人物们在必要时会果断舍弃情感，让其不会成为自己前进的拖累。
但卓杨做不到，相比大人物，他只是个小男人，在他心中情义无价，家人亲情妻子爱情，永远摆在第一位置。
所以在梦境六百年乾坤，他没有做到封疆裂土，甚至想都没有那样想，即便成为波斯十万大军的战神，他也只是为了圣女，为了情。
所以在现实中，卓杨同样做不了英雄，他连霸气总裁都不是。
卓杨活得纯粹，足球和钢琴也都是很纯粹的东西，而他的足球和钢琴又比其他人更加纯粹，所以他最终能在这上边追寻到自己的道。
即便不计算刚刚领悟的死鬼突骑和三体破门这两个外挂，凡人状态下的卓杨也是当今足球第一人。
所以，当卓杨重新开始认真率领球队时，中国队便又成了那支令人生畏的足坛劲旅。
被英格兰人摁着头蹂躏了一个多小时，老少爷们儿憋得够呛，这会儿全变成了嗷嗷叫的小老虎。反观英格兰，上半时踢得足够赏心，下半时又被超凡的卓杨连续惊吓，此时已经没有了针锋相对的勇气。
话说回来，英格兰历来擅长打顺风仗，一个个硬汉味儿十足，球队却从来打不了硬仗。
上半时特里皮尔怎么一遍遍虐待吴希和江志鹏，这会儿卓杨怎么欺负他。上半时罗斯怎么把右边路变成高速公路，这会儿马罗怎么把他压成边后卫动弹不得。
第85分钟，卓杨睁着眼从左路带球滑向中间，吸引来所有防守后，分球左侧，尤得水扣球摆脱马奎尔，一脚抽射要死不死命中了门柱。
两分钟后，马罗的边路传中，李可的小身板抢在德尔夫之前头球摆渡，阿岚正中央后插上在禁区内头球冲顶。
尺子量得都没这么准，正中皮克福德下怀。
中国队球员满脑子都是‘进一个进一个’，卓杨也是如此。但也许一报还一报，英格兰人全面占优时浪费了太多机会，中国队此刻关公睁眼要杀人，也总把握不住必杀机会。
第88分钟，当郝俊敏踩着禁区线又错失了一次空位射门良机之后，中国队似乎有了点三鼓而竭的味道。毕竟，还是累。
卓杨重新闭眼，又来了一次天眼传球，但没有人能抓住，都莫名其妙的，以为他要继续犯病。
因为他传球‘失误’后，睁开眼睛看了看，等球再传过来，又重新闭上了。
卓杨迂回在右路，或许是英格兰疲于防守的原因，这一次闭上眼，他看见了三条天眼传球线路。准确说，应该是两条半，左路和中路这两条能直接创造出进球空当，右路这个只是冲破第一道防守的线路，只能算半截。
卓杨爱队友，但说实话，他对队友在中路和左路能捡上天眼落点不抱什么希望。换成刚才，他也许就传了，爱捡不捡。
但这会儿，卓杨选择了传这条半截路。
无论传哪条线路，都是卓杨以我为本足球的选择，右路的这半截，更加自私一点。
因为这个传球，是传给他自己。
罗斯、德尔夫、亨德森，三人呈‘L’型堵在卓杨前方，罗斯和德尔夫紧贴边线，亨德森是后边那个拐弯。
传球从三人中间而下，卓杨同时也宛如被狗咬，‘嗷~’的一声就从边线外冲了过去。
传给三秒钟后的自己，绕行界外，这是当年贝尔在皇马和巴萨踢国王杯决赛时的杰作。大圣的速度，不是盖的。
卓杨也玩过，但因为他的精彩太多，便不显眼了。
本质上是一对一的速度超车，或者人球分过。
很多人模仿过，但成功的不多。速度许多人都有，但有的人绕到场外把主教练扑了个跟头，有的人把场边摇臂摄像机差点怼散架，反正笑话比成功多。
卓杨这一次没那么夸张，他只是传给1.5秒之后的自己而已。只不过，一对三的场外人球分过，还没有人玩过。
这1.5秒，卓杨被狗咬出去15米，速度夸张到爆，博尔特就是个假的。
而且还是跑弧线。
重新冲进场内，恰好抢在亨德森之前一步控制下足球。
被狗咬着跑当然会睁开眼，跑完了，卓杨又重新闭上。
两个节拍的《鬼之火》变调，卓杨化身一道鬼影过掉被节奏迷惑的亨德森。
红军队长今天替补上来，没干啥正经事儿，就是为了让卓杨过着玩儿。
鬼影又过掉了斯通斯。
卓杨睁开眼。
精神力不足以演奏全本《鬼之火》死鬼突骑，那就先变调两个小节，怎么玩儿都是玩。
同样，靠呼吸临时储存了那么一丁点暗劲，不足以三体破门，那就玩这一点点。
于是，他又闭眼了。
实际上，此时英格兰禁区和皮克福德已经城门大开，凡人卓杨的凡人射门也能十之八九。
何况还用一点暗劲加载，让足球变得更加旋转，从而弧弦距在如此短的距离内达到了5米。
除非皮克福德也能开天眼，也会暗劲，否则他就是个茄子，是和棒槌杂交嫁接过的茄子。
足球坠落网窝，这次没有钟鸣，没有断网，只是跌落在地上后依旧原地飞速旋转，似乎如果没有人来阻拦，它要旋到天荒地老。
4:3，一场惊天大逆转，中国队在比赛临结束时终于反超了比分。
小天眼+小鬼火+小三体，这是一个小三元进球。卓杨是个小男人，但他会的多。
一个帽子戏法，将世界杯单届个进进球数记录提升到16个，将世界杯个人总进球数记录提高到35个。
中国队和中国人沸腾了，可卓杨后悔了。
不该进这个球。玩得正有滋有味，赢了干嘛？打平进加时赛，再多玩30分钟该多好。
“那个谁……，裁判先生，这个进球有效吗？”
“当然有效。”
“我没有犯规吗？”
“当然没有。”
卓杨只好十分不情愿地接受了比分领先的残酷现实。这不是凡尔赛，他真的很郁闷。
斯福扎已经兴奋地玩了两个前滚翻，不过他没忘记中国队只用了两个换人名额。曾承换下王大磊，中国队终于让此次出征的23人都有了登场，这在32强里是独一无二的。
曾承还没摸到球，皮蒂先生便吹响了终场哨。世界杯历史上最奇葩、最怪诞，同时也是最经典的三四名决赛诞生了，中国队获得铜牌。
世界杯结束了。卓杨还需要退役吗？
他从未说过自己要退役，蔻蔻可以作证。
第八七〇章 你有脸拿铜牌吗
“卓杨哥哥，你还退役吗？”
“蔻蔻，人存在的意义是哲学终极命题。人活着是为了什么？活着也许仅仅只是为了活着。”
“你不打算退役喽？”
“我始终认为，在浩瀚无垠的宇宙面前，人的存在是无意义的，但人生相对于每一个个体，还是有意义的。”
“你是要食言喽，对吗？”
“虚度光阴是个100%的褒义词，而且是人生的最高境界。蔻蔻，你知道吗，只有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的人，才有资格虚度光阴。”
“总之，你是不打算退役。”
“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也就是说，不用为了生活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可以想干嘛就干嘛。这样，才是真正的虚度光阴，它是一个奢侈品。”
“你的话越多，就说明你打算骗我。”
“我很幸运，总是在做自己最喜欢的事，而且做得很成功。所以，论虚度光阴的境界，人世间舍我其谁。”
“卓杨先生，我看起来是不是个傻子？”
“噢~，我美丽的公主殿下，虽然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但还是忍不住赞美。这么说显得好像过于恭维你了，但是我向上帝保证，就算是清晨沾上了露珠的玫瑰，都没有您的脸庞娇美可人。”
“我觉得应该把复合弓拿过来……”
卓杨眼角微跳，赶紧一把拉住妻子。
“噢~，亲爱的，你现在不需要复合弓，我向上帝发誓。此时此刻，你需要一个强壮的男人，像我这么强壮而又为你倾倒的男人。噢~，亲爱的，你的美丽，快要让我窒息。”
这是蔻蔻的软肋，她不由得呼吸急促。
“会说就多说点……，我不要听翻译腔。”
“夫人，为答谢你的深情厚义，今晚我必当倾囊相授。”
“……我……我该怎么……怎么说？”
“你可以说，官人，小女子当涌泉相报。”
“呸……”蔻蔻轻啐，‘臭流氓’还没说出口，嘴巴就被臭流氓堵上了。
没有什么问题是一次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两次。
中国队的世界杯结束了，一块铜牌是遗憾中的慰藉。
由于三四名比赛和隔天举行的决赛不在同一城市，所以世界杯不会像奥运会那样，举办凑在一起的金银铜颁奖仪式。
圣彼得堡的比赛结束后，中国队当场就领了铜牌。
中国是礼仪之邦，英国则是绅士国度，虽然都有些虚头巴脑，南门索思盖特还是压抑着巨大的失落感，向中国队和卓杨表达了祝贺。
凭心而论，三四名也叫决赛，但它真不是决赛，比赛意义甚至远不如一场淘汰赛重要。任何胜利者都不会因此得意，失败者也不会太失落。
但因为卓杨的奇葩，这场比赛必定会被载入史册。经典永流传，背景板也会名垂千古，被四球大逆转的南门大官人脸上火辣辣。
但总有没心没肺的人，斯特林就完全不受比赛失败的影响，他眼睛里闪着智慧光芒问到：“卓哥，你绝对是故意的。上半时让球队三球落后，下半时扳回来显得你牛逼。对吧？”
天地良心，斯特林绝对没有讽刺，他是真诚的崇拜。
德尔夫、斯通斯、沃克，三个来自曼城的烂人齐齐发出恍然大悟的‘哦~~~~’。
卓杨摸了摸斯特林的脑袋：“你可真是个大聪明。”
斯特林世曼城更衣室的智者，和他相比，包括卓杨在内的所有人都是粗鄙的足球运动员。
奖牌总共会颁发30枚，23个大名单球员肯定人手一个，其余7枚会由教练组或者其他工作人员获得，名额需要内部分配。
当然，主教练斯福扎，助理教练隆巴多、沃恩斯、阿德里安这三位肯定是少不了的。
卓杨打量着手里的铜牌，红蓝白三色绶带缀着奖牌，正面是大力神杯的浮雕，背面英文‘国际足联世界杯-俄罗斯2018’。
亚洲足球首次站在这个高度上，而中国队此次一路击败的都是欧美强队，没有其他地区‘弱旅’充数，第三名的含铜量成色十足。
很不容易，领奖时杵拐的都有三个，这一次大家都拼得很凶。
卓杨心里对于未能进决赛的遗憾，早已被足球真理大圆满的喜悦所替代。而这场比赛的逆转惊魂，也足以让其他队友品尝到铜牌的来之不易。
半决赛失利已经成为过去，第三名才是现在扎扎实实的荣誉，每个人都沉浸胜利的结局中，只有一个人例外。
已经成为前国足球员的大誌也有一块铜牌，但他在领取后便马上从脖子上摘了下来，装进口袋后又小心翼翼压了压。
绕场欢呼他不往前凑，大家手拉手又蹦又跳他躲在最后，只是时不时摸摸兜里的牌牌，生怕它丢了。
大誌已经决定回国后在媒体上公开谢罪，然后宣布退役。没有人要求他这么做，是他自己过不去这个坎。
此次世界杯七场比赛，中国队出现了很多失误，可哪一次也没有大誌‘毁灭传球’来得扎心。这份负罪感，换成谁也扛不住，除非大誌是自古以来的大恶人，对脸皮有极高的负面素质。
这辈子足球算是踢毁了，大誌没想好退役后干什么。
被卓杨亲自‘驱逐’出国家队的人，也就等于全民公敌，和足球沾边的工作肯定是干不了，或许和大多数没啥本事的退役球员一样，开个火锅店是个不错的选择。
还不敢大张旗鼓开，免得被球迷砸了。
唉——，再说吧，反正在羊城、魔都有五套房，卖一套的钱足够花一阵子了。卖完五套房，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回到更衣室，大誌依旧躲在角落里，摸一摸兜里的铜牌。
在央视的要求下，卓杨带着大家又唱又跳，提供了点新闻素材，然后就把记者们全都赶出去了，更衣室成了国足自家人的内部领地。
“大誌！”卓杨突然吼了一嗓子，吓得大誌赶紧探出头举手。
“在，……在呢，队长。”
卓杨像个二流子一样仰着头：“拿到铜牌，有什么感想啊？”
更衣室安静了下来，大誌的心砰砰跳。
他知道这块铜牌自己受之有愧，若不是那脚挨千刀的传球，球队至少会是银牌。可就算千刀万剐，大誌也非常想保留兜里的铜牌。
大誌拿到过中超冠军和亚冠冠军，但在国足自然没有什么大荣誉，2004年那次本土亚洲杯亚军实在上不了台面。
足球踢了半辈子，国字号也待了二十年，这块铜牌是大誌最后的慰藉。他想留下来，如果可以，将来放进盒子里。
“我……我……”
“我就问你，这块铜牌，你有脸拿吗？”
第八七一章 大誌的五套房子
大誌面如死灰，更衣室里一半人低着头，一半看向他的目光充满了同情，或者幸灾乐祸。
没有丝毫反抗能力，大誌哆哆嗦嗦从兜里掏出牌子，站起来捏着朝卓杨走去。
这一次整个国足团队都很不容易，不光球员。但30块牌子显然不能照顾到方方面面，勤勉细致的后勤组此次工作称得上完美，可他们一块牌子也没有，最起码后勤李主任应该有一块作为纪念。
还有医疗组、行政组，领队杨晨有一块不过分吧。所以，卓杨开口没收大誌的奖牌，不过分吧？
大誌心都要碎了。
“站住！你过来干嘛？”
大誌楞在更衣室中间不知所措。
“……我……牌子……给……”
“给我干嘛，我缺你这一块？破铜牌老子还没放在眼里，只有金牌才配得上我。”卓杨这话说得一点也不狂妄。“铜牌你自己收着，赔我一块金牌吧。”
大誌心说：爷啊，要我死给句痛快话，我到哪给你赔金牌，金饼子行不行？我有五套房，都卖了给您老人家打一个大金饼子……
“怎么样，我很公平吧？”卓杨说：“你欠我一块金牌，这个世界上没人敢欠我的账，你打算什么时候还？”
爷啊，给句痛快话，上吊切脉抹脖子，这条命立马赔给你。
大誌了无生趣。
“听说你要退役？”
“是……”
“我操，你想得美。欠老子一块金牌，想跑？门儿也没有！”
大誌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卓杨想干嘛。
“欠债还钱，你最起码赔我一个亚洲杯金牌吧。明年亚洲杯，我不管什么原因，拿不到冠军我就捶死你。”
大誌不是傻子，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哭得像条狗。
“队长……呜~，我都退出了……你批准的……”求轻虐。
“我收回，不行吗？”
“哇~~~~”爷啊，我有五套房，全卖了给你打个金饼子好不好……
卓杨收回了大誌退出国家队的决定，并且勒令他参加明年一月在阿联酋举办的第17届亚洲杯。
中国队是目前亚洲的王者，却从未获得过亚洲杯冠军。现如今实力水到渠成，如果不出现大的意外，譬如地震和陨石什么的，明年的冠军稳拿了。
中国队缺一个明年就年满39岁高龄的郑誌吗？
显然不，卓杨和八大金刚压阵，其余是谁其实都无所谓，放眼亚洲谁敢拿世界杯第三不当干粮。
卓杨这么做，是在救大誌。
金口一开，决人生死。被卓杨‘驱逐’出国家队，大誌会成了国足半决赛压哨输球的千古罪人，就算多年后中国队终于能圆梦决赛，甚至圆梦大力神杯，大誌也不会得到救赎，大帽子会背到他死。
甚至唾弃他的坟。
但此刻卓杨让大誌重回国家队，并且钦点他参加半年后的亚洲杯，等于为他的过失做了背书。也就是说，卓杨在用自己的身份保护他。
这几天卓杨情绪起伏很大，大誌的鳖样落在他眼里，并没被卓杨当回事。都是成年人，为自己的失误负责，这是理所应当。
足球是成王败寇的游戏，大多数情况下只看结果。既然享受胜利时的名利双收，就自然也要背负失败后的骂名。
做贼都知道不能只吃肉不挨打，踢足球怎么了，只能吃好果子？
大誌为自己的过失买单，没什么不对。
但刚过去的比赛，让卓杨又多想了一些。
右后卫马罗之前表现没得说，一位昔日的西甲弃奖这次踢出了至少5000万的身价。整个赛会期间，马罗在队内的贡献仅次于卓杨。
可与英格兰的比赛中他仍然出现了散漫，比赛态度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卓杨不怪他，更不会打击他，因为这一点他自己也有责任，也因为马罗是归化球员。
与之相反，以大誌为代表的本土原生球员虽然在足球上不如金刚们灵秀，比赛态度却从来没有问题，每一场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往死里拼。
他们只是实力不济，他们却不抛弃不放弃。这里是他们的球队，也是他们的国家。
同巴西队的比赛里，卡大西受伤后大誌火线入替，后腰踢完踢中后卫，连着干了两个加时赛。在如此高强度的连续比赛里，他失误了。
可他自己想这样吗？这显然是个否定的答案。
卓杨是国足的魂，八大金刚是豪华家具，而球队的地基永远是本土球员，这同样毫无疑问。
在归化球员大出风头的现在，身为队长，卓杨必须保护本土球员的心气，保护他们永不言弃的精神。
中国和别的国家不同，国足也和其他国家队不同。今天的马罗给卓杨提了醒：归化球员再优秀，也只是国足的过客，只有本土球员才会形成传承。
国足已经走上了强者之路，必须树立球队的气质、风格和传承。
“大誌，别想那么多。半决赛失利，你有责任，每个人都有责任，我的责任最大。”
“那场比赛如果我再发挥好一点，再多进一个球，咱们甚至不需要踢加时赛。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只是有点倒霉。”
“你也知道前两天贝利和马拉多纳来找我聊天了，两位爷都说是我没踢好和法国的比赛。而且说实话，小组赛最后一场，我为了法国让球队拼命打压丹麦，是我自私了。”
“无论如何，半决赛失利的锅不该你背，你的脑袋不够大。”
“咱哥俩还没玩够，你从国家队退休的话题，至少等到亚洲杯之后再说。老郑，明年一月再拼一把。”
大誌已经哭成了狗，除了拼命点头啥话也说不出来。
国内本土球员此时异常兴奋，大誌衰成这样都能被原谅，可见卓杨心里确实有一杆秤，不会因为八大金刚便喜新厌旧，这让他们踏实了不少。
赢球了归化球员吃肉，输球了本土球员挨打，卓杨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
“大誌，把状态好好调一下，明年一月咱哥俩把亚洲冠军拿下来。再不拿，不像话了。”
“卓队，我有五套房子……”
“这次要遇见小日本，咱哥俩往死里打。老子唯一一场决赛输球就是2011年输给日本，狗日的……”
“卓队，我有五套房，汤臣一品……”
“2015年那一次，我不在，球队没踢好，不怪大家，这次不能再失手了。”
“我有五套房，海景江景山景烟景……”
“蚊子再小它也是肉，油炸花生米再便宜它也是盘菜，亚洲杯冠军也是冠军。大誌，没有啥过不去的坎儿，别给自己留遗憾。”
“你说得对，咱们早就该拿亚洲冠军了。放心吧卓队，这一次一定跑不了。”
“哎，你刚才说啥房子？”
大誌：“……”
第八七二章 世界杯尘埃落定
国际足联邀请卓杨去莫斯科观看决赛和颁奖典礼，他婉拒了，带着蔻蔻和球队一起返回了中国。
卓杨不缺风度，但他实在没有为别人加冕而鼓掌的兴趣。缺了老子的决赛，还值得一看吗？
弗兰克一世、圣·刀疤里贝里打电话哀求：“来嘛，老子最后一场国家队比赛，你来送一哈撒。”
卓杨：“滚。”
“来嘛，兄弟伙都来嘛，没得你们老子心里不踏实。”
小猪、二哥、屠爷：“滚！”
默姥爷去了，不是他厚道，而是作为上届冠军德国队队长，和俄罗斯超模沃迪亚诺娃一起护送大力神杯进入闭幕式现场。
刀疤放下电话，不由得怀疑自己的人品，还有交友不慎。
不过，在2018年7月15日的莫斯科卢日基尼球场，刀疤的人品值得到了保证。
法国和克罗地亚。法国是第三次打进世界杯决赛，此前一冠一亚，克罗地亚则是首次，他们也是全球第13支打进世界杯决赛的球队。
世界杯已经有快九十年历史，今年是第21届，却只有13个国家打进过决赛，10欧3美，克罗地亚很了不起。
从没有哪支球队像今年克罗地亚，进入淘汰赛后，三场比赛是依靠三场加时、其中更有两次点球决胜艰难走到了卢日尼基，从励志的剧本来说，他们不夺冠故事就不会完美，而且最好还是点球夺冠。
法国同样不容易。小组赛踢得一坨屎，依靠中国队的仗义‘施舍’才侥幸出线。恢复元气后，法国佬又恩将仇报，加时赛压哨绝杀中国队，走钢丝一样来到决赛。
从战术角度来说，今年世界杯全面流行苟着踢，放肆的球队都死得快，法国和克罗地亚能会师决赛，说明他俩属于苟中老狗。
老狗之间的较量，整体实力已经不是最重要的因素，球星的个人爆发和人品值才是关键因素。
第18分钟，刀疤在前场突然发飙突破，造成国米后腰布罗佐维奇犯规。
疤狗亲自主罚任意球，他的弧线太过诡异，结果禁区内争顶的曼朱基奇一脑袋将球蹭进了自家球门死角。
今年俄罗斯的乌龙球实在太多了，曼朱基奇是第12个。历史排名第二的1998世界杯，才有6个。
10分钟后，同样是定位球，魔笛传入禁区，一通乱战之后，永不失误的坎特这次犯了错，他往前封堵时犯了犹豫症，被佩里西奇在禁区内轻松闪过，然后抽射扳平了比分。
克罗地亚不光有魔笛，也不只是傻大个曼朱，同样来自国米的伊万·佩里希奇今年也踢出了职业生涯最高水准。
又一个10分钟后，刀疤开出角球，混乱中足球碰了佩里西奇的手臂。阿根廷主裁判皮塔纳通过VAR确认后，判罚了点球。
刀疤像尿，越老越骚，一记勺子打进了今年他的第7球，还致敬了2006年决赛的齐达内。法国重新领先，2:1。
下半时，比分落后的克罗地亚不得不逐渐压出来，结果被博格巴和姆巴佩两次反击中抽射，4:1奠定了胜局。
是洛里斯为这场决赛增添了最后的的锦绣。他接乌姆蒂蒂回传，没有第一时间赶紧出球，而是像一泡老骚尿卖弄起了脚法，把足球盘带给了曼朱基奇，白送了克罗地亚一个于事无补的进球。
4:2，法国人拿下了这个冠军，这是非洲球队首次夺取大力神杯。
法国、克罗地亚、中国，冠亚季；卓杨16、刀疤7、凯恩6，金银铜靴。
最佳球员终于没有了争议，卓杨荣膺2018世界杯金球奖，银球刀疤，铜球魔笛。
实际上，四年前在巴西，卓杨荣登金球的呼声就很高，奈何金球必出前四名的潜规则，最后便宜了梅西。
到了俄罗斯，说实话国际足联都有点迫不及待将这个奖颁发给卓杨，似乎都等不及决赛开始。颁奖典礼刚结束，FIFA官网上就公布了最佳球员。
虽然缺席了决赛，但没人能否认这仍旧是一届属于卓杨的世界杯。许多年后，冠军法国和亚军克罗地亚很可能被世人忘记，如同那些老去的情人，但卓杨熠熠生辉的表现，永远镌刻在了2018俄罗斯的夏天。
尘封了六十年、方丹13球的进球记录，就在五年前还被认为是‘足球历史上最难打破的记录’，被卓杨轻描淡写间便改写成了16个。
没有任何人对他打破记录表示惊奇，大家都觉得理所应当。他要不破，谁破？包括方丹本人也是如此。
法国老名宿朱斯特·方丹说：“我对今年世界杯非常满意，卓杨打破了我的记录，法国队夺冠，对我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世界杯了。”
85岁的老人家还很幽默。“我的确没料到记录会保持六十年，但这不是我的错，都怪卓杨。如果他早出生三十年，记录就会早三十年被打破。”
六十年前，方丹在6场比赛里打进13球，六十年后，卓杨在七场比赛中打进16球，进球效率稍高一点点。
但很显然，卓杨更持久，三届世界杯都是最佳射手，总进球35个，超过了世界杯历史射手榜第二克洛泽16和第三罗纳尔多15两人相加。
而方丹只有那么一次，他在足坛所有的光辉基本全来自1958年瑞典世界杯。那之后，他几乎再没有过精彩。
退役后，为了鼓励后辈打破自己的记录，方丹用1000美元设立了奖金。五六十年前的1000刀，虽然不是巨款，但也不是个小数字。
1958年，好莱坞拍摄了古罗马史诗巨片《宾虚》，耗资史无前例的1500万美元，最后横扫奥斯卡11座奖项。这个大手笔，如同现在五六个亿。
卓杨在中国感谢了老前辈的夸奖，并表示要用这1000美金和朋友们好好喝一场啤酒。
央视记者建红好奇地问：卓杨，你会再设立一个奖金，鼓励别人来打破你16球的记录吗？你会设多钱奖金呢？
卓杨说：“不急，不急。”
“为什么？”
程浩鄙夷地看着建红：“你是傻逼么？卓杨现在哪怕设一个亿奖金，到时候也是他自己来领，有意义吗？”
卓杨安抚被吓到的建红：“一个亿真不行……，等我退役后再说吧。”
冠军队长圣·刀疤终于因这一座大力神杯，让自己在法国足球历史上与方丹、齐达内站起了肩膀。从他哭得丑破天际的模样，就知道心满意足了。
刀疤说，把这座奖杯献给妻子瓦希芭和三个孩子，这很正常。
刀疤说，奖杯献给过往的青春和激荡的职业生涯，有点文青余毒。
他还说，要把冠军献给齐达内。毕竟当年不是齐祖保他，就没有他的今天，而且他也答应齐祖要为法国再拿一座世界杯。
“最后，我把这座奖杯献给我的好兄弟卓杨，话不多说，好兄弟。”
中国人都觉得这个狗东西是在得了便宜卖乖。
主教练德尚也成为继贝肯鲍尔和扎加洛之后，第三个以球员和主教练身份都拿到世界杯的人，这座奖杯也让他重新坐稳了法国帅位。
小组赛球队的屎样子，法国国内掀起了让德尚下课的浪潮，只要一被淘汰，铁定收拾包袱走人，齐达内现在可闲着呢。
但淘汰赛越踢越好最终夺冠，法国足协没有犯1998年雅凯的错误，立马给德尚提供了新合同。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完成国家队最后一战的刀疤也出言支持了德尚，这背后的故事是因为他知道齐祖目前无意接手。和皇马还在赌气是一方面，接手冠军球队？正经人谁干这事儿呀。
面对媒体，刀疤不但没有接受全法国人民让他继续征战国家队的呼吁，反而正式宣布自己退出法足，功成身退走得一丝不挂。
这狗东西其实早都累了，咬着牙坚持完这一届，打死他也不会再回来，退出髪国国籍也不会回来。
往后的日子，刀疤已经拿定主意躺着踢球躺着挣钱，直到躺不成的那一天。
第八七三章 梦和噩梦的故事
参加完总局的表彰大会，以及一些必要的国足商业合作活动，球队便正式解散了，卓杨终于迎来了短暂的暑假。
此时，FIFA也推出了官方最佳阵容，阵型4-3-3。
——前锋卓杨、刀疤、凯恩。
这没什么争议，进球数就是硬道理。
梅老板死得太早，内马尔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翻滚，姆巴佩表现不稳定，有些场次猛得一逼，有些比赛也就是个一般人。
C罗虽然还没有完成淘汰赛进球的梦想，但因为小组赛对阵西班牙的帽子戏法，他创造了一项记录——世界杯年龄最老帽子戏法。
33岁130天，罗总威武。卓杨本届上演了四个帽子，但这一点就是没罗总牛逼，因为他年龄小半岁，实际上卓杨下个月才满33。
世界杯年龄最小帽子戏法，是球王贝利17岁那年在1958年世界杯半决赛巴西5:2德国的杰作。
C罗和刀疤还是现今唯二在四届世界杯上都有进球的人，只参加过三届的卓杨同样没得比。除去他俩，历史上只有贝利、席勒、克洛泽做到过，小母牛屁股上叼耗子——属实牛逼。
——中场魔笛、博格巴、阿扎尔。
这里边受了委屈的是坎特，但没办法，中场评选往往更青睐进攻球员。
库蒂尼奥也挺委屈，他是今年巴西队表现最好的一个，只是总览全世界杯，他还不够好。
丁丁德布劳内同样叫屈，还有佩里西奇、亨德森，他们今年都表现不错，只是中场只有三个名额，国际足联也得搞一点平衡。
——后卫线从左至右：马塞洛、瓦拉内、蒂席、马罗。
争议最大的就是马屁精，恐怕他自己都没脸承认自己是最佳左后。坑到不至于，但表现绝对平庸，甚至伤停期间替补他出场的菲利佩都更亮眼。
马塞洛当选，一是今年的确没有一个能服众的左后卫，法国埃尔南德斯、克罗地亚斯特里尼奇、英格兰扬教授、比利时沙德利、俄罗斯日尔科夫、瑞典奥古斯丁松，包括中国队棟子，都有各自的不足。
其二，国家足联也得给巴西点脸面，总归所有左后里边，马塞洛好歹名气最大。
瓦拉内和蒂席两个中后卫底气也不足，卓杨面对法国和巴西的防线，三场比赛打进9个球，属于打残了的类型。
所以没有被卓杨蹂躏过的维达、洛夫伦、孔帕尼、维尔通亨就很不服气：凭啥？
这就很不讲理了。于是，国际足联考虑中后卫时，把卓杨这一因素剔除在外，这么一来蒂席和瓦拉内的确顺眼了许多。
但他们各自的搭档，蓬蓬和乌姆蒂蒂又有话说：凭啥不是我？
还有斯通斯和马奎尔，撇开与中国队一役，他俩的表现可一点也不寒碜。尤其斯通斯，石头今年进了两个球。
哥伦比亚中后卫耶里·米纳就更有话说了，他有三个进球。就是那位和中国队踢过友谊赛、上赛季被巴萨买去坐板凳的‘米纳尔多’，这哥们儿三个进球全是头球，分别送给了波兰、塞内加尔和英格兰。
一个国际足坛初出茅庐的瘦竹竿儿中后卫，进球数=梅西+内马尔+莱万+格里兹曼+穆二娃。这么一看，他也确实有资格。
只有右后卫人选没有争议。中国队马罗用杰出表现力压德比希\帕瓦尔、克罗地亚/马竞弗尔萨利科、特里皮尔、比利时沙德利、乌拉圭/拉齐奥卡塞雷斯、卡大傻，等足坛名将，当之无愧成为这一位置最佳。
30岁这一年，马罗终于能心安理得戴上少年时被赋予的‘卡福二世’头衔。巴西媒体很酸溜溜，他们说也就是丹二爷阿尔维斯因伤缺席，否则……，哼哼。
——门将库尔图瓦。
实际上，库尔图瓦最大的优势在于比利时没有遇见中国队，他没有碰上卓杨。
被寄予厚望的门将，诺伊尔死在小组赛里，洛里斯、阿利松、帕特里西奥、小舒梅切尔，被卓杨和中国队打漏，德赫亚被C罗打漏。
只有库尔图瓦虽然表现一本正经，却没被谁打漏过。
本来英格兰皮克福德今年表现惊艳，之前是最佳门将最有利的竞争者，但三四名决赛下半时被卓杨打漏，只能认倒霉。
克罗地亚的苏巴西奇也可以，尤其1/8和1/4两次点球大战表现神勇，奈何决赛里丢了四个，一朝回到解放前。
还有俄罗斯阿金费耶夫，无非就是名气太小而已，再加上球队只打进八强，成绩不够抻头。
最佳阵容一出，克罗地亚大喊不满：我堂堂亚军，竟然只有一人入选，公道在哪里？
有了官方最佳阵容，坊间便也推出了最差阵容，或者叫噩梦之队，同样是4-3-3。
——门将洛里斯。
卓杨灌了他6个，决赛里超低级失误不亚于郑誌，也就是那个丢球没影响大局。
四场比赛只有一次成功扑救的德赫亚，以及禁区内搓过顶叛国投敌、造成球队惨败的阿根廷门将卡巴列罗也是激烈竞争者。
——右后卫巴西法格纳。
蒂特用自己的嫡系来替代因伤缺席的阿尔维斯，结果成为了笑话。事实证明，巴西一流足球货色，基本都在欧洲，想从国内捡漏，纯属痴心妄想。
——左后卫博阿滕。
其实小博阿滕不是德国的左后卫，但今年32强没有太提精神的左后，也没有太茄子的，所以被归为‘全球最佳后卫之一’却表现鲁莽毛糙的博阿滕就占据了这个位置。
——中后卫胡梅尔斯。
狐媚扯淡在对阵韩国队时，他有三次定位球头球杀死韩国人的机会，但一次也没把握住，德国最终被高丽人浮夸式击败，而且小组垫底。
——中后卫大誌。不解释。
奥塔门迪和凯尔·沃克这对儿曼城后防双子星，也基本能入选这个名单。阿根廷后防的孱弱，状态低迷的奥塔要背大半个锅，，而沃克在曼城踢右边卫，南门让他右中卫，实际踢得挺别扭，对阵克罗地亚时，两个丢球都有沃克失误的因素在里头。
——中场猪总。
卫冕冠军不但小组未能出线，而且垫了底，怎么着也得有个脑袋大的出来背个锅。默姥爷这些年装逼很成功，给人以背影伟岸的感觉，大家不好腌臜他，队副小猪的形象就很合适了。
——中场费鸟。
同中国队比赛时的灾难级表现，尤其首开纪录的乌龙，直接唱响了桑巴丧歌。
——中场大卫·席尔瓦。
曼城中场的天仙，西班牙国家队哈白之后的中场核心，也许是在曼城受瓜迪奥拉毒害太深，他在俄罗斯完全沉醉于毫无必要的无目的传控，没有送出一脚威胁传球。这个席尔瓦，是个假的。
其实今年阿根廷整个中场都非常有噩梦竞争力，小马哥、迪巴拉、梅萨，只不过他们分摊了责任，便不是很显眼了。
——前锋梅西。
今年梅大胡子的鱼尾纹特别扎眼，谁在说他是小鲜肉就等于骂街。不再需要其他理由，老成这个逼样就活该上榜。
——前锋内马尔。
他不是来踢世界杯的，他是来翻滚的。压路机投胎的内马尔，在俄罗斯玩了一场滚筒洗衣机秀。
——前锋莱万多夫斯基。
作为球队进攻核心、当今驰名的首席中锋，一个球没进就是原罪。也许莱万只想着怎么给皇马抛媚眼，却忘记了盯紧球门的方向。
名额有限，所以穆二娃逃过一劫。八年前在南非一炮走红的最佳新秀，二娃也火了这么多年了，他还不是神，但今年走下了神坛。
今年最佳新秀被姆巴佩拿下，他确实名至实归。
热苏斯、拉什福德、帕瓦尔、埃尔南德斯、蒂莱曼斯、戈洛温、本坦库尔、哥伦比亚后卫戴文森·桑切斯、摩洛哥中场阿明·阿里特，再加上姆巴佩，就是今年的十大新秀。
而还有媒体推出了‘年龄30+阵容’，卓杨、刀疤、C罗，魔笛、拉基蒂奇、马退敌，蒂席、孔帕尼、德比希、佩佩，苏巴西奇。
此名单一出，所有人不由得惊呼，这帮老家伙不但可以吊打新秀榜，也可以把最佳阵容虐出屎。
第八七四章 三发小脱身光棍
王阳明说，人人皆圣贤。
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一本书，而且是独一无二的故事。卓杨和蔻蔻如此，老穆、九山、海洋，他们也是如此。
今生今世，卓杨和蔻蔻因为蜜黛儿而再续前缘，几位发小也因为各自的机缘，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和姻缘。2018年的夏天，不止是足球，也是结婚的季节。
这个暑假，卓杨除了参加世界杯，另外的任务就是参加婚礼，甚至从人生意义的角度，婚礼比世界杯更重要，他找不到任何借口缺席。
三个婚礼，三种不同风格。
首先就是老穆和冉冉。
去年在卓杨的劝解下，冉冉和老穆冰释前嫌，再经过大半年真实的磨合，两人对于结婚都有点迫不及待。
这大半年里，老穆终于给自己放了假，把工作基本交给了手下，然后带着冉冉游山玩水，周游世界的性质，第一站就去了卓杨介绍的佛罗伦萨艾美利亚花巷。
后来，是冉冉先玩不动了，两人这次作罢。老穆给卓杨说，选在这个夏天结婚，就是为了等他踢完世界杯。
但卓杨知道这话只能骗鬼，因为冉冉才满20岁，想早结民政局也不让。
不过，几个月的旅行对于老穆和冉冉的确很重要，论起来两个人年龄差着辈分，老穆比冉冉大了一轮还多，丈母娘也不过比他大九岁。从稀里糊涂到明确的爱情，都需要磨合。
现在看起来，磨合得非常成功，卓杨亲眼偷瞧见，冉冉一瞪眼睛，老穆就立马放下酒杯，一滴都不敢多喝。
两句话说不对，冉冉敢当着众人在老穆背上‘啪啪’就是两记铁掌，从小狠到大的老穆立马比羊羔子还乖。
糯米怕砂糖，蜈蚣怕鸡咄，卤水点豆腐，**犯大醋。卓杨知道老穆是找对人了，这玩意儿一物降一物呐。
老穆在冉冉川东家乡的村子里办了豪华流水席，来了就往上坐。本来打算谢绝礼金，老穆缺那点钱？但新娘子冉冉坚决不同意，那点钱就不是钱？
结果，就连卓杨都没放过，冉冉是真伸手要钱。‘昨大锅’叫得无比亲热，礼金掏少了却坚决不行。
老穆装作无奈却贼眉鼠眼的样子，很显然和冉冉是一对儿狗男女。
也是天作之合。一生相敬如宾的未必是好夫妻，能一辈子狼狈为奸的必定是好夫妻。遇见撬门溜锁帮你递螺丝刀、翻墙扒窗帮你把风的女人，赶紧娶了吧，你绝不会后悔。
老穆叛逆了半辈子，终于让冉冉把他捋顺了，他是在拿老婆当闺女宠。
老穆和冉冉的婚礼，是大操大办的典型，无论村子里的流水席，还是京城豪华宴，不怕场子俗，就怕不热闹。
海洋和夏薇又不一样，他俩根本没办婚礼。
喜欢安静的海洋遇到不会说话的白发魔女艾米丽·夏薇，沦陷得非常快。克服了内心极端大汉民族的狭隘后，直接便勾搭成奸。
任何事情走向极端都是错误的，爱国也是如此。古为今用、洋为中用，只靠狭隘钻牛角尖肯定不行。
卓杨的足球和钢琴，说白了都是洋玩意儿，你非说足球不如乒乓球有影响力，二胡比钢琴表现力更丰满，那就没意思了。甚至就连二胡和乒乓球也并非中华原生。
卓杨在欧洲踢球，他觉得欧美足球就是好，但并不妨碍全力促进了中国新足球产业的蓬勃发展。钢琴也是如此，卓乐教育（钢琴）已经走向国际化，同样为中国带来全民音乐素养提高和古典音乐产业的兴旺。
海洋蔑视一切洋人和洋文化，只要是欧美的东西，都在他的批判范围之内，这显然有问题。一场突如其来的邂逅爱情，恰如其分中和了他的狭隘，这便叫天作之合。
年轻阅历浅薄时，以愤青姿态表达爱国是正确的，因为此时能力低微，三观格局不够宏大，做人做事当然越纯粹越好。
但随着年龄增长，发现问题解决问的能力会走向深层次，此时将事物简单化，那只能是越活越倒回去。
世界是复杂的，做人可以纯粹，但做事不能单薄。
上半年，海洋和夏薇在雷克雅未克的教堂里举办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婚礼，当然，还有牧师。婚宴什么的是不可能有的，海洋没兴趣在冰岛办，夏薇更不想。
因为自己是聋哑人，夏薇不是很愿意身处陌生人众多的场合，尤其她自己变成关注焦点时。
所以来到中国后，海洋说服了家人，也没有举办大规模婚宴，只是等到卓杨忙完世界杯，发小哥儿几个在终南山里找了个私人山庄好好聚了一天。
夏薇很有主见。北欧女孩嫁给中国男人的婚姻非常罕见，中国女人嫁给北欧糟老头子倒是挺多，而且以欧洲人恋爱马拉松的尿性，认识不到一年，夏薇便主动说要结婚，这几乎是急速闪婚。
原本没打算这么快就结婚的海洋倒也干脆，你既然舍得死，那我就舍得埋，二话不说便把事情办了。等卓杨他们接到消息，他已经脱离了钻石王老五序列。
而九山和小倩属于生命里互相等待对方出现系列，一见钟情就是为他俩量身订造。要不是九山军人的耐性好，两个人根本都等不到小倩大学毕业就把证领了。
小倩是211师范毕业，小学音乐老师的工作已经早早被九山安排好了。无论从形象上还是职业上，老师和军人都是婚姻的绝配。
他们的婚礼则是慢慢军旅风，第十九综合大队的饭堂里，除去在外敌模拟驻训和战备值班的人，其余所有在家战友都参加了。
别的先不说，这帮英雄汉子喝茅台都是用大茶缸子，既彰显了回荡在天地间的豪迈，也表明英雄们的待遇的确非常牛逼。
上千号人齐刷刷举杯，一声令下朝着新人齐声喝道：“干杯！”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说实话，卓杨在这一刻热血沸腾，颇为后悔自己选错了行业。踢什么足球谈什么钢琴，当兵才是男人唯一的正经事。
球场上和琴键上的小把戏，与荷尔蒙弥漫在天地间的军人们相比，简直就是搔首弄姿。
第八七五章 全新的足球体系
赶场子参加发小婚礼的卓杨，实际上和现场那些富丽堂皇的装饰品是一个性质，属于装点婚礼排场的名贵奢侈品。
其实不踢球不弹琴的他出现在公众场合，本就是最大号的吉祥物，婚礼如此，重开炉灶的中国足球超级联赛开幕式，也是如此。
中超新纪元拉开了帷幕。
与之前的联赛相比，新中超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摸着石头过河是成功的捷径，直到最终把摸过的石头都踩在脚下。新中超自然也有模仿对象，但不再是模仿哪一个国家的哪一个联赛，而是整个欧洲。
经过多年准备和储备，从2018-19赛季开始，新中超不但将实施跨年联赛，而且在全国分为了18个赛区，每个赛区独自运作，实际上是18个联赛。
中国面积是传统欧洲的两倍，人口是三倍，现如今经济体量也和整个欧洲差不多。欧洲有44个国家，成熟的足球联赛也超过了30家，中国搞18个分区联赛，已经很克制了。
中国足球以前一直无法取得实质性、突破性的发展，不是因为缺一个卓杨，而是缺乏足以支撑足球职业体系良性上升的庞大足球人口。
14亿人口总共才拥有不到50支职业球队，就直接杜绝了绝大多数爱好者，90%以上的中国球迷被迫成为了假球迷，因为他们终其一生也没有机会寻找到一支真正属于自己的主队，也没有机会去到现场为自己的主队呐喊助威。
更别说从事和足球有关的行业了。
专家们只会指责中国的家长不愿意让孩子去踢足球，却从来假装看不见职业足球是高淘汰行业、有99%练足球的孩子成年后不可能端上职业饭，那么，这99%将来怎么办？都去专家家里吃饭吗？
国家更需要经过高等教育和专业培训的就业人口，而不是一大批身强体壮却除了踢球啥也不会的年轻人。所以一直以来，从国家层面来说，对于全力推广足球运动发展，也不是真正热心。
如此一来，便形成了恶性循环。职业足球俱乐部稀缺，导致足球人口无法切实增长，稀薄的足球参与人口数量，又无法促进职业化的繁荣，最终导致中国足球头部的繁荣只是虚假的泡沫繁荣。
泡沫之下，一无所有。
欧洲五大联赛是真正的繁荣，但他们的根基不是英超、德甲西甲意甲，而是底层数不清的职业半职业足球俱乐部。大量的足球从业人口，其实生存在这些地方。
国内之前不但缺乏职业球队，更缺乏以城市社区为依托的半职业和业余球队。试问每一位球迷，何曾见过身边有正规的社区或者街道足球俱乐部？
这就如同教育。如果全中国的大学只有39所985，其他啥都没有，必然会严重阻碍广大群众的求学热情。与其让自家孩子拼尽全力去搏一个一无所有，还不如早早让他学会练摊。
但985之外还有211，还有其他众多一本院校，还有二本三本，以更多的专科，这便给了绝大多数家庭希望，求学之路也就成为了浩浩荡荡。
足球也是如此。除了不到50支俱乐部的三级足球联赛，下面就跟太监一样啥也没有，这不是足球金字塔，是他娘的畸形。
要求不用太高，只要每个努力踢足球的孩子，未来大概率能获得一份两三千饿不死的工作，并有充分的向上通道，就足以抵消绝大多数普通家庭父母的焦虑。底层街道足球俱乐部存在的意义，正在于此。
中国没有长达百年的足球底蕴，能良性循环的金字塔若要在短时间里建立，需要一个契机。
卓杨的出现就成为了这个契机。他在职业足球领域取得的辉煌成就，尤其2008年义无反顾回归中国足球，极大地鼓舞了球迷的心，像一只火炬，点燃了中国足球荒芜的草原。
卓杨让足球在中国的校园和街头重新成为第一运动，并且具备了之前百倍的热情。而希望春蕾的启动，也为金字塔型足球体系提供了最初且源源不断的从业人口。
大姐头的翊杨领域放弃国际足球市场，专心耕耘和经营国内，为中国新足球腾飞提供了务实的资金支持。
到了今年，这一切终于酝酿成熟，以18个分区联赛为组织的新中超水到渠成。
18个赛区根据自己的条件，拥有分别拥有10~18支超级俱乐部，实行双循环或三循环赛制，由18家职业联赛公司组织。
每个赛区还建立了基本同规模的甲级、乙级、丙级的次级联赛，构成了非常完善的四级职业联赛体系。
而在职业体系之下，还有四个级别的半职业和业余联赛，最基层的城市联赛已经深入到了街道和社区，他们以不同组织形势存在。
以西安市115万人口的莲湖区为例，这里拥有一支中超陕西赛区的超级球队、一支甲级、两支乙级、两支丙级，四支第五级别的地区联赛俱乐部、四支第六级别的希望联赛俱乐部、五支第七级别的长征联赛俱乐部、八支第八级别的城市联赛俱乐部。
二十七家不同等级不同规模的足球俱乐部，相关从业人口超过了六千人，而这仅仅是中国西北部大城市的一个区，那些东部和沿海经济更发达的地方只会更繁荣。
联赛公司负责联赛的组织和经营，足协拥有裁判委派、纪律处分等权利，这些和五大联赛相同。
在联赛体系之外，还有中国足协负责主办的18个赛区的足协杯，与联赛形成很正经的跨等级赛制模式。与之相补充的，还有众多不同等级的小杯赛。
据相关部门科学预计，完全铺开的新职业联赛体系，将为国家贡献10-15万亿人民币的GDP，从业人口和相关衍生而来的就业人口，将会超过两千万。
而重中之重的青训方面，对不同级别俱乐部都有严格的梯队建设要求，不达标则不能准入。
当然，真正的人才宝库还是希望春蕾，庞大的人才培养体系将为足球俱乐部提供海量足球青少年天才和专业足球教练，希望春蕾也是中国成为世界足球第三极的根基。
希望春蕾是和希望工程合作的项目，立足于偏远和落后地区，而城市中的青少年青训，则放手交给了职业俱乐部，以及退役球员自谋生路组建的各种校外足球培训机构。
总之，中国足球新青训完全深入到了全社会的各个角落，从今往后，足球天才不会再被埋没，不可能再被埋没。
区区五千万人口的英格兰每年都有几十号‘大英帝星’被隆重推出，基于14亿人口的中国足球，每年发现一百个真正的天才，不过分吧！
我给你讲，今后啊，会不会诞生另一个卓杨不好说，但‘中国梅西’、‘中国C罗’、‘中国六剑客’这种级别的人物，肯定会比大熊猫多。
而在庞大的18个赛区、18个八级联赛之上，从明年开始，仿照欧洲冠军杯的中国龙级冠军联赛、仿照欧洲联盟杯的中国虎级优胜杯赛。
各赛区依据严格又公平的打分制获得相应的龙联赛与虎联赛参赛名额，形成最尖端的精英足球体系。
龙和虎也不会局限于中国大陆本土，渔港联赛和澳门联赛都将被纳入其中，韩国K联赛和日本J联赛也表达了渴望参与的愿望。
再加上同样表现出浓厚兴趣的泰国、越南、印尼、菲律宾等国家，不远的未来，龙联赛和虎联赛必然形成一统太平洋西岸的架势。
至于龙虎联赛和亚冠的关系，咱们其实无所谓，大不了派遣18个赛区的冠军轮流每年去走个过场就行，该头疼的是亚足联。
中国新的足球体系，对标的是整个欧洲，竞争对手也只有欧洲和南美的列强。
欧洲是北极，南美是南极，中国是世界屋脊。
第八七六章 终南山里留仙观
终南山里留仙观。
从被耶无疾强行收徒算起，修正道长已经修道二十个年头。
二十个春去秋来，曾经叫二虎的修正没有了一丁点昔日地痞少年的影子，他继承了师傅神医侠道的衣钵，朴实而又仙风道骨。
背心大裤头的卓杨靠在躺椅上，嘴对嘴喝着紫砂壶的明前炒青。
“修正，听说当年被师傅带进山里，把你吊在树上打了一个月，你才听了话，是不是真的？”
修正的眼角猛地一抽抽，但表情还是努力做着风轻云淡状。
“假的。”
“哦？”
“打了两个月……”
“噗——，啊哈哈哈~~”
修正绷不住了，腮帮子咬牙切齿。
卓杨笑够了，打量一眼修正魁梧的身子板儿。
“你的确挺抗揍。两个月……我操，你就不恨你师傅？”
“恨不恨的又有什么用，我也打不过他。”
卓杨再轻笑两声，抹了抹胸前的水渍，继续嘬紫砂壶。
修正抚了抚脸上的虬髯胡须，对着窗外杨树上拼命叫唤的蝉吹了一口气，但距离太远，蝉没理他。
“师叔，我把过去一年观里的账目拿来，你看一下？”话虽这么说，修正却没有一点挪地方的意思。
“不用了。”卓杨摆摆手。“把留仙观交给你，里外便都给了你。”
留仙观香火很旺，拦不住虔诚的世人来布施，再加上卓家不斐的周济，观里实际上很富有。
但修正和他师傅耶无疾一样，都是清修之人，除了吃饭穿衣，没有其他需要开销的地方，钱在这里便很稀奇地显得多余了。
修正是老耶唯一的弟子，也是唯一的衣钵传人，卓杨自是信得过他。别说他不怎么花钱，就算修正是个酒肉道士，甚至花道士，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花多少钱卓杨也会由着他。
修正比卓杨大，今年四十岁了。按照辈分，他应该叫卓杨‘师伯’，因为无极子耶无疾都称呼卓杨‘师兄’。
但因为从二十年前进山开始，就在师傅的命令下称呼卓杨为‘叔’，再加上卓杨不是正经道门中人，所以一声‘师叔’，既过得去，也叫着顺嘴。
去年的时候，卓杨劝修正找个老婆，也叫道侣，一起在观里搭伙过日子。
中国取经的道教分为两派，全真和正一。全真教不但戒酒肉荤腥，而且‘断酒色财气，攀援爱念，忧愁思虑。’
所以结婚是不可能的。
但以符箓斋醮为主的正一派则是接地气很多，它不需要出家修行，也可以结婚生子。
耶无疾当年诈称出身全真嵛山派，当然是胡诌，全真教也从未承认过他。但很显然，他的来历，以及与梦境里羊一的渊源，的确能靠上全真派。
如今，留仙观在卓杨的运作之下，正式列入了中国道教名录，但既不属于全真也不是正一，就是独自一枝的留仙派。
留仙观既不修全真的丹，也不修正一的符篆，而是修炼道心，追寻宇宙本源，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卓杨不修道，但他是留仙观的话事人，有他在，就没人能动一人一冠的留仙派分毫。从卓杨的角度，他不希望留仙观苦修清修，在红尘中修炼不香吗？
可有什么样的师傅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修正除了比耶无疾爱干净，三皈五戒比耶无疾还严谨。卓杨劝他娶个老婆双修，说了也白说。
少年时修正是为祸乡里的地痞恶棍，也是严打的漏网之鱼，运气稍微差点，他现在已经被枪毙二十多年了。
二十年前被吊在树上打了两个月，是有讲究的，那是一顿脱胎换骨之打，从体肤到内心的鞭挞。
一般人就算有九条命，两个月也被打死了，修正则被鞭挞干净了罪孽和一身的暴戾。耶无疾用心良苦，修正也不是一般人。
不管怎么说，既然是老耶师弟唯一的传人，卓杨必然会保着修正和留仙观，这里是他内心最为平静之地，也是他缅怀六位神仙的地方。
“修正，要不然收几个徒弟吧。”卓杨说。
“收徒得靠缘分。”
修正的回答非常在理，卓杨无法反驳。
这两年，有许多感情受挫、事业受挫的文艺青年、二逼青年和普通青年，慕名来到留仙观，希望能入观拜师修行，但都被修正好吃好喝招待后，轰了出去，一个也没留。
这卓杨就没辙了，他总不能摁着修正强行让他娶老婆收徒弟。
修正走过来给卓杨把紫砂壶的水蓄满，然后再坐回藤椅翘起腿。
“师叔，我感觉你有点变化……不一样了。”
“嗯。足球上悟出点东西。”
修正点点头：“那接下来的一年，你会在足球上遇到很大阻力。”
卓杨大为惊奇：“哦？什么意思？”
“师叔，你知道我师傅为什么会羽化升仙吗？”
“为了救我，耗尽了元神。”
“不全是。”修正说：“师傅他本来不属于这个世界，出现在这里，是为了逆天改命。这些，其实是违反天道的，也可以理解为……违反宇宙的规则。”
“此后我师傅以身为鼎，炼化宇宙元气为师叔你修命，也完成了他的道心。这么做，更是违背规则之举。”
“所以，天道之下，他需要付出代价。救你一命，他就需要用自己的命去补偿天道。”
这就很玄学了，卓杨不修道，不是很明白其中的因果，但他相信修正没必要骗他或吓唬他。
“你的意思……接下来的一年，我性命堪忧？”
“没那么夸张，师叔你有没有给谁逆天改命。”修正说：“但你的变化让我感觉到，很可能也突破了一些规则。既然是足球，天道就会在足球上有一些补偿，给你增加助力就是一种平衡性的补偿。”
“修正，我想不出在足球上还能遇到什么大的阻力。突然涌现的天才？不可能。”
“我不懂足球，所以没法说得更具体，但阻力一定会有。”
“只有一年？”
“应该只有一年。”
“为什么？”
“因为天道……其实也欺软怕硬，降不住你，也就认了。”
“哈哈哈，那我就不担心了。”卓杨笑着说：“我以为自己无敌了，还担心足球这样踢下去会非常没有意思。有对手才会有快乐，我很期待老天会给我安排什么阻力。”
修正又朝着那只嘶吼的蝉吹了口气，仍然一点不管用。卓杨捻起盘子里的花生米，食指一弹，花生从窗户激射而出，准确打在蝉的身上，‘知了~知了~’便戛然而止。
“师叔，这样不好。”
“无所谓。”卓杨站起身。“我回家吃饭了，你的饭菜太寡淡，不合我胃口。”
“修正，别学你师傅，你也学不来。你还是找个老婆、收几个徒弟吧。要不然，收个女徒弟，一次到位。”
“师叔，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