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六章 殿下对此很不满
订婚宴不欢而散，阿洛伊斯王储和希巴切乌伯爵先行告退，蔻蔻躲在自己的房子里不出来，蔻妈玛蒂尔达去安慰她。蜜黛尔被妈妈奥菲莉娅和哥哥杰弗林叫走，很可能是要刨根问底。
蔻爸弗兰克大公批评了几句，却被正在气头上的卓杨直接怼了回去，于是蔻爸也气呼呼不知跑去哪里生闷气了。宴会厅里只剩下哈布斯堡家族内部几位代表着各种支脉的皇亲国戚，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托马斯·冯想和卓杨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后只是叹了口气。
坐在气氛尴尬的宴会厅里，卓杨既恼火又愤恨，也懒得理会这些亲戚，便走了出去，直接走出了蔻蔻家的小庄园，一个人来到了外面的桥上。
脱下西装外套，随手搭在桥的栏杆上，松开领带扯开衬衣最上边的两颗扣子，卓杨回头看着河边精致秀丽的庄园。
已经来过很多次这里，卓杨原本以为对这一切很熟悉，熟悉到融入，但此时却发觉自己对这里还是很陌生。就像刚才屋子里的那些人，都不是第一次见面，也曾和他们谈笑风生，但在刚才变故来临时，却立刻变得泾渭分明。
卓杨仔细想想，那一屋子人里，真心祝福他和蔻蔻的人，恐怕没几个，绝大多数人心里或者潜意识里并不希望他和蔻蔻结婚。
刚才的变故，别扯什么信仰誓言，责任明显在蜜黛尔。无论如何她都不该在这个场合掀桌子，心里真有不满，这么多年为何不说？偏偏挑这个时候。
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可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卓杨，因为蜜黛尔是家人，而卓杨是外人。
蜜黛尔和蔻蔻一样，从出生以来就受到万般宠爱，但她却没有蔻蔻懂事，性格中有些许刁蛮，也有点自私。很难揣摩她为何对十二年前的‘戏言’念念不忘，反正卓杨绝不相信八岁的蜜黛尔真的对自己一见钟情。
别说八岁，就算十八岁，当今世界也不会出现为报答救命之恩而以身相许的狗血爱情。这是生活，不是小说。
而且就算有，卓杨也应该能感觉到，他是情感细腻的艺术家，可这些年却并未从蜜黛尔那里接收到男女之爱的信息。
蜜黛尔今天到底出于什么心理，卓杨不得而知，此时他也来不及去分析。被从山谷里蜿蜒而至的风吹拂片刻之后，有些事情卓杨琢磨出味儿了。
刚才那一屋子人里没有一个傻子，都是些人精，全都去纠结十二年前的一句玩笑实在说不过去。再怎么说信仰虔诚，蜜黛尔那时也只有八岁。如果每一个八岁小孩给上帝许下的心愿都必须有结果，上帝也忙不过来呀！
一定不止是有承诺！他们在那一刻光速认为这十二年间、尤其最近这些年其中必定有事。也就是说，卓杨是个超级大渣男，在蔻蔻和蜜黛尔之间脚踩两只船，不但瞒着蔻蔻，还瞒着所有人。
正是因为如此，才逼得蜜黛尔以十二年前的承诺为借口，在今天发难，因为再不发就晚了。包括蔻爸蔻妈在内的每个人，刚才当着人前不能捅破这一层，所以才要让卓杨必须给出解释、给出交代。
我交代你奶奶个腿儿！想明白这一点，卓杨满腔悲愤。不由分说就猜疑我，这本身就是刻板偏见。
蜜黛尔呐，哥哥这些年可没得罪你，真心拿你当亲妹妹看待，你干嘛今天给哥哥来这么一出呢？
卓杨抬头看了看桥上的老吊灯：“老东西，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早就听蔻蔻说过，老吊灯很聪明，总能解答她心里的疑惑。可此时，老吊灯一言不发。
桥上的卓杨弥漫着焦躁和郁闷，他感觉这一趟瓦杜兹之行既窝火又委屈，可他忽略了今天受到伤害最深的人，是他的蔻蔻。
一辆黑色幻影从列支敦皇宫方向驶来，来到桥头后停了，摩纳哥内务大臣希巴切乌伯爵从后座走下来。
今天在场没有几个人真心希望蔻蔻嫁给卓杨，其中最为反对的人应该就是这位伯爵，因为他是摩纳哥宗人府宗正。但坦白讲，他根本没有反对的资格，今天能来做订婚见证，只是职务行为。
“卓杨先生，今天的事情我很遗憾。”希巴切乌伯爵说：“我已经将事情汇报给了埃尔居勒王子殿下，殿下对此也很失望。”
你遗憾个茄子，你们家王子失望个鸡毛！和你们他妈有一毛钱关系吗？
卓杨记得埃尔居勒，那个长得人模狗样的摩纳哥王子，而且还是法甲摩纳哥俱乐部的董事会主席。除了年纪大点，没毛病。卓杨也记得埃尔居勒王子的那个尼泊尔裔侍卫长，高度疑似高手的夏尔马司令官。
“多谢殿下关心。希巴切乌伯爵，一路顺风。”此时卓杨没有心情寒暄。
伯爵微微一笑：“卓杨先生，实际上，殿下对此十分不满。”
卓杨双臂缓缓抱在胸前，身体依然斜靠在桥的栏杆上。“看样子，殿下很闲啊。”表情中的戏谑清晰可见。
伯爵脸色一沉：“请你言语中对我们殿下保持应有的尊重。”
卓杨耸了耸肩，腾出一只手做出‘请’的手势。
伯爵没有马上走，他说：“卓杨先生，有很多事情想必你不了解。我认为有必要让你知道。”
“克瑞丝汀·约瑟芬公主殿下是摩纳哥王室册封的女伯爵，而且很多年以来，公主都是摩纳哥王子妃的第一人选。”
卓杨皱了皱眉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埃尔居勒殿下追求了公主殿下很多年，一直在等她长大，王子妃的身份也对公主殿下虚位以待多年。这一点，在我们欧洲上流社会人尽皆知。”
“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方法获取了克瑞丝汀公主的青睐，但王子殿下因为修养、也因为真诚，他选择了尊重克瑞丝汀公主的选择。”
“卓杨先生，如果不是你，我相信现在我已经称呼克瑞丝汀公主殿下为王妃了。这一点，欧洲上流社会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卓杨先生，今天发生的事，王子殿下非常不满。”
第八七七章 转身离开瓦杜兹
卓杨回到蔻蔻家里时，心情并没有一丁点好转。
他现在很后悔跑来瓦杜兹搞什么订婚，早知道会有这么多破逼事儿，还不如早早花言巧语把蔻蔻哄回中国去，随便找个民政局就把结婚证领了。
然后在终南山下的环山路上大摆筵宴，敞开了让乡亲们吃三天。全中国的人，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来了坐下就可以甩开吃。想到这个场面，卓杨就会很舒服。
因为那里的每一个人，才是我的亲人。而这里的，不是。
这里的山水庄园，让卓杨感觉厌烦，这里的人，对他充满着猜忌，但卓杨却不屑于解释。只有心虚的人才急于解释，只有卑微的人才渴望有解释的机会，只有屈膝的人才希望用解释来获得他人的宽容。
卓杨是骄傲的人。
此刻他只想带着蔻蔻离开这里，其他任何人，蔻爸蔻妈，蜜黛尔，都不再值得他去费心思。
蔻蔻坐在自己房间的窗边，望着外面连绵的阿尔卑斯山发呆。
卓杨走进来带上房门，走到她身后轻轻环抱住她，用脸颊摩擦着她的鬓角。
“蔻蔻，跟我走吧。”
她没有说话。
“跟我一起去巴西，你陪着我把世界杯踢完。”
巴西世界杯期间，中国国家队并不允许家属随行，但这个规矩是卓杨给其他人订的，是不是要适用在他自己身上，全凭卓杨一句话，因为在国家队里他就是规矩本身。
蔻蔻缓缓摇了摇头。
“亲爱的，听我的安排好不好？和我离开这里。”
蔻蔻还是摇头。
卓杨松开怀抱，两人四目相对。卓杨的眼神里压抑着烦闷情绪，蔻蔻哭过的眼睛还没有褪去红肿。
“亲爱的，为什么呢？你不会也在怀疑我和蜜黛尔有什么吧？”
蔻蔻看起来很疲惫。“我不知道。”
卓杨说：“你怎么会不知道？我和蜜黛尔有没有什么事情，你怎么会不知道？蔻蔻，你会那么笨吗？你会感觉不到吗？”
“可你们十二年都没有告诉我。”
卓杨不耐烦地说：“天哪，我是我忘了好不好？你能把十二年前的每件事都记住吗？我忘了，该死的，我完全忘记了，行不行？”
“蔻蔻，别再逼我了，你知道这件事我没有错。和我去巴西好不好？马上就走。踢完世界杯后咱们去中国，那里有十三亿人在祝福咱俩。我保证！”
“卓杨，今天订婚……没有完成。”说到这里，蔻蔻差点又掉下眼泪。
“让订婚见鬼去吧。你和我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咱们直接结婚不好吗？去中国结婚。”
蔻蔻又摇了摇头。“我现在不能离开，你也不能。你和我都要留下来解决问题，你不能逃避。”
“不行！时间不允许，我必须马上返回国家队报道。”
“卓杨，是我重要还是足球重要？”
“这是两码事。”卓杨挥挥手。“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但国家队也非常重要，那里不仅仅是足球的事情，我寄托着十三亿人的希望，我背负着一个国家的责任，我是他们的队长。”
“你难道不能为了我放弃这一次世界杯吗？”
卓杨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蔻蔻，不要逼我做这样的选择题，这不是一回事。”
蔻蔻又难过地低下了头，两个人思考问题的侧重点再次产生了分歧。
“蔻蔻，这个婚订也罢不订也罢，我对你的感情你应该最清楚。我不想去探究今天蜜黛尔为什么这样，也不想去理睬你们家人对我的猜忌，我累了，他们说什么想什么都无所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可是你和蜜黛尔瞒了我十二年，你们之间的小秘密瞒了我这么久。”蔻蔻生气的样子依旧美得令人心醉，但卓杨此时却没有心情欣赏，他认为蔻蔻在胡搅蛮缠。
“你和埃尔居勒的事情你也没告诉我！还不是一样也在瞒着我？”
蔻蔻一惊：“我和埃尔居勒怎么了？你听说了什么？”
“怎么，你心虚了？你们圈子里所有人都知道摩纳哥王子殿下追求了你十几年，美丽的克瑞丝汀公主差一点成为众望所归的摩纳哥王子妃，就只有我不知道，就只有我这个公主殿下的男朋友不知道。呵呵。”
蔻蔻难过地摇了摇头，眼泪忍不住又一次留了下来。“你不能这么说我……”
一开始没把埃尔居勒王子的纠缠当回事，认为没必要告诉卓杨，到后来也就不好再说了。这些事一开始没有开诚布公，越到后来也就越不好解释。
“你猜忌我和蜜黛尔就是合理的，而我质疑你隐瞒埃尔居勒就不对了？蔻蔻，不能因为你们是王子和公主，就这么明目张胆玩双标吧？”
蔻蔻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卓杨再大的火气此时也只能化作无奈。
“别哭了，哭能解决问题吗？蔻蔻，和我走吧，离开这里。”
蔻蔻再次坚定地摇着头：“我不走，我要订婚。”
卓杨炸了：“这他妈婚有什么好订的？直接结就不香吗？”
“蔻蔻，我再问你最后一句，跟不跟我走？”
蔻蔻很坚定：“不走！”
“那好，我走。”说罢，卓杨头也不回走出了蔻蔻的房间。
他甚至没有心情去和蔻爸蔻妈告辞，直接叫上一直隐形中的晓彤就要扬长而去。
两人收拾好简单行李走到庄园门口，得到消息的蔻爸闻讯赶到门厅，冲着卓杨朗声说到：“卓杨，何必意气用事，你应该留下来，咱们把问题解决。”
“大公阁下，你们解决吧，把结果通知我就行了。我现在必须回国家队报道，不能再耽误。”
“卓杨，我的孩子，你的人生中难道还有比现在的事情更重要的吗？”
“大公阁下，您不懂。对于我来说，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说罢，卓杨和晓彤拧身便往外走去，步履坚定。蔻爸在后边喊道：“卓杨，你等一等。”
欧洲贵族的确国家观念淡薄，他们更看重家族，家族利益才高于一切。蔻爸的话在哈布斯堡家族内部就等同于圣旨。
负责庄园安保工作的弗洛里安司令勋官闻言上前来伸手阻拦卓杨，弗洛里安手底下是有料的人，昔日在军队里混过。
晓彤悄然滑到卓杨身前，出手接过了弗洛里安探出的手。司令大人当即就要给眼前这么貌不惊人的小保镖一点难堪，搭手拧腕，还去锁晓彤的脖子。
然而，还没等他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手腕就被晓彤反擒拿，并且一记沉肩铁山靠，将他‘腾、腾、腾、腾’撞得连退了五六步，根本收不住势。
若不是被门内花园的树接住，司令勋官非得来个屁股墩不可。后背猛地靠在树干上，弗洛里安‘吭哧’发出闷哼，被震得岔气了。
晓彤冷峻地盯着有些惊惶的弗洛里安，轻轻摇了摇头，警告他不要再轻举妄动。
当着尊贵的奥地利大公的面动手了。这是极其悖逆和无礼的事情，尤其晓彤这样一个毫无身份的平民。在场所有人都在等着卓杨呵斥他的保镖，命令晓彤向弗洛里安司令官道歉。
卓杨轻蔑地看了看弗洛里安，又扬起鼻孔巡视了一番院子里的众人。
“朱利斯，咱们走。”
转身离去。
第八七八章 进入世界杯时间
累西腓是巴西第五大城市，地理位置类似于中国的青岛。
中国网友流传：青岛不吃虾，杭州不理发。这话虽然明显以偏概全，但也的确反应了这两座城市的这两个行业喜欢宰人的劣行。尤其面对外地游客，简直恨不得杀个干干净净。
累西腓在这些方面也不遑多让，它的名气虽然不如圣保罗和里约，但好歹也是濒临大西洋的海滨旅游城市，平日里游客自是不少，于是，全世界的刁民和不良商家都是一般模样。
但累西腓的小贩惹不到卓杨头上，他和中国国家队来这里是比赛的，并非为旅游而来。而且巴西和南非的治安状况基本在一个水平，所以国家队和四年前一样，自从进入巴西后，就杜绝了个人随意外出。
不过，世界杯比赛还没有正式开始，累西腓也并非国家队的场地所在，卓杨和队友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踢世界杯开赛前最后一场热身赛，对手是巴西。
憋着一肚子气离开瓦杜兹后，卓杨飞去法国里昂和国家队做了汇合。实际上因为比原计划提前一天离开瓦杜兹，卓杨在里昂等了国家队一晚，杰帅才率领球队浩浩荡荡抵达。
在瓦杜兹经历的事情，让卓杨心情糟透了，国家队所有人也都看见他吊着个脸，可谁也不明白，谁也不敢问。但卓杨正如他嘴上说的那样，国家队是他的责任所在，他是这里的队长，所以一旦进入国家队备战状态，卓杨还是强行把烦心的私事暂时扔去到一边，一门心思准备世界杯。
或许这样的责任背负很累，但男人总是要讲究个修齐治平，所以艰难归艰难，卓杨乐在其中。
这一次，卓杨的私人团队也再次组成，新闻官程浩、保镖朱利斯·吴、训练师肯尼·邓巴，他们三人身后还有各自指挥的小喽啰。
今年已经39岁的马迪堡旧将、昔日‘半岛’五老之一的意大利人邓巴去年从意丙二福贾退役了，随后成为体能训练师。适逢大赛，卓杨先前的私人训练师沃恩斯现如今是中国国家队的助理教练，他便邀请一直都有联系的邓巴前来加入。
在来法国之前，除卓杨以外的国脚们在国内已经集训了一个月，中超联赛赛程也因此做了调整，专门让国家队集训。现如今只有卓杨孤零零一个留洋球员，其余国脚全部在国内效力，这种情况虽然十分方便集训，但华丽和凋敝的反差也的确让人无语。
因为卓杨的存在，以及知名度极高的教练组，现在列强提起中国队，潜意识里会认为这是一支劲旅。但再去细琢磨，却又发现除去卓杨，中国队好像并没有人，是非常标准的弱鸡鱼腩。
所以世人如今对中国队的看法，总是在劲旅与弱旅、华丽与凋敝之间摇摆，而且幅度极大。
现实情况也的确如此，中国队基础实力出现了断层，而且是大断层。
四年前南非世界杯时，球队中好歹还有李金羽、李铁、孙继海、邵佳一、李偉峰、曲波等老将，他们虽然在国际足坛根本排不上序列，但放在亚洲范围内绝对是一流水准。包括当时涌现出来的王大磊、邓镯祥和荣浩，他们虽然短板明显，但特点却同样鲜明。
时间转瞬到了四年之后，老将们陆续淡出了国家队，希望之星又因为各自原因泯灭了众人，其他球员却没有能接上这个茬口。
老将里，只剩下一个生于1980年的郑誌还在陪着卓杨，他的状态保持绵长，在中国球员里简直是个奇葩。
世界足坛各列强如今都是84-87这个年龄段在挑大梁，对应到中国，就是08奥运队那一届，也就是和卓杨同龄的1985一代，包括了85-87年龄层。
这一届，是被中国足球寄予前所未有之厚望的一届，期望值甚至高于当年健力宝青年队，可谁又曾想到，他们出道时的2005荷兰世青赛竟然就是这支球队的巅峰。
此后便一路走低，到了08奥运会闹出了天大笑话。时至今日，最优秀的当属郝俊敏，可他在德甲几年根本踢不上球，早早就被淘汰黯然回国。
最优秀的小郝都是如此，其他人放眼亚洲，基本很难排进同位置前十名。而比这一批再晚的89-92年龄段，更让人不敢乐观，他们甚至排不进前二十。
基本上到了20岁，就能看出一名球员的发展前景，尤其大未必佳的中国球员，饶是卓杨和里杰卡尔德把眼珠子瞪得通红，也实在难以从这些人里看到希望。
85年龄段现在还能凑合，可过了2014世界杯，他们也就到点了，千万别去指望这些人过了30岁还能生龙活虎，在联赛里养养老就是最后的归宿。
那么，2014年扛过去了，四年后的2018俄罗斯又该怎么办？本应该挑大梁的89-92年龄段显然是靠不住的，这一批人当初本就是从不到千人的规模里挑选出来的，如此狭小的选择面，怎么可能出现麒麟。
让卓杨一个人继续扛吗？可到时候卓杨也33岁了，他能扛到什么时候？
而且如今中国球迷的胃口已经被吊了起来，再提冲出亚洲走向世界杯根本满足不了国人，成绩必须稳中有升才行。卓杨也不允许成绩出现明显滑坡，否则他为中国足球规划的宏伟蓝图就会遭受打击。
中国足坛本质上是足球荒漠，在卓杨出现之前，中国人远不像自己以为的那么热爱足球。所以卓杨必须在自己短暂的职业生涯里，趁热打铁让中国足球真正热起来，最终形成境界较高的可持续发展。
若不然，等到卓杨退役后，中国足球很可能一夜之间再退回昔日的惨淡模样。世界杯？世你大爷！
后备人员凋敝的情况，卓杨和杰帅其实在三年前的亚洲杯时就充分了解了，所以从三年前开始，卓杨就发挥他的影响力，主导了目的在于2018世界杯的‘人才补救计划’，这也是相当无奈的决策。
但今天世界杯还是只能靠卓杨一个人硬扛，而且国家队也不能再喊出‘进一球、得一分、胜一场’的三阶段目标，今年国家队的任务是小组出线。
来到法国里昂，是为了和来自非洲的加纳踢一场热身赛。从现在开始，每一场热身的对手都带有针对性和模拟性。约战加纳，便是剑指半个月后世界杯首战的对手——尼日利亚。
第八七九章 卡卡探班巴西队
面如冠玉的卡卡每个人都见过，玉公子的面相十分具有欺骗性，一直以来无论真实年龄多大，他看起来都像是曾经那个少年。
但满脸虬髯的卡卡却是世人头一次见到，直接把卓杨惊到了。“少爷，你……怎么变成大爷了？”
蓄着厚重络腮胡子的卡卡来到累西腓阿鲁达体育场，是来探班，看望巴西国家队也看望卓杨。看到他这个中年大叔新形象的人，无不感觉惊恐，卓杨更是被雷得外焦里嫩。
“很奇怪吗？我不觉得。”卡卡很轻松地回应着卓杨的调侃：“中年大叔了本来，形象上成熟一些没什么不对吧？”
“大爷，您这哪是成熟，这是毁容呐，你跟自己有多大仇？”
卡卡嘻嘻笑着把卓杨搂进怀里：“讨厌！哎，你的伤怎么样？要紧吗？”
卓杨说：“没事儿，就是崴了一下，休息两天就好了，不影响世界杯比赛。”
卓杨的右脚踝在四天前同克罗地亚的热身赛时扭伤了，问题不大，但今天同巴西队的热身他踢不了，但不会影响到六天后中国队的世界杯首战。
十一天前，卓杨和中国队在法国里昂奥林匹克公园球场，同加纳国家队踢了一场友谊赛，结果双方就跟不会防守似的，打出了3:3的高比分。
中国队是真不会防守，基本也很难防得住吉安、阿尤和大博阿滕的冲击。但要说加纳不会防守可就冤枉他们了，去年的非洲杯上，他们可是失球最少的球队。
加纳人只是防不住卓杨而已，中国队长用两射一传拉平了后防线的不足。
这实际上也是目前中国队的基本打法，就是以攻代守，因为防守反正也防不住，还不如尽最大可能释放卓杨的进攻能力，杰帅的战术全部都基于这个最朴素的原则。
卓杨在上下半时各打进一球，中国队另外一球，是23岁的上海小将伍磊接到卓杨的直塞后，反越位打进。
伍磊是这两年国内新冒出来的前锋，也是2013年中超本土射手王，即便在赛季射手榜上，伍磊也能排在第三，落后打进24球的埃尔克森9个。
伍磊相对于其他国内前锋，优点在于跑位很聪明，无球意识比较好。至于他略微领先的那一点点射门技术，放到国际赛场上可以忽略不计。
2014年中超赛程已经过半，埃尔克森仍然在射手榜第一，而且前十五名当中只有伍磊一个本土前锋，这对于倾力进攻的中国队简直是一种嘲笑。
踢完加纳的隔天，中国队就飞来了南美，不过并没有直接来巴西，而是先去了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并且在那里休整训练，适应南美气候，毕竟南半球。
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期间，中国队和同样做客的克罗地亚踢了一场热身赛，魔笛和曼朱基奇的克罗地亚。
此次中国队热身针对性很强，加纳是模拟小组首战对手、非洲冠军尼日利亚，克罗地亚则是模拟波黑。克罗地亚和波黑都深受前南足球影响，基本上是一个路子。
阿尔贝托·J·阿曼多体育场是球场的正经名字，但知道的人却不多，可它的昵称却世人皆知——糖果盒。
在糖果盒里，中国队1:3输给了克罗地亚。
上半时卓杨首开纪录，但第43分钟，他和拉基蒂奇拼抢对脚时，扭伤了脚踝，被孙科换下。于是，下半时克罗地亚连进三球。
现实很残酷，中国队相比起四年前，更加依赖卓杨的个人能力，已经真真切切变成了一个人的球队。
和中国队相聚在累西腓的这支巴西队，对于卓杨来说，一点也不陌生，因为其中有他的好兄弟蓬蓬大卫·路易斯，皇马队友马塞洛，还有丹二爷阿尔维斯。队长蒂亚戈·席尔瓦和内马尔和卓杨的关系也很不错，米兰达是和卓杨刚在欧冠决赛上交过手的对手。
还有门将塞萨尔，他还是昔日米兰巴西帮的成员，只不过现在流落到了英冠女王公园。包括拜仁中后卫丹特、前国米妖翼麦孔，几乎半支巴西队都很熟悉。
但对于全世界来说，今年的桑巴军团却非常陌生，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缺少了万众瞩目的9号和10号。
巴西国家队历来靠9号和10号在地球上号令，但自从斯科拉里二进宫执掌之后，巴西这两个位置上就变成了杂鱼在把持。
本届巴西队10号奥斯卡才刚在切尔西打出一点点名堂，9号弗雷德更是在欧洲毫无名气，曾经两次被法甲里昂退货的老将，坦白讲，他背不起具备特殊意义的桑巴9号球衣，无论球技还是长相。
当然，这种背不起是对比，能入选巴西阵容就表明了他们很优秀，但世人回想起从罗马里奥到罗纳尔多，从里瓦尔多到阿德里亚诺，从小罗到卡卡，甚至罗比尼奥和帕托，都要比他们众望所归的多。
所以人们都说这一届巴西队的中后卫是世界级的，蒂席、蓬蓬、米兰达、丹特；边路是宇宙级的，内马尔、马塞洛、阿尔维斯；但中前场中路是中超级的，保利尼奥、古斯塔沃、弗雷德、若。
大家都说，与其如此，还不如让目前在中国大红大紫的埃尔克森来试试手气，没准要比现在这些位管用。只可惜，也幸好斯科拉里不会听中国人的呼吁。
巴西队历来中前场中路实力冠绝天下，9号位置尤其重要，所以失去了迭戈·科斯塔后，斯科拉里心疼得直骂娘。
中国队和巴西历史上以前只有两次交锋，2002年韩日世界杯上0:4输了，现在两队当中都没有参加过那场比赛的人。2003年2月，在广州举行的商业邀请赛上，中国队和巴西踢成了0:0。
今天是第三次，也是两边在世界杯开幕前的最后一场热身赛。巴西作为东道主，他们是本届世界杯的最大热门，而中国队因为卓杨，被许多人看做最有可能成为黑马的球队。
不过，今天中国队核心卓杨没有上场，巴西队也没有尽遣主力，这只是一场极其普通的热身赛。
但是，这场比赛却永久载入了史册，中国足球的史册。
第八八〇章 载入史册的惨败
坐在替补席里，卓杨的脸黑成了锅底，周身弥漫着煞气，坐在他身边的队友感受到了巴西六月的寒冷。
巴西球员在不远处庆祝，庆祝内马尔梅开二度。下半时第54分钟，场上比分5:0。
这个比分，平了中国队历史上国际A级比赛的输球记录。1992年4月4日，中国男足国家队造访斯坦福大学球场，以0:5负于美国队。
22年后，中国队又看到了血淋淋的0:5，而且比赛还没有结束。
比赛开始前，输球其实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甚至输成2002年世界杯的0:4，恐怕许多人也能勉强接受，毕竟卓杨不能上场。
上半时中国队全面被动，第22分钟，效力于切尔西的拉米雷斯中场突然前插，与俱乐部队友奥斯卡撞墙配合带球闯入禁区后，在小禁区左角前面对出击的曾城挑射打破僵局，比分1:0。
仅仅三分钟后，胡尔克右肋直塞打身后球，奥斯卡及时插上在禁区右侧横传球到中路，无人盯防的内马尔7米处右脚扫射轻松破门，2:0。
此后中国队才有了全场第一脚射门，郝俊敏的任意球飞出了底线。在这之前，中国队球员可能连塞萨尔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因为根本打不到巴西禁区前。
到了这会儿，卓杨其实已经有了很不好的预感，但在上半时中国队又经历了两次被击中门柱后，奇迹般地保持了0:2的比分，让他感觉自己是不是疑神疑鬼，今天似乎不会那么邪。
临近世界杯开幕，巴西队的大名单基本定了下来，无非留一两个机动名额防备出现伤员，但常规首发阵容却并未确定，许多位置面临着激烈竞争。
最后一场热身赛，也就是最后的考察，除去四五个位置，其余都存在着明争暗斗，甚至还要争抢首席替补，比如说米兰达和丹特，他俩就需要竞争蒂席与蓬蓬身后的第一替补。
今天巴西队长蒂席和卓杨一样，因为小伤休战，首发出场的米兰达上半时撒着欢的助攻。到了下半时，对中国队前场孱弱的进攻能力已经聊若指掌的巴西队更是放开了，替换蓬蓬上来的丹特就像长在了中前场。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马塞洛这里，他因为本赛季伤病多，在皇马打打歇歇，并不如在大巴黎焕发第二春的马克斯维尔出彩，也需要用表现来锁定主力。
胡尔克、拉米雷斯、保利尼奥、威廉、费尔南迪尼奥，等等，这些人也都是如此情况。这就造成了巴西虽然并非全主力，却三军用命个个争先，比老主力更具备进取心。
也更不识抬举。
离开了卓杨，在强大的巴西面前，中国队根本控制不住足球。从场面上看，不但和去年一球小负世界冠军西班牙的那支中国队完全不同，就算2002年四球输给巴西的那支米卢国家队，也根本不在一个档次。
第49分钟，胡尔克右路横传，无人盯防的奥斯卡慢悠悠停球然后射门，巴西队3:0。
第52分钟，内马尔禁区外兜弧线，足球击中横梁反弹而回，被人形坦克胡尔克抢下落点，推射死角把比分变成了4:0。
接下来就是54分钟，内马尔接马塞洛横传梅开二度，5:0，中国队追平了输球记录。
五分钟内连丢三球，以缺少卓杨的中国队的档次，铁定懵逼，连怎么丢的都没办法去分析。到了这会儿，卓杨的脸色也变了，他接受不了如此惨败。
简单明了，就是自尊心受不了，太他妈丢面子。
对面巴西这些人，在欧洲见了他，有一个算一个，哪个不得恭恭敬敬，自己也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惯了。可现在自己就坐在场边，这个脸被打得，耳光一个赛一个响。
就算没有上场，这也是我卓杨的球队。打狗还要看主人，你们是不是太狂了！
然而，卓杨在板凳上的煞气根本不足以震慑已经嗨得忘乎所以的巴西人，仅仅六分钟之后，中国队后场传球失误，拉米雷斯断，奥斯卡传，内马尔完成了帽子戏法，巴西6:0。
这个比分，创下了中国队A级比赛输球新记录。
卓杨从板凳上站起来，脸上像结了一层霜。若不是脚踝实在不允许，他此时一定会上去教训巴西人，让他们懂礼仪知廉耻，不听话废上他一两个也在所不惜。
也许卓杨的起立让巴西球员终于想起了他，也明白了有些人不适合结死仇。接下来的比赛巴西队明显有了收敛，斯科拉里也用威廉换下了玩够了的内马尔。
巴西队的放松，终于让中国队看到了一丝丝曙光，随后赵九日接到张稀哲的传中，头球攻门让塞萨尔做出了扑救。
这是中国队全场区区六脚中唯一打在球门范围内的射门。
然而，巴西人不狂了，中国队却自己不争气。第70分钟，刘剑业在禁区内解围，硬是把足球从人缝里踹进了自家球门，一颗乌龙大礼恭送，0:7。
卓杨此刻还是想上场，但他并不想上去教训巴西人，而是教训自己的队友。
老子十二年趟遍欧洲，历经失败无数，可从未遭遇过四球以上的惨败。今天不是巴西人在给我眼里揉沙子，是我们自己人在给我上眼药。
1952年，刚刚凑齐人数从而新成立的中国足球队访问波兰，曾经1:7输给了波兰克拉维夫。2004年4月，阿里·汉的中国国家队造访诺坎普，被里杰卡尔德的巴萨揍了个0:6，而这支巴萨一个月前刚刚在联盟杯上0:3输给了马迪堡。
这两场比赛是中国队的输球记录，但今天破记录了，而且是在当今第一人卓杨的眼皮子底下。
更高更快更强，七个球算个屁，中国队向自己发起了挑战。
马塞洛在中国队禁区里被后卫踢倒，主裁判实在不想吹，无奈动作太明显，不吹不像话。
奥斯卡点球一蹴而就，把全场比分定格在8:0，一个暂新的输球记录诞生了。
血红的比分在这里摆着，再去做什么比赛分析都是扯淡，能把巴西队赢得都不好意思了，硬是把最后十五分钟遛成了垃圾时间，搞任何得失计算都毫无意义。
卓杨的表情中无悲无喜，没有愤怒，没有寒冰，甚至没有麻木。他空洞地站在场边，望着球场大显示屏上被载入史册的0:8。
他没有怒火，煞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无论杰帅还是队友，无论蓬蓬还是内马尔，还有卡卡，没人敢过来安慰他，没有人敢和他说话。
第八八一章 小心眼复仇宣言
“巴西是一支超级强队，也是本届世界杯的夺冠热门。我对0:8的比分没什么好说的，输了就是输了，说得天花烂坠，也不会把比赛说赢，也不会把丢球从八个说成七个。”
“现在假设我在场上并没有意义，我在不在场上，这都是中国队，都是我的球队。输了八个球，就是我卓杨输了八个，这并没有什么分别。”
“巴西队如果能在一个月后成为世界冠军，我不会感到奇怪。而我的中国队，没有这种可能。”
“不过，我很希望能在接下来的世界杯比赛里再遇见巴西，这是我在世界杯上最大的愿望。咱们拭目以待。”
整个巴西一片哗然，卓杨赤裸裸向巴西国家队发出了复仇挑战。
世纪惨败结束后，出于对卓杨的尊重，所有巴西球员在赛后接受采访时，都或多或少帮着中国队找了客观理由，一些不要脸的更是硬着头皮挖掘出一丝优点来表扬中国队。
卡卡说：“这个比分显然不能代表中国队的真实实力。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中国队不光有今天没有上场的卓杨，还有其他一些很出色的球员，只不过这就是足球，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
“旅途劳顿和时差都造成了这个意外，当然，卓杨没有出场是最大因素。我相信中国队在世界杯中能取得好成绩，因为卓杨是能创造奇迹的人。”
类似的冠冕堂皇出现在每个接受采访的巴西球员口中，但嘴上说是一回事，心里怎么想又是一回事。
蓬蓬、内马尔、马塞洛他们几个躲在更衣室里嘀咕时，都觉得这支中国队太菜了。里杰卡尔德号称传控技术流，哪怕是伪的，可全场控球率78.8%和21.2%，这哪有一丁点传控的影子？就算摆大巴的球队也很难有这么低的控球率。
菜是原罪，菜也是根源。说到底还是球员个人能力太次，一旦失去卓杨这根主心骨，立马就恢复到亚洲二流。
蓬蓬说：“说实话，我有点心疼老卓，太他妈惨了。”
然后他又叮嘱内马尔和马塞洛：“别把我这话给老卓说，要不然回头他揍我，我就揍你俩。”
内马尔嗤嗤笑着说：“哪就轮到你心疼了，你是老卓的兄弟，卡卡可是老相好，要心疼也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
卡卡的确很心疼卓杨，莫名奇妙就背上自己球队‘史上最惨’的锅。丢人记录立在这里，许多年后人们谈起这场比赛，不会再说卓杨没有出场，而是会说‘卓杨时代的中国队’。
卓杨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却在这一天留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羞辱。卡卡很心疼，在这一刻甚至因为心疼卓杨而暂时忘记了自己的艰难。
不用道德绑架，也别去恶意揣摩，卡卡选择来到球场公开高调探班，看望卓杨和老队友当然是主要目的，但其中也必然有曝光度的因素。
没能入选巴西国家队，失去了参加世界杯的机会，而且很可能是最后一届，但卡卡很难心甘情愿就此成为边缘人。所以时不时借着合适的机会亮亮相，并且以新形象示人，其实也是卡卡最后的倔强。
但一场惨绝人寰的0:8，直接夺走了媒体所有眼球，赛后根本没有记者再来探寻卡卡失落的心理历程，没有记者还想着来为卡卡鸣冤叫屈，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笑看卓杨和中国队吃瘪。
即便是巴西队，八球大胜的事情也不常有。
尽心策划的探班之旅却被人忽视，但卡卡已经顾不得了，原本说好赛后他做东，约着卓杨和巴西队几位共同的好友一起聚聚，但看看卓杨的脸，谁也没再提这个茬，聚会自然黄了。
然后，卓杨说的话就见了报端，虽然没有挑明，但话语中的不忿和复仇意味根本遮掩不住。
巴西队全体无语，巴西国内一片哗然。
中国队向巴西队宣战！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巴西人如果懂成语，此时他们第一反应一定是‘螳臂当车’，或者蜉蝣撼树。
中国队即便因为有了卓杨，成为世界足坛忽明忽暗的新贵，但和巴西的体格相差还是太远，这就好比巴西乒乓球队扬言要灭了国乒那么可笑。
卓杨为中国队竖了一个强大的敌人，本届世界杯的东道主，足球王国，永远的大赛第一热门。
而且还顺带惹了巴西全国和所有巴西媒体。
巴西媒体集体嘲讽卓杨和中国队自不量力成了世界杯开幕前的潮流，而此时卓杨在国家队宣布了‘禁言令’，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不再搭理媒体。
卓杨在球队里没有发脾气，其实如果发脾气有用他会发的。卓杨只是说：这一次的成绩底线不再是小组出线，我要在世界杯上再和巴西队踢一场，无论走到哪一步，全队以找见巴西为目标。
中国队和巴西不在一个小组，要想相遇，基本上很难。
半个月前，世界杯夺冠赔率，中国队排在所有三十二强的第17位。这一场0:8之后，排名便如同坐电梯，直接掉落到了第29，倒数第四。
四年前的南非世界杯前，中国队最后一场热身赛，在留尼汪岛上1:0战胜了法国，中国队士气高涨地踏上了南非的土地。而四年后，惨白的0:8让中国队变得悄无声息，只有卓杨那句掷地有声的‘复仇’在亚马逊雨林上空回荡。
卓杨撂完这句狠话之后，也变得更加沉默，从瓦杜兹就开始的郁闷到了此刻几乎凝结成实质。
吃饭、睡觉、训练，除此之外卓杨再无其他活动，也没有多余一句废话。
他在等着世界杯开始。
巴西人在嘲笑他，巴西国家队也普遍认为卓杨犯了小心眼，只有丹二爷阿尔维斯向队友发出了警讯。
“咱们以前和中国队有仇吗？”
“当然没有。”实际上，中国队根本没资格和巴西结仇。
“现在有了。”阿尔维斯说：“实际上那天比赛的时候我就想提醒大家收着点踢，那不是正式比赛，中国队也不是阿根廷。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人，凭心而论，八个球有些过了。”
“哪怕不是卓杨，咱们这样的赢法也有些伤人品。我看大家今年还是小心点为好，别因为这事儿、别因为大意，再遭了报应。”
第八八二章 巴西松林遇米卢
库里蒂巴地处巴西南部，是把国内第七大城市。这里的绿化程度非常高，随处可见松树成林，被誉为巴西最适宜居住的城市。
当年葡萄牙殖民者刚一抵达这里，就被美丽茂密的云松惊呆了，他们惊呼这里就像‘松林里阳光下的少女’，后来这句充满诗情画意的感叹就演化成了地名——库里蒂巴。
中国队世界杯首战就在库里蒂巴的拜沙达竞技场，也叫新拜沙达球场，因为它为了世界杯全面翻修过，几乎等同于推倒重建。
在世界杯开幕的当天，中国队和尼日利亚同时抵达了库里蒂巴，而且都下榻在会议酒店，这里距离比赛场地拜沙达只有两公里，很是方便。
巴西是个很有特色的国度。全部美洲，包括南美和北美都是移民大陆，这里没有亚非欧那种意义上的民族国家。这种情况就造成了拉美国家不但人种混杂，而且血缘上也高度融合。
所有国家中，巴西是混血混得最彻底的国家，基本上每个人多少都有各人种的基因在里面，白人不纯白，黑人不纯黑，黄人也是跑偏的黄，像迭戈·科斯塔那种分不清他到底是是黑是白才是最正常的状态。
就连人样子的卡卡祖上都有包括中国在内的十几种混血，谁也别想在这上面把巴西人捋清楚，累死你个龟孙也办不到。
巴西人很热情，喜欢聚会喜欢夜生活，那方面的开放程度相当高，那种产业也十分发达，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巴西人做不到，鸡鸭都是小儿科，人女夭、侏儒、各种奇形怪状，都在巴西特种行业里大行其道。
巴西人的审美味觉也十分开阔，基本上世界其他地方认为是美女的类型，他们也会觉得漂亮，但巴西人钟爱的一些东西，在咱们中国人眼里未必美，比如说巨臀厚唇，很夸张的那种，巴西小伙子能被这玩意儿迷死。
巴西人的热情，从另外的角度也可以看做混乱和暴力，这里的社会治安很差，而且并不是主观偏见的差。
每个国家每个地方，都少不了治安甚至刑事案件发生，但在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家乡，却往往不觉得治安很差，因为熟悉这里，每天的固定出行路线会自动避开那些不安全的偏僻之地，而且熟悉的地方本就能给人带来心理上的安全感。
但这个解释绝对不适用于巴西，因为这里社会治安是真的差，出门给口袋里装50雷亚尔（约合70人民币）保命钱是巴西中产的常识，以免碰到抢劫兜里空空惹恼了劫匪给你一枪，‘砰’，一了百了。
多了不行，劫匪会得寸进尺，见你有钱弄不好会逼着你去ATM把卡刷干净。少了也不行，劫匪们不过瘾，十有八九拿了钱还会再暴揍你一顿。只有50雷亚尔最合适，这个数额也已经成为了巴西社会的共识，包括劫匪，他们见到这50雷亚尔会觉得你懂行情知规矩，而且尊重劫匪这个行业。
但巴西的小偷少这是事实，比中国少，因为‘二级钳工’是个技术活，这对于巴西底层人民有难度，所以他们更喜欢直截了当，上来就抢你，刀枪棍棒一起上。
反正啊，生活在巴西，这辈子不遇上几次暴力抢劫，说明你的人生不完整。同样，没有几次不堪回首的艳遇，人生也会很遗憾。
但这些巴西地狱特色和卓杨没有关系，他又不逛街，即便逛也有前呼后拥的保镖开道，到时候恐怕劫匪口袋里装50雷亚尔也行。卓杨更不会在巴西街头发掘艳遇，他历来没有这个雅兴，也从来没觉得巨臀厚唇的河马韵味有一丝丝诱惑。
无论是抵达库里蒂巴之前，还是抵达之后，卓杨每天都只是吃饭、睡觉和训练，然后和教练组以及领队开开会。卓杨最近连钢琴都不弹了，一门心思扑在了即将到来的比赛上，可见他有多么专注。
作为中国队的招牌、整个世界杯的顶流巨星，卓杨谢绝了一切社交活动，不见任何无关人员。媒体上依然是和他有关的各种消息，但他本人实际上在巴西隐身了。
但这一天，库里蒂巴会议酒店中国队驻地来了一位客人，点名想见一见卓杨，他想了想之后，还是给了这个面子。
16年前的1998年法国世界杯，非洲雄鷹尼日利亚临开赛前换帅，荷兰籍主教练邦弗雷雷下课，墨西哥国籍的南斯拉夫教练博拉·米卢蒂诺维奇火线上任尼日利亚。
在之前的三届世界杯上，米卢分别率领墨西哥、哥斯达黎加和美国打进了16强，这一次他在法国也出手不凡，98年的尼日利亚当时也拥有奥科查、奥利塞赫、韦斯特、卡努、巴巴罗亚等名将。
小组赛里，尼日利亚3:2力挫只在夺冠的西班牙，然后又1:0经济小胜保加利亚。最后一轮比赛，已经提前出线的尼日利亚1:3放水给巴拉圭后携手晋级，让6:1狂胜保加利亚的西班牙只能空余恨。
虽然在其后的16强1/8里，尼日利亚被丹麦4:1淘汰，但这一届经典战胜西班牙的一幕，终于让连续四次率领不同球队打进16强的米卢被冠以‘神奇教练’的称号。
1998年《生命之杯》的歌声里，但是看球的中国球迷绝没有想到米卢接下来就会和中国足球有如此紧密的联系。
四年后的2002年，米卢率领的中国队小组赛三战尽墨，一球未进一分未得。米卢终止了自己的‘神奇’，此后也再没能神奇起来。
当然，也有许多人认为，能指挥中国队实现零的突破，历史性首次打进世界杯，这本身就是米卢最大的‘神奇’。
世界杯是足球队的盛会，不光是参赛各方，但凡和足球有关系的人都不会闲着。今天，已经70岁的博拉·米卢蒂诺维奇来到中国队和尼日利亚两队的驻地酒店，以前主教练的身份来问候两支球队。
每个中国足球人都知道米卢，但卓杨是第一次见到活人。但陪在米老爷子身边的，却是有一位熟人，就是十年前和程浩竞争马迪堡卓杨独家采访权却碰了一鼻子灰的姚名记、姚大美人。
自古美女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米卢和他的中国御用记者姚大美女，现在也都老了。
第八八三章 老米卢生日愿望
卓杨心情很不好，来自瓦杜兹订婚之行和史诗级惨败给巴西的郁闷叠加，也就是事业和爱情的双重受挫，换谁也开心不起来。
心里烦，所以索性把自己封闭起来，甚至随行的央视记者都很难拍到他。
米卢来到酒店之后，先去了尼日利亚那边，然后才来得中国队驻地楼层，尽管这支球队和他在任时已经物是人非，但何人不识君，他的面子还是管用的。
寒暄一圈之后，米卢没看见卓杨，便提出想见一下，领队杨晨很为难地告诉他：卓杨在健身房做身体训练，最好不要去打扰。
就是那个杨晨。卓杨对于国家队所有岗位任命都有建议权和否决权，他认为国家队的行政官员也需要非常了解足球运动才行。以前那些纯官员的领队名声太差，尤其让中国足球‘倒退二十年’的蔚少辉，所以卓杨便点名推荐了杨晨。
米卢兴致不减，便再次提出请求。杨晨当年和米卢关系很好，推脱不过，只好说去试试。
卓杨对米卢没有任何偏见，实际上他闲聊时对老人家的评价还是挺高的。但谁让他现在心里烦呢，别说米卢，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想见。
不过，程浩劝了卓杨，让他还是去见一下好，毕竟那么大年龄的人，而且还对中国足球有功，不见不合适。
程浩是能劝动卓杨的人，他和赵雪的儿子程立雪把卓杨叫干爹呢，说起来是一家人了。
干妈是李晓青。
于是，卓杨就这样湿漉漉直接从健身房去见了米卢。乍一见面，在场几人都有些唏嘘。
米卢游走全世界一辈子，执教中国队那几年是他最难忘的经历，也是他最遗憾所在。
当年日韩世界杯之前，米卢不断通过媒体给国家队减压，给球迷退烧，但那时候大家被首次打进世界杯的兴奋烧瞎了心，甚至很多人觉得四强不是梦，理由是中国队是参赛32强平均身高最高的球队。
所以在世界杯成绩差强人意之后，米卢实际上是被炒鱿鱼的。球迷和媒体翻脸比脱裤子还快，大江南北到处都是‘滚’。
日韩世界杯结束后，卓杨在德国进入职业足坛。米卢在足球圈里的朋友遍天下，他在2003年初就发现了卓杨，比中国国内早，也比程浩早。
按理说米卢那时候依然和中国足球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哪个角度都应该把卓杨的消息报告给国内，但他却没有。
一直力保他的阎王世界杯后退居了幕后，米卢下课实际上是足协高层权力之争，他对此是有怨气的，自然不想让看不顺眼的人摘果子。
而且米卢甚至当时足协的尿性，知道就算说了也没有人当回事，热脸贴个冷屁股很没意思。
米卢遗憾韩日世界杯时没发现卓杨，否则最起码在进球上可以实现零的突破，哪怕卓杨当时只有17岁，只是个德国丙级联赛球员。
一晃十一年过去，米卢看着卓杨回归中国队，看着卓杨一步步成为世界足坛一哥。2008年足协竞聘国家队主教练，米卢也是表明了二进宫态度的。
“卓杨队长，你好啊。”
“您好，米卢蒂诺维奇先生。”
米卢满是沟壑的脸上还是堆着老狐狸笑容：“叫我博拉。卓杨，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什么？”
“我今年70岁了，你能不能把晋级十六强当做生日礼物送给我，这是一个老人的恳求。”
“博拉，你认为中国队一定能打进16强吗？”
米卢变得非常严肃：“我对此深信不疑。”
卓杨知道米卢的用意。0:8旷世惨败给巴西后，全世界对中国队的出线前景一片看衰，甚至包括国内媒体。世界杯不会因为有一个卓杨就会保送中国队晋级，每届都有超级强队倒在小组赛里，何况中国队还不是豪强。
卓杨把自己和国家队封闭起来，也有很大原因是不想让球队受到外界舆论的影响。
老爷子这是专程打气来了！虽然这样的举动略显直白，而且几乎没什么效果，但也说明米卢不是纯粹来刷存在感，他对中国队是有感情的。
“好，我答应了。谢谢你，博拉。”
微笑着和米卢拥抱一番，这似乎是卓杨这么多天第一次露出笑容。然后卓杨没有去招呼访客里最想结实的人，而是先和姚大名记打了招呼。
“你好，姚大姐，咱们又见面了。”
“你好，卓杨队长，上一次见你还是十年前在汉诺威，时间过得可真快。”姚名记很感慨。
实际上，姚名记现在既不是名人，也不是记者了。当年他因为米卢红起来有多快，此后泯灭起来就有多迅速，那一年试图从程浩手里抢夺卓杨的独家报道权，是她在这个行业里最后的努力。
现如今已经年过四十的姚美女仍然在报社供职，但只是默默无闻的编辑，仅有的热度依然来自念旧情的米卢，老爷子但凡有个足球圈露脸的时候，总会打电话叫上她。
那一年败给程浩后，她还很不服气了一段时间，但随着归于平凡，她的心态也渐渐平和。自己能凭借米卢走红，当然也允许别人因为卓杨一飞冲天。
尤其程浩‘舍身揭黑’的英雄壮举，完全折服了包括姚美女在内的所有新闻从业人员，程浩的所作所为，是新闻人的典范，也是他们每个人景仰的目标。
和姚大姐寒暄了几句后，卓杨这才把目光转向了最后一位客人。
“你好，非常荣幸能见到你，奥科查先生。”
41岁的尼日利亚足坛名宿杰杰·奥科查，跟着昔日主教练米卢一起来到了中国队驻地。
卓杨天仙般的绚丽球技，并不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在十岁那年，无意中发现了一盘奥科查的比赛集锦录像带，观看了两天之后，把所有细节都记录在大脑里，然后一直在模仿。
罗纳尔迪尼奥公开把奥科查称呼为‘老师’，但他的足球底子实在巴西练就的，和奥科查学到的只是将炫技和比赛更加合理相结合。
但卓杨的足球是真正师从于奥科查，否则在中国当时贫瘠的足球土壤里，他即便天赋异禀，一个才开始踢野球的熊孩子从何处去寻找天仙技能。
这个秘密，奥科查本人不知道，卓杨也从未对别人说过。
第八八四章 第一次开怀大笑
绰号‘飞鸟’的杰杰·奥科查2007-08赛季帮助英格兰赫尔城俱乐部历史性首次打进顶级联赛后，宣布退役。虽然赫尔城主教练、奥科查的好友菲尔·布朗极力挽留，请求他随队继续征战英超，但35岁的奥科查还是走得义无反顾。
35岁的年龄显然并不大，但对于奥科查来说足够老了，他从25岁时就在走着踢球，再不退役，怕是要躺着踢了。那个年代非洲球星的年龄，实际上是做不得数的。
即便在非洲球星当中，奥科查的声望也始终未能达到巨星级别，老的比不上乔治·维阿，小的他也不如德罗巴和埃托奥，奥科查的名声主要来自在尼利亚国家队的杰出表现。
世纪之交时效力过巴黎圣日耳曼四年，1998年世界杯后他去那里替代了巴西著名古典前腰拉易，四年后又让位于罗纳尔迪尼奥，把从巴西人手里夺来的又还给了巴西人。
但无论在德甲、法甲还是英超，无论在国家队还是俱乐部，奥科查职业生涯里都只踢过一个位置——10号球队核心。
没有看过奥科查踢球的人，想像一下一个比小罗矮、和小罗技术一样炫、在场上比小罗懒的样子，就知道了。
奥科查跟着米卢过来串门，纯粹是好奇，因为他从未见过卓杨。当然，也绝谈不上慕名，不会为了巴结新贵屁颠屁颠，老前辈的矜持必须得有。
如果放在十年前，卓杨乍一遇见奥科查，必然会当面表达一番景仰之情，而且还会因为从录像带偷师向他致谢。但十年之后今天的卓杨，已经不会这么做了。
卓杨是足坛当今第一人，取得的成就早已远超奥科查的职业生涯，球技上也是如此，尽管他被当年那盘录像带领进了足球新世界的大门，但也已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况且并不是奥科查本人在亲自教他，说起来这里面并没有奥科查的任何功劳，要感谢也只能感谢那位把录像带诡使神差收藏进大院电教室资料库房的无名氏。
全世界看过奥科查踢球的球员不计其数，但只有卓杨和罗纳尔迪尼奥从中有所得，这到底应该感谢奥科查呢、还是应该赞叹卓杨和小罗？
奥科查对米卢说的‘中国队必进16强’之言，实际上是不置可否的。本组中有强大的阿根廷，梅西领衔的潘帕斯军团是本届第二热门，仅次于东道主巴西，热度高于卫冕冠军西班牙，所以两个出线名额中，任谁看阿根廷都会占据一个。
奥科查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卓杨，博拉想要的生日礼物，你还是要多努力才行。”
“哦，怎么说？”
“尼日利亚和波黑争夺阿根廷之外的另一个名额，你不觉得更合理吗？”
卓杨微微点了点头：“四年前在南非的时候，喀麦隆也是这么想的。”
南非世界杯开战之前，不光是喀麦隆人，所有人都认为中国队只是陪太子读书，喀麦隆将和巴拉圭争夺意大利之外的另一个名额。结果喀麦隆被中国队打成了碎片，意大利也没能出线。
奥科查爽朗一笑：“哈哈哈，阿根廷会不会是四年前的意大利我不知道，但尼日利亚绝不会是喀麦隆。”
卓杨现在已经失去了口舌之争的兴趣，而且跟奥科查这样一个不上场比赛的人打口水仗没有一点价值，他便只是耸了耸肩，然后招呼到：“咱们一起合个影吧。”
奥科查很想和卓杨继续探讨一下F组出现形势，但看到卓杨没有丝毫抬杠的兴趣，便也只好做罢。四个人在错层式的大会客厅里，一字排开做着合影留念。
卓杨和米卢在中间，奥科查紧挨着卓杨在右，姚美女贴着米卢在左边，程浩手里握着几个人的相机，包括他自己的数码微单不停换着角度换相机‘咔嚓咔嚓’。
总是一个姿势会显得很僵硬，奥科查来和卓杨勾肩搭背，结果他的身高低了点，强行往上挂挤得卓杨差点没站稳。
卓杨挤了左边的米卢，老爷子更是一个趔趄，他又挤了最外边的姚美女。
姚美女紧挨着错层的小台阶，被米卢这么一撞，一脚没踩住，便摔得四仰八叉，她的大印花长裙就像孔雀开屏一样朝着程浩的镜头绽放。
‘咔嚓咔嚓’！龌龊男程浩习惯性将裙底风光记录在案。
一个小小的台阶，地上也铺着厚厚的地毯，人肯定摔不坏。还没等卓杨去扶她，姚美女就满脸羞红自己爬了起来，一身的端庄尽毁。
米卢好内疚，他尴尬地看着卓杨：是你挤的我……
卓杨无奈地回过头，用手指着奥科查：都怪你。
奥科查心知是自己的锅，赶紧吐着舌头做悔恨状去给姚美女道歉，但就在他跨下小台阶时，米卢悄悄伸出左脚勾向奥科查的后腿。
‘窟嗵’！奥科查也在地毯上来了个狗吃屎，顺便还带倒了刚刚站稳的姚美女。于是，孔雀又一次大开屏，反应机敏的金牌记者程浩迅速‘咔嚓咔嚓’。
卓杨惊恐地看着米卢，谁知老爷子早就伸手指着他在嫁祸。
这一刻，卓杨突然觉得老人家很可爱，于是，他决定帮米卢背这个锅。
奥科查顾不得谴责卓杨，他赶紧把姚美女搀扶起来。然而，二次起身后的姚美女一没有气急败坏，也没有追究谁的责任，她第一时间便发着嗲。
“程哥，把刚才那几张删了好不好？求求你了，程哥~~~~”实际上她比程浩还大几岁，但此时娇羞的模样宛如少女。
“程哥，让我看着删嘛~~~~”
卓杨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感觉很不礼貌，只能先强行憋住。
程浩一本正经表示刚才拍照纯属误操作，然后当着姚美女的面把孔雀开屏系列一一删除。米卢则偷偷给卓杨挤着眼睛，这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终于送走了米卢一行三人，卓杨心情轻松了许多，毕竟亲眼目睹别人出糗是每个人都喜闻乐见的愉悦之事。卓杨决定借着这点好心情，继续去完成刚才欠下的几组力量训练。
表情猥琐的程浩追上来，举起手中的微单：“还有几张我藏着没删，要不要看看？”
‘噗——’卓杨直接喷笑出来。
“啊哈哈哈哈哈……”两个人笑得快要在地上打滚。
这是卓杨近些天来第一次开怀大笑。
第八八五章 江湖英雄齐进球
2014年巴西世界杯的第一个进球是个乌龙球。
世界杯从一开始就爆出了被人嘲笑的地方。由拉丁天后詹妮弗·洛佩斯、美国饶舌天王皮特·保罗和巴西歌手克劳迪娅·莱蒂共同演唱的本届世界杯主题曲《weareone》，是25分钟开幕式的高潮。
然而，因为后台音乐操作失误，三位歌手的话筒还没举到嘴边，歌声就已经传了出来。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假唱。
历届世界杯开幕式主题曲经典无数，从《意大利之夏》到四年前夏奇拉的《WakaWaka》，全都是歌星依仗实力现场演绎，只有巴西开了假唱的先河。
其实假唱并不稀奇，但能露出马脚，让人不得不质疑巴西人的大赛举办能力。最起码这首《weareone》后来的确没有什么名气，更别提传唱度了。
不过，世界杯最重要的还是足球比赛，其余都是花边佐料。短暂的开幕式结束后，东道主巴西和克罗地亚便展开了较量。
对于今年的巴西来说，最后拿到亚军就是彻头彻尾的失败，这不是他们出于实力的自信，而是全巴西国民的高标准严要求。
揭幕战开场没过多久就进球了，第8分钟马塞洛把奥利奇的传中球撞进了自家球门，巴西队首开纪录，克罗地亚1:0。
曼朱基奇因伤缺席首战，很影响克罗地亚在反击上的一锤定音能力，而巴西队则在科林蒂安竞技场越战越勇，并未受到乌龙球的多大影响。
第28分钟，内马尔扳平了比分。
与中国队的热身赛结束后，在上报最后名单之前，斯科拉里响应了巴西人民的呼吁，把在巴西极具象征意义的10号从奥斯卡身上扒下来给了内马尔，总算能让这件球衣抻头一点。
内马尔的进球，是巴西10号12年之后再一次在世界杯上进球，上一次是2002年的里瓦尔多。
随后内马尔用点球梅开二度，11号奥斯卡在全场补时阶段把比分定格在3:1，东道主迎来开门红。
中国队首战尼日利亚是在世界杯的第5比赛日，前四天已经进行了11场比赛。
A组另一场比赛里，墨西哥2:1战胜了喀麦隆，埃托奥打进一球。
B组中的首场比赛让人大跌眼镜，在上一届的冠亚军之间强强对话中，西班牙1:5惨败给了荷兰，美颜科斯塔率先进球，随后荷兰人把斗牛士打成了筛子。
范佩西打进两个球，其中第一球接队长德屠的长传，在距门14米处一记鱼跃头球巧射，吊得卡西利亚斯目瞪口呆。这个球精彩至极，似乎一开始便能锁定本届最佳入球。
智利3:1澳大利亚，巴萨球员桑切斯两分钟内一射一传。
C组中，哥伦比亚3:0战胜希腊，J罗在最后一分钟打进一球。
科特迪瓦2:1日本，本田圭佑上半时首开纪录，但科特迪瓦下半时两分钟内反超，德罗巴打进一球。
本田圭佑在赛前扬言要率领日本队夺得本次世界杯冠军，从他的说话神情来看，他是认真的。而且本田圭佑还在最后一刻揭下了‘卓杨巴西英雄令’，成为第20、也是最后一个参与进来的世界杯英雄。
D组中同样爆出冷门，乌拉圭1:3输给了哥斯达黎加，苏牙雷斯打进一个点球。这场比赛表现最亮眼的人是哥斯达黎加27岁的门将凯洛尔·纳瓦斯，没有他在后面封堵住乌拉圭人一切希望，哥斯达黎加人的反击就是扯淡。
纳瓦斯效力西甲莱万特，他在刚结束的13-14赛季里，力压库尔图瓦被评为西甲最佳门将，这哥们儿不俗。
D组另一场焦战之战中，意大利2:1赢了英格兰，巴洛特利和鲁尼都有进球。
四年前的南非世界杯上，意大利门将布冯在第一场比赛因为背伤，上半时就被换了下去，然后他就眼看着意大利被淘汰出局。
四年后的巴西，已经成为队长的布冯干脆在赛前训练时扭伤了脚踝。
2000欧洲杯之前，布冯受伤成就了圣托尔多，但四年前没有成就马尔凯蒂，也不知道今年会不会成就西利古。
但比布冯受伤更让人心焦的是，蒙二哥托里沃也在比赛第78分钟扭伤了膝盖，而且是被担架抬下去的，看样子有点麻烦。
E组中，瑞士2:0胜韩国，沙里奇也是在90+3的补时阶段打进一球。
法国3:0洪都拉斯赢得顺风顺水，刀疤梅开二度，其中有一个点球，本泽马锦上添花。
中国队所在的F组也先战一场，阿根廷和波黑在著名的马拉卡纳球场的比赛，吸引了中国队助理教练斯福扎亲自去刺探。
比赛中阿根廷踢得很不好，但他们命好，第3分钟就因为沙尔克04左边后卫科拉西纳茨仗义乌龙领先了。然后双方一直艰难纠缠到下半时65分钟，梅老板禁区前连过数人后把比分改写成2:0。
关键时刻，阿根廷还是得依靠梅西的个人能力。
马迪堡中锋伊比舍维奇在第84分钟为波黑扳回一球，最终比分阿根廷2:1。
絮絮叨叨说完前边11场比赛，并不全是为了介绍战况，而是在说除了因伤缺阵的克罗地亚中锋曼朱基奇，其余亮相的15位‘巴西江湖英雄’全部取得了进球。
内马尔、曼朱基奇、埃托奥、范佩西、桑切斯、美颜科斯塔、J罗、德罗巴、本田圭佑、苏亚雷斯、巴洛特利、鲁尼、刀疤里贝里、沙里奇、梅西、伊比舍维奇，二娃穆勒、C罗、阿扎尔。
加上卓杨本人，刚好20人。二十位巴西论剑的英雄，在揭幕战开赛前的截止日期全部挺身而出，壮哉。
20人代表着各自球队最巅峰的攻击力，也得到了全队的支持，也可以说他们是当今世界足坛进攻球员的精华，引领着进攻潮流。
这20人代表着足球的精彩。
其余12国没有响应，要么是有自知之明，要么没人能在球队里拿腕儿。
实际上卓杨一开始根本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多人的回应，毕竟起源一刻只是因为他和C罗在游泳池边的戏言，后来觉得能有五六个人热闹热闹就行了，却没料到真正做到了一呼百应。
卓杨也不含糊，在开幕式的头一天，‘卓杨18号儿童慈善基金’正式承诺：揭下英雄令的19位英雄，最后无论谁独占鳌头、无论最后捐出多少善款，兹善基金都将会在每一个人的家乡或者其指定城市，修建一座以‘英雄令’英雄命名的儿童医院，或者学校，十九座将保证依次建成。
国际足联好无奈，卓杨在不经意间又夺走了所有风头。
第八八六章 来将名尼日利亚
库里蒂巴拜沙达球场里，是中国队历史上首次和尼日利亚交手。但非洲雄鹰和阿根廷特别有缘，短短二十年间，两队已经在94、02、10和14四届世界杯的小组赛里相遇，前三次都是尼日利亚输了。
尼日利亚迄今只参加过五次世界杯，除了1998年没有遇见阿根廷，两队简直成了宿敌，世界杯似乎就是给他们开的。再加上1996奥运会会男足决赛，2005荷兰世青赛决赛，2008北京奥运会决赛，阿根廷和尼日利亚是命中注定的对手。
1994年世界杯小组赛第三轮中，阿根廷2:1战胜了尼日利亚，那是球王马拉多纳的世界杯绝唱。比赛中‘风之子’卡尼吉亚梅开二度，其中第二个球就是那个著名的鸡贼快发任意球。
那是马拉多纳在世界杯上和阿根廷国家队里的最后一次助攻，被球王搞懵了逼的尼日利亚后卫、队长斯蒂芬·凯西在近距离目睹了卡尼吉亚的射门过程。
20年过去，斯蒂芬·凯西是现在这支尼日利亚国家队的主教练。今年52岁的凯西也许是世界杯三十二强主帅当中名气最小的一个，因为他无论昔日踢球还是后来执教，都从未出过非洲。
不过，本届世界杯上总共有三位黑肤色主教练，除去凯西之外，还有加纳主帅詹姆斯·阿皮亚，以及凯西今天的对手、中国队主教练里杰卡尔德。
当然，杰帅的球员和教练辉煌经历是凯西比不了的，但凯西也不能算寒碜，他在2006年执掌多哥国家队历史性闯进了德国世界杯决赛圈，还在去年率领尼日利亚获得了非洲杯冠军。
杰帅执教中国队将近六年，坐拥卓杨这样的大杀器，还没拿下亚洲冠军呢。
杰帅现在年薪590万欧元，而凯西的月薪将将3万美元，这还是尼日利亚足协放了血的。
其实尼日利亚并不穷，或者说不像咱们想象中的那么穷。尼日利亚是非洲第一人口大国，也是第一大经济体。
尼日利亚面积有两个四川那么大，人口也有两个四川那么多，但比四川的地理环境优越得太多，平原广袤有海岸线，物产极其丰富而且随便一挖就是矿藏，石油那都不叫事儿。
四川人要是有了尼日利亚这基础条件，会凭借一省之力把全中国带成发达国家。实际上把尼日利亚的条件换成中国任何一个省，都会富得十三亿怀疑人生，然而，尼日利亚的GDP只有四川省的1/10。
你不服都不行。
所以，只要卓杨点头了，有的是中国大老板排队抢着给杰帅付薪水。而尼日利亚足协咬着牙也只给凯西发了三万月薪，而且还整天和国家队因为奖金吵架。
尼日利亚的足球似乎也大不如前，这是卓杨切身最直观的感受，因为他近些年几乎没有和尼日利亚球员交过手。最新的记忆是三年前的欧冠1/8上，莫斯科中央陆军的尼日利亚边锋穆萨让赫迪拉吃了瘪，但最后也就那样，穆萨被卓杨亲手治得差点死过去。
卓杨一直在豪门巡弋，没有让他惦记的人，就表明尼日利亚现在缺乏一线球星，而球星是球队实力的风向标。
尼日利亚10号是效力切尔西的约翰·米克尔，但卓杨只听说过他，却对他毫无印象。
1987一代已经是足坛诧咤风云的中坚力量，在十年前，这一代人里最被豪门哄抢的既不是毛还没长齐的梅老板，也不是当时87第一人法布雷加斯，而是尼日利亚人米克尔。
2005年的荷兰世青赛上，梅西斩获赛会金球，银球就是米克尔。那一年，弗爵爷为了米克尔和切尔西老板阿布翻了脸，最后切尔西硬是花了三倍的转会费才抢走了米克尔。
米克尔一开始是中场全能型球员，不过，全能型往往是个坑，搞不好就变成了万金油型，米克尔就是这样。后来他就成为了专职防守后腰，成长模版是马克莱莱，然后又变成埃辛。
反正这些年，他无论在穆里尼奥、安切洛蒂或者斯科拉里、希丁克，谁手下都不是主力。也就是说，米克尔才27岁，但他已经过气了。
现在尼日利亚队中最能引起外界关注的，是右边锋维克托·摩西。一来他很年轻，只有23岁，也因为他上赛季效力利物浦，而且踢了几场不错的球。
除此之外，如今尼日利亚国脚大多效力俄超、土超、苏超和英超下游球队，以及其他乱七八糟联赛，不值一提。但这种不屑只是卓杨从皇马和当今第一人的角度去衡量，若是从其他中国国脚的中超看去，尼日利亚仍然个个都是仙。
在这些黑仙人当中，最具噱头的不是米克尔也不是摩西，而是他们的门将、32岁的队长文森特·恩耶马。
恩耶马效力法甲里尔，上赛季他在法甲有1062分钟不失球的记录，真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甚至很多人说他是13-14赛季五大联赛最出色的门将。
要知道，这是个有布冯、切赫、卡西、诺伊尔、哈特、德赫亚和库尔图瓦的江湖，恩耶马能被如此推崇，他铁定简单不了。
这哥们儿尤其擅长扑点球，上赛季在法甲扑出去5个，包括让伊布吃了瘪。别看他身材不高，185在门将里只能算锉子，但他是标准预判反应型大门。
四年前的南非世界杯小组赛上，阿根廷虽然1:0赢了尼日利亚，可全场20余次射门只是由海因策偷袭打进一个，其余包括梅西的10脚射门全都无功而返，10次里还有4个必进球，却都被恩耶马拒绝。梅西四年前在南非空手而归，一大半原因要怪被恩耶马挫了朝气。
然后在接下来对阵希腊的比赛中，尼尼斯突破到小禁区了，恩耶马依旧淡定地斜靠在门柱旁，左手叉着小蛮腰，百无聊赖地看着尼尼斯带球突进。
年纪轻轻就表现出死了全家的漠然。
从此后，大家便称呼恩耶马‘淡定帝’。
尼日利亚没有人揭下卓杨的‘英雄帖’，因为米克尔这样的大佬不是进攻球员，而前锋‘中央陆军双煞’埃梅尼克和穆萨又不能服众。其实就是没有人有资格参与到这场盛会里，这也是卓杨不想和奥科查在言语上争高下的原因之一。
没有爷们儿敢站出来的球队，你和我说得着吗？
但尼日利亚还是有爷们儿，门将恩耶马赛前就公开说，他希望和卓杨在罚点球上决一高下，虽然卓杨点球迄今从无失手，可他想试试。
于是，比赛开始后卓杨很快就满足了他。
第八八七章 刚直不阿的点球
0:8旷世惨败，对中国队的影响要比外界认为的严重得多。主教练里杰卡尔德和队长卓杨都是极其骄傲的人，绝不会因为对手是巴西就输成什么样都无动于衷。
十年前巴塞罗那在联盟杯上两回合被马迪堡5:4淘汰，直接引发了杰帅对巴萨的大清洗。八年前AC米兰只是0:2输给了巴勒莫，21岁的卓杨就敢立马冲着马尔蒂尼发飙。
输球可以，但不能输得麻木不仁；技不如人，但人不能不如人。
卓杨和杰帅一合计，便从主力阵容当中拿下了几名球员，髙林、冯笑庭、赵朋、赵九日、曾承。并不是要拿他们背锅，如此惨败之后球队必须要有所改变，否则全队都会变得对失败麻木不仁。
再说了，以国内球员的能力，相互之间差异微乎其微，上谁不上谁改变不了实力构架，得到改变的是士气。
中国队世界杯首战到来，呈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支更加年轻的球员，卓杨已经是首发阵容里仅次于郑誌的老将了。
四年前一鸣惊人的王大磊重新戴上了主力手套，他在南非世界杯后因为骄傲自满闹出了很多幺蛾子，场上装怪场下怼球迷，被杰帅和卓杨冷藏。多次诚恳认错后，一直到去年才又重回国家队。
中后卫张林鹏和梅坊，边后卫任杭、张辰棟，这四个都出生于1989年的后卫很有意思，全都中后卫边后卫即插即用，四个人想怎么分工都行。
虽然个人实力上差距巨大，但张林鹏的风格的确挺像水爷，而且也都是花胳膊，卓杨总叫他‘张莫斯’。
杰帅为中国队打造的攻击性打法，在队形站位方面挺像最新鲜三冠王皇马，都是主打4-2-3-1，或者4-2-1-2-1。
余海化身中锋顶在最前面，虽然他是边锋出身，连绰号都是‘余罗本’或‘余本’，但他人高马大身体好，而且经验丰富，对球门的攻击意识是除卓杨之外最好的。话又说回来，才27岁的余海已经在亏速度了，把他放在边锋反而没有优势。
卓杨不怎么喜欢罗本，所以他更愿意称呼余海‘C海’。
两个后腰郑誌和郝俊敏，一个是中国队的郝涅斯塔，一个江湖人称‘皮尔智’，中国队就没指望他俩成为土匪式铁血后腰。
他俩身前，就是自由人卓杨，两侧是伍磊和张希喆，进可成为边锋，退一步就是边前卫。
非洲球队在国际足坛的名气要比亚洲球队响亮得多，尤其作为非洲足球崛起代表的尼日利亚和喀麦隆，一个雄鹰一个雄狮。
但从历史上，无论东亚还是西亚球队，面对非洲球队似乎都不怵，胜负放在一边，总归是有的一打，而且战绩整体上还占优势。
同样，中国队面对非洲球队的战绩历来还不错，而且有四年前8:3喀麦隆这样的彪悍。所以四年后为了出线，把首战尼日利亚当成取分目标，是在情理当中的事。
厄瓜多尔籍主裁判卡洛斯·贝拉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今天整个裁判组四人都来自厄瓜多尔。
根本就没有试探，尼日利亚人率先就发起了冲锋。第2分钟，利物浦边锋摩西从左路内切之后，在禁区线上抽射，被王大磊稳稳没收。
随后手抛球给张辰棟发动边路快攻，受阻后交给郝俊敏过渡，郑誌再分边给前边的伍磊。
2008年奥运会的时候，16岁的伍磊是场边球童，他找准机会和梅西与阿圭罗混了一张合影。伍磊说他喜欢梅老板那种类型，但偶像是C罗。
卓杨直接一个后脑勺锅贴：“你的偶像不该是我吗！”
“哥，你太高了，你是神，我偶不起呀，拿你当偶像太打击人。”
卓杨觉得这小屁孩挺会说话。
伍磊很聪明，他在45°位置的传中没有起高球，尼日利亚后防海拔不低。也没有走地面，对手防线并没有失去位置。
伍磊传出后卫很难处理的腰部半高球，从防线背后往里绕。
24岁的中后卫戈弗雷·奥博亚博纳在土超踢球，前面边后卫奥梅罗的动作晃了他，足球恰好打在奥博亚博纳自然张开的手腕上，非常明显。
贝拉裁判的哨子响了，点球，判罚准确无误。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赛前尼队长、门将恩耶马就说希望能和卓杨在点球上较量一番，此时他真想抽自己的嘴。
卓杨先揉了揉伍磊的头以示表扬，然后才抱起足球走到白点，他还有闲工夫话痨。
“是你说想领教我一下罚点球？”他问恩耶马。
恩耶马咽了口唾沫：“是呀……”
“要打赌不？知道我的规矩吗？”
“听说过。”
“要来吗？”
恩耶马露出智者般的和煦微笑：“还是算了吧，没什么意思。”
卓杨也笑着点了点头：认怂了就好办。
“卓杨，敢不敢告诉我你准备射哪个角？”
卓杨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恩耶马：“我说打算射你的左侧，你敢信吗？”
于是，纠结的人变成了恩耶马。
所谓兵不厌诈，卓杨在球场上从来不当君子。贝拉的哨声响过，他便在助跑后果断贴地爆射中路，让左侧见鬼去吧。
足球轰进了球门，中国队1:0。身为‘江湖令’的发起者，卓杨也开胡了，这也是他在世界杯旅程上打进的总第9个球。
卓杨这个点球的射法暴烈而刚直，时速高达129。恩耶马除非提前原地趟倒，否则他做出任何动作都阻止不了足球进网。
四年前李金鱼打进首球后，中国队兴奋得热泪盈眶，四年后卓杨点球破门，大家却庆祝得相对平淡。
我们有卓杨，难道会缺进球吗？中国队的问题只在于能不能守住后边，能不能让失球数少于进球数。
5分钟后，中国队就丢球了。
摩西的边路突破后溜禁区，被张辰棟破坏出底线，尼日利亚获得全场第一个角球。
阿齐兹开出后，守在后门柱的穆萨从底下扛翻王大磊，把足球撞进了球门。贝拉裁判的哨子又响了，冲撞门将犯规。
放在四年前，意气风发的狂大磊没准会当场揍穆萨，但现在他长大了，只是一骨碌爬起来后准备快发任意球，看都没去看穆萨。
第八八八章 世界最佳中后卫
22岁的艾哈迈德·穆萨对卓杨的印象深刻，虽然卓杨已经忘记了他这一号人物。
三年前，刚从荷甲去了莫斯科中央陆军的穆萨便迅速成为了球队的主力右边锋，速度是他的法宝，矮小单薄的穆萨非常善于化身泥鳅。
2011-12赛季欧冠1/8首回合，一开始穆萨把人高马大的赫迪拉折腾惨了，赫脸连续三次在穆萨疯飚面前吃瘪，次次惊动卡西利亚斯。赫脸变成了赫，脸没了。
逼得卓杨亲自来对付穆萨，和C罗把穆萨差点挤成的相片，风一吹就会飘走，然后穆萨就被换了下去。
不过，穆萨还是很不错的，这些年一直坐稳着中央陆军的锋线主力，虽然球队的进攻核心是他身后的本田圭佑。
尼日利亚的中锋埃曼努埃尔·埃梅尼克混得就没有穆萨这么好，虽然他俩号称‘莫斯科黑风双煞’，埃梅尼克效力莫斯科另外一支劲旅斯巴达。
上半时比赛第14分钟，穆萨速度下底后传中，落点非常好，身高182的埃梅尼克在张莫斯和梅坊中间位置抢到了这个点，头球攻破了王大磊的球门，1:1，尼日利亚扳平比分。
中国队仍然是在身高上占优势的球队，想找个180以下的球员都很困难，这在世界杯全部三十二强里都比较奇葩。但中国队空有个子，头球上的优势却早已经丢了，防守定位球或传中也显得很坑。
中国队上一个在亚洲范围内头球比较牛逼的后卫是李玮锋。
现在这些后卫普遍没有李玮锋和他的前辈们毛糙的通病，但也失去了鲜明的特色。
反观尼日利亚，他们今天中前场除了米克尔和刚才进球的埃梅尼克，就再没有超过180的，组织核心阿齐兹甚至只有168。可尼日利亚球员在与中国队进行空中争夺时却并不吃亏，因为空有身高不管用，意识和选位才是决定因素。
中国队这些弱点不是里杰卡尔德的责任，国家队历来是使用人才的地方，而不是培养球员的场所，他只能从现有狭小的选择面里尽可能凑齐人数。
尼日利亚中后卫奥博亚博纳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他不允许自己受到怀疑。
去年的非洲杯上，奥博亚博纳和门将恩耶马是全队仅有的两个打满全部六场比赛的人，为尼日利亚夺取州冠军立下汗马功劳。
非洲杯结束后，还在国内踢球的奥博亚博纳因为其优秀表现，引来了来自阿森纳的极大兴趣。去年夏天，温格教授向奥博亚博纳伸出了橄榄枝，唯一条件就是想先让他试训两周。
对于一名从未踏足过欧陆的球员来说，试训是合情合理的，尤其面对豪门。
但奥博亚博纳自尊心泛滥，他觉得阿森纳冒犯了他。
“阿森纳应该尊重非洲冠军，应该尊重尼日利亚人。”
温格和阿森纳满脸懵逼：哪跟哪呀？
结果，土超球队里泽体育趁虚而入，阿森纳懵逼没结束，奥博亚博纳就穿上了土超球衣。
去年非洲杯1/4比赛里，尼日利亚2:1战胜了科特迪瓦，奥博亚博纳把德罗巴防得一事无成。赛后德罗巴夸奖奥博亚博纳是‘当今足坛最好的后卫’。
德罗巴不负责任地大嘴咧咧，奥博亚博纳却飘了。
如此一个自负且拥有强烈自尊心的人，开场就送给中国队一个点球，这比指着他鼻子骂娘还狠。要狠大家一起狠，知耻而后勇的奥博亚博纳在接下来的比赛中把中国队中锋C海怼得在禁区里站都站不稳。
能防死德罗巴的人，防守余海基本就跟玩一样。
但卓杨不和奥博亚博纳玩，余海在前边本就是佯攻，比皇马的本泽马还佯，狗都知道中国队真正的攻击点是卓杨。
奥博亚博纳也想把卓杨防成余海或者德罗巴，可卓杨在场上的活动范围太大，不是他一个中后卫应该去贴的，卓杨的影子是尼日利亚头号球星、来自切尔西的米克尔。
但第33分钟，奥博亚博纳抓住了机会。
卓杨在前场拿到球后，会习惯性盘带一下，引诱对手防守重心移动，也是尝试看看有没有机会自己单干。
米克尔如今在切尔西中场竞争不过拉米雷斯，穆里尼奥甚至用蓬蓬客串后腰也不愿使用他，在于米克尔的位置感有问题，但他的单兵能力并不含糊，尤其在中场盯人防守上，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玄学系教练的开山鼻祖、佛帅迪马特奥2011-12赛季临时救火切尔西后，就在中场巧用了米克尔。欧冠半决赛两回合，米克尔封死了梅西，决赛中米克尔又很好地限制了小猪。
米克尔人高马大有速度，卓杨想完全甩开他并不容易。所以在带了两步之后，看到米克尔贴得十分坚决，奥纳奇也从侧翼包夹了上来，便只好先推给右边的张希喆。
出完球之后，卓杨迎着张希喆跑去，右手却悄悄作出向后的指示。
突然，卓杨转身向弧顶跑去，把紧跟着他的米克尔吓了一跳，就这样让卓杨暂时甩开了他。
张希喆正脚背给卓杨传贴地球，要的就是速度，但米克尔也不是凡人，他没有匆促去追逐卓杨，而是选择了原地封堵张希喆，传球意图也确实明显了点。
米克尔倒地铲堵，足球撞在他的脚尖上高高弹起，贴地球变成了抛物线传中，落点依然在弧顶。
奥博亚博纳一直在观察卓杨的跑位，米克尔被涮他可没有。见到卓杨要在弧顶外拿落点，早有准备的奥博亚博纳扔下余海，横跨两步就先行起飞。
卓杨即便脑后有眼，也来不及避让，每球必争也不允许他躲避，只能用后背硬接这个黑大汉的撞击。
奥博亚博纳就想为自己的乌龙球报仇雪恨，所以他架肘屈膝一样不缺，目的是要给中国队头牌卓杨来一下狠的。
卓杨索性没有起跳，原地直上直下不但跳不过有助跑的对手，空中力量也比不了人家带着滑翔。
卓杨向后再退一步，抢占住更有利位置后脚下生根。
闷雷般的撞击声，卓杨和奥博亚博纳似乎喷射出了冲击波。
看不清足球是被卓杨用哪个部位碰去了落空的余海那里，然后他就和奥博亚博纳同时打着横旋双双飞扑在地上。
余海禁区内扫射，奥耶马扑救不及，中国队2:1再次领先。
卓杨和奥博亚博纳都在地上呲牙咧嘴。
第八**章 讲理不通玩粗暴
余海为中国队将比分重新领先，但谁也没心思庆祝，因为卓杨和奥博亚博纳都被担架抬了下去。刚才那一下，两人都摔得不轻。
如果卓杨和奥博亚博纳都因此无法再继续比赛，纸面上看双方仍然是公平的。卓杨是公认的当今第一人，奥博亚博纳是自诩的世界第一中后卫。开个玩笑……
卓杨就此休战，中国队麻烦就大了，上一次他没上场比分是0:8。幸好在全中国人关切的注视下，两分钟后卓杨就重新站在了边线上，招手示意进场。此时此刻，十三亿人齐欢呼。
奥博亚博纳同样不甘示弱，他也重新回到了比赛。
卓杨虽然不能躲避奥博亚博纳的飞撞，但他对撞击是有准备的，脚踏实地非常稳。只是被奥博亚博纳的膝盖撞在了肩头结实的肌肉上，而且还用往前扑翻的力量化去了不少。
可奥博亚博纳却因为太猛，没有料到卓杨站在地上接他的招，尤其没想到卓杨不但没躲反而主动向他的方向退了一步。
所以，其实是奥博亚博纳吃了大亏，他被卓杨从下往上扛翻，摔得结结实实，落地时右脚还垫在屁股下面，扭到了脚腕。
但奥博亚博纳是个硬汉，而且是个自尊心极强的硬汉。开场送点球，这次又没有防住让中国队再进一球，余海可是他今天主防的对象，这个丢球超过80%还是奥博亚博纳的责任。
第一中卫？要点脸吧！
所以要脸的奥博亚博纳就算疼得钻心也得装作若无其事上场，谁也没注意到他，也只有余海觉得这个货上来后怪怪的，腮帮子咬得像铁疙瘩。
郝俊敏斜传，余海往侧位跑给卓杨拉出空档，奥博亚博纳跟了两步之后就跟踩着陷马坑似的‘嗷’的一声就扑在了地上。再去看时，他的脚踝已经肿成了水萝卜。
余海心好，主动把球踢出去场外，折腾一番后担架第二次把奥博亚博纳抬了下去。这一次，他再怎么要脸，也上不来了，毕竟足球还要拿脚来踢，不是靠脸。
都以为奥博亚博纳是栽在了余海手上。
上半时第39分钟，尼主教练凯西换上了后防老将约瑟夫·雅博。
2002年世界杯后，科健作为赞助商，运作李铁和李玮锋租借加盟了英超埃弗顿。之后李铁很快在中场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并且正式转会，而李玮锋仅仅半个赛季之后就回去了国内。
当时埃弗顿中后卫位置上的主力是队长戴维·威尔和副队长斯塔布斯，两个32岁经验丰富的老将。24岁的李玮锋抢不走他们的位置，大头的目标是他俩身后的首席替补。
但当替补也是要竞争的，李玮锋的直接对手就是也刚租借加盟的这个雅博，他当年才22岁，却已经是尼日利亚国家队的副队长了。
半个赛季之后，李玮锋回去了中国，结束了自己唯一一次留洋之旅，他在埃弗顿只有一次出场记录。而雅博在埃弗顿整整踢了八年，送走了格拉维森、李铁和鲁尼，四年前才转会去了费内巴切。
卓杨对雅博有点印象，但不是因为足球。德屠说雅博的老婆、2008年尼日利亚小姐奥黛泽·伊格薇是他见过长得最漂亮的非洲女人，因为德屠是见过贝芙莉·邓的，所以卓杨就记住了，仅此而已。
尼日利亚选美小姐有嫁给他们国脚的传统，有一半都跟了这些莽汉。今天这支球队里，除了雅博，埃梅尼克和奥耶马，还有刚下去的奥博亚博纳，他们的老婆都是不同年度的尼日利亚选美小姐。
自古美人儿爱英雄，中国国脚们得加油了。
上半时比赛结束，中国队2:1暂时领先。
奥科查有一点说得很对：尼日利亚不是四年前的喀麦隆。最起码尼日利亚赛前没有丝毫小觑中国队，比赛中也没有妄攻，比分落后之后更没有自暴自弃。
但既然都把对方视为小组中最弱的对手，所以尼日利亚的战略目的同样是必须赢下中国队。
尼日利亚是世界杯上的常客，但他们上一次在世界杯上赢球，还要追索到16年前的1998法国世界杯，小组赛第二轮1:0战胜保加利亚，当时主教练是米卢。
此后尼日利亚便难求一胜，8场比赛2平6负，今天若是再不赢，不但出线形势严峻，显然也有负他们非洲雄鹰的威名。
下半时开场5分钟后，凯西教练基于取胜的目的，做出了换人调整。上半时冲了两下便没了动静的利物浦边锋摩西被换下，33岁的纽卡斯尔老中锋肖拉·阿梅奥比登场。
2004-05赛季，卓杨率领马迪堡征战联盟杯和纽卡斯尔交手，阿梅奥比当时就替补上场过，现在这哥们儿还在纽卡。阿梅奥比和大多数尼日利亚队友不同，他出生在英国，从小就在纽卡斯尔青训营受训。
阿梅奥比的风格也和传统尼日利亚前锋不同，他是标准老派英式攻城锤中锋，脚下活稍嫌粗糙，但身体倍儿棒头球贼他妈好。不过正因为技术风格的差异，阿梅奥比在纽卡斯尔踢轮换主力，但在尼日利亚国家队一直是纯替补。
凯西教练也看了，想凭借脚下技术优势打传切渗透到禁区里形成破门，中国队还真不怵。别的先不说，执行战术纪律坚决、用多跑动来弥补技术和意识上的差距，这一点中国队绝对值得夸奖，小伙子们个个不惜力。
所以还不如简单粗暴，上一个高中锋玩冲吊，效率会更高一点。
还别说，凯西真抓住了中国队后防线上的命门，身高188体重89公斤的阿梅奥比在中国队禁区里横冲直撞，简直就像赵子龙在长坂坡。再加上一个本来就很让人咬后槽牙的埃梅尼克，中国队后卫们苦不堪言。
第66分钟，粗暴见到了效果，穆萨从右边路传球，阿梅奥比禁区中路起跳，梅坊撞上他就像皮球撞墙，反弹得有多远滚多远。张莫斯毕竟不是水莫斯，他同样被阿梅奥比在空中扛得东倒西歪。
轻松一挑二后，阿梅奥比一脑袋将足球冲顶进了王大磊的球门。2:2，比分再次变成了平局。
里杰卡尔德把自己腮帮子上的皮都快搓秃噜了。中国队现有这些后卫，换谁上去也不是这玩意儿黑又硬的个儿，总不至于把卓杨拉回来当中后卫吧？
第**〇章 艰难幸运开门红
罗马队副队长德罗西是个很神奇的人物，他在俱乐部是中场运转核心，在国家队也时常担任后腰枢纽。德罗西的实力非常均衡，在巴尔扎利有伤病、博努奇还没有练成之前，他还经常作为基耶利尼的搭档出现在意大利的中后卫上。
中国队副队长郑誌就是个德罗西类型的球员，只不过他比罗马队副大了三岁。
中国队的后防线被粗大笨的阿梅奥比一通蛮不讲理撞得七零八落，杰帅必须得想办法了，否则就这样被人家怼走一场胜利，回头能把他自己憋屈死。
中国队四名后卫**朋、梅坊、任杭、张辰棟身高齐刷刷185，倒是非常整齐，但他们都有头球却也都不突出。实际上中国队现在就没有在头球上牛逼一点的后卫。
再说了，身高并不是争头球的决定性因素，差个十公分都可以忽略不计。相比起身高，弹跳高度和弹速更重要。头球是非常讲究的一门技术，对意识、预判、选位，以及身体综合素质的要求非常高，只靠长得长，怕还比不上竹竿。
2009年欧冠决赛，168的梅西在186的卓杨和187的内斯塔一前一后的夹击中，完成了一记精彩的头球吊门，怎么说？
中国队替补席上有比这四位个子高的，也有矮的，但在头球能力上都半斤八两。总不能真的把卓杨拉回来吧？
杰帅把郑誌拉回到了后防线，因为他是中国的德罗西。
第69分钟，中国队调整换人，赵九日出场替下梅坊，皮尔智去和张莫斯搭档，化身郑罗西，赵九日担任中场后腰。
郑誌身高只有181，在中国队里算矮的了，但刚才解释了，争头球身高并不起决定因素。实际上阿梅奥比的弹跳很一般，中国队那几个后卫都比他强，郑誌也比他强。
郑誌曾效力苏超和英格兰几个赛季，也曾经客串后卫，对头球玩法非常熟悉。回到后防线，郑队副依稀感觉自己回到了查尔顿。
两个英超老将干上了，郑誌的确很不容易，但阿梅奥比再想像刚才那样七进七出，却也是痴心妄想。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34岁的郑誌尚能饭，不得不说是中国队和卓杨的福气。
2:2的比分，让中国队和尼日利亚谁都欲罢不能。
凯西教练换下了中场组织核心拉蒙·阿齐兹。这个不到170的哥们儿倒是很不俗，在中场有攻有防有传球，但卓杨在场上也并不光是想着进球，顺手也就把阿齐兹给拧关机了。
阿齐兹是上赛季西甲降级球队阿尔梅利亚的中场主力，类型属于抠逼版哈维。
尼日利亚换上了33岁的前锋彼得·奥德姆温吉，这同样是一位半知名的老将。
奥德姆温吉很有趣，他爹是尼日利亚侨民，他娘是俄罗斯女人，他本人出生在乌兹别克。奥德姆温吉还从未去过父亲祖国的时候，就选择了尼日利亚国家队。
因为血统关系，奥德姆温吉长得并不和国家队队友类似，而是更像巴西人的串儿，半黑不白那种。
上个赛季，奥德姆温吉上下半个赛季分别效力英超加迪夫和斯托克城，他是个技术型前锋。
里杰卡尔德也继续做出调整，用余汉超换下了把自己跑得满脸冒黑气的伍磊。
伍磊虽然年轻，但今天是真卖命，中国队每个人都在不停跑，伍磊是跑得最欢实的一个。勤能补拙，杰帅在国家队改变不了中国球员的技战术能力，但他可以借助屡次集训的机会不断提高国脚们的体能续航水平。
只看九十分钟跑动能力，中国队球员已经不输给三十二强绝大多数，再加上赛前0:8的羞耻感刺激，也没其他能耐，大家便用勤奋的奔跑来为自己挣一张可以体面回家的机票。
伍磊今天跑得非常凶，也算是立了功了。上半时他的传球造点，其他时间虽然没有对尼日利亚球门形成直接威胁，但这么一个彪子一直在疯狂刷边，谁也不敢放任不管。
刚被换下场，伍磊的腿就抽筋了，疼得发出了驴叫。
第76分钟，张辰棟在边路放倒了穆萨，尼日利亚获得任意球。距离挺远角度也很偏，就是换成卓杨也铁定传中或寻求前场组织配合。可双方都拥在禁区里准备攻防抢点的时候，奥德姆温吉却直接使用迅猛弧线偷袭球门近角。
要换成中国队其他门将，这个球没准儿就丢了，但25岁的王大磊是经历过四年前南非世界杯、并且有过不错表现的‘老’门将，这四年中的沉浮也磨练了他的心性，骄娇浮夸之气褪去很多。于是，他在这一刻没让人失望。
王大磊扑到身体能达到的极限，用指尖将直奔底角而来的足球在门线前封了出去。
这个出其不意玩的，吓出了中国队一身冷汗。
第83分钟，中国队的汗又被吓回去了。
奥纳奇边路斜长传，郑誌被阿梅奥比带偏了位置，中国队后防线突然出现了漏洞，奥德姆温吉直挺挺插入禁区，背对球门用胸口卸下足球后就势转身抽射。动作一气呵成，王大磊根本来不及做反应，足球贴着立柱进了网。
这个时间点比分落后，真的非常要命。
这一次拯救了中国队的不是卓杨，而是厄瓜多尔主裁判贝拉，他鸣哨表示奥德姆温吉停球时手球在先，进球无效。
慢镜头显示，奥德姆温吉使用肩窝部位卸球后转身抽射。足球那么大，实际上很难分辨算上臂还是算胸。实话实说，这个判罚很有争议。
得了便宜卖乖的中国队迅速开出后场球，让和裁判抬杠的尼日利亚人只能作罢。
憋屈归憋屈，可为了胜利，尼日利亚也只能压下心头火抓紧时间拼命进攻，中国队技不如人步步后退，还是用奋勇的跑动来维系着防守。
第87分钟，郑誌聪明的绕前防守，断了阿梅奥比的脚下球，随即原地发动反击，足球在张辰棟脚下飞出长传，直接去找中路高速飞奔的卓杨。
卓杨也跑了一整场了，前后到处操心，此刻为了追这个球已经吐了舌头。
张辰棟这个球传得不很理想，有些大，在地上弹一下之后卓杨才追上，而且反弹后还有个往回收的旋转，逼得卓杨只能急刹车来调整。
一路紧追卓杨的米克尔和雅博‘唰’一声便被卓杨的急刹甩了过去，卓杨挑球拿稳，原地躬身吓唬人。米克尔和雅博转过身来后也丝毫不敢轻举妄动，他俩脚下是禁区线，身后就是球门。
卓杨随便玩了几个花子，很假的那种，米克尔和雅博虽然有点鄙视他，可仍然没敢乱动。敌不动，我不动。
余汉超动了，他从卓杨身侧像箭一样射向禁区里，卓杨只需要把足球轻轻往前一推，心里说了一句：你可算来了。
球到人到，余汉超直接顺球端后门柱，足球应声挂角，进了。3:2，中国队又双叒领先了。
尼日利亚傻了，杰帅一点也不傻，在庆祝完重新开球后，立马用掉最后一个换人名额。后腰黄伯温上场，余海下去坐在板凳上气都还没喘匀，比赛便结束了。
真得很难，也非常幸运，中国队在巴西世界杯上取得了开门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