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 清理
张晨可以通过行政力量阻拦媒体的报道，但这件事造成的影响却是实实在在的。
如果说以前张晨只是在特定范围和特定行业内有一定知名度，那么现如今，张晨的名气第一次突破了行业限制，成为世俗意义上的名人之一。
就像后世的李超人、马爸爸，不管什么行业的人，都知道香江首富是李超人，淘宝老板是马爸爸。
现在，只要不是太过孤陋寡闻的人，也都开始知道，如今的华人首富，是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张爱玲曾说，出名要趁早呀，来得太晚的话，快乐也不那么痛快。
张晨以二十岁不到的年纪，跻身世界顶级富豪行列，听起来似乎没有比这更快乐的事了。
但事实上，说出这句话的张爱玲，到了晚年却孑然一身，幽居独处，甚至直到死后一星期才因为尸体腐烂发臭被人发现。
缅甸，掸邦。
“干！早知道这小子这么有钱，当初就应该不管三七二十一，干他一票！”张自强把手中的报纸重重的拍在茶几上，火冒三丈。
张晨的重生不止影响了身边人的命运，本应该年初就被抓的张自强，现在还在外面活蹦乱跳的。
长得就是一副狗头军师模样的胡吉殊慢悠悠道：“干？怎么干？你又不是没打过人家的主意，到哪里都至少三辆车，七八个保镖。你也看到了，人家的奔驰都是防弹的。拜你所赐，现在这些有钱人出门都是这个做派，上个月咱们想要搞何洪生那一票，也失了手，要我说。还是算了吧，先消停一段时间，等他们放松警惕，再下手。”
“而且，现在回归了，街头巡逻的警察都比以前多了不少，想下手也没那么容易了。”
穿着背心的张自强咒骂了几句，突然想起件事：“对了，开他那辆f550的女人，究竟和他什么关系？查出来没有？”
胡吉殊漫不经心道：“最多也就是情妇或亲戚之类的吧，我们跟了几次，那女人在李超人的公司上班，和李超人的马子邹开璇似乎关系很好。”
胡吉殊看了看张自强，露出色眯眯的表情：“怎么？你想对她下手？挺好啊，就算搞不到钱，让兄弟们乐乐，也不错啊。”
张自强踢了胡吉殊一脚，嘴里骂骂咧咧：“艹，没见过女人啊？”
胡吉殊咂了咂嘴，****道：“我就喜欢这种女强人型的，搞起来才有味道。大富豪，要我说，也不要救什么叶集欢了，他什么力都没出，咱们上次还分了他家一亿，已经够对得起他了。”
张自强勃然大怒：“王八蛋！出来混，最重要的就是一个‘信’字，我答应要救他，就得救他！要是不救，我张自强的面子往哪里放！？我们来掸邦，就是为了买炸药，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拖老子后腿，老子现在就干了你！”
胡吉殊目光闪烁：“可是，炸监狱这种事。。。。。。太危险了吧？”
张自强不屑的看了一眼胡吉殊：“叫你蝠鼠，你还真是鼠目寸光，你刚才自己也说，现在对富豪下手比以前难多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啊？我这是敲山震虎！如果这一票我们得了手，炸了赤柱监狱，全香江的富豪还有谁不怕我张自强？我要让他们知道，我想要搞他们，他们找再多保镖也没用！到时候，我们根本不用费力去干这些事，只要按时收他们的保护费就行了。让全香江的富豪都为咱们打工，懂吗？”
胡吉殊初中都没毕业，只是有点小聪明，听张自强这么一说，还真没想出有什么破绽。
让全香江的富豪都为自己打工，想一想，还真有些小激动呢！
“大富豪，卖家怎么还没来？不是说好了晚上十点吗？这都已经九点五十五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胡吉殊看了看表，焦躁不安道。
张自强沉吟了一下，拿起对讲机：“耗子，耗子，你那边怎么样？有动静吗？”
张自强虽然狂妄，但能横行香江这么多年却不被抓，自保意识自然很强。他选择的这个交货地点是一栋山顶别墅，说是别墅，其实也就是规模大一点的木屋群，他又搭了一个十米高的望哨，派自己最得力的干将陈子豪在望哨上驻守，一发现有什么不对，马上就能得到消息，以便他准备反击或逃跑。
叫了两声，却始终没得到陈子豪的回复，张自强脸色一变，从沙发上弹身而起，又从身旁拿起一杆ak，对胡吉殊低吼一声：“抄家伙，快走！”
说罢，张自强拔腿就往后门跑，那里有条小路可以下山，山下有一辆车正在接应，只要跑下这座海拔一百多米高的小山坡，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也都安全了。
张自强刚到门口，就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他当机立断，飞快的按下门口的电灯开关，马上趴在了地上，匍匐而行。
室内一片黑暗，张自强屏声静气，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黑暗中，传来一片的声音，张自强能感到，来人已经进入室内，并且不止一人。
究竟是谁？是谁搞的袭击？自己在外面布了七个暗哨，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难道都被解决了？
不，不可能，这难度太大了，哪怕自己也没这个把握，难道有内鬼？
一瞬间，张自强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冷汗涔涔而下。
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胡吉殊早就被吓傻了，不停地哆嗦，转身就往外跑，刚跑了一步，一阵枪声和火光传来，胡吉殊惨叫一声，倒毙在地。
胡吉殊死掉的地方就距离张自强不到半米，张自强甚至能依稀看到胡吉殊兀自抽搐的手指。
“拼了！”张自强一咬牙，闪到墙壁之后，抄起ak就朝火光传来的方向扫射过去。
弹匣中的三十发子弹不过一两秒便被一扫而空，张自强迅捷的转身想要闪回掩体换弹匣，突然胸口一麻，一股巨力将他击倒在地。紧跟着，才听到几声枪响。
中弹了，张自强刚刚有了这个意识，正想叫声投降，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e区两人，清理完毕。”
“所有区域全部清理完毕，没有遗漏，over。”
啪的一声，室内灯光亮了起来，张自强的视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只能依稀看到两名男子摘下头上套着的黑色头套，其中一名明显更年轻的男子撇嘴不满道：“什么世纪大盗，这不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吗，还不如演习难度大呢。刘哥，下次能不能别总分给我这种活儿？”
“你还想要什么难度？”被称为刘哥的男子摘下头套，正是刘金龙。“咱们是军事承包商，所有行动第一要保证安全，不是求刺激的。今天谁让你提前开枪的？回去关三小时禁闭！”
乌合之众？原来自己只是乌合之众？
乌合之众。。。。。。
之众。。。。。。
众。。。。。。
“开始清理，十分钟后，准时撤退！”
第834章 格林斯潘的顾虑（第一更）
对于刘金龙他们这些专业军人来说，张自强这群亡命徒还真只是乌合之众。
大富豪犯罪集团之所以能这么猖獗，并非他们个人能力多么强大，也并非他们有多强的技战术能力，只是因为他们干的，只是针对平民的暴行，香江的法律又对程序正义极为重视，轻易无法给人定罪，这才让他们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如果他们仍旧只是在香江胡搞一下，还真有可能再做成几笔生意，但张自强太膨胀了，大富豪集团也太膨胀了，居然真的以为自己已经天下无敌了，想去掸邦买炸药劫狱！
炸监狱，这性质可就和一般的犯罪截然不同了，动了炸药炸国家机关，就意味着从人民内部矛盾上升到了敌我矛盾。严重点说，这就是武装叛乱！是向国家发起的一场战争！
战争，又岂是几个心狠手辣的混混亡命徒能玩的动的？
刘金龙这个雇佣兵团虽然全歼了张自强带到掸邦的犯罪集团成员，但并不是他们的战斗力有多么逆天。他自己知道，目前这个团队的作战能力，也只是目前各国特种部队的一般水准而已。比起各国精锐来，说不定还有不少差距。但就这样，仅仅七八个人的小分队，在简单的战术配合下，凭个人作战能力，就把大富豪集团彻底剿灭，自己毫发无伤，可见真正的军人与hei社会有多大的差别。
其实，哪怕是香江警方，真和大富豪犯罪集团面对面硬抗，也一样能轻松收拾掉这个犯罪集团，只不过他们必须遵守各种条例，不能无凭无据就干掉张自强而已。
但张晨就没这个顾虑了，在张自强观察他的同时，他也同样一直关注着张自强的动向。早在半年前，他就要求刘金龙务必把这个祸根彻底扼杀。
想要掌握张自强日常的行踪并不难，张自强自恃警方抓不到他的证据，作风高调，时常出入高端场所，一掷千金，甚至还经常参加娱乐明星的聚会，与诸多明星交情匪浅。
刘金龙不费吹灰之力，就掌握了张自强在香江的行踪。
在香江动手显然是不可能的，刘金龙经营的是安保公司，不是社会，悍然违反香江法律，不止隐患极大，更突破了刘金龙的底线。
因此，刘金龙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干掉张自强没有后患的机会。
张自强想要买炸药，恰恰给了刘金龙这个机会。
张自强想买炸药这件事，在道上并不是什么秘密。刘金龙略施小计，派人伪装成掸邦反抗军的小头目与张自强接触。刘金龙派去的人，原本就是收留下来的金三角坤沙残党。张自强试探了几次，没发现什么问题，便约好在掸邦交易。
到了掸邦这地方，可就是刘金龙的天下了，一方面刘金龙最近本就接了这里的几个护卫任务，对周边极为熟悉。另一方面，刘金龙在清迈的基地距离这里不过四五百公里，人员和物资调动异常方便。
最关键的是，现在掸邦战乱不休，是典型的法外之地，用来解决张自强这种亡命徒，再好不过了。
刘金龙还真就没拿张自强这伙人当回事，在真正的战场上，这群人就是一盘菜。不过既然是老板的事情，为确保万无一失，刘金龙还是调了最精锐的一组分队，参与这次计划。
结果所有人都看到了一面倒的屠杀。
剧烈的火光伴随着一声轰鸣，纵横香江两广多年、制造多起惊天大案的世纪贼王张自强就此消失在人世间。
干干净净，什么都没留下。
“好，我知道了。”张晨不动声色的挂断电话，顺手塞给托马斯，拿起托盘上的一杯香槟，对面前******的大鼻子老者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格林斯潘先生，有点业务上的事情，失礼了。”
格林斯潘挽着自己的夫人安德莉亚米切尔，举了举杯：“看起来应该是个好消息，每个人都喜欢好消息。”
张晨对格林斯潘的敏锐倒是有些佩服，这老头能控制世界经济这么多年，果然不是善于之辈。
“我投资的一家公司拿下了一笔业务。”张晨微微一笑，“不过，比起赚钱，我现在发现不计回报的付出更能让人感到快乐。安德莉亚夫人，我非常钦佩你对卢旺达大屠杀幸存者所做出的一切。”
四十多岁的安德莉亚米切尔身着一身湖蓝色的晚礼服，风韵犹存：“感谢你们的慷慨和仁慈，三十万美元对于这些身在异乡的幸存者来说，是非常大的帮助。”
张晨微笑道：“不不，安德莉亚夫人，我钦佩的是在美国整个国家都默不作声的情况下，作为nbc的首席记者，你却能够秉承心中的正义，努力揭露卢旺达大屠杀的暴行，保护幸存者。正是因为你们的发声，才让我们意识到，这个世界有这么多人需要帮助。”
安德莉亚米切尔容光焕发，她是个事业女性，比起美联储主席夫人这个身份，她更加看重自己身为nbc首席记者的荣耀，张晨的话正搔到她的痒处。
卢旺达大屠杀是九十年代最恶劣的一次种族屠杀，造成了近百万人死亡，而以美国为首的国际社会对这起种族屠杀事件的漠视，**裸的展现了西方强权伪善的本质。
无论是曾经作为卢旺达宗主国的法国与比利时，还是自认为世界警察的美国和他的小弟英国，都对发生在非洲的这起持续了一个半月的大屠杀熟视无睹。就连联合国，也是在大屠杀接近尾声之时，才劝说世界各国共同援助卢旺达。
西方世界之所以如此冷漠，原因只有一个卢旺达太穷了，穷到连资源都没有，援助它换不来任何回报。
但这件事对于整个西方来说都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所以针对卢旺达大屠杀，美国官方始终闪烁其词，也不做任何宣传。在这种情况下，安德莉亚作为美联储主席夫人，能够大声疾呼，确实是良心的体现。
格林斯潘脸上仍旧是波澜不惊的表情，轻轻整理了一下领结：“对所有人来说，世界经济能保持稳定的增长，就是最大的帮助，这也是美联储存在的意义。张先生，在过去六个月中，考伊斯基金的表现非常亮眼，是华尔街最受瞩目的明星。不过，最近几家公司都开始介入闪电交易，我很担心，一旦考伊斯基金难以维持目前的业绩，会不会变成下一个ltcm？”
第835章 利率政策（第二更）
下一个ltcm？
张晨哑然失笑。
“chairman先生，我想，你可能对考伊斯基金有些误解。”张晨展颜一笑，心中却在揣测格林斯潘拐弯抹角邀请自己参加这场慈善晚宴的目的，“考伊斯基金目前只和高盛、雷曼有资金杠杆上的合作，考伊斯的杠杆率在最高的阶段，也没有超过15。所以，您多虑了。”
格林斯潘的长眉稍稍抖动，显然，张晨说的话给了他很大震动：“不超过15？如此低的杠杆率，却能创造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回报率，非常让人赞叹，能告诉我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吗？”
张晨呵呵一笑：“和其他对冲基金没什么不同，可能是我们恰好选对了投资策略吧。考伊斯的一至三号基金以纳斯达克100指数为基准，在前一段时间赚了不少。但这几周纳斯达克一直在跌，今年二季度的回报率可能的确会受到一些影响。”
格林斯潘目光闪动，他知道张晨没有完全说实话，至少他仍对闪电交易的利润是否纳入回报率没有做出任何答复，这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这个小子，倒很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谨慎。
格林斯潘双目古井无波：“那可真是让人惊讶的成就，你刚刚提到了纳斯达克，进来纳斯达克持续低迷，很多人都认为泡沫正在破灭，你对这种情况不担心吗？”
张晨耸了耸肩：“当然不，我相信，纳斯达克目前的低迷只是暂时的。我承认，在很多人看来，纳斯达克此前太疯狂了，目前的暴跌正是泡沫破裂的开始。甚至有人悲观的预期全球新一轮的经济下行即将开始。但我却认为，这只是一次暂时性的回调，是美联储连续加息、微软反垄断调查、银根紧缩共同作用下的结果。如果外部环境稍有变化，纳斯达克会很快恢复至暴跌前的水平，并一路上涨，任何人问我，我都会和他说目前是最好的买入时机。chairman先生，对此你应该深有体会才对。”
进入九八年来，为了应对纳斯达克暴涨带来的经济过热所造成的风险，格林斯潘已经连续两次加息，利率政策＋外部环境，制造了纳斯达克三年来最大跌幅。
从张晨的表情上，就能看到他有不小的怨气，这才符合常理嘛，哪有人亏了钱还兴高采烈的。
格林斯潘并没有介意张晨话语中那根小小的棘刺，轻轻道：“无论加息还是降息，美联储的目标都是保持美国经济的平稳发展。事实上，在当今这个年代，美国希望在全球增长压力日益增大的情况下不受影响，独善其身，这是不可能的。但身为美联储的最高负责人，维持市场稳定仍旧是最高目标。”
张晨挑了挑眉，轻松道：“当然，我非常赞同您的看法，而且，利率马上就该降了，不是吗？”
格林斯潘垂下眼皮，完全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眼中爆射的精光，良久，方才抬头问道：“哦？我怎么没听说？”
张晨哂笑一声：“chairman先生，就像你刚刚说的，在当今年代，美国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亚洲金融危机从泰国、印尼、菲律宾、高丽、东瀛、罗刹。。。。。。这股风暴越来越大，最后从ltcm传递到了美国。虽然在你的领导下，15家金融机构共同出资收购了ltcm，在短期内解决了问题。但如果不提高市场流动性，ltcm仍旧是死路一条，之前做的所有努力都如同无根之木，毫无用处。”
“如果美联储没有出手救助ltcm，还能够站在客观公立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情，但既然美联储选择了救助，救助者又是国内最大的十五家金融财团，美联储定然不会坐视危机发生，降息也就成了必然的选择。”
张晨看着格林斯潘，似笑非笑：“得出了这个结论，剩下的问题就只有一个什么时候降。”
张晨嘴角微翘：“chairman先生，不如我大胆猜一下五月，不，应该是六月，六月的focm会后，美联储就要宣布降息了，对吧？”
fomc是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的简称，直接隶属于美联储，相当于美联储的执委会。每次美联储有大的决议，一定会拿到fomc上进行讨论，格林斯潘正是fomc现任主席。
格林斯潘耳朵抽动了两下：“哈哈，真是个大胆的猜测。但张先生，我提醒一下，如果你得出的是这个结论，并且已经针对这个结论做出了投资，那么，我只能祝你好运了。”
张晨微笑道：“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格林斯潘盯着张晨看了半天，格林斯潘平静的表情下内心却是惊涛骇浪。
这个年轻人是怎么知道的？就连委员会中，都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张晨又是怎么知道的？
任何一个国家的财政政策变化，都是极度保密的。如果事不机密，必然会有大批投机资本提前布局、上下其手，也就失去了调整利率的意义。
格林斯潘抿了抿嘴唇，举起杯一饮而尽：“真是一番令人难忘的对话。张先生、汤小姐，祝你们玩的愉快。”
说罢，格林斯潘挽着安德莉亚转身离去，刚走几步，就又有人围了上来，和这名美国金融界最有权力的老者愉快的攀谈起来。
“会不会有些太咄咄逼人了？”汤淼淼略微有些担心，“格林斯潘诶，你难道不担心他以后找你麻烦吗？”
张晨眼睛盯着格林斯潘的背影，嘴角微翘：“没事的，放心，我自有分寸。”
“格林斯潘到底是什么意思？”汤淼淼秀美微颦，“难道邀请我们过来，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么几句没头没尾的话？”
汤淼淼今天穿了vera wang定制的礼服，果然艳光四射，吸引了周围无数的目光，张晨看了也有些吃味，“vera wang的这套礼服领口开的是不是太大了？”
汤淼淼捂嘴一笑，冲张晨抛了个媚眼，得意道：“哼，就是要让你知道，就算你不遵守承诺，十年后我也能找更好的。”
第836章 查尔斯舒默（第一更）
张晨很清楚，今天的见面只是一次试探，格林斯潘这种老狐狸，就算心中有什么打算，也不会在第一次会面的时候就露出什么端倪。
今天的酒会中，除了张晨和汤淼淼，只有几个华人面孔，几乎都是女的，大多都是几十年前就来到美国的abc，凭借优渥的家境成为纽约上流社会的边缘人物。
张晨和汤淼淼与她们自然也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来美国这么长时间，张晨早就发现，有时候，最难沟通的，就是这些自认为已经挤进美国主流社会的abc。
“在国会山，达马托当然是一个受欢迎的家伙，但他在纽约已经十八年了，这座城市已经给了他足够的耐心。我想，纽约人民是时候改变一下口味了，披萨饼虽然好吃，但绿色食品更有利于身体健康。”距离张晨不远处，一名看起来五十出头、身着得体西装的男子端着酒杯和周围的人侃侃而谈。
张晨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谢丽尔桑德博格低声介绍道：“查尔斯舒默，代表纽约的众议院议员之一，今年参加了参议员选举，刚刚在党内竞选中高票击败了杰拉尔丁菲拉罗和马克格林，将在11月的特别选举中，正式挑战埃尔达马托的参议院席位。”
张晨点了点头，他早已认出了这名喜欢出风头的众议员。查尔斯舒默是天生的政客，非常善于炒作自己，张晨已经多次在各种报纸和电视节目上看到这名大脑门的犹太裔众议员，对他这张脸并不陌生。
与此同时，张晨也在查尔斯舒默的身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熟悉的面孔。
卡尔伊坎。
卡尔伊坎当然也看到了张晨，目光中的嫉恨之色一闪即逝，此前张晨和乔布斯的小花招不止让他少赚了三亿美元，更让他损失了上千万美元的运作成本，这在卡尔伊坎漫长的投资生涯中，极为少见。
“格拉斯斯蒂格尔法案当然需要废除，出台这条法案的时候，妇女还在使用月经带，哈哈，在这一点上，无论我还是总统先生，都有相同的看法，华尔街是美国经济的发动机，我们的责任，就是为华尔街提供充足的燃料，让这台发动机转的更快。”
查尔斯舒默口才极佳，顾盼生辉，他来参加这个聚会的目的就是拉拢华尔街的巨头们。在纽约，无论谁当州长、参议员，没有华尔街的支持，显然是不行的。
而卡尔伊坎，也是查尔斯舒默拉拢的对象之一。
“事实上，我并不担心艾尔的优势。的确，他经验很丰富，但他的目光只关注在国会山。说实话，他对真正的底层问题了解的太少了。我走访了纽约全部62个县，亲身与当地居民了解他们的问题。无论是就业还是地方税，或者社区环境，我熟悉每一个地方，但我想艾尔永远不可能知道奥奈达印第安保留区部落酋长的名字吧？”
查尔斯舒默侃侃而谈，拼命加强身边这些华尔街大佬对他胜选的信心，只有让这些人觉得你能赢，他们才会真正支持你。
卡尔伊坎越看张晨越来气，听到查尔斯舒默的喋喋不休，突然心念一动，面无表情道：“众议员先生，能够跑遍纽约62个县，的确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但是，身为参议员，只是在选区内下功夫是不够的。同样身为一名犹太裔美国人，我更希望我们的参议员能够在公平性问题上有更突出的表现。”
卡尔伊坎是华尔街最有影响力的大佬之一，对查尔斯舒默说话毫不客气，言下之意就是说舒默只知道在选民面前作秀。
查尔斯舒默果然是天生的政客，脸皮极厚，一面在心中揣测卡尔伊坎的意图，一面装作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哈哈笑道：“卡尔，你说的很对，美国需要一个更公平的环境，无论拉丁裔、非洲人。。。。。。”
“我说的不是拉丁裔和黑人的问题。”卡尔伊坎打断查尔斯舒默，“不止少数族裔需要公平，事实上，美国现在公平性问题已经非常严重。就连华尔街，都充满了不公平。”
查尔斯舒默一愣，华尔街？不公平？华尔街的确不公平，但对你卡尔伊坎可是公平的很。作为一名秃鹫基金的所有者，你有什么资格说华尔街不公平？精神分裂吗？
卡尔伊坎举着香槟的手冲张晨方向挥了一下：“看到那边的那个华夏小子了吗？zack chang，今年福布斯排名第十二位的富翁。”
查尔斯舒默朝张晨方向看去，张晨正在和纽约储备银行总裁威廉麦克多诺相谈甚欢，查尔斯舒默目光闪动，不知道卡尔伊坎为什么在这时候提到这个近期在国内被炒的火热的少年富翁。
“啊，当然，我当然知道他，神奇小子，bill maher是这么介绍他的，对吧？”查尔斯舒默收回目光，笑吟吟的望着卡尔伊坎。
卡尔伊坎眼皮跳了几下，美国脱口秀主持人给张晨的这个外号让他想起了已经到手却又飞了的漫威，心里很不舒服，“是的，就是他。最近纳斯达克正面临崩盘，他的财富缩水了不少，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些。事实上，华尔街目前正面临史上最大规模的抢劫，始作俑者，就是这个狡猾阴险的华夏人。美联储和国会以及sec居然都对此无动于衷，这无疑是对公平原则的一次践踏！”
查尔斯舒默有点无法适应卡尔伊坎的跳跃式聊天：“最大规模的抢劫？我怎么没听说过？”
卡尔伊坎嗤笑一声：“没听说过？众议员先生，你想要取代达马托在银行住房及城市事务委员会的席位，可能真的要更努力一些。你听说过考伊斯基金吗？”
查尔斯舒默不置可否，他的选区是布鲁克林与皇后区，虽然免不了和华尔街打交道，但一个成立刚刚一年的小对冲基金公司显然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嗯，不知道也正常，这家公司本是一家小公司，成立没有多久。但在今年1月1日，sec推出的ast（另类交易系统规定）给了他们机会，他们得以通过直连交易所主机的方式进行自动套利交易和坐市服务。”
查尔斯舒默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唔。。。自动套利交易。。。。。。有什么问题吗？”
卡尔伊坎激动地挥了挥手臂：“有什么问题？当然有问题！他们直连交易所主机后，能够比其他所有公司提前零点几秒获得市场上的交易讯息，这个卑鄙的华夏人本来就是搞计算机的，他们通过计算机快速计算程序，低买高卖，在毫秒中就完成了无数笔套利，毫无风险轻轻松松赚走大笔利润！我的分析中心曾经测算过，他们每天至少有两千万以上的盈利！而这些，都是通过不公平手段获得的！”
“毫无疑问，他就是一只老鼠！不！是老鼠头儿！指挥着自己的老鼠大军，想要把华尔街的粮仓搬空！众议员先生，我认为，这才是一名参议员需要解决的问题！”
“每天两千万美元！”查尔斯舒默倒吸一口凉气，作为在美国政治生态中混的如鱼得水的他来说，对钱的威力再了解不过了。
“众议员，不，未来的参议员先生，你当选后，应该也需要有一件事情来增强自己对华尔街的影响力吧？”卡尔伊坎眯着眼睛，举起了酒杯，“当然，这件事很难做，不过，我相信国会更不愿意看到一个华夏小子用不道德的手段赚走美国的财富，如果你能够说服国会立法禁止闪电交易，毫无疑问，你会是十几年来，最有魄力的纽约州参议员。”
第837章 彭博
“是吗？原来还有这种不公平的交易？”查尔斯舒默眨了眨眼，“如果这种交易真的损害了美国金融的公平性，当然是不能接受的。”
卡尔伊坎脸上的皱纹都深了几分，举起酒杯：“众议员先生，你的正义感和对公平性的维护让我非常佩服，希望在未来能够看到你在参议院的英姿。”
卡尔伊坎当然知道美林高盛大摩都准备进入闪电交易领域，但那又怎样？伊坎企业是做pe的，又不准备趟闪电交易的浑水，闪电交易就算被禁止，也伤不到他一根汗毛。
至于说坏了大投行的事情，就会被种荷花，更是无稽之谈。
美国的确不是世外桃源，华尔街的银行家也确实都不是什么善类，但被断财路就杀人泄愤这种事情当成段子听听可以，要是真相信，那就真该去测测智商了。
法律框架内的盘内招使都使不完，何必再使什么盘外招？
而最有用的盘内招，就是游说。
就像卡尔伊坎现在对舒默做的一样。
卡尔伊坎可以游说舒默，让他提案禁止闪电交易，那介入了闪电交易的大佬们，一样可以游说国会，不出台或者缓出台这项法令。
所有大公司，每年有很大一部分成本花在游说上，例如迪士尼，按照最初的版权法，米老鼠的版权早就过期了，但迪士尼就硬凭游说，一次次的通过修改法案，延长米老鼠的版权，将本应在1984年就到期的米老鼠版权延长到2003年。
而就在今年三月，距离米老鼠版权过期前五年，美国国会又通过了《松尼波诺著作权期延长法案》。根据该法案，1978年1月1日以后创作完成或发表的作品，个人作品可以获得终身及身后70年的保护期。而职务作品可以获到自发表之日起95年或自创作完成之日起120年的保护期，以先到为准。对于在1978年以前已发表或已登记的作品，只要在28年版权保护期限届满后有效进行续展的，最长可以获得95年的保护。据此法案，米老鼠的版权到期日后推至2023年。
就算是瞎子，一眼也能看出来这是迪士尼游说的结果。该项法案刚出台，便被民众戏称为米老鼠法案，保守抨击。但迪士尼根本不在意，我行我素，能游说国会修改法案，是我的本事，有能耐你咬我啊？
有人说，迪士尼最大的部门是法务部，没人知道迪士尼法务部有多少人。事实上，迪士尼更大的部门是公关部，没人清楚迪士尼每年花在公关游说上的钱有多少美元。
只要出足够的钱，法律都可以修改，又何必搞杀人泄愤这一套？看似直截了当的解决了问题，只要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华尔街没有这种蠢人。
至于舒默，就更不在乎了。
准确的说，这反而成了舒默手中的一把刀。
他是想拉拢华尔街没错，但拉拢也是要讲办法的，一味跪舔，华尔街这群巨鳄只会觉得你是一条狗，民众也会骂你是资本家的狗腿子，只有又拉又打，才能名利双收。
两人都是聪明人，不用多说什么，转瞬间便达成了默契。
而另一旁，张晨也达成了另外一项默契。
“坦白说，我更倾向于由彭博单独开发华夏市场。”一名身材高大的老者对张晨说道，脸上的表情虽然和善，却不怒自威，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华夏市场的增长速度非常迅猛，金融投资者超过7000万人，机构投资者每年以百分之一百七十的速度递增，对于彭博来说，非常有信心在华夏取得相同的成功。”
参加宴会的每一个人，几乎都对这名老者非常熟悉。
彭博的老板，迈克尔布隆伯格。
迈克尔布隆伯格是张晨最佩服的企业家之一，这名小中产阶级出身的商人凭一己之力，硬生生打败了路透和道琼斯的围剿，将彭博公司发展成世界最大的财经讯息服务商。
张晨和迈克尔布隆伯格只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是在所罗门兄弟公司的周年庆上。迈克尔布隆伯格在所罗门兄弟公司供职超过十五年，也正是因为在所罗门兄弟公司的人脉积累和一千万美元的遣散费，迈克尔布隆伯格才能创立彭博公司，并且获得美林的支持，让彭博得以渡过创业之初的困难期。
所以，尽管布隆伯格离开所罗门兄弟公司时闹得不是很愉快，但博隆伯格在去年还是受邀参加了所罗门兄弟的周年庆。
也正是在这次周年庆上，张晨第一次向布隆伯格提出合作的请求，此后在不同的社交场合两人又有几次见面的机会，但布隆伯格始终没有同意张晨的合作提议。
张晨摇头笑道：“迈克尔，迈克尔，你太不了解华夏市场了。这么说吧，首先，作为一家外资，彭博并没有进入华夏市场的资格。其次，华夏金融市场并没有与世界接轨，而是有自己独特的规则。如果没有一个熟悉华夏市场的合作方，彭博在华夏不可能取得成功。”
迈克尔布隆伯格唔了一声：“华夏目前正在寻求加入wto，想要加入，就必须遵守wto的要求，开放相关行业外资的准入，我不认为这是一个问题。”
张晨哑然失笑，布隆伯格实在太想当然了。
“迈克尔，我们不需要做这种无意义的争论，彭博目前不可能进入华夏，这已经是一个既定事实。我有个提议，不如这样吧，在彭博正式进入华夏前，我在华夏成立一家内资公司，由彭博为这家公司提供技术支持与咨询服务，以便于这家公司在华夏开展业务。彭博获准进入华夏后，彭博有优先收购权收购这家公司，具体条款我们可以交给律师来谈，你觉得怎么样？”
第838章 证券公司（第一更）
用曲线救国的方式让彭博登陆华夏市场，对张晨来说，并没有太多的直接经济利益。
受众群体太有限了。
华夏注册股民人数总计超过七千万，单看这个数据，似乎证券市场已经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规模。但实际上，水分很大。
一来，重复开户的现象在华夏非常普遍，同一个人，在不同证券公司开不同的户头，由于各个证券公司数据不互通，都会被计入股民总数。
二来，炒家泛滥，庄家肆意开户，也是水分的重要来源。
很多投资公司为了炒货，通过各种渠道用几百甚至上千个不同的身份证在证券公司开户，这一部分比例相当大，大到几乎没有办法统计。
1992年，深圳邮局收到一个十几公斤重的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2800张身份证！
七千万个户头中，张晨估计也就只有三千万是真正炒股票的，其中还有大量休眠账户。
当然，彭博终端的目标对象并不是散户，而是机构，在美国，机构投资者的市场份额在70年代就达到了百分之三十，90年代更是达到了百分之七十。华夏的机构的市场份额又是多少呢？
不到百分之一！
尽管今年3月国内已经批准封闭性基金的成立，但数量少的可怜，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全国的机构投资者，一共也不过数百家，同美国数万家机构投资者的格局，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因此，国内的证券投资市场，仍旧处于非常低级的阶段。机构数量和市场份额的缺乏，在短期内，根本无法给彭博终端带来销售收益。
彭博终端看上去只是一台多显示器的电脑，配上笨重丑陋的键盘，屏幕上不停跃动着各种外行根本看不懂的指数和财经信息，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就是这样一台终端，收着每月一千五百美元到三千美元的高额使用费，却还让全球财经人士为之痴迷，更成为华尔街新的身份象征，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迈克尔布隆伯格本来就是学计算机的，从所罗门兄弟公司离职后，创立了彭博公司。在这期间，布隆伯格发现投资者很难像掌握股票一样，掌握债券的价格变动。于是，迈克尔布隆伯格凭借着在所罗门兄弟公司多年的职业经验与自己的计算机背景，开发出了彭博终端这个东西。
布隆伯格开发彭博终端的时候，还是八十年代，没有互联网。想要事实传递数据信息，布隆伯格只能自己搭设专线，因此，彭博终端并不是针对于互联网的终端，他有自己的专线网络。
在美林的帮助下，布隆伯格的彭博终端在华尔街开始扎下根基，由于彭博终端上集成了最全面和最新的财经信息和未公开消息，界面又相对简单易用，极大节省了各个公司分析员和管理者的成本，因此很快便风靡华尔街，成为华尔街必要的生产工具。
彭博终端最令人惊讶和有吸引力的是他的社交模块。
是的，在互联网诞生前，彭博就已经在自己的终端上开始了社交尝试。
彭博终端中也有社群和聊天功能，拥有终端的人，可以再终端上发布各种信息，也能找到同样拥有终端的用户进行沟通。布隆伯格最初做这个功能只是为了便于用户间的消息传递，互通有无。但运行了几年后，社交模块已经成为了彭博终端最活跃的模块组，也是用户粘性最大的功能。
由于彭博终端高昂的使用费和较高的专业需求，因此彭博终端用户几乎都是各投资机构的高管或明星交易员，是否拥有一台彭博终端，已经成为验证一个人有没有进入美国核心金融圈的直接证明。
有很多公司，甚至会把彭博终端作为对高管的奖励。哪怕这名高管是一名四十年代出生脑满肠肥对电脑一窍不通的老古董，也要有这么一台终端。
因此，彭博终端的用户百分百都是高净值用户，这群用户群体所拥有的资产远远大于社会平均资产数额，拥有的社会资源更是一般人难以相提并论的。
可以说，这三十万用户，比三千万普通用户产生的利润更多！
目前彭博终端的用户数量已经突破三十万，这三十万客户就是彭博最大的财富！他们不止给彭博贡献了每个月六亿美元的营业收入，更是彭博跨行业经营的基石！
而张晨，瞄准的正是未来华夏的这部分用户。
张晨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第一。燧皇资本正在国内筹建自己的证券公司，这时，如果能把彭博终端引入国内，对燧皇证券的促进作用是不言而喻。
把彭博引入华夏，将这一部分客户资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就算国内的代理公司每年亏损几百万，都是值得的。
彭博终端的确不能为张晨赚钱，却能让张晨更好的赚钱，就像玩游戏买辅助升星道具一样。
而且，华夏的证券市场，太需要和国际接轨了。
布隆伯格听了张晨的提议，仔细考虑了一下，微微点头：“这个提议值得探讨，但前提条件是这家公司不能挂出彭博的名号，也不能以彭博的名义招揽客户。”
彭博能获得现在的名声相当不容易，而且，布隆伯格是一个非常注重声誉的人。这么多年来，无论彭博公司还是布隆伯格个人，都没有任何负面消息产生。
因此，无论什么交易与合作，布隆伯格首先考虑的都是不能对彭博造成不良的声誉影响。
张晨爽朗一笑：“当然可以，明天我们可以探讨一下。。。。。。”
“夏chairman，目前国内的确没有一家纯民营的证券公司，但我们也没有明确规定不允许民营资本进入券商领域，对不对？”沈南朋笑呵呵的坐在证监会chairman夏立丰的对面，端起身旁的盖碗茶，“您尝尝，3月25号的狮峰龙井，正宗明前茶。”
夏立峰端起杯，用杯盖拂了拂浮沫，鼻子一闻，轻啜一口，面无表情道：“茶不错，水更好，你这水不是普通纯净水吧？”
沈南朋伸出大拇指，赞道：“您是行家，虎跑泉的水，一千多公里运过来，龙井配虎跑，龙虎相济，才有滋味不是。”
夏立峰唔了一声，放下茶碗，慢条斯理道：“你说的这件事呢，我们其实也有考虑。不过，华夏证券市场事关国计民生，如何防止系统性风险是第一要务。有些同志对成立民营证券公司有不同的声音，认为民营资本进入这个领域，会造成证券市场的混乱，加大金融风险，所以，我们现在还在讨论。”
第839章 指示（第二更）
听了夏立丰的话，沈南朋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夏chairman，上面之前曾经说过，金融体制改革势在必行。成立一家纯民营证券公司，也是为金融体制改革添砖加瓦呀。总设计师不也说过吗，摸着石头过河，现在国营证券公司在某些程度上，已经不能满足证券市场的需求，更不能满足经济发展的需要。今年证券行业的监管已经彻底从人行转移到了证监会，现在行业内都觉得这是个大好事，盼着证监会能一改此前的沉疴之风，给证券行业带来新政策、新支持、新风气呀。”
夏立丰低了低眼皮，“金融体制改革的确势在必行，但摸着石头过河也得有石头可摸，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着蛋，你们啊，还是再等等吧。”
沈南朋皱了皱眉，他完全不理解怎么就没有石头摸了，全世界那么多国家不都是石头吗？现成的成熟经验不去借鉴，非要自己搞一套似是而非的东西不可？
“夏chairman，”沈南朋压下心中的不快，笑嘻嘻道：“燧皇证券承诺注册资金高达五个亿，全部为实际出资，成立后，还会有高达2.7亿的信托资产注入，无论资金量还是保障性，都超过了大多数国有证券公司，完全符合证券法草案的要求。再说了，有您的证监会监管着，谁敢乱来？”
夏立丰喝着茶，一直打太极：“再研究，再研究。小沈，要有点耐心，干什么事情都不能一蹴而就，作为证券行业的监管单位，我们的任何决定，都会对证券行业造成巨大的影响，责任重大啊。”
“去年不是有风声说允许民营资本进入券商行业吗？”沈南朋眼珠一转，“夏chairman，是不是风声有什么变化？”
夏立丰有点惊讶的看了一眼沈南朋，没先到这个只见过几面的年轻人还挺敏锐。
夏立丰当然不会和沈南朋多说什么，看了看表，给自己的司机打了个电话，便起身告辞。
沈南朋一直把夏立丰送到地下停车场，回到办公室，眉头紧皱，进入国内证券行业，做民营证券公司是燧皇资本的既定策略，原本他对办成这件事很有信心，但现在看起来，却不是那么顺利。
国内的确没有明文规定民营资本不能成立证券公司，但想要成立，却不是那么简单的。
最典型的困难是，没先例，没人知道怎么办啊。
注册个公司简单，找找人，去工商局半个月时间也就注册下来了，但能不能营业，工商局说了可是不算的，得获得监管牌照才行。
但怎么获得牌照呢？没人知道。只能靠不停与监管单位沟通。
更要命的是，监管单位还不止一家，今年开始，名义上证券行业都归证监会监管，但实际上，无论人行、财政部、证监会、甚至发改委。。。。。林林总总，不知多少部门都有话语权。
经过几个月时间的梳理，沈南朋总算把各种关系打通得七七八八，到了最后一步，还是卡在这儿了。
证券法草案已经向社会公布，根据其中要求，证券公司的业务范围一共是七项，如果只从事前三项业务，也就是证券经纪、投资咨询、证券顾问之类业务的，注册资金只需要五千万，如果七项业务都要从事，注册资金至少要五亿，而且要实缴资金。
光是注册资金这一项，其实就已经卡掉了绝大多数民营资本。更何况，除了注册资金的限制外，还有很多限制性条件，给证券行业筑起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
但恰好，这些条件燧皇资本基本全都满足，有一两条有争议的，想要达到，也并不困难。
纵使如此，燧皇资本仍旧没拿到牌照。
沈南朋想了想，给自己在人行的同学又打了个电话，他同学一听，就惊讶道：“你不知道？不用说民营证券公司，现在国营的都暂停成立了。”
沈南朋一惊：“怎么回事？”
同学沉吟了一下：“还是与去年和今年的亚洲金融风暴有关，上面有声音认为，开放民营资本进入风险太大，容易重蹈东南亚国家的覆辙。”
沈南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金融风暴？华夏是封闭金融体系，和金融风暴有什么关系？这是常识吧？”
同学嘿了一声：“小心为上，小心为上。”
夏立丰坐着车回到办公室，秘书端上一杯茶，又递过来今天的报纸，悄然退出，轻轻关上门。
夏立丰戴上花镜，他已经五十多了，眼睛开始有点花，还好不是很严重，端起杯，喝了口茶，翻开今天的群众日报，从头版开始，仔细的读了起来。
仔细的揣摩了一下头版上的内容，尤其是社论，夏立丰逐字逐句的标注，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他能走到今天，和这些习惯密不可分。
看过了头版，又翻到第二版、第三版，夏立丰看的速度越来越快，等翻到第五版的时候，夏立丰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栽好梧桐树，引得凤凰来，矩阵科技落户滨城”一则简短的评论文章吸引了夏立丰的目光。
矩阵科技。。。。。夏立丰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身为证监会的一把手，他当然知道矩阵科技与燧皇资本的关系，更知道沈南朋背后就是这个近年来在资本市场风生水起的张晨。
好像他和上面的关系也不错？
夏立丰读了两遍这篇报道，这才准备要翻到下一版。
“铃铃铃”夏立丰办公桌面上摆了三部电话机，两黑一红，夏立丰一听声音，就知道是红色的那部响了。
“你好，我是夏立丰。”夏立丰赶忙接起，危襟正坐。
“夏chairman，我是何办的李明章，何总要和你通话，稍等。”
夏立丰浑身一紧，听到话筒那边的切换音一结束，马上道：“何总，我是夏立丰，您有什么指示？”
第840章 志愿
“是是是，您说得对，我们确实有些过于谨慎了，是是，不能因噎废食，是，我会把您的指示精神传达下去，是是。。。”
夏立丰挂断电话，冷汗涔涔而下。
他当然知道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
尽管电话那边没有指名道姓，也没有具体指示他究竟该怎么做，更没有批评他的工作，但对于夏立丰来说，这个电话中没有肯定的态度本身就是一种否定！
闻弦歌而知雅意，是每个为政者都必须掌握的技能，如果这个技能有评级的话，夏立丰早就已经拿下了专业八级。
夏立丰的办公室布置还是二十年前的风格，虽然看上去老旧简陋，却未必不舒服。现在已入初夏，每次夏立丰回到办公室前，行政人员都会给他办公室里的洗脸盆接一盆热水。夏天用热毛巾擦汗，再舒服不过了。
夏立丰走到门口的水盆前，洗了把脸，把毛巾扔进水盆里吸满热水，再用手拧干，盖在脸上。
“呼~”夏立丰长长出了一口气。
“小刘！”夏立丰回到座位上，危襟正坐，拿起桌上的内线电话，语气沉稳：“燧皇资本提交的那份申请报告在你那吗？嗯，嗯，好，你给我打印出来一份送过来。”
没多久，夏立丰就拿着还热乎的报告仔细的看了起来。
报告一共十三页，不长也不短，是诸多审批材料的一部分。夏立丰戴着老花镜逐字逐句的看了一遍，紧跟着，又重头看了一遍，如是三次，夏立丰才从桌上拿起一支钢笔，犹豫了一下，在上面圈圈点点起来。
“金融监管工作也应响应‘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的指导思想，非公有制经济是市场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在金融领域也不例外。在确保风险可控的前提下，有条件、实验性的小批量允许民营资本进入证券经营行业，探讨金融行业新经营模式，为金融体制改革积累宝贵经验，从长远看，利大于弊。。。”
沈南朋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份审批报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牛，太牛了，张晨是怎么做到的？
两天前，他还在发愁如何说服证监会批准燧皇证券的牌照。夏立丰态度之强硬，让他老鼠拉乌龟，几乎没有下嘴的地方。
和张晨汇报后，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却接到了证监会这份模棱两可的审批意见。
从字面上来看，证监会立场转变之巨大，完全出乎他的想象。
尽管加了两个前置条件，但关键词是“允许”这两个字啊。
又跑了两个部委后，沈南朋愈发心惊。
难道风向真的变了？
之前就说过，证监会是直接主管单位，但光是证监会通过是没用的，后面还有几个部委级别的单位需要逐一审批，提出意见，即使再顺利，能半年时间跑下来这些手续就要烧高香了。
更大的几率，是百忙一场，说不准就卡在哪个环节，导致功亏一篑。
但现在，也就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沈南朋就把各个部委和主管单位的批文搞到了手，虽然还有很多流程性和象征性的东西需要处理，比如配合各个主管单位召开各种研讨会什么的。但至少最难的那几关已经过了，剩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
1998年6月10日，燧皇资本正式拿到了国内第一章纯民营的证券公司营业牌照，营业范围覆盖全部七项，只待公司筹备完毕，便可正式营业！
而这一天，兴奋的不止有沈南朋，更有全世界所有球迷。
这一天，也是98法国世界杯开幕的日子。
“看球是肯定没戏了，现在每天放学回家就已经十点了，一切都得为高考让路嘛。还好冠亚军决赛在12号，9号考试就结束了，最关键的这场球还能看。”郑凯唏哩呼噜的把碗中最后几口面条吞进肚中，拿卫生纸擦了擦鼻头上的汗珠，看着对面同样狼吞虎咽的张晨突然有点好笑。
无论怎么看，张晨也还是那个和自己一起吃饭、上课、打球的好朋友，实在难以想象，对方竟然已经成了世界级的富豪。
这家lz拉面馆是两年前张晨和郑凯经常来的地方，味道特别好，几天不吃就想的心里发慌，好多人都私下传这家面馆汤里面放了大烟壳。
在这个年代，好多饭馆都用大烟壳当调味料用，尤其是各种生意好的小饭馆，有一个算一个，都把这东西当成吸引回头客的利器使用。
放不放大烟壳，张晨倒是真不怎么在乎，这东西在全世界很多国家都是合法的调味料，印度咖喱里面往往就有这玩意儿，只要摄入量不大，就没什么害处。
“咕咕咕~”张晨抱着汤碗，连汤料都喝了个底朝天，咚的一声，把碗放到脏兮兮的桌子上，咂了咂嘴，意犹未尽道：“过瘾！”
郑凯递给张晨一张纸巾，张晨接过来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
“你现在还能吃得下去这种东西啊？”郑凯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你现在天天山珍海味，闻都不闻一下了呢。”
张晨翻了个白眼，撇嘴道：“就是因为山珍海味吃腻了，才换换口味，再说，我这算是与民同乐，皇帝春耕还吃棒子面窝头作作秀呢，跟你们这些普通老百姓面前，就得低调，知道不？”
“靠！”郑凯憋了半天，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要点脸啊，还与民同乐？49年以后玉米才在华夏大规模种植，有皇帝的时候哪有什么棒子面？”
张晨拿了根牙签剃着牙：“知识点掌握的不错啊，你准备考哪儿？定了没？”
郑凯摇了摇头：“我爸妈当然想让我报滨大，毕竟在本市，方便照应。而我。。。。。”郑凯脸上出现一丝羞赧。
张晨挑眉道：“你不想去滨大？”
郑凯点了点头：“是，我想报厦大。”
“厦大？什么专业？”张晨倒是有些好奇，无论前生今世，他都没听郑凯提起过喜欢厦大，而且和滨大比起来，这个年代的厦大并不占优势，毕竟滨大将在明年成为全国首批985高校，厦大却是第二批985。而且，外省考生考过去分数又高，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
“统计。”郑凯犹豫了一下。
统计？张晨不由得皱了皱眉，郑凯怎么想起来学统计的？而且，现在厦大的统计专业在全国似乎也不拔尖吧？
“别说我了，你回来后就找我，这不对吧？是不是被林小夏赶出来了？”郑凯明显不想多谈这个话题，打趣道。
“怎么可能？我就是专门找你的。”张晨笑了笑，随即正色道，“我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出国留学，我在斯坦福有一个推荐名额，如果你想去，可以试一试。”
第841章 原来如此
斯坦福？
郑凯眼睛睁得老大。
如果是两年前，斯坦福是什么学校郑凯都不一定能搞清楚。
但现在，身边出了张晨这么一个名震天下的同学。在诸多老师和学生的口口相传中，至少崇华一中的学生，没人不知道斯坦福是个什么样的学校。
与哈佛、耶鲁同一水平，是真正的世界顶级名校！
在这个年代，留学生是不少，但本科就能留学去读顶级名校的，屈指可数。
一年后，成都女孩刘艺婷被哈佛以全额奖学金录取，甚至引起了全国热议，她父母写的《哈佛女孩刘艺婷》、《刘艺婷学习方法和培养细节》等书更是在全国销售近百万册，无数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趋之若鹜，掀起了新一轮留学热潮。
张晨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自己都上大二了，苏文锦看了这本书，还酸溜溜的教训了张晨一顿。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天天就知道打游戏，有本事给我也考个哈佛啊。”
夜深人静时，两口子更是自怨自艾，“你看人家父母教育子女，让孩子握冰块锻炼毅力，张晨就是意志力太差，不好好学习，否则。。。。。唉。。。。。。”
当时张晨除了翻白眼，也只能老老实实听着。
在那个年代，刘艺婷对于张晨来说，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
直到多年以后，才有媒体终于爆出，当年刘艺婷甚至连sat成绩都没有，托福也仅仅只是合格，之所以能够上哈佛并且获得全奖，根本就是重磅推荐信与哈佛开放大陆留学生配额的结果。
不过，刘艺婷能够获得推荐信，也确实下了一番功夫，她和父母仔细研究了美国人的喜好与世界观，在面试和面试前的媒体采访中，专门针对美国人编了一套为了帮助更多人脱离贫困的说辞。
要是放在华夏，根本没人会相信这种申请理由，但美国人哪能想到一个看起来安静纯真的小姑娘居然能说出这么假大空的话，当时就感动的热泪盈眶，觉得这女孩儿太了不起了，年纪这么小，就开始忧国忧民了，这种人才当然要招。
但这也证明，在这个年代，出国留学是一件多么牛逼的事情，而能去像斯坦福这种名校留学，就是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
郑凯脑子一时有些混乱：“我没太听懂。”
张晨撇着嘴吹嘘道：“是这样的，由于种种原因，斯坦福拒掉了我的入学申请。但由于我和校方在很多方面都有合作，因此校方默认我可以获得一个推荐名额，怎么样？哥们儿厉害吧。”
面对张晨的自吹自擂，郑凯一时都想不起来吐槽，“推荐？难道斯坦福不用考试吗？我也没考过托福啊？”
张晨呵呵笑道：“这个你不用管，你只需要考虑去还是不去就行了。”
说是这么说，但张晨根本没想过郑凯会不同意，继续道：“不过，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即使进了斯坦福，也不代表一定可以毕业。斯坦福的课业压力也非常大，这里有世界上最聪明和勤奋的天才。但即使是他们，也经常出现挂科。还有，斯坦福和国内大学不同，更注重引发学生的创造性思维。。。”
“停停停。”郑凯揉了揉太阳穴，“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张晨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可考虑的？郑凯，你不会说你不去吧？”
郑凯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张晨太了解自己这个朋友的性格，见郑凯如此，不由得惊讶问道：“你不想去？”
郑凯纠结半天，“你让我考虑考虑，我确实没想好。”
张晨好奇心大起，这么好的机会，郑凯怎么会想要拒绝？这完全不合常理啊？
无论前生今世，张晨都自信对郑凯这个朋友足够了解。郑凯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如果是前世的郑凯，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张晨。
张晨眼珠一转，直觉这件事并不简单，一定有内情，正待追问，却听到一个女生的声音从小面馆门口响起。
“郑凯？怎么这么早就出来吃饭了？大老刘刚刚还在问你去哪儿了。。。。。啊！你是。。。。”
张晨定睛一看，面熟，认识，原来的校学生会主席、团支书，王然。
张晨赶忙冲王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和郑凯特意在中午之前过来吃面，就是为了躲开中午吃饭的同学，没想到还是在这里碰到了王然。
王然身边还有两个同学，一男一女，两人当然也认出了张晨，都有些兴奋，既跃跃欲试，又有些胆怯，不敢搭话。
学校的传奇啊，身边无数人听说自己是崇华一中的，都会问他们认不认识张晨，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个小面馆碰到了。
张晨却注意到，这三人一出现，郑凯整个人都僵住了。
王然看了张晨的手势，调低音量，毫不客气的坐在郑凯身边，兴高采烈道：“我是王然，还记得吗？”
张晨看了看略显尴尬的郑凯，含笑道：“当然了，咱们学校的才女，学生会的大领导，怎么会不记得？这两位同学，那里还有凳子，过来一起坐啊。吃了吗？没吃啊。。。老板，加三碗面，一块儿结。”
王然噗嗤一笑：“你都是世界级的富翁了，就请我们老同学吃这个啊？”
张晨摇摇头：“唉，地主家也没余粮啊，您就乎一下吧。”
郑凯的表情稍稍自然了一些：“你们怎么这么早就下课了？现在才十一点多，不是要十二点才下课吗？”
王然耸了耸鼻子：“还不是大老刘，自己出了一套卷子，校印刷厂不给印，非让我去后勤找那台油印机，手工刻卷子，弄了一上午才弄完，满手都是油墨，洗了好久才洗掉。”
张晨呵呵一笑：“大老刘居然让你们女生做这个，难怪五十多岁还是单身。这种活儿以前不都是找学生会的高一新生干吗？怎么你自己干？”
“使唤闲人呗。”王然撇嘴道，刚想再解释几句，便听到身边郑凯插口道：“要不要帮忙？我吃完了，一会儿我过去帮你们吧。”
王然挥了挥马尾，不在意道：“不用，就是一套完形填空，已经印完了。”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张晨看出来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便掏出十块钱，把几个人的面钱结了，想和郑凯换个地方继续聊。
“我说大小姐，我和郑凯去旁边的上岛咖啡谈事情，你怎么也跟来了？你下午不用上课啊？这可马上就高考了。”张晨看着一直跟在两人身边的王然，佯做不悦道。
王然嘿嘿一笑：“我知道啊，但我不用高考啊。”
“不用高考？”张晨眨了眨眼，恍然道，“被保送了？”
王然的马尾似乎都快翘起来了，两眼弯成两道月牙：“聪明，厦大，统计专业。”
“哦~~~厦大啊~~~”张晨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羞赧万分的郑凯，“原来如此。”
第842章 目光向前的人看不到身后（第一更）
“哦~原来是厦大，统计专业，不错不错。。。。。。”张晨促狭的冲郑凯挤了挤眼睛。
“王然，你知道不，郑凯也要报。。。哎呦，我靠，傻大个你干嘛打人？”
郑凯对张晨怒目而视，王然眨眨眼，“也报了什么？”
面对郑凯杀人一样的目光，张晨只好耸耸肩，“没事，我是说，郑凯现在也有个保送的机会，我给他联系了斯坦福，他却还犹豫去不去，你说他是不是傻？”
“斯坦福？”王然两眼放光，她和这个年代的其他学生可不一样，郑凯只是因为张晨才知道斯坦福是什么学校。相对比哈佛耶鲁剑桥牛津来说，这个年代斯坦福和伯克利在国内的知名度并不高。但王然从小就在高知家庭长大，母亲又是大学教授，耳濡目染之下，早就明白斯坦福在高教领域是什么样的地位。
“去呀，当然要去。”王然锤了郑凯一下，“这可是斯坦福诶，比清北都强得多，这么好的机会，还犹豫什么？”
郑凯嘴唇动了几下，“我、我。。。”
操场上传来一阵铃声，王然看了看表：“哎呀，我先回去了，下午还有个座谈会，郑凯，你可别犯糊涂啊，你要是不去，我还想去呢。”
张晨眼珠一转：“哦？你有出国的打算？”
王然没多考虑，点头道：“可能吧，有可能读到大二，看看有没有国际交流生的机会，但不管有没有，我也想去外面看看。不过，我最想去的是康奈尔。”
张晨竖起大拇指：“康奈尔有全美最好吃的校园餐厅，祝你成功。”
“张晨。”王然扭头对张晨道，“别忘了，你还欠我妈一个访谈呢，你几号走？改天一起吃饭？反正我又不用高考，哈哈。”
张晨看了看郑凯，微笑道：“好啊，不过，这次我可能待不了几天，改天再约吧。”
王然甩了甩马尾，痛快的点点头，转身离去。
“啧啧，啧啧。”张晨从上到下打量着浑身不自在的郑凯，嘴里啧啧有声。
“啧个屁，你瞅啥？”郑凯老脸微红，气势汹汹道。
“瞅你咋地？”张晨毫不客气道，“看起来还不服是吧，王然~郑凯找你。。。”
张晨作势要喊离去不远的王然，唬得郑凯吓了一跳，赶忙拉住张晨：“靠！别玩儿了行不？有意思吗？”
张晨嘿嘿一笑，揽住郑凯的肩膀：“你和她说了吗？”
郑凯个子高，已经快要一米九，篮球打得好，学习不错，人长得又帅，在学校里有不少女生暗恋他，还给了他一个流川枫的外号。但郑凯始终对这些女生不假辞色，如果不是多年老友，张晨几乎怀疑自己这哥们儿是不是有点别的爱好？
而且，前生郑凯肯定和这个王然是没什么的，两人几乎没有交集，现在这俩人突然搅和在一起，让张晨大感意外。
郑凯有点脸红，“没说，我打算高考后，如果能和她考一个学校，再去说。现在说不太合适。”
张晨八卦之心大起：“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没听你提过？”
郑凯无奈道：“高三分班吧，正好分到了一个班，本来也没什么，后来觉得她性格蛮直爽的，再加上经常在一起复习，逐渐就熟了。”
张晨对郑凯知之甚深，无论人品还是性格、能力，郑凯都属于那种拔尖的，说话办事也都是干脆利索。可能也正因如此，唯独在情之一字上，有些坎坷。
在前世，郑凯大学时交了一个女朋友。因为种种原因，两人最后各奔东西，没能走到一起。郑凯虽然什么也不说，平时也不会提这件事，但和他关系不错的朋友都知道，他始终就没从这里面走出来过。
一直到三十三，郑凯才找到后来的老婆。最初他老婆人还不错，但丈母娘可是太奇葩了，笃信各种传销骗术，三天两头的受骗，自己受骗不说，还偷着把自己女儿女婿的积蓄拿过去被骗，一次两次郑凯也没说什么，次数多了，就忍不住和丈母娘谈了谈，结果丈母娘撒泼打滚，说住在自己女儿家还受女婿欺负，郑凯也只能自认倒霉。
最奇葩的是，这个丈母娘居然还撺掇自己女儿出轨，还给自己女儿找了个医院院长当干爹，女儿一开始当然是反对的，但架不住自己奇葩老娘一个劲儿撺掇，没忍住一时诱惑，还真就当了医院院长的小三。
事情暴露后，郑凯当然选择了离婚，有几个冲动的差点上门揍这对狗母女，还是郑凯给拦了下来。
张晨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对待感情一向认真，但这种认真的人，往往没什么好结果。
“这么说来，你想要报厦大，也是为了她喽？”张晨想了想，“但我觉得，如果你真的想要和王然有进一步交往，修成正果，这可能不是一个好主意。”
郑凯毕竟只是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小青年，既没社会阅历也没感情经历，不由得瞪大眼睛：“为什么？”
张晨沉吟道：“我虽然对王然了解不多，但通过短暂的接触，我觉得这小姑娘蛮有志向的，而且对自己的未来有很清晰的规划。”
“你想，现在她被保送了厦大，你努努力，的确说不定也能和她考上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学院。但你刚刚也听到了，她大二可能就想要出国，那时候呢？你再跟到国外去吗？”
郑凯本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康奈尔，常春藤名校，全美排名在十名左右，你确定到时候你能跟着她的脚步，再一起进入康奈尔吗？如果你没办法跟过去，她身边出现了更优秀的男生，你确定她不会移情别恋吗？”
郑凯脸色沉了下来，显然，这些问题他之前并没有真正考虑过。
“我相信，只要努力，她能做到的，我一样也能做到。”良久，郑凯攥了攥拳头，目光坚定，像是在给自己打气。
“哈哈。”张晨不由得哈哈大笑，摆了摆手，“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想要笑话你，但真的太好笑了。”
“如果是这样，我现在就能下一个判断，你和王然没戏！就算一开始你们在一起了，后面也会分开。”笑声稍歇，张晨嘴角微翘，挥了挥手。
“放屁！”郑凯哼了一声，颇有些不服气，“你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见一个喜欢一个？前几天林小夏回学校，我可看到她瘦了不少，你自己的事情还都没搞利索呢，就别操心别人了。再说了，你又不了解她，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她的目光是向前的，而你，只是跟在她身后！”张晨立刻接过话茬，“一个向前看的人，又怎么能看到自己身后的人呢？”
第843章 不见不散（第二更）
“对王然这种女孩儿来说，她们只能看到自己前面的人。如果你始终跟在她身后，除非她倒下，否则根本看不到你的存在！”张晨盯着郑凯斩钉截铁的道。
目光向前的人，看不到身后有谁。
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让郑凯呆立当场。
张晨并不是想要教育郑凯，只不过追女生这种事吧，郑凯还真是太理想化了一点。
与其让这个兄弟日后吃亏，还不如现在就点醒他，让他认清这个世界的运转逻辑。
当然，性格决定命运，郑凯就是这个性格，想改估计也不容易。不过，至少让他别为了自己所谓的感情耽误了大好前程呀。
身为朋友，张晨不可能阻止郑凯追求王然，所能做的，只是给他点亮附近的地图，消除战争迷雾，让他看到真正的路径和出口，不至于进入死胡同。
“去斯坦福吧，只有去斯坦福，你才能走到她的前面，让她看到你。”说完这一句，张晨便不再继续劝说，剩下的只能留给郑凯自己思考了。
京都，后海。
“依据我们的设计和施工理念，我们对前三进院子中的古建部分改造原则是修旧如旧，尽可能保持了原有的建筑格局，但在外观和各个功能区上，结合了新现代主义的设计思想，您看这边。。。。。。”王术略显兴奋，今天总算见到业主真人了，居然就是最近在国内声名鹊起的超级富豪张晨。
一想到自己居然是在给张晨的私宅做装修改造方案，王术心中兴奋无比，这要是传出去，是多好的广告啊。
可惜，签了保密协议。
“梁架、大梁、斗拱，都是从故宫买来的，今年，故宫博物院对未开放的几个大殿进行维护，干活剩下的木料基本都在这里了。准确的说，咱们用的料，比故宫的其实还要好。而且全部按照您的需求，采购来的金丝楠木料，价钱也不贵。”
王术打足精神，带着张晨仔仔细细的逛起了这前后五近的大宅子。
一边逛，张晨一边点头，王术果然不愧是未来的普利兹克奖得主。这个四合院的改造设计着实别出心裁，室内大范围的使用线条式极简设计，在外观上，则是古建与新现代主义的极简设计相结合，大面积的运用玻璃和实木，给这个有两百年历史的四合院注入了新的活力。
“咦？还有条小溪？好漂亮。”林小夏把手伸进溪水中，冰凉清澈的溪水缓缓滑过林小夏的皮肤，感觉分外清爽。
这正问到了王术的痒处，王术略显得意道：“后花园中原本有一眼泉，是京城难得的弱碱泉，以前的住户在这里接了水管，改造后，我们把泉水沿着连廊引进三四两进院子，夏天既能消暑降温，又能增添院子里的湿度，京都的空气太干，这眼泉和这条溪水，很好的提升了湿度，增强了居住舒适性。”
“第三进是整个建筑的核心，这里看似保留了原有结构，但室内结构却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阳光房、瑜伽室、健身房都在这里，而且，这里还安装了一部通往地下的电梯。游泳池和影音室、酒窖都在地下。”娃娃脸的茅大磬接过话题，殷勤的介绍道。
“最后一进就是原本的后花园，目前园林景观这一块只做了一个大概，还没有完全完工，我们通过查阅古籍与资料，发现原本后花园中有一个小人工湖。但由于时间的推移和历史问题，这个人工湖被人工填上，又在这里建了两间平房。现在我们把这两间平房都已经拆掉，重新还原了这个人工湖，呃，应该叫人工池塘吧，在里面种上了荷花，还初步建立了一个生态体系，除了种水草外，还放养了几只水龟和几百只虾，又养了几条锦鲤，您看，这里已经差不多形成了一个独有的生态体系，只需要再加两次硝，最多三个月，这里的生态体系就能够稳定下来，到时候也不用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查看了。”
“哇，好棒。”林小夏非常喜欢池塘底部摇曳的水草，虽然水质现在还不稳定，看上去有些浑浊，但在这炎热的初夏，还是给这尚未完工的后花园带来丝丝凉意。
花园池塘这种东西，并不是简单的挖个坑，往里面放上水就行的，和很多玩物一样，池塘也靠“养”，通过不同的水生植物和动物，例如不同的水草、龟、虾、鱼、清道夫等等物种，构筑成一个完整而平衡的生态体系，让这个池塘依靠这个生态体系可以自行循环净化，这才算是成功。
而且，这种生态体系的平衡性是很容易就会被打破的，任何一种物种的增减，都可能打破这种脆弱的平衡，酿成小范围的生态灾难，因此，如何打理池塘也是一项专门的学问，需要有专门的人来去负责。
“很喜欢？”张晨握住林小夏的手，“这里距离北影不远，北影不是给你发通知了吗，高考文化课你应该没问题，等上了北影，正好可以搬到这里来，去学校也方便。”
林小夏嘻嘻一笑：“才不呢，在学校里至少还有同学，搬到这里来，空荡荡的就我一个人，太冷清了。”
张晨心有所感，不由得握紧了林小夏的手。
“对了，高考后，我可能也要去趟美国。”林小夏突然想起来件事，“冯导今年的贺岁片，说是在美国拍，给我安排了一个角色，不过时间不会太长，可能也就两三周。”
张晨心里一突突，突然想起来今年冯晓冈确实拍了一部在美国的贺岁片，叫什么不见不散，主题曲还是孙南唱的。
前些日子，冯晓冈还通过张国利问自己能不能在加州给他们剧组找个房子，最好是豪宅，有几场戏要在这豪宅里拍。张晨没多考虑，就答应把自己在洛杉矶比弗利新买的那套别墅借给剧组用。
但当时自己真没想到林小夏也会跟过来啊。
他明白，这是冯晓冈故意拍自己马屁，但这马屁拍的。。。。。。实在是不长眼！
但事已至此，张晨只好硬着头皮，露出惊喜的表情：“好啊，签证办下来了吗？到时候我带你在加州转一转。”
第844章 滚出去
去不去美国，什么时候去美国，目前来说，都不重要。
对林小夏来说，当前，最重要的，就是高考。
林小夏参加了京城电影学院在三月份的专业课考试，成绩还不错，三试的综合成绩排在所有考生的前五位。
林小夏毕竟已经参加几次电影的拍摄，算是半个行内人，北影和中戏这两所学校每年都会有类似的考生。
一般来说，这种考生都能顺利进入中戏北影，除了有表演经验这个优势外，这些考生或多或少都在演艺圈有点关系，只要文化课考试不出意外，上了北影的录取线，就没有太大问题。
北影历年来高考录取分数线也只有两百多分，以林小夏日常的学习成绩来说，哪怕高一就参加高考，可能都不止这个分数。
但这毕竟是高考，是全华夏最重要的考试，堪比封建时代的科举，哪怕自己有充足的把握，又有谁不想考的更好呢？
除了王然这种保送生以外，每一个高三的学生，无论考的是什么类型的学校，都不可能对高考无动于衷。
在这个关键时期，林小夏也没和张晨多腻乎，只在京城待了一天，便返回滨城继续复习备考。
张晨回华夏，自然也不光是为了和林小夏一起看四合院的改造进度，林林总总的事情忙的张晨焦头烂额。
网艺京城总部的搬迁、燧皇证券领导班子的组建、与各试点城市沟通小灵通的试点情况、科洛托工业入股中石油及中石油股份化改革的研讨、外星人电脑第五十家门店落户庐阳、matrix华夏研发中心与滨城的签约。。。。。。
整个六月中旬，张晨按照日程与旗下各个公司的管理层马不停蹄的跑了华夏七八个城市，等再回到京城，已近七月。
在京城，每个路过东三环建国门外大街的行人，都会注意到国贸西侧和对面那两片用蓝色围挡圈起来的工地。
银河中心、广厦soho。
巨型的招贴画和广告牌向所有人昭示着，这里，将成为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华夏的cbd，未来的中央办公区，正在冉冉升起！
而在这片蓝色围挡之中，一群西装革履的职业经理人却在不停擦汗、垂手肃立，连大气都不敢喘。
流汗，并不是因为京城炎热的天气。
京城今天的天气的确很热，但张晨仍旧头顶安全帽，脚踏安全鞋，身着ppe（个人防护设备），面容严肃。
“黄总，你在香江新鸿基也是这么管工地的吗？银河置业的安全手册是怎么要求的？任何人！只要进入工地现场，就必须穿戴个人安全设备，你现在给我数一数，现场的人，除了你我，有几个戴了安全帽的？”
“安全是功底管理的底线，更是最基本的工作，你们现在连最基本的工作都做不好，却在夸夸其谈自己的施工质量，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们一再说，安全是银河置业的基石，你们这是在挖银河置业的根基！”
黄志荣是张晨从新恒基为银河置业挖来的总裁，原本对其寄予厚望，没想到居然把工地现场管成这样。
黄志荣面现尴尬之色，“张总，我们对施工单位是有安全要求的，但坦白说，现场工人的素质确实远不如香江，很多人小学都没有毕业，意识不到安全的重要性。我们以后一定注意现场的安全问题，对施工单位严格要求。。。。。。”
“不要说这些套话！”张晨毫不客气的打断黄志荣的喋喋不休，“项目部的负责人在哪里？还有，施工单位呢？怎么没看到施工单位的负责人？”
张晨来到银河中心的项目现场进行工地检查，事前没有通知任何人，这才能看到工地现场的真实状况。否则，看到的都是假的，人一走，该什么样还什么样。
“有！”一名身着银河置业蓝色工服衬衫的中年人迈步向前，“张总您好，我是京城建国门银河中心项目部的项目经理杨杰，我们确实对施工单位进行了要求，三次下发函件通知他们整改，并在第二次和第三次分别对施工单位进行了五千元和一万元的处罚，但效果并不显著。”
张晨上下打量了一下杨杰，杨杰和他背后的几名员工是工地内为数不多ppe佩戴齐全的现场工作人员。
张晨微微挑眉：“哦？效果不显著？怎么个不显著？”
杨杰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亚中建设负责了整个项目现场的施工，我们给对方开的罚单，他们现场的管理人员拒不接收，说我们吹毛求疵，还。。。”
张晨面容冷峻：“还什么？说！”
杨杰深吸一口气：“他们还把开罚单的安全员打伤了，目前这名安全员还在医院。”杨杰停顿了一下，“医院鉴定是重度脑震荡，可能会有后遗症。”
说到最后，杨杰的愤愤不平溢于言表，如果不是大老板在面前，不敢造次，只怕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了。
张晨怒极反笑，前生今世，两辈子为人，他还真没遇到过这么牛逼的乙方。
不服从甲方工地现场的管理制度也就罢了，还出手打人？
“监理呢？怎么没看到监理单位的人？”张晨强压怒火，沉声问道。
“和施工单位的人吃饭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杨杰补了一句。
张晨抬手看了看表，“现在都下午两点半了，还在吃饭？”
“我花了十五个亿，你就给我找来这种施工单位和监理？”张晨对黄志荣怒目而视，他已经对黄志荣动了杀心，看来自己给银河置业选择的这个总裁是彻底看走眼了。
自从进入现场，黄志荣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看到张晨的神色，黄志荣不由得心中一惊，刚想解释，便看到工地大门浩浩荡荡的进来十几个人。
“呦，黄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都在这儿站着干嘛啊？进来坐进来坐，来我的地盘，总不能连个茶都不喝吧？来来来，小王，过来倒茶！”一名操着京城本地口音的中年男子晃晃当当着走了过来，脸红脖子粗，酒气熏天，一看就知道中午喝了不少酒。
“这个就是亚中建设在这个项目上的负责人贾志豪。”杨杰反应很快，主动凑到张晨身边介绍了一下，“后面那个花白头发的，叫万国良，我们都叫他万金油。”
“来你的地盘？谁告诉你这是你的地盘？你们几个，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工地！”
第845章 关系（第一更）
滚出工地？
满嘴酒气的贾志豪先是一愣，紧跟着勃然大怒，嘴里骂骂咧咧，“**崽子哪儿来的？滚一边去！”
说罢，贾志豪一伸手，向张晨胸口推来。
黄志荣等人吓得脸色大变，他们倒不是怕贾志豪和他们动手，他们是怕贾志豪万一真的伤了张晨，事情可真就大了。
黄志荣杨杰等人正想拦住贾志豪，可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直跟在张晨身边的两个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年轻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贾志豪按在地上。
“你们想干嘛？”
“把人放开！”
“艹！兄弟们抄家伙！”
“啊！”
“哎呦！我艹！”
贾志豪身后的一群帮闲跟着鼓噪起来，几个不长眼眉的混混冲上来想要救贾志豪，却三两下就被空出手来的胡凯旋放倒，转瞬间，尘土飞扬，躺了一地的混混。
“打人啦！哎呦呦，你们把我打残了，哎呦呦，骨头折了~疼死了~”贾志豪酒劲儿一下子就过去了，心中明白，这是碰到了硬茬。
问题是，自己根本不认识这小子啊？谁知道这硬茬是从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张晨眉头微皱，也在奇怪，这傻逼到底是从哪来的？
“张总，没事吧？”黄志荣一脸的焦急与担心。
能不担心吗？现在虽然老板对自己有些不满，但这些误会迟早能解开，但万一老板在自己负责的地头上出了什么事，那可真就完了。
且不说远超新鸿基的薪资，黄志荣加入银河置业以来，可以说大权在握，与在新鸿基时期上面三座大山压着的状况截然不同。而且，黄志荣看到了发展。
与不温不火的新鸿基相比，银河置业就像一部开足了马力的火车头，沿着设定好的路线一路狂奔。
对于一个职业经理人来说，企业是否有宏伟的战略目标至关重要，如果企业没有一个宏伟的目标，职业经理人的成就会受到相当大的限制。
银河置业是有目标的，非常宏伟的目标。
而且，作为公司的大股东、所有者，张晨也愿意为这个目标提供足够的资源，这点非常重要。
大多数老板，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在事业开展初期，并不愿意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只有等到这块业务有了盈利，让他们彻底看到前景，才会加大投入。
越是大公司，反而越是如此。
但张晨却不同，银河置业圃成立，便获得了五千万美元的运营资金，紧跟着又获得了三大银行共十六亿人民币的授信，财力之充裕，在这个年代的房地产公司中，无出其右者。
房地产是绝对意义上的资金密集型产业，在这个产业中，资本才是第一生产力，有如此巨额的资本支持，黄志荣回香江见到郭老板腰杆都硬气了不少。
要真是离开银河置业，还去哪找这么好的工作去？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施工单位？”张晨指着还在地上演戏的贾志豪，“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管理能力和职业操守，究竟有没有资格管理这样一家公司！”
黄志荣心里咯噔一下，苦笑道：“张总，您先别生气，借一步说话。”
张晨虽然恼火，但也明白，这件事怎么看都有些蹊跷，压了压怒火，与黄志荣走到一边，打算听听黄志荣怎么解释。
“贾志豪的事情我知道一点。”黄志荣看了看跟在张晨身后亦步亦趋的两名保镖，“实际上，这个贾志豪并不是亚中建设的人，亚中建设只是把先期三通一平中的地平与排污这部分工程分包给了贾志豪。现在这部分工程已经快结束了，最多下周，贾志豪就会撤场。”
“总包管不了分包，是总包的责任，你们管不了总包，就是你们的责任！”张晨毫不客气道，“我不管这个贾志豪和谁有什么样的关系，就算他是京城市市长介绍来的，也得把他清出去！”
看到黄志荣的反应，张晨心中已经大致有了猜测，这个贾志豪肯定是个关系户。
项目工程中，有关系户很正常，大到总包，小到设备，就连小小的五金件，都少不了一层又一层的关系。
张晨并不是有道德洁癖，关系户可以，你有关系，活儿可以给你，但你首先得有能干好活的能力，价格也不能过分，否则，谁来说也没用。
如今的张晨，早就具备了在工程上无视一切关系的能力。
就连总包，银河置业和黄志荣都顶住了建设部和京城建委的压力，选用了报价更低、方案更完善、行业口碑更好的亚中建设，贾志豪再有关系，还能大过建设部？
黄志荣应了两声，欲言又止，张晨心中一动，“究竟是怎么回事？别吞吞吐吐的！这个贾志豪到底有什么关系？究竟是哪个部门介绍的？”
黄志荣目光闪烁：“是。。。苏经理介绍来的。”
张晨一愣：“苏经理？哪个苏总？”
黄志荣神色古怪：“苏文华苏经理。”
苏文华？二舅？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
张晨心里跟吃了苍蝇似的，艹，搞了半天，居然是自己家的亲戚关系。
苏文锦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苏文华是最小的弟弟，比张晨大了十四五岁，也是苏文锦最不成器的弟弟。
苏家也算是书香世家，张晨的姥爷是华夏第一批地质专家，曾经和李四光一起共过事，生的几个孩子也都不错，唯独自己这个小儿子，算是让一家人操碎了心。
苏文华从小就调皮捣蛋，经常有人说，男孩子小时候调皮，长大了就有出息，这条定律在苏文华却没起作用。
长大后，苏文华没考上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工厂工作，他又嫌累，每天游手好闲，和一群同样闲着无聊的待业青年打成一片。
前几年的下海潮，苏文华也跟着辞掉了工厂里的工作，下海做起了小生意。但他着实不是做生意的料，干什么赔什么，卖海鲜，自己先挑好的吃，卖的钱还不够转天进货的；卖服装，在店里抽烟，烟头乱扔，失了火，两千多块钱的存货烧个精光不说，还得赔隔壁摊位的货损。。。。。。
张国强两口子也给苏文华介绍了几次工作，但都没干长。
就这样，苏文华在社会上晃荡了四五年，也没晃荡出什么名堂，没钱吃饭，就去找爹娘哥哥姐姐蹭饭。每次去张晨家吃饭，张国强都会数落这个小舅子，苏文华虽然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但有一样好处，脸皮厚，心也大，你说你的，我吃我的。
其实，苏文华也不全是缺点，身上还是有不少优点的。讲义气、脾气好、为人也还算善良，只要别共事，当个酒肉朋友，还是不错的。
也正因如此，张晨从小就和苏文华关系不错，舅甥二人感情还是有的。
这两年苏文锦条件逐渐好起来，也没忘了这个弟弟，一开始先让他在小肥羊二店待了一段时间，没多久，就把刘艳搞的叫苦不迭，苏文华自己也嫌做饭店太累，于是，苏文锦就找张晨给苏文华安排了个位置。
从企业经营角度上，张晨是真不想招亲戚，但自己老娘说话了，安排的又是从小感情不错的亲舅舅，张晨考虑半天，才决定把苏文华放到银河置业做外联。
说是外联，实际上所有公关外联工作也都是公关部在做，苏文华能负责的，也就是一些内部会议的安排，对接酒店场地或者一些不重要的关系应酬。反正他也喜欢交际，也算物尽其用。
张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个舅舅居然还会插手工程，而且介绍的还是这么不靠谱的工程队。
“好，我知道了。”张晨感到一阵头疼，“我刚刚说了，不管这个贾志豪是谁介绍的，必须让他滚蛋，苏经理的事情，我会去和他说。但是，黄总，我不希望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我再重申一遍，不管什么关系，施工安全和施工质量是第一位的，没有任何妥协！”
第846章 家族信托（第二更）
滨城，喜来登
“桂芳，这边，这边是电梯。”
“哎呀，三嫂，你也来了？鹏鹏中考考的不错，我还说过几天去看看呢。”
“国富，你看到大嫂了吗？哎呀，就是那个服装店的事，派过来的那个财务小李太不像话了，我得和大嫂说道说道。”
“婷婷都这么高了啊，大姑娘了，让舅舅瞅瞅。。。”
“啧啧，要说命好，还是得说静怡，人家跟着大哥一家开店，你看看，这才一两年。。。”
“磊磊明年就该高考了，我还说呢，磊磊大学毕业，就让他跟着他哥干去，打虎还要亲兄弟呢不是。”
“姐姐姐夫还没来？你们谁给晨晨打电话了？他今天来吗？乐乐可是一个劲儿说要找大哥。”
。。。。。。
原本预计傍晚六点开始的宴会，不到五点，苏张两家的亲戚便都赶到了喜来登，三十几号人在一百多平米的宴会厅中，并不显得拥挤，只是按照亲疏远近各种小圈子坐在一起，三三两两的闲聊，但每个人，几乎都会时不时的瞥一眼门口。
张国强一家还没赶到。
来的亲戚几乎都是两家没出三服的直系亲属，虽然关系有远有近，但几乎每个人心中都是五味杂陈。
大哥大嫂（姐姐姐夫）这一家子，可真是了不得啊。
两口子一个现在是大型化工集团公司的老总，接触的都是市里的头面人物；另一个开了七八家火锅店，还把分店开到了京城和西京，两口子现在都是大老板。
至于两口子的儿子，自己的侄子（外甥）。。。。。。
已经超出一般人的认知了。。。。。。
苏张两家的亲戚还算好，没那么多趋炎附势的。但两家家族中出了张晨这等人物，想要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是人之常情。
这样一来，托苏文锦和张国强办事的亲戚可就多了。。。。。
有的是为了孩子上学，有的也想要开店拿赞助，有的想要让两口子在公司里找个工作，还有更多的是朋友托朋友的事情，林林总总，不一枚举。
一个家族中只要有一个人发达了，家族成员会自动向这个家庭靠拢，这个家庭也自然会成为整个家族的中心。
靠拢过来的家族成员，自然是希望至少能够获得一些助力，让自己家庭生活的更好，获得更多机会，提升社会阶层。
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很辛辣的讽刺了这种现象，但实际上，张晨对此倒没什么反感，趋利避害是人之天性，以血缘为纽带，亲戚本身就比陌生人更加亲密，想要获得一些帮助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平心而论，易地而处，张晨也未必会表现的比其他人更好。
“你说大哥他们组织这个聚会，到底是为了啥？总不会就是吃个饭吧？”
“不清楚，电话里面不是说有事情和大伙儿商量吗？也不知道是啥事。”
“我去楼下看看去，这都快五点了，估计他们也快到了。”
“来了！”
正在众多亲戚们交头接耳之时，张晨一家从门外走了进来。
“大哥好、大嫂好！”
“姐姐姐夫好，哎呀，晨晨也来啦，真是越来越帅气了，明宇也是学计算机的，总在我面前提晨晨。”
“大舅妈，你也越来越漂亮了。”
“三叔，三婶，赶紧坐赶紧坐，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张晨笑呵呵的和每个亲戚都打了招呼，张国强和苏文锦也都分别和大家寒暄了几句，来来往往的乱了几分钟后，大家这才都坐了下来。
酒是好酒；菜是好菜，但除了不懂事的孩子外，每个人都知道，吃喝并不是今天的主题，哪怕嘴里嚼着酥香四溢的乳猪，也味同嚼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晨的三叔张国民忍耐不住，主动挑起话题：“大哥，今天你把大伙都叫过来，组了这么大一个局，总不会就只是吃饭吧？”
张国强脸上一直笑呵呵的，居移气养移体，他现在和两年前相比，变化实在太大了，身上不止多了一些上位者的气势，为人处世更是老道了许多。
作为一家之主，张国强当然是要说点什么的。
“各位。”张国强从主位上站起来，端着酒杯，“今天在坐的都是自家人，我也不用客套。大伙儿都知道，张晨这两年在国外取得了一些小成绩，我们家呢，坦白说也比以前条件好了一些。”
“我们都是一家人，自己现在生活好了，当然也希望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咱们自家人也都改善一下生活条件。毕竟谁都有困难的时候，之前张晨就和我们两口子商量过，是不是通过某种方式帮助大伙儿。”
众人听到这里，不管远近亲疏，心中都有些小激动，但却又都不太好意思表露出来。
“我们考虑了很多方式，包括此前已经给一部分亲戚提供了无息贷款，帮助大伙儿开店，但光是这些，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不成体系。再说白一点，帮谁不帮谁，我们也容易落埋怨，明明只是想做点对大伙儿有利的事情，却未必会有好结果。所以，我们和张晨商量，还是要搞出个章程来。”
张国强顿了一顿，“这套东西是张晨搞出来的，还是让他和大伙儿说一下。”张国强自嘲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年轻人搞的这些东西，我也没搞的太清楚，不过，他这个方案听起来还是蛮合理的，大家可以参详参详。”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望向张晨，张晨笑吟吟的站起来：“各位长辈，和我爸一样，客气话我就不说了。今天请大伙儿过来，就是想告诉一下大家，我和我父母一起，将共同拿出小肥羊股份的百分之十以及两千万现金，成立一个家族信托基金。我们的所有直系亲属，也就是在坐的各位，都是这个家族信托基金的受益人。”
信托基金？
几乎所有人都大眼瞪小眼，这是什么东西？
小肥羊股份的百分之十和两千万，这是要白分给大伙儿吗？
在坐的一共不过三十个人，平均下来，每家能够获得接近一百万和一小部分小肥羊的股权？
这也太大方了吧？
酒店服务生递给张晨一个麦克风，又把打印好的一叠纸分别发给每个人，张晨举着麦克风继续道：“大家手里拿到的这份文件，就是这个信托基金的具体方案。这份文件可能专业了一点，我大致解释一下。”
“所谓信托基金，通俗来说，就是我和我父母把刚刚承诺的这部分资产注入一家公司，由这家公司进行管理和投资。而这家公司使用这些资产所获得的盈利中的大部分，将用来帮助我们家族内每一个家庭。”
“信托基金每年的盈利预期在12%左右，其中的一半将用来累计扩大基金规模，而剩下的百分之六，保守估计基金运营的首年，可达到两百万元。”
“这两百万元该怎么花呢？”
第847章 教育（第一更）
两百万，该怎么花。
张晨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支起了耳朵，谁都知道，接下来张晨说的事情事关每个人和每个家庭的切身利益。
没有人是圣人，自己家亲戚都已经成为国内首富了，有真的有谁不想从中沾点光呢。
“家族信托的第一个作用，是给每个家族成员提供更有保障的生活。因此，家族中每一个年满18岁的成年人，将会获得每月800元的补助，这800元每月最后一天将直接汇至这名家庭成员的个人账户。”说到这里，张晨停顿了一下，看了看众人的反应，心中微微点头，还好。
尽管能从很多人脸上看到那么一点失望，但还没有私下说怪话的。光是这一点，就比很多重生小说中同行的亲戚强多了。
当然，在这个年代，800块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已经算是一笔巨款了。
要知道，现在滨城的人均收入也只有400元不到。如果是双职工家庭，平均月收入也不到一千块。
按照张晨的说法，每个家庭至少每月都能从信托中获得1600元的补助，相当于平白多了四个成人的月收入，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干，在这个年代，也足以支持一个家庭过上相当不错的生活。
但两百万和八百块。。。。。。这差距也未免太大了点。。。。。。
反应快的已经在心里盘算出来，在座的人加上没来的两方老人，双方家族共17个成年人，每个月花费共一万三千六，一年也不过十六万三千二百元，连两百万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现在的世界变化太快了，一个家族想要延续其竞争力，教育才是根本。因此，解决了家族成员最基本的生活保障后，家族信托的第二个重要作用，就是教育。”张晨的脸色严肃下来。
“从1993年开始，教育体制改革已经正式开始，在可以预计到的未来，由教育所造成的阶层分化会日趋严重。教育成本给家族成员带来的负担也会越来越大。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家族信托将承担家族内所有后代的教育支出。”
“是所有教育支出。”张晨停下来补充了一句，“无论是在小学、中学还是大学，包括且不限于学费、书本费、校外补课费，家族信托都将予以全额补贴，补贴方式和审核标准会在一周内由家族信托的管理人发给大家并进行详细讲解。”
张晨的这些姑舅叔伯，全部结婚生子，听到张晨这么说，都不由得面露喜色。
教育负担重，是一个相对的问题。相比西方国家动辄数万美元的学费，目前华夏的教育费用已经低廉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但如果与十年前近乎于无的教育支出来说，教育体制改革后每个家庭的教育支出，的确有了大幅上涨。因此，对于大多数都是工薪阶层的华夏人来说，子女教育的投入，成为其最重的一块负担。
小学中学还好，学费低廉，最多是对子女教育要求比较高的家长每月要承担一两百的补课费，有些还报个校外活动班什么的培养一下兴趣爱好，花不了多少钱。但到了大学，每年低则数千，高则上万的学费着实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有些山区的学子考上大学，可能需要全村甚至几个村凑钱，才能缴足学费，步入大学校园。
现在张晨承诺由家族信托解决家族后代的教育支出，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正在众人暗自窃喜之时，听到张晨继续道：“同时，为了鼓励家族后代在学业上取得更好的成绩，家族基金将成立奖学金计划。这里有一份详细的学校清单，大家可以看一下。”
众人连忙把手中厚厚的一沓文件翻到中间，密密麻麻十几页的学校清单涵盖了五个省市的所有中学和大学，划分了不同的级别。
张晨的星火学者奖励计划是和教育部合作的，拿到了大量全国教育系统的一手资料，其中包括正准备对外公布的211工程第一批学校清单及打分标准。
“任何一个家族后代，在自身努力下，如在中考中考取区重点，将获得一万元的奖学金，考取市重点，三万，如能考取市直属五所重点中学，其个人将会获得十万元奖励！”
“大学也同样如此，如被普通二本院校录取，奖学金五万；普通一本学校，十万；考取清单中100所重点大学的，三十万；如能被清单中前三十所重点大学录取，一百万；而至于考取清华北大这两所顶级学府的。。。。。。”
“三百万，其个人将享受到家族信托给予的三百万奖励！”
“哗~”这个奖励额度从张晨的口中一说出来，在场的所有家族成员都激动起来。
三百万！
这是什么概念？现在广告做的热火朝天的滨城体育彩票6+1，其特等奖也不过是80万，已经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很多人一买就是上百块，期望一夜暴富。
在这个一套房子只要不到十万块的年代，三百万足够买下一条胡同！
只要自己的孩子能上清北，就能有三百万的奖励？
当然，能不能考上清北，除了努力，还要有天分，但就算考不上清北，能考到前三十所大学，也能有一百万的奖学金，比中彩票得的钱多了快一倍，中彩票还要扣百分之二十的税呢，扣掉税也只有六十来万。
几乎每个家长，都在心里发狠，回去一定要逼孩子好好学习，这才是书中自有黄金屋啊。
“现在家里的下一代最早也要两三年才会高考，这两三年的时间中，这个清单会不断完善调整，并会补充国外知名高校清单，家族信托也会帮助想要留学的家族成员申请国外名校，如通过，也会享受相应奖励，奖励标准不会低于国内三十所名校标准。同时，留学的学费也会由家族信托基金全额承担。”
还能申请留学？这可是个大惊喜。
能去国外留学，在这个时代不亚于入读国内顶级大学，随着国内经济与世界经济的接轨，越来越多的家长挖空心思想把子女送出国。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觉得高兴，例如张晨的三婶。
“那要是考不上大学呢？这差距也太大了吧？”三婶气鼓鼓的道，“小晨，你这不是针对我们家朋朋吗？怎么能这么做呢？学习成绩就代表一切？你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不错，但也没去上大学啊。”
张朋是张晨三叔唯一的孩子，从幼儿园开始，学习成绩就很差，现在上了一所普通初中，在班里仍旧排名末流，别说几年后考大学了，这个成绩可能连高中都考不上，只能上个技校之类的。
除了张朋以外，家里其他的孩子学习成绩还都不错，二叔家里的张磊成绩尤其好，估计考进前三十所高校没什么问题，努把力，进清北也不是不可能的。
“既然是奖学金，当然要以学习成绩为最重要的获取条件。”张晨微微一笑，“当然，三婶你的话也有道理，学习成绩确实不代表一切。但却代表了一个人的学习能力和进取心！”张晨把语气加重了一些，“张朋是我的亲弟弟，我当然希望他有一个光明的未来，但他现在的成绩，完全是对他人生的荒废！三叔三婶，就算家族信托给你们再多的钱，你们能确保张朋长大后不会成为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吗？家族信托设立的目的，就是增强我们这个大家族的凝聚力、进取心，而不是吃大锅饭！如果自己不努力，家族信托也只能保证你的基本生活，不会饿死。但只要越努力，就会从家族信托中获得越多的利益！只有这样，我们这个大家族才能人才辈出、越来越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