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救你是浪费
第166章救你是浪费
如果于家在商业上做点手脚,能直接导致通货膨胀,后果不堪设想。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至于私人,就更不敢动于家了。
要不然引起于家报复,你一钱银子能买到的东西,他们能给你翻到一百两银子去。
不但在本地这样,去了别处,也是一样。
于家要搞你,你脸上就象打了烙印,走到哪儿都躲不掉。
人活着,无论吃用,哪里离得开买卖?
你再有钱,也能把你整得穷困潦倒。
就算你是为了朝廷和于家结怨,朝廷也不会出面强压于家,帮你摆平‘私人恩怨’。
所以这哑巴亏,只能自己含着。
水族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黑白通吃。
黑白两道看见是水族的船,都得给几分面子。
但皇家的人不同,流寇大多是恨皇家的。
皇家的人越是有钱有势,流寇越是喜欢。
揪到机会就抢。
皇家的人被频频被抢,只能向朝廷求助。
朝廷无奈只得派兵剿寇。
可是流寇就象老鼠一样,到处乱窜,哪有这么好剿。
带着官兵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朝廷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说,还弄得民怨四起,加上派出去的官兵又常常欺负百姓,抢掠奸淫都没少干。
百姓忍无可忍就会发起反抗,结果流寇越剿越多,弄得朝廷头痛不己。
朝廷试了很多次派人接管官运,结果暗中派出去经营官运的人,没有一个不是给朝廷惹了一堆麻烦,还弄得自己家穷得喝粥吃糖。
到后来,那些想走官运发横财的人彻底死了心。
各皇家伤了几回元气,也不敢再折腾。
水族那根刺在各朝臣胸口里扎着就扎着,睁只眼闭只眼地过了。
好在水族虽然专横垄断,做事却极有原则,而且从不向皇家提任何要求。
几十年来,相安无事。
但水族低调,不表示水族能被人随便欺负。
否则的话,又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没有人能取代。
身为水族小族长的玉玄清楚水族的地位。
一门心思想往上爬的沈月柔同样清楚水族不好惹。
要不然,就冲着玉玄一刀劈了她的马车,她就能追究玉玄的不敬之罪。
沈月柔还没成亲,却被玉玄叫成‘妇’,还是‘恶妇’,气得脸黑鼻子歪。
心里暗哼,他水族不好惹,难道她沈月柔就可以任人欺负?
“你有水族撑腰,难道就可以随便玷污我的名誉?”
“老子玷污你什么名誉了?”
“你当众劈了我的马车,把我抛翻在地,让我在人前丢尽颜面。”
玉玄看了下左右,除了沈月柔自己的人,就只有许大智。
这也叫当众,叫人前?
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就她这德性,给人看,还未必有人看。
玉玄整天对着凤浅和长乐府上的那几位,不管男的女的,哪个不是万一挑一的。
看惯了这些人,再看只勉强算得上姣好的沈月柔,沈月柔哪里入得了他的眼。
女人都爱美,再丑的女人都受不了别人嫌她长得不行。
沈月柔长得还算不错的,要不然也嫁不了梁国皇家。
被玉玄不鄙视的表情彻底激怒,“玉玄,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用不着在这里嚎,你让许大智画那下流东西的事,老子也不会这么算了,自会去找北皇和虞皇,还有梁国的三皇子理论一下。”
玉玄是直性子人,哪受得了别人污蔑,而且还是那种下流龌龊的画册。
如果沈月柔不是梁国三皇子的准王妃,而梁国与北朝和虞国又是盟国,他真能一刀劈了她。
“横竖这事没有传开,就当没有这回事,闹开了大家没脸。”
沈月柔现在最怕的就是父亲和哥哥的事传到梁国。
父兄的事没摆平,这件事再闹到梁国过去,沈月柔真是脸面无存,只有等着被人退货的份了。
她从此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没脸,也不能让你这恶妇白害老子一回。”
玉玄左一个恶妇,右一个恶妇,把沈月柔叫得怒火冲开。
冷哼了一声,“我劝你还是省省,就算你去到各位皇上面前,也没有证据。”
“人证物证,老子全有,什么叫没证没据?”
沈月柔冷笑,只要她不给许大智解药,许大智不会活过六天。
六天时间,一个皇帝都见不着。
玉玄没证没据的,空凭一张嘴,她虽然就此会不待三皇子的见,但玉玄同样得落下个没脸。
“那你就去试试。”沈月柔不屑地笑了一下。
忽地容瑾手指轻弹,金丝无声无息地缠上许大智的手腕,只是一瞬,就重新缩了回去。
“原来是曼陀罗。”容瑾声音冰冷,让人听着,情不自禁地打几个寒战。
容瑾的话音一落,沈月柔就象有一只冰冷的蛇钻进衣服里面,浑身上下,无处不冷,脸色微微一变。
传说容瑾的医术天下无双,他只是用金丝缠了一下,就知道许大智中的什么毒。
但知道又能怎么样?
给她这毒药的人说过,这毒无解……
许大智无论如何都会死。
“容公子是说我中的是曼陀罗的毒?”许大智呆了一下,“曼陀罗药性浅的话,不过是让身体一时麻痹,但药重的话,致人于死地。而我只觉得身体有轻微的麻痹……”
许大智父亲虽然好赌,却也算是半个大夫。
许大智从小帮父亲打理草药,也是懂一些草药的。
如果只是轻微的麻痹,说明药性不重,按理过些日子就会消失。
然而,两天下来,他身体里的麻痹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感觉。
但如果对方给他下了大量的曼陀罗,他又不应该还活着。
“当初你服下的药丸,上面是不是有一层白色类似白蜡的东西,但入口却是甜的?”
“是的,确实如公子所说。”许大智立刻点头。
“那层白膜是由蜜蜡制成,蜜蜡用特制的药物浸泡过以后,在人的体内溶解极慢,溶解过程中只有极少量的曼陀罗会从蜜蜡缝隙里渗出来,等蜜蜡溶解后,蜜蜡里包裹着的大量曼陀罗,就会随着你的血脉瞬间传开,令你的心脏麻痹,瞬间死亡,神仙也难救。”
没有人会怀疑容瑾说的话,许大智瞬时间面如死灰。
父亲也说过,曼陀罗量大的话没有解药可以解。
而他被迫服下的药丸足有鸽子蛋大小。
“公子能不能告诉我,我还能活多久。”
容瑾一下就能知道他中的是曼陀罗的毒,他相信容瑾同样知道他还能不能活。
“不超过六天。”
沈月柔暗暗心惊,容瑾果然名不虚传,只是金丝缠了测了一下脉搏就能知道得这么清楚。
许大智唇哆嗦了一下,这才知道,沈月柔从头到尾都没有打算让他活。
怒看向沈月柔,“你好狠毒的心肠,在让强迫我给你画那种东西,毁坏天佑太子和玉玄公子名誉的时候,就已经决定等东西到手,杀我灭口。沈月柔,我不会让你得逞。”
“我不懂你说什么。”沈月柔虽然被玉玄他们抓了个正着,但打死也不会承认她要毒杀许大智。
许大智气得双手不住颤抖,沈月柔强迫他服毒的时候,除了沈月柔的人,没有别人看见。
不管他怎么指着沈月柔的鼻子骂,却也拿不出证据,证明他是被沈月柔逼迫服毒。
但就这么白白死去,许大智不甘心。
走到玉玄面前,跪了下去,给玉玄磕了个头,“我做出那种事,死有余辜,不过那东西,我没给任何人看过……”
他言下之意,只要止烨他们不把那东西传出去,不会有别人知道。
“你也是被迫的,我不怪你,不过如果我要你去梁国皇上面前作证,你肯不肯去?”
玉玄没见到许大智之前,恨不得一刀把他砍了。
这会儿,气反而消了。
“去,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去,让天下人知道这女人有多恶毒。不过……”许大智面颊痛苦地抽搐了一下,“我只能活六天……”
六天时间,他只能死在路上,根本没办法亲自告到梁王那里。
沈月柔嘴角抽出一丝冷笑。
她虽然不愿这件事闹到梁国去,但如果真到了这一步,她也不怕破罐子破摔。
到时,她可以倒打一耙,说玉玄和皇甫天佑有苟且之事,被她发现,为了灭口才陷害他们沈家。
容瑾冷冷开口,“你服下的曼陀罗,不是寻常的曼陀罗,而是加了其他药引。六天内,我查不出是什么药引就解不了你身上的毒,但我却可以让你多活一个月时间,这一个月时间,够你前往梁京。”
沈月柔的脸陡然一变。
容瑾是一个极少话的人,但说出的话,就一定能做到。
许大智眸子一亮,向容瑾磕头下去。
如果运气好,容瑾六天内能查出是什么药引,他就有希望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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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天下皆在他掌中
第167章天下皆在他掌中
就算找不出来,能去梁王那里告发沈月柔,报仇雪恨,也是值得的。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如果许大智被送到梁王面前,沈月柔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她朝左右使了个眼色。
左右护卫突然向许大智冲去,只要杀了许大智,就算到了梁王那里,她总有办法把黑说成白。
不料,她的人快,玉玄更快。
只见人影晃过,护卫们被他手中大刀,尽数拍飞出去,跌在地上,不是断腿就是断胳膊,再没有还手之力。
沈月柔带来的护卫都是沈家功夫最好的护院,竟在玉玄手下走不过一招。
有玉玄把关,想杀沈大智,难如登天。
沈月柔花容失色,爬起身,丢下家丁,向林子外逃去。
既然杀不了许大智,留在这里只能自讨苦吃。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向那个人求救。
“你跑不了了。”玉玄脚下一步,跃过沈月柔的头顶,拦住她的去路。
忽地,一支羽箭又快又疾地直飞向许大智。
玉玄离得远,想救已经来不及。
容瑾手中金丝快如闪电地飞出,把飞来的羽箭碰飞。
玉玄的注意力被射向许大智的箭吸引。
另一支箭在这时,从林子深处射出,直指玉玄。
玉玄挥动大刀,挡开飞来箭支,听见身后沈月柔一声惨叫。
回头,见沈月柔心口上被箭穿过。
三支箭已经暴露了对方的位置,玉玄向林子深处飞扑而去。
惜惜守着许大智,不敢乱动,一边耳听八方,一面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沈月柔,“死了?”
容瑾冷清清道:“箭上有毒,见血封喉。”
惜惜再看沈月柔,果然鼻子眼睛里隐隐渗出血丝。
放箭的人从树上跃下,正想撤离,一柄大刀横砍过来。
那人吓出了一身冷汗,慌乱中用手中弓箭抵挡,大刀却毫无阻碍地削断他手中长弓,架上他的脖子。
玉玄手中大刀往下一压,直接把那人压得跪下。
“你是什么人?”
那人不答,瞪着玉玄,突然眼里流出血来。
玉玄暗叫了声,“不好。”
拽下那人蒙面的黑面罩,那人七窍流血,已经断了气。
只用了一招,那人就毫无还手之力地被玉玄擒下,知道自己远不是玉玄的对手,毫不犹豫地咬破藏在嘴里的毒药,服毒自杀。
这样的人,一定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玉玄无可奈何,只好收刀,回到容瑾和惜惜身边,“放箭的人被我抓到,立刻服毒自杀了。”
惜惜皱眉,“我们走。”
沈月柔虽然死有余辜,但在梁国没有退婚以前,总是梁国三皇子的人,如果被人知道死在他们手上,难免生出事端。
三人带着许大智快速离开。
沈月柔被杀,沈家算是彻底完了。
跟着沈月柔出来的护院没了依靠,害怕被沈月柔的死牵连,没有人敢再为了沈家死掉的人去招惹皇甫天佑和长乐。
交换了个眼色,逃窜而去,另谋生路。
众人离去不久,另一条人影飞跃而来,看见沈月柔的尸体,检查了她的死因,朝着箭射来的方向找去,很快发现了服毒自杀的杀手。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些粉沫在尸体上。
尸体没一会儿功夫化成一滩浓血渗入地下。
他用同样的办法处理了沈月柔的尸体,才跃身而去。
那人离去,树后慢慢转出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面具人。
他面具下的漆黑眸子上在阳光的照射下,仍如同腊月寒潭,冷得刺骨。
一处奢华的宅屋里,凤锦斜依在的香妃榻上。
一个黑衣人无声地从门外飘了进去,向她行了一礼,“我赶去的时候,青蛇服毒已经自尽了。”
凤锦眉头微微一蹙,“沈月柔呢?”
“被青蛇杀了,没发现许大智的尸体。”
“许大智不知道沈月柔是受我们挑唆,只会以为她是为了救沈志国父子。就算跑了,也给我们造不成威胁,由着他去吧。不过沈月柔的死,一定会引起云末怀疑,不可再轻举妄动。”
“是。”
门外传来丫头的一声惊叫,“云公子。”
接着听云末问道:“劳烦姑娘通禀一声,云末求见锦郡主。”
他语气平和,却不容人有丝毫反抗拒绝。
凤锦脸色微微一变,她知道会引起他的猜疑,但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
给黑衣人递了个眼色。
黑衣人立刻从窗口跃出。
凤锦知道云末能找来这里,她就躲不掉,只得道:“进来吧。”
丫头揭起帘子。
一身白衣的云末迈步进来,简简单单的一身袍子,却象月华一样光彩夺目。
顿时让凤锦这间奢华的临时住宅显得俗了。
凤锦眸子里闪过柔光,这才是她一心想要的男人。
“你怎么知道我来了红秀村?”
云末不答。
“真不知道,天下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凤锦笑笑,让丫头给云末上茶。
“茶不必了,云末来,只是有几句话说。”云末淡淡地瞥视着她,也不给她行礼。
凤锦只得打发了丫头出去,“你想说什么?”
“适可而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末来,凤锦就猜到他可能知道了什么,但没想到他竟会这样直白地警告她。
“利用沈月柔想救父亲兄长的心,给她献计,让她逼迫许大智做那种龌龊之事,陷害皇甫天佑和玉玄,让皇甫天佑和玉玄落下个断袖之名,从此名誉扫地……还要我再说下去吗?”
“那是沈月柔为了救沈志国父子,跟我没有关系。”
“红秀坊人字号里的镜子虽然由许大智安装,但懂得光学原理,知道光线什么时候折射到哪里的,只有计算铜镜安装位置的人。如果云末没有记错,当年靖南王妃为了向天下炫耀你的才能,让你负责下人字院的测光装置。人字院所有测光镜,都是由你指定安装。除了你,还有谁能知道天亮的时候,可以从面镜子里看见人字院二号房里的情形?”
“或……或许是当年,我让许大智安装铜镜的时候,告诉过他……”
“这简单,我们问问许大智,就知道他是从哪里知道。但郡主可要想清楚,如果真是锦郡主当年告诉许大智的,也就罢了,但如果许大智从别处得知,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事了。”
泄漏红秀坊的秘密,无论是谁,都是死。
凤锦从来没有告诉过许大智,而是告诉的沈月柔。
再由沈月柔告诉的许大智。
许大智只要不是在她口中得知,不管是谁,那么都是她泄漏红秀坊的秘密。
就算她是北朝的郡主,也没有人可以保她性命。
凤锦抓着衣角的手蓦地紧了,“我做梦都想你离开她,凤浅嫁了皇甫天佑,就得离开你。如果皇甫天佑的名声毁了,这桩婚事也就毁了,到时皇上一定会给你们指婚,这是我死也不想见到的,我为什么要做毁坏皇甫天佑名誉的事?”
虽然云末现在是凤浅的导师,但全虞国的人都知道,他是最终会成为皇夫的人。
也就是说,只有坐上虞皇的位置,才有可能得到他。
与其说她想做虞国的皇帝,倒不如说,她想要的是他。
她是为了得到他,才想方设法去争那个位置。
皇家的子弟,大多十五六岁就会定下婚事。
皇甫天佑四处征战,早过了婚配的年纪。
这次回京,北皇一定会给他纳妃。
凤锦害怕北皇会在她和凤浅之间选一个指婚给皇甫天佑。
所以她才拼了命地去和凤浅抢西门政。
因为就算嫁了西门政,等登上虞国的皇位的时候,可以休了西门政。
但皇甫天佑是北朝的储君,嫁了他,就只能被封为北朝皇后。
成为皇甫天佑的后宫之主,再不可能得到云末。
云末有颗玲珑七窍心,不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意。
“凤浅如果嫁了皇甫天佑,就不可能再与你抢虞国皇位。按理,你自然是巴不得凤浅嫁给皇甫天佑,但凤浅嫁了皇甫天佑,最终会成北朝皇后。你想得虞皇之位,却看不得凤浅坐上北朝皇位。干脆毁了皇甫天佑的名声,让他娶不了凤浅。”
“她不嫁皇甫天佑,就可能和我抢夺皇位,我怎么可能傻到为了阻止她嫁皇甫天佑,而给自己竖个强敌?”
“你当然不会这么傻,所以才会连同玉玄一起毁掉。”
长乐府里的几个侍郎撑起一张保护网,保护着凤浅。
也由于这张网的存在,没有人敢轻易动凤浅。
这张网一旦破损,凤浅就将面临各种明刀暗箭,防不胜防。
凤浅的这几个侍郎,支撑着一个平衡点,缺一不可,少了一个,就会打破平衡,让外敌有机可乘。
以前的凤浅冲动莽撞,连她府上的几位侍郎都不把她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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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人要有自知之明
第168章人要有自知之明
那些人,更加不把凤浅当一回事。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现在的凤浅,表面上看和以前一样,一无是处。
但有心人不难发现,她不再是以前的凤浅。
她冷静机智,小心地尝试着运用她可以支配的力量。
凤锦在凤浅面前吃了几次亏,也察觉了凤浅的不同,终于沉不住气了。
要动凤浅,就得先打破那张保护网,于是玉玄就成了他们的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凤锦暗中观察了玉玄很久,玉玄性格暴躁。
性格暴躁的人大多粗心。
她一直认为,玉玄进入长乐府,靠的是他水族小族长的身份。
而他本人未必有什么真本事。
没想到,只一个回合,就败给了玉玄。
玉玄并不是她所想的那样莽撞愚蠢。
她看低了玉玄。
应该说看低了虞皇的眼光。
一个回合,她败给了玉玄,就没指望还能骗得过云末。
如果云末想不到是她做的这些,他就不是云末。
“云末,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但凡你想要的,我都可以不惜一切地去为你取来。”
“那又如何?”她不是他想要的,她就算为他做尽一切,她仍不是他想要的。
明知道他就是这样无情的一个人,他淡漠的话仍然让凤锦心里痛了一下。
“她有什么好,你要为她做到这一步?”
“她有什么好,锦郡主应该去问虞皇,而不该问云末。”
凤锦胸口堵了一下。
是啊……
他与虞皇签下协约,守护凤浅,是他的责任。
不管凤浅好与不好,他都得守护在凤浅身边。
如果凤浅样样都好,她也无话可说。
可是凤浅……
愚蠢莽撞,好色而不知自爱。
这样的凤浅,让她怎么服气?
让云末守着这样的凤浅,她怎么甘心?
凤锦拢在袖子里的手攥紧。
“如果当年没有皇上的那张签约,你会留在她身边吗?”
“不会。”
“那你会不会留在我身边?”凤锦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也不会。”
凤锦深吸了口气,“皇上到底给了你什么,让你肯这样荒废一生。”
“在锦郡主看来,云末是荒废此生,但在云末看来,不过是换了个活法,没有什么不同。”
“那我会让你再换一种活法。”
云末忽地笑了,那笑却丝毫到不了眼底。
“锦郡主还是安分些好,不要再触碰云末的底线。”
她这次动玉玄,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你来找我,就说明你还是在意我的,要不然,你直接告到皇上那儿,我自然少不了挨罚。”
“我不过是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活得轻松些。”
罚她?
虞皇和北皇看着王爷的面子,能罚她什么?
罚她禁足三个月?
或者禁足半年?
禁了足,同样可以搞小动作,该做的坏事,一件不少。
这样的惩罚没有半点意义。
凤锦看着云末走向门口的身影,熟悉的无力感再次升起。
攥着衣角的手紧了又紧,“我不会放弃,我会让你知道,我比她好一百倍,一千倍。”
云末象是没听见一样,迈出门槛。
丫头金串小心地蹭进来,“郡主,这是红秀村,还是算了吧?”
“红秀村怎么了?”就因为是红秀村,凤浅才没有那么多特权,她才能有更多的机会。
“万一出了什么事,王妃也保不了郡主。”
“我不相信她次次都这么走运,你派人去跟着凤浅,一但有什么异常举动,立刻告诉我。”
“已经派人去过了,可是根本靠近不了二小姐的住处。”
“怎么可能,他们可是一等一的隐卫。”
“容公子和惜公子提前到的红秀村,在她住处附近布下了天罗地网,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靠近。”
“什么天罗地网这么厉害?”
“七星海棠。”
“什么?”
“除了暗哨以外,屋外还种了七星海棠,他们的人都事先服有解药,不怕这毒,但我们的人只要一靠近就会中毒。我们已经有七八个人中毒了。”
“中毒的人,现在怎么样了?”
“刚才云公子带了解药来,说……”
“说什么?”
“说下不为例。”
凤锦坐倒在身后软榻上,揉了揉开始涨痛的额头。
看来,这次动玉玄,真的惹恼了他。
“郡主,还是算了吧,等离开红秀村,回去以后再从长计议。”
“你下去吧,我想静一下。”
凤锦这次是瞒着母亲出来,第一次单独出手,结果什么也没得到,反而惹了一身臊,真不甘心。
凤浅和皇甫天佑到了海边,果然见一艘船等在那里。
船夫见凤浅和皇甫天佑走来,忙站起身,把二人让上船。
凤浅在船上坐下,“我们要去哪里?”
“太阳岛。”
“是谁要你送我们去的?”
“是无颜公子。”
无颜是未必知的传话筒。
皇甫天佑不再怀疑,确实是未必知让他们去的。
望了眼天边越来越浓的乌云,浓眉却微微一蹙。
“今晚怕是会有台风。”
“太子爷,照这天来看,今晚不但有台风,还会有大台风。”
“太阳岛离这里有多远,能在起风之前赶回来吗?”凤浅担心子时前赶不回来。
“算不上远,如果不出意外,按理是能的。”船夫望着天边,也有些担心。
皇甫天佑在外头打仗的那些年,再恶劣的天气也见过。
急行军的时候,风大得能把人吹走,还得行军。
有时还特意挑最恶劣的天气袭营。
所以虽然不喜欢恶劣天气,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心的。
太阳岛果然不太远,不到半个多时辰就到了。
船夫递了封信给凤浅,“无颜公子让小的把这个给公子。”
凤浅打开封信,里面画着简单的牛皮纸地图,指示凤浅需要前往的地方。
“船家,这地方,离这里有多远?”
“就算路上不耽搁,来回也得一个时辰。”船夫看了看越来越黑的天,不安地皱了眉头,“看样子,台风很快就会来了,公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凤浅轻抿了唇,把未必知在肚子里骂了百八十遍,也不解气。
但已经来了,不可能就这么回去,“我尽快赶回来。”
“我和你一起去。”
皇甫天佑答应了坊主护送宝珠,不可能让他一个人独闯孤岛,有所闪失。
“好。”
凤浅前世经过训练,虽然这身子骨不如以前结实,但行军的经验还在。
再说有皇甫天佑在身边相助,行军比一般人要快得多。
抓紧时间,或许能在起风前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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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气死人不赔命
第169章气死人不赔命
“公子,看这天,恐怕等不到一个时辰,台风就会来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这里没地方泊船,船会被风卷走。这岛极少有人来,如果船被风卷走了,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人发现我们在这岛上。”
船夫见凤浅长得单薄,又是手无缚鸡之力公子哥。
这段路,就算是壮年男子,也得一个时辰。
他这么个弱不禁风的公子哥,还不得走上两个时辰?
等他们回来,天都黑了。
这里的台风又急又猛,夜里在台风里行船,是找死。
“船家,你看这天,台风还有多久会来?”
“少则一个时辰,多不过一个半时辰。”
“如果我们半个时辰赶不回来,你就先回去,等明天风停了,再来接我们。”
凤浅带着任务来见未必知,而船家只是未必知让无颜临时雇用来的。
她不能为了自己,让船夫跟着他们受这罪。
“那你们赶紧去。”船家松了口气。
如果台风不提前,他们能在半个时辰内赶来,倒还来得及赶回去。
等凤浅和皇甫天佑走远。
靠坐在旁边大石后的无颜半眯着狭长的桃花眼,勾唇一笑。
李秘,凤浅……
这次还不现形?
手中扇子一敲手心,慢慢站起,走向小船。
船夫见了无颜,微微一怔,“公子。”
无颜笑了一下,迈上船,“走。”
船夫望了眼凤浅和皇甫天佑走远的方向,“可是……”
“再不走,想在这里吹风吗?”
这海边没有避风的地方,这条小船经不起台风的肆虐。
被台风吹走了船,他们全部得困在这岛上。
而这岛上一年难得来几个人,等人来救,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李公子和天佑太子……”
这样的恶劣天气,把凤浅和皇甫天佑丢在这孤岛上,船夫有些过意不去。
“你认为他们半个时辰能赶回来?”
船夫摇头。
太阳岛是孤岛,平时也没有人到这里来砍柴,灌木乱长,又没有道路,就算是最快的脚程也不可能半个时辰来回。
“所以说,在这儿等着也是白等,不如明天风停了,再来接他们。”
无颜眉梢轻挑,嘴角噙了一抹笑。
凤浅,今晚可不要让我再失望。
一阵风带着碎石刮过。
船夫脸色微微一变,抬头见乌云压顶,台风只怕又要提前了。
如果再不走,等风大了,他的船真会被风卷走。
不如明天风停了,再来接他们。
他们在这岛上受一晚上的罪,总强过被长时间困在这岛上。
收拾好船缆,划船离开太阳岛。
无颜站在船头,迎着清凉的风深吸了口气。
心情出奇的好。
太阳岛是个名副其实的孤岛。
林子里草木丛生,绕是有皇甫天佑在前面开路,二人到了指示地方附近,也用了不少时间。
好在走过一次,对这片林子熟悉了些,回去的路上可以缩短不少时间。
如果顺利,应该能在半个时辰内赶回海边。
但凤浅心里却沉甸甸地,象压了块石头。
他们来的时候,没有看见附近停着船。
而且,除了离海边不远的树林里,有一间供渔民临时落脚的草屋。
一路走来,竟连一户人家都没有看见。
难道未必知打算在这孤岛上过夜吹风?
她不认为未必知会为了看看宝珠,跑来受这罪。
到了地方,二人环视四周,果然鬼影子都没看见一个。
凤浅想到让她去要羽乔初夜的事,更加不安,脸一沉。
“未必知该不会是在耍我们吧?”
皇甫天佑也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浓眉慢慢拧起,仔细察看周围,最后视线落在地上的一个脚印上,“他来过。”
“什么?”
“未必知来过。”皇甫天佑飞快地看向脚印附近。
凤浅顺着皇甫天佑的视线,也看见了那脚印,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头顶树杆上钉着一张牛皮纸。
皇甫天佑也看见了那张牛皮纸,上前取了下来。
又是一张地图。
和刚才船夫交给凤浅的地图纸质一样。
地图上标着继续往前的一个地方。
凤浅撇脸暗骂了声,“靠。”
“我敢说这小子在玩我。”
“不管他玩什么花样,到了这里,都得去看看。”皇甫天佑不相信未必知会为了玩凤浅,跟着在这岛上吹风淋雨。
凤浅轻抿了唇,万一未必知真的在前面,而她这么回去了,不知道又要生出什么事端。
将牙一咬,继续往前。
这一走,又是小半个时辰。
到了地方,同样没有房屋住家。
只有树上挂着两个小皮囊。
凤浅不认得那皮囊,皇甫天佑却认得。
那是未必知的专用皮囊。
有大买卖找未必知,如果未必知肯接这笔买卖的话,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皮囊挂在你能发现的地方。
皮囊里会装着他开出的酬金价钱。
如果能接受他的价钱,取走小皮囊,就算是达成了交易。
皇甫天佑取下皮囊,皮囊上分别写着他和李秘的名字。
他把写着‘李秘’的皮囊递给凤浅。
凤浅打开小皮囊。
里面是一张和地图一样的牛皮纸。
上面写着:宝珠,我已经看过,你可以回去了。
落笔是未必知。
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
凤浅小脸气得发青。
果然是玩她。
她连宝珠都没掏出来,未必知去哪里看?
显然未必知根本不想看什么宝珠,就是骗她来跑这一趟。
凤浅跑了这一趟,只得了这么张纸条,连未必知的头发丝都没看见一根,气得不轻。
把牛皮纸揉了,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两脚。
“未必知,姑奶奶是挖了你家祖坟,还是抢了你的媳妇啊,要这么整我?”
皇甫天佑有些哭笑不得,打开写着自己名字的小皮囊,里面竟装着一块免单牌。
也就是说,未必知可以无偿地为他做一桩大买卖。
皇甫天佑眉开眼笑,走这一趟,真是赚发了。
能让未必知接买卖已经不容易,无偿免单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东西掉不得。
眼角见凤浅漂亮的大眼睛怒气腾腾,忙轻咳了一声,收了笑,一本正经地把免单牌放进小皮囊,收进怀里,贴身放好。
他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却在被人当傻瓜玩了一把的人面前兴奋,就太没良心了。
干咳了一声,试图安慰凤浅,“咳……那个……或许你跟他之间有什么误会。”
凤浅也开始怀疑那个叫李秘的人,是不是在进红秀坊前得罪过未必知,要不然怎么自打她进了红秀坊,就被未必知针对。
如果真是这样,她只有自认倒霉,谁要她自作主张冒充人家呢。
凤浅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
“回去吧,看还能不能赶得上船。”
她转变得太快,皇甫天佑反而有些不安,“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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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四儿讲故事
第170章四儿讲故事
“我能有什么事?”凤浅把自己从上看到下,表示自己没缺胳膊断腿,“我好得很。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真的没事?”
“当然没事,反正我来过了,任务也算完成了,是不?”
皇甫天佑点了点头,倒是个想得开的人,这性子与凤浅倒有些相似。
他想到凤浅,不由得又朝走到前面去的李秘看了两眼。
恰好看见前面单薄的身影弯腰下去,拔开拦住去路的树枝。
袍子下勾勒出浑圆挺翘的圆臀,线条柔美诱人。
皇甫天佑呼吸微微一窒,吞了口口水,这身段都象极了凤浅。
“快走啊,真想在这里过夜吗?”凤浅回头,见皇甫天佑还杵在那里发呆,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今晚是朔月,她得尽快赶到海边,早些回去。
虽说并不是朔月一定有什么事,但这个险,她不想冒。
她得守好自己的身体,不再被别的东西夺去。
皇甫天佑看清前面那张虽然漂亮,却和凤浅完全不同的脸,回过神来,脸上红了一下,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收敛了心神,快步追上去。
还没有走出树林,就刮起了风,冷厉的风刮在脸上,象刀割一样。
凤浅抱着胳膊,走得更快。
皇甫天佑看了看天色,“过了一个时辰了,恐怕船夫已经离开了。”
“离没离开,总在看过才知道。”凤浅心急如焚,把未必知骂了百八十遍,也解不了气。
“实在不行,在这岛上呆一晚上,他明天一定会回来接我们。”皇甫天佑在外行军惯了的,什么样的天气都不以为然。
凤浅瞥了他一眼,没哼声。
如果不是朔月,住几晚,她也不在乎。
“这里虽然是孤岛,但没有危险的野兽,用不着害怕。”
“我没有害怕。”
“那就得了。”
“我只是不想在这里吹风淋雨。”
“也是,你身子骨弱,恐怕受不住一夜风雨。不过,前头那间茅草屋看上去还算结实,或许……”
“你有完没完?你想呆在这里过夜,你一个人呆着就好。”
凤浅心里烦躁,明知道皇甫天佑是为了宽她的心,仍不爱听。
皇甫天佑和他一屋住了这么多天,头一次看见她发脾气,怔了一下。
凤浅话出了口,也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对他。
出这趟海,是未必知故意刁难她,跟皇甫天佑一点关系没有。
皇甫天佑出于好心,才护送她出海,现在因为她才要遭这罪,她不该把气发在他身上。
“对不起,我只是心情不好。”
“没事。”
被人这样玩了一把,还要留在孤岛上吹一夜的风,淋一夜的雨,是人的心情都不会好。
风越来越大,即便是在树林里,也象是要把人卷起来。
没一会儿功夫,倾盆的大雨把他们淋了个透湿。
地面积了水,高一脚低一脚,变得十分难行。
凤浅脚踩进一个水坑,一个踉跄跌倒下去,趴在冰冷的水坑里,心也跟着冷了下去。
这样的天气,就算船夫没走,也不可能再出得了海了。
今晚没办法在子时前赶回去。
在前面开路的皇甫天佑转身过来,把她拽起,“你怎么样?”
凤浅摇了摇头,被雨水打湿的身体一阵一阵地冷。
这冷勾起她体内沉睡的那股刺骨的寒意。
凤浅的心猛地一沉。
不会这么倒霉,到了朔月就出状况吧。
老树林深处,阴煞之气都会比较重,这种地方对她更加不利。
凤浅把牙一咬,不管怎么,先走出这片林子再说。
一脚迈出,脚脖子上传来尖锐的剧痛。
凤浅一声闷哼,重新跌倒在地。
皇甫天佑听见那声闷哼,微微怔了一下。
凤浅在训练时,受了伤,不管再痛,都不会叫出声,痛得凶了,就会这样低低地一声闷哼。
他飞快地蹲下身,重新看向眼前的漂亮脸庞,这张脸和凤浅差别实在太大。
轻抿了一下薄唇,又多心了。
“我看看。”伸手向凤浅的脚脖子摸去。
入手骨骼纤细,丝毫不象男人的脚骨,她脚脖子的地方却肿起了一个大包。
凤浅看着正给她检查脚骨的皇甫天佑,想起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他们一起训练,每次她受了伤,他总是这样小心地给她检查。
他们相扶相持地渡过了十二年的魔鬼训练生涯。
眼底突然有些发热,“对不起,我连累了你。”
“说什么呢。”皇甫天佑微抬起头,轻瞟了她一眼,转身过去,拍拍自己的肩膀,“上来,你的脚不能再走了。”
凤浅望着他宽阔的后背,她已经不记得那十二年中,有多少次,他这样蹲在自己面前,让她趴上他的后背。
只记得他们第一次在野外生存训练,她也是这样拐了脚,那时他还只是九岁的大男孩,还没有这么高,这么壮,他瘦瘦精精的身子蹲在自己面前,说的也是这句话,“上来,你的脚不能再走了。”
她那时很好强,不肯拖累他,让他自己先走。
他生气了,板着脸威胁她,“如果你不想我跟你一起死在这里,就赶紧上来。”
她和他对瞪了好半天,最终爬上了他的后背。
九岁的他背着八岁的她,在山里走了五个小时,最终到达了目的地。
泪从凤浅的眼里涌了出来,很快被雨水冲去。
皇甫天佑不见身后有动静,转头过来,见凤浅怔怔地不知在想什么,浓眉一皱,“磨磨蹭蹭的做什么?”
凤浅深吸了口气,趴上他的后背。
他的衣服已经被雨水淋湿,他后背的体温隔着湿衣传来,凤浅鼻子一酸,泪又流了下来。
皇甫天佑虽然看不见凤浅流泪,但他是练武的人,对人的呼吸特别的敏感。
感觉到她呼吸的异样,回头过来,“痛得厉害?”
“还好。”凤浅吸了下鼻子,摇了摇头,把手臂环过他的宽阔的肩膀,脸靠在他的肩膀上。
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道,心安地闭上眼。
如果,上一世,他没有死,而她也没有回来。
她和他如果一直生活在二十一世纪,他们俩会不会在一起?
皇甫天佑哪知道她在想什么,以为她痛得厉害,不再耽搁,只想尽快离开这片林子,找个可以落脚的地方,再帮他处理脚伤。
这姿势对男人与男人而言,太暧昧了。
但皇甫天佑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后背的身子骨实在太轻,轻得不象男人。
这感觉就象当年他背着凤浅。
他回头看了眼趴在他肩膀上的凤浅,眉头微微一蹙,又在乱想什么。
强迫自己不再把身后的少年男子和凤浅扯到一块,大步向前走去。
皇甫天佑感觉趴在他后背的身体越来越冷,慢慢地更冷过泼在身上的雨水。
这种感觉他不陌生。
以前凤浅也出现过几次这样的情况。
其中有两回,他甚至以为凤浅会死掉,急冲冲地把她送去医院。
他们基地最好的大夫,也没能检查出凤浅得了什么病。
而且用尽了办法,凤浅的体温仍不断地下降。
大夫用了各种抢救措施,她的心跳仍不断地减慢,到后来竟象是要停止一样。
连基地最好的大夫也以为她没有救了,结果她却又神奇地活了过来。
那时,他心痛得恨不得躺在抢救室里,一次一次被电击着的她换成他。
背上越来越冷的体温让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年。
心脏猛地抽紧,“李秘……”
凤浅觉得身上冷得厉害,又困得厉害,听见叫唤,低低地“嗯”了一声。
“你怎么了?”
“我没事。”
“你别睡啊,我们就快到海边了。”
皇甫天佑刚才还觉得在这里过一夜没什么关系,但这会儿却慌了神。
这里没有医生,没有药物,什么也没有,环境还恶劣。
如果李秘和凤浅一样,他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挺过这一夜。
到了海边,和他们预料的一样,船夫已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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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不怕我把东西弄没了
第171章不怕我把东西弄没了
风也更大,风砂走石,几乎能把人卷走。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只能在这里等一晚上了。”皇甫天佑担忧地回头看了看趴在他肩膀上的凤浅,“你怎么样。”
“我没事。”凤浅冷得浑身哆嗦,恨不得把身体缩成一团来抑制这刺骨的冷。
暗骂了声见鬼的天气,离子时还早,就冷成这样,今晚的日子不会好过。
真想玉玄护身符啊,如果玉玄美人在身边,摸一摸他,抱一抱他,应该不会这么冷。
如果摸一摸,抱一抱不行……
凤浅嘴角的勉强挤出来的笑瞬间僵住。
“你怎么了?”皇甫天佑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凤浅抱着皇甫天佑的胳膊不自觉得收紧,脑子里却满满的尽是诏王那双黑不见底的眼,以及上一个朔月的缠绵之夜。
小郎,如果我死了,你还会不会再想起我?
还会不会想起,你一手养大的那个小女孩?
如果我死了,能不能平息你心里的恨?
小郎,我不想死,也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风越来越大,皇甫天佑不敢再在海边逗留,向林子里的那间小茅屋跑去。
小茅屋是以树为柱搭建的,加上周围爬满了树藤,倒还算结实。
里面也干爽。
皇甫天佑把凤浅放在小屋一角的草堆上,拾了屋里干燥的树枝升了火堆。
火光亮起,凤浅缩成一团的身子不住发抖,小脸白得吓人。
皇甫天佑上前,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却冷得不比死人强多少。
以前凤浅也是这样。
“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疾症?”
“也算不上疾症,就是在某些时候特别怕冷。”
“最冷的时候,会怎么样?”皇甫天佑想到凤浅犯病时如同死人的身体。
“或许会冷死,或许会变成另一个人。”
冷死,皇甫天佑相信,变成另一个人,他不相信。
这个冷疾,连二十一世纪的医术都没办法治疗,皇甫天佑也不指望这年代能怎么样。
不再问下去。
“把衣服脱下来烤烤。”
这么穿着湿衣,加上冷疾,说不定真会弄出什么事来。
“不用了,这么烤烤就好。”凤浅向火堆凑近些。
她一身衣裳湿透,光脱外衣根本没有用处。
如果全脱,她女扮男装的事,可就瞒不下去了。
他知道了她是凤浅,不知会急成什么样子。
万一她撑不过,真的死在了这里,他一定会找未必知算账。
在红秀村动了未必知,等于找死,哪怕他是北朝的太子。
他上一世为她付出了一切,包括性命,她不想这一世,再连累他。
“这样不行。”皇甫天佑伸手去解她身上衣衫。
“都说不用了。”凤浅死攥着衣襟不放。
“这会儿天还算不上太冷,你就这样了,等晚些,你这样还不冷死去?”
凤浅的冷疾,就连二十一世纪最好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他可不想李秘在这孤岛上冷出问题。
见她扭扭捏捏,有些不耐烦,把她拽了过来。
拉扯中,凤浅腰系带被扯开,心里一咯噔,猛地把皇甫天佑一推,“请太子尊重些。”
皇甫天佑怔了。
“我虽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绝不是可以让人随意玩弄的玩物。”凤浅板起脸,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你说什么鬼话?”
皇甫天佑在军中惯了的,在外行军,哪来那些礼数讲究,到了有水洗澡的地方,那些大男人们,直接脱光了往水里跳。
哪里想过男人与男人之间还需要设防。
凤浅从怀里掏出那本春宫,摔在他面前。
春宫已经被雨水打湿,墨迹化开,但还能看得出画上的内容。
皇甫天佑迷惑地翻开书皮,里面男子以各种不堪的姿势抱在一起,当他看清那些脸容,俊脸顿时黑了下去。
“这东西是哪里来的?”
“无意中得到的。”
“混账。”皇甫天佑攥着春宫画册的手猛地一紧,“这事我会去查,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对你没那意思。不过不想你穿着湿衣服冷死在这里。”
“哪里就能把人冷死了。”凤浅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平静。
皇甫天佑看了她一眼,“我还真见过象你这样,差点冷死的。”
他话是这样说,却不再去碰凤浅,在火堆里加了两根树枝,让火烧得更旺些,自行脱衣服下来烘烤。
凤浅松了口气,又往火边凑了凑,恨不得整个人钻进火堆里去。
皇甫天佑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抽,这些读书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火烘得凤浅脸颊发红,却丝毫感觉不到暖意。
她想,或许得做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要不说不定真能活活冷死在这里。
“你说你曾见过一个差点冷死的人,她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她……”皇甫天佑烤着衣裳的手停了停,嘴角不自禁地牵起一丝极温柔的笑容,“是一个很凶悍的人。”
连医生都说没救了,她却神使鬼差地活了转来,醒来后第一句话居然是,“我把阎王揍了一顿。”
凤浅看着他嘴角的笑,心脏一阵抽痛,忙错开了话题,“一般皇家的男儿,十五六岁就会娶妻,你怎么一把年纪了,还单着?”
“忙着打仗。”
“难道说你那些部下也都单着?”
“有机缘的倒也成了家,没机缘的也都单着。”
武将晚婚,再常见不过。
哪比得上那些天天呆在城里的,一天到晚闲着,不娶老婆生儿子,那些漫长夜怎么打发?
这年代不比二十一世纪,有网可上,有游戏可玩,再不行,还能凑一桌麻将打发日子。
虽然他不打麻将,却喜欢和凤浅一起玩玩网游。
那虚拟的世界,是他做卧底的期间,唯一可以和凤浅一起‘生活’的世界。
网游是凤浅唯一象女人的地方,游戏里每出一样漂亮的时装,她都会去买来穿上,然后在他面前转圈跳舞,问他感觉怎么样。
他每次看到她在游戏里跳舞的模样,都情不自禁地微笑。
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这么看着,仿佛是她本人在自己面前旋舞。
虽然在他离开她之前,从来没有看见过她穿过裙子,也没看过她跳舞的模样。
他真的很想看一看她穿着漂亮裙子的模样。
穿上裙子的她,一定会很美。
皇甫天佑想到这里,那穿着训练服的凤浅变成了这一世穿着素雅长裙的凤浅。
他低头一笑,确实很美。
美得他第一眼看见她时,根本不敢确认是她。
皇甫天佑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涨。
上一世,直到他死了,她也不知道游戏里的那个叫萧郎的人是他。
他到死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对游戏里一个陌生的他,露出那样不同于现实中的她的性情。
“你这冷症是生下来就有,还是后来才有的?”
“后来才有的。”
“怎么得来的?”
“有些人阴气太重,受不住阴煞之气,就会这样。”凤浅不打算瞒他,因为他只有知道这些,才会做出正确的选择,遇上一些不可避免的事的时候,才不会太过于的受伤害,“听起来,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嗯。”皇甫天佑如果不是重生了这一次,绝不会相信世上这些神神怪怪的事。
“难道没有办法解决?”
“有。”
“什么办法?”皇甫天佑眸子一亮。
“采阳补阴。”
凤浅嘿嘿一笑,他和以前一样好逗。
“男人也需要采阳补阴?”
“咳……”凤浅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忘了自己现在是‘男人’。
“你不冷了吗?”
凤浅分了心,身上的冷意本来象是去了一些,被皇甫天佑一提,凤浅立刻重新觉得冷得要命。
一阵风吹过,凤浅冷得牙齿‘咯咯’作响,脸一沉。
“皇甫天佑,你是嫌我还不够冷,故意整我吧?”
“衣服脱下来烤干了,就不会那么冷。”
“都说当三年兵,母猪变西施,你是不是当兵当得变态了,一天到晚想着怎么剥人家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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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害人反害己
第172章害人反害己
皇甫天佑皱眉,“只要我皇甫天佑想要,身边不会缺女人,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凤浅哼哼,“是啊,花满楼还包着一个美婵呢。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你知道的事倒不少。”皇甫天佑不耐烦这些婆婆妈妈的八卦事。
玉玄长得也跟大姑娘一样,但玉玄性格豪爽,该怎么就怎么,不象面前这个一样扭捏得别扭。
“太子名闻天下,桃花新闻自然也能传很远的。还听说那个叫美婵的姑娘还请了长乐郡主让位,太子的人果然个个很有魅力。”
“你的话太多了。”皇甫天佑脸冷了下来。
“你能做,还怕别人说?”
凤浅心想,最好把他气出去吹一夜冷风。
免得她万一撑不住,他又跑来管闲事,把她给剥了,到时又节外生枝。
反正他长得结实,吹一夜冷风,淋一夜雨,也死不了人。
皇甫天佑怒气腾腾,忽地一直站起身。
“废这么多,看样子冷不死了。”
“冷不死最好。”凤浅以为他要出去了,立刻识趣地闭嘴,不再刺激他,安静地等他离开。
皇甫天佑把烤得八成干的衣服用力一抖,快速地套在身上,拉拢衣襟,重新坐下,继续往火里添柴,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凤浅开始后悔,刚才该再刺激得他厉害一些。
她凑在火边上保持一个姿势太久,有些不舒服,试着换个姿势。
结果这一动,牵扯到被扭伤的脚脖子,痛得一皱眉头。
皇甫天佑一直记着她的脚伤,但因为脱衣服的事,皇甫天佑不愿再去碰她。
这时见她吃痛,叹了口气。
他一个顶天立顶的大男人跟他这么个小家子气的小子怄什么气。
从怀里摸出药没,蹲到凤浅脚边,抓住凤浅的脚。
一边脱凤浅的鞋子,一边道:“我给你上药,得脱袜子,你介不介意?”
“如果我说介意呢?”
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天佑没少给她擦药,但那时他知道她是女人,可是现在她是‘男人’。
重点是,她的脚小巧纤细,半点不象男人的脚。
皇甫天佑脱了她的鞋子,看到她的脚,不怀疑她是女人才奇怪。
“等给你上完药后,你可以把脚砍了。”皇甫天佑继续脱她的袜子,“对了,刚才我还背了你一路,碰到过我的地方,你都可以砍了。”
碰过他的地方包括手臂,腿,还有脑袋,整个前胸。
都砍了的话,那得大卸八块。
凤浅忙一本正经地道:“说笑了,我又不是大姑娘,有什么可介意的。”
嘴里这么说,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男人被男人强奸的都有,男人吃男人豆腐这种事,更是不稀奇。
好在她不认为皇甫天佑有吃男人豆腐的特别嗜好。
袜子脱下来,皇甫天佑怔了。
这只脚小巧得只得他一掌,肌肤白皙似雪,和男人的脚完全不同。
关键是这只脚竟和凤浅的一模一样。
凤浅咳了一声,“虽然在下是个男子,没有那些男女之防,但太子这样盯着人家的脚看,也是不好的吧?”
皇甫天佑脸上一红,忙把视线挪开,倒了药油在手上,擦向她的脚脖子。
她的肌肤入手更是细滑若凝脂。
心里开始迷惑。
这人脸长得象女人,身段象女人,连脚都象女人。
除了这张脸,和凤浅无一不象。
他这样想着,视线不自觉得瞟向凤浅胸部。
她两条手臂抱在胸前,身子缩成一团,什么也看不见。
凤浅重咳了一声。
皇甫天佑又忙看向别处,三下五除二把药油揉开,丢了她的鞋袜过去,让她自己穿。
“你真是男人?”
“难道我不是男人?”
皇甫天佑不答。
其实李秘是不是男人,都没什么关系。
凤浅穿好鞋袜,“你该庆幸我是男人。”
“哦?”
“如果我是女人,我们孤男寡女被困在这里,传了出去……我的名声不值钱,臭了就臭了,但你是太子爷啊,以后要娶贵女做老婆的。但你在娶老婆之前,先搞出绯闻,你未来老婆就算表面不说,心里肯不舒服。她心里不舒服,总会揪到机会和你闹,你的日子也难过得舒畅。”
皇甫天佑‘嗤’了一声,“这样心胸的女人,我也不会要。”
他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对孤男寡女这一套说法,根本不会在意。
而且相信凤浅和他的观点是一样的。
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只要凤浅信得过他的人品,相信他不是那样乱来的人就够了。
凤浅同情地一拍他的肩膀,“太子爷,怪不得你现在还单着,你根本不懂女人。”
皇甫天佑好笑,“难道说,你很懂女人?”
“这还用说。”凤浅有些得意,身为女人,如果一点女人都不懂,真是白活了。
“那你说说,一个女人在平时总是凶悍强硬,样样不肯输给男人,从来不穿女装,没有半点女人样子。把心也关得死死地,不让任何人靠近。可是到了另一个虚拟的世界,却象变了一个人,温柔妩媚,总穿着最漂亮的裙子,十足的小女人。”
他尽量让自己的口气轻松,象在说别人的事。
“虚拟世界?”凤浅的心脏莫名地抽了一下。
“对了,你不知道什么是虚拟世界。”皇甫天佑想了一下,“这样说吧,就是这个女人在这地方是这样子,可是换了个地方,那地方没有她认识的人,就变了一个人。”
“难道说太子认识的女人中,有这样的一个女人?”
凤浅心跳突然加快,似乎意识到什么。
皇甫天佑深吸口气,自嘲一笑,“是。”
“既然太子心里迷惑,为什么不直接问问她?”
“开始不敢问,后来想问,却没了机会。”
“怎么会没机会?”
“反正就是没了机会。”他眼底闪过一抹刺痛,后来他在黑组织里发现了新过来做卧底的她,怕被她察觉,就不敢再上游戏。
于是直到他死,也没能找到机会问她。
虽然和凤浅在这一世再见,但每次想起前一世的经历,心脏仍痛得抽搐。
“你不是说你了解女人吗,那你来说说看,她为什么会这样?”
凤浅望着皇甫天佑呆住。
难道萧郎竟是他……
她肯亲近游戏里那个叫‘萧郎’的人,是因为他的名字。
萧郎,小郎……
而且他总是一个人,除了装备交易,从来不和任何人来往。
孤孤单单的独来独往。
让她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小郎。
小郎那时在麻婆村也是这么活着。
六岁的他承担着她和老妪三个人生计。
每天一个人进山砍柴打猎,采集药草。
除了把砍来的柴和打到猎物送去村民家换取米粮,从来不和任何人来往。
那些年,一直那样孤孤单单地活着。
她每次看见萧郎,就有看见小郎的感觉。
甚至幻想,会不会是小郎也转世到了这里,老天让他们在游戏中相见。
于是她每次进游戏,会故意出现在他附近。
在他身边的时间越长,越觉得他孤单的身影象极了小郎,而且他的名字叫萧郎。
后来,一个机会,她认识了他。
他竟难得的没有象对别人一样,转身就走。
带着他做任务,打怪。
虽然他话很少,只是在迫不得己的时候,才会说几个简单的词语,但这已经足够。
渐渐地,他们来往越来越多,每天都会抽时间一起玩一会儿游戏。
哪怕是不任务,不打怪,只是找个风景好的地方静静地坐一会儿。
只是那一点点的时间,却让她觉得仿佛小郎在自己的身边。
他从来不说自己游戏以外的事,也从来不问她的游戏外的任何事。
仿佛游戏里的世界,就是他们另一个真实的世界。
直到她被派去做卧底,她接触的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暴露她的身份。
她不能再每天去游戏里看一看,坐一坐。
偶尔偷偷摸摸地上去,却再没有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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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将计就计
第173章将计就计
为了这件事,她失落了好一阵子。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但同时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万一她的身份暴露,会给他带来无妄之灾。
她怎么也没想到萧郎竟是皇甫天佑。
他不说任何游戏以外的事,是因为他特殊的身份,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问她的事,是因为他比谁都更熟悉游戏以外的她。
凤浅觉得自己是头猪,而且还是头瞎子猪。
她居然能把皇甫天佑看成小郎。
看看面前的皇甫天佑,又想想记忆中的小郎,哪里有半点相似。
亏她在游戏里,还妖娆地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真是丢死人了。
皇甫天佑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抬头起来,见凤浅正怔怔地看着他,不知想些什么。
“不是说了解女人吗?”
“或许……是思春了……”
‘哐’地一声,用草藤编的门板被风刮开,风卷着雨灌进茅草屋,火堆被浇灭,屋里变得一遍漆黑。
“该死的天气。”皇甫天佑忙迎着风上前,把门重新关拢,烤干了的衣裳,又重新淋湿。
踢开湿了的火堆,去屋角捡了干的树枝,重新升火。
忽地一手抓住他的手臂,他隔着湿衣,感觉那只手象冰块一样冷,让他这不怎么怕冷的人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那只手摸索着他的手,塞进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东西入手,皇甫天佑不看也知道是她带来给未必知的宝珠。
“你自己收着。”他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接着另一个东西塞到他手中。
“如果我死了,或者突然间变得象另外一个人,你把这个交给诏王。告诉他,我和他之间的赌注,这辈子是不会有结果了。”
“诏王?”皇甫天佑怔了一下,听出她的呼吸渐渐微弱,“你怎么样?”
“好象不太好。”凤浅缩回手。
她冷得仿佛血液都要凝固,这感觉再熟悉不过。
上一世,冷到最后,却回到了这里,而上一个朔月,竟被小郎生生地拉了回来。
可这一次,好象不会再有那么幸运。
她不知道这一次,会去到哪里。
是就此死去,还是再去到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不管是哪一个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你要撑住。”皇甫天佑也感觉到凤浅的情况很不妙。
不敢再耽搁,重新打燃火折子。
但刚才那风带进来的雨水,把屋里的树枝淋湿了不少,不容易着火。
他费了好些功夫,才把火点烧。
看向缩在角落的凤浅,吃了一惊。
凤浅双目紧闭,紧咬着的唇泛着灰白颜色,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李秘。”他叫了一声,没得到回答。
皇甫天佑又连叫了几声,凤浅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倒抽了口冷气,忙把她从屋角抱了出来,伸手去解她身上湿衣。
衣衫层层解开,被他拽下来,丢到一边,最后露出里面紧裹在胸前厚厚的白布带。
他忽地意识到什么,飞快地向上看去。
入眼是她雪白修长的脖子,肌肤细嫩如羊脂美玉。
往下是精美的锁骨,再往下有一抹没能完全裹进布带的浅沟,随着她微弱的呼吸慢慢起伏。
真的是女人。
皇甫天佑脸色一变,不知该把她丢开,还是该继续下去。
虽然他不在意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屋,但如果他把人家大姑娘的衣裳给脱光了,就是另一番说法了。
以后让他怎么面对凤浅?
但如果不理不顾,让她继续穿着湿衣服,她可能真会死在这里。
皇甫天佑头痛得皱了眉头,低骂了声,“见鬼。”
未必知这次真是玩得过了火。
“喂,李秘。”他拍了拍凤浅的脸,“喂,振作点。”
“好冷。”凤浅闭着眼,喉间发出一声极低的呢喃,呼吸越发地弱了下去。
“别怨我,我只是不想你这么死在这里。”皇甫天佑深吸了口气,把脸别过一边,手摸到她胸腋下布带结头,把她缠在胸前的湿布解了开来。
里面还有一层极为窄小的胸衣。
胸衣湿了水,贴在她浑圆的胸脯上,勾画出诱人的弧线。
他忙把视线转开,不敢再解她身上胸衣。
脱下自己身上湿衣,把她打横抱在怀里,坐到火边,把从她身上解下来的那条长布带丢过一边,抓过她的衣裳,凑到火边烘烤。
他不懂这冷疾要怎么治,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让她暖和些。
只盼她能象凤浅一样扛过去。
至于男女授授不亲的事,或许等她醒来后,可以和她谈一谈。
他并不是有意污她清白,只是要她活命。
等红秀坊的事一了,他就离开,他们再也不会见面。
今晚的事,天知地知,再不有第三个人知道。
她的身体没有因为靠近火堆就有所温暖。
皇甫天佑这才想起她交给他的东西,伸手入怀,取出那样东西。
是一个小小的青瓷药瓶,拨开瓶塞,里面的药已经用完,只留下淡淡的一股药香。
皇甫天佑轻睨了怀中人一眼。
她和诏王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感觉自己情况不好的时候,想到的竟是诏王?
皇甫天佑眼角余光,突然看见凤浅手腕上戴着的金镶玉的镯子。
玉镯上的雕金不管再怎么精致,都不能掩盖掉玉镯上的裂纹。
他想起,前一阵子收到过的一个密报,海市的时候,诏王为一个女人花了十万金拍下一个有裂纹的金镶玉镯子。
难道,她是海市上的那个女人?
皇甫天佑眼里闪过一抹诧异,捏了凤浅的脸,把她的脸转向一边,细看她耳后发际,又用手在她耳后轻轻揉搓。
就算再好的易容术,在雨水里泡了那么久,早现形了。
可是这张脸却丝毫没有变化,如果有易容的话,那么就应该是人皮面具。
再精致的人皮面具,也不可能没有半点痕迹。
她娇嫩的肌肤被他搓得泛了红,也没搓出一层皮来。
这时凤浅的睫毛轻轻颤了一下。
皇甫天佑忙缩回了手。
他们这么光光地抱在一起,已经不该,如果再有别的什么事,真有嘴说不清了。
把正在烘烤的衣服翻了个面,等衣服干得差不多了,给凤浅胡乱套了回去。
但没了布带束住胸,那身衣裳怎么也掩不住她胸前的风光。
他很想把她丢过一边,但自从把她抱在怀里,虽然不见她身子转暖,但呼吸没有继续弱下去。
如果这么丢开她,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一个结果。
皇甫天佑眉头微拧,最终没敢把她推开,索性闭了眼继续烤自己的衣裳,眼不见为净。
想到收到的消息,凤浅朔月必须有侍郎相伴。
也是这个原因,她才会前来红秀村。
再过一个多时辰,就是朔月的子时。
不知凤浅现在怎么样了。
皇甫天佑低头看了眼怀里女子,眉心拧成了疙瘩。
一定要找到解决的办法。
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玉玄抱着大刀,靠在窗户上。
窗户关着,但他却能听见窗外院子里的任何一点动静。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不但凤浅没有回来,连皇甫天佑都不见人影蜡火被风吹得一明一暗,静得让人心烦。
又有人从外头匆匆跑进院子,玉玄卡在嗓子眼上的心又悬高了些。
那脚步声进了隔壁房间。
玉玄失望地皱了皱眉,烦躁地在屋里来回走动。
“该死的妖精去了哪里。”
如果换成平时,他也不怎么担心,但今晚是朔月。
虽然这个月应该是止烨当差,但止烨和薛子莫一间屋。
不可能把扮成李秘的凤浅塞到止烨和薛子莫的屋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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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不怕惹祸
第174章不怕惹祸
所以这个月,又得他顶了止烨的位置。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玉玄之前想着就觉得憋气,但这时凤浅迟迟不回来,他却又坐不住了。
在屋里又绕了一圈,再忍不下去。
推门出去。
风带着砂石刮在脸上,刀割一样地痛。
刚迈出院子就遇见急奔而来的止烨。
止烨一把抓住玉玄的胳膊,低声问,“那丫头回来没有?”
玉玄微微怔了一下,原来他已经知道,亏他还死死帮那小妖精瞒着。
摇了摇头,“皇甫天佑也没有回来。”
止烨眉头一蹙。
他跟丢了凤浅,匆匆回到红秀坊,得知坊主见过皇甫天佑和凤浅,又听说坊主亲自送了皇甫天佑和凤浅出红秀坊,隐隐觉得不对劲。
去找坊主,坊主却一口咬定,他们去帮未必知办事去了,至于什么事,却死活不肯告诉他。
他连忙去找无颜,却扑了个空,不知无颜去了哪里。
无奈之下,再去找坊主,软硬兼施,才得知凤浅和皇甫天佑出了海。
照着坊主所说的时间,这时候差不多回来了。
才又急匆匆地跑来确认,得到的结果却是凤浅未归。
止烨的心猛地抽紧,已经起风,如果再不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我去海边看看,你去找云末。”止烨丢下玉玄,匆匆而去。
到了海边,见渔民正在收拾船只。
问遍了附近渔民,竟没有一个人知道凤浅和皇甫天佑的去向。
红秀村出去,近的海岛有六七个,远的就更无法计算。
如果不知道去向,盲目出海,根本不可能找到他们。
正不知怎么决定,听见有人问了声,“奇怪,孟三今天不是没出海,他的船去了哪里?”
止烨猛地转身,“那个孟三住在哪里?”
“就在前面山脚下那房屋子。”
“谢了。”止烨话音没落,人已经去远。
到了山脚海边,一个妇人正在收渔网。
止烨上前,“请问,孟三在吗?”
“他出海去了,还没有回来。”妇人担心地看了看天,“台风已经来了啊,怎么还不回来呢。”
“他什么时候出的海?”
“差不多有三个多时辰了。”
时间不对,止烨有些失望,但这是唯一一条出海没有回来的船了,“他一个人?”
“是和无颜公子。”
“这小子。”止烨低骂了一声,向妇人道了谢,向码头急奔而去。
到了岸边,恰好见一条船在靠岸,无颜从船上下来。
无颜看见止烨,扬眉就是一笑,“吆喝,这是谁啊。”
止烨往船上看了一眼,再没有别人,脸色微微一沉,“李秘和皇甫天佑呢?”
“岛上。”无颜回答得挺爽快。
“哪个岛?”
“没有人的荒岛。”无颜嘻皮笑脸。
“那个岛?”止烨急得红了眼,一把揪住无颜衣襟,提高了嗓门。
无颜看着他笑笑,不答。
止烨丢开无颜,冷瞪了他一眼,上前抓住船夫正要绑起的船缰,“送我出海。”
“已经起台风了,出不了海了。”船夫摇头。
“送我去那两个人在的岛上,钱也好,让我做什么也行,不管什么条件,我都会答应。”
“公子,不是钱的事,这天气出海,有去无回,真出不了了。”
“把你的船借我用一用。”
“对不住,这船我不能借。”
“我买你的船,多少钱,随你开。”
“公子,不是我不肯借船给你,而是我的船经不起这么大的台风,一出海就会被卷没了。”
“这就不用你提心了,你只要告诉我,他们在哪个岛上。”
船夫看了无颜,摇了摇头,“他们不会有事的,明早等风停了,我会去接他们回来的。”
“我现在就得去,等不了明早。”
无人的岛上阴煞之气都重。
朔月把凤浅丢在种地方,后果不堪设法。
船夫只是摇头。
“你不用求他了,他不会告诉你的。”无颜手中把玩着扇子,漫不经心。
红秀村谁都可以得罪,但绝对不能得罪未必知。
他以未必知的名义让孟三办事,就象杀了孟三,孟三也不敢违逆他。
止烨深只了口气,忍。
放开缰绳,重新望向无颜,让自己的口气尽量平静,“他们在哪儿?”
无颜嘴微微勾了一下,不答他的问题,没有事一样从他身边走过。
“坏小子。”止烨忍无可忍,拽过无颜,一拳打向他嘴角。
无颜从地上爬起,嘴角破损,渗出血,与他白皙的面颊一衬,异样的妖娆。
他对破损的嘴角毫不理会,望向止烨却笑了,“有什么了不得的事,竟要让我们之间见血?”
止烨攥着他的衣襟,眼里腾了火,“把人玩弄在指掌之间,很有趣吗?”
无颜毫不在乎地笑了一下,“难道没趣吗?”
“对什么事都无所谓,什么事都满不在乎,这样的日子,你要过到什么时候?”
“或许……一辈子?”无颜仍笑看着他,没半点火气。
无颜越是无所谓,止烨越是止烨气得额头青筋跳动。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要你后悔。”
“她……‘李秘’对你而言就这么重要?”
“是。”止烨深吸了口气,心里堵得难受,这么多年来,还是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既然这样,我倒想尝尝后悔的滋味。”无颜抠开止烨攥着衣襟的手,从他身边走过,“从小到大的情谊,是不能骗的。”
止烨僵住,喉结滑动一下,艰难开口,“她是凤浅。”
无颜停住,眼里漫不经心的笑淡去。
止烨转过身,看着无颜停在那里的背影,眼里透了雾气,“她不再是以前长乐府的凤浅,是麻婆村的浅浅。”
无颜的眼睛慢慢湿润,答案他早已经知道,只是想要听他们亲口说出来。
“那她更该死。”
“无颜。”止烨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她是无辜的。”
“无辜?”无颜突然笑了,眼里的媚气荡然无存,有的是刻骨铭心的刺痛,“拜她所赐,麻婆村一百多口人尽数枉死,他们老老小小,难道不无辜?”
“该死的不是她,是我。”止烨握着他肩膀的不由自主地收紧,“如果不是我,麻婆的老老少少会相安无事地活到现在,丰城的百姓也不会被人屠个干净,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不是她。”
无颜嘴角的笑僵住,过了一会儿,重新恢复之前的漫不经心。
“不管怎么样,海是出不了了。你这么想她活,就祈盼她命硬一些。”
“混蛋,她在哪儿?”
“我不会告诉你。”他不会让止烨冒险出海,把命丢在这场台风里。
止烨追上几步,一把攥住无颜的胳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什么都不想要。”无颜视线落在被止烨紧紧攥着手臂上,慢慢上移,与止烨四目相对,毫不退缩。
他只想要止烨一生平安。
而凤浅的身边充满血雨腥风,太过危险,他想止烨远离那些危险。
二人僵持着,谁也不肯让步。
“神秘之门还有两个时辰开启。”云末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坊主已经搜集了所有人,准备开启神秘之门。”
止烨愕住,抬头向云末看去,云末朝他微微一笑。
无颜脸色微微一变,接着化成了然,转头向声音传来处看去,“你果然已经找到地方。”
云末古潭般的眸子,平静地看向无颜,“接下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无颜看过站在云末身边的玉玄。
玉玄把头转开,不看无颜,“她……人不坏,起码比以前好……”
无颜自嘲一笑,原来他才是局外人,紧握着扇子的手终于放松,重看向云末,“值吗?”
“你觉得值吗?”云末不答反问。
无颜沉默下去,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慢慢前走,走到云末身边的时候,停了停,“太阳岛。”
云末嘴角扬起一抹极浅的微笑。
无颜再不停留,飞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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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伶牙俐齿
第175章伶牙俐齿
玉玄看了看云末,又看向无颜离开的方向,“我去看看无颜。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好。”云末等玉玄走开,沿着海岸向悬崖的方向走去。
止烨走到云末身边,“你能把她带回来,是吗?”
云末点头,“你不怨我?”
止烨摇头,“你这么做,一定有这么做原因。”
云末笑了一下,这世上让他最欣慰的莫过于他的信任,“你们去准备吧,两个时辰后,开启神秘之门。”
“我等你们回来。”止烨迎着风快步离开。
云末是不打没有把握的仗的人,他把底牌都拿出来了,说明他一定有办法接凤浅回来。
这种时候,他该做的是去控制大局,帮云末掩饰不能被他人知道的秘密。
他走进附近的林子,琥珀般的眸子忽地变成赤红色。
他慢慢抬眼,目光所过处,树藤狂长,瞬间形成一道树林屏障,把云末所在的那悬崖遮掩去。
云末取出一个小小的罗盘,对着光,慢慢转动,光晕在罗盘上聚成一个光点,光点再反射向海面。
没一会儿功夫,从海底浮上一个梭形的物体。
那梭形的物体无声地滑开一道门。
云末进了梭形物体,那道门又无声地关拢,往海里沉去。
止烨垂下眼睑,赤红的瞳仁重新变成琥珀般的颜色,那些树丛屏障瞬间消失。
等一切恢复了正常,止烨抬头向悬崖上望去。
悬崖头顶的巨石上,无颜静静地看着那物体完全沉到海中,桃花眼慢慢眯起。
“云末竟可以造出遁甲船了,他的遁术真是不可思议。”
用这样的船偷袭敌方海军,神不知鬼不觉,将是何等可怕。
如果被人知道云末能造出这样的船,不知多少国君会不惜代价地要他的命。
玉玄扛着大刀,一脸羡慕,“这船给我们水族,货打水底就偷偷运走了,根本不用担心被人劫货的破事。”
无颜白了他一眼,“这船载了货还能浮得上来?”
玉玄囧了一下,不肯服输,“万事皆有可能。”
无颜抽了下嘴角,水族有这船,不用等人来劫船,各国水军就得先把他们水族灭了。
懒得再和玉玄斗嘴,“走吧,该去布阵了。”
狂风肆虐,树杆被风吹得偏偏倒倒,小茅屋随着树杆不住扭动。
皇甫天佑锁紧眉头,不知这茅屋能不能支撑到台风过去。
怀中女人的身体越来越冷,如果不是还能感觉到她还有一脉弱得似有似无的呼吸,他真会以为怀里抱着的是一具冰封的尸体。
但目前的情形实在不容他乐观。
他在战场上见惯了生死,把生死看得很淡。
但怀中女人的情形让他想起当年的凤浅,实在不愿她就这么死去。
试着把真气灌入她的体内,却没有丝毫作用。
忽地感觉到微弱得让人难以察觉的气息靠近茅屋。
他手一握身边佩剑,“什么人。”
就在这时,茅屋屋顶被狂风刮走,密如水帘的大雨即时把火堆浇熄。
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地在他五步外飘落。
雨瀑中隐约能看见对方斗篷下戴着面具的脸。
来人的功夫高得可怕。
“诏王?”皇甫天佑冷静地看着对方,“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些年,他已经数不清和诏王交过多少次手。
虽然雨夜中看不清对方的脸,但身形,那气势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
诏王看向皇甫天佑怀中凤浅,眸子黑得没有丝毫光亮。
皇甫天佑扫了眼怀中女人,“找她?”
“是。”
诏王和皇甫天佑虽然算是敌对方,却也承认皇甫天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在这样的人面前,没必要遮遮掩掩。
“她情况不太好。”
“如果你不把她交给我,她情况会更糟。”
皇甫天佑虽然很想知道,诏王有什么办法治这冷疾,但这女人命悬一线,如果拿这女人来要挟诏王,索要治冷疾的方法太过卑鄙。
他一生光明磊落,这种事,做不出来。
把凤浅往他一抛。
诏王接下凤浅,飞快摸向凤浅脉搏,松了口气,还好赶得及时。
“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皇甫天佑从怀取出凤浅交给他的小药瓶,向皇甫天佑抛去,“另外还有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如果她死了或者变成了另一个人,你们之间的赌约,这辈子不会有结果了。”
诏王沉默下去。
诏王居然在这样的天气出海来找这个女人,可见这个女人在他心里是何等重要。
皇甫天佑微眯了眼,世人一定不会想到,诏王的弱点居然是这个女人。
忽地一笑,“传说中如同狡兔,毫无弱点的诏王竟然会有软肋,而且还是这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如果传了出去,不知会怎么样?”
“对于软肋,天佑太子身为皇家人,不是最清楚不过?”诏王抬眼起来,迎视向皇甫天佑审视的目光。
皇甫天佑眉心微微皱了一下。
诏王略瞟了怀中凤浅一眼,“皇家的人一但有了软肋,不管是亲自动手,还是借别人的手,总是要把自己的软肋除去。可是如果有一天,天佑太子如果有了这么一肋软肋,会怎么做?”
皇甫天佑笑了,“在下比不得诏王多情。”
“如果是凤浅呢?”诏王看着皇甫天佑,眼里多了分谑戏。
他的话一针见血。
皇甫天佑沉默下去,凤浅对他而言,确实是不同其他的存在,是他唯一想要,想牢牢护着的存在。
人有了想要的,想保护的人,就有了软肋。
‘李秘’是诏王的软肋,那么凤浅就是他的软肋。
他和诏王谁也不比谁因为得知了对方的软肋,而占多一点便宜。
诏王看着他微微抿紧的唇,笑了,“人生不过短短数年,什么都毁了岂不是很没趣?能有一根软肋在身上,让生活多些趣味,也是不错的事。天佑太子,你认为呢?”
他知道自己到太阳岛走这一趟,就意味着把弱点暴露给皇甫天佑。
但暴露就暴露了,既然有了弱点,就由自己来护着。
就算全世界的人知道了他这个弱点,又能奈他何?
“你说的不错。”皇甫天佑吸了口气,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死对头。
凤浅昏睡中,清楚地看见一个飘飘忽忽的身影站在她不远处,虎视眈眈地望着她。
难道这就是占据她身体这么多年的怨魂?
凤浅正想看清楚些,突然一股浅浅的热意袭来,舒服得她情不自禁地舒了口气,向温暖传来处挤了挤。
那身影象是受了惊一样,向后退开一些,不过没有就此走开。
凤浅知道,她在等时机。
她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向温暖的地方又贴近了些。
她轻微的动作,引起诏王注意,低头看着凤浅易过容的面庞,幽幽开口,“你现在有两条路。”
“哪两条路?”
“在这孤岛上蹲一晚,明早风停了,自然有人来接你。”
“另一条路呢?”
“服下我的药丸,一个时辰内人事不知,我带你离开这里。”
在敌军首领手上人事不知一个时辰,何况皇甫天佑的身份不仅仅是一方首领,还是北朝的太子。
他如果落到敌方手中为人质,是什么样的后果,不想也知道。
皇甫天佑冷笑。
“看来天佑太子是选第一条路。”诏王抱着凤浅转身,“不过有件事得知会太子一声。”
“什么事”。
“神秘之门还有一个时辰开启。”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可以不信。”诏王转身走开。
“等等。”
如果诏王在起风前到达太阳岛,不会等到这时候才出现。
这么说,他是冒着台风出海。
能够在这样的天气在海里来去,一定有他特别的办法。
别说他们是敌对方,就是同盟军,诏王也未必会让他知道方法。
所以才会提出让他人事不知一个时辰的作法。
虽然他可以在这里等一晚上,等人明天来接他。
作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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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神秘之门开启机会
第176章神秘之门开启机会
但万一诏王说的是真的。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那么他就得错过神秘之门开启的时间。
神秘之门的开启方法,必须由几个人分别站金木水火土的位置上,同时催动内力,开启机关。
这几人缺一不可。
而他恰好是其中一个。
如果他缺席,神秘之门就不能打开。
那么就将错过今年的开启机会。
下一次的开启机会,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月食不是人为可以决定的。
或许他再等上一辈子,也等不到。
但如果这是诏王的一个计谋,他人事不知的一个时辰,足以任诏王摆布。
他是该信他,还是不该信他?
他是该赌还是不该赌?
诏王望了望天,离子时还有一刻钟,她此时情况由不得他再陪皇甫天佑拖延下去,不再说话,转身大步离开。
“给我药丸。”皇甫天佑清楚,在诏王眼中,他的命和那个女人相比,太微不足道。
那个女人情况极为不好,诏王与他斗了这么多年,并没输给他,实在没必要为了那一点筹码,赌上这个女人的性命。
一个蜡丸飞到面前。
皇甫天佑接住,毫不犹豫地捏碎蜡丸,把里面的药丸服下。
不到半盏茶时间,皇甫天佑高大的身体仰面倒下。
诏王走过来,试了试他的脉搏,确认皇甫天佑已经昏睡过去。
提了他走向海边。
诏王取出罗盘,唤出遁甲船,一手抱着凤浅,一手提着皇甫天佑步上遁甲船。
他把皇甫天佑丢进货物舱,抱着凤浅进入自己的驾驶舱,淡定地设置航线。
一系列事情做下来,井井有条。
但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一刻也不肯放开抱在怀里的凤浅。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没看见她和皇甫天佑之前,他有多害怕。
真的害怕见到的是一具尸体,或许又再是以前的凤浅。
虽然她这时的身体冷得和死人差不多,但差那么一点,也就差了十万八千里。
终究是没有到子时,煞气还没到肆虐的地步。
扫了眼凤浅易过容的脸,怎么看怎么别扭。
取出一粒药丸,捏碎了往她脸上抹去,让她的容颜恢复本来的模样。
他看着这张隐约还有着儿时模样的面庞,眼里浮上一抹温柔笑意。
凤浅冷得厉害,但在他怀里窝了一阵,身子微微暖和了些,虽然那刺骨的寒意仍紧紧束裹着她,连皮肉骨头都冷得发痛,但人却慢慢醒了过来。
还没睁开眼,就闻到她熟悉的味道。
脸立刻一沉。
“如果嫌我怀里不够暖和,我很愿意把你送回太阳岛。”头顶传来让她听着就面红加郁闷的噪音。
凤浅知道他发现她醒了。
她眼角瞟见一旁的砂漏,还有一刻钟就是子时。
再想着一直守在附近的怨魂,不但没从他怀里爬起来,反而把手环过他的腰,紧紧抱住,“我不嫌弃。”
紧贴在他身上的肌肤感觉到他身上绵绵传来的暖意,让她感觉自己还活着。
能活着的感觉真好。
别说他是和她拜过天地,养了她六年的夫郎,就算是一条让她恶心的毒蛇,只要能让她活命,她也得抱着。
他似笑非笑地低头看了眼恨不得挤进他身体里面的小女人,“不嫌弃?”
“嗯,这身体的主人虽然差劲了些,但勉强当火笼儿用一用,还是可以的。”凤浅在他怀里蹭了蹭,试图找个更暖和的姿势。
诏王设好了舵,只要不遇上特别情况,遁甲船可以在海底自己航行。
他把她从自己怀里提了开些。
凤浅身体微微离开他的身体,那点暖意瞬间消失,继而被寒意占据。
凤浅打了个哆嗦,双手死抱着他的腰不放,“我都说不嫌弃了。”
“我嫌弃。”诏王手背到身后去拽她的手。
他抱着她,就象大冬天的喜欢抱着块冰块,他不嫌弃她,她倒还好意思说勉强,可以用一用?
“我给你当火笼儿。”凤浅十指交错,说什么也不肯放开,没了他,今晚可真得冷死过去。
“火笼儿不点火都比你暖和。”
“我帮你降火。”
“不需要。”
抱着个软香玉,这软香玉还不老实,一个劲地在他怀里乱蹭。
降火?
点火还差不多。
“最无聊莫过于漫漫长夜,我可以陪诏王说话解闷。”
“我不闷。”继续扳她合在一起的手指。
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出的话能活活把人气死,让她说话解闷,那是嫌命长。
“我陪你下棋。”
“下棋也要坐过对面。”
“可以抱着下,我不介意看反棋。”
“我介意。”
“你抱着我又不吃亏。”
“我这里还有一块备用的冰冷,给你抱抱?”
“我不要。”
“你都不肯抱冰块,我抱着你,又算什么?”
“我怎么也强过冰块,是不?”
“嗯,比冰块还冷。”他一指指扳着她的手指,“放开。”
“不要。”凤浅噎了一下,手扣得更紧,“你嫌我冷,那上一回,怎么不嫌?”上一回在马车里,她的身体可不比这次温暖。
“上一回,孤夜难眠,需要一个女人暖床入梦。”
“我给你暖床。”凤浅话出了口,差点闪了舌头。
扳着她的手指的手蓦地停下,他慢慢低头下来,乌黑的眸子里噙了一分别样笑意,温热柔软的唇轻贴了她的耳,“这可是你说的,不是我逼你。”
凤浅耳根一热,脸上腾腾地起了火,“我们可以躺在床上谈谈人生,谈谈理想……”
“谈谈风月如何?”他打断她的话,把她打横抱起,当真走向一旁小床。
“也……可以……”只谈不做,也是可以的……
凤浅双手环上他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放开炎炭一样的他,但看着那张小床,纠结得胃直抽抽。
“难道你跟女人一起,就知道那种事?”
“给我暖床是你自己说的,难道反悔了?”他把她在床上,高大的身体随之压覆下去,把她紧紧地压在身下。
身下冰冷的身体,却让他无比的心安。
能看着她在怀里跟他使小心眼,闹别扭的感觉真的很好。
“我当然不是反悔,只是你和我做着那种事,难道不觉得对不住在家里等你的未婚妻?”
凤浅没忘了,他还有一个白族的未婚妻,心里各种憋气。
他让她不痛快,她也不能让他舒心。
“呃?”
诏王漫不经心,不管是谁都能听出那声‘呃’不过是随意应付,手在抚上她的腰,挑逗地游走。
凤浅按住在她腰间不老实的手,“你该不会不认识白族长老的女儿玉女?”
“认识怎么了?”他手被她压着不能动,就低头下来,轻吻向她的耳侧,温热柔软的呼吸拂在她耳边,搔得她耳根丝丝发痒。
“诏王该不会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一门亲事?”凤浅偏开头避开,有些咬牙切齿。
她在两个月大时和他拜的堂,他不肯认,她无话可说。
但他已经另外订下我亲事,却对她想怎么就怎么,完全没有避忌。
他怎么对他那未婚妻,她不关心,但当她是什么?
虽然她需要取暖,而且在认为自己可能死掉的时候,最先想到的是他。
但现在活过来了,一想到他另外有人,心里就不知是什么滋味。
“你介意?”他微微起身,手撑了头看她。
“我当然不介意。”承认了介意,那赌约就输了一半。
“不介意,你扯那些不相干的做什么?”
“不相干?”凤浅的脸冷了下来,“如果你的未婚妻都是不相干的,那么什么才是与你相干的?”
“你说呢?”
“诏王的心,凤浅揣摩不到,也不想揣摩。”凤浅冷笑。
他手指轻抚过她气得发白的小脸,最后落在她的唇上来回轻拭,“小的时候那么乖巧,长大了,竟这般伶牙俐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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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躲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第177章躲了初一逃不过十五
凤浅打开他的手,“好过某人,小的时候尊老爱幼,温柔懂事,长大了却连良心都喂了狗。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他不怒反笑,“是喂了只小白眼狼。”声音温柔得如同他儿时哄她的时候。
凤浅哽住。
刚回来时,就被他强奸,如果说她不恼不恨他,那是假的。
在那一瞬的时候,她恨死了他。
但与他儿时的那些感情,却又是不能抹杀的。
矛盾的感情融成了一团,塞在她心里。
她对他,已然分不清到底是什么感情。
过了会儿,凤浅才轻嘘了口气,“你少来这些花言巧语,本姑娘不吃这套。”
他微微一笑,眼角见砂漏里的砂一点点漏下,眼见就要子时。
一股阴风袭过,他眸子一沉,突然把凤浅一推,把她抵上她身后墙壁,“凤浅,我们还有半个时辰,你打算就这么跟我别扭下去?”
“你要走?”凤浅惊了一下,顾不得再给他添堵。
到了子时就是朔月,如果他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没有了他的庇护,怨魂随时会扑上来。
她现在还对付不了怨魂。
“半个时辰后,神秘之门开启,你必须带着宝珠回去。”他扫了眼凤浅的手臂,“你打算这么和我抱成一堆进红秀坊?”
凤浅骂他归骂他,但缠在他身上的手臂却半点不肯放松。
和他抱成一堆进红秀坊,那还不天下大乱,凤浅光想想就头晕。
“难道说跟你做了,就不用抱着你回去?”
“起码可以让你支撑到见着你那帮子侍郎。”他手指下滑,灵活解了她腰间系带。
凤浅空出一手,抓住衣襟,不让他再解下去,警惕地看着他,“你知道了什么?”
“凤浅,你阳气缺失,朔月不能离府,不是秘密。”
“可是并不表示非要做那事,你根本是乘人之危……”
凤浅话说到这里,砂漏里最后一粒砂漏尽,凤浅只觉得一股阴风迎面而来。
她眼角余光看见一团白影向她飘近,吃了一惊,猛地抱紧诏王。
白影停下,迟疑了一下,又再慢慢地向前。
虽然不象刚才那样快速,但终究是一点一点地在靠近。
诏王的眼越发地沉了下去,“别逼我用强。”
当年红秀村附近是几国交接的战场,打的是海战,不知多少人沉尸海底。
这海底尸骨累累,阴煞之气不是寻常的地方可以相比的。
怨魂这东西,靠的是阴煞之气,阴煞之气越重,它们也就越凶残难缠,不好对付。
如果不是海面上台风肆虐,无法行船,他绝不会在这钟点上从海底行船。
“你除了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会什么?”凤浅紧盯着小心靠近的怨魂,把身体紧紧贴上他结实的身体,试图得到更多的热意,但那团东西没有丝毫停顿,仍试探着飘了过来。
诏王不理会她的刻薄话,猛地把她抵住。
怨魂无声地飘到他身后。
凤浅突然缩回手,以最快的速度拽下他身上衬裤,飞快地贴上他。
怨魂的脸已经凑到他的肩膀上,离她的脸不过二指距离。
凤浅甚至看清它脸上扯出一个得意的笑。
怨魂一笑之后,势在必得地向凤浅扑去。
凤浅脸色一变,以为自己这次真过不了这劫的时候,感觉到他毫不迟疑地抵了上来,她象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迎了上去,容他稳稳地抵了进去。
咫前那得意的笑容瞬间僵住,继而化成愤怒,那团白色的影子片刻间化去。
凤浅抱住他的脖子,心脏飞快地跳了开去。
她要活命啊……
他长嘘了口气,慢慢闭上了眼,好险!
有风拂过,才发现额上不知什么时候,渗出了冷汗。
他一直自认将天下事掌控在指掌之间,不管什么事,总能计算精确,不差丝毫。
但到了她这里,明明和他计算的一样,也明明没有相差分毫。
他却没有以前的轻松,反而有一些后怕。
听着她微微急促的呼吸,头一次地想,如果差了那么一点,会如何?
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她安然在自己怀中,心才慢慢地定了下来。
没有任何前奏,这么直直的进入,他们二人谁也不好过。
但听着对方快速的心跳,却觉得这一刻比什么时候都快活。
他略略平静,转头过来看着大口吸气的凤浅,笑了,谑戏道:“不是不愿意么,怎么突然猴急成那样?”
凤浅心里说,再慢点,她喂的就不是他,是怨魂了,口中却一本正经,“我是言出必行的人,既然说了给你暖床,总是要兑现的。我看你急得不行,才配合了一下。”
口是心非。
如果不是怨魂逼近,她能这么主动?
她不过是拿他当救命符。
他笑看着她,也不说破,“那我倒要看看,你怎么配合法。”
话落,揽着她,往后一躺。
他四平八稳地躺在了小床上,而她趴在他的身上。
两人都是衣衫半解,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肌肤,但腿间紧密的结合触感,无论如何都不能忽视。
特别是刚才他只进得一半,就再进不去,这时她的两条腿跨坐开来,加上体重,让她一点一点地往下沉,而他也就一点一点地深入。
那滋味象有千百只蚂蚁在她身体深处爬来爬去,挠心挠肺得痒。
而他却舒服得半眯了眼。
凤浅囧了。
她刚才只想摆脱怨魂,至于之后怎么根本没有想过。
险情过去,才开始觉悟将要面对的事。
凤浅看了看左右,如果现在这么退出去,怨魂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扑上来。
他的手滑进裙摆,抚上她修长的大腿。
她身体固然冰冷,但细滑如脂,让人爱不释手。
“你敢出去,我保证你今晚别想再碰到我一根手指。”
“我哪有想出去,只是在想,这是什么地方。”凤浅立刻将把他一个人这么晾在这里的念头打消,“太阳岛上好象没有这样的小木屋。”
诏王抬手,推开身边的窗口,露出一块水晶屏。
水晶屏外成群的游鱼游过。
凤浅瞬间睁大了眼睛,把脸凑到水晶屏上,外头一片漆黑,但隐约能看见一些海草和珊瑚,“海底?”
如果在二十一世纪,在海底一点不稀罕,但这个年代,就太过神奇。
凤浅把眼睛揉了又揉,眼前的游鱼一群群游过,“我的娘啊,这时候就有潜水艇了啊?”
“潜水艇?”他沉吟了一下,“这倒是一个好名字。”
随手关了窗板,手顺她腿侧滑到腿间,寻到那点柔软处,揉了揉。
强烈的刺激把凤浅的魂勾了回来,“你打算这么坐一晚?”手指不离她敏感处,轻轻揉搓。
凤浅哪经得起这样的刺激,呼吸一窒,双腿一夹,身子不由自主地俯低下来,“别……别这样……”
“那要怎么样?”他忽地抱着她,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腰一沉,往里猛地一顶,把还没进去的那截尽数抵了进去,撞得她险些惊叫出声,才眼角带了笑,“这样?”
凤浅和他虽然不是第一次,而且为了活命,不得而为之,但内心潜意识中,仍觉得这种事是要双方相爱的情况下才该有的事。
为了性而交的性,实在不是她所喜欢的。
他可以不理会他的未婚妻,和别的女人尽情欢爱,但她做不到。
哪怕他是小郎。
凤浅轻抿了唇。
她为了活命,与他亲近,但到了这一步,却又迟疑了。
受不了本该是自己丈夫的人,却另外有未婚妻子。
明明接受不了这些,却还得与他承欢。
她不知道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也不知该把他看作什么?
“我是为了活命,不得己而为之,可你为什么?”
“我喜欢你的身子,喜欢进入你的感觉。”他直视着她的眼。
人有七情六欲,但他却仿佛没有七情六欲,甚至没有喜怒哀乐。
这些年来,一天一天的,只是做该做的事,完成父亲和母亲未完的遗愿。
除此以为无求无欲。
眼睁睁着看了母亲受辱的整个经过后,再不碰女人的他,在抱着她冰冷的身体的那一刹,心却暖了。
与她的那场欢爱,更是生平从来没有过的满足和欢悦。
那一刹,他忽地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苦守在长乐府,为什么要一直守护着‘凤浅’。
他是在等,等她回来。
虽然明知道他不应该这样。
但不管千不该,万不该,他都否认不了对她的渴望。
他想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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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看上人家了
第178章看上人家了
只有在她身上,他才象一个人,而不是无欲无求行尸走肉。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她口中不喜欢,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做出反应。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她憋气地别开脸,不看他在蜡光下闪烁的鬼面具,不看他嘴角那让她难堪的笑。
“你为活命,我为快乐,各得所需罢了。”他丢开她的手,握了她的腰,将她猛地压向自己。
凤浅被他撞得三魂没了二魂半,低叫出声。
他眸子一黯,压了她,再不怜惜。
他现在要的,不过是她活着。
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她能在他看得见的地方活下去,仅此而己。
凤浅十指抠进他的肩膀,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咬紧了牙,大口地吸气。
一定要尽快地强大起来,炼出回阳丹,再不用这样憋屈地活。
“你那么恨我,不如当年在城门口的时候,就由着他们杀了我?”
当年的事是她的痛,更是他心里的伤。
他身体微微僵住,但只一瞬,却更猛烈地动作,咬牙切齿,“我那时就该把你丢进山里喂了狼。”
“你真那么做了,倒一了百了。”凤浅用力咬他的肩膀,真恨死他了。
他反而笑了,把她抱紧,进出间温柔了许多,“一时不舍得,就留下了你这么个祸害精。”
“我祸害谁了?”凤浅恨不得把他吃到肚子里去,看他还怎么欺负她。
他嘴角的笑蓦地一滞。
凤浅抬眼,恰好看见,呼吸随之一窒。
儿时的事,她能记得的太少,但隐隐觉得麻婆村的那场瘟疫和丰城的屠杀与她有关。
或许在她记不得的记忆中,真有做过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他低头下来,看了她一眼,就把眼转开,不再看她,只是抱着她慢慢动作。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凤浅心里一阵钝痛,手臂不自觉得环过他身体,抱住他结实的后背,说什么也不愿放手。
二人紧紧压覆在一起身影被烛光放大在头顶天花上,起起伏伏。
船舱里安静下来,只听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凤浅不时隐忍不下去的碎破低吟。
时间有限,他不由着自己的性子尽兴,把她逼到快意尽头,就尽数泄去。
紧抱着极致后不住喘息的她,不说一句话。
直到她呼吸渐渐平止,才慢慢从她身体里退了出去,披上件被子下床,开门提了桶热水进来,“这里条件有限,将就些。”
放下水桶,转身出去,随手带上房门。
他留下的还有一套干净衣服。
凤浅离了他的身子,身上立刻冷了不少,但不至于象之前那样冷得无法忍受。
腿间的湿濡让她脸上发烫,苦笑了笑,与他还真是一场孽缘。
重新拿出易容水改变了脸容,用布带重新裹紧胸脯,变回‘李秘’的模样。
等她收拾干净,他推门进来,身上已经穿戴整齐,应该是在别处整理过了。
他审视着她的脸。
她脸上虽然仍少血色,但已经不象刚才那样面色死灰。
他知道,今晚她算是挺过去了。
“易容水固然好用,但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还是少用为好。”
“你怎么看出来的?”凤浅摸了摸脸。
“那点破伎俩,能看出来的人,何止一两个。”他不屑地睨了她一眼,“跟我来。”
凤浅不以为然,她在红秀坊这么久,没被人认出来就够了。
是药三分毒,易容药也是药,对身体有害,也是难免。
不过只在需要的时候,偶尔用用,也伤不了什么。
随他出了驾驶舱,看见趴在门口睡得死沉的皇甫天佑,心里一咯噔。
“他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就会醒来,你带他下船后,一直往前,两百步内,不许回头。”他递给她一块用来蒙眼睛的黑布带。
凤浅松了口气,接过黑布带,自觉得蒙上,每个人都有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何况是如九窟狡兔的诏王。
他绝对不会让皇甫天佑知道他的落脚之处。
“如果我走进海里,怎么办?”
“海里的鲨鱼多了道丰盛的美餐。”
“你还不如把我丢在太阳岛。”凤浅恨得咬牙。
他慢慢取下面具,露出一张绝雅清逸的面庞,黑不见底的眸子里噙了三分笑,忽地凑到她面前,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低声道:“我早已经有了妻室,哪里还有什么白族未过门的妻子?”
凤浅僵住。
他把皇甫天佑扶起交到她手边。
凤浅下意识在扶住皇甫天佑,皇甫天佑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她肩膀上,压得她单薄的身子猛地一偏。
他扶了她一把,助她站稳,“出去吧。”他声音极轻。
凤浅脑子里乱哄哄地搅成了一团浆糊。
懵懵地架着比她高了一个多头的皇甫天佑,下了船。
风刮得她一个蹒跚,一条树藤伸过来在腋下托了一把,等她站稳,那树藤无声地退开,在她身边快速蔓延,形成一道藤障,为她挡去呼啸的狂风。
凤浅两眼不能视物,只能凭着感觉,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刚走到二百步,皇甫天佑突然透了口气,醒了过来。
睁开眼,便看见被他压得东偏西倒的‘李秘’,再看四周,他和凤浅已经回到红秀村的海边。
又深吸了口气,身体没有任何异样,松了口气。
诏王虽然形迹诡异,却真是个重信义的人,比那些阳奉阴违,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的人强了太多。
凤浅刚经历过的那场欢爱,虽然对诏王而言并没尽兴,却让享受了几次高=潮的凤浅软了腿。
顶着几乎能把人卷走的台风,她自己走路都轻飘飘地,还架了个人事不知的皇甫天佑,皇甫天佑又长得牛高马大,死沉死沉。
短短的二百步,差点没把她压断气。
感觉皇甫天佑醒来,却没觉悟地给她减轻负担,半边身子的重量还压在她肩膀上。
没了好口气,“太子爷,如果脚软,要不要在这里歇一会儿,我去叫人抬顶轿子来接你?”
其实脚软想坐轿子的是她。
皇甫天佑这才想起,手臂还搭在她肩膀上,缩了回来,顺手扯下她眼睛上蒙着的黑布,又往身后看去。
凤浅也跟着他往后看。
只看见海面上冲天海浪向岸边压来。
皇甫天佑深吸了口气,“走吧。”
凤浅松了口气,皇甫天佑和诏王是死对头,他们这时候不见面好过见面。
诏王说过,神秘之门很快开启,他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何况这样的风,稍不注意就会被卷进海中,不敢再在这海边逗留。
等他们走远,海边的树蔓瞬间消失,露出完全不同的一片海滩。
遁甲船最后的一点船冀在沉入海里,一身白衣的云末从容走进前面树林,与林中的止烨相视一笑。
二人穿过树林,从另一条路向红秀坊而去。
凤浅到了红秀坊门口,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向皇甫天佑手一摊,“我给你的东西呢?”
“我给了诏王。”
“什么?你给他了?”
“是啊,你当时情况很不好,我以为……”皇甫天佑看着她,干咳了一下,“以为你不行了,所以就把东西给了他。”
“不是让你等我死了再给吗?”
她怎么就没想到,以皇甫天佑的本事,诏王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得把他给迷了。
二人打起来,诏王不可能一时半会儿的把他弄得人事不知。
除非皇甫天佑是见过诏王的,而且是自愿‘昏睡’。
要不然,他们不可能这么快离开太阳岛。
她还收着小时候他给她的东西,让谁看见了,都会认为她对他有情啊。
他们的赌约……
凤浅郁闷得想揪头发。
她当时跟死了没两样,皇甫天佑心里这么想,但人家现在好好地,这话不能说。
“对不起,我……”
凤浅让自己深呼吸,淡定,一定要淡定。
不就是一个瓶子吗,六岁的小孩子,懂什么情爱?
他拿那瓶子说事,就是自作多情。
凤浅找到借口,心里立刻舒畅了。
“没事,今晚的事,我该谢谢你。”
皇甫天佑虽然好奇她和诏王的关系,但他知道什么事可以问,什么可不可以问。
笑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他们回来了,不用再在那见鬼的孤岛上过夜。
门童看见皇甫天佑和凤浅回来,忙跳着进去禀报坊主,“天佑太子和李秘回来了。”
无颜懒洋洋地靠在门边,穿着一件蓝色阔袖长袍,外面套着用金丝绣着秋菊的紫红比肩,妖娆华贵,衬得他那张妖孽的脸庞媚色无双,轻摇着扇子,狭长的桃花眼微微一眯,意味深长地睨着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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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现在还不行
第179章现在还不行
凤浅走到他面前,取出小皮囊,摔到他扇子上。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无颜手指捏着小皮囊,并不打开,目光追着凤浅走远的背影,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玩味的浅笑。
皇甫天佑上前,轻咳了一声,“玩得过了。”
无颜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伸了个懒腰,“困了,我要去睡了,祝你们今晚好运。”
皇甫天佑苦笑,对着这么一个软皮蛇一样的,有些无可奈何,把宝珠丢给急跑过来的坊主,向后院去了。
坊主捧着宝珠追上无颜,“未必知他……”
未必知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从来不亲自露面,一直由无颜传话。
神秘之门开启的时间马上就到了,可是未必知还没有半点消息。
万一未必知这时候放了他的鸽子,他拿什么跟国盟交待。
无颜打了个哈欠,“云末都不急,你急什么?”
没有云末,神秘之门同样开不了。
坊主这才想起一晚上没看见云末的人影,急忙问身后下人,“云公子在哪里?”
这时门口人有叫了声,“云公子回来了。”
坊主手上一轻,宝珠被无颜拿过去。
无颜抛着宝珠,接着走自己的路,“等着吧,他会来的。”
坊主这才把卡在嗓子眼的心放回胸膛。
凤浅随着人流进了后院。
后院里靠着一块绝壁,已经按金木水火土布好了阵。
惜惜站在了金字上,止烨站在木字上,容瑾站在水字上,玉玄站在火字上,皇甫天佑站在土字上。
而云末站在阵心。
一个阵,除了皇甫天佑,全是长乐府上的人。
凤浅刹时间明白为什么极品女能拥有一块督察牌了。
金木水土火的位置上纷纷亮起光束,光束一同被反射向正中的罗盘。
云末转动罗盘,五束光否合为一体,射向绝壁的顶端。
这时一个人影攀上滑不留手的绝壁。
有人惊叫了一声,“未必知。”
凤浅紧紧盯住那个在绝壁上缓缓上移的身影,心脏象被一只手紧紧捏住。
这块绝壁是罕见的大理石山,整块的光面大理石足有数十丈高,上面没有任何凹凸的地方可以辅助攀爬。
就算是在二十一世纪,有最先进的登山工具,都不可能爬得上去。
可是那个人影,竟象整个人吸在了光面山壁上,快速上移。
突然身旁一阵惊呼。
只见未必知蹬着光滑壁面的脚一滑,他一滑之后,迅速找到新的平衡点,身子晃了晃,又重新贴上石壁,继续往上。
从上面摔下来,只有一个结果,粉身碎骨。
虽然是有惊无险,但凤浅整颗心在胸膛里象擂鼓一样地乱跳,两眼紧紧盯着石墙上的身影,眼一眨也不眨。
未必知几次失手往下跌落,好在及时补救,重新吸附上石壁,才没有摔下来。
凤浅暗暗捏了几把冷汗。
下面的人个个心脏卡在嗓子眼上,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害怕自己气大了一点,就把他给吹了下来。
凤浅在二十一世纪是受的是特种训练,梦爬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技能。
熟悉各种攀爬的她,完全不能想象,他是怎么做到在光滑如镜面的大理石面上攀爬。
未必知的身影越来越高,最后化成一个黑点消失在绝壁上。
看不见未必知的动作,只能安静地等待。
这时间,凤浅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长。
忽地罗盘上的光亮与峰顶上相连。
光束下,隐约能看见,峰顶上放置着珠子的形状。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凤浅带回来的那颗宝珠。
绝壁底部缓缓滑开一道门户。
“神秘之门。”有人欢呼出声。
红秀坊的义员们‘轰’地一下,全向门口涌去。
照规矩只有门牌的人,才可以进入神秘之门。
但谁不想看看花了这么大心血找到的神秘宝藏是什么东西。
有门牌没门牌的全挤了过去。
坊主拉了这个,又跑了那个,拦了那个,这个又窜了出去。
折腾了半天,所有人都涌进了门口,哪里还分得清谁门牌,谁没有门牌。
片刻间,门外只剩下凤浅和阵上的几人。
坊主怕这些人损害了宝藏,顾不上规矩,抢到前头,维持次序。
这样一来,凤浅反而不着急了,抬头向绝壁顶端看去。
突然见一个从上面坠落下来,惊出了一身冷汗,慌忙上前。
发现那人下落的速度很慢,象是飘下来的。
凤浅想了一下,立刻明白过来。
未必知应该用了类似降落伞的东西。
凤浅被未必知捉弄了两次,害得差点喂了怨魂,她一想到未必知就恨不得在他身上咬下口肉来。
但这时却不能不佩服未必知。
估计这块绝壁除了他没有人可以上去。
这是实打实的真功夫,没有半点投机取巧。
而用这种方式下山,又足以显示他的聪明才智。
未必知这个人,确实不简单。
怪不得这些人对未必知如此忌惮。
云末和皇甫天佑几人控制着阵势,一步不能离开。
也就是说,他们几个人,没有一个可以进入神秘之门,亲眼看一看寻找这么多年的宝藏。
特别是云末,他为寻找这个宝藏做的事情最多,可是到头来只是呆在阵势上。
凤浅不知道他这时是什么心情,要是她肯定会不甘心。
回去睡觉的无颜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晃了过来,站在凤浅身边,笑嘻嘻地看着阵势上的几人。
装模作样地轻叹了口气,“其实开这个阵也不是多大的事,只不过要开阵的人八字和这阵上的金木水土火八字相生。而中间位置更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能学会阵势里的玄妙,有手有脚,可以扳动罗盘就行。也就是说只要那个人脑子不笨,有手有脚,就可以替下云末。”
凤浅看了他一眼,不接他的话,她知道他不会无故说这些话,既然说了这些话,就会说的更明白一些来刺激她。
果然无颜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们一直在寻找与他们八字相同的人,只要找到了这几个人,云末只需花时间把这阵法教给别人,他们几个就不用被困在上面,而是进洞看一看。可惜人还没找到,你却被困在了太防岛上……”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凤浅不知道云末拿神秘之门开启来逼迫无颜的事。
无颜的扇子压在凤浅一边脸上,把她的脸转过去面对着他。
他慢慢低头下来,直到离她只有一掌的距离才停下,近距离地打量她现在这张脸,压低了声音,“凤浅,你顶着这张脸,还是凤浅。云末为了把你从太阳岛上弄下来,告诉了坊主神秘之门开启的时间,也就是说,放弃了进洞的机会。”
凤浅深吸了口气,原来如此。
诏王说的不错,看出她这张脸的人不止一二个。
只不过这些人明明知道是她,假装不知道罢了。
云末把开门的时间公布出来,要开启这道门,不能少了皇甫天佑。
那么想要开启这道门,得到里面宝藏的人,就会不惜一切地把皇甫天佑弄回来。
凤浅苦笑,原来那个人去太阳岛是为了皇甫天佑,然后顺带把快活一把。
虽然,她因此没有被怨魂夺去身体,但这种顺带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倒是云末他们为了她,放弃了辛苦这么久的机会……
凤浅长透了口气,不管云末为了什么,为了她要做到这一步,但这个人情,她记下了。
“你挖空心想让我脱衣服,就是证明我的身份?”
“不……不……”无颜摇着手指,“我之前不过是想知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只为了打发无聊时间,没想到,结果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弄我去太阳岛是你的意思,还是未必知的意思?”
“你拿到的可是未必知的东西。”
“狗仗人势,狐假虎威的事多去了。”凤浅冷看着他,他在这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就仗的是未必知的势?
无颜笑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神秘之门开启的时间不是固定的吗?”
无颜望了下天,“我不懂天文,但云末懂,我相信云末敢隐瞒开门时间来找人,那就一定还有另外的开门时间。”
凤浅深看了阵上的几人一眼,不再理无颜,走向神秘之门。
他们为了她放弃了进洞的机会。
那么她绝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她要用她的眼睛来帮他们看一看。
等从洞里出来,尽自己所能的告诉他们,他们想知道的事。
无颜扇子一合,跟在了凤浅身后。
“你不是回去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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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不想一个人
第180章不想一个人
“本来是想睡觉的,不过躺在那里一想,千年难逢的热闹不凑白不凑,所以就来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凤浅‘哧’了一声,对他的话,半句也不相信。
刚到洞边,一股热气袭来,并不象其他山洞,进洞是阴阴冷冷的感觉。
凤浅有些意外。
她怕冷,在朔月尤其受不了阴冷。
进洞前还有些顾忌,感觉到那股暖意,悬着的心反而落了下来。
山洞很长,越往里走,温度越高。
渐渐地,前面开始有人热得受不了,前进的步伐也就跟着慢了下来。
拐了几个弯,隐隐能看见里面赤红一片。
跑在最前面的人大惊小怪地乱喊,“是熔浆,前面全是熔岩浆。”
进洞寻宝的人全部停了下来。
凤浅和无颜互看了一眼,走到前面。
热浪涛天,洞子里果然全是在沸腾熔岩浆,只有正中间有一条一脚宽的小路可以落脚继续前行。
但那些熔岩浆一直延伸到洞子深,无穷无尽。
有人拾了石块抛进岩浆。
只听‘咚’地一声,不知石头沉去了哪里。
石头溅起的岩浆落在那人身上,那人杀猪般地惨叫,众人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
所有人的脸色都开始变得难看。
一滴岩浆都能烫得人皮焦肉烂,如果整个人掉进这潭岩浆,还不得尸骨无存?
宝藏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得到。
宝藏涉及到的是国家生计,他们来这里,是为了帮自己国君打开神秘之门。
神秘之门打开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虽然每个人都想看看宝藏,但为了一时的好奇心搭上自己的性命,那是傻瓜。
有受不了地底热气的人舍弃了好奇心,开始退出。
也有不见棺材不落泪,甚至想从中捞取点好处的人,大着胆子,试着踏上岩浆中间的小路。
那条路上虽然没有岩浆,但长年被岩浆的热气烘烤着,寻常人哪里受得住。
隔着鞋底,那人仍受不了脚底传来的热意,烫得往后急退。
退得太急,身体失去了平衡,往熔潭里栽去。
站在最前面的人,忙伸手拉住那人的手臂,那人下坠的力道极大,慌乱中抓住救他的人,死活不放,生生地把那人拖拽着一起身岩浆里倒去。
出手救人的人,凤浅认得,叫张扬,也住在人字院。
离他们最近的那些人见张扬跌倒,不但不再伸手施救,反而往后退开,唯恐被他们抓住,一起拽下岩浆。
凤浅站的远,想救也救不了,唇微微抿起,人真是自私又薄凉的东西。
就在这时,站在身边的无颜,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人群前头,他的扇子一头被抓在张扬手中。
一声惨叫,前头摔倒的人半边身子栽进熔潭,眨眼间那半截身子只剩下一副焦黑的骨架。
他人死了,抓着张扬的手却不放开。
张扬吓得脸色发白,如果不是无颜及时递来扇子,他现在也和那人一样,成了一堆骨架。
感激地向无颜看去。
无颜一脸的惊慌失措,双手攥着扇子不放,“喂喂,小心着点,别掰断了我的扇子骨,这扇子骨可是上等冰玉做成的,脆得很。”
张扬被死尸抓着不放,偏偏那尸骨不知卡在了哪里,他一时间也不能把尸骨拉起来,身体半悬在熔潭上,身体的重量全靠抓着那把扇子支撑。
只要手一滑就得掉进熔潭,哪是他想小心就能小心的。
苦笑了笑。
其实这种时候,只要有人肯上前帮一把,就能把张扬拉上来。
偏偏那些人见有人死了,死得还那样凄惨恐怖,一个个地生怕脚下一滑被拖进熔潭,哪里有人愿意上前帮忙。
凤浅推开看热闹的人,拨出一旁一个红秀坊护院的钢刀,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用力砍向吊在半空中的尸体手臂。
手臂顿时被一分为二,鲜血泼了张扬一身,其中几滴溅在无颜白净的脸颊上,衬得他妩媚的面容有些诡异。
无颜眼里闪过一刹那的诧异,向凤浅看来。
凤浅淡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无事一般把刀还给护卫。
好像她砍断的不是人的手,而只是截木头棒子。
没了尸体拖累,张扬总算重新站稳,待要向无颜道谢,无颜却指着仍被张扬攥在手中的扇子,“快放手,要断了。”
张扬忙松了手,无颜立刻抖开扇子查看他的扇子骨去了。
至于张扬的道谢,他只应付地‘嗯’了一声。
无颜见扇子骨没事,才吁了口气,“还好,还好。”
抬头见凤浅带着审视的目光停驻在他脸上,他举起扇子,遮了半边脸,只露出一双媚极的眼睛冲着凤浅抛了个媚眼。
凤浅打了个寒战,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张扬扳开手臂上的死人手,丢进熔潭,又向凤浅行了一礼,“大恩不言谢,以后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开口。”
凤浅随意笑笑,算是答应。
还有报着侥幸心理的人,见死了人,打消进洞寻宝的念头,纷纷退出,转眼间又走了一半的人。
有会动脑子的,脱下身上衣袍,撕成两半,把脚层层裹了起来。
已经入冬,不少人已经穿上了袄子,撕了袄子垫在脚下,再踩上被岩浆烤热的小路,果然不再烫脚,一步一步往洞子深处走去。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效仿。
没一会儿功夫,不肯放弃的人几乎都上了那条小路。
坊主不敢,也不愿冒这个险,但又不能不管宝藏的事,只好忍着热等在这里。
另外凤浅也不急,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小道上密密麻麻的队伍。
不着急的人,除了她,还有无颜。
凤浅看那些走羊肠小道的人,无颜看的却是她。
虽然砍人的手臂没有什么难处,但小小的一件事,却可以看出她当机立断而又强硬的性格。
这女人真是当年整天跟在送柴男孩屁股后头,连看他一眼都要偷偷摸摸的小丫头?
当年的那个小丫头,瘦得皮包骨头,小得跟只麻雀一样,大声吼她一句,她都能吓得哭着叫:“哥哥,哥哥。”
凤浅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转头瞪了他一眼,他却厚着脸皮贴了过来,“你不进去?”
“你怎么不进去?”
“不急,等前面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再走不迟。”
“你是想说等面前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吧?”
这条路太窄,一但前面出事,后面的人只要一个控制不好自己,就能造成追尾。
一但追尾,就会成堆的人跟着倒霉。
倒霉的结果就是被岩浆焚化。
“哎,有些事知道就好,说出来就太伤情。”
无颜凑到她耳边,闻她发间的幽香,小声道:“你是怎么长大的,炼就了这么一副冷硬的心肠?”
凤浅横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二人说话间,小道上就有人出了状况。
那人包着脚的袍子松了,蹲下身去重新包脚,他身后的那位跟着停下,但再后面的人只顾着自己脚下道路,没料到前面的人会突然停下,直接往前撞了上去。
只有一脚宽的道理,平衡本来就是问题,前面人被猛地一撞,哪里还站得住,往前扑倒,直接把蹲在前面包脚的人拱下了熔潭,他自己也跟着跌了下去。
撞他的人吓得连忙收脚,却被身后的人一撞,不能幸免得摔了下去,脚绊了后头的人一下,后头的人顿时失去了平衡,他身子乱晃,试图抓住什么重新站稳,急情之下抓住了后面的人的袖子。
一个抓一个,转眼间十几个人栽进熔潭,化成焦骨。
凤浅眉头微皱,她不急着跟上去,就是怕这个,害怕的事情果然出现了。
坊主看得胆颤心惊,后背冷汗涔涔。
都说寻宝路是用尸骸堆起来的,这句话果然不错。
无颜漠然地看着,“我们打赌,有多少人可以走过这条熔岩小道。”
凤浅慢慢开口,“我赌不到一半。”
无颜向坊主扬声问道:“坊主你赌多少?”
坊主牙根抽了一下,这两个坏水东西,拿人家性命做赌注。
瞪了他一眼,不理。
又有人滑进熔潭,连带着前后十余人跌进熔潭。
无颜对坊主的臭脸,丝毫不在意,笑着挑了挑一边眉毛,“我赌不到十分之一。”
坊主心头凉了一下。
无颜表面上没个正经,但心里比谁都明白。
他说活不出十分之一,那就真的可能活不下十分之一了。
提着一颗心紧盯着前面的羊肠小道。
好不容易等险情过去,有人吓得不想再往前走,打起了退堂鼓,但后面的路被堵死。
除非所有人都肯退,否则根本退不出去。
后面不肯退出的人,自然不肯让出道路。
想退出和不想退出人发生争执,这一争,难免又有人动手。
这样的地方动手,结果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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