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十三章 出使朝鲜
南京,锦衣卫指挥衙门
锦衣卫,大明天子十二亲军卫之一,司直驾侍卫巡查缉捕之事,奉旨执掌诏狱,大明开国两百年来,任你是如何的名臣大将,jiān佞巨贪,当锦衣卫登门之际,无不心寒sè变。
但现在朱雀桥旁这座仅次于京城总部的锦衣卫指挥衙门中却是山雨yu来惴惴不安,气氛紧张无比。
指挥衙门的议事房里,杨宝义焦灼地走来走去,口里不停地急促地问道:徐天奇出去多久了怎么还没有消息
边上一名身穿金sè飞鱼服的军官恭谨地回答道:大人,徐千户昨ri抵达南京后,并未与下官联络。不过下官已派出缇骑四出打探,很快就会有消息,大人不需急躁。
这名军官大约二十多岁年纪,高瘦身材,相貌普通,看上去和一般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但腰间的那块牌子却赫然写着锦衣卫北镇抚司南京卫千户秦雄。
他不但是大明开朝以来最年轻能干的锦衣卫千户,而且还执掌着南京的锦衣卫指挥衙门府,监控着这座大明的第二都城内所有文武官员的一举一动。
但今天北镇抚司的杨镇抚使忽然从京城赶到南京,这种忽如其来的驾临让毫无准备的秦雄不免有些不安......难道南京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么
从刚才镇抚使大人的话里秦雄也知道,前段时间锦衣卫中最有地位的徐天奇千户在昨天就到了南京。但却一反常态的没有和自己联络,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这件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想到这里,秦雄的脸sè越发恭敬起来。
听到秦雄的话,才升任为北镇抚使的杨宝义稍微放了点心,转头望着漆黑一团的窗外,不由得低声叹了一口气,徐天奇啊徐天奇。这次一线生机可全都在你手上,如果这次你也失手,那我们可真是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和烦躁忧闷的杨宝义相比。边上年轻的千户秦雄却神sè自若,显然他并不知道京中巨变,如果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估计也镇定不下来了吧杨宝义苦涩地想到。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消逝,杨宝义再也沉不住气,他霍地转过身来对秦雄说道:秦千户,把所有人都派出去今天一定要找到徐天奇
这时墙外的更声正敲到三刻两点,单调更声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仿佛很遥远,又仿佛就在耳边。就在秦雄正要答应的时候,忽然门外像是有一阵风吹过,似乎是院子里的树叶落在地上,杨宝义眼睛一亮,大喜说道:不必了。他已经回来了
话音刚落,门外已经轻巧地走进一个人来,黑衣如夜身形似魅,走进这座戒备森严的锦衣卫议事房和走进自己的卧房没有任何区别,脸上神情自然无比。但秦雄最先注意的却是这人那双仿佛深不见底的眸子,从那里,他甚至不能发现任何东西。
秦雄知道,这就是和自己并称为锦衣卫三十年来最杰出的两名青年军官的徐天奇,也是自己ri后登上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最大的竞争对手。
只见徐天奇走到杨宝义面前躬身行礼,简洁地说道:大人。下官已经完成指挥使大人的指令。
杨宝义神情立刻放松下来,连连问道:好好具体情况和经过怎么样
徐天奇看了看边上的秦雄,却没有说话。
秦雄立刻反应过来,躬身对杨宝义说道:大人,如此机密事宜下官不便参与杨宝义现在心情极好,大笑道:不碍事,徐千户,你只管说吧,秦千户是自己人,本来这次就是想让秦千户协助你这次任务的,不想你独自一人就完成了......事情怎么样和之前我们知道的一样吗
听到这里,秦雄眉心掠过一缕青气,心头升起一种不快的感觉,只听徐天奇说道:大人,我们昨天抵达的南京,根据缇骑提供的资料,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唐王在南京的联络人,现在人就在外面,由杨上风看着,这是他招供的和唐王有来往的南京官员的详细名录。
杨宝义接过徐天奇递来的名单,放进怀里,大声笑道:好这次你居功极伟,禀明指挥使大人后必有重赏......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回京
秦雄听的心头暗暗吃惊,想不到杨镇抚使他们来南京竟然是为了唐王的事情
但让他更吃惊的是徐天奇居然没有按照指挥使大人的吩咐联络自己一起查办,难道他已经知道什么了吗
这时杨宝义又对秦雄说道:秦千户,关于唐王在南京的善后事宜,就由你经办,记住,一定要快
锦衣卫办事虽然以雷厉风行著称,但却从来没有像杨宝义这次这么惶急的,这中间似乎别有隐情,难道是京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想到这里,秦雄仿佛明白了什么,但只是恭谨地应声道:是的,大人。
杨宝义满意地看了看秦雄,转身对徐天奇说道:徐千户,我们带着供状先走,让杨上风他们火速把人犯解往京城话还没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阵囊囊的靴声,杨宝义和徐天奇都是脸sè一变......这里是南京锦衣卫指挥衙门的议事厅堂,最是重要的所在,未经传唤任何人不得擅入,怎么会有人敢直接到这里来
只见刚才被徐天奇掩上的房门被重重地推开,四名身穿金sè飞鱼服腰佩绣chun刀的锦衣卫大步走了进来,从这些人的服饰和神情。一眼就能看出他们都是品级不低的锦衣卫军官。
但更让杨宝义和徐天奇惊讶的是这些人身上的腰牌上的字样:南镇抚司掌刑千户,按锦衣卫军制,锦衣卫内部北镇抚司掌管巡查缉捕,而南镇抚司却掌管的是锦衣卫内部的刑狱处罚,所以南镇抚司极少出现在京城以外的地方,但现在却来到了南京......想到之前京城的事情,杨宝义已经感到自己的背脊开始流下冷汗。
四名南镇抚司的锦衣卫走进门后。默不作声地左右分开站着,然后从他们身后走进一个人来,看到这个人后。杨宝义的脸sè已经宛如死灰,勉强说道:原来是李大人......怎么会忽然来南京
望着杨宝义恐惧的样子,锦衣卫南镇抚使李诚国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容。忽然大声说道:有诏令
杨宝义徐天奇和秦雄三人立刻跪倒在地听令,只听李诚国一字字地说出那些让他们心惊胆战的话来:锦衣卫指挥使刘守有心怀叵测,意图谋逆,北镇抚使杨宝义与之同谋,罪在不赦,即刻斩决
宣读完诏令,李诚国挥手说道:将人犯拿下
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四名千户立刻走上前来,将跪在地上脸sè苍白的杨宝义戴上镣铐,杨宝义颤声说道:李大人......我冤枉啊
李诚国点点头。冷笑着说道:杨大人,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本朝自太祖皇帝创立锦衣卫的两百年来,新任锦衣卫指挥使如何处置原先指挥使的旧部早已成了向例,我想你比谁都清楚,就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了
杨宝义额头的汗水涔涔而下。他知道李诚国说的都是实话......
想到这里,杨宝义仿佛发现救命稻草一般,忽然大声分辨道:李大人,我们还有个很要紧的案子正在查办李诚国迟疑了一下,他也知道杨宝义在这种紧要关头来到南京,肯定有很重要的目的。是不是应该听他说完但这时秦雄忽然开口说道:李大人,杨大人刚才就已经把这件案子交给了下官一手经办。
杨宝义绝望地望着秦雄,眼中露出不相信的神情,仿佛在说,我一手提拔你做到南京锦衣卫指挥衙门的千户总管,现在你为什么要出卖我
只见李诚国点点头,望着秦雄点头说道:不错,你很聪明,好,就由你将人犯就地斩决
秦雄站起身来,走到杨宝义身边,这时他眼角撇过身边的徐天奇......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露出的恨意简直狠毒的让人可怕,仿佛在说,总有一天我会把今天这所有的一切都还给你们,但秦雄也知道,现在自己的选择无疑是最有利的......
前任指挥使刘守有已经垮台,难道还要我给一个死人陪葬吗
秦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杨大人,对不住了
随着秦雄手中的绣chun刀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杨宝义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血泊之中,在他已经死去的眸子中,露出的却是一抹难以言传的悲哀,仿佛是在告诉不远处正望着自己的徐天奇,在大明两百年所有锦衣卫的命运中,这或许注定是他们相同的结局。
看到这一幕,徐天奇的手指关节早已经由于用力过度而发白,面对这种情况,徐天奇在成为锦衣卫三个月时就已经学会忍受......无论心理是怎么想的,他都决不会去做无用的反抗。
此时徐天奇耳边清晰而又模糊地响起那位南镇抚司镇抚使李诚国的声音,声音仿佛从一个极遥远的地方传来:......北镇抚司世袭千户徐天奇,改任参知朝鲜事......即ri赴任晓星还未沉下,海平线处冉冉升起的朝阳已经映照得海面泛起一片金光,略带咸湿的海风吹拂着船上的ri月双龙旗猎猎着响,而在这艘庞大舰船的桅杆下站着的正是刚被外放朝鲜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千户徐天奇。
当南京礼部的使臣乘坐的大福船在四艘三桅战船的护送下驶出长江口后,徐天奇望着展现在自己面前的浩瀚海面,终于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他才从前天晚上忽如其来的打击中稍微放松下来。
这次他能从锦衣卫内部的倾轧中幸存,一方面固然是由于徐天奇本身并没有直接牵涉到其中的斗争,另一方面和他的家世背景也有点关系......,徐天奇荫庇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但他那位远亲的关系还是帮他度过了这一次难关,虽然现在他一夜之间就从北镇抚司的红人变成了外放他国的锦衣卫知朝鲜事。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阵咔咔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徐天奇也知道这是和自己一同被外放朝鲜的锦衣卫百户杨上风,作为徐天奇的亲信下属,前天晚上诏令一下,南京锦衣卫指挥衙门的同仁们如风似火地就催逼着他们两个登上了今天开往朝鲜的舰船,不要说让他们回京城述职,甚至连收拾行装的时间都没有给徐天奇他们留下......既然诏令是即刻赶赴朝鲜,那就必须立刻启程,这也是锦衣卫一贯以来的办事作风。
大人,韩大人请你过去有事商议。杨上风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似乎昨晚发生的事情对他没有一点影响。
徐天奇点点头,这位出使朝鲜的使臣韩啸大人本来只是南京礼部侍郎,在大明的官员编制里,虽然南京作为名义上的首都,也是六部官员一个不少,但基本上只是闲职人员,而其中礼部的官员就更是清闲。
在内阁的那些大人们看来,朝鲜虽然是诸蕃之首,并号称除中华外唯一的知礼乐之国,但毕竟只是一个附属国,这样的附属国大明仅在旧港木邦宣慰司就有十几个,按礼制,朝鲜王的品级还比不上某些亲王,根本就无须太过于重视。现在朝廷因为争国本之事已经搞成一团糟,礼部的大员们哪里还有时间去答复朝鲜的正旦贺使更何况,现在朝鲜已经被满清征服,去哪里根本就是寻死。
但他们却没有想到,这位使节将会在朝鲜有什么样的遭遇......
徐天奇一边整束着衣服,一边对杨上风说道:上风,昨天韩大人和副使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虽然徐天奇这群锦衣卫事实上已经是处于类似被贬斥外放的境地,但按大明制度,这类安抚属国的使节队伍中,必然有锦衣卫武官的存在,他们的任务除了担任护卫和礼仪以外,还必须负责监视使节官员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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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四章 “能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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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绣着孔雀图案的三品文官常服的韩啸盘坐在案子后面,看着徐天奇进来后,微笑着示意他随意坐下,徐天奇略作谦逊就坐在最末的案几后面,边上的侍女立刻给他备上早餐和清酒,徐天奇也没有推辞,举杯一饮而尽。
这时横坐在徐天奇对面的朝鲜官员笑着说道:徐大人,这是倭国清酒中最上品的诸白,酿制中只有十六岁以下的少女才能参与,小邦君王甚为喜好,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这朝鲜官员身着使臣特有的礼服,看上去大约四十余岁,一脸jg明之sè,虽然朝鲜自从李朝开国以外,士大夫普遍习汉字,派来大明的使臣也大多通晓汉语,但徐天奇却没想到这人的汉语居然如此流利,不由得愣了愣。
韩啸笑着解释道:徐大人,这位是朝鲜国使臣金昌俳大人,金大人祖上也是南京人氏,正德年间才去朝鲜经商,和徐大人你也可以说是有同乡之谊了
徐天奇点点头,随口问道:金大人,贵国和倭国经常有商贸上的往来么
金昌俳再次示意边上的朝鲜侍女给徐天奇面前的酒杯注满后,说道:徐大人再请一杯......本来小邦一直与倭国开市通商,但近年来倭国内乱频频,海上盗贼多如牛毛,商贸上的往来也就渐渐慢了下来......啊,不知徐大人是否看上这位侍女
金昌俳发现徐天奇多看了边上那名朝鲜侍女两眼,立刻这么善解人意的问到。
徐天奇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酒杯,说道:韩大人,金大人,有话但说无妨,不用如此客套。
韩啸沉吟了片刻,终于说道:徐大人,不瞒你说。这位金大人是柳成龙大人的外甥,柳大人希望你在上奏的诏中能多提及临海君,不知你意下如何
这时金昌俳脸上露出急切的神sè。连忙说道:临海君在小邦素有名望,又是小邦君王的长子,礼法无亏。只是贼党贪图名利,才对临海君肆意攻诘,希望徐大人能在上奏密中对临海君加以褒扬听着金昌俳如此惶急地说出自己的来意,徐天奇心头不由得一阵苦笑......看来不只是堂堂大明,就算是这些撮尔小邦,对这种事情也是乐此不疲啊不过这次他们确实找错人了,虽然说北镇抚司的锦衣卫千户已经有权直接上奏,而自己作为这次出使的武官首领,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对皇帝陛下汇报具体情况,但现在的自己。自保都还来不及,哪里还有能力去管这些事情如果他们知道锦衣卫内部刚刚发生过什么事情,恐怕怎么也不会找上我
想到这里,徐天奇脸上却泰然自若,淡淡地说道:韩大人是密使正使。我只不过是个扈从武官而已,此事事关重大,当然全由韩大人做主,下官领命就是
听到徐天奇这句话,金昌俳不由得心头一喜,当时朝鲜和大明一样。文官地位要比武官高得多,他也不指望徐天奇这样一个低级武官能帮上什么忙,只不过因为徐天奇的特殊身份,只希望他别到时候被对手收买就是了。于是立刻笑着说道:如此多谢徐大人
但韩啸却知道,大明开国两百年余年来,官员们,尤其是处于自己地位和状况的使节,身边的锦衣卫肯定是早晚虎视眈眈地盯着,如果没有身边这名徐千户的默许,自己和朝鲜使臣的接触会很麻烦......至少,自己在朝中的对手就会用这当成借口来对自己发动弹劾。
这次礼部左侍郎韩啸还没有抵达朝鲜,就这么立场鲜明地表示支持临海君,也并不完全是为了柳承龙金昌俳他们的那笔重礼,就他自己的立场来看,长子继承大位,那是名正言顺之举,这是国家纲纪,任何人都不可违逆。
听到徐天奇的承诺后,韩啸不停地点着头......看来锦衣卫中也并都是鹰犬小人,至少这位锦衣卫千户的心里还是有是非公道之心的。
他满意地举起杯子,对徐天奇笑着说道:徐大人能如此的明事理,觉是非,真乃是朝鲜之幸事
徐天奇连忙站起身来,谦逊道:大人缪赞了下官如何敢担
韩啸摇了摇头,由于朝鲜使节就在眼前,更因为徐天奇的特殊身份,他才硬生生地把下面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如果内阁的那些辅臣们一开始就敢于力争的话,事情又何至于到如今这个地步
这时金昌俳说道:对了,韩大人徐大人,这次小邦进贡给天朝之物中,其中还有一个倭国的能剧剧团,不过内阁的大人们说,皇帝陛下事务繁忙,并没有时间观看这些歌舞杂剧,所以就退了回来,不知道两位大人有没有兴趣欣赏
其实这根本不是因为什么事务繁忙,而是最近皇帝和大臣之间闹得很僵,万历企图用这种方法来缓和一下关系。有些官员们虽然自己经常花天酒地,但却并不喜欢万历有什么娱乐活动,在他们看来,皇帝陛下就应该励jg图治,喝酒听戏这些东西纯粹属于亡国之道。所以万历此举也着实让许多官员上奏章称颂。
听到有戏可以看,韩啸不由得很是高兴,南京的戏曲可是天下第一,而南京的官员们大多闲散无事,于是三天两头就跑到勾栏戏院去听戏喝酒,有些官员甚至自己都参与其中,比如韩啸的那位同僚汤显祖,就写出过传世名作牡丹亭。
韩啸连连点头说道:能剧是倭寇的剧目吗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啊,当然要开开眼界。只是不知道贵国怎么会有这种剧团
金昌俳笑道:这是下邦的一名商人从倭国买来的,虽然说天朝富有四海,自然不会看上这种蛮夷之邦的物事,但偶尔作为闲暇时候的消遣,也未尝不可这是下邦君王的一点微末心意,不过内阁的首辅大人说当今天子勤政思治,事务繁多。何况玩物丧志,倒是让小邦君王以下惭愧无比......啊,下官说远了。还是先请二位大人欣赏一下这些剧目
只见金昌俳轻轻地击了几下掌,侧面的小门中鱼贯而入地走进来个人来,其中四个是乐师打扮。手里拿着笛子和大小手鼓,而其余几个人则都穿着十分宽大的衣服,看上去应该是戏子,其中两个人还带着面具。
金昌俳指着那个带着女子面具的戏子解释道:这是今天这出能剧中主角,和的戏曲不一样,倭国的能乐中只有主角和一些伴角才会有面具,嗯,那个戴恶魔面具的是伴角,这出戏演的是一个女子被恶魔抢走的事情这时乐师们已经调好乐器,在戴着女子面具的主角对故事内容作出一段解释后。戏曲便开始了。
老实说,别说对倭国这种看不太懂的能剧,现在就算是徐天奇也一直比较喜欢吴江派昆腔,他也不会有什么兴趣,至于朝鲜到底立不立临海君为世子。更是和他没什么关系。现在他只关心赶紧到朝鲜协助这位韩大人把事情办完,徐天奇可不想在朝鲜呆上一年半载,那可能会让他彻底从锦衣卫的编制中消失,从此不会再有任何机会。
但韩啸却颇感兴趣地看着,并不时地问着金昌俳一些事情,两人不停地发生一阵阵笑声。徐天奇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苦笑,看来自己和刘指挥使一样,还是不能和这些文官们谈到一起去啊
这时议事客舱的门口转过杨上风来,对徐天奇使了个眼sè,徐天奇立刻站起身来,对韩啸说道:下官有些事务要处理,暂时失陪一下,望大人见谅。
徐大人尽可随意,不过,一会儿可别忘了回来,金大人可还有礼物相赠,哈哈韩啸刚才多喝了几杯清酒,似乎已经有些酒意,说话也开始随便起来。
金昌俳看了看徐天奇,又看了看刚才那个侍女,脸上也露出一丝会意的微笑,他本来就出身在商人家庭,几十年的官场经历,更是让他明白一个事实,既然有求于人,自然就要予人好处。
徐天奇略一举手,大步走到门外,低声对杨上风说道:什么事
杨上风附身过来,在徐天奇的耳边说道:大人,刚才燕烈巡查全船的时候,在侧舷的一处船板上,发现有被绳子或者套沟一类东西紧紧勒过的痕迹,他怀疑昨晚可能有人偷偷混上了船
徐天奇皱眉道:虽然我们昨晚还没出长江口,但深夜中这样爬上船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燕烈能确定吗
燕烈已经问过所有的水手,这艘船自从建成以来,就作为使船使用,并没有当渔船或者货船用过,而这船板上痕迹和木屑看上去都很新,船上的水手们也都说自己没有造成过这种损伤。当然,这有可能是他们为了逃避责任而在说谎,不过属下以为还是小心为上,毕竟最近海面并不平静,听泉州那边的弟兄们说,刘香余部又开始活动起来......杨上风审慎地说道。
徐天奇明白杨上风的意思,毕竟这是大明的使船,藩属国朝鲜的使臣也在这里,如果真出了什么事,他们这些锦衣卫麻烦就大了。而在海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真要遇到当年刘香那样大队海盗,那几艘三桅战船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稍作沉吟,徐天奇便作出了决定:你立刻让燕烈去查,不,你自己去,注意,除了两位大人以外,任何位置都要搜到。
杨上风躬身领命,匆匆转身就去布置人手,不过两人并没有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虽然说他们是使团的护送武官,但他们并不觉得真能有人从汹涌的大江中这样爬上船并隐藏起来,甚至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能发现。就算是当年纵横七海的大海盗刘香,只怕也没这种本事。现在这种处置方法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徐天奇虽然觉得有点怪异,但略微思衬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走回议事客舱,这时能剧的第一出已经演完,只听韩啸大声说道:不错,不错,本官有赏
看着徐天奇回来,韩啸转头对他笑着说道:徐大人,倭人的这种东西,虽然比不上我们的昆腔,但也不无可取之处啊刚才你可错过一饱眼福的机会,赶紧过来看下一出。
徐天奇平静地说道:哦果真如此可惜下官对此道并不甚了解,或许还不能领略到其中的妙处
这时那名戴着女子面具的主角走到韩啸身前不远处,躬身说道:谢大人赏赐。
声音听起来有点沧桑,而且还是个男子声音,韩啸不由得吃了一惊,转头对金昌俳问道:怎么是个男子以他在南京的经验,本来还以为会遇到个妙龄女子的,没想到却是个中年男人。
金昌俳连忙解释道:大人,能乐无论什么角sè都是男子扮演的,这是倭国的惯例。
听到金昌俳的解释,连徐天奇都忍不住有点惊异,刚才他听过这名戏子表演时候的声音,还真没想到这居然是个男人。
韩啸望着眼前的这名戏子,身体被裹在宽大的戏服下面,还真的一眼看不出是男是女,过了一会儿,他才似乎有点失望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这是赏给你的。
身边那名随从立刻从后面托出一个盘子,上面放着一匹上好的苏州丝绸,这种丝绸对于大明以外的任何国家的人来说,简直比黄金还要贵重。那名戏子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厚重的赏赐,连声音都变得激动起来,腰弯的更低地说道:多谢......大人厚赐
说着他伸手就去接那个盘子,徐天奇忽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倭人吗怎么会说汉话
那名戏子呆了一呆,边上的金昌俳不悦地说道:这位大人问你话,你怎么不回答
戏子立刻说道:小人名叫阿桂,是倭国尾张地方的贱民,到朝鲜后才有师傅教会我上国礼仪和话语,失仪之处,求大人不要见怪。
这几句话说得诚惶诚恐,不过倒是颇为流利,看来已经反复练习多次,金昌俳又解释道:徐大人,在来朝见皇帝陛下之前,小邦曾使官员教过这些人天朝礼仪。
徐天奇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望着这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戏子,却一直觉得心头有点忐忑不安,而以前,他只有在执行最危险任务的时候才会如此,徐天奇忍不住想起刚才杨上风汇报的情况,难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吗rq
第四百十五章 谋反?
福州。
被关押在巡抚衙门的郑宏心神不宁。被关在这里已经几天了,这两天始终都没有人来提审自己,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也根本就不知道。
黄谷山走了进来。
现在的郑宏和他已经非常熟悉了,他是福建巡抚张肯堂的亲信,这两ri都是他来给自己送饭送水。
郑宏,已经完全与外界隔绝了黄大哥。郑宏急急的问道:外面究竟怎么样了抚帅什么时候才提审小人
黄谷山朝他看了一眼:宏爷,有件事情对你来说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水月楼被一把火烧了,蔡翠儿和霞姐儿全部都葬身在了火海之中了那啊......郑宏先是一怔,接着放声大笑:好,好啊,报应,报应啊这两个臭婊子在公堂上冤枉我,这是老天爷给她们的报应啊
宏爷那,你想得太简单了吧......黄谷山却不慌不忙地道:蔡翠儿和霞姐儿是死了,可你也不想想,在抚帅和那些大人们看起来,这是有人在为你杀人灭口那。
笑容僵硬在了脸上,郑宏呆在了那里,黄谷山的话一下便让他清醒过来了。
是啊,肯定会有人这么认为的,那么这么说岂不是自己的命运更加危险了吗
我还偷偷听到了抚帅和几位大人商议的话......黄谷山朝外面看了看,放低了自己的声音:据说你的叔父郑副镇。已经和抚帅他们达成了协议。不再继续为你申冤,而是准备放弃你了这话顿时让郑宏面sè如土:不,不会的,叔父不会这么做的老弟,你怎么不动动脑子那。黄谷山叹息了一声:他若坚持要为你申冤,那是在和谁作对是和东厂的人在作对那何况,又发生了水月楼被烧。全部证人死去的事情,你以为郑副镇能够摆脱得了嫌疑老弟,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在你叔父眼里你又算是什么地位难道不是可以随时牺牲的吗
郑宏怔怔的听着,黄谷山的每一句话都印到了他的心里......是啊。自己在郑家的地位,在叔父心目中的地位,无足轻重,随时随地都是可以牺牲的......现在叔父急于摆脱自己的嫌疑,为了洗清自己,他郑宏又能够算得上什么呢难道,难道我就这么被冤死了吗郑宏想着想着,眼泪慢慢的流了出来。
我还是那句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黄谷山忽然说道:我倒有一条明路可以救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按照我是说的去办。
如同行将溺死的人忽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郑宏急急地道:只有黄大哥能够救我,将来我变牛变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黄谷山低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郑宏听得面上忽白忽青,半晌做声不得。等到黄谷山把话全部说完,郑宏这才害怕地道:黄大哥,这,这太y毒了吧万一失败的话,我叔父,他是不会放过我的那路。我已经给你指了,做不做就看你自己了。黄谷山淡淡地道:你叔父如此待你,你又何必再去在乎什么难道非要等刀架到脖子上了才后悔吗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八个字和黄谷山的话不断的在郑宏的脑海里盘旋着......郑宏知道自己的情况已经越来越危险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砍掉脑袋......
他忽然咬了咬牙:黄大哥,麻烦你知会抚帅一声,我有重要情况要向他报告
黄谷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已经查清楚了,郑芝龙这次带了他的五弟郑芝豹一起来到了福州,但水月楼被烧毁,大牢被劫持后,郑芝豹便离开福州,现在只怕已经回到了泉州了贾校尉在一边恨恨地道。
贾大人动作如此快吗丁云毅看起来有些惊讶的样子。
贾校尉冷笑了声:我东厂的人要查一些事情,也费不上什么劲贾大人辛苦了。张肯堂拱了拱手:按照这样看来,郑芝龙和这两桩事情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这人杀人灭口,还劫持福州大牢,那都是死罪那。可惜我们现在却定不了他的罪名证据,又是证据贾校尉心中顿时大为不满。
哪里有那么多的证据要去找按照东厂作风,一旦怀疑上了谁,别管有没有什么证据,先行抓起来再说。
偏偏遇到了这么个张肯堂事事都要讲求证据抚帅......这时张肯堂的心腹黄谷山走了进来:郑宏说他有机密事情要报告。
哦张肯堂抬了下头:把他给带到这里来吧。
郑宏一被带进来,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抚帅,诸位大人,我有一个天大的秘密要报告。郑芝龙,他要谋反
谋反这话一出,满堂皆惊。张肯堂急忙道:仔细说来,是怎么一回事情
是郑宏咬了咬牙说道:郑芝龙海盗出身,本来就不是真心归顺朝廷,他曾经几次在我们面前说过,若是朝廷厚待我,那我就专心为朝廷办事;若朝廷慢怠了我,大不了再回海上去做海盗而已这话郑芝龙完全说得出口,张肯堂几人对这一点深信无疑。这时又听郑宏说道:
他虽然是朝廷官员。也曾为朝廷尽心尽力的剿了几次匪,但却和那些海盗始终都有来往。尤其是在大海盗刘香为丁总镇歼灭后,郑芝龙大肆收留那些刘香残部,充实自己力量。旁的不说,便是小人麾下,也有许多当初刘香的海盗。其实,郑芝龙在福建最恨之人也不是旁人。正是武烈伯丁总镇张肯堂微微点头,这点上他是早就知道的。郑芝龙在福建无非只有两个对手,一个是自己。还有一个,当然就是丁云毅了
郑宏喘了口气:丁总镇的升迁速度,在我大明实在罕见。不过几年时间,已经变成了郑芝龙的顶头上司,这点让他最不自在,他在自己家里,时常谩骂丁总镇,说什么孺子小儿也能当上总兵诸如此类就算他这么说我,也不能构成郑副镇谋反的理由那。丁云毅倒显得毫不在意地道。
是,但有一件事却促使他下了谋反的决心。郑宏把心一横,自己既然开始诬陷郑芝龙了,那便已经再也没有了退路。是死是活就看今天的了:
那天,我去他那里办事,听到他在书房里和一个人一直在商量着什么,我就躲在外面悄悄的偷听了好大一会,结果却被我无意间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他的那个客人。是金虏派来的,他告诉郑芝龙,金兵即将大举入关,一举灭亡我大明,若是郑芝龙肯协助,在福建大举所谓义旗。彻底扰乱我大明后方,那必然可使朝廷动摇,金虏便可以得了我大明的江山。只要郑芝龙愿意按照他们说的去做,金虏便封郑芝龙为王爷,永镇福建
好大胆的郑芝龙听到这,贾校尉勃然大怒:他身为福建副镇,不思尽忠报国,却和金虏勾结,密谋造反,他难道不怕株连九族吗
他不怕。张肯堂苦笑了下:在福建他用得着怕谁三千战船,整整三千战船那,他还把谁放在眼里
郑宏吞了口口水:他们两人在书房里谈了好大一阵子,郑芝龙最后下了决心,告诉那个金虏使者,你且回去告诉皇上少安毋躁,只管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了郑芝龙嘴里的那个皇上,所有人都知道必然是虏酋皇太极无疑。
接着说。贾校尉y沉着脸道。
郑宏不敢有丝毫怠慢:其实郑芝龙早已做好了一切谋反准备,抚帅不妨派人去泉州秘密打探,郑家水师早已完成集结,随时可以出动。抚帅,若不是小人贪生怕死,一心要以此来换取小人之命,便是借小人三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把这事说出来那
这话倒是完全说得通的。
只怕为了活命,郑宏什么也都顾不得了。
但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若是仅仅凭借郑宏的一面之词,便判定一个副镇意图谋反,万一失实,将来谁能够承担得起这个责任
正在犹豫之间,外面忽然来报泉州知府叶原先到了。
叶原先忽然来此,泉州必有大事发生。张肯堂面sè一变:快请
叶原先一进来,也来不及和众人说客套话,急急地道:抚帅,总镇,泉州最近有一些古怪事情发生,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置,特来汇报。
快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张肯堂表现得更是急切。
叶原先急忙说道:这几ri,郑家水师忽然频繁调动,一些大型战舰已经从外调回,出现在了泉州港内,而且大量的火炮弓箭也都运送到了这些船上......我本想派人却查探一番,但郑家水师防备严密,除了他们自己人,其他人一律都无法接近郑芝龙必反无疑......贾校尉大声叫了出来:眼下福建太平,既无海盗,也无红夷,郑家频繁调动战舰做什么
事急矣张肯堂面露焦急:不管郑芝龙是不是真的要谋反,我看都要尽快的把他控制住,然后再慢慢审理,从他嘴里探出真实情况
要抓住郑芝龙谈何容易丁云毅忽然道:他身边护卫从不离身,这次来到福州,他也带了上百名护卫。我曾经观察过,个个都是百中挑一的厉害角sè。万一被他奋起反抗,成功逃出福州只怕会引起一场灾祸啊那依总镇的意思该当如何张肯堂追问道。
丁云毅在那沉吟一下:我们只当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然后再以公开审理郑宏为借口,把他请到巡抚衙门来,尔后就在巡抚衙门拿住
此计大妙张肯堂心中一喜,但随即想了一会:可还得做两手准备,拿得住郑芝龙最好,但他的两个弟弟都在泉州,听到郑芝龙被拿,岂肯善罢甘休万一纵兵为乱,以郑家水师的力量来看,我的军队不是他的对手,纵观全福建也只有总镇能够对付的了。
丁云毅一笑道:我身为大明福建总兵,焉能不尽心尽力我这就派人回到台湾,尽调虎贲卫jg锐水师,随时监视郑家水师。他们若老实本分也便算了,可若骤然发难,我数万虎贲卫jg锐必然一举歼灭
有劳总镇张肯堂拱了拱手:这事情实在是太大了,不可有一丝疏忽,不然必然酿成福建之大祸。丁总镇,贾大人,我看我三人可以一起上书,不管他郑芝龙是真谋反还是假谋反,总得让朝廷知道此事,早做准备为妙。
丁云毅和贾校尉一齐点头应了,当下由张肯堂起草,把福建这些事情的经过详细写了下来,写完,让丁云毅和贾校尉一起在上面署了自己名字,叫进人来,让其八百里加急立刻送往京城。
到了这个时候,贾校尉也开始有些害怕起来。他东厂的人虽然平时作威作福,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阵仗能抓到郑芝龙什么都好说,但万一被逃脱,只怕自己便要深陷其中。一旦自己落到郑芝龙的手里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丁云毅和他的虎贲卫了。
虎贲卫的jg锐天下尽知,只要他们能够专心对付郑家水师,自己在福州便可稳如泰山。这么一转念间,对丁云毅的态度也便亲热不少。
丁云毅没有去管贾校尉的态度,对于他来说解决郑芝龙的机会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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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六章 福临降生
福建局势波起云涌,在边关也正在悄悄发生这一场动荡
大明崇祯十一年,满清伪崇德三年,对满清来说是个极不寻常的ri子,这一天,庄妃生下了皇太极的第九个儿子,福临。
在皇太极的眼里,庄妃之美绝不逊于海兰珠,而且比起姐姐来还年轻许多,可就是为人拘谨了些,少了她姐姐作女人那份柔情,更没有她姐姐床笫间的那份激情。
侍候皇上最需要的是柔情和激情,庄妃作不到这些,当然就不如她姐姐受宠。一个庄字是皇太极对布木布泰最中肯的评价。
皇九子是辰时一刻许降生的,当时,永福宫上空突然红光冲天,吓得宫中女官们叫了起来:快来看呐,永福宫这是怎么了
皇太极正在清宁宫等候,听到喊声,急忙走了出去,只见永福宫已笼罩在一片红光中。皇太极暗暗称奇:异象,真是异象。
就在这时,就听永福宫内传来了一阵清亮的婴儿的啼哭声。
哲哲当然又是头一个出来报喜:皇上,生了,又是个阿哥。
皇太极心花怒放,半年之中连得二子,又都是蒙古妃子所生,他笑道:蒙古诸妃不生则已,一生便一发而不可收。他随皇后进入永福宫,一进来便闻到一股奇香。他问道:哪里来的香气
哲哲道:是这个阿哥带来的。
皇太极更是一惊。暗想:人传真龙天子临凡,红光满天。奇香盈室,莫非此子......
庄妃这是第四胎。生起来不像海兰珠要死要活的,她看到皇太极后,嫣然一笑:皇上,臣妾不能行礼了。
皇太极充满爱意的一笑:那你就起来行礼嘛。
哲哲急忙说道道:皇上,布木布泰下身还有血呢。
皇上见哲哲急了:朕的国主大福晋,你以为朕真的要让她行礼呀。朕不过是开个玩笑。
这丫头开不得玩笑,皇上一句话,她就当圣旨了。
庄妃的规矩是大了些,朕跟她说过多少次了。这是宫内,是在家里,不必太拘泥了。
庄妃却笑着轻声反驳:臣妾与皇上虽是夫妻,但更是君臣,要不然怎么称臣妾,而不是妾臣呢君臣之礼不可废也。
皇太极笑道:好了,算你有理,刚刚折腾个半昏,还这么些个臭讲究。
皇太极仔细看着庄妃,除了脸sè稍白之外。没什么变化。他坐在炕边的马杌子上,宫女将孩子抱过来,只见此子生得龙眉凤目,耳轮硕大,耳垂肥厚,头顶正中有一缕耸起的头发,这正是传说中的龙角,真个是龙凤之姿,天ri之表。皇太极看呆了。脱口说道:此朕之第九子也。话一出口,一个念头便在心头掠过:皇九子九者,九五之尊也,此子生时有异像,排行又暗含帝王之数,难道真的贵不可言但他没说出来。
哲哲却道:皇上今又喜得贵子,理应再庆贺一番。
皇太极摆摆手:算了,这次不能再兴师动众了,上次皇八子过百ri,你猜安平贝勒背地里说什么
皇上对杜度一向不错,他还能说什么
你们都想不到,他说,生个阿哥,过什么百ri,还不是借机敛财,变相征税
杜度好无道理,他家哪个阿哥出生,皇上不都送去了贺礼怎么轮到我们这就成了敛财征税
庄妃道:安平贝勒和他阿玛一样,心直口快,他这是说出来了,没说出来的那些人不定怎么想呢。.
生就生了,咱们自家庆贺一番就算了,省得人们说闲话。
皇太极思忖了一会:正好,蒙古各部都带着孩子们来了,借这个机会聚一次,就算是庆贺了。
哲哲笑着说道:那可就委屈布木布泰了。
此时,满清举行了首次满蒙子女大聚会,说是子女们聚会,其实还是大人们的聚会,亲家对亲家,孩子和孩子,漠北蒙古土谢图汗和车臣汗也带着子女们前来赴会,其乐融融,好不热闹。
但是,令皇太极担心的事发生了,漠北蒙古中最重要的一部,札萨克汗发生了反叛,据二位可汗讲,札萨克汗不肯朝贡,正在秣兵厉马,yu称霸一方。
皇太极与众人议道:朕费尽心思,才将漠南漠北归为一统,今札萨克汗反叛,此分裂之举也,朕将亲征之。
多尔衮劝说道:皇上万金之躯,不宜轻易离京,且蒙古大漠气候异常,皇上毕竟已四十有七,恐难耐漠北严寒。
皇太笑道:睿亲王以为朕老了
皇上莫要错怪了臣弟的意思,区区札萨克汗,何劳御驾亲征,臣弟愿率一万jg兵擒札萨克汗来见。
皇太极摇摇头:我们不能低估了札萨克汗这次行为造成的恶果。当初漠南蒙古会盟成功,奥巴践踏盟规,朕当即痛责之,因此会盟才得以巩固,才会发展到今天。如今,漠南漠北刚刚一统,札萨克汗便跳出来兴风作浪,若不狠狠弹压,大好局面就有可能毁之一旦。朕之亲征,就是要让蒙古各部明白,朕绝不允许任何人分裂。再者,朕也有宣威漠北之意,要让漠北蒙古臣民亲眼目睹我大清王朝的威武之师。礼亲王郑亲王睿亲王,尔等在盛京留守,豫亲王和武英郡王随朕出征。
阿济格道:即使是亲征,皇九子就要满月了,怎么也得让臣弟们喝杯满月酒。
罢了,罢了,满月酒就免了。
阿济格又说道:皇上还说不偏心。宸妃娘娘生皇八子,又是遍请中外。又是大赦天下,到了庄妃这。怎么连满月客都不请了
皇太极笑了一下:不是朕不请,是担心有人说闲话。
代善大是不以为然:娶媳妇猫月子请满月客,这是咱满人风俗,谁能说什么闲话
朕是怕有人说朕借机敛财。
济尔哈朗接口道:这是谁在胡说八道咱们兄弟子侄中哪个有事,皇上没有贺礼说这话的人也不怕遭报应。
杜度头低下了,脸通红。
多尔衮发现杜度不大正常。毫不客气地问道:安平贝勒,该不是你
杜度被多尔衮逼得不得不认账,他出班跪倒:皇上,侄儿错了。侄儿是一时犯混。说着他自己掌开了嘴巴。
代善吃了一惊:还真有这么说的,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他边说边晃头。
多尔衮道:你怎么和阿敏一样,总是跟大家唱反调
杜度辩解着道:那些ri子侄儿心烦得很,皇六子皇七子相隔不到一个月,紧接着又是皇八子,还有其他人家的喜事,侄儿真的被搞昏了头。送些礼物,侄儿并不在意,在意的是到底送什么。皇八子的庆典又是那么隆重,侄儿一时心急,才说了那些混帐话。
代善气得骂道:若不是大过年的,看我怎么抽你。
皇太极对杜度一向很宽容,大哥被处死后,杜度便成了没依靠的可怜儿。先帝对大妃又是格外偏爱,杜度本来是领旗贝勒,可为了能让阿济格兄弟三人都能领旗,硬是将杜度由领旗贝勒降为了多罗贝勒。
皇太极倒不放在心上:好了。此事到此为止,那么好的ri子,不说这些烦心事儿。杜度,你起来,朕原谅你。
济尔哈朗继续道:皇上,正好轮到臣弟做东,干脆,就多摆上几桌,一来算是给皇上亲征饯行,二来算是给皇九子过满月。
皇太极看得出来,济尔哈朗是出自真心,便应道:好,郑亲王就费心了,不过朕要说明一点,皇九子满月,朕谁的礼也不收,你们要是有那份心,就送给九阿哥一些小玩意,如哈拉把板玉镯长命锁的就可以了。
皇九子满月后,济尔哈朗设下盛宴,皇太极率一后四妃加上元妃继妃共七个女人赴会。
宴会上,皇太极见到了东果大格格,他急忙上前问安:老姐姐一向可好
虽说都住在盛京,皇太极一是政务繁忙,二是戎马倥偬,和妃子相聚的机会都很少,就别说兄弟姊妹间了。东果大格格今年整整六十,比皇太极大十三岁,自从何和礼去世后,就很少抛头露面,她与庄妃在赫图阿拉时就相处得非常好,今天庄妃满月,她焉能不来
她已有三年来的没见到皇太极了,今天一见,当然十分高兴,见皇上亲自近前来问,慌得她站起:托皇上弟弟的福,老身还算结实。
皇太极笑说道:大姐今年过六十大寿,朕若是不在家,哲哲,你要备一份厚礼,记住了。
哲哲在一边接口说道:皇上放心,臣妾一定办好。
代善十分感激:皇上ri理万机,还能想着大姐的生ri。
皇太极微笑道:朕若是连大姐的六十大寿都忘了的话,还讲什么孝悌
待众人落座,济尔哈朗先说道:今天本王在家中设宴,一是庆贺皇上喜得第九子,二是为皇上亲征饯行,祝皇上此行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来,诸位,咱们举杯。
东果与哲哲海兰珠庄妃等人一桌,看着海兰珠,她不由得想起了娇娘,便轻轻叹了口气:要是娇娘活到今天该多好。
哲哲皱了一下眉头:大姐,我们海兰珠虽然琴技不如娇娘,但唱的绝不比娇娘差。
是吗东果有些不信。
哲哲顺口道:海兰珠,难得大姐出来一回,你就自弹自唱一曲,如何
海兰珠笑着应道:那就让大格格见笑了。她侧身吩咐女官将琴取来。
哲哲来到多尔衮身旁耳语了几句,多尔衮看着宸妃:那太好了。
不到一刻功夫,女官将琵琶取了来,多尔衮站起身:诸位诸位,大家都静一静。
大家正喝得高兴,见睿亲王站起来清场,便知有事要说,都放下杯看着多尔衮。
多尔衮道:为庆贺庄妃娘娘得子,为给皇上饯行,东果大姐特请宸妃自弹自唱一曲,如何
众人齐声起哄道好:好请宸妃娘娘唱一首。
宸妃离席,抱着琵琶,未弹之前说道:妾在皇八子宴会上,听皇上讲要多看些金史典籍,臣妾便从内弘文院借了一套金史,读之大吃一惊。金朝皇帝的文治武功,均不同凡响,其中海陵王更是出众,他为人题了一个扇面,上写: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志气宏大,妾曾反复把玩这两句,似乎预示着我大清之风将吹遍中原。
皇太极大赞道:好一个大柄若在手,清风满天下。此句必当不朽。
宸妃接着说道:海陵王能诗善文,其诗其词,细腻处可追宋之周邦彦,豪放处直逼苏东坡,他用汉文填的一首念奴娇.咏雪气韵苍凉,文思奇特,被称为历代咏雪的上乘之作,连江南士子们看后也不得不叹服,赞之道:北地之坚强,绝胜江南之柔弱。今皇上出征,正是铁骑逐可汗,大雪满弓刀,妾唱海陵王咏雪,一是祝皇上亲征早ri凯旋,二是贺妹妹喜得贵子。言罢,她用力一拨琴弦,一首高亢豪放的曲子响了起来:
天丁震怒,掀翻银海,散乱珠箔。
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丘壑。
皓虎颠狂,素麟猖獗,掣断真珠索。
玉龙酣战,鳞甲满天飘落。
谁念万里关山,征夫僵立,缟带合旗脚。
sè映戈矛,光摇剑戟,杀气横戎幕。
貔虎豪雄,偏裨真勇,非与谈兵略。
须臾一醉,看取碧空寥落
海兰珠先是弹唱了一遍,又吟诵了一遍,然后又唱了一遍。
随着汉官大量涌入,汉文化已在大清国占了上峰,尽管皇太极再三强调学习国语,但国家礼仪法制,治国之术等,都要到汉家典籍中去寻找。再加上汉官们谈起事来,动辄引经据典,搞得满洲大臣们蒙头转向,逼得他们不得不苦习汉文化。因此,对海兰珠这首词大家都能听出个不离十,当然感受最深的还是三院的大学士们。
刚林叹息一声:且不说这首词的气势,就说头三句:天丁震怒,一下子将银海掀翻了,于是,空中飘下了满天的珠箔。这简直绝唱,至臻至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罗绣锦也是大为赞叹道:
六出奇花飞滚滚,平填了,山中沟壑。非北国人绝写不出这种恢弘,雪花六个角,因此又称六出,古人诗中用的不多,可见海陵王汉学何等的渊博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十七章 八字治国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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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见范文程一直没吱声,便问道:文程先生以为如何
范文程正在反复品味,见皇上有问,答道:臣深受震撼,这首词气势磅礴,构思奇特,状物写情,独具特sè。臣眼前仿佛出现一个场景:漫天大雪之中,一顶天立地的英雄,一身戎装,一壶酒,一匹马,正仰天高歌,真个须臾一醉,看取碧空寥落。
叫几个大学士这么一讲,人们对这首词的理解更为深透,济尔哈朗恳请道:臣请宸妃娘娘再唱一遍如何
宸妃正意犹未尽,便又一拨弦,唱了起来。几个大学士开始跟着唱,然后是更多的人唱,待宸妃再唱一遍时,已是数十人在合唱。
唱罢,皇太极感慨不已:北地之坚强,绝胜江南之柔弱,此评语十分得当。吾北地绝非荒蛮不化,金词便可压倒江南。在此之前,朕只是读金史,今天,宸妃让朕认识了金的诗词。内弘文院要尽快将金诗词整理出来,刊行国中,要金词一在手,清风满天下。
随后,满清伪帝皇太极率两万jg兵,征讨札萨克汗,至旧辽河时,科尔沁部喀喇沁部巴林部等陆续随征,至喀尔占时,已是四万大军,札萨克汗闻讯,仓皇逃遁。
在喀尔占,皇太极设宴款待蒙古各部,席间,皇太极笑道:札萨克汗既有反叛的胆量,就应有迎战的勇气。为何效林丹汗,作丧家之犬
蒙古各亲王道:札萨克汗八成是昏了头。又想学林丹汗称雄草原。
皇太极鄙视地一笑:林丹汗毕竟是天潢贵胄,小小札萨克汗。他也配
时漠北另两位可汗在侧,皇太极话里有话地道:烦劳二位可汗告知札萨克汗,朕给他留条活路,不再追剿了,朕不忍见林丹汗第二。尔等要劝他趁早打消称霸一方的念头,不要玩火。玩火者必。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札萨克汗,当年的林丹汗如何逃得了初一逃不过十五,朕要他尽快去盛京谢罪,否则。朕誓灭之。
漠北二位可汗没有想到皇太极会下如此大的决心,冒着严寒,千里迢迢,亲自征伐,看来博格达汗是绝对不能容忍札克萨汗的分裂:请博格达汗放心,臣等一定将圣谕传于札萨克汗,并要当面斥责之,使之早ri幡然悔悟。
皇太极从喀尔占班师,一路上,或行猎于漠北草原。或宣谕于漠北各城堡。蒙古民众,已好多年没见到如此浩荡雄武之师了,无不争相叩拜。
出征时,正是天丁震怒掀翻银海的冰天雪地,回到盛京已是百鸟齐鸣百花吐艳的chun末夏初。看看盛京城已遥遥在望,皇太极的心思一下子从军旅中转到了后宫。两个多月了,不知两位爱妃和两个皇儿怎么样了。想到这,他双脚一磕镫,向城内飞奔而去。
哲哲得知皇上今ri凯旋。早已率众妃子迎于翔凤楼前,皇太极用目光扫了一下,怎么没见到宸妃一瞬间,一个不祥的感觉掠过心头:宸妃呢怎么不见宸妃
哲哲未语泪先流:宸妃病了。
什么病厉害吗御医怎么说
哲哲道:皇上,皇八子他皇八子怎么了
皇上,皇八子他......他。哲哲说不下去,放声大哭起来。
懿靖大贵妃说道:皇八子,患了天花,他去了。
皇太极听罢如睛天霹雳,震得他目瞪口呆,险些歪倒,侍卫急忙上前搀扶。他踉踉跄跄地推开了关雎宫门,就在开门的一瞬间,那久违了的馨香便笼罩了他。
宸妃见是皇上,挣扎着要从炕上爬起。皇太极上前一把将其搂住,宸妃泪如泉涌:皇上,皇儿他就这么走了。
海兰珠,不要难过,你还年轻,还可以再生嘛。
不,皇上,不,皇儿皇太极看炕上摆的都是皇儿的东西,哈拉巴玉麒麟长命锁小手镯,梁上悬着的是摇车。皇太极心中一酸,泪水也流了下来:海兰珠,你是个知达礼的人,要看得开些,人死不能复生,你不能过于哀痛,哭坏了身子叫朕怎么办
是夜,皇太极歇息在关雎宫,床帏之间对海兰珠百般抚慰,极尽爱抚,直到半夜,海兰珠才算止住了哭泣。
第二天,皇太极对哲哲和庄妃道:皇八子早殇,是无可奈何的事,宸妃多愁善感,朕看她已被丧子之痛击垮了。你们不能跟着悲伤,要好生劝慰宸妃才是。
初夏时分,杨柳绽绿,盛京城内,一片欣欣向荣。cāo劳了一天的满清皇帝皇太极登翔凤楼,正凭栏远眺。细腻的晚风带着微微的暖意轻轻拂面,拂去了一天的疲倦和烦燥。晚霞在天边翻腾着,用它那无比绚丽的灿烂,迎接着夕阳的回归。
自从改元称帝以来,大清国皇帝的鸿运简直是如ri中天。平定朝鲜,攻克皮岛漠北称臣旧部来贡喜得贵子,其中虽然宸妃丧子,但对多妻多子的皇太极来说并不太在意,宸妃经哲哲和庄妃的劝说,心情似乎渐渐好了起来,皇太极此刻的心情无比轻松和畅快。
放眼向西望去,通往燕京产城的大道似乎已经变成了通途,身后左右再无丝毫障碍,他仿佛觉得只要轻轻一扬鞭,便能跃进燕京产城,只要双臂稍稍一揽,就能将天下揽入怀中。他得意的一笑:难怪人们说,登高则生江山之志,该是到夺取明国江山的时候了。
侍卫走近身旁小声道:皇上。从中原返回来的探子求见。
皇太极点了点头:朕正思中原事,便来了中原人。传众各位王爷贝勒三院的大学士们到清宁宫。
两位从中原返回的探子,一个叫张吉泰。一个叫顾占,二人此刻正在清宁宫外等着接见。皇太极看人已到齐,对卫士道:传他们进来。
二人进来后,叩拜了皇上和众位,皇太极急切地问道:近来中原情况怎么样
张吉泰急忙道:非常不好,明国兵部尚杨嗣昌。搞了个十面张网剿贼方略,调陕西巡抚孙传庭五省总督洪承畴熊文灿等,从十个方面围剿农民军,又莫名其妙出了个武烈伯丁云毅。杀人如麻,势不可挡,结果李自成部被打得七零八落,有的说李自成已战死,有的说隐藏在商洛山中,但生未见人,死未见尸,据说他们现在还剩下一千多人。
又再次听到了丁云毅这三个字,皇太极皱起了眉头:张献忠呢
张献忠狡诈得很,据说他备了一份厚礼。送给了熊文灿,愿意接受招抚。崇祯正无力再战,便答应了熊文灿所奏。接着绰号叫曹cāo的罗汝才,闯埸天的刘国能等相继也接受了招安。
皇太极问道:这么说,农民军真的要被剿灭了
现在仅剩下老回回革里眼左金玉等几小股农民军在活动,但都处在四面包围之中,如此下去,怕是迟早得被剿灭。
文程无生,你看农民军将来的命运会如何
皇上。臣以为张献忠不过是诈降,以他的势力,不可能再屈居崇祯之下,况且,他明白得很,现在崇祯是腾不出手来,崇祯杀大臣从来不眨眼,一旦缓过劲来,对他们这些个绿林大盗,绝不会放过,轻者凌迟,重者灭门,不可能有好下场。至于李自成,中原早就有十八子,坐龙庭的谶语。这些谶语肯定出自李自成的谋士之口,他们这是在造势,其志在取明而代之。在众多农民军中,臣以为属李自成野心最大。崇祯若是能拿出粮食,让百姓们哪怕是吃个半饱,也许农民军从此真的会被镇压下去。可崇祯能做到这一点吗他做不到。既然做不到,农民只有造反。饿死是死,造反被捉住了,也是个死,万一造反成功,还许能混出个前程。所以,农民军不过是暂时受挫,用不多久,还会重新再起。
皇太极沉思良久:文程先生看得透彻,关键是崇祯不管饭。朕说过,农民军不能垮,这群乌合之众,是助朕残明的一支重要力量。阿济格前年征明,助了农民军一臂之力,看来助得还不够,我们对明国的打击还不狠。朕决定从现在开始,八字治国方略:残明联蒙优汉易俗,要改为:灭明联蒙优汉易俗,要发动一次更大规模的征明。
众人听后无不感奋,一些汉官更是十分高兴,纷纷道:总算盼到这一天了。多尔衮当即站起:皇上,臣愿出征。
皇太极慎重地道:这次征明不同往常,朕要求你们要深入到中原腹地,要过黄河,要为将来进入中原作战做准备,要将这次征明作为进入中原的一次预演,尔等有没有这个胆量
多尔衮大声道:皇上,难道我堂堂大清铁骑还不如那些手执耒耜的农夫别说是过黄河,就是过长江又何惧哉
皇太极笑道:先帝有五大臣,朕今天有五虎上将。
代善急忙道臣愿闻其详。
郑亲王济尔哈朗睿亲王多尔衮武英郡王阿济格饶余贝勒阿巴泰多罗贝勒岳托,就是朕的五虎上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赶旧人,礼亲王,你我可以歇肩矣。
代善笑道:豪格之勇之智在岳托之上,五虎上将应有豪格。
朕戏言耳,五虎上将并非封号,乃三国志演义中说人的杜撰罢了。他收敛笑容:多尔衮。
臣弟在。
朕命你为奉命大将军,贝勒豪格阿巴泰佐之,率兵五万,统右翼军。
多尔衮高声应道:臣弟遵旨。
多罗贝勒岳。
臣在。
朕命你为扬武大将军,统右翼军,率兵五万,安平贝勒佐之。
臣遵命。
左右两翼大军仍绕道蒙古,先践京畿,后入中原。两路大军会合后,听睿亲王全权调遣。
五位将领一齐出班应道:是
照理说接完了旨就应退回原位,但他们谁也没动,仍继续站在殿中。为什么因为他们知道,皇上肯定还要叮嘱一番军纪。
果然,就听皇太极道:尔等深入腹地,目的是要探明中原一带明军的布防和实力,同时也是要将我大清的影响推到黄河以南去。尔等还算知趣,知道朕还有话要说,你们不要嫌朕絮叨,军纪的事朕是不能不讲的。尔等首次纵深中原腹地,给中原百姓一个什么印象至关重要,凡主动归降者,可劝他们到我国来,朕虽不能给他们锦衣玉食,但最起码能填饱肚子,不愿来的也不要勉强。对顽抗者,杀无赦。你们记住了,朕的确不想看到第二个阿敏。
臣等记住了。几个人这才退下。
尔等出发后,朕亦将率师征明,这次征明和前年又不一样,前年主要是侧应武英郡王阿济格,这次要寸土必争,步步推进,要逐渐扫清山海关前所有障碍,随时准备入关。
范文程道:皇上,将来进了中原,需要大批官员,现在看文职人员还是太缺。今年是皇上登基的第三年,三年一次大比,又恰逢龙虎,臣请开科取士。
皇太极道:上次开科是天聪八年,算这次是第三次了。文程先生提得好,文治武功,不可偏废。开科一事,就由文程先生和希福为主考官,会同礼部实施。大比之期,仍定在九月初一。这次开科,朕不勉强,各旗的汉人阿哈由尔等作主,愿意让他们应考的,朕以二阿哈补偿,不愿让他们应考的,你们自己留用,要是留不住,跑到别的旗去了,别的旗可以收留。先帝反复跟朕讲过,治国需要文人,朕近来读史,宋之殿试中的一件往事,颇发人深省:宋仁宗时有个举人叫张元,几次参加殿试都被黜落,气得他投奔了西夏,成为元昊的军师,帮助西夏攻宋,宋因此损失极大。现在,我大清国文职太缺,只要是读过些的人,都可留用,都让他们有事可作,不能让他们跑到明国去,其中优绩者,当委以重任。
英额尔岱奏道:皇上,奴才现在为户部承政,户部的事繁杂得很,现在又兼管着朝鲜国的往来,实在是有些忙不过来。
大臣们有说归内秘院的,有说归礼部的,有说可以继续由户部管,多配几个人手就是了。
皇太极最后道:朝鲜事务之繁杂,绝不少于蒙古,户部管着的确是不伦不类,朕看就将原来的蒙古衙门改为理藩院,将朝鲜事务一并纳入其中。rq 第四百十八章 张肯堂?
满清和福建同时在发生着大事。
皇太极又有了一个儿子,而在福建,惊天动地的聚变却悄悄的拉开了序幕......
丁云毅的机会到了
福州正在秘密的调集着兵力。郑芝龙就在泉州,现在是生擒他的最好机会。只要抓住了这个人,郑家水师便会群龙无首
然而,郑芝龙也似乎已经嗅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副镇,贾校尉和丁云毅先后进了巡抚衙门,呆了很长时间才出来。
部下的这一汇报立刻让久于世故的郑芝龙jg觉起来。郑宏案,数方会审,是什么事情让他们背着自己悄悄聚集在了一起
父亲,有些不太对劲......郑森也后脚赶了进来,一连严肃:我一直在巡抚衙门外面呆着悄悄观看。丁云毅和贾校尉在那里呆了足有一个时辰,等他们一出来,巡抚衙门便开始有了频繁调动频繁调动郑芝龙的眉头锁了起来:能够看到都是一些什么人吗
能郑森的回答毫不迟疑:是一些携带着兵器的武装人员,而且更加让我不解的是,福州军营方面也正在开始调动
郑芝龙的嘴抿在了一起,他们在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一种不详的感觉正在郑芝龙的心头升起......
无缘无故,背着自己聚集在一起开会。没有战事,又忽然开始调动兵力,为了对付谁为了应对什么突发状况
自己似乎正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到一个圈套之中。
郑芝龙托着下巴,一言不发,始终都沉默在那里父亲,难道......难道是想对付我们吗郑森终于说出了郑芝龙最不愿意听到的话不行。我得尽快离开福州。郑芝龙面sèy沉:不管他们是想做什么,不管他们是不是要对付我们,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无论这其中有什么玄机。只要回到了我们老巢泉州,他们就拿我们没有办法郑芝龙尽管不知道究竟福州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却没有任何的迟疑。与其在一个危险的地方坐以待毙,还不如回到自己老巢静观其变......
遇事绝不犹豫,这是郑芝龙最过人的地方......
他朝自己的儿子看了看:明俨,我料张肯堂的反应也没有那么快,城门方面一定还没有来得及开始戒备,立刻跟着我离开这里。
是郑森赶紧应了:如果遇到阻拦怎么办
全部携带武器,阻拦者,杀无赦郑芝龙冷笑了声。
这个时候,海盗的秉xg又在他的体内升腾起来总镇,郑芝龙跑了
谢天这一突然到来的报告。并没有让丁云毅吃惊,正在那看着一本书的他,甚至头也没有抬:跑了
是的,跑了。谢天也表现得非常冷静:在张肯堂召集会议之后,郑芝龙大概察觉出了什么。迅速带着所有人离开了福州。他身边护卫众多,守城门的士兵根本就不敢阻拦。
丁云毅放下了书,笑了笑:你说郑芝龙走了对我们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谢天的回答没有一份阻滞:如果他留在福州,事情或者还有改变。即便郑芝龙真的有谋反之心,在海上却还有他的三千战船,这对张肯堂是和巨大威胁。他轻易间绝对不敢杀郑芝龙的,但是,他现在却这么一跑他现在这么一跑却把他陷入到了火坑之中。丁云毅接过他的话说了下去:郑芝龙并不知道郑宏指正他想谋反,他也并不知道我们准备怎么对付他,他完全是凭借着嗅觉察觉到了危险,他这么一跑那,等于告诉所有的人他心虚那
他站了起来,笑道:他留在福州,泉州郑家水师群龙无首,一听他们的副镇被抓,必然陷入到混乱之中,反而不好对付。现在郑芝龙跑离福州,必然回到泉州,一来可以坐实他的谋反,二来他统管着他的水师,能给我们一个集中解决的机会了。
是,职下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谢天淡淡地道。
丁云毅面sè一正:解决郑芝龙的时候到了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他在谋反这条罪名上辨无可辨,一举铲除郑家水师。而且最为重要的,是要抢在张肯堂的前面他已经有了完全的准备,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他一手策划的。
霞姐儿的案子给了他一份突如其来的灵感,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计划已经在他心中展开......甚至在他还没有离开台湾之前,虎贲卫水师已经开始秘密展开部署......
而现在,一切都在他的设想之中进行着郑芝龙跑了
在丁云毅接到这个消息之后,张肯堂和贾校尉也都知道了。和丁云毅的镇静不一样,张肯堂和贾校尉的表现有些惊慌失措。
郑芝龙长久以来盘踞福建,威名赫赫。郑家水师强大,威动八闽大地。在福州生擒他,是一次最好的机会,可是,这个最后的机会却一下消失了。
郑芝龙居然成功跑离了福州为何如此的不小心那闻讯赶到巡抚衙门的丁云毅连连跺足,表现得痛不yu生:抚帅啊,福州戒备如此森严。却让郑芝龙轻易逃脱,不是丁云毅说话不知轻重,但,但这次抚帅实在是大意了啊张肯堂默默的点了点头。
在这件事情上,他的确是有责任的......
张肯堂长长叹息一声:大意了,大意了。丁总镇,郑芝龙这一跑。麻烦可就大了,他的郑家水师何等庞大,我福建之军实在不是他的对手啊贾校尉面sè大变。
他会抓人。也会严刑逼供,但如今这样的局面却是他从来也都没有遇到过的......在这一瞬之间,他甚至做好了也和郑芝龙一样。赶紧逃离福州的打算丁总镇,一切都得仰仗你了。张肯堂忽然说道,声音里甚至带着几分颤抖:无论怎样,福建都千万不能乱那。虎贲卫天下jg锐之师,能够对付郑家水师的,便只有丁总镇你了啊
丁云毅总觉得有些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次来到福州,张肯堂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处处表现得非常懦弱,处处表现得非常慌张,丝毫也都没有之前的镇定自若,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样子。
他处处巴结着贾校尉。处处都在那仰仗着丁云毅,以前那个清正廉明,刚真不阿的张抚帅到哪里去了
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让他xg情大变,还是这其中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内情
丁云毅定了定神:抚帅尽管放心,便是郑家有千军万马。只要它敢背叛朝廷,我虎贲卫数万将士,也必然予以迎头痛击这福建,到底还是我大明的福建
拜托了拜托了张肯堂一迭声地说道:总镇不宜在福州久留,请赶快回到台湾,亲自指挥虎贲卫。以应对一切可能变局
这个时候的丁云毅,满腹疑惑。他担心的并不是郑芝龙,而是这个忽然换了一个xg情的张肯堂。
张肯堂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也绝对不会遇到事情如此张皇失措,如此的一心只想着依靠自己
总镇是在担心张肯堂的事情办
谢天见总镇点了点头:我给总镇引见一个人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被带了进来,谢天一指:总镇以前总是问我,在张肯堂身边安排了什么人,现在总镇就可以看到了。他叫黄谷山,是张肯堂最信任的亲信丁云毅朝他多看了几眼,开门见山地道:黄谷山,张肯堂最近一年有什么变化没有
有。黄谷山立刻接口说道:张肯堂时常在那和我说,总镇的势力现在越来越大了,目前福建最大的隐患不是郑芝龙,而是总镇你了。尤其是在总镇讨伐萨摩藩后,张肯堂每天都是忧虑重重。有次曾经对我说,虎贲卫现在居然有力量对外进行讨伐,再这么下去那可怎么得了总得想个办法解决才是你刚才说什么丁云毅忽然问道,见黄谷山怔在那里,丁云毅又说道:你说张肯堂说我和郑芝龙怎么样
张肯堂说,目前福建最大的隐患不是郑芝龙,而是总镇你了丁云毅哦了一声:霞姐儿的案子,我听说张肯堂表现前后不一
是。黄谷山赶紧道:最初,张肯堂是坚决维护管哲和欧决的,他甚至派人调来了霞姐儿案子的卷宗,仔细研究,说管哲和欧决的审理没有丝毫过错,东厂的人分明是在那诬陷清廉正直官员,因此一定还和贾校尉闹到了张弓拔剑,不可开交的地步他在那停顿了下: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忽然就改变了,几乎也就是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而已......他处处对贾校尉忍让,不但按照贾校尉的意思改变了案子的判决,而且还把他最信任的管哲和欧决送进到了大牢之中丁云毅没有做声,只是在那耐心的听着。这其中有些事情实在是过于蹊跷。
你们说,张肯堂究竟是要对付郑芝龙,还是要对付我丁云毅忽然问道。
谢天怔了一下:总镇,张肯堂难道真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付总镇吗
他不是没有这个胆子,而且有没有这个机会。丁云毅沉吟着道:我考虑的是他会不会一样也在霞姐儿的案子中嗅到了什么是不是在我们布局对付郑芝龙的时候,他也同样在我们的身边布下了一张网或者他干脆就是借助着这次机会,要一举对付我和郑芝龙
他要同时对付两个人,这胃口怕也是太大了吧谢天有些不太相信:一个是手握jg锐虎贲卫的总兵,一个是拥有三千战船的副镇,都是福建的栋梁,朝廷所倚重的人,他难道真的有这么大的胆量
丁云毅的面上看不到丝毫轻松:很多事情往往会在人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如果我们都认为张肯堂必须依靠我们才能对付郑芝龙,而对他失去了戒备,怕是真的到了大祸临头的时候就来不及了那他的眼皮跳了下:这次要对付郑家水师,张肯堂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到了我们身上,他在福建的军队没有任何出兵的动向,这点也不符合他的xg格,他难道真的放心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到我的肩膀上,让我歼灭了郑家水师之后,势力得到进一步的增加吗
他在那沉吟了一会:不行,不能大意,我们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绝对不能在这生死关头而葬送我们的努力。谢天,继续派人严密监视福州一切动静,福州哪怕调动一兵一卒,我也必须在第一时间知道。黄谷山,你也立刻回到张肯堂的身边去,看张肯堂的一举一动,也是这样,无论张肯堂要做什么,我都必须在第一时间知道
是两个人急忙应了下来。
丁云毅抿了一下嘴。自从自己第一和张肯堂发生过正面冲突以来,张肯堂似乎非常忌惮自己,也不太愿意再来找自己的麻烦,因而,自己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到了如何对付郑芝龙上。现在看来自己是不是有些太轻视张肯堂了
这些镇守一方的地方大员,人人都是官场上的老油子了,谁都不是善男信女。
往往在你最大意的时候,他们会忽然给予你致命一击,而现在自己之前是不是也犯了这样错误
丁云毅希望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那自己反而必须要面临一个危机了。
想到这,丁云毅的眉头锁得更紧,脸上的忧虑之sè也愈发的浓重了
最快更新,请收藏。 第四百二十章 火烧!
郑芝凤终于还是动了
目标厦门
厦门守将关肖仓摆出了一个怪阵,他并没有把全部的兵力都放在厦门,而是亲自带着厦门一半的兵力,一千人守卫在了厦门外的荡子口那
荡子口有座小山,关肖仓就把自己的指挥之所放在了这里,而这也等于是把自己直接放到了郑芝凤对立面的第一线此时的郑芝凤知道手下步兵居多,但对毕竟只有那么多点,于次ri一举拿下荡子口,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仗打。这是出发前和郑芝凤研究好的,郑芝凤执行起来一丝不拘。
郑芝凤没有想到这次出兵出奇的顺利,没有遇到过有效的抵抗,各地小县城的明朝官吏逃的逃,降的降。他要重新任命各地官吏,搞得郑芝凤头有点大......
二个多时辰后,敌人已经逼近的消息传到了关肖仓那。关肖仓麾下守备柳河东当即命令各部衣不卸甲,马不离鞍,进入战斗状态。
探子半个时辰回来一个,报告着郑芝凤的行动位置......
突然天空一声闷雷,雨点砸在关肖仓的脸上,滚落到嘴边,一丝苦涩,一丝绝紧张。现在的情况只能够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吧......
关肖仓看了看柳河东,他也在双眉紧锁,若有所思。
好在雨并没有下起来,像那孩童。刚哭了几声,看见糖果到了嘴边,就止住了悲声。老天在考验关肖仓的心志吗
等,只能等,关肖仓心如火焚......紧张压抑焦躁不安......关肖仓在祈祷着......
又一个探子回来报告,郑芝凤已接近。柳河东已指挥大部人马向官道两侧山后移动,一旦郑芝凤不停留。各路人马将马上进入预定位置。
关肖仓期待着消息。各部已相应地运动在两山后,选择在距离自己预定地点相对较近的地方等候。
天sè渐渐黑了,探子来报。郑芝凤进入林县,好象没有继续前进的意思,其他人正在监视。
郑芝凤最终还是在林县住了下来。关肖仓放下了提着的心。老天也在帮关肖仓,掉下几个雨点后,弯弯的月亮和几颗星星露出妩媚笑容。
天亮前,各部已进入指定位置。其实也并不复杂,入口处南面山上安排一百人,由把总方明亮负责,只要敌人全部进入伏击圈后,放下燃烧的滚木叉死道路,之后向东走,往下放一定量燃烧的滚木并引燃道路两侧的蒿草。在拐弯处也安排一百人。入口处火起,这块也叉死道路点燃滚木,再去点燃官道两侧蒿草,这样可以烧死一半。东段北山上安排五百人人,以火起为号。石头,滚木往下落,砸死多少算多少。出口以滚木石头封住,还是以火封口稳妥。这样,敌人势必向南面山上跑,大队人马集中于此。由柳河东指挥。
万事俱备,只差敌来。天已大亮,太阳冉冉升起。各部隐藏的不错,走在官道上很难发现。一阵马蹄声起,一个猎户打扮的人奔向关肖仓这来。
关肖仓还是有自知之明,可不想拿着刀亲自砍杀,但也不愿意在山村里呆着。躲在出口不远南面山上,预备了一支鼓,打起来,关肖仓要擂鼓助威。
褚明引着这个猎户来到跟前,原来是探子。
敌人已经出动,向荡子口这边开来,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即到达。
关肖仓的心又提到噪子眼里,关键时刻到了郑芝凤催促队伍速行,一路没有遇到什么抵抗,也有点志得意满,大哥看重自己,自己也没给他丢脸。骑在马上,招呼着:弟兄们,快点走,到厦门放假一ri,酒肉管够。
一听这话,士兵走起来更加来劲。
走到荡子口,郑芝凤觉得地势不利,小心为上。
俞渊,你带五百人前去看看。
末将听令。
俞渊更是骄傲的不得了,主将有令,自己不得不去,有什么看的,一路就算有抵抗的,也都龟缩在州府守城,出都不敢出来。
俞渊走出七八里,还向山两侧瞭望,有什么呀,什么也没看到,快到了荡子口的出口。俞渊勒住马缰绳,前方已相当开阔了,一眼可以望出十余里地,对传令兵说道:去,禀告主将,平安无事。
郑芝凤喊了一声:走
大部队进入了荡子口。一万的队伍,声势浩大。俗话说得好:人上一万,无边无沿,人上十万,扯地连天。
前锋是五千步兵,中间是缁重,三千余人护行,后卫是郑芝龙亲自指挥着的两千步兵。
而此时方明亮告诫士兵不要轻举妄动,听其号令。看着郑家军没任何防备,向前行进。心中高兴,大人真是神机妙算。
计算着过去有一万人,当最后一个人进入山口的时候,方明亮向西看了看,再也看不到郑家军的影子后,一声大吼。
弟兄们,放滚木。
刹时间,一根根燃烧着的,还有些没燃烧的滚木,向山口滚去,顿时,山口处堆积了三四百余根滚木,涂抹了黄油和松香的滚木也燃烧起来,并向四周漫延。
这是什么季节杂草灌木都耗尽了最后一滴水份,干柴遇烈火,瞬间,火光腾空而起。
方明亮一看差不多了,二三个时辰之内大火不会熄灭,谁要想从这出去也是不可能的。随即指挥所部顺着大山向西行进,一边走。一边向山底官道两侧放火箭,并引燃准备好的滚木,扔下山底。
那边火光一起,捌弯处的把总李尚忠也如出一折,扔下滚木,点燃蒿草。出口处的士兵也扔下滚木和石头,片刻之间。出口堆积有二人多高,还冒着雄雄火光,想从此出去。比登天还难。
俞渊率领的五百人,没有被封在里面,见后面事端一起。也愣在那。
北山的五百千士兵,也不用瞄准,西瓜大的石头和滚木向山底砸去。一时间郑家军死的死,伤的伤,躲又没处躲,藏又没处藏,哭爹叫妈,鬼哭狼嚎,乱作一团。
郑芝凤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马上反应过来。自己中埋伏了。一看片刻之功,自己的士兵死伤近一半,而那边在大火中的还不知道怎么样,心中骇然。自己无法相信,福建除了一个丁云毅外哪来的如此厉害的将领。
稍一定神。马上大喝一声,弟兄们,向南面山坡冲
太突然了,郑家军被打蒙了。骄兵必败,这是自古以来就有的道理。就算他们不是骄兵,一路而来。太顺利了,他们根本想不到,也从来没想过会有人半路截杀他们,包括郑芝凤。
混乱停止了,郑家军反应过来,各拿刀枪向南面山坡冲去,战马是用不上了。郑芝凤带领剩余的几千士兵刚冲到一百米左右,半山腰上出现大批明军。
郑芝凤大叫道:后退也是死,冲出山坡就能生还,弟兄们杀出一条血路,冲啊
柳河东令旗一摆,明军开火了,火枪和弓箭一起向郑家军招呼,顿时,枪声大作,箭如雨发。郑家军也是一边冲,一边shè。
柳河东不认识郑芝凤,但看到郑芝凤手提大刀,冲锋在前,感觉是个头头。shè人先shè马,命令士兵向郑芝凤这边招呼。
郑芝凤用大刀拨打着冷箭,拚命向上冲。一颗子弹击中大腿,稍一趔趄,单刀杵地,立住了他那高大的身躯。
身后亲兵一拥而上,想上前护架。弹锋和箭雨使大部分亲兵倒在郑芝凤的身旁。剩下的几个亲兵,拉着郑芝凤向后退去。
关肖仓在山上观阵,心中高兴,这仗打得这顺,也忘了擂鼓助威的事了。
在山口外的俞渊也发起了攻击,但他没有直接进入战场,而朝关肖仓这边的南山上攻来。
原来,变故一起,俞渊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在那观察形势。他带的人少,如何让这五百人发挥作用,他在考虑。发现关肖仓这边人少,好象护卫着人什么人在观战,应该是这支队伍的头领。
俞渊思量着,只有赌一把了,带领着手下稍稍地向这边袭来。
再说那郑芝凤,腿上有伤,无法动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明军越来越近。他不甘心,指挥着郑家军进行反扑。但却无法挽回局势,明军对他已经形成了包围,包围圈越来越小。
看来败局已定,心中这个恨呀,自己太大意了,大江大浪冲过了多少,今天在这里是翻了船。自己怎么向大哥交待啊。自己身边只有几百人了,唉郑芝凤一声长叹,想要横刀自刎。
不过部下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郑芝凤:三爷,千万不可啊,胜败有命,咱们还可以重新收拾了再来啊
郑芝凤长长叹息一声,放下了手里的钢刀......
不过,这个时候的关肖仓也好不到哪里去。关肖仓在南山坡上,还在高兴,这战斗还有什么悬念。
突然,一个卫兵大喊一声,有敌人
只见山下涌上来五百余郑家军,这时,已经相当近了。那边打得热闹,大家都在观战,谁也没注意这边来了敌人。
侍卫长惊出了一身大汗,来不及多想,指挥卫兵进行防卫。顿时,枪声大作,黑烟四起。在shè杀了十多个郑家军之后,进行了白刃战。
四比一,虽说这些卫兵忠诚勇敢有余,但毕竟是第一次上战场,稍一接触,纷纷向后退却,抵挡不住了。二名忠诚卫士保护着关肖仓,也向后退去。
关肖仓用手一指,卫志远明白,上前擂鼓。一是鼓舞士气,二是给山下的柳河东送信。
怎么办,向后退,越向后离大部队越远,而且,三面都是敌人,只能往山头跑,看来,跑不是办法。只有向前冲,杀出一条血路,向山下跑,和大部队汇合了就安全了。关肖仓把意思告诉两名卫士,来个反突击,二人拥着关肖仓向主力靠拢。
这边,侍卫长声嘶力竭,高声喝住后退的士兵。
一名卫士大喝一声:弟兄们,跟我冲,冲破敌军包围,到山下就安全了。
侍卫长也大喝一声:弟兄们,给我冲,后退者死。
这些卫兵也明白了主将的意思,不自觉地形成了一圈,把关肖仓裹在当中,保护起来,像一个团儿一样向敌人冲去。
但,这是战场啊,况且是力量悬殊的战斗,真正做到安全地保护一个人太难了。好在,俞渊偷袭时,是想包围这些人,队伍是散开来的,是成扇形的,直接冲其一点,敌人并不是太多。
几名在前头拚死冲杀,虽然身边的士兵见少,但郑家军被杀红眼的两人吓坏了,纷纷后撤。
这时,侧后杀进来一个郑家军,挥刀向关肖仓砍来。可能是看关肖仓在队伍中间,是保护的对象,所以要杀关肖仓这个头头,这也是他们来这的目的。
关肖仓挥刀去挡,这个郑家军倒是机灵,抽刀向关肖仓腹部捅来,关肖仓一闪身,脚下没注意,被石头拌了一跤,跌坐在地。
这个郑家军高兴了,跟进两步,挥刀向关肖仓砍来。
这时的侍卫长眼睛冒火,一刀结果了跟他打斗的一个大郑家军头领,用刀背隔开了郑家军的刀锋,飞起一脚,把那个郑家军踢出十步之远,架起关肖仓向卫士们靠拢。
前面的卫士已经杀出血路,护卫着关肖仓向山下跑去。
太凶险了,说实话,一冲进战场,这种生与死的格斗,使关肖仓的大脑一片空白,一脸的麻木和茫然。还讲什么理智,讲什么策略和智慧,做到的只有本能的思维和动作......
关肖仓像死人一样被卫士架着,向山下跑,没多远,山下接应的部队上来了。
弟兄们,杀呀,不要放跑一个敌人。这时,战场上又响起了这样的呼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明军越来越多,郑家军越越少,战场上也没有了悬念。俞渊被乱刀砍死,他那五百人也无一生还
最快更新,请收藏。 第四百二十一章 泉州变化
哦,是吗关肖仓
回到虎贲卫的丁云毅,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似乎觉得非常好奇:咱们福建,除了我虎贲卫外,什么时候出了个这么能打仗的将领了
这人是五代时有名的画家关仝的后人。蔡九洲笑道:关肖仓如今官任游击,驻守厦门,我以前倒也认得他,很懂一些兵法。镇守厦门期间,还想方设法购买了一批火器。
这么说来这人倒的确算个人才了......丁云毅点了点头:暂时不去管他们,郑芝龙终于反了,而他一反,立刻调动上万人攻击厦门,诸位可知为何
为招安。秦云想都不想脱口而出:郑家水师虽然庞大,但要面对我虎贲卫和巡抚军两路夹攻,以及随时可能赶到福建源源不断的援军,郑芝龙一定吃力,也没有必胜把握。他选择抢先攻击厦门,的确是一步好棋。一旦厦门落到了他的手里,等于他便手握两个出海口。退可以自保于泉州厦门;进则可以直接窥觑福州,威逼全福建。到了那个时候,朝廷恐慌,只怕就又有人提出继续招安于其,他郑芝龙也可以提出更多条件了丁云毅微微笑着道:是啊,到时候他甚至还有可能提出惩办丁云毅张肯堂的条件那......可朝廷会不会答应,就完全取决于我们泉州之战能不能打赢,能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击溃郑家军
武烈伯请下令
诸位。我虎贲卫最好的机会来了丁云毅声音一下提高:郑芝龙既然已经反了,就绝对不能再让他受到招安,只要击溃了郑家军,福建再也没有我们的对手诸位,福建是个什么地方前有峻岭雄关挡着,后面是茫茫大海,进可以攻。退可以守,谁拥有了这里,谁就有了最雄厚的本钱。在福建,只可能有一个人说了算他朝自己的部下们看了眼,然后缓缓地说道:大海之王。不是郑芝龙,而是我丁云毅在福建,福建之王也不是他郑芝龙他并没有把这话说完,但所有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福建,只可能有一个王,那就是他丁云毅
福建之王丁云毅
叶大海已经率领舰队去了暹罗等地......丁云毅面sè一正:皇甫云杰侯鲁王威诸将,各引步骑火炮,进发泉州,炮击泉州,把郑芝龙从泉州赶出去。赶到大海中去。他由大海起家,咱们就在大海上击溃他蔡九洲张宪轩萧易风包雎华,龙战天,引台澎之地全部水师出征,巡游大海。寻找机会与郑家水师决一死战
决一死战决一死战
所有的将领发出了cháo水一般的呼声,等待了许久的机会终于到了......此前,丁云毅一直都在避让着郑芝龙,虎贲卫也同样一直都在避让着郑家军,因为那个时候对决的条件还没有成熟。而现在,这样的时候在之前并没有征兆的情况下到来了......
一旦击溃了郑家军。在福建,丁云毅便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并不算特别强劲的对手:张肯堂称霸福建的机会已经来临
倾台湾之全部虎贲卫之力,与郑家军一决死战这个时候的秦云,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而他担心的,是身在泉州的丁云毅的姐姐和姐夫的安全问题。
尽管之前已经制定下了逼反郑芝龙的计划,但丁云毅却并没有派人去通知叶原先,原因非常简单,在郑芝龙真正反前绝不能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
而当叶原先从福州返回泉州后,郑芝龙终于反了。他是丁云毅的姐夫,郑芝龙会对他采取什么样的态度
丁云毅却并没有太多的担心:我的那位姐夫,为了机巧多变,灵活得很,到了关键时刻,他没准会在郑芝龙面前对我破口大骂。更何况,现在郑芝龙还幻想着朝廷对他的二次招安,叶原先是朝廷命官,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要了叶原先的命的
秦云点了点头:三哥,你之前说张肯堂可能是一箭双雕的计谋,咱们该怎么样应付
一箭双雕丁云毅冷笑了声:张肯堂老jiān巨猾那,我猜测,他是想借助着这次机会,让我虎贲卫和郑家军拼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嘿嘿,没准还会给我安个什么罪名,一举把我和郑芝龙全部除去,可惜那,他的如意算盘是彻底的打错了丁云毅冷冷地道:他张肯堂只知道我有虎贲卫,朝廷也只知道我手握台澎二地,却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只要张肯堂和朝廷敢动我,我之前部署下的棋子一枚一枚的便都可以动了......我要让他张肯堂自食其果,我要让朝廷不敢动我分毫秦云忽然发现,三哥的面sè看起来居然有些狰狞,这是之前从来也都没有过的,不知道为什么,秦云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
三哥究竟有多少王牌在手上,他不知道,但他唯一知道的,是三哥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三哥了......
所有的一切都在三哥的掌握之中,三哥一声令下,或者无数人的人头都将落地。甚至,现在就算朝廷,也未必在三哥的眼里了......
可是三哥有什么办法能让朝廷不敢动他秦云实在是想不通。
丁云毅的面sè渐渐放缓:老四,我已经写了几封信。分别派出快马送出去了,很快,朝廷里就会有大动作了,咱们要做的只是安心对付郑芝龙而已秦云缓缓出了口气,然后用力点了点头,不再去想别的。一天是兄弟,一生都是兄弟。既然三哥已经决定做了,那自己只有无怨无悔的跟着他郑芝龙到底还是反了......在自己的衙门,叶原先面sè铁青。
丁碧月一听大吃一惊:什么。郑芝龙反了吗
叶原先坐了下来:泉州城门紧闭,港口也被封锁,除了他郑家船队。任何人都不得进出,郑芝龙这是真的反了
丁碧月到底是个女人,听了有些惊慌: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之前和郑芝龙就有许多不对付的地方,你又是项文的姐夫,郑芝龙这一反,必然不肯放过你,要不,我们先到台湾去去避一避吧出不去了。叶原先缓缓摇了摇头:现在哪里还能从泉州出得去夫人,你怕不怕
事已至此,丁碧月倒也渐渐的冷静了下来:怕又有什么用咱们的孩子已经送去了京城。这里就只有你我夫妻二人,若是真的能死在一起,倒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叶原先心中感动。自己的这位夫人虽然泼辣了些,但对自己倒真的是一往情深,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不畏惧。
可是自己怕死。自己可不想那么早的就死了......眼看着丁云毅的官越做越大,自己还正想靠着这个小舅子一路路的爬上去呢。这个时候死了,那岂不是实在太可惜了
夫人,我还事情还没有严重到那个地步。叶原先平静了一下心情:郑芝龙虽然反了,但我看他架势,并不想破釜沉舟。彻底和朝廷决裂,如果真的如此,我料他郑芝龙不敢轻易杀我,这样的话,咱们还有一线转机他握住了妻子的手:夫人,请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叶原先虽然一心想朝上爬,为官和清廉二字毫不沾边,当上这泉州知府以来,大肆捞着银子,称贪官二字绝不为过,但我叶某人却绝不是卑鄙无耻的小人丁碧月紧紧握住了丈夫的手,她了解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更加清楚自己的丈夫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丈夫会贪污,但丈夫一样也有自己的节气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郑芝龙带人冲进来了,我们挡都挡不住啊
正在那里说着,一个衙役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该来的到底还是来了......叶原先微微一笑:夫人,,麻烦你先回避一下。
丁碧月从容的走进了内室,此时,郑芝龙已经带着几个部下闯来进来。
郑副镇为何来此
见到郑芝龙的时候,叶原先似乎显得非常惊讶:郑副镇若是有事,只敢派人知会一下下官,下官立刻便到,哪有郑副镇亲自来的道理
郑芝龙倒有一些摸不清叶原先的心思。这次一反,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抓起叶原先,以免叶原先和丁云毅内外勾结,使得泉州难守。
他本来以为以叶原先这样的人,看到这样架势,必然惊慌失措,谁想到叶原先却好像一个无事人一般淡然镇定。
叶黄堂。郑芝龙居然客客气气地道:兄弟心里有几件事情一直拿不定主意,所以特来求教于叶黄堂。
啊,原来如此,郑副镇快快请坐......叶原先还是那样的镇静:不知郑副镇心里想的是哪几件事情
郑芝龙朝他看了看:第一件事,一个人的权利很大,偏偏他又是海盗出身,始终都得不到朝廷的信任,他为朝廷立下了很大功劳,朝廷却处处防着他,针对他,甚至想杀了他。后来终于被朝廷找到了一个借口,说他想要谋反,叶黄堂说这个人应该怎么办那
无非只有两种办法......叶原先显得非常认真:第一种是坐以待毙,等着朝廷缉拿,然后要么竭力为自己分辨,要么等死,可是既然朝廷已经认定了你要反,无论你如何分辨只怕朝廷也都是不会相信的郑芝龙居然点了点头:第二种办法呢
第二种办法那就只有真反。叶原先叹息一声说道:不反,就是风波亭上的岳武穆,反了,或者还有洗刷自己清白的机会一听对方居然把自己比成了岳武穆,郑芝龙心中大喜,只是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表情。
古往今来,被冤枉的大臣难道还少了吗叶原先忧虑地道: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那。眼下中原流寇定了,我大明朝廷的敌人便只剩下了一个满人,朝廷能够腾出手来对付你郑副镇了郑芝龙眯起了眼睛:叶黄堂已经知道这个人是我了吗
郑副镇难道以为我是瞎子吗看不出泉州的变化叶原先一笑道:朝廷要逼反郑副镇,郑副镇为了郑家,不得不反,今ri怕是来取我的脑袋的吧
都说京里来的官员八面玲珑,这话一点不假。郑芝龙到了此时也不再隐瞒什么:你叶黄堂既是朝廷命官,又是他丁云毅的姐夫,往ri处处和我作对,使我吃不好睡不好那。既然我郑芝龙决定反了,那岂有放过你的道理只能借你叶黄堂的脑袋来祭我的大旗了。
叶原先居然一本正经的点头道:不错,原该如此。可惜我是个文官,手里没有兵那,要不然必定会拿下你,给自己立一奇功。
见他如此坦率,郑芝龙心里倒升起了几分好感。
只可惜你郑副镇不是真的想反了叶原先接下来的话让郑芝龙吃了一惊,叶原先仿佛能看穿他的心思一般说道:你若真的要反,必然会在泉州引起一片混乱,但你却并没有这么做。为什么因为这泉州是你的老巢,你乱泉州等于乱了自己的家。二来,你还在那等着准备接受二次招安
说着,他站起来走了几步,语气里带着无比自信:你若是能打下厦门,威逼福州,再死死坚守住泉州,由大海上进行来回sāo扰,时间一长,朝廷必定惊恐,这时候二次招安的机会也便等到了,郑副镇,我说的对不对
郑芝龙在那沉默了会,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最快更新,请收藏。 第四百二十二章 厦门
郑芝龙在那沉默了会,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叶原先实在是太聪明了,一下便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从一开始准备造反,自己的心里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那么既然这样的话,就就不能杀我。叶原先从容地道:非但不能杀我,而且还必须要厚待于我。
哦我的确是想着被二次招安,也可以不杀你,但为什么要厚待你郑芝龙有些好奇地道。
叶原先笑了笑:我虽然是丁云毅的姐夫,但我是从京城来的,不属于泉州帮,不属于福州帮,更加不属于台澎帮。啊,你或者认为我是台澎帮的,但朝廷里却绝不会这么认为。如果你厚待一个京城里来的官员,将来受到二次招安,你认为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郑芝龙在那想了许久,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对于他来说,叶原先只是一个可杀可不杀的人。杀了他,顶多出了自己过去憋在心中的一口恶气,并不能获得其它什么实质上的利益。但如果不杀他,将来能够得到的好处也许却会是非常诱人的叶黄堂,认真的说,我本来也没有真心想杀你。郑芝龙的脸上浮现出了笑意:我的敌人甚至不是丁云毅,而是那个该杀的张肯堂,等将来朝廷派来使者,还请叶黄堂多加美言那,咱们之间的那点恩怨,还犯不上到了要取了对方xg命地步好说。好说。叶原先一口气松了下来,但面上却没有流露丝毫:我和副镇之间,其实私怨大于公怨,私怨好解决,公怨朝廷那里都通不过那。等将来真的来了朝廷的使者,我在泉州见到了什么,便会秉公直言。说我看到的那些东西多谢郑芝龙站起身来,一拱手:打扰了。只是泉州最近多事,请黄堂轻易不要出现。以免遭到什么不测......来人,看着府台衙门,不许任何人来打扰黄堂。
说着便大步走了出去......
叶原先一屁股坐了下来。一直到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全部是汗......方才实在是太危险了,只要自己一个应对不当,天知道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
只是现在虽然暂时度过了危险,但真正的危机却还没有解除。郑芝龙尽管没有杀自己,但却把自己看管在了这里。
叶原先心里非常清楚,这一切或者都是丁云毅一早就已经安排好的,既然那么好的机会出现在了面前,丁云毅是绝对不会放过郑芝龙的。就算朝廷真的想二次招安郑芝龙,以丁云毅的xg格来说他也一定会竭尽全力阻止这样事情发生的。
只上将来一旦泉州城破。郑芝龙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会不会狗急跳墙到了那个时候,自己和妻子怎么办丁云毅都想到了吗
丁云毅是个什么样的人,叶原先尽管和他的接触不是很深,但却了解得非常透彻。也许平时丁云毅显得谦恭有礼。然而一旦到了需要他下决心的时候,他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如果需要牺牲什么人,同样的,丁云毅也不会有任何的犹豫。
这个时候的叶原先已经下定了决心,假如丁云毅没有忘记在泉州还有姐姐姐夫,派人来营救他们的话。那么从此以后自己就是丁云毅集团里的一只忠犬职下厦门游击关肖仓见过总镇大人
正在荡子口指挥和侥幸逃生的郑芝凤继续对峙的关肖仓,怎么也都没有想到援军居然那么快就出现了,而且还竟然是名满天下的武烈伯丁云毅亲自带领的援军。
还有一点让他奇怪的是,丁云毅虽然以勇猛名闻天下,号称大明第一勇将,但他最jg锐的部队却是虎贲卫水师,他为什么不从海上直接进攻泉州,而是反而绕道到了厦门
在厦门对面的,并不是郑家军的主力,虎贲卫真要救援,只需派一偏将即可,完全不用堂堂的武烈伯,绕个圈子亲自前来救援
荡子口一战,关游击打得好啊。一张口,丁云毅便是赞许:以寡敌众,以弱胜强,关游击以区区不到二千兵,大胜上万郑家军,一把火烧得郑芝凤几乎身死,我看古往今来的名将也不过如此了吧。
惶恐,惶恐。关肖仓急忙说道:我大明谁敢在武烈伯面前提名将二字
丁云毅一笑:目前状况如何
战况不容乐观。关肖仓皱了一下眉头:虽然在荡子口一战,消灭了郑家两千余人马,但随后郑家再次增兵,郑芝凤的兵力又达到一万余,目前正在整顿兵马,准备再次进攻荡子口,虽然上次偶然小捷,但这次职下实在是没有办法抵挡。若非武烈伯来了,以我厦门的力量来说,恐怕坚持不了多少时候。
丁云毅微微点头,忽然问道:本镇心里有个不解之处。厦门隶属于泉州节制,郑芝龙在这里的势力也很大,郑芝龙既然反了,只需一声令下即可,为何他还要如此劳师动众,以武力夺取厦门那
总镇对我厦门情况有所不知。关肖仓接口说道:不错,厦门归泉州节制,郑芝龙在这里的势力也的确很大,但我厦门知州陆溪员陆大人,为人刚正不阿,从来都不畏惧郑芝龙的势力,甚至多次与郑芝龙发生正面冲突,有几次郑芝龙甚至拔刀威胁,陆大人也不肯退让半步,郑芝龙敬畏他的名声,虽然心中愤恨,但到底还是不敢如何。这一次郑芝龙既然反了,知道陆大人必然不肯从贼。他除了以武力夺取没有别的办法。
丁云毅哦了一声,又听关肖仓说道:而且此次也多亏了陆大人jg醒得早,否则只怕厦门早已不是朝廷的厦门了。
哦这话怎么说丁云毅有了几分好奇。
关肖仓恭恭敬敬地道:本来此次郑芝凤领兵前来,说是绕道,我们谁也没有想到郑芝龙居然会谋反了,但陆大人一听便觉得不对。郑家从来只在海上横行,这次如何兴师动众。以万余步卒要绕道厦门他便派出大量探子打探,探子回报,郑家军全部携带兵器。甚至还有攻城用的器械,陆大人一听之下便说,郑芝龙必定已经反了好一个陆知州。好一个陆大人丁云毅听了赞叹不已:一会去把陆大人请来,本镇要好好的嘉奖他。
是,职下先在这里代陆大人谢过了......关肖仓接了声。
丁云毅笑了下:既然本镇亲率虎贲卫来了,下面的战斗便交给我们吧。关游击,我现在委任你为全军先导,你对这里情况熟悉,带着我的部下们去战场上看一下吧。
关肖仓应了下来,带着皇甫云杰等人离开。
丁云毅心里还在想着那个陆溪员,吩咐人把他请到这里来,一见。是个四十来岁清瘦的官员。丁云毅对他心中敬重,一见面丝毫没有端起武烈伯的架子:陆大人,辛苦了。若非陆大人机jg干练,这厦门,怕是已经落到郑芝龙的手里了。
不敢当武烈伯如此夸奖。陆溪员急忙道:这本是下官的分内之事。
丁云毅点了点头:走。陆大人,我在福建的时间也算长了,但却是第一次来厦门,烦请陆大人陪我在厦门到处走走。
厦门相传远古时为白鹭栖息之地,故称鹭岛。晋太康三年析晋安县置同安县,属晋安郡。不久裁撤,并入南安县,直到六百多年后才再次设县建制:闽国龙启元年时升为同安县,再次设县,属泉州。唐贞元十九年析南安县西南部置大同场,唐光启二年,王cháo克泉州为刺史,至947年,南唐灭闽国,同安地为王cháo和闽国治地,历时六十一年。王cháo王审知兄弟先后为威武军节度使,同安为其治地,闽国开平元年,王审知为闽王,立闽国,都福州,大同场为其辖地。949年,南唐升泉州为清源军。963年,宋改清源军为平海军,以陈洪进为节度使,同安县属平海军。北宋太平兴国三年,陈洪进纳土于宋,同安县始随平海军纳人宋土。同年,宋复平海军为泉州。宋属平海军泉州。元属泉州路。明属泉州府。
洪武二十年始筑厦门城,意寓国家大厦之门,厦门之名自此列入史册。
这厦门可是个好地方那。陆溪员的话中充满了骄傲:厦门湾位于泉州漳州二府交界之处,其周边是分别隶属于二州的晋江同安龙溪海澄诸县。我大明立国以来,厦门湾成为对外贸易的热点地区,在其北端,有隶属于泉州晋江县的安平港;在厦门湾南部的九龙江口,有隶属于漳州府海澄县的月港;二港的兴盛为厦门港的崛起打下了基础。宋元时期福建对外贸易的主要港口是在泉州湾的泉州城。我大明实行海禁以后,泉州港的海外贸易ri渐寥落,泉州市舶司最终迁到福州。不过,以漳州人为核心的走私贸易,却在厦门湾的月港发展起来,最后扩展到周边区域陆溪员停顿了下又说道:月港是九龙江入海口处的一个港口,发源于博平岭山脉的九龙江直泻而下,在漳州龙溪县与海澄县境注入厦门湾,宣德年间月港已是南方一个有名的市镇。佛郎机人人来到东方以后,月港附近海面成为双方交易的一个中心,仅佛郎机的商船就有十三艘,可见何等规模。
丁云毅点了点头:我大明倭寇之乱的时候,这里有没有遭到过破坏
有。陆溪员接口道:倭寇发生的十多年里,月港受到较大的破坏。但倭寇平息后,月港又很快恢复起来在我大明沿海因倭寇活动而纷纷实行闭关政策的同时,月港成为大明唯一允许民众赴海外经商的市镇,当地商业进一步发展。当时的海澄成为商人汇集的中心,各地的商人都到海澄来采购海外输入的各种商品。除此之外,海澄还是大明商品输出的中心,来自吴越的商人每每将江南等地的商品带到海澄。商贾来吴会之遥,货物萃华夏之美。珠玑象犀,家阗而户溢。鱼盐粟米,泉涌而川流。甚至一些海盗商人也以海澄为其向海外输出商品的主要港口哦,还有海贼前来丁云毅大是好奇。
正是。陆溪员点头道:比如海贼欧辛与巨寇洪贵等纠闽贼四十二人,驾船列械,劫柴客之船,掠泉商之货,至福州港口,则并越人之船货而有之。绍商黄敬山等被捆丢舱,搬抢糖货。群盗分碂,复回海澄。而泛船开洋,径向ri本者,盖二十有八人焉......可见,想从海澄北上ri本出售货物的海贼和商人不在少数说到这,陆溪员朝前面指了指:厦门湾除了北侧的安海港与南侧的月港之外,其主体还是厦门岛与金门岛,厦门与金门二岛的岛岛上有山有水,可以用来种植的良田无数。自从唐宋以来,这些海岛上已经有人定居。八闽通志记载明代中期的厦门湾诸岛为丙洲屿,在仁德里十一都,居民二千余家。嘉禾屿在嘉禾里二十二都,延袤五十余里,居民二千余家。古浪屿在嘉禾里二十四都,居民二千余家,洪武间尝徙其居民,成化六年仍复其旧他的确是个干吏,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方才所述的丙洲屿,位于厦门与同安之间,是厦门到同安的必经之处,岛上居民众多。作为海港的主要是嘉禾屿古浪屿,嘉禾屿即为厦门岛;再次,古浪屿,是厦门边上的一个小岛,早在大明立国初期,岛上即有二千多户居民。复次,浯洲屿,即为金门岛也,这是一个以出产鱼盐而出名的地方,早在洪武年间,也有了二千户人家。金厦二岛地处海边,风沙极大,尤其是金门岛,凛冽的海风每每掀起沙尘向内地推进,不断吞噬良田。至于厦门岛,虽可种水稻,但因淡水供应有限,岛民多以渔业为生。金门与厦门之间的厦门湾是一个优良海港......
最快更新,请收藏。 第四百二十三章 血战郑家军
他的确是个干吏,对这些情况了如指掌:
方才所述的丙洲屿,位于厦门与同安之间,是厦门到同安的必经之处,岛上居民众多。作为海港的主要是嘉禾屿古浪屿,嘉禾屿即为厦门岛;再次,古浪屿,是厦门边上的一个小岛,早在大明立国初期,岛上即有二千多户居民。复次,浯洲屿,即为金门岛也,这是一个以出产鱼盐而出名的地方,早在洪武年间,也有了二千户人家。金厦二岛地处海边,风沙极大,尤其是金门岛,凛冽的海风每每掀起沙尘向内地推进,不断吞噬良田。至于厦门岛,虽可种水稻,但因淡水供应有限,岛民多以渔业为生。金门与厦门之间的厦门湾是一个优良海港是啊。这些事情丁云毅是再清楚不过的:朝廷在厦门岛筑军事要塞,驻扎永宁卫的中左所,在厦门岛之外的浯屿又建立了水寨。其时,,浯屿隶属于漳州龙溪界,后又划归海澄界,浯屿水寨。福建五寨,俱江夏侯所设,浯屿水寨原设于海边旧浯屿山,外有以控大小担屿之险,内可以绝海门月港之jiān,诚要区也。不知何年建议,迁入夏门地方,旧浯屿弃而不守。遂使番舶南来,据为巢穴。是自失一险也。今yu复旧制,则孤悬海中,既鲜村落,又无生理,一时倭寇攻劫,内地哨援不及,兵船之设何益原来武烈伯对这些情况也很清楚。陆溪员有些意外地道。
丁云毅一笑了之:说说郑家在厦门的情况吧。
是。陆溪员面一正说道:郑芝龙谋反后,我立刻派人将郑家在厦门的人控制了起来。严密监视,就是生怕出现任何闪失。原来我对郑家军节节逼近大是头疼,但现在武烈伯亲自率领大军前来一切都好办了丁云毅收起了脸上的笑容:郑芝凤先折了第一战,必然心存顾虑,我已经派了麾下大将皇甫云杰和侯鲁等人前去迎敌,希望他们能够一战成功吧
陆溪员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这位武烈伯来了以后,他的心中便对能否守住厦门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的疑虑了我决定虎贲卫全军出击,让郑家军见识我们虎贲卫的厉害。皇甫云杰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杀气。既然郑家军敢来,他又何须怕呢
侯鲁皇甫云杰大声喊道。
在。侯鲁发声走进来答应道。
你马上派人到各军营让各军校尉来大堂商议大事。皇甫云杰大声喝道。
属下遵令。侯鲁大声答道,然后退出去安排去了。大战一触即发。
无数的将校聚集在县衙大堂里,个个身穿盔甲腰挂武器,一时间大堂里一片冰铁之声四起。
各军的将校都是接到皇甫云杰的军令,来到大堂的他们知道皇甫云杰打算全军出动,去突击郑家军的时候,人人面上满是激动,埋藏了好几年对郑家军的忍让,今天终于要要爆发了。
诸位皇甫云杰从后堂身披盔甲,带着侯鲁走进大堂来到主位坐下。
各军的军将立马安静下来,齐声朝皇甫云杰高呼施礼。然后挺着直直的身子,望着主位上的皇甫云杰。
诸位兄弟,咱们忍了那么多年,今天终于是咱们虎贲卫出击的时候了,本将已经接到了总兵大人的军令。他让我们虎贲卫用最快的速度击溃郑家军。
皇甫云杰站起身来,手按腰间的钢刀,威风凛凛喝道:现在传本将令,各军全部准备出击
听见皇甫云杰的话,在场的军将满是屏气凝神,个个紧张的望着皇甫云杰等他发布后面的军令。
王威皇甫云杰拿着从令牌的盒子里抽出一面军令牌喝道。
职下在王威闻言jg神一阵。连忙站出身来双手抱拳朝皇甫云杰答道。
本将任命你为先锋官,率领虎贲卫黑旗军为我军前锋。皇甫云杰把手里的军令牌交给王威道。
职下遵令王威得令接过皇甫云杰递过来的军令牌,眼中满是兴奋。
王威早就想好好的和郑家军打一仗了,他要让所有人看看,自己是有本事的,不是自己以前那个臭婆娘嘴里说的没用的人邓长贵听令,本将命令你所部为中军跟随本将行军。
得令
侯鲁接令等分配完任务之后,皇甫云杰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对手下这些军将沉声说道:这次出征,咱们要抱着必死的决心,总镇有令,不成功,便成仁。
不成功便成仁无数军将跟着皇甫云杰高呼起来,热血已经沉默许久了,现在是该奋起的时候了踏踏一声声马蹄敲击地面的声音,远远的郑芝凤望着远处掀起一阵阵尘土,仿佛就想一块黄sè云彩飘落而来。
郑芝凤知道那是骑兵奔跑是掀起的尘土云,看来这次虎贲卫真的是下了血本,竟然拿出了一千千多骑兵来。
在一辆金sè的战车上,郑芝凤望着虎贲卫的前锋骑兵在战场上来回奔跑着,掀起的尘土遮盖了后面虎贲卫的情况,郑芝凤只见对面虎贲卫的军阵上军旗飘扬,一个面高高的武勇忠烈虎贲卫的大旗出现在虎贲卫军阵之内。
呜呜呜随着一声凄凉的号角声,在虎贲卫中军位置响起。当虎贲卫骑兵停下脚步的时候,战场上的郑家军的将领突然发现战场之上出现了一支七千多人的军队,只见这支军队被分成三个大大的军阵,矗立在他们的对面。
而且很快中军位置却突然升起了四五高塔,上面站着几士兵和拿着不同颜sè旗子的传令兵。
让姜宁和姜大岩的家军先上去试试对面虎贲卫的虚实。郑芝凤冷冷的对旁边的高巍和刘璟道。
是三爷。高巍和刘璟拍马来到那些被抓来的姜家军方阵前,对这些姜家军大喊道:三爷有令,让你们打头阵。只要搅乱对面虎贲卫的阵势,有功之人,统统重赏
杀身披白sè铁甲的刘璟也不多说什么。大手一挥,让那些在早就想被郑芝凤除掉的姜家军们,向着前面冲杀过去。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响起彻云霄,杀意四起。
刘璟望着那些推着木车冲杀而去,身上根本没有多少防护的姜家军,心里满是冷笑,这些姜家军都是炮灰而已。
整个战场上,那些手握武器的郑家军的嫡系望着冲出去的姜家军们,个个跃跃yu试,只要这些姜家军扰乱对面虎贲卫的阵势,他们就会纵马掩杀过去,大力砍杀一阵。那些虎贲卫就会败而去。
想到这,嘴里不禁跟着大吼起来:郑家军无敌,三爷威武一浪浪高过一浪的嚎叫声,犹如兴奋剂般,让那些冲锋的姜家军们不由的双眼都通红起来。战场上响起的通天战鼓声和狰狞的狼叫声,让这些为了自己而活的姜家军们也被这折磨人的战场,变得疯狂起来。
要说郑芝凤也是舍得下本钱的,一出手就是上两千的炮灰出击,这让皇甫云杰心里十分的不爽,郑家军的这个打法虽然老套。却是很让人头疼的,稍有不慎却是会被这些炮灰冲乱阵势的。
合
听见皇甫云杰的军令,他旁边的传令兵立马挥舞着手里的白sè军旗,朝高塔上挥舞着,高塔上的传令兵接到这里,麻利的拿起身边的白sè军旗挥舞起来。
军中的号角也跟着脆响起来,战鼓轰鸣,号角悠长。听到军令的全军方阵顿时犹如一部会动的机器,纷纷开动出来。
砰一块块的盾牌拼接着一面面盾牌墙壁,护卫着他们身后的士卒,当那些姜家军冲到战场半zhongyāng的时候,那些举着盾牌的墙壁,突然分裂二十几个大大的口子,露出二十几道通道出来。
望到这里的时候,站在自己座驾上的郑芝凤,眯着的眼睛顿时有些疑惑,望着那些被虎贲卫推出来的战车,这些是什么东西
只见这些战车脱离军阵之后,停在虎贲卫之前,对着冲击的郑家军姜家军。
点火在旁边计算着shè程的战场营军官,冷酷的眼睛里望着那些冲杀的姜家军,嘴里森然下着军令。
嗤嗤只见这些士兵举着火把的手,纷纷点燃战车后面的引线,只见战场后面冒起一阵阵的浓烟,战车的发shè空无数的被火药推shè而出锋利的箭支划破空气,直直shè入冲杀的姜家军军中。
嗤嗤在一阵箭支贯穿身体,发出阎王冷笑的箭雨shè穿,在离虎贲卫军阵一千米的左右地方,形成了一道死亡的间隔通道,那些身上没有半点防护的姜家军们,纷纷被强力的箭雨贯穿身体而亡。
由于箭雨太过强力了,常常带起一串串的血珠shè杀五六人之后,才会去势停下步伐。
啊
那些身上没有盔甲防护,只凭着一个小木车阻挡的姜家军们常常捂着血淋淋的伤口倒地而亡shè当战车上的火箭快要发shè完的时候,在虎贲卫的军阵后面无数的步兵弓箭手拉着手里的步弓,早已蓄势待发,在身边统领的军令下,反复放掉收手里绷紧的额弓弦,只听一声声弓弦声过后,天空中突然飘出一面冒着寒光的箭雨。
咄咄那些还没有在在战车打击下回过神来的姜家军们,又面临着死亡y云般的箭雨shè杀,顿时这些姜家军在也忍受不住死亡的威胁,顿然崩溃起来。
这些都是魔鬼那些姜家军们再也忍受不住这血淋淋的战场,个个面sè惊恐的转身朝本军军阵跑去。
如果说刚才他们冲击的时候,还是抱着侥幸的心里的话,现在他们却只想想要快点厉害这死亡的地域,远离这些沉默的死神。
只见虎贲卫这一番战斗之下,竟然没有人发出一语,也没有人这胜利的局面感到欢呼,而是个个仿佛是一具具没有思想的木偶般,完成自己的应该做的任务而已。
只见在虎贲卫的一阵战术冲杀下,两多姜家军只逃回了一千多人,纷纷惊恐的朝郑家军军阵逃来。
这些无用的废物,杀了郑芝凤冷着看也不看那些讨回来的姜家军下着军令道。
砰砰随着一声声的弓箭脱离他们的主人,那些刚刚逃得命过来的姜家军们,瞬间又死伤了一大片,很快这些姜家军就被郑家军的锋利的弓箭全部shè到在地。
其实,郑芝凤早就想除掉这些人了,而现在姜宁姜大岩父子不爱军中,正是他的大好机会
郑芝凤的冷酷的手腕,不仅让他身边的军士,感到惶恐一片,就是身处在虎贲卫中军的皇甫云杰也感到郑芝凤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没想到郑芝凤的手段竟然如此毒辣。
敌我双都被这突然取来的变故惊呆了,战场上一片空气顿时凝固起来该死,这些虎贲卫竟然躲在shè程之外。对于站在火炮shè程之外的虎贲卫,郑芝凤心里一阵恼怒,这样根本无法发挥自己火炮的优势。
传令下去,主力出击郑芝凤让旁边的传令兵挥舞着手里的旗帜。
呜呜呜
一时间位于郑家军方阵的主力,听见号角的声音,不得不拿着自己的武器跟着将领的带领下朝虎贲卫冲去。
这些士兵和那些姜家军相比,身上不仅装备着皮甲盾牌,而且训练和那些炮灰的姜家军不是战斗力强上不是一点,从战场开始后,双方都没有喊过话语,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侯鲁,这次和郑家军厮杀就靠你的骑兵了。看着蜂拥而上的敌人,皇甫云杰却是面上一副淡然,转身朝旁边临时被任命为骑军先锋的侯鲁道。
好嘞你就放心吧老子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侯鲁扬起手里的战刀,拍马朝早已蓄好马力的骑兵阵型跑去。rv 第四百二十四章 火枪、战车
不得不说,那些郑家军的主力十分的聪明,他们知道大明战车的威力,于是他们用把木板车拼成一排排,形成一片片木板墙,遮挡虎贲卫的弓箭。
这个办法虽然缓慢却是十分的有效。
刚才郑芝凤的杀伐手段,让他们这些人上下全部明白了,如果不冲乱敌军的阵势,他们就别想活着回来了。
兄弟们为了咱们身后的亲人,杀虎贲卫了。一个将领高声大呼带着手底下士卒,不由得加快脚步。
时间仿佛过得很快,这些郑家军们不由得冲到距离虎贲卫中军位置,这是他们和虎贲卫作战一直以来的战法,在他们想来只要把中军阵势扰乱,就能把虎贲卫的阵势扰乱。
当差不多距离虎贲卫军阵不远处,都能看到看到那面盾牌墙得时候,对面的虎贲卫还是没有任何动静,难道被吓傻了
杀啊穿着各式皮甲的郑家军士卒们,纷纷绕开木车的保护,举着盾牌冲杀而去,只要冲过这道盾牌墙,那些虎贲卫就任由他们宰杀,想到激动出,这些郑家军兵丁们,每个人的眼睛顿时变得通红起来,嘴角扯着狼吼般的鬼叫,给自己撞着胆子。
盾牌手散手提长枪的范小天,在盾牌手的身后写斜着举起手里的长枪,给大军进行保护盾牌手纷纷后退闪开,露出一辆辆点着引线的战车。
我的妈呀面对这如此杀人的利器,饶是那些郑家军士卒不由得纷胆怯的转身。想要逃离这杀人利器的shè击范围,可是却被那些身边的同僚推倒在地,在也怕不起来了。
嗤嗤又是一面面的箭雨飞shè而出,最早的火箭发shè器纷纷吐出无数的用火药燃烧时强大的推动力,那些散发着点点寒光的箭雨形成了一个真空的地带,郑家军的攻势为之一怯。
然后无数的步弓手的箭雨也抛shè而来,两个强有力的远程打击。顿时让郑家军死伤大半。
杀贼侯鲁一马当先,带着骑兵冲出本阵,举着手里厚重的战刀把挡在他前面的一盾牌手砸得飞到半空之中。吐血而亡,那面厚重盾牌硕大的裂痕,让其他的郑家军兵丁。顿时为之胆寒。
砰砰
随着马匹撞击地面的声音,位于虎贲卫军阵左右侧翼的骑兵杀奔而出,个个面sè满是狰狞的挥舞着手里的战刀,冲杀进郑家军的步兵阵型里。
顿时喊声声,兵器的碰撞声,还有人死亡前发出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战场之上,这就是战争,血淋淋的战场。
望着那些郑家军死亡前发出的惨叫声,皇甫云杰心里却是满心快意。这些都只不过是利息,老子要杀光你们郑家军。
鲜红的鲜血把战场都染成了一片血红,破败的木车,死去的马匹,还有人死去时候身体的在自然反应的抽搐。
这一切的一切。却都是让郑芝凤心里满是滴血。这些郑家军可是他的主力,却是在对面虎贲卫远处打击下,死伤殆尽。
三千多人马讨回来只不过才两千多人,而且是人人带伤,这个残酷的事实,却让郑芝凤一时候有些接受不了。
虎贲卫。难道永远都是郑家的恶梦吗
两次攻击都以失败而告终,而虎贲卫的应对方法也很简单,全部靠远程打击,那些郑家军的勇士们,还没有冲到敌人的军阵前,就已经死伤大半了。
环顾四周,战场上的一片寂静,两次的试探攻击都以失败而告终,这让郑芝凤面上有些难看起来,他身边的郑家军将领们,望着郑家军死伤惨重的摸样,心中不由都闪现出一丝惧怕,这虎贲卫的战车也太厉害了。
而战场的敌对双方也是一样的,通过这两次郑家军的试探,皇甫云杰心里顿时轻呼了口气,郑家军的打法他已经大概知道了,眼下是该进行决战的时候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敌对双方的牛角在同一时间吹响出来,无数郑家军姜家军cāo着手里的武器,犹如大海般冲杀而来,在他们的身后身披盔甲的蒙古骑兵,打马而出,慢慢跟随在这些姜家军的身后,蓄养着马力。
在这些冲锋的身后,那些披着硬甲的郑家军才调着马头跟随在骑兵的后面,扬着手里寒光骇人心魄的钢刀和硬弓,眼中流露着噬血般的目光。
杀杀杀一浪高过一浪决战之声响彻整个战场,郑家军的大军就想波涛汹涌的大海,连绵不绝的人cháo冲向虎贲卫军阵。
杀敌报国,不死不休。皇甫云杰扬起手里钢刀,朝天一吼,满腔的热血在身边的亲兵和那些大将的带动下,以他为中心不段四散开来。
一时间虎贲卫的军阵里,手握着兵器的士兵双眼通红的望着对面冲杀而来的郑家军。
散一声号令之下,防备着的盾牌手纷纷散开,从里面成伸出一条条锋利的长枪,排成一道道移动的城墙紧紧的涌向战场之中。
嗤嗤
在长枪兵冲入战场之后,位于军阵出弓箭手纷纷拉起手里的攻击,倾泻着他们手里满腔的怒火。
却见在那些冲锋的敌人上空,每隔十息的间隔时间,就会飞出一道道死神的箭雨,犹如飘落的大雨不断收割着郑家军的生命。
在一声声箭雨的互shè之中,虎贲卫开始出现了死伤,无数的人被兵器贯穿身体,到底而亡。鲜血溅shè在充满厮杀的战场上到处都是。
抽搐的尸体,血红的鲜血。还有那白花花的脑浆,这一切的一切都刺激着战场上每一个人的神经。此刻的他们纷纷释放出心里那噬血的恶魔,红着眼睛的脸上满是狰狞一片,他们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杀死对方取得胜利。
这次攻击,郑芝凤并没有用出全力,战斗力最强的郑家军在他身边护卫着......
郑芝凤心里并不着急。他手里的底牌还很多。传令告诉刘璟和高巍他们,让他们攻击虎贲卫的左翼。
打量着战场的郑芝凤突然朝身边的传令兵道,既然左翼和中军的战斗力是最强悍的。那么这就表明在虎贲卫的右翼一定存在着严重的破绽。
随着一阵牛角的响动,身在战场中中间的刘璟眉头一皱三爷让咱们们去攻击虎贲卫的右翼。旁边的高巍脸上道。
我知道了。刘璟拍马率领着手下的两白旗郑家军朝皇甫云杰的方阵杀来。
对于刘璟那嚣张的摸样,高巍心里满是苦笑......难道自己的命便不是命吗可是眼下身处在战场之中。高巍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得带领身边的亲兵,跟着刘璟朝虎贲卫的右翼杀去。
整个战场之上突然想起爆竹般的巨大响声。
听见这个响声,众人不由得都朝战场上望去,只见战场之上,在援军军阵的右翼,突然飘起一阵浓浓的白烟,在白烟之中还有不时的想起整齐整齐而耀眼的光点。
这是大明的火枪声
皇甫云杰把火枪营藏在右翼,就是想y郑芝凤一把,通过训练。这些火枪营分成四排,前面一排只管开枪后面装弹,不停顿的shè击,让郑家军顿时措手不及,死伤惨重。
大人小心。正当刘璟满脸愤恨。望着后面冲锋的骑兵纷纷被倒地的同伴的尸体和马匹,弄得手忙脚乱的时候,他的身子猛然被身边的亲兵扑到在地。
刘璟脸上大怒正准备呵斥这个亲兵的时候,却见自己的坐骑已经被一根锋利的长矛直直的插入马腹倒地身亡了。
看到这里,刘璟面上满是大汗,只见见他身处的战场之上。无数躲闪不及的手下,纷纷被锋利的长矛贯穿身体,血肉模糊的尸体,就算经历过血战的刘璟胆颤心惊不已。
大人快走啊那个亲兵,连忙把刘璟扶上自己的马匹,狠狠的抽了下马臀,只见那匹马嘶叫一声,迈着马蹄就往回跑去。
骑在晃动的马背上,刘璟顿时回过神来,转过头却见刚才救了自己的亲兵被强力的火枪打成筛子,血肉模糊到在地上。
还有那些躲闪不及的手下,在飞来的长矛和火枪的打击下,寸步不行,距离那些虎贲卫军阵的五百米处成为了骑兵的恶梦,谁根本无法越过那条死亡的通道。
怎么了一切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了,打马而来的高巍却见刘璟原本发亮的白sè盔甲上满布了血sè,头上的盔甲已早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完了,我的手下完了。望着高巍的出现,刚刚逃得命来的刘璟忍不住脸角流泪道。
高巍正白旗冲锋的道路上望去,只见一路上尸横遍野,死去得尸体竟然都是自己的士兵,虎贲卫却连一具尸体都没有见着,而且这些士兵身上血淋淋的伤口煞是吓人。
在战场的方向,到处插在地上的有六尺长的短矛,形成了一片钢铁的丛林,夺人心魄。,让人不寒而栗。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高巍望着眼前惨烈的场景,顿时说不出话来。
这残酷的事实,却是让刘璟和高巍怎么也接受不了。
哈哈哈兄弟们跟老子冲,一个人头可是一两银子啊侯鲁拿起自己的战刀,带着自己那些勇猛部下,朝战场上厮杀起来。
被火枪和短矛杀伤的郑家军那是这些亡命之徒的对手虎贲卫的将士们,却是个个犹如赤血的饿狼,朝受伤败退的郑家军杀去。
那些受伤的郑家军,躲闪不及,被侯鲁手里的横刀划破喉咙,血淋淋的脑袋被侯鲁挂在腰间,面目狰狞的狂吼起来:真痛快,老子的酒钱有着落了。
周围的那些家丁有学有样的把割下来的脑袋,挂在腰间跟着侯鲁朝郑家军杀去。
现场出现一副让郑芝凤肝胆yu裂的景象,自己的那些部下被对面虎贲卫杀得连连后退,竟然没有了敢于拼杀的勇气。
可恶紧紧的握着拳头,右手上青sè血管yu裂的摸样,表现出郑芝凤心里极大的愤怒。
三爷三爷退吧刘璟浑身是血的爬到郑芝凤辕车之下,满脸哭泣道。
在这样下去,郑家军恐怕就要打残了。那些虎贲卫追杀郑家军也不离开本阵,收集那些短矛郑家军的人头转身回了本阵。
这个时候,郑芝龙才发现在虎贲卫右翼的方阵里突然冒出拿着火枪的火枪兵,在他们的身后还有背着三根短矛的举着长矛的长矛手。
原来看似薄弱的右翼,竟然是装备了威力巨大的火器,还有那透着黑sè气息的长矛兵。
郑芝凤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这次虎贲卫竟然带来了野战中威力巨大的战车,还有火枪。
这些条件加起来,就导致了郑家军大战开始就损失惨重的原因......
望着刘璟那满是血渍的脸庞,郑芝凤铁青着的对刘璟道:不行,这次大战关乎我郑家以后对福建的局势掌握,不能后退。
传令下去,攻击虎贲卫右翼,全部投入战斗
郑芝凤的话,让损失惨重,没有缓过气的郑家军上下,个个面上一副惨白。
刚才那些虎贲卫强大的战斗,他们可是有目共睹的......可是想起郑芝凤平ri手段的毒辣,郑家军上下却是没有敢站出来反驳,也罢,既然当了奴才,就一当到底吧
在身边郑芝凤护卫的那些士兵,咬咬牙策马朝虎贲卫右翼奔去,而跪在地上的刘璟听见郑芝凤的话,心里顿时一片死灰。
这是要我们去送死啊想到这里满脸泪痕的刘璟心里不禁咬牙切齿......他心有不甘,可是郑芝凤平ri的威严还在,他不敢不从。
是,三爷刘璟双手抱拳,转身而去,不一会郑家军的攻击又开始了。
右翼有侯鲁看着,暂时没有什么问题,皇甫云杰眯着眼睛望着冲向中军的那几千敌人,心中满是冷笑,这些郑家军不过如此。
只是刚才占着郑家军轻敌,恐怕现在接下来将会是一场血战啊 第四百二十五章 大败
两军绞杀在了一起。
如此近距离的搏杀,火枪暂时失去了作用。
皇甫云杰侯鲁邓长贵王威这样的虎贲卫各级将领,如同着一只只的疯虎一般,不顾生死的在阵中厮杀着。
一直到了现在,郑家军才终于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虎贲卫了。他们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虎贲卫在战场上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甚至,在此前的战斗中,他们并没有拿出真正的实力。他们此前防御使用战车和火枪,尽可能的不与对方短兵相接,最大可能的在减少自己伤亡的同时,尽一切可能的杀伤敌人,挫折敌人的有生力量和锐气......
而一旦他们的目标达到,他们狰狞的爪牙很快便露了出来。
这些训练有素的军人,用他们自己的方式,不断格杀着面前所有能够看到的目标,却始终都保持着自己完整的队形。
当真正白刃格斗开始的时候,郑家军由水师充当步兵的劣势很快便暴露出来。尽管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是如此的嚣张跋扈。
他们也终于知道,步战和水战是完全不一样的了......
在短暂的搏杀之后,当胜利的天平开始悄悄的向虎贲卫一方倾斜之时,虎贲卫骑兵主力终于出现
这些耀武扬威的骑兵们,是由中原辽东锐骑的底子构建成的。他们在台湾受着训练,尽管这是他们首次大批量的投放战场。但甫上战场的他们,却很快表现出了他们不可一世的战斗力。
嘶鸣的战马雪亮的钢刀奔腾的士气,都在所有人面前表现着他们渴望胜利的决心......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尽管这次和郑家军的首战并没有必要动用到这些jg锐骑兵,但丁云毅却还是动用了,这是一次演练,为了ri后更大规模的决战
丁云毅眼中真正最大的敌人。其实并不是郑芝龙,也不是那些郑家水师......
最大的敌人,在辽东。在关外,早晚都有一天,虎贲卫。会面对面的和那些脑袋后面扎着丑陋辫子的人在战场上相遇的......
当虎贲卫骑兵投放战场之后,战场的局势迅速发生改变
原本士气已经被严重削弱的郑家军,再度在那些奔驰如飞,吼声连连的骑兵面前受到沉重打击。部分对方已经出现溃败。
郑芝凤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却没有任何挽救的办法......
能够怎么办所有能用的力量已经全部使用上了。在荡子口,他遭到了敌人的伏击,遇到了他生平的第一次失败。当他重新得到援军,再次抱着必胜的信心进入战场的时候,虎贲卫却再次到了。
虎贲卫,虎贲卫
他曾经亲眼见到过在丁云毅指挥下虎贲卫的战斗力。亲眼见到过虎贲卫无论在顺境还是逆境是如何浴血搏战的,亲眼见到过虎贲卫的英勇。
或者说,丁云毅和他的虎贲卫始终都是郑芝龙心中的y影......而现在,随着战场局势演变,这种y影。在郑芝龙的心中也越扩越大了......
难道,虎贲卫天生就是郑家军的克星丁云毅天生就是郑家的克星吗
他的手下越来越不成了,在虎贲卫不断的冲击之下,大部分的地方郑家军阵脚已经开始混乱,不断的出现了逃亡事件。
而双方的伤亡比例也是惊人的。
枪步骑相结合的虎贲卫,阵型浑然有序。进退有方,最大程度的发挥出了各军种的优势,从战场上来看,郑家军和其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这样的战斗对于郑家军来说丝毫没有胜利的可能
从愤怒中清醒过来的郑芝凤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当当当当撤退的声音终于传到了郑家军士兵的耳朵中,这对于这些郑家军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的......
大规模的溃败开始了。那些郑家军的士兵们,争先恐后的从战场上撤退,他们逃跑的速度远比方才进攻的速度要快上百倍千倍......
一场大战就这样结束了,其实这场战斗从一开始便不存在任何悬念。当两支完全不在一个档次的队伍在战场上相遇之后,结局早就已经被预定了。
尸体在战场上交叠着,一些未死的士兵,嘴里发出悲惨的呼唤,哀求着有人能够来救自己一把。可是,谁才能够对他们施以援手
皇甫云杰坐在马上,看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切......他看到一个敌人的事情,在战斗中被砍去了双腿,正在那艰难的一步步的用双手朝前挪动着,想要尽快逃离着可怕的战场。大约朝前爬了有十几步的样子,他终于停止了动作,然后躺倒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这种皇甫云杰单独指挥的第一场战斗,他赢了,而且赢得非常漂亮。
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侯鲁邓长贵范小天王威这些老弟兄缓缓策动着战马,来到了他的面前,这几员虎贲卫的将领谁也没有说话。
胜利是意想中的事,但胜利得如此轻松却是大家并没有想到的......
新式的战车火枪构成了胜利的基础,而拥有着良好训练,和水军完全分属于两个不同军种的陆军也在战场上呈现出了绝对的压倒xg的优势......
更加重要的是,他们收获到了巨大的信心这种信心尽管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但在随后的战斗中会表现得愈发明显武烈伯福建总兵丁云毅到
随着这一声悠长的声音,那匹战场上虎贲卫将士一眼看去谁都认得的名驹奔霄。驮载着它的主人缓缓的出现在了战场上丁虎贲丁虎贲虎贲卫虎贲卫
战场上,瞬间爆发出了cháo水一般的呼声我等见过总镇恭喜总镇大捷
在部下这样的叫声中,丁云毅微微一笑:胜利和我有什么关系胜利都是你们浴血搏杀出来的。恭喜诸位大捷恭喜虎贲卫大捷
这一次是丁云毅首次没有在战场上参与搏杀。丁虎贲每战必先,早已深深的刻在了每个虎贲卫将士的心中,但他这次却刻意没有这么做。
虎贲卫的确是自己一个人的,但虎贲卫却不能永远只靠自己一个人......
将来的战斗会越来越多,也会越来越的频繁。永远只靠自己一个人的勇猛去取得胜利,这不是虎贲卫未来的发展方向。
战场上,应该让自己的这些部下们尽情的展现出自己的才华了侯鲁王威
在
丁云毅朝他们看了眼:郑芝凤的残兵败将必然向泉州方向退却。你们可带着一千骑兵慢慢在后追赶。记得,是慢慢的追赶,千万不要追得太急
那些部下们一怔。不知道总镇大人为什么要下达这样奇怪的命令去吧,去吧。丁云毅微笑着挥了挥手:到了平县的时候,你们会知道原因的。
看着部下们离开后,丁云毅的目光落在了曾在保卫厦门之战时立下大功,为虎贲卫的到来争取到足够时间的关肖仓的身上:关游击,我还得麻烦你一件事那
总镇请说,职下无有不立刻去办的
丁云毅笑了笑说道:关游击那,对附近的情况没有人比你更加了解的,麻烦你带着你的弟兄们,随虎贲卫一起朝泉州进发的。
关肖仓怔在了那里。总镇大人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部队实事求是的说战斗力很差,荡子口一战不过是用计谋取胜的而已。虎贲卫带着自己的弟兄们,非但在战场上起不到任何作用,反而还会成为累赘。可总镇为什么会下这样的命令
丁云毅是他的上司,而且待人又非常客气。完全是用商量的口吻和自己说的。关肖仓也不敢怠慢:是,谨遵总镇大人军令。
丁云毅笑了笑,让他带着弟兄们立刻出发......
他一走,笑容立刻从丁云毅的脸上消失了:皇甫,带一千军驻守在厦门。
是。
丁云毅冷冷一笑:知道我为什么不由海上直接进攻泉州,而是非要带着全部陆军主力绕道厦门的原因吗
皇甫云杰摇了摇头。丁云毅淡淡地说道:第一,是我不想提前和郑家水师决战。郑家水师极其庞大,而且还背靠着泉州为基地,握有很大优势,这个时候决战,就算我们能够胜,也必然会付出很大的代价......可如果逼着他们离开泉州基地,他们的士气就会受到很大挫折。现在的郑家水师,可不是当海盗的时候了。他们过习惯了安逸的生活,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家,而把他们逼离泉州,也等于为我们ri后的胜利奠定了最好的基础皇甫云杰点了点头。总镇大人考虑得的确非常仔细。绕道厦门进攻攻击,看起来是绕了一个圈子,但却为未来的决战减少了艰苦xg和伤亡。
第二点那就是非常重要的了,厦门真的是个好地方那......丁云毅的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笑容:过去我们手握台澎之地,虽然增加了萨摩藩这么个殖民地,但地盘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太小了一些那皇甫云杰脑子里念头飞转,似乎有些明白总镇大人的意思了。丁云毅果然在接下来说道:
这一次郑芝龙的谋反,却给了我们最好的机会。他长久盘踞泉州,如果他不谋反,我们始终都没有很好的借口和机会。可是他现在反了,泉州早晚都是我们的。厦门那,也得是我们的,我听陆溪员介绍了一下厦门,这可是个好地方那......如果台湾澎湖泉州厦门都控制在我们的手里,连成一体,则非但让我们控制了福建的出海口,而且,还直接对近在咫尺的福州构成了最直接的威胁皇甫云杰倒吸了一口冷气,总镇大人这话里的意思难道是......他脑子里一出现这样的念头便赶紧收住,不敢再往下想下去了这便是我把你留在厦门的原因。丁云毅朝他看了看,似乎看出了皇甫云杰的心思:皇甫,我们不是要学着郑芝龙去谋反,而是要想方设法自保......朝廷始终对我们不放心,当郑芝龙被除掉后,张肯堂的巡抚军便独木难撑,我们便成为了在福建朝廷最忌惮的力量。既然朝廷忌惮我们,那就让他们更加的忌惮吧是,总镇。皇甫云杰出了口气,诚如总镇大人说的一样,这是一项自保的手段,一股大到无法动摇的势力,就算朝廷真的想动,也不得不三思而后行,而借助着郑芝龙造反的机会一举控制住泉州厦门,也许总镇大人早就已经想好了。
皇甫云杰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总镇,从我们进厦门开始,就知道陆溪员这个人对朝廷是忠心耿耿的,当ri郑芝龙在福建势力最盛之时,陆溪员尚且可以强行抗衡,万一这次他也一样的不听话怎么办
陆溪员是个好官,也是个有能力的官员。丁云毅叹息了声:这样的官员我是想要用他的,但却不知道他能不能为我所用。他和我的姐夫叶原先完全是两种人那。不过,你只管控制好厦门也就是了,对于陆溪员,自然有谢天和他的金刀卫去做。
是,我明白了,总镇。
皇甫云杰出了口气说道,神sè间还是有些复杂
他有些惋惜陆溪员,而且是真的非常惋惜。
正和总镇大人说的一样,陆溪员是个不错的官员,但这样的官员往往xg子耿直,除了朝以外谁的话都不会听。对于他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以朝廷为主的。
只希望这一次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的流血事件出来吧 第四百二十六章 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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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县。
仓皇败退到这里的郑芝凤,懊丧悔恨羞愧,所有的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在笼罩着他,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
虎贲卫丁云毅,自己这一辈子的噩梦啊......
部下刘璟和高巍也总算是千辛万苦的和他一起跑了出来,但上万郑家军那,现在却只剩下了不到三千人了......自从郑家军成立以来,他们还从来没有遭到过这样的惨败......
自己该回去怎么面对大哥啊
想到这,郑芝凤绝望而沮丧的摇了摇头。
姜宁姜大岩见过三哥
随着这一声声音,出平县迎接郑芝凤败军的姜家父子大声说道。
见到这对父子,郑芝凤的心里是有些惭愧的。
那场大战,自己用姜家军来消耗着敌人实力,几乎让姜家军全军覆灭,但现在自己却还不得不依靠着平县姜家军残存的最后一点力量。
而且,姜大岩就在不久之前还因为自己要立军威而被自己狠狠的责打过三爷何必担心。把郑芝凤迎了进去,姜宁居然宽慰起了郑芝凤:一时小败,无关紧要,古往今来,多少名将曾经受到过挫折但却并不妨碍他们未来光耀千古,三爷以为如何
郑芝凤默默的点了点头。
尽管知道对方这仅仅是在安慰自己。但多少还是可以宽慰一下自己的来人,上酒随着姜宁的话。早已准备好的酒菜端了上来,姜宁在郑芝凤面前的酒碗里倒满了酒。举了起来:三爷,我敬您一碗
郑芝凤举起酒碗,一饮而尽,放下酒碗,叹息一声:路遥知马力,疾风知劲草。当ri我有愧你姜家,不想你今ri却如此待我。等回到泉州后,我一定禀明大哥好好回报于你
三爷何必说这样的话姜宁却丝毫也不放在心上:大家同为郑副镇做事,原是不分彼此的。三爷再这么说。倒是我姜家父子心里过意不去了郑芝凤这才放下心来。
姜家左一碗,右一碗的劝着,郑芝凤本来就心中烦闷,不多时已是喝得酩酊大醉。
刘璟和高巍二人却是不敢多喝,这次在厦门惨败如此,他郑芝凤是郑芝龙的亲生弟弟,自然不会有事,但当部下的可就难说得很了......
朝醉得不省人事的郑芝凤看了眼,刘璟摇了摇头,正想叫人进来搀扶郑芝凤回去休息。不想姜宁忽然说道:刘大人且慢。
刘璟怔了一下,只听姜宁缓缓说道:刘大人这次准备回泉州吗
刘璟听得莫名其妙:当然是回泉州,不回那里还能去哪姜大人问这是何意那
刘兄,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姜大人的心思吗姜宁尚未开口,高巍已在一旁苦笑着道:姜大人之子遭到仗责,这次姜家军又损失殆尽,只怕是人就要发怒怨恨姜大人却如此胸襟坦荡,丝毫不以为意,实在是忍人所不能忍啊姜宁微微一笑。端起酒碗喝了一口,也不说话。
高巍叹息一声:眼下三爷被灌得酩酊大醉,人事不知,请问姜大人,准备什么时候动手那
动手动的哪门子手刘璟反应迟钝,根本没有醒悟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情。
高大人英明啊。姜宁不动声sè:外面你们的主要将领已经和三爷一样喝得大醉了,请问高大人站在哪一方那
我本是郑副镇一手提拔起来的,原应该对郑家效忠才是。高巍显得有些无奈:但如今的形势却不一样了。郑副镇造反了,大家伙不比从前,在这都是有家有业的。造反那,那是抄家灭族的罪名那......郑副镇虽然一心想着被二次招安,但天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更何况现在他的对手不是别人,是丁云毅虎贲卫已经插手了,这事岂有善罢甘休的道理
说着,眼中闪露出了愤怒:三爷在战场上,对我们的士卒毫不爱惜,让弟兄们死伤惨重,这样的人又如何可以成大事眼看着虎贲卫一路追击,很快就要到泉州了,我不得不为自己的一家大小考虑那你,你们刘璟终于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不禁愤怒的大叫起来。
刘大人,你我兄弟多年了啊......高巍这时候站了起来,好像沉湎到了往事的回忆之中:昔ri,你我征讨海贼,共同奋战,我的船被海贼的三条船围住了,是刘大人你奋不顾身,把我救了出来,从此后你我便是兄弟一般亲爱你知道这点就好刘璟这话才一出口,忽然觉得背心一凉。他低头一看,一段剑尖从他的心口冒了出来。他慢慢的回过了头,看到自己的兄弟高巍双手全是鲜血。
高巍同情的看着刘璟倒下,然后深深叹息一声:你我虽然是兄弟,但我还有家人,我不得不为自己的家人考虑。刘大人,你安心的去,等到清明时候,我一定会到你的坟前来好好的祭拜你的。
刘璟死了,死在自己自己曾经救过的兄弟手中......
高巍擦干净了手上的血,然后把头转向了姜家父子:姜大人,我的这份礼物可否能够保住我的xg命
高大人聪明人也姜宁哈哈笑着站了起来:郑芝凤残暴。不拿我姜家父子当人,我麾下士卒。又被他葬送得干干净净,此仇不报。焉能为人我也不想再瞒高大人什么,早在郑芝凤把我调到平县当ri,丁总镇便已经派人找上了我,今ri拿下了郑芝凤,愿和高大人一起共成大事,报效朝廷
不如说报效丁总镇更好一些......高巍苦涩的笑了。
他一直都是一个聪明人。从郑芝龙准备起事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郑家绝对不会成功的。而郑芝凤在战场上的表现也让他更加坚信了这一点。
在福建无非就是三股势力:郑芝龙丁云毅张肯堂
现在郑芝龙已经反了,而且他绝对无法成功,郑家一旦倒了。凭借张肯堂的力量绝对无法抵挡住丁云毅的迅速崛起。
那么,福建只剩下了最后一股强有力的力量:
那个人的名字叫丁云毅郑芝凤又见到了丁云毅,但这次他们之间的身份却是完全不同的了。
丁云毅看着他的眼神有些惋惜:郑三爷,在战场上让你给逃脱了,你大约没有想到会被自己人给抓住献给我
郑芝凤却并没有太多的懊丧:我新败,故此丧失了jg惕,没有想到姜家父子一定是会对付我的,因此失败也没有什么可以自责的。丁总镇,我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便也没有什么话可多说的。只想请问一声,何时砍下郑芝凤的大好头颅
他在这一点上倒表现得非常硬气。
没有想到丁云毅却微微摇了摇头:杀你我为什么要杀你论决战沙场,你不是我的对手,论调度兵力,你和我的部下相去甚远,留着你一点危害也都没有这对郑芝凤来说简直就是一种莫大的羞辱,他恨恨的瞪着丁云毅,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更何况,留着你我还有用处。丁云毅不慌不忙地道:我的姐夫姐姐现在都被关在泉州。我已经派人去泉州了,用你郑三爷来换回我姐姐姐夫的一家人郑芝凤知道自己的这条命算是暂时的保住了。
可是他心中的忧虑却愈发的强烈起来,以虎贲卫的力量来说,或者已经不是郑家军能够抵抗得的了。唯一的办法,便是放弃泉州,撤退到海上去继续抵抗正如丁云毅所预料的那样,郑芝龙最心疼自己的这个弟弟郑芝凤,绝不愿意让他就这么白白的牺牲了。
叶原先和丁碧月这两口子,很快便被郑芝龙从泉州释放了。
郑芝凤也同样被释放了,但他永远忘记不了自己在被释放那天丁云毅对自己说过的话:
郑三爷,我不杀你,因为你对我造成不了任何威胁。你回去告诉郑芝龙,我很快会率领我的大军出现在泉州,到了那个时候,局势恐怕就不是郑芝龙能够掌控的了。
这是侮辱,但其实这也是一句大实话项文,这次对亏你的救命之恩啊大难不死的叶原先满脸感激,连声说道。
当初他才成为郑芝龙阶下囚的时候便已经发誓,只要丁云毅能够把自己救出来,自己便是丁云毅麾下的一条狗姐夫姐姐受苦了丁云毅把他们请到了自己军中,吩咐人摆酒为他们压惊:郑芝龙忽然谋反,我实在没有办法在第一时间把你们救出去,因此只能想办法拿下了郑芝凤,用来做为人质交换。
丁碧月只觉得自己没有白疼这个弟弟,到了关键时候还是自家的人靠得住。只不过这次受了那么大的惊吓,心中未免大有不平:等抓到了郑芝龙,非把他们千刀万剐不可
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叶原先大是不以为然:郑家势力极大,郑家水师又船多兵jg,泉州若是半年之内还攻不下来,只怕又是一次招安罢了。
丁碧月一听这话,未免心有不甘,丁云毅却笑着道:姐夫也太长他人志气了。依我之见,哪里用得着半年二十天之内我就可以拿下泉州,绝无二次招安之事发生
叶原先张大了嘴,好像不敢相信一般。
这话自己这位小舅子也说的未免实在太大了些,郑家难道守泉州便连二十天也守不住吗
丁云毅也不多解释,陪着姐夫姐姐用了会饭,让人先送姐姐下去休息,单独请叶原先留了下来:姐夫,泉州如何用兵是我的事情,但泉州拿下来后,我担心张肯堂很快便会把目标对向我那。
叶原先点了点头:不错,这点也正是我最担心的。张肯堂在福建所担心之人,无非也就是你和郑芝龙罢了,一旦郑家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垮了,下一个目标很快便会对准了你所以,如何提前安排便也成了重中之重。丁云毅面sè凝重:我们千辛万苦谋划至今,成功逼反了郑芝龙,若反而伤了自己实力,也便得不偿失了。泉州一旦夺取,姐夫还是泉州知府,而我也在厦门展开了布置,我想把台湾澎湖泉州厦门连成一线,建成一条坚固无比的防线,用来对抗张肯堂和和朝廷叶原先帮他说了下去:朝廷用你,防你,你的势力越大,虽然看起来根基越稳,然而一旦朝廷铁了心的准备对付你,那恐怕你就有泼天大祸了。所以你要将四地连成一线,虽然看起来更加会遭到朝廷猜忌,但眼下却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丁云毅微微点头:不错,这正是我在考虑的。张肯堂老jiān巨猾,不是个好对付的人那。姐夫,郑芝龙被除掉后,你重新回到泉州,看起来没有人再会为难你了,可实际上这风平浪静之下隐藏得却可能是腥风血雨叶原先一笑道:我连郑芝龙都不怕,难道还会怕张肯堂吗项文只管放心,我保证把泉州变成你的泉州
我保证把泉州变成你的泉州
他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丁云毅也略略的放下心来。
回总镇,我各军已经整顿完毕
好丁云毅大笑着站了起来:传令诸军,立刻向泉州开拔。姐夫,你且和我一起前去,看我是如何夺取泉州的
今ri终于可以一睹武烈伯和虎贲卫的风采,何其幸哉大笑中,叶原先也站了起来:我虽然是个文官,但能亲眼见到战火倒也不枉此生了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v 第四百二十七章 不讲道理的丁云毅
局势的变化开始让郑芝龙也感觉到了不妙。
虎贲卫的战斗力大大出乎了郑芝龙的想像,而厦门的变化也让他目瞪口呆。原以为以绝对优势兵力对厦门发起进攻,再加上自己在厦门的势力,那里唾手可得。但万万没有想到,自己非但没有夺取厦门,而且还在那里损兵折将,甚至连自己的弟弟都成为了俘虏。
难道,这是老天爷在那暗示着自己什么吗
郑芝龙并不甘心就这么失败了......而且他很清楚的知道,一旦失败,他和自己的郑家将会面临什么可怕的后果......
现在,整个泉州都已经进入到了战备状态,整个泉州也终于知道:
福建副将郑芝龙,造反了
泉州很快慌乱起来,打从大明开国以来,泉州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一旦造反,那就意味着什么
人心惶惶,所有的人都在那里担心着......
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大明崇祯十二年四月,福建副将郑芝龙起兵作乱;是年四月底,福建总兵,武烈伯丁云毅于厦门击溃郑芝凤统帅之郑家军;五月初三,虎贲卫兵临泉州
泉州攻防战一触即发
由步骑炮火枪兵组成的虎贲卫,让防御着泉州的郑家军感受到了沉重压力。郑家以庞大之水师横行天下。他们擅长的并不是这样的城市攻防战。
但他们必须守在这里,这里有他们的家人。有他们的一切。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已经不再愿意去过那种漂泊海上。居无定所的海盗生涯了......
郑芝龙也在不断的为自己的部下打着气,他告诉所有的人,只要能在这里坚守一个月,朝廷的招安很快就会到来,而这也略略让他的部下提起了一些士气。
与此同时,郑芝龙任命他的两个弟弟郑芝凤和郑芝豹为泉州保卫战的正副指挥。以他的儿子郑森为水军指挥。为了泉州,郑家所有的人都已赤膊上阵......
而丁云毅会怎么做
丁云毅亲自指挥的虎贲卫并没有立刻攻城,他们表现得不慌不忙,在那井然有序的部署着攻城的准备。
一门门的攻城火炮被架设起来。一张张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泉州,当最后令下的时候,无数的炮弹将会飞抵泉州城墙......
虎贲卫的炮兵,在萨摩藩鹤丸城已经得到了一次检验,现在他们将在萨摩藩重新面临考验。而一直到了这个时候,虎贲卫所有的将领都还并不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为未来更加大规模的战争在那做着准备而已......
现在,大幕已经缓缓的拉开了总镇,张肯堂派来的副将何维雄已到了。
何维雄福建什么时候又出了一个副将那丁云毅眯缝起了眼睛问道。
回副镇。这是在郑芝龙谋反后,临时调来的副将。侯鲁上前一步说道:据说此人颇会带兵,常以小邓艾自诩。
小邓艾丁云毅忍不住笑了起来:三国演义看得不仔细吧邓艾的结局可不太好那......他带来了多少人
总有万余人上下,而且我们的探子不断来报,还有大量的人马正在向福建集结。
丁云毅冷笑一声:大量人马这是想协助我攻打泉州,还是准备等我们打下泉州,然后再一举解决了我们那
张肯堂手中可用力量并不是很多,他要想借着这次机会,一举解决丁云毅和郑芝龙。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外省借兵。
而这,一定也已经得到了朝廷的授意
是崇祯授意他这么做的,还是那个周延儒京城方面金刀卫的暗探还没有消息传来,丁云毅暂时摸不清楚其中的情况让何维雄立刻快马到我这里来见我丁云毅冷冷地道:告诉他,半个时辰之内,我要在我的军营内看到他,否则军法从事
他是总兵,何维雄不过是个副将,他此时公然摆出上司派头,何维雄倒也不敢怠慢,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来到了丁云毅的大营内。
何维雄见过总镇大人。总镇威名远播,何维雄今ri能和总镇大人并肩作战何其幸哉何维雄一见到丁云毅,倒表现得非常谦恭有礼。
何副镇辛苦了。丁云毅淡淡地道:这次何副镇带来了多少人马
回总镇。奉抚帅命,督一万jg兵前来助战,剿灭反贼郑芝龙,属下不敢大意,先率三千人为前锋,其余人马不ri即到。
好丁云毅点了点头:何副镇一心为国,本镇钦佩,本镇身边需要的就是何副镇这样的人。何维雄听令
末将听令
本镇以你为随军参谋,留在本镇身边。
啊何维雄听到这个命令,一下便呆在了那里......这算是怎么回事自己堂堂副将,怎么忽然被丁云毅任命为了随军参谋
这次他被忽然调到福建,统帅巡抚军,张肯堂已经秘密对其交代过,率三千人马赶到泉州,名为助战,其实是秘密监视住虎贲卫,所有战况都在第一时间回报到福州。而剩下的七千人马,则部署在虎贲卫的周围,随时等候命令。
尽管何维雄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清楚其中的内幕并不是自己该去多问的,接到命令之后,何维雄立刻星夜赶到泉州。
但哪里能够想到。丁云毅见自己的第一面却给自己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何维雄在那怔了一会:总镇,末将奉命前来助战。为何总镇要把末将留在身边还有,末将带来的那些兵马又有谁来统帅
本镇身边缺的就是何副镇这样的人那......丁云毅重重一声叹息:眼下郑芝龙忽然谋反。本镇心里忧虑重重,不得不谨慎应对,故尔将何副镇留下,以助我破贼成功。何副镇尽管放心,等到泉州拿下,郑芝龙伏法。本镇自然会恭送何副镇回去。非但如此,本镇还要为何副镇在朝廷面前请功。至于何副镇带来的人马,这倒的确是个大问题那他皱着眉头似乎在那想了许久,这才忽然说道:邓长贵何在
职下在随着这声声音。邓长贵大步走了进来。
邓长贵,本镇命令你前去暂时统率何副镇带来的三千人马,我军左翼薄弱,这一支人马就安放在左翼,当可帮到我们大忙。说到这,丁云毅忽然面sè一沉:邓长贵,你给我记得,这可是何副镇的人马,不许出现重大损伤,否则休怪我军法无情
职下领命邓长贵大声应了。朝呆若木鸡的何维雄看了眼,雄赳赳的走了出来。
总镇,这万万不可那何维雄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叫道:末将指挥的兵马,那是抚帅大人亲自交给我的,现在忽然变了一个人指挥,末将怎么去和抚帅大人交代
本镇自然会去和抚帅说的,这就不劳副镇去cāo心了......丁云毅慢吞吞地说道:本镇奉命平叛,节制所有到泉州参与平叛兵马。何副镇难道还有意见吗
何维雄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丁云毅话说的是没有错,理论上他是福建总兵,一切兵马都归他节制,但其实谁都知道,他真正能够节制的兵马,无非就是虎贲卫而已。
可怎么现在忽然一切都变了
自己奉命前来监视丁云毅和虎贲卫,可谁想到一眨眼,自己居然被留在了丁云毅的身边,成了一个光杆副将
这,这让自己怎么去和抚帅大人交代
但现在这里是丁云毅的军营,是丁云毅的地盘,自己身边没有一兵一卒,万一真的惹恼了他,以他今天的表现来看,杀了自己都有可能。
天底下怕没有什么事是丁云毅不敢做的......所以,你到了泉州之后一定要谨慎小心......临行前,张肯堂的再三交代在何维雄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何维雄在来的路上,想过种种可能,他也想过了应对的办法。但千算万算,怎么也都没有算到,丁云毅居然来了这么蛮不讲理,这么暴力的一出手段来人,何副镇一路赶来辛苦,送何副镇下去休息失魂落魄的何维雄被送了下去,其实从这个时候开始,他等于是被变相的软禁起来了......
侯鲁有些担心:总镇,他到底是张肯堂的人,那些兵到底也是张肯堂的兵,万一张肯堂来兴师问罪怎么办
张肯堂问的哪门子罪那丁云毅不慌不忙地道:我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平叛,难道是为了我自己的私心吗平叛总指挥只有我一个,这可是张肯堂亲自拜托我的,既然如此,难道我说的话做的决定没有用吗
说到这,他自己先笑了起来,随即又正sè道:张肯堂正在源源不断的调集兵力,有那么多的兵力进入战场,嘿嘿,我看非但不是好事,而且还会乱了我们自己的阵脚......攻打泉州的时候,他们谁都不会出力,就等着咱们虎贲卫去拼命。等要等把泉州打下来了,你看着,这些人会是什么样的表现。既然如此,我就干脆在所有人的面前上演这么一出,我看还有谁敢进入泉州来给我捣乱我让他张肯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侯鲁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遇到这么位顶头上司,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害怕。他之前一直在那对张肯堂和郑芝龙处处容忍,那是因为他的实力还不够,最好的机会还没有出现。
可是现在他的翅膀硬了,机会也忽然之间出现了,他便露出了自己狰狞的獠牙。
郑芝龙不在他的眼里,张肯堂也不在他的眼了,谁要阻拦他的步伐,最后的结局只有一个:
断然会被他用任何手段除掉
他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用什么眼光来看待他,根本不会在乎别人骂他什么,他要的只是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可是以现在大明的局势开看,身为部下,也正是需要这样的上司......
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听说现在辽东很不太平,满清再次大举进攻,而且据说连皇太极也要亲自出征了,辽东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谁也说不好......还有更加要命的是,有未经证实的消息传来,才刚刚平息没有多久的流寇,似乎又有了蠢蠢yu动的迹象......
任何明眼人都能看出,大明这座庞大的大厦,已经开始摇摇yu坠......天知道什么时候,便会轰然倒塌,现在是该为自己想想的时候了......
一个强有力的人物出现,将是绝大部分人的向往。而自己面前的丁云毅无疑就是这样的人。他拥有自己具有天然屏障的地盘,拥有很强实力的军队,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的做事方式:
无所顾忌,料敌在前,对敌人冷酷无情,对部下嘘寒问暖,愿意和部下一起同生共死。
有这样的上司,或者是在这个乱世里最大的幸运吧总镇,职下们以前也曾经说过总镇。侯鲁深深的吸了口气:咱们和皇甫这些人,都是后来才成为您的部下的,但您却一视同仁,不管我们提什么要求您都答应。所以职下们都已经商量好了,从此以后,一门心思的跟着总镇干,绝对不会有其它心思。
丁云毅似乎从他的口里听出了什么意思,他淡淡的笑了一下:同生共死,富贵同享,本来就是当兄弟的应该做的。
侯鲁点了点头。
这话对自己是最大的安慰。
丁云毅在那沉默了下,说道:当我的部下,我不会慢怠你们,但是,我需要的是忠心,你们对我绝对的忠心,这才是咱们在这乱世里活下去的基础 第四百二十八章 总攻泉州!!
大明崇祯十二年五月初六,最让泉州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虎贲卫开始大举进攻泉州
那些早已架设完毕,张开了狰狞血盆大口的火炮,爆发出了最强的轰鸣。大地为之颤抖,ri月为之无光。
这一ri,虎贲卫开始炮击泉州
无数的炮弹纷纷落向这个平ri里尽管暗地波浪汹涌,但表面上却是祥和的城市。炮弹纷纷的落在城墙上,激溅起无数的碎石。
硝烟和炮声,瞬间便将这个城市笼罩......
其实虎贲卫并没有拿出全部家当,他们对泉州使用的火炮也并不是很多。丁云毅虽然要借助这次机会一举击溃郑家势力,但他还并不想毁了泉州这座城市,这将来可是他的地盘
但即将是这样,炮击还是让郑家军的士卒们感到了莫大的震撼。
郑家水师横行于大海之上,但他们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城市攻防战:大炮轰鸣,旌旗招展,无数的步骑整装待发,一眼看去,城外的气势又是何等雄壮......
而且更加关键的是,那一批曾经追随着郑芝龙纵横大海的部下们,老的老,死的死,现在郑家军里的,更多的都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
甚至就连郑芝龙也都很久没有上过战场了。
而在他们的对面,那个闻名天下的武烈伯丁云毅。却无数次的在战场上驰骋。从中原到辽东,从辽东到大海。从大海到萨摩藩......
而他的那些部下,其中大部分人也都是才从萨摩藩归来。经历了战火考验的jg锐之军。他们在ri本的种种表现,郑芝龙无数次的听自己的弟弟说过。
炮声还在一声声的响着,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样的让人毛骨悚然。
和郑芝凤所判断的一样,虎贲卫一如在炮击鹤丸城时候一样,并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反复用炮火轰击降低着城内士兵防御的决心。
那些郑家军的士兵们蹲在城墙下。捂着耳朵,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哪枚炮弹会不长眼的落到自己头上。
如果第一天仅仅是试探xg的炮击,那么到了第二天的时候。当台湾火器局新研制出的大号攻城炮出现的时候,泉州被迫只能去面对更加惨烈的炮击了......
铺天盖地的炮弹,不管的落在泉州城上城下。郑芝凤曾经为鹤丸城的炮击而欢呼,但怎么也都没有想到,短短的时间,这样的恶运便降临到了泉州。
他发现,仅仅到了第二天,军心就开始出现了浮动迹象......
有的士兵们尽管在经历了第一天的炮击后,,已经略微适应了些。但却在那里小声的议论着什么。每当一有军官经过,他们便会立刻闭上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郑芝凤非常清楚,他们在那谈论着什么莽二,你说咱们这泉州能守得住吗郑芝凤忽然问道。
郑芝豹怔了一下,不暇思索地道:当然可以,我郑家横行福建了那么多年,怕过谁丁云毅不过是个黄毛小子罢了。
一说到这,似乎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郑芝凤才刚成为丁云毅的俘虏。现在自己这么说岂不是在说郑芝凤连黄毛小子都不如吗
可现在郑芝凤已经没有功夫去生气了
郑芝豹从来没有亲身和虎贲卫面对面的作战过,他永远也都不会知道虎贲卫的可怕的轰的一声,一枚炮弹飞上了城墙,两个来不及躲避的士兵顿时被炸得飞了起来,等落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变成了难以辨认的两具尸体。这顿时更加引起了郑家军士兵们的恐惧。
太可怕了,真的是太可怕了。从来也都没有想到,人会被炸成这个样子,从来也都没有想到,炮弹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威力
恐惧的情绪迅速在郑家军士兵们中蔓延开来......每个人都在那惊恐的议论着,这样的伤亡只会越来越多。
听着那隆隆的炮声,郑芝凤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他在心里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然后略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郑芝豹开始拿出了动作。他将几百jg锐部下组织起来,然后冲出城去,企图强行对虎贲卫的火炮发动袭击,但这一切,在防范严密的虎贲卫面前毫无作用。
那些早就严阵以待的虎贲卫火枪兵们,一通乱shè之下,郑芝豹千辛万苦组织起来的军队很快便被轰回到了城内,留下的,只有几十具尸体而已......
而这一切还仅仅是开始......
当白天的炮击结束,泉州终于可以稍稍松上一口气的时候,更加让郑家慌乱的事情却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几张才被揭下来的告示被放在了郑芝龙的面前。这些告示上,力数朝廷如何厚待郑家,郑芝龙却不知图报,大逆不道造反云云......又说了若能生擒郑芝龙,是官的官升三级,是民的赏金千两等等大哥,我这就派人挨家挨户的查,不把这些妖言惑众的人抓住来我誓不为人郑芝豹怒气冲冲地说道。
莽二,为什么到了现在你还是如此冲动郑芝龙不由自主的皱了一下眉头:那些人既然能够悄悄的把这些东西张贴得泉州到处都是,必然早有准备,难道你以为自己能够抓到他们抓不了的,这些必然是丁云毅手下人做的。
郑芝凤神sè忧虑:大哥,看来丁云毅早有准备的了。持续炮击倒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在于这种告示贴得全城都是,很容易引起泉州军民的恐慌......而且最让我担心的还不仅仅是这些事情他在那里沉默了下:既然那些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那这些告示张贴得满城都是。说明他们的行动极其隐蔽,而且人数众多。万一在我们意想不到的时候。在泉州城内发起内乱的话,我担心我们顾此失彼,泉州坚持不了多少时候那郑芝龙缓缓的点了点头,弟弟的想法和自己是完全一样的。
丁云毅早有安排了,天知道他在泉州安插了多少人,一旦那些人发起突然袭击的话。只怕连自己都有被生擒的危险。
老四,依你之见应当如何郑芝龙早那考虑了一会后问道。
郑芝凤立刻接口道:大哥,我的意思是一边组织泉州保卫战,一边做好战事不利。立刻撤往大海的准备撤往大海郑芝龙沉默在了那里。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他在泉州辛苦经营了那么多年,难道就把这里白白的丢给丁云毅吗这些有他庞大的家业,泉州就是他的一切那......可是,他知道郑芝凤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眼下的虎贲卫气势如虹,仅仅在炮火上他们便占据着绝对的优势。如果仅仅从步兵而言,郑家军绝对不是虎贲卫的对手。
郑家最大的优势,还是在大海之上。
大哥,我们的优势是在海上。郑芝凤说出了他大哥的心思:在陆地,我们未必能是虎贲卫的对手,但在海上。我们却占据着压倒xg的优势。丁云毅为了他的虎贲卫水师,下了极大力气jg力,如果我们能够放弃自己并不擅长的,而把全部力量都放到我们的长处上,在海面寻找机会击溃虎贲卫水师,我相信我们再次夺取泉州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错,老四说的有道理郑芝龙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的声音也一下提高起来:泉州,还是要继续守下去的。但我们也要做好最坏准备,一旦出现了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那就立刻撤离泉州,集中全部水师,在海上与丁云毅一决死战
郑芝龙尽管下了这样的决心,但其实,从这一刻开始他对能否守住泉州已经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了。
如果一个主帅尚且表现得如此信心不足,那么又如何要求他的部下以必死的决心来战斗到底
整个泉州已经出现了岌岌可危的局势......
炮击在几天来从来都没有停止过,这是让郑家兄弟最伤脑筋的。而一旦到了夜晚,那些该死的幽灵便又开始频繁的四处活动起来。
军心士气在一点点的降落,当到了第五天的时候,已经没有人认为泉州还能够继续守下去了。
那些虎贲卫的火炮,炮弹似乎无穷无尽一般,从早晨打到中午,从中午打到太阳落山......他们好像不把泉州夷为平地,便绝对不肯罢休一般......
其实,虎贲卫的炮弹已经快要用光了。
他们可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仓库,从台湾运抵到这,道路尽管不远,但却依旧还是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而从一开始,丁云毅也没有任何要摧毁泉州的意思。
这里,将来可是他的地盘......
但是五天的炮击,泉州原本就不坚固的城墙,已经被轰出了几个大大的口子。那些无心恋战的郑家军士兵们,只是草草的用木头简单修复了一下。
天知道这样的木头是否能够阻挡住敌人的进攻。
虎贲卫最后的一点炮弹,全部有目标的落向了这些缺口......于是,这些缺口再度的被撕裂了,而且,缺口更加的大了......
虎贲卫的总攻开始了
呜呜的号角声响起,旌旗迎风招展,刀枪迎着阳光发出让人胆寒的光芒
总镇,我各部已经完成准备
开始吧。丁云毅淡淡地说道。
进攻进攻
当一面面红sè的大旗挥舞起来之后,各级将领们发出了这样的吼声。
大明崇祯十二年五月十二,武烈伯福建总兵上护军骠骑将军丁云毅所指挥的虎贲卫,对泉州发起最凶猛之攻击
这是一场没有多少悬念的战斗,在五ri持续不停的炮击下,泉州之郑家军的士气早已跌落到了最低点。他们并不愿意把自己的生命白白的葬送在这里。
于是,在虎贲卫cháo水一般排山倒海的攻击之下,尽管那些郑家军的各级头目不断的催促呐喊着,但他们却还是依旧无法阻挡住敌人进攻。
郑家在整个泉州的局势,已经开始出现崩溃趋势......
看着汹涌而入的部下们,丁云毅的嘴角露出了微笑:泉州之战差不多结束了,我想这个时候郑芝龙已经跑了。
是,他一定已经跑了。侯鲁在一边接口说道:郑芝龙始终认为他的优势在海上,他一定想在海上和我们展开最后决战
丁云毅不屑的冷笑了一声。
海上既然在陆地上自己可以击败郑家,在海上自己一样可以击败郑家。郑芝龙犯的最大错误,是他对自己的海上优势实在是太迷信了。
无论什么样的军队,要想取得胜利,都必须有一个可靠的根据地。
当初郑家当海盗时候,台湾是他们的根据地,后来接受了招安,泉州等地便成为了他们最可靠的根据地,而现在,他们放弃了泉州又会迎来什么
这仅仅是第一点而已,剩下的最重要的一点,郑家完全忽视了虎贲卫水师的力量
他们盲目的迷信着自己拥有着三千余条战船的所谓优势,但他们却没有借助着原本良好的基础而进一步的发展。
相反的,虎贲卫水师尽管战船数量远远不及郑家水师,但他们的战船质量以及大炮质量,却是郑家完全都不能比拟的。
海战,已经不再是仅仅依靠着数量便能取胜的时代了......很快,虎贲卫便会让郑家领略到什么才是真正的海上jg锐之师
谢天这时脚步匆忙的走了过来,丁云毅朝他看了一眼:出什么事情了
谢天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一字一字艰难无比地说道:
洪承畴在松山被皇太极击溃,就连,就连洪承畴本人也成了俘虏,眼下辽东大乱,我大明局势已经岌岌可危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