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征服者——丁云毅!
鹤丸城已经完全落到了虎贲卫的手里,城里的战斗也都基本停止了。
而现在,尽快抓捕到那些漏网之鱼便成为了当务之急......
这个时候的大岩鸟见岛津宾兴和岛津松子,正如绫子说的那样,已经躲藏在他们的大哥:岛津贞轼的家中......
这是大岩鸟见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记得家督大人曾经说过,假如有一天岛津家面临了非常危急的局势,那么只有自己的这个大儿子是可以信任的......
危机的局势已经到来了......
岛津贞轼同样也知道这一点。
当明朝人开始大举攻击鹤丸城的时候,岛津贞轼无数次的想要请战,但却无数次的被自己的父亲岛津光久所拒绝......岛津贞轼实在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但现在他却什么都明白了......
父亲并不是恨自己,而是要让自己去做更加重要的事......
弟弟宾兴和妹妹松子就在这里,他们的老师大岩鸟见也在这里,岛津贞轼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岛津家将来最有成就的,一定就是宾兴......
鹤丸城已被打破,附近也落到了明朝人的手里,而现在,宾兴就成为了复兴岛津家最大的希望
家督大人的苦心,希望你能够明白......大岩鸟见语气深沉地道:家督大人曾经和我说过,在岛津家,没有人比你更加忠诚,没有人比你更加的具有容忍力。一旦岛津家出现了任何意外,那么。可以挽救岛津家的便也只有你了......
父亲......岛津贞轼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总是在想父亲为什么不肯原谅我。现在我才知道了父亲大人的苦心那......
家督大人是非常爱你的......大岩鸟见叹息了声:但是和未来相比,家督大人宁可把这份爱深深的埋藏在心中,希望你能够谅解家督大人的一份心吧。
岛津贞轼擦了一下泪水。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他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弟弟宾兴和妹妹松子的身上。
情况非常危急,现在鹤丸城里到处都是敌人。他们早晚都会找到这里来的,真的出现最可怕的情况,自己便辜负了父亲大人的厚望了。
当他把心里的这份担心说出来后,大岩鸟见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我们该把他们转移到哪里去呢现在,出城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暂时把他们安放在你这里,希望等风声略过之后再想到办法吧......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了,可是。丁云毅会放过他们吗
岛津贞轼不断的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期望着能够寻觅到把宾兴送出去的机会,但是传回来的情况却让他失望。
明军防范得非常严密。几乎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机会。城里到处都是巡防着的明军。丝毫破绽也都没有露出。
岛津贞轼和大岩鸟见非常清楚,每爱这里耽搁一天。危险便也多了一分......终于,让岛津贞轼害怕的事情来到了:
松本太郎带着几个明军将领出现在了他的家中......
岛津贞轼太熟悉这个人,他曾经是岛津家的武士,奇袭队的首领之一,但他却选择了背叛岛津家,成了明朝人的走狗。
可是,尽管很想杀了这个人,目前的情况岛津贞轼却只能把这份愤怒暂时放在心中......
松本大人,请问您来有什么事吗岛津贞轼抑制着内心的愤怒,彬彬有礼地问道。
贞轼大人,很久没有见到您了......松本太郎微笑着道: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皇甫云杰大人,这位是侯鲁大人,在位是段三儿大人,他们都是丁总镇最得力的部下......
这些就是打破鹤丸城的敌人吧
岛津贞轼很想用刀一刀刀的刺死他们,但他却做不到......他勉强在脸上打起了笑容:欢迎到来,不知几位大人有何指教
人呢皇甫云杰冷冷地道。
人,什么人岛津贞轼一脸诧异。
侯鲁冷笑了声:岛津贞轼,我们来,为的是谁你知道。你在这里藏了什么人,我们同样也知道。不要再耽误我们的时间了,这也算是为了你自己考虑吧......
松本太郎接口说道:贞轼大人,我们都知道岛津宾兴和岛津松子被送到了你这里,开诚布公的说,请把他们交出来,保住你自己的xg命吧。
岛津贞轼心中狂跳,明朝人那么快就知道了吗他压抑着内心的恐惧,若无其事地道:我想你们可能是搞错了吧,我很早以前便被父亲赶出了岛津家,也很久没有见过宾兴和松子了,他们现在在哪,我真的不知道......
皇甫云杰淡淡的笑了下,忽然面sè一沉:搜
随着这一道命令,几十个明军士兵冲了进来,岛津贞轼急忙上前:不,这里是我的家,你们不能够这样......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他的住处并不大,能够提供给三个大活人藏身的地方也非常少,搜查起来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力气。
当大岩鸟见岛津宾兴和岛津松子被押出来的时候,岛津贞轼的脸变得煞白。
自己辜负了父亲的期望,自己没有完成父亲的嘱托,自己让弟弟妹妹被明朝人抓到了......愤怒写满了内心,岛津贞轼不顾生死的一步上前,拦在了弟弟妹妹的面前:不,你们不能这样
他忽视了一件事情: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群征服者
皇甫云杰微微笑道:窝藏人犯。罪和人犯同等,这是我大明律法,在你ri本同样有效。岛津贞轼。你也和我们走一趟吧
八噶牙鲁大岩鸟见大声的骂了起来:你们只是侵略者而已,岛津家是永远也都不会屈服的,你们可以抓得了我们。但永远无法征服岛津家
是吗皇甫云杰还是在那淡淡笑着。
他并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对于失败者来说,征服者是永远高高在上的......
岛津三兄妹和大岩鸟见同时成了俘虏,这是一件让岛津家伤心的事。当然,岛津光久一家也总算是团聚了......
岛津光久三代子贞轼宾兴松子......当然,还有岛津久雄......
父亲,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您的期望......一看到自己的父亲,岛津贞轼跪倒在了地上。放声大哭。
岛津光久巍颤颤的扶起了他,老泪纵横,却什么话也都说不出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岛津家啊。岛津家啊......
高高在上的是丁云毅,是那些萨摩藩的征服者们。被踩在脚底的。是岛津家,是萨摩藩,是那些ri本人......
丁云毅默默的注视着这些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如何处置他们,他早就已经考虑好了,现在他做的,无非只是享受而已。他愿意看到这些倭人抱头痛哭的样子,愿意看到他们在自己的威严下颤抖的样子......
征服者丁云毅
三代子忽然扑通一声,朝着丁云毅跪了下来:总镇大人,请你饶恕他们的xg命吧,我愿意拿自己的命,来换取他们的命。总镇大人,这是我最后的恳求
最后的恳求吗丁云毅的目光落到了岛津光久的身上。
虽然心里充满了对这些倭人的不屑,但丁云毅却还是希望岛津光久能表现出一些做为丈夫和父亲的气概来。
但是很可惜的,岛津光久的表现却让他失望了。
这位萨摩藩的大明,岛津家的家督,除了掉眼泪以外,一句话也没有说,或者在他的心里,自己的xg命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吧......
岛津光久曾经想过城破后的各种场面,自己会慷慨自杀,让所有的ri本人都记住岛津光久的名字,但是,当这一切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样勇气。
死,实在是件很让人畏惧的事......
丁云毅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家督呢
这个时候,伊集院千鹤带着她的女儿松子忽然跑了进来,便和三代子一样,跪倒在了丁云毅的面前:
总镇大人,请你看在我们略有一些功劳的份上,放过我兄长一家人吧,无论要我们做什么事情我们都心甘情愿。
我是你们的征服者,是吗丁云毅似乎在那自问自答:是的,我想我是你们的征服者。我要你们做的事情,你们任何谈判的筹码。岛津久雄,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置你的兄长
岛津久雄怔了一下,他朝兄长一家看了眼,然后咬了咬牙:总镇大人认为应当如何处置那就如何处置......但是如果一定要我来回答......岛津光久抗拒天朝大军,使得天朝大军蒙受了不应有的损失,而且,他还绑架大明官员家眷,使我岛津家蒙受羞辱,这样的人,是不配当岛津家家督的,更加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久雄岛津光久大声叫了出来:请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毕竟是兄弟啊
兄弟岛津久雄冷笑了声:当你高高在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这两个字来
他心中对自己兄长的恨,远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强烈......
家督大人,为什么要恳求这些人大岩鸟见抬高了自己的声音:让我们慷慨的去死吧,恳求他们,才是岛津家真正的耻辱啊
他希望自己为之效忠的家督大人,能拿出男人的气概来,但是他很快便失望了......
岛津光久不断的哭泣着,不断的哀求着,他的样子,甚至连他的儿子妻子的俩上都露出了羞愧和憎恶的表情来......
这是什么样的人啊,这是什么样的家督啊......
丁云毅笑了笑:岛津光久绑架大明官员家眷,抗拒天兵,该杀
当这句话出来后,岛津光久忽然大声叫道:总镇大人,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希望能够换取我的生命
哦丁云毅一下来了兴趣:说说看,是什么样的秘密
这是岛津光久最后活下去的希望了,他鼓足了勇气说道:我知道武田宝藏的下落。
武田宝藏丁云毅一下提起了注意,他也想起了当初在澎湖的时候,叶大海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武田宝藏。
自己过去从来没有对这个传说在意,难道这个传说竟然是真的吗
岛津光久再次把武田宝藏的前后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道:总镇大人,藏宝图和守护宝藏者的名单,我已经交给了我的家臣安田由正,您认为这个能够换取我的xg命吗
岛津光久已经对其彻底死心的大岩鸟见破口大骂:你怎么配当岛津家的家督岛津家没有你这样的败类啊
现在无论骂岛津光久什么,他都已经不在乎的,他唯一想着的就是如何让自己活去。
丁云毅眯起了眼睛,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武田宝藏真的存在
起码从岛津光久的表现来看,的确是这样的。
岛津光久这样的人,是不能活在这个世上的,但宝藏真的对丁云毅很有几分诱惑。
他在那沉吟了一会,然后缓缓地道:岛津光久,既然你还有可以供我利用的地方,我或者可以不杀你,但是我却有一个条件。
总镇大人请说。岛津光久顿时看到了生的希望。
丁云毅指了一下岛津光久,又指了一下他的儿子岛津宾兴。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缓缓地道:
你和他,只能够有一个人活下来
第三百九十九章 经济和文化侵略
岛津一家几乎被杀绝。
岛津久雄顺利的坐上了岛津家家督的位置,而他的家人,也正是死在了这位新任家督的手上。
现在,是重新梳理整个萨摩藩的时候了。
丁云毅任命齐雨幕为自己派驻鹤丸城的全权代表,称监督。
监督这个职位,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官职,但其手里却掌握着很大的权利。他的存在,是丁云毅在鹤丸城乃至整个萨摩藩的全权代表,是唯一能够代表丁云毅的人,是掌握着萨摩藩生杀大权的真正主人......
这一点岛津久雄非常清楚,但他并不在乎。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够坐到这张位置上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而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放在了丁云毅的面前......
要想牢牢的把萨摩藩掌握在手里,除了派驻监督之外,军队同样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丁云毅曾经答应过那位将军的使者,自己绝对不会在萨摩藩安放大明的一兵一卒......起码现在,以虎贲卫的实力来说,还没有到和ri本全面开战的地步。更何况,郑芝龙也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一点发生的。郑家在ri本的地位,郑芝龙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除非有一天虎贲卫能够击溃郑家水师......
留什么样的武装力量在这里,才能不引起ri本人和郑芝龙的高度戒备其实这一点丁云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什么让我冒充海盗驻扎在鹤丸城龙战天一听便叫了起来:不。不,总镇。什么事情我都能答应,可就这点我实在是......
部下的反应早在丁云毅的算计之中。他微笑着让龙战天坐了下来:齐雨幕已经留下来了,现在他需要帮手。战天,我仔细想了很久,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丁云毅的话非常恳切,龙战天在那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总镇既然决心已下。那职下也没有继续推托的道理,只是......只是我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任何经验......
谁都没有经验。丁云毅笑了下:你在这,任务只有一个,监视住岛津久雄和鹤丸城的所有ri本人。一旦出现任何形势的sāo动,杀无赦战天,这里迟早将成为我们的基地,成为我们的桥头堡......ri本,可不仅仅只有一个萨摩藩那
一瞬间,龙战天明白了丁云毅的意思。
总镇大人的目光,并不只是放在一个萨摩藩上......
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我会派人来替换你的。丁云毅注视着自己的部下:我给你留下五百jg锐虎贲卫士卒,为了掩人耳目。一律化装成岛津久雄的侍卫。同时,我再留下一千海盗,由海泥熊统一指挥,也同样听命于你......岛津久雄现在已经臣服于我,不必需要太担心什么,我担心的是其它的ri本人......
他在那里停顿了一下:反抗必然会出现,而且我判断还会非常频繁,铁腕手段必不可少,这一点便是你的责任。你在这里做了什么事,杀了多少的人,都由我在背后给你撑腰,至于其它方面......
说到这,正好看到齐雨幕进来,丁云毅也同样招呼着他坐了下来:武力统治萨摩藩是一个方面,经济和文化统治则是另一个方面。我听说萨摩藩的经济状况非常恶劣,尤其在经过这次战争之后,经济更是受到了严重摧残,所以我决定运送到萨摩藩一批粮食......
什么一听之下龙战天便站了起来:咱还得给萨摩藩运粮食
丁云毅和齐雨幕相视一笑,齐雨幕缓缓地说道:龙老弟,难道你不明白总镇的心思吗你几时见到总镇杀人会心慈手软的可萨摩藩那么大,咱们的力量不足,不可能管理到整个萨摩藩,若是今天去这杀人,明天去那杀人,只怕杀来杀去,我们自己便先累垮了,而萨摩藩还未必能控制在我们的手里,所以先稳定住他们是必不可少的......
龙战天这才慢慢的坐了下来,又听到齐雨幕说道:
这其实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老百姓没有吃的,快要饿死了,那么除了造反一途便没有别的任何办法,可你要是让他们吃饱了饭,他们便不会轻易的去冒险......
齐雨幕说的,只是其中一点,而丁云毅的心中其实还有另外的一层想法。
将来等到自己的力量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那么很快便会把目光投放到整个ri本,而到了那个时候,就如方才和龙战天所说的那样,自己需要一个可靠的基地来进行自己心中的大计......
萨摩藩,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要让这里到处都是倭jiān,到处都是可以供自己使用的力量......那么未来的战争自己便已经有了一半的胜算了......
他并没有完全在部下面前袒露自己的心思......有些事情,现在还并没有到真正实行的时候......
在经济方面,必须尽可能的进行最大程度的剥削。在这一点之上,丁云毅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尽一切可能的将萨摩藩的资源人力归我所用,甚至将其变成一个可靠的,能够给予台湾最大帮助的基地。当然,这些都需要你们的努力了......但是我对你们有一点要求,你们必须做到......
朝自己的部下看了一眼。丁云毅这才说道:首先,在萨摩藩搜刮到的......恩。搜刮这两个字也许听起来不是很好听,但事实的情况却正是如此的......搜刮到的每一两银子。甚至每一枚铜板,都必须在第一时间运到台湾,一刻不能耽误......第二点,假如有一天我台湾需要大量的劳役,你们必须在我规定的时间内做到......
他事无巨细,交代的非常仔细。
齐雨幕和龙战天听得也非常认真。一点不敢疏漏。
他们现在开始知道总镇大人的全部想法了,总镇这是要把萨摩藩当成一个......当成一个巨大的仓库,源源不断的在这里索取,一直到它全部的力量都已枯竭为止......而之前的那些运送到萨摩藩的粮食。不过是在一次疯狂搜刮之前,进行的一个稳定民心的手段罢了......
当萨摩藩被稳定下来的时候,那时,便是它们噩梦的开始
至于什么时候动手,并不取决于总镇大人,而是取决于齐雨幕和龙战天......
最后一点,就是在文化方面的了......丁云毅这时缓缓地说道:雨幕,战天,不要小看文化这两个字,有的时候它比刀枪的作用更加可怕......军事殖民。经济殖民,文化殖民三种武器,前者是容易看见的,后两者,尤其是第三种武器,会让一个民族在温水煮青蛙中,舒服的死去。单纯运用军事手段,是很难征服一个民族的,但文化殖民的作用却非常的大了......
他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让外来的物种,外来文化,通过宣传,引诱,潜移默化,让一个民族的人普遍接受这种外来文化和价值观,让这个民族崇洋媚外,失掉民族自信,失掉民族jg神和信仰,以接受这个外来文化为荣,以卖国和背叛本民族的jg神信仰为荣,以污蔑诋毁本民族的基本伦理数典忘祖为荣。让一个个个鲜活的人失去灵魂,成为一具具死尸般的躯壳
齐雨幕和龙战天吃了一惊,他们是第一次听到总镇大人说到这个问题。
丁云毅缓缓地道:在动物的世界里,都是如何清除外来物种,让外来的物种对本地物种的侵略和危险降到最低。而看我们人类,国和国之间的观念冲突势不两立一直存在,文化冲突的迹象从来没有缓解......如何让ri本人全盘接受我们的文化,诸位,这是你们应该考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也是稳固我们统治的重中之重......
齐雨幕在那想了一下:总镇,这点说起来容易,但真的要做起来那就难了......ri本虽然从各方面都无法和我大明相比,但毕竟它也有了很长的一段历史,有些已经深深的扎到了他们的脑海之中,如何才能让他们接受我们的文化,而且是全盘的接收
那就从娃娃开始抓起。裂开雪白的牙齿,丁云毅不由自主的笑了:大人脑海里固有的思维模式,很难把它们全部扭转过来,但是娃娃却不一样了......娃娃就如同是一张白纸,无论我们画什么,告诉他们什么,他们都会接受的......这么说吧,我们算是第一代人,是扎下根基的,而从第二代第三代开始,就必须让他们知道,萨摩藩从来都是属于中国的,这一点是任何人,任何力量也都无法更改的......
齐雨幕忽然笑了:总镇,你的志向真的很远大。
不是我的志向远大,而是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丁云毅收起了笑容:在我们的身边,有许多敌人,而ri本是最危险的一个敌人......我不是在危言耸听,而事实就是如此。必须将这种危险在我们这一代人就消除......
齐雨幕和龙战天有些不太相信。
尽管历史上也曾有过倭寇之乱,但ri本究竟对中国有多大的危害,他们还是并不太了解的。
唐朝时候,是所谓我中华和ri本关系最好的一段时代......丁云毅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写满不屑,他拿出了早已写好的东西交到了齐雨幕的手上:雨幕,你先看看这些吧。
齐雨幕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的是ri本于唐朝派的遣唐使相关的东西。
唐朝代隋以后,ri本沿袭遣使入隋的旧制,遣使入唐。唐贞观四年第一次遣使,最后一次唐开成五年。唐干宁元年又准备派遣,已经任命,由于菅原道真谏阻,遂从此正式停止遣唐使。二百六十余年间,除三次任命而未成行外,抵达长安的ri本使臣,两次是送唐使臣回国,一次迎遣唐使归ri本,正式的遣唐使计有十二次。使团官员是正使﹑副使﹑判官﹑录事。使团成员除约半数的舵师﹑水手之外,还有主神﹑卜部﹑y阳师﹑医师﹑画师﹑乐师﹑译语﹑史生﹐以及造舶都匠﹑船师﹑船匠﹑木工﹑铸工﹑锻工﹑玉工等各行工匠。随行有长期居留的留学僧﹑留学生和短期入唐﹑将随同一使团回国的还学僧﹑还学生。还有从事保卫的shè手。初期使团共二百余人,乘船两艘,以后增为四艘,人数增至五百余人,但其中只有少数主要成员被允许进入长安。
遣唐使的目的在于向中国学习,吸取唐朝文化,因而很重视使团人员的选拔,特别是大使﹑副使﹑判官﹑录事等官员。如高向玄理﹑吉备真备曾长期在中国留学;不少成员是文章博士,山上忆良﹑小野篁﹑菅原道真更是有名的文学之士。有两家父子先后被任命为使臣,也是由于具有教养和经验,利于向唐朝学习。
入唐留学生姓名可考的只二十余人,而随遣唐使及商船入唐僧人,见于文献的达九十余人。他们在中国巡礼名山,求师问法,带回大量佛经﹑佛像﹑佛具等,同时传入与佛教相关联的绘画﹑雕刻等等
齐雨幕是何等聪明的人,一见总镇写的这些,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小心收好,恭恭敬敬地道:总镇,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丁云毅淡淡笑了一下:知道了就好,我就快要回去,这里的事情就全部拜托给你们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章 锦州之叛
在一众兄弟中,皇太极对济尔哈朗格外倚重。
天聪二年,济尔哈朗与同胞哥哥阿敏征朝鲜,阿敏yu学其父行分裂之事,并想拉着济尔哈朗一起干,济尔哈朗坚决抵制,阿敏无奈,只好放弃称霸一方的念头。
八旗是在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二人的基业上创建的,舒尔哈齐虽然垮了,但他的财产并未被吞并。在经济上,舒尔哈齐一支仍然很有实力,阿敏继承其父的家业,在八旗中,财力十分雄厚。阿敏被囚后,镶蓝旗便划归给了济尔哈朗。因此济尔哈朗之富,不在代善之下。更重要的是济尔哈朗识大体,明大义,对皇太极十分忠诚,皇太极用起来,十分顺手。
济尔哈朗的围困可称之为真正的步步紧逼,围了两个多月,城中柴草烧尽,开始烧门板窗框,拆破房子,这一拆,城中顿显凄凉;这一拆,拆得人心慌慌。此时正逢正月,城外却是一片喜气洋洋。济尔哈朗吩咐各营要锣鼓喧天,唱大戏,扭秧歌,划旱船,踩高脚,每天还按多尔衮的办法坚持喊话,明军们的jg神很快被瓦解了。
打入城里的谍工是谁是苏泰太后的弟弟南褚。
他混进城后,就扮成了一个蒙古士兵,此时他正和一些蒙古弟兄们巡城。他们看到城外的清军欢天喜地过正月,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而这时,城下又喊上了:城里的弟兄们,我们都看到了。今天早上城里一点烟也没冒,你们断柴了,吃生米吗烧大腿吗快投降吧。早一天投降早一天享福,别再遭罪了,你们逃不出去,再困些ri子,真就要人吃人了。
蒙古士兵的炒米和炒面都已吃光。这两天吃的真是生米,有好几位正拉肚子。他们眼巴巴地看着清兵在下面狂欢,听了喊话后。火被点了起来,纷纷骂道:祖大帅这是干什么儿子侄子都在那边,他还装什么孙子
他愿装什么就装什么。别把咱们命搭上。
好汉架不住三泡屎,再拉下去,那几个弟兄就拉死了。
南褚趁机煽风:走,咱们跟头儿说说去,别在这傻靠了。
走。走。
众人忽忽拉拉地涌到了蒙古将领诺木奇贝勒府前。城中蒙古将领有两位,一个是诺木奇,一个是吴巴什,二人也正在为断柴之事发愁,见众士兵涌了进来,不禁一愣。诺木奇喝道:你们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贝勒爷,清军将城围得如铁桶一般,咱们不能坐着等死啊。
爷,投降了吧。不然的话,咱们也得像大凌河一样人吃人了。
诺木奇吓了一大跳:这些个混帐东西,竟敢公开喊着投降,胆子也太大了。他大骂道,混蛋,你们敢扰乱军心来人。把这几个东西拉下去,重责三十鞭子。
众人一齐跪下:贝勒爷,要抽就连我们大家一齐抽,他们二人说的也是大家心里话。
吴巴什道:想威胁我们岂有此理全都给我拿下,一律严惩。
护卫们冲了上来,士兵们哭喊道:贝勒爷,咱们不能为别人白白送命啊。
诺木奇命令道:拉到府门外示众,狠狠抽。
吴巴什悄声对护卫们道:让他们大声喊疼,懂吗
护卫们大声道:爷,您放心,奴才明白。全文字
众人被推着往外走,但唯独一个人却立着不动,护卫们拉了几次,都被他推到了一边。
诺木奇道:你敢抗命
对方笑道:诺木奇,不认识我了
诺木奇一怔,随即道:谁如此大胆,敢直呼本贝勒名讳他走近前,定睛细瞧:此人好生面熟,在哪见过
对方将头盔一摘,诺木奇惊叫道:南褚,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行来吗
行,行,可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你手下当了快半年的兵了。
真的怎么不早来见我
早来见你还不把我送到祖大寿那去。
岂敢,岂敢。
不敢我要是不抗命的话,这阵子正挨鞭子呢。
诺木奇低声道:不抽不行,我是抽给祖大寿看的,他们如此招摇,被祖大寿知道那还了得
南褚悄悄说道:弟兄们说得可都是实话,不知你们如何打算
我们二人也正为此事发愁,可祖大寿说死不降,你叫我们怎么办
那也不能让弟兄们跟着你一起饿死呀,大家跟着你出生入死图个啥不就是图个吃好,穿好,发点财到头来财没发成,却都成了饿死鬼,将来你如何能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要我看,不用多,再过五六天,这些弟兄们就得闹起来,你压也压不住,到那时,你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吴巴什道:我们早有投降之意,可总觉得有点对不住祖帅
你们光想着对得起祖大寿,就不想想如何对得起弟兄们
诺吴二人不言语了,寻思了一大会,诺木奇道:就是想投降,也得有个人接头啊。
你呀,真是个死心眼儿,就不问问我干什么来了
是呀,你干什么来了我还纳闷呢。
南褚笑道:我受城外郑亲王济尔哈朗之命前来劝降。
真的
那还有假,这是郑亲王的信牌和少主额哲的信。
诺木奇对信牌只是扫了一眼:我还信不过你吗
原来,他们二人同在林丹汗手下为将。林丹汗为了与金国抗衡,倒向明朝,yu借明的力量压制后金,诺吴二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来到祖大寿的麾下。林丹汗逃往青海,他们便留在了祖大寿军中。
他们毕竟是林丹汗部下,对额哲的来信格外关注。诺木奇手捧少主子的信。手竟有些发抖,好像是一个在外流浪多年的游子,终于见到了爹娘一样:既然少主有话。我遵命就是,不过,此事非同小可。要严守秘密,我和吴巴什贝勒的家眷都在内城,要先把他们接出来。你今晚就出城,告诉少主子和郑亲王,今天是二十四ri,二十七ri晚,听城中三声炮响,你们就来攻城,我们打开城门,迎接你们。
南褚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高兴地道: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了半天,连口酒也不给喝吗我都快半年没闻到酒味了。
诺木奇小声道:我俩还真藏了半坛酒,瞅着没人时偷着喝两口,走,咱们进内室去。
十几个蒙古兵闹事。祖大寿很快就知道了,他命一心腹道:非常时期,要对这些蒙古人格外注意,防止发生意外,你要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发现异常。速速来报。
这天夜晚,祖大寿巡城回来,心腹来报:诺木奇已决定降清,定于二十七ri晚献城。
祖大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个鞑子,终不可信。他下令道:立即包围诺木奇和吴巴什府。
诺吴二人的府邸相邻,祖大寿率人来到府门前,只见门前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敲门又没人应承。
祖大寿大吃一惊:坏了,诺木奇吴巴什将家眷转移了。
士兵们冲进去一看,果然空无一人,屋里翻得乱七八糟。祖大寿急忙下令:立即封锁四门,别让他们跑了,一定要将其拦在城内。
封锁东门的回来报道:诺木奇吴巴什二位贝勒爷刚刚带着家眷去了外城。
祖大寿扑了个空,返回府衙,立即召集游击以上的将领商议对策。
祖大寿义子祖泽远骂道:这两个王八羔子,咱们天天锦衣玉食地恭敬他们,真没良心。
祖大寿道:骂有何用蒙古将士只听他们二人的,咱们只要将他们两个捉住,其他人自会降服。
祖泽远道:他们都带着家眷跑了,还怎么捉他
我们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如往常。明天上午,传他们二人到内城议事,来了就将他们扣住。
祖泽远道:父亲英明,擒贼先擒王,摁住了他们两个,蒙古兵群龙无首,再分化瓦解其他小头目,就闹不起来了。
举事之前的诺吴二人,机jg得很,见总兵大人此时召他们前去议事,便推托道:弟兄们中有一二百人正在拉肚子,其中十几个xg命垂危,我们必须安抚,不敢离开,请总兵大人原谅,就派两名守备前去。
诺木奇对吴巴什道:祖大寿一定是嗅到了些味道,不然不会传咱们一起去议事。
不会吧,城中并没有什么异常反映啊。
昨天,叫那十几个混帐一闹,祖大寿不可能不jg觉。
那怎么办
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反正也是反了,咱们今晚就动手。
可定的是二十七ri啊。
事急矣,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城外不配合怎么办
不可能,一旦闹起来,惊天动地的,外面不可能不知道,再说,我们还有三声炮响为号呢。
吴巴什想了一会:今晚就今晚。
祖大寿今天晚上有可能来偷袭,我们可设下埋伏,若能活捉祖大寿,再献上锦州城,咱们就是大清国的大功臣。
吴巴什笑道:但愿如此。
当晚,诺木奇和吴巴什二人将五千蒙古将士悄悄埋伏在墙根和城上,弓箭手火铳等都准备停当,城上巡夜的士兵如同往常一样的敲梆巡逻。
子夜时分,内城门悄悄开了,祖大寿祖泽远二人先后冲了出来。闯进蒙古军营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祖大寿惊叫:上了诺木奇的当了,快撤。
他掉转马头想往城里撤,就听咚咚咚三声炮响,弓箭火铳如雨点般地shè来。祖大寿身披重甲,加上武艺高强,左搪右挡,边战边退,但手下将士已倒了一大片。
诺木奇大喊:冲啊,活捉祖大寿,赏银一千两。
蒙古士兵从墙角城头上冲出,明军顿时大乱。
祖大寿部下毕竟十分勇猛,他们拼命博杀,双方混战在了一起。
城外的济尔哈朗此时已经睡下,忽然,城中三声炮响,他腾地坐起,问道:哪里炮响
护卫道:是城中,王爷。
诺木奇与本王有约,三声炮响,便要我配合攻城,可ri子不对,今天才二十四呀是不是情况有变
南褚跑了进来:姐夫,城里喊杀声震天,蒙古兵在城上招呼着我们攻城呢,他们提前动手了。
济尔哈朗穿上铠甲,吩咐道:备马。他提刀走出中军大帐,迅速集合起队伍:众将士听令,先攻上城者赏,冲
蒙古兵打开城门,八旗兵高喊着冲了进去。
诺木奇大喊:城外援兵上来了,杀呀蒙古兵顿时士气大震,越杀越勇。明军抵挡不住,纷纷后退,祖大寿怕清军趁机冲进内城,急忙下令快撤。
于是锦州外城失守了。
皇太极在盛京城听到喜讯大笑:外城一破,祖大寿成瓮中之鳖矣。他命盛京城八门同时放炮鸣号,庆贺胜利,并又传来了韩大勋。
韩将军,你还得走一趟,和大学士希福去趟锦州,要面见祖大寿夫人,晓之以利害,勿再执迷,尽早劝夫来降,否则,城破之ri,决不轻饶。
韩大勋和上次一样,与希福分别坐着一个大筐被吊上了城。在明将眼中,大学士是朝廷重臣,是宰相。祖大寿当然是以礼相待。
希福赶紧说道:皇上修书一封,命在下亲自面呈尊夫人。
祖大寿心中怪道:女真人真是不懂规矩,哪有一个男人要求见人家内眷的道理。
希福jg通满蒙汉三种语言文字,汉学造诣尤深,这些常识xg的礼节岂能不知。他看出来祖大寿的心理,便道:将军,在下听说尊夫人乃女中豪杰,敢问贵国的秦良玉也怕见男人吗
这个......祖大寿曾经失信于皇太极,面对大清臣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支吾了一大会,只好说道:请夫人前堂来见。
祖夫人在侍女的陪同下,走至前堂。希福施礼道:夫人忠君仁孝,cāo守高洁,名扬辽东,乃一代巾帼英雄,夫人在上,还请受在下一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零一章 再用洪承畴
祖夫人急忙道:妾从未上阵杀敌,称不起英雄,唯知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尔。妾亦久闻希福大学士才学惊人,你是来作说客的吧。夫君与妾誓与锦州共存亡,又何说哉
趁祖夫人说话的功夫,希福打量了一番这位令祖大寿敬畏的女人:脸稍圆,尖下颏,两道细眉向鬓角上微挑,一双美丽的眼睛透着端庄和威严,气质高雅,十分漂亮。希福心中惊叹道:有妻如此,平生足矣。
大清国皇上久慕夫人芳名,特修书一封,命在下一定要面呈夫人。希福双手将信呈上。
祖夫人接过来草草看了一遍:祖可法吾养子也,今认贼作父,已被夫君逐出宗室。大凌河降将,乃我大明败类,不足挂齿,请你家主子不必再言旧事。两国交兵,唯有死战,妾只知助夫君守土,不知有他。
希福口气中带着谦恭:请问夫人如何评价关云长
关云长乃千古义士,妾不敢妄议。
昔刘备兵败,关云长被困土山,为二位皇嫂计,归降曹cāo,今城中将士两万余人,夫人为一忠烈之浮名,置数万生灵于不顾,未免过于残忍。
祖夫人柳眉倒竖:锦州虽已被围,但城坚池深,粮草充足,洪大人正在调兵支援,谁胜谁负尚未可知,何言残忍
希福接口道:夫人可否登城一视锦州已被我三十二座大营团团围困,更有三道深壕为天堑。就是来了援军,也休想跨进半步,难道夫人就忍看大凌河悲剧重演
祖夫人愤然站起: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妾能与夫君马革裹尸,便是死得其所,重如泰山。大学士无须多言,夫君,送客。
祖大寿见状:是降是战。容吾再商量,请大学士先回。
希福只好与韩大勋返回盛京,向皇太极奏报。皇太极道:真烈女也,那就再待些时ri。
崇祯十二年,崇祯皇帝进入而立之年。古往今来,世人对人生的三个年龄段格外关注,即:弱冠之年而立之年天命之年。
所谓弱冠之年,是指男子到了二十岁,由父亲请来一些贵宾,为其加冠,即戴上一种象征着chéngrén了的帽子,从此就有了治人之权。当兵服役之权,参加祭祀之权。
二十过后便是三十,三十被称为而立之年,男人到了这一年,或经过十余载的寒窗苦读。或在事业上多年拼博,都有了些收获,一生的基业基本有了个定向,所以称之为而立之年。
接下去便是五十岁的天命之年。到了五十岁,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什么都看透了,故称天命之年。六十则为高寿了。至于七十,已是真正的古稀。
崇祯对而立十分重视,不管怎样,过去的一年,十面张网方略初步取得了成功,流贼几乎被剿灭尽净,他立志要在而立之年大干一番,要集中全力,荡平女真,彻底解除辽左之患,内忧外患一靖,中兴可待矣。
然而,事与愿违,刚刚进入而立的大年初一,清军便攻克了中原大镇济南府,掳走了德王和德王的两个儿子,同时掳走人口四十余万及牲畜五十余万,然后非常从容地从济南一路北撤,从长城一关口撤回了辽东。
这可是大年初一呀,是赤县神州迎神祈福的最讲究禁忌的ri子,这样的ri子里发生这样的不幸,实在是不祥之兆,整个燕京产城被不祥之兆笼罩了。一气之下,崇祯亲命刑部立下五案,集体处死了三十六名大员,并惩处了一百二十余名相关人员。他想通过这种杀伐振作朝纲,但五案刚刚告一段落,张献忠和罗汝才又反了,并在罗猴山一带大败左良玉部。紧接着,他最心爱的妃子田妃生下的第五子,大白天的在宫中活见鬼,被吓死了。而立之年,一无所立,反倒更加一塌糊涂。
崇祯这些年坏消息太多,他已经见坏不坏了,于是速传陈新甲和蓟辽总督洪承畴来见。
陈新甲是万历年间的举人,以举人之资入朝为兵部尚书,有明以来绝无仅有。一是陈新甲确实有些才干,二是众大臣叫崇祯杀怕了,都不敢靠前,于是陈新甲得以浮出水面。
陈洪二人来到乾清宫门前,陈新甲十分谦恭:总督大人请。
洪承畴这次从前线返回京城是为了催办粮饷,他进士出身,打心眼里看不起一个举子,但表面却装着毕恭毕敬:陈大人请。
陈新甲是真心相敬:洪大人在上,学生怎敢猛浪。
原来,洪承畴还兼着兵部尚书的虚衔,又曾是监五省军的总督,声威显赫,真正的封疆大吏,陈新甲是从心底里敬畏。
洪承畴一拉陈新甲的手:陈大人,咱们一起走。
进入宫中,见太监正在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二人心头当时就像压了一块石头。
崇祯道:二位来得正好,锦州之围当如何处置,朕想听听你们的高论。
二人相互一视,彼此又要相让时,崇祯发话了:陈大人在宁远多年,对关外事当最了解,你先说说。
陈新甲道:臣就任以来,便一直在为剿灭女真作准备,经与洪经略共同筹措,现已征调了八员大将,八路大军。
噢崇祯jg神起来:哪八员大将和八路大军
陈新甲道:第一路为宁远总兵吴三桂的宁远大军;第二路是宁前卫总兵王廷臣宁前卫大军;第三路为山海关总兵马科的山海关大军;第四路为玉田总兵曹变蛟玉田大军;第五路为蓟州总兵白广恩蓟州大军;第六路为密云总兵唐通的密云大军;第七路是宣府总兵杨国柱宣府大军;第八路为大同总兵王朴大同大军。八路大军共十三万,粮草已经备齐。除王廷臣吴三桂马科等,另五路大军已整装待发,就等圣旨一下,便开赴关外。
崇祯感到很满意:陈爱卿办事雷厉风行,干净利落,但不知陈爱卿是否已有破敌之策
陈新甲急于展露才干,遂不顾洪承畴在场。抢先说道:锦州至山海关一带地势狭长,不利于女真的骑兵作战,现今。敌围城ri久,已生怠惰厌倦之心。我们以松山为中枢,兵分四路对其进行围歼。一路从塔山经大胜堡向西北进击;第二路渡小凌河从东侧进攻;第三路由杏山绕到敌人北面进攻;第四路从松山正面进攻。有洪大人运筹帷幄。四路大军同时攻敌,祖大寿在城中冲出,里应外合,定可大获全胜。
崇祯已经领教过女真的厉害,对陈新甲一番慷慨陈词很感兴趣,但同时也觉得太容易了些,他看了洪承畴一眼,见洪承畴面目毫无表情,便立刻意识到,洪承畴对陈新甲的方案不赞同。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边将和朝臣之间的磨擦会带来严重后果,熊廷弼的失利在很大程度来自于朝臣的掣肘。他注视着洪承畴:此人沉稳老练,屡败流贼,陈新甲虽有治军之才,但不如洪承畴身经百战。他不能让洪承畴当着陈新甲的面表态。以免二人间产生隔阂,决定单独召见洪承畴:陈爱卿,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此事还应抓紧筹措,至于战守方略。朕再斟酌之,你们退下吧。
陈新甲觉得很奇怪,以往皇上召见最少也要谈上一个时辰,今天怎么就说了这么几句况且还没征求洪大人的意见,皇上是不是病了他正在诧异,皇上已经站起身,他和洪承畴只好叩拜退下。
崇祯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理政,晚上常常要熬到深夜,因此,中午总要睡上半个时辰。内忧外患,把他快摧垮了,他恨臣工们无能,更恨臣工们的贪吝推诿。他恨不能一天不吃不喝不睡觉,将天下治理成国库充盈百姓富庶海宴河清歌舞升平的尧舜之邦。然而他的挣扎,他的努力,毫无作用,相反却是国运ri衰,每况愈下。他时常作恶梦,梦见敌人杀进了紫禁城,自己成了阶下囚。但有时一觉醒来,看着恢弘的皇宫大内,他又不甘心从此败落下去,他在内心深处呼喊着:朕要力挽狂澜,扫清四海,朕要作中兴之主,要成为令千古景仰的尧舜之君。
今天这一觉,睡得太沉了,睁开眼时,天sè已经渐暗。他惊问道:什么时辰了
太监看着案子上的西洋钟:陛下,现在是午后四点三刻。
为什么不早唤醒朕
看看皇上难得睡得这么香,不忍心惊驾。
洪承畴来了没有
来了,正在外面恭候。
传他到东暖阁来见。
崇祯很少在卧室会见大臣,除非是极亲近之人,让洪承畴到卧室晋见,是圣上视其为心腹的一种暗示。洪承畴心头一热,但来不及多想,随着太监进了阁中。
臣洪承畴叩见万岁。
平身吧,先生。
先生是皇上对阁臣的尊称,洪承畴听着更是激动不已,他心想:皇上礼贤下士,真仁义之君也。他诚惶诚恐地坐在了御榻旁的小凳上。
朕今天睡过了头,让先生久等了。
臣在外面正希望陛下能多歇息一会。
先生对兵部的剿贼方案不大同意,是吗
是,陛下,陈大人所说四面剿敌之策,断不可用。
果然不赞同,所以朕要单独召见先生。崇祯得意地笑了。
洪承畴道:臣大不赞同。
为何
皇太极用兵极其狡诈,如今新胜,其势正旺。我们正应避其锐气,不可贸然而战。夫战,勇气也,我们吃女真的亏太多了,将士们畏敌心理十分严重,士气亦空前低落。现在需要的是稳扎稳打,瞅准了,先取几场小胜,以此来振作一下士气。让将士看到,女真并非不可战胜,使之去掉恐惧之心,树立起必胜的信念,然后方可图大举。
崇祯听着非常满意:先生所言,切合实际。
陈大人所言四路围剿,乃杨镐之覆辙也。兵法云,十则围之,今我们以十三万军围其十四五万,臣虽愚钝,窃以为万万不可也。况且,恕臣直言,吾所谓十三万大军能战者有几何以臣愚见,玉田总兵曹变蛟,宁前卫总兵王廷臣,关外军吴三桂等三部算是能战之军,其余五路足用者不过一半,另一半需训练半年方能上阵。若以四路弱旅,搏虎狼之敌,后果不可收拾。
以先生之意,当如何破敌
臣以为八路大军切不可分,要全部集中于松山。松山距锦州仅十八里,在此集结,必对女真形成巨大压力,同时对锦州内城的将士也是个巨大鼓舞。女真之长在于骑shè,扼敌之长,攻敌之短,方可胜敌。祖大寿捎信道,锦州城中粮草尚可维持半年,若要来援一定要慎重。张chun张大人当初所用偏车,乃制敌之利器也。所憾天公不作美,发火器后风向回转,反烧了自家。戚继光所创这种偏车,是专门对付骑兵的,臣已赶制了八千余辆,若将其横在阵前,骑兵便无法突进,这就扼住了女真的骑;车旁的挡板,实际就是盾牌,这又扼住了他们的shè,一骑一shè若都被扼住的话,我们就占了优势。因此我们要充分发挥战车优势,以战车步步紧逼,先解了锦州东面之围,将给养送入城中,然后再寻机破敌。昔杨镐王化贞之败,在于贸然进攻;宁远锦宁等两次大捷在于固守,凡轻率与女真战者,绝无胜算。因此,臣还要对将士严加训练,一定要把十三万大军训练成:将是强将,兵是jg兵,不战则已,战则必胜的无敌之师。
一番破敌之论,jg辟而切合实际,听得崇祯心花怒放:朕想知道,先生何时能破敌
一年,臣请陛下给臣一年时间,一年之内臣定可以大败金虏。
崇祯心中再次升起强烈的振作希望,心想,若一年中真能平定辽左之乱,中兴还是有望:先生能知敌之长,扼敌之长,真社稷之才也,朕恨那,用之过晚,真的是用之过晚了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零二章 “忠良”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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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崇祯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八ri,远征萨摩藩之大明武烈伯福建总兵骠骑将军上护军丁云毅,回到老巢台湾
萨摩藩一战,震动ri本。虎贲卫是在几乎没有遭到什么太大损失的情况下,而取得这场胜利的。
虎贲卫始终都保持着兵不在多而在jg的态度,而他们的战斗力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现在就连这些jg兵们自己都不知道......
台湾对于丁云毅的凯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欢迎。在这些年的征战中,所有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武烈伯所带来的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当胜利到来的太多,人也便变得有些麻木起来。除非有一场足以震撼天下的胜利......
丁云毅其实也并不是太看重这样的胜利,在他看来,由火枪兵骑兵步兵水军组成的对萨摩藩远征军,战胜岛津家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就连杀了ri本剑圣宫本武藏,也不过是这场胜利中的一点小小点缀罢了。
这一次出兵的真正目的,无关是救援郑家人质,也无关什么炫耀武力。唯一的一点,只是自己集团殖民脚步迈出了很大的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台湾很小,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丁云毅才需要大量的殖民地来支撑自己的集团。正如未来的英国那样。
或者更加准确的说。丁云毅正是以英国为自己的榜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台湾和英国有着很多相像的地方。但要向英国学习。并不仅仅只有一个殖民地而已......
回到金鹰城的丁云毅,并没有进行什么庆功。而是在第一时间内把自己的部下们都召集了起来。
远航岛是我们的第一块殖民地,萨摩藩是第二块......丁云毅开门见山地道:下面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征服更多的殖民地。台湾很小,但如果我们的殖民地远远超过了台湾本土面积,那么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将是最有利的他的部下们互相看了看。总镇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战争将会不断,拓展的脚步也会不断。
秦云有些担心:总镇。穷兵黩武,乃是大忌,我台湾吸收了那么多的难民,好不容易才消化,眼下正在休养生息的时候,而我们又才进行了萨摩藩之战,消耗巨大。继续用兵的话我担心在各个方面都会对我台澎发展造成影响秦云的反对并没有让丁云毅有任何的不开心:孝晋说的,怕是很多人心里都担心的。一旦出兵,要钱要粮,队伍一动。黄金万两,辛苦积攒下来的一点家底,就会和流水一样哗啦啦的流走了......可是殖民地之战,和其他的战争是完全不一样的。大量的殖民地,带给我们的将是大量的财富,以及最重要的人力。比如这次萨摩藩之战,我们花费巨大,看起来不过是帮着郑芝龙把他的家眷救出来了而已,我们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而且还要运送粮食到萨摩藩,咱们是吃可大亏了那。其实不然他喝了口茶,缓缓说道: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的是,征服萨摩藩的好处在几个月内就会迅速体现出来,我们花费出去的,萨摩藩将会几倍几十倍的偿还给我们......而未来的殖民地同样也是如此。那些等待着我们去征服的地方,将成为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人力物力的宝地,我们会因为这些大量殖民地的出现而迅速强大起来如果说秦云这些人对此体会还并不如何深刻的话,那么蔡九洲张宪轩叶大海这些人的神经一下在这种话的刺激下变得兴奋起来。
有征战,就有武人的功勋。有征战,就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而现在,很显然总镇在完成了对萨摩藩的征服之后,并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丁云毅微微笑了一下:我准备进一步加强大明远洋公司的武装力量。这些事情,我虎贲卫是不方便直接出面的,交给大明远洋公司去做。公司有武装雇员,有装备整齐的战舰,有大量有经验的泰西军官,他们足以胜利,并超出我们想象的去完成这样的工作
秦云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有一些疑惑:波莱曼船长已经和孙熙鱼先生他们一起,开始了新的远航贸易,如果论对这方面的熟悉,怕是没有人能超过波莱曼船长的,谁能够替代他的位置
我倒有几个合适的人选......丁云毅显然早又胸有成竹:一个是最早投降我们的卡朋.马维纽松,他忠心耿耿的为我们办了这多年的事情,忠诚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本事就是红夷水手出身,在这方面是有经验的,可以把一部分的武装雇员交给他来指挥......至于我们虎贲卫方面,我也想到了一个人选他的目光缓缓的落到了叶大海的身上,然后嘴角露出了笑意。
叶大海瞬间便明白了:难道总镇想让我继续当海盗吗
不,不,这次和海盗是完全不一样的。丁云毅放声大笑:你将是一个征服者,去替我们征服那些还没有被征服的地方。巴达维亚,有红夷;马六甲,有佛郎机人;吕宋,有干腊丝人,为什么我们的士兵,不能出现在其他地方
总镇,我明白了。叶大海爽快地道。
他忽然觉得自己做这些事情。还是非常对自己胃口的。一旦展开征服之旅,不必再去忌惮什么军规。甚至可以说一些生杀大权,也将完全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也有些庆幸。多亏自己在总镇麾下办事,总镇同样也是一个做事肆无忌惮,全然不遵守规矩的官员,如果换一个上司的话,以自己的xg格脾气来说,只怕要么被砍了脑袋。要么自己早就悄悄的跑了......
也许这就是什么样的官带什么样的兵......
叶大海随即有些迟疑起来:总镇,你刚才也说过,巴达维亚马六甲吕宋这些地方都控制在了那些泰西人的手里,我们还能从什么地方下手
大海啊。你这脑筋有时候可转不过来那。丁云毅笑道:我们周围有哪么多的地方,难道全都被泰西人占领了吗来人,把海图给我拿来。
海图悬挂起来,丁云毅指着上面说道:你来看,我们已经帮你选好了两个地方顺着总镇手指的地方,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
暹罗东吁
暹罗首领首领乌通王吞并了素可泰王国疆域,建立了阿瑜陀耶王朝,一直流传到了现在。阿瑜陀耶王朝曾经盛极一时的,但随即与东吁发生旷ri持久的战争,国势大为衰落。后来佛郎机人占领了马六甲一带后。抵达暹罗大城,企图在暹罗获得利益丁云毅说着神秘地笑了:自我大明立国以来,暹罗前后十九次遣使前来,对我大明忠诚得很那。我听说他们最近几十年间被东吁国打得很紧,不断遭到失败,我虎贲卫眼看外邦忠良属国遭到攻击,焉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部下们都笑了出来,总镇这是又在那找出兵的借口了。
丁云毅也不想隐瞒什么。这暹罗眼下还没有被那些泰西国家占领,自己大有机会可趁,可如果再晚些动手,只怕自己连汤都喝不上了。
出兵借口非常简单,帮助大明的忠良属国暹罗,抵抗来自东吁王朝的侵略。
所谓的东吁王朝,其实就是后来的缅甸,这也不是一个什么好鸟,甚至曾经多次侵略过大明,占据了大量大明的领土。
东吁王朝算得上是缅甸历史上最强盛的封建王朝。中国称其为洞吾东胡底兀剌。莽瑞体于大明正德八年在东吁创建,故名。
缅甸辉煌一时的蒲甘王朝灭亡,此后缅甸进入大分裂时期。
缅甸北部形成掸族统治的以阿瓦城为中心的阿瓦王朝,而南部则形成孟族统治的以白古为中心的白古王朝。
从大明太祖年间到洪熙元年,两国不断发生冲突,史称四十年战争。除了这两个大国之外,尚有东吁木邦孟养孟密阿拉干等国,其中尤以缅族的东吁最强。掸族统治阿瓦后,缅族不堪忍受其压迫,纷纷移居东吁。四十年战争时,东吁远离战区,未遭战争破坏,成为缅族逃避战争和灾荒的避难所,因而人口不断增多。于是,他们在缅甸大地上展开激烈的抗争。同样,北方的孟养和木邦也趁阿瓦参与缅甸内战而实力削弱时发展自己的势力,一场更大的变革正要在缅甸大地上发生。
大明嘉靖六年,孟养国主思陆的儿子思伦联合木邦国主罕烈以及孟密国攻占阿瓦城,杀死阿瓦王莽纪岁及其妻子儿女,立其一族莽卜信为阿瓦国王,三国分占了阿瓦的土地。于是,阿瓦国遣使到云南向明朝当地zhèng哭诉,然而云南zhèng居然没有及时向běijg呈报此事。
从元朝开始,zhongyāng王朝在中南半岛北部力量明显增强,该地区的大小土司都接受明朝的封官,担任宣慰司和宣抚司等,凡发生战乱都请求朝廷派兵增援
后来,明朝派了永昌知府严时泰卫指挥王训前往当地勘查实情。
结果,思伦闻讯在夜间派兵到明军暂宿的驿馆喧哗闹事,并焚烧驿馆,杀死赍金牌千户曹义,严时泰等势单力孤,仓皇逃回云南。此时,因正值安凤之乱,明朝没有闲暇进一步追究,从此在北缅的势力大大消退,为ri后发生更大的祸乱埋下伏笔。此后,思伦残杀缅族僧侣,毁坏佛塔,焚烧佛经。
大明嘉靖七年,云南总兵官沐绍勋巡抚欧阳重派遣参政王汝舟等人再次到达北缅,探访各方土司,劝告其息兵休战,不要违抗明朝的命令。此时,孟养国思伦等不想将与明朝的关系弄得更糟,各自愿意进贡象牙土锦金银器等物品,而且愿意退还当初抢占的土地,为自己的过错而感到悔改。但是,各国的领土纠纷仍然没有解决,ri后仍然有可能爆发战争。云南方面呈报běijg,希望将惹起祸端最为严重而明朝又无力长期驻军把守的蛮莫等十三处宽广的地区分给孟密,每年要求上缴差发银一千两;又因为木邦的不满,而割让孟乃等七处归属于木邦国主罕烈。明朝至此以损失自身利益暂时平息了这场纷争。
嘉靖十年,年仅十五岁的莽瑞体在东吁继位,从此缅甸历史上最强盛的王朝创建,史称东吁王朝。早先其父明吉瑜就娶了阿瓦国王的女儿进行政治联姻,从而获得皎克西的粮仓作为嫁妆,促进了农业的发展;又与强大的白古王朝结盟,牵制住阿瓦王朝的进犯。正当阿瓦王朝和白古王朝互相火并两败俱伤时,东吁却在养jg蓄锐,集结力量。
莽瑞体传说出生时王宫武库中的兵器闪闪发光,由此被认为是东吁武功的象征,其名即为唯一的金伞之意。莽瑞体在加冕前必须参加贯耳仪式和入教仪式,他决心在全国的四大圣地即蒲甘的瑞喜宫宝塔卑谬的瑞珊陶宝塔大光的瑞大光宝塔和勃固的瑞穆陶宝塔中之一举行这些仪式。为了彰显自己的威名,他毅然选择了瑞穆陶宝塔,这座宝塔正在下缅甸霸主白古王朝的都城边。莽瑞体挑选五百名jg锐骑兵,自己一马当先,乘黑夜进入敌人的领土,ri出时就到了瑞穆陶。城中的孟人以为这些骑兵是一支入侵军队的先头部队,急忙关上城门而徒守城内,丧失了宝贵的时间。
当他们得知瑞穆陶宝塔内只有五百缅人士兵时,立刻冲出城外,包围了这所寺庙。此时贯耳仪式即将结束,王宫的占星家正在为莽瑞体贯耳。哨兵急报时,莽瑞体却平静地说:
穿好耳孔,我的牙朵比孟人更重要。rq
第四百零三章 奇案(上)
仪式一结束后,莽瑞体即率骑兵冲出孟军包围,孟人士兵居然没有一个敢去拦截。
莽瑞体胜利归来,他的英勇事迹传遍全国,缅人振奋,掸人和孟人则闻之胆寒。这次特殊的贯耳仪式使年轻的莽瑞体和东吁王朝声威大振。
大明嘉靖十四年莽瑞体开始进攻白古王朝。嘉靖使八年攻灭白古王朝,莽瑞体推行了团结孟族的政策,使孟族将士为其所用,并雇佣有火器和战舰的葡萄牙兵。嘉靖二十年又攻占对外贸易要港马都八。莽瑞体去世时,缅甸中部和南部基本统一。
嘉靖三十年,莽应龙继位。他灭阿瓦王朝,征服各掸邦,完成了缅甸的第二次统一,为发展政治经济文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政绩卓著。
大明万历七年,缅军进攻孟养,孟密木邦孟养等大片土地都沦于东吁王朝统治之下,尽管如此,明王朝还是没有采取积极的反击措施,相反,万历八年,云南巡抚饶仁侃又派人去招抚缅甸,但是缅王莽应龙不予理睬。
万历十年,缅军袭破干崖进入姚关。万历十一年,缅军焚掠施甸,进攻顺宁盏达,所到之处杀掠无算,给当地社会带来了很大的破坏。万历十一年到十二年明军进行反击,暂时把东吁王朝势力逐出了木邦孟养蛮莫等地。
万历十三年以后。缅军继续不断入侵明朝云南边境。由于明王朝的统治ri趋动摇,没有能够巩固万历十一年到十二年反击战所取得的成果。孟养木邦等地区便先后为东吁王朝所控制。
万历二十一年底,缅军大举入犯。号称有大军三十万,战象百头。缅军在侵占蛮莫后,分兵三路,一路进攻腊撒,一路进攻遮放芒市,一路进攻杉木龙。
明万历三十四年。莽应龙孙子阿那毕隆派缅军三十万进攻木邦,明军救兵不至,木邦失陷。陈用宾因此下狱被杀。万历三十四年以后,中缅战争之间基本上停止了。这是因为在大明方面。明王朝的统治已陷于危机,再也无力收复被缅甸占领的广大地区;在缅甸方面,万历三十三年良渊王死去,其子阿那毕隆继位,在侵占大明的木邦后,即挥戈南下,进行再次统一缅甸的战争。
阿那毕隆在位时光复了下缅甸的所有失地,特别是收复了被佛郎机占领的沙廉,把佛郎机人驱逐出缅甸,从而再次完成了缅甸的统一。
占领的大明土地。是一定要让它吐出来的,而现在很显然丁云毅已经开始盘算起了这样的心思。
以援助暹罗为借口,出兵丁云毅不再有任何的迟疑:将暹罗东吁二国也变成咱们的殖民地叶大海,你需要多少力量
总镇决心已定,大海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叶大海沉吟了下:兵员战船,我都会仔细盘算。只是职下有一点担忧......我们这次出兵,决然无法隐藏,郑家那里会怎么看
这话一下便提醒到了丁云毅。
是啊,郑家。郑家该怎么办
萨摩藩之战,虎贲卫的部分实力已经暴露在了郑芝凤的面前,虽然是为了救郑家人质,但却已足够让郑芝龙jg惕的了。这次再出兵暹罗东吁,只怕更会引起郑芝龙的猜忌。
之前自己一直忌惮着郑芝龙,不愿意提早发生正面冲突,甚至因此而和他结盟,但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
自己的虎贲卫,迟早都会和郑家水师产生正面冲突.....
可是现在自己却需要一个切入点总镇,你去萨摩藩的时候,福建发生了一桩奇案。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谢天忽然说道。
哦,什么奇案丁云毅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了声。
真假霞姐儿案。
丁云毅怔了一怔:谁是霞姐儿
那是一个破落千户蒋福的女儿......谢天清了清嗓子,把这件案子的前后经过仔仔细细的在所有人面前说了出来老爷,如今家里又揭不开锅了,儿子又无钱婚配,这以后的ri子可咋过呢
千户蒋福因年老退役,与妻赵氏流落到了běijg城近郊。千户虽是五品官员,品级不低,但蒋福为官清廉,官俸又低,家境贫寒。蒋福夫妇以普通老百姓的身份,领着一双儿女,苦熬晚年。
眼前只有将女儿嫁出去,以解燃眉之急。可是,眼看女儿将要过了出嫁年龄,还没有合适的婆家,这如何是好是不是委托媒婆张芸替霞姐儿物sè一个合适人家蒋福非常着急,对妻子赵氏说道。
蒋福的女儿名叫霞姐儿,虽然霞姐儿姿sè出众,但是因家贫亲疏,无人上门提亲。
让赵氏万万料想不到的是,丈夫蒋福瞒着自己通过媒婆张芸,将女儿卖给了乐户张氏乐户的地位非常低下,属于贱民。明朝的乐户是一种半ji半伶的低贱职业,朝廷规定她们只能戴绿sè的头巾,绿头巾遂成了低贱的娼ji记号。乐户的身份低于庶民,被称为专业贱民乐人,除个别情况外,一旦进入乐籍,便世代相传,不得除籍。乐户不能享受正常人的权利,不能做官,不能参加科举,不得与非乐籍的良人通婚,不能进入祠堂,名字不得入族谱......
乐户这个社会群体被冠以王八龟家行道吹鼓手等蔑称。例如:王八这一称谓原来是指忘八,即忘记了忠信礼义廉耻孝悌这八个字的人群。民间有这样的顺口溜:头戴七折八扣,身穿有领无袖。脚踏五福捧寿,手拿一尺不够。走在大街。排成两溜,锅旮旯火,棚匠伺候。干在人前,吃在人后。
这些人世世代代只能从事这一行业,而且只能行内通婚。明朝的乐户处境非常悲惨。除了前朝遗留的乐户,明初还将元蒙旧臣籍没为乐户。更为残酷的是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攻入南京后,许多忠于建文帝不附他的大臣被杀,妻女被编为乐籍,永世不得转为良民。这些人多数被发配到山西和陕西。
我把女儿许给了郑芝龙家的郑宏。蒋福怕霞姐儿不同意。哄骗妻子赵氏说。
我把霞姐儿说给郑宏了,他家里非常有钱,霞姐儿要是到了郑家,那可是吃穿不愁,一辈子享清福。媒婆张芸也欺骗赵氏说。
听丈夫和媒婆张芸都这么讲,加上拿到了银钱,赵氏就信以为真了。与郑家攀上亲戚,是女儿的福分,我蒋家将来说不定也能沾上光。赵氏暗自高兴。
霞姐儿被骗到了乐妇张氏家中,才明白了真相。可已晚了。
上天啊,你如何待我这样不公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到哪里求助可恨我被亲生父母卖掉,我现在还能够怎样霞姐儿泪流满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整ri不思茶饭,人瘦了许多,眼看就要出人命。
妹妹,你不要再啼哭。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啊。有人命中富贵,有人命中低贱。我们总是要活下去的。到了这里,我们只有讨好那些公子王孙,才会有好ri子过。经人劝说,屈辱之余,为了生计,为了不受张氏的白眼,霞姐儿只好跟着张氏学些歌舞弹唱,被迫当了卖唱的歌ji。
二老爹娘,你们将我抚养chéngrén,我自然是感恩戴德。可如今将我推入火坑,叫女儿心中好不甘啊想我本是千户的女儿,如今沦落为歌ji,我恨你们从此,霞姐儿心中非常痛恨自己的亲生父母把自己推到了火坑里。
霞姐儿在张氏那里,整ri哭哭啼啼,多次将欢笑场弄砸。张氏见霞姐儿不能为自己带来财运,却让自己摊上了霉运,只好又把霞姐儿转手卖给了乐工吴义。
到了吴义那里,霞姐儿依然整ri哭哭啼啼。吴义见劝说无效,只好又转手将霞姐儿倒卖给了乐工袁归。在大明律里,买卖人口是犯法行为。然而,在当时的实际生活中,人身的权利并不能真正得到法律的保护。
就这样,霞姐儿被人倒卖来倒卖去,受尽了欺凌,心里更加痛恨父母。
袁归夫妇倒会开导人,他们劝霞姐儿说:与其苦苦折磨自己,还不如快乐点。人生就是一场戏,哄得那些公子王孙高兴,自己也得到锦衣玉食,何乐而不为
久而久之,霞姐儿开始改变想法,她学会沉沦于糜烂的歌ji生活,整ri里与那些公子王孙灯红酒绿,打情骂俏。
霞姐儿原是千户的女儿,不但人出落得漂亮妩媚,而且读书识字,又加上聪明肯学,吹拉弹唱无不jg通。
歌ji虽说以卖唱为主,但如果被有钱有势的人看中,被迫陪酒陪宿,也是常有之事。在歌舞场里与霞姐儿经常往来的不少是公子王孙,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弟,其中就有一个风流公子叫孔得星,是东厂在福建的人。
一次,孔得星前来乐场寻欢,见霞姐儿sè艺俱佳,便一见倾心。
霞姐儿见孔得星生得风流潇洒,懂得女人心思,怦然心动,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贵府是哪家
我叔父孔孟情掌管着东厂,是东厂的督主,是当今万岁爷面前说一不二的宠臣。在万岁面前,除了权力最大的王承恩王公公,就数我叔父了。我叔父直接听命于皇帝,其地位在内臣中虽然稍低于司礼监掌印太监,但在他向皇帝奏事时,即使是掌印也得退避,因为机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东厂管的事可多啦,有一套严密的组织和侦缉办法。它派出的特务到处替皇上搜集情报,臣民中诸如相互斗骂纵犬争鸡米盐琐事等,也很难逃出它所布下的罗网。我叔父不仅提督东厂,而且还治理诏狱,专门治理那些不听话的文武大臣,与三法司共同审理狱囚。可以说,从侦缉到刑狱的全部司法大权,都掌控在我叔父掌管的东厂和锦衣卫这两个特务机构的手里,都察院刑部大理寺组成的三法司,不过是徒具虚名的机构而已霞姐儿见孔得星人生得风流,又出身富贵,心中暗想:如今我如果攀上孔得星这个高枝,自己的终身也有个好依托。
一个为了女sè寻乐,一个为了荣华富贵,二人不久就如胶似漆,一ri不见,如隔三秋。袁归夫妇jg心为他们准备了jg致的院落,二人俨然过起了夫妻生活。
霞姐儿时常从孔得星手中获得金银钱财珠宝饰物和绫罗绸缎,二人整ri沉湎于纵yu享乐歌舞弹唱之中,ri子过得如同神仙一般。
霞姐儿,爹爹对不起你啊就在霞姐儿醉生梦死之际,她的父亲蒋福因贫病交加,无钱医治,抱着对女儿的愧疚之心撒手西去。
蒋福死后,赵氏已经两年没有看到女儿霞姐儿了。赵氏虽然多次派儿子蒋成到郑家打听,郑家却说家中没有霞姐儿这个人。
霞姐儿,你在哪里赵氏心中非常挂念焦急,也不知道女儿下落生活得如何,她和儿子蒋成便四处托人打听寻找霞姐儿听说你的女儿霞姐儿在乐工袁归的歌舞场里接客,还听说她现在被东厂孔孟情大人的侄子孔得星给包养了
得到这样的消息,赵氏直觉得如同五雷轰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母亲,当今之计,只有赶快将妹妹带回家来,免得在外受人欺负,继续给咱们吴家丢人现眼儿子蒋成显得非常激动。
我儿所言甚是。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妹妹赵氏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霞姐儿认领回来。
很快,赵氏母子找到了霞姐儿所在的歌场,赵氏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对袁归说:你这天杀的,如何将我女儿骗入这样的火坑你快还我女儿
你女儿根本不在我这里袁归装作没事儿似的。
你还想骗我们已经有人看见告诉我们了我要立即把我女儿带走
你不能这样做,我花钱将你女儿买来,难道我的钱就白花了吗还有,你女儿一定不会随你回去,如果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女儿
什么话难道我女儿会不愿跟我摆脱这肮脏的火坑吗rq
第四百零五章 奇案(下)
我们这里只卖唱不卖身的,老太太不要污蔑我们容我进去给你女儿传话。袁归说罢,只好去找霞姐儿。
我死都不会再见蒋家的人霞姐儿对袁归说,你去告诉我的母亲,就说我不愿见她。我已经不是她的女儿,让她回去吧。当初我父母贪图钱财,把我卖掉,今ri却要寻我回去。我恨透了他们我再也不要过那种贫寒生活了。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霞姐儿听说母亲来找她,当即把脸一沉,表示不见。霞姐儿过惯了花天酒地的风月场生活,早就不想再过循规蹈矩的贫寒生活了。
你女儿说,她死都不会再见你们蒋家人了她已经不再是你的女儿了。她根本不愿见你们。当初,你夫妇二人为了钱财,就将女儿卖掉,致使她沦落为ji,如今,她对你们怨恨不已。而且,她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再也不愿回你们那穷家去过穷ri子啦袁归对赵氏说。
儿啊,你的妹妹如今在歌舞场中讨生活,真是丢死人啦。你看,这该如何是好赵氏没有办法,只好悻悻然地跟儿子蒋成商量。
我去见妹妹。如果她愿意随我们回家,还则罢了;如果她不愿意,我就把她拉回家去,看哪个孙子敢拦着蒋成自幼随父习武,是个烈xg子,当即火冒三丈,径直去找妹妹。蒋成见了霞姐儿,不容众人阻拦,就把霞姐儿连扯带拖地抢了出来。
反了天了光天化ri之下抢人袁归夫妇气愤难平。一人一只手,牢牢地将霞姐儿拽住。
你们给我撒手,不然,小心我的拳头
袁归夫妇虽然有些害怕,却不愿撒手。
蒋成抢步上前冲袁归当面两拳,直打得他鼻口冒血,鼻青脸肿。
你。你敢打人
打的就是你你们将我妹妹骗到这里,我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居然还敢拦着不让我将她带走。再敢拦着。小心我打烂你的脑袋蒋成非常激动。
尽管霞姐儿不愿回家,但她违抗不过母亲和哥哥,又怕哥哥蒋成将袁归夫妇打坏。惹出官司,只好不情愿地随母亲和哥哥回到家中,可她的心中还是向往那与孔得星在一起的糜烂的享乐生活。
霞姐儿被带走后,袁归立即失去了一棵摇钱树。他心中暗想:霞姐儿是我自己花钱向吴义买来的,我有权将霞姐儿留下,怎么能白白让蒋家抢了去呢
于是他托人对赵氏说:我愿意再拿十两银子把霞姐儿买回来,咱就人钱两讫,私了算了。
我妹妹白白被他们玷污了清白,现在还想买她回去做歌ji,这如何使得况且。他们逼良为娼,买卖人口,是犯了王法的,就是打官司,也不怕他们蒋成不愿意。坚决反对袁归拿钱再次收买妹妹。
袁归见好言相求不成,便以恶语威胁,说:霞姐儿是我用白银买来的,理应回归我的乐场,你如果不还我霞姐儿,就应该退还当初我购买霞姐儿的银两。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这两者你都不同意,只好去府台大堂评理。
去府台就去府台,难道怕你不成蒋成吼道。
袁归见用银子买回霞姐儿的要求碰壁,一气之下,就写了一份诉状直接向府台提出控告,要求赵氏母子归还霞姐儿。
知府管哲同知欧决受理了这个案子。他们调查核实了霞姐儿被卖的经过后,深表同情。
依据大明律:如果以收养过房为名,买良家子女转卖者,处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本官念你并无其他大jiān大恶之事,只将霞姐儿判还蒋家,由赵氏带回家,你不得再向蒋家索要赎金管哲当堂宣判。
袁归见自己败诉,不但没有拿到赎金,反而失去了霞姐儿这棵摇钱树,人财两空,大失所望,怒不可遏。他哪里肯罢休,就强词夺理出言不逊,大骂赵氏:当初是你们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卖入乐场,现在后悔了,不退银钱就想将女儿带走,实在是无耻小人
赵氏没有做声。
袁归又转身大骂管哲:狗官,你审判不公,霞姐儿本是我花钱买来的,现在,一分钱不给我,就让她白白回家了。这也太不公道了。你收了蒋家多少银钱
大胆恶棍,你买卖良家妇女,逼良为娼,已经违反大明律,我没有判你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已经够便宜你了,你今ri竟敢咆哮公堂,辱骂本官,左右,与我重打五十大板袁归口出秽语,一下子激怒了管哲。
两边的差役见袁归违反王法,态度嚣张,也都非常生气,所以,这五十板打得格外狠。
袁归直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晕倒在地,然后被扔出了衙门。
袁归被妻子拉回家后,许久才慢慢睁开了眼。他见自己人财两空,又遭杖刑,又气又恼又恨,胸中郁愤难平,倒在床上,不吃不喝,终ri号啕大哭,没几天,便一命呜呼。
袁归死后,袁家便告到巡抚那里。巡抚派陈玉孔琦前往袁家验尸,验尸的结论是:并未发现死于他杀的异常情况,判处袁家自己安葬。
在明朝,衙门里打死人,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这个案子到了这里,似乎也就宣告结束了。然而,谁也想不到,这个平常的案子,却节外生枝,引发了一场惊天的波澜。
袁归被府台打死了
真是天赐良机,这回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替自己和叔父孔孟情出气的大好机会一听说袁归被府台打死,孔孟情的侄子孔得星立即幸灾乐祸起来。
原来。管哲将霞姐儿无偿地判归赵氏,坏了孔得星和霞姐儿的好事,于是,他开始对管哲怀恨在心。
于是,孔得星找到叔父孔孟情,叔父,告诉你个大好机会。
什么机会啊
报复府台管哲的机会来了
此话怎讲
管哲在审案时打死人了
哦到底怎么回事
侄儿我在歌舞场中有一个相好的叫霞姐儿......不想。那袁归咆哮公堂,辱骂管哲,被管哲活活给打死了
好啊管哲。你终于要栽到老夫的手中了孔孟情一阵狂笑。孔孟情本来就对管哲不满,再加上这么一层微妙的关系,孔孟情决定亲自出马。帮他侄子孔得星把霞姐儿夺回来,同时,好好报复一下府台的管哲。
孔孟情低头与侄子孔得星经过一番密议之后,叫来自己最亲信的贾校尉,如此这般一番交代。
管哲欧决等官员怎么也想不到,这时,孔孟情孔得星和贾校尉编织的一张大网正向他们张开......
袁归的妻子因自己的丈夫被府台打死,这ri正在家中哭得死去活来,突然被孔得星从背后拦腰搂住。
是何人趁火打劫,还不快快松开她忙擦去泪水。止住哭声,嗔怒道。
小弟几ri不来,难道你就忘了我不成
袁归的妻子见孔得星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中,非常诧异,就疑惑地问道:财神爷。如今我的丈夫已经被打死,你的心上人霞姐儿已经归家,你还来做什么难道你看上了嫂嫂不成
哪里话袁家嫂嫂,小弟前来为袁兄致哀,略备小礼,不成敬意。
多谢你还记得我们。
袁兄被府台郎中管哲打死。你想不想报仇啊
想是想,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将一个府台郎中怎么样啊
你是怎么不了他。可是,我叔父掌管的东厂可以处治他。
哦。如果能够告倒管哲,也算是为我那屈死的丈夫报了仇。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到东厂去鸣冤,东厂自然会为你申冤,处罚那打死你丈夫的管哲。
到了东厂,我如何鸣冤
第一,你要否认张氏当年曾经从霞姐儿的父母手中买过她。第二,你就说乐户张氏是霞姐儿的亲姐姐。这样,霞姐儿本来就是乐户,转卖乐户是合法的。这是翻案惩办管哲的关键。第三,你去找张氏,让她和你口供保持一致。第四,你就说你丈夫袁归是从吴义手中买来的霞姐儿。
袁归的妻子一听,茅塞顿开:孔公子果然高明。
不过,你需要等我的通知,然后再去东厂鸣冤。因为我需要先说通霞姐儿和媒婆张芸,让她们和你口供一致,到时,不怕此案翻不过来,那管哲定要为袁兄偿命
多谢孔公子。我这就去找张氏。你去找霞姐儿和媒婆张芸,事后,我在家静候你的消息。
二人商议完毕,开始分头行动。
那袁归的妻子直奔乐户张氏家中。
张氏一见袁归的妻子,莫名其妙,不知嫂嫂何事登门
你就要大祸临头了
此话怎讲
你还记得你从媒婆张芸手中买来的霞姐儿吗霞姐儿的母亲赵氏告到府台了。我丈夫袁归被活活打死了难道你就不怕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的处罚
哎呀,袁家嫂嫂,你不要吓唬我了。赶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如果衙门来人找你取证,你就要一口咬定,未曾从蒋家和媒婆张芸处买过霞姐儿,你要坚持称霞姐儿是你的亲妹妹。
可是,如果霞姐儿不承认怎么办
我有办法叫她承认,这个你尽管放心。
你有什么办法
霞姐儿贪图享受,一直对她的父母将她卖掉这件事心怀怨恨。她如今贪图杨家的富贵,一心一意要随东厂孔孟情大人的侄子孔得星从良。她已经答应孔公子自称是你的亲妹妹,只要你也咬定霞姐儿是你的亲妹妹,你就可以逃过惩罚。
谢谢嫂嫂指教。
孔得星通过袁归的妻子串通定好了张氏的口供,贾校尉则安排自己的干女儿贾芸去找霞姐儿。
贾芸趁赵氏和蒋成不在家,私下找到霞姐儿,悄悄地问她:妹妹,你可挂念孔公子
孔公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想死你了,天天盼着能够早ri和你结为正式的夫妻。他一心要你随他从良。如果你嫁给了孔公子,从此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他家有权有势,东厂的厂主孔孟情可是他亲叔父啊。
我该怎么办
你马上离家到我家躲躲吧。这里有孔公子给你的银钱备用。说完,贾校尉的干女儿贾芸拿出许多银钱给霞姐儿。
如果我被衙门的人抓住了怎么办
如果衙门有人来找你取证,你要咬定你是张氏的亲妹妹。
如果我的母亲和兄长否认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好媒婆张芸,让她说她是将蒋家的女儿卖给了周皇亲郑宏,并不认识张氏。你要咬定你和蒋家的女儿霞姐儿是两个人。
好的。你让孔公子放心,我一定按他的嘱咐去说。不过,到时候,他可不要辜负了我。
孔公子对你朝思暮想,他怎么会辜负你呢你现在还是赶快随我躲起来吧,千万别给衙门给抓走了。
霞姐儿心想,孔公子果然不是一个负心的人,我决不能辜负他当即,贾芸雇了辆车,见街上无人,叫了霞姐儿就走。霞姐儿连ri用物品也未来得及收拾,就瞒了母亲和哥哥,不辞而别,坐车直奔贾芸家中。
之后,贾芸又按孔得星的指示寻访到媒婆张芸,叫她咬定已经将蒋家女儿卖给了周皇亲郑宏,她并不认识乐户张氏。然后,贾芸给媒婆张芸留下了几大锭银元宝。张芸眉开眼笑,连连说道:姑娘放心,有人问我,我一定按照您的意思说。
办完这些事后,贾校尉径直向孔孟情禀报:杨大人,那霞姐儿和媒婆张芸都已经买通,小人向您交差。
听到贾校尉的禀报,孔孟情连忙找来侄子孔得星,孔得星一听,叔侄二人不由得相视哈哈大笑。
孔孟情得意地狞笑着说:这一番安排,不怕扳不倒那府台的管哲正好借机杀杀他们的威风,让他们今后知道敬畏老夫。还有,我一定会让那霞姐儿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零五章 工业革命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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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云毅和他的部下听到这里,已经隐隐猜测到了结果。
果然,谢天下面的话证实了他们的判断:
孔得星背后有孔孟情撑腰,知府管哲等人决然不是他的对手。贾校尉到了福建后,先行找到了霞姐儿,然后与其窜供,大肆诬蔑。霞姐儿本来就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女人,哪里有不肯答应的道理于是便按照贾校尉的意思,编造出了一份虚假供词,坚决不肯认赵氏是自己母亲,也不肯认蒋成是自己的哥哥岂有此理。蔡九洲在一边听了大是不满: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生身母亲都不肯认得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贾校尉是孔孟情的人那......谢天不动声sè,接口说道:贾校尉一力维护孔得星和霞姐儿等人,官司一直打到了张肯堂张抚帅那里,要说张抚帅还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一眼便看出了这案子当中大有可疑之处,坚决不肯按照贾校尉的意思重新办理此案,也不肯定管哲欧决二人的罪张宪轩听了大奇:管哲欧决二人何罪之有
谢天苦笑了下:他们当然没有罪,本来就是按照大明律来做的事,但问题是上面要想定你的罪,无罪便也变成有罪的了......张抚帅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到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态度忽然变了,于是便按照贾校尉的意思。重新审理了此案......结果......哎谢天难得的叹息了声:结果想来诸位也已经猜到几分,霞姐儿抵死不肯承认赵氏和蒋成是她的亲人,于是管哲和欧决两位大人,便被定了个断事不明,草菅人命的罪行......贾校尉先将赵氏和蒋成以诬告和伤人之罪收押大牢,接着又飞马奔赴京城,将所谓的审讯结果交给了孔孟情。孔孟情又想方设法让皇上知道了,当中添油加醋,竭尽诽谤。皇上勃然大怒。竟然......竟然将管哲欧决赵氏蒋成四人全部定了死罪众人一听大惊失sè。
赵氏和蒋成倒也算了,知府管哲同知欧决都是地方大员,居然因为秉公断案。而白白的丢了自己xg命
丁云毅在那沉默一会:现在管哲和欧决可否已被问斩
还没有......谢天摇了摇头:但怕也快了其实管哲和欧决还是有做错的地方的。丁云毅的话,再度让他的部下们吃了一惊,一众人的眼光朝他看去,丁云毅缓缓地说道:
不过,也并不全是他们的错......袁归逼良为唱,辱骂官府,可杀管哲何不按照大明律,定其脊仗一百,流放三千里或者即便不这样做,也完全可以用另一种更加合适的办法来让袁归招认自己罪行......我大明律清清楚楚的把袁归这样人的罪行写在那里了那。说来说去。还是大明律做得不够仔细总镇收声。秦云急忙说道:这话万一传了出去,只怕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丁云毅冷冷一笑;这里都是我的兄弟,难道我还怕你们当中有人会出卖我吗我各级官员谨守大明律,原是没有错的,但大明律沿用至今。当中疏漏之处不少,为什么没有一部更加严明谨慎的律法袁归做恶,被当堂仗责,回去后活活气死,死有余辜,可其他的人呢知府可以定人死罪。县太爷也可以随意责打人犯,定人死罪,说来说去,都是律法制定得不够仔细他并不是跳跃xg的思维。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已经在那考虑制定一部更加适合台澎二地,也更加先进的法律出来。
台澎的发展很快,现有的大明律许多地方已经并不适用于台澎二地,但丁云毅却并没有权利去修改制定大明的律法。
然而,丁云毅心中正有着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
提前为进入工业革命时代而做准备
台澎二地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基础
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将加深台澎和泰西诸国之间的联系;而大量的桑农织户船工等等大批量技术人员进入台澎二地,也必然会促使新式技术和机器的出现。
鼓励这样的新式技术新式机器,是丁云毅要做的,而在此基础上,一部更加先进更加完善的法律将是这一切的保障。
丁云毅领导下的台澎之地,圈地运动对其影响不深,殖民地以及航海贸易收入,也为其提供了必要的资金,那么,是到了着手让自己的辖地为进入新的革命时代而做准备了......
新的法律,新的法律......
丁云毅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谢天啊这话才一出口,丁云毅忽然灵光一动,一个大胆绝伦的计划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这,难道是一个对付敌人的最好机会吗
见总镇本想说话,却忽然又一下沉默在了那里,他的那些部下谁也不敢打扰,都在默默的看着他。
过了好久,丁云毅才挥了挥手:这些事情咱们管不到,你们都先下去......啊,对了,谢天和秦云暂时留一下等到那些部下离开,谢天缓缓地道:难道总镇准备用这事对付郑芝龙吗
丁云毅大吃一惊,自己正是这个想法,谢天却居然已经知道了吗
总镇如果想做,便要做得干净利落一些......谢天淡淡地道:一点痕迹也都不能留下......万一露出破绽。那么咱们的大祸就要临头了丁云毅死死地盯着他:你是怎么猜到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一开始职下便已经想到了......谢天倒似乎觉得这并没有什么:蒋福原来骗自己的妻子说霞姐儿是许配给郑芝龙家的郑宏的,职下也去查过,郑家的确有个郑宏,是郑芝龙的远房侄子,已经有了一房正室,但却一直未曾生育。因此早就想娶一房小的,蒋福也的确托人去说过亲,但蒋家的地位低下。郑芝龙没有看中,因此郑宏也只能做罢了......眼下,这却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丁云毅笑了。真心的笑了。他想到的也正是这一点。
看起来郑家和这次案子一点关系也都没有,但自己却偏偏也借助这次机会,把郑家彻底的拉下水......
迟早要去对付郑家,现在各方面的条件虽然还没有成熟,但老天爷却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旦能够成功,便等于把自己和郑家的决战提前了......
丁云毅心里对谢天大是赞叹,脸上却未露声sè:你准备如何进行
职下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谢天还是那样淡然的表情:但请总镇把一个人借我使用一下。
谁丁云毅大是好奇地问道。
公孙岳
丁云毅一怔,谢天要这个马屁jg做什么但谢天做事谨慎,滴水不漏,想来自有他的想法。在那沉吟一会。点了点头:我就把公孙岳借给你使用,你需要什么人,都可以直接调用,不必事事都来向我汇报。还有,这事事关重大。一点疏漏都不能出,万一万一有人办事不严,泄露出去,职下只能要了他们的命。谢天浑然无事地道:决计不会把总镇拖累进去的。
丁云毅轻轻的舒出了口气:既然你知道这点,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此时宜急不宜缓,你抓紧去办了是。谢天说着起身告辞。
看着他的背影。秦云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下再无旁人,他的称呼也便换了:三哥,谢天这个人当真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那
可眼下这种人却正是我需要的......丁云毅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们需要前进,前进的道路上,需要这样的人替我们铲除一切异己......老四,还是那一句话,这件事情的干系实在是太大了,万一做事不密,泄露出去,你我xg命堪忧那。
秦云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并不太了解三哥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他知道三哥做的事都是对的。自己要做的,无非就是竭尽全力,却协助三哥,帮助他完成他心中那个谁也猜不到的梦想而已......
可是,三哥为什么要把自己单独留下
天下的局势千变万化......丁云毅的话很快便帮他解开了心中的谜团:不进则退,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有些事情我们也该提早准备起来了......第一点就是我方才所说的,要建立一套全新的更加完整的律法,要jg心搜寻这方面的人才,不惜重金把他们请到台湾,然后把他们组织起来编纂我所想的律法,再交由我亲自审阅,最终定稿,我看这个事情可以交给许誉卿去做秦云答应了下来:但是目前这样的律法,只能在台澎二地适用,出去怕是不管用了是啊,目前只能在我们势力所能及的势力范围内使用......丁云毅叹息了声,多少有些无奈:可终有那么一天,这份更加先进更加严谨的律法迟早都会在我大明各地普及。老四,你信还是不信
我信秦云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他对自己的这位三哥,有着一份天然具有的信心,他坚信三哥做的事情,一定不会错的律法方面是我们第一点要做的,第二点就更加重要了。丁云毅沉吟着道:在征讨萨摩藩之前,我已经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去寻找各方面的人才。这种人才,有的看起来想法荒诞不经,有的简直听了是在那里做白ri梦,可我却相信他们的才能......老四,我和你说些事情,也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一种纺织机出现,效率更高,纺织速度远比现在的要快上十倍二十倍这点我知道。秦云想都不想便道:那些从中原迁移来的织户们,已经在那改造纺织机了,比如有个叫李三娘的,她所改制出来的纺织机,速度便比其他人的要快了一倍以上哦丁云毅一听之下便大为好奇:李三娘什么时候把她叫来,让我看一下这个人和她改制过的纺织机......珍妮机,珍妮机啊什么秦云没有听清:三哥在那说什么珍宝机
丁云毅一笑,他知道自己死弟把珍妮机听成了珍宝机,也没有纠正:是啊,珍宝机,如果有一天能有一种速度远超现在的纺织机出现的话,那么我看不妨叫珍宝机这个名字秦云这才释然。
可他永远也都不会知道,什么是珍妮机,这种机器的问世对全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一场轰轰烈烈革命的开始。
丁云毅做梦也都想着这场革命将从台澎开始,做梦都想着这样的革命能够提前在大明的国土之中诞生。
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下去,会有的,一定会有的还有一种新式的机器,叫蒸汽机。丁云毅出神地道:这种机器的出现,将会带来一场彻头彻尾的革命,将让我们的生活进入到一个全新的时代。老四,这次远航船队再次出海,我已经让他们在泰西诸国去寻找这样的人才了。我希望他们能够把我需要的人才都带回来,帮助我们完成这场革命,帮助我们远远领先于其它国家。
无论结果如果,起码在台澎之地的一场工业革命已经拉开了序幕rq
第四百零六章 “故人”
郑宏摇摇晃晃的从茶楼走了出来。
虽然是郑芝龙的远房侄子,但郑宏其实非常清楚,自己的那个叔叔对自己是并不看重的。一些重要的事情,也绝对不会交给自己去经手。
自己在郑家的地位其实非常尴尬,处在一种可有可无的状态之中。
不过既然这样,他也乐得省心。郑芝龙虽然不把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去做,但实事求是的去做,在生活上倒是从来也都没有亏待过自己......
现在唯一让郑宏闹心的,是自己已经三十五岁的人,可老婆的肚子实在不争气,到现在都还没有给自己生下个一儿半女的。
前次倒是有个什么千户的女儿愿意嫁给自己,可叔叔却对别人的家世大加指责,否则了他纳妾的心思。
什么家世不家世的你郑芝龙自己也不想想,郑家也不过是个海盗出身罢了......只不过这点郑宏也只敢放在心里嘀咕而已......
更加让郑宏不满的,是在否决了那个蒋家的女儿之后,郑芝龙曾经答应自己的这个远房侄子,将来一定再帮他物sè一个更加好的女子,可这话一说都几个月过去了,也不见郑芝龙有任何的动静......
感情你的家人是救回来了,就不用管自己的侄子了是不......
郑宏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把这份不满,深深的压制在了心中......
郑爷。正当郑宏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的时候,背后忽然传来了这样的叫声。
郑宏回头一看,见是了二十来岁的年轻人,陌生得很,从来没有见过。不禁有些疑惑:阁下是
郑爷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就不记得我了吗那人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一拱手:那次咱们在泉州的天一阁还一起喝过酒,坐陪的还有泉州府的叶原先叶大人。郑爷怎么忘记了那
郑宏哦了一声,自己倒的确是曾经和叶原先叶知府一起喝过酒,想来那天客人太多。一时记不得了也是有的。
不过这人既然和叶原先认得,还一起喝过酒,想来也是有些来头的......
当下拱了拱手:恕罪,恕罪。郑某记xg不好,那ri酒也喝得多了,一时想不起来兄台高姓大名,还请兄台示下......
年轻人笑嘻嘻地道:在下公孙岳,字离文。郑爷那天喝我一气喝了三盅酒,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啊。想起来了,想起来了。郑宏拍了拍自己额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原来是公孙兄。你瞧瞧我这记xg。
公孙岳浑然不以为意:郑爷。这眼看着就要到饭点了,郑爷若是无事。就由兄弟做个小东任何
郑宏正不知道晚饭到哪解决,一听这话,心中窃喜,嘴上却道:哪里使得,哪里使得,还是由兄弟来做东的才是。
公孙岳不由分说,硬是拉着郑宏进了一家酒楼,一进去,想来他是这的熟客了,掌柜的亲自迎了出来,也不用公孙岳吩咐什么,便把他们带到了二楼的雅间的,末了还说了一句:公孙先生,这是您的老位置,可没有人敢动您的。
公孙岳笑嘻嘻的谢了,掌柜的小心的关上了门,走了出去。
郑宏眼珠子转了几下:公孙兄,瞧我这,下午茶水喝得多了,内急,您稍坐,我出去方便一下就来......
我陪郑爷一起去吧......
不用,不用。郑宏急忙说道:公孙兄只管安坐,我去去便来。
说着也不待公孙岳反应过来,拉开门急急走了出去。
他哪里是要什么方便一走出去,便找到了掌柜的,张口便道:掌柜的,我才到福州不久,偶遇故人,但实在想不出这人是谁,一会喝起酒来交谈时候未免尴尬,还请掌柜的明示......
说着拿出了一锭散碎银子放到了柜台上。
你瞧这怎么说的,您瞧这怎么说的......一看到银子,掌柜的眉飞sè舞:您有这位朋友那可当真的了不起了,您想来也是一位大人物,今天您二位能来小店,小店蓬荜生辉......这位公孙先生那可是大有来头的......
说着,他朝周围看了看,然后放低了声音说道:他的义父是当今圣上面前最得宠的洪承畴......
洪承畴这三个字一出来,郑宏大吃一惊。这个年轻人居然是洪承畴的义子
我也是听人说的......掌柜的神神秘秘地说道:听说公孙先生的父亲,曾经和洪督帅有八拜之交,关系非同小可,洪督帅因此也对这位义子异常宠信......
郑宏有些不太明白:那他如何会来到福州
掌柜的脱口说道:他在福州有许多买卖,听说每年赚取的银子,便是连郑芝龙都比不上,只不过他做事低调,平时也不显山露水的,因此知道的人不多......这位先生,您这也是赶巧了,有次他宴请几个京里来的朋友,我亲自去侍候他们,无意间从他朋友嘴里说出来的。先生,你可千万不能泄露了出去......
晓得,这点我自然晓得......郑宏一迭声地说道。
谢过了掌柜的,等郑宏重新回到雅间,对公孙岳的态度顿时大为不同。
他郑家虽然权倾福建,但这和他郑宏却没有太大的关系,在郑家他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罢了。若是能巴结上了这位从京里来的权贵之后,没准一场富贵正在那里等着自己。
郑爷,怎么到现在才来......见到郑宏进来,公孙岳站了起来:来,来,咱们喝酒。喝酒。多ri未见。今ri非得痛醉一场不可。
谁想郑宏却把脸sè一沉:公孙兄,你老这么郑爷郑爷叫我的那可不成,我痴长你几岁。你若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大哥又有何妨
公孙岳哈哈笑道:既然大哥这么说了,做兄弟的岂敢违背了大哥的心思
郑宏脸上这才露出笑容。坐了下来,两人一连喝了几盅,公孙岳放下酒盅:我听说大哥的叔父和郑芝龙郑副镇,那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那,不知大哥在郑副镇麾下办些什么差使
这话却一下便说到了郑宏的痛处......他叹息一声,默默的饮了一盅酒:兄弟,有些事情我也不想瞒你。虽然我一力想为叔父办事,但他却总只信任他的那几个亲兄弟,重要的事情从来也都不交到我的手里。因此做哥哥的那,也只是在那办些闲差罢了......
兄弟失言了,兄弟失言了。该罚。该罚。公孙岳连声说着,当真罚了自己一盅酒。这才继续说道:那次在叶大人宴上,我听哥哥说过话,哥哥大有才能,兄弟这就不明白了,为何郑副镇偏偏瞧不上哥哥呢
这话说到了郑宏的心坎里,他不禁吹嘘道:旁的我也不敢说,可同样的事情若是交给我去办,未必便比他的那几位亲兄弟办得差了。想来想去,总还是我是他的远房侄子,他对我的信任远远不够而已......
公孙岳大是为他惋惜,安慰了会,忽然道:我与哥哥一见如故,将来若是有了什么好的差使,总替哥哥留意也便是了。
郑宏等的就是这句话,当下听了心中大喜,却又装模作样地问道:兄弟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兄弟也是做官的吗
哪里,哪里。公孙岳笑道:兄弟这样的哪里能做官无非就是激励哥哥罢了。不过也不想欺骗哥哥,兄弟在京城里,倒的确认得几个当官的,将来或许可以帮上忙也未可知。
郑宏一笑,知道他不愿意把底细全部告诉自己,可这也并不要紧,只要认得了这个人,紧紧的巴结住了他,难道将来还怕没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吗
这个心思既然已经存着了,郑宏也便一力奉承讨好。
郑芝龙何等样人在福建说一不二,若是知道自己的侄子,对一个不明底细的人如此讨好,只怕会恼怒他丢了郑家的脸。他郑芝龙也是大有识人之明的,一早便看出了郑宏不是做大事的料,故此这才给他些清闲差使,这原也是没有错的。
可惜的是郑宏却并不知道这点,总认为自己是空有一身本事,却没有让自己能够施展的地方......
两人在那聊了一会,公孙岳忽然问道:我和哥哥如此投缘,这点小小礼物便送给了嫂子和我那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侄子吧。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郑宏一见之下眼睛便睁在那里再也不愿合上......
这是一个玉弥勒佛。郑宏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看宝贝的眼光却是厉害,只看一眼,便知道这玉弥勒佛用料上等,做工jg细,没有几千两银子断然不能买到。
他和公孙岳才刚相识,对方一出手却是如此贵重礼物,方才掌柜的说他家资巨万的话,在郑宏心里更是确信无疑的了。
郑宏连声说道:这如何使得不成,这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公孙岳淡淡一笑:些许小小玩件,大哥何必客气难道大哥不把我当成自己兄弟吗
郑宏早恨不得立刻拿过来了,听了这话,这才做出勉强样子,收起了玉弥勒佛,接连道谢几声,却又是叹了口气:我代你嫂子谢谢你了,只是你的侄子却是不能说声谢字了......
大哥的意思是。公孙岳一脸的不解。
郑宏苦笑一声:做哥哥的虚长三十五,可惜啊,却到现在还没有一儿半女......
该死,该死,我这张嘴就该打。公孙岳急忙道,可随即又大是不解:按照哥哥身份,既然嫂子不能有后,何妨再娶一房
郑宏又是一声叹息,把自己纳妾不成的前后经过仔细说了一遍。
哎,这当真是可惜了啊......公孙岳陪他叹了口气:那位姑娘也是没有福气,不能侍奉在哥哥的身旁了。
郑宏忽然神秘地道:其实那姑娘也是大有来头的......兄弟,可曾听说最近福州知府管哲同知欧决都被免职,就等着砍脑袋的事情
见公孙岳点了点头,郑宏表情愈发神秘:其实管哲和欧决之所以要掉脑袋,全是由这个女人引起来的。
公孙岳一惊:难道哥哥之前要娶的女子是那个霞姐儿
霞姐儿的事早已弄得满城风雨,一个知府,一个同知,眼看着要因为这个女人而掉脑袋了,因此公孙岳知道也并不希奇。
郑宏点了点头:就是这个女子......兄弟啊,你是不知道,一个小小女子,居然闹出了这样的风波来,做哥哥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应当庆幸自己当初没有娶她,要不然,天知道她在我郑家会闹出什么样的波折来......
公孙岳也是连连拍着桌子大叫幸运,但随即又笑着说道:只是我听说那个霞姐儿长得很美,要不然怎么会把东厂的孔得星也给引出来了
郑宏默默点了点头。
霞姐儿长得极美他也是听说过的,心中多少也有一些懊丧。可惜啊,自己没有把她纳成小妾,要不然的话,这么一个大美人岂不是归自己一个人独享了吗
怪来怪去,都怪自己无权无势了啊。
看到郑宏脸上不对,公孙岳微微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哥哥的人品和地位,便是找到一个远胜霞姐儿十倍百倍的又有何难
话虽然如此说,但郑宏心里多少有些闷闷不乐......
两人越谈越是投机,接连要了几次酒,都有了七八分的酒意,却还是恋恋不舍,公孙岳这时笑道:
哥哥,左右无事,干脆咱们再去找个地方喝。
兄弟可有相熟的地方吗
第四百零七章 下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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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郑宏脸上不对,公孙岳微微笑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以哥哥的人品和地位,便是找到一个远胜霞姐儿十倍百倍的又有何难
话虽然如此说,但郑宏心里多少有些闷闷不乐......
两人越谈越是投机,接连要了几次酒,都有了七八分的酒意,却还是恋恋不舍,公孙岳这时笑道:
哥哥,左右无事,干脆咱们再去找个地方喝。
兄弟可有相熟的地方吗
这话让公孙岳笑了起来:兄弟知道有个地方,叫水月楼,那是福州一等一的好去处,而且还有一遭是哥哥非去不可的愿意说到这,把自己的声音放低下来:那个霞姐儿了了官司之后,便也去了水月楼一听这话,郑宏大是好奇:袁归死了,霞姐儿也和赵氏蒋家毫无关系了,孔得星没有把霞姐儿娶回去吗
哥哥你怎么糊涂了公孙岳不由得笑道:那孔得星是什么样的身份,霞姐儿又是什么样的身份你当孔得星是真心喜欢她吗错了,错了,不过是玩玩而已,便看他把霞姐儿安排在水月楼中便也可以知道的了。
郑宏这才恍然大悟......
他心里对霞姐儿好奇到了极点,总想着这个把福建闹得不得安生的女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眼下被公孙岳又重新勾起了这份心思。再加上酒劲,也再不顾什么,一拍桌子拉着嗓子便说道:既然兄弟这么说了,你我岂有不去的道理
两人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掌柜的早在下面侯着了,一见两人出来急忙迎了上去,公孙岳问起酒钱。掌柜的一脸笑意:您二位来这是小店的福气,哪有让您掏银子的道理
难道我是那喝了酒不给银子的混混吗公孙岳一瞪眼睛,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看也不看的便扔给了掌柜的。
郑宏在边上看得清楚,这一锭银子怕有七八两上下,休说是一顿酒。便是这一个月天天包吃在这里也还绰绰有余,心中更是佩服公孙岳的大方和财力。
一出去,早有马车在外等着了,那是公孙家的下人。把两人迎上了马车,缓缓行动时候,郑宏心里好奇,问起公孙岳究竟有多大的买卖。
公孙岳也是喝得多了:哥哥既然问起,做兄弟的也不能不说,若说半个福州是我的只怕有些夸张,但做兄弟的在福州十来家店面总还是有的郑宏听了砸舌不已。今天自己是真的找到金主了......
来到水月楼前,两人下了马车,见里面早已是灯火通明。在酒楼里掌柜的对公孙岳是奉承讨好,不想到了水月楼中,公孙岳也是一样的吃得开。
一见到公孙岳进来。龟奴早已迎了上来,还未来得及说话,老鸨居然也亲自迎了出来,一见到公孙岳便挥着手巾说道:哎哟,弟弟哎,你这都多少时候没有来了姐姐还以为你把我给忘记了呢
公孙岳笑道:回了一趟京城罢了。
老鸨一脸讨好之sè:我派人去府上了。也听说您回了京城,哎哟,这可把我愁得啊......我是饭也吃不香,觉也睡不好,眼巴巴的等着你回来呢你这是等着我荷包里的银子。公孙岳笑着说道。
边上龟奴也笑了出来,老鸨却丝毫也不以为意:瞧您说的,我自己弟弟来了,便是一两银子也不给那也是应当的那。
两人说笑一会,郑宏在边上亲眼所见,佩服之极。
自己不常来福州,这次只是奉了郑芝龙的命令来办一件闲差的,却不想遇到了这么个在哪都吃得开的大财主来......
老鸨这时才注意到了郑宏:这位老爷是谁面生得紧,想来不常来我这水月楼
这是我的大哥,常在泉州。公孙岳在一边介绍道:这次我是特意请我这位大哥来的,你们可都得给我照顾好了。
瞧您说的,您的大哥难得还不得我们可劲的巴结吗老鸨听说郑宏是对方大哥,也卖力的讨好了一会,这才把他们带到了楼上。
一坐定,老鸨便问道:还是帮弟弟叫那几个相熟的吗
不公孙岳一摆手:这次我得换上一个......我听说你们这来了一个姑娘,曾经把福州弄得鸡飞狗跳,还连累得两个大官眼看着就要丢了脑袋,今天我就要这个姑娘了老鸨一听面sè大变,小心翼翼地道:弟弟,不是姐姐不帮你叫,弟弟说的,怕就是那个才来我水月楼的霞姐儿了见公孙岳点了点头,老鸨脸带苦sè:不是姐姐不帮弟弟安排,实在是这个霞姐儿已经是有主的了,他是孔得星孔大人特别交代放在这里的,除了孔大人以外任何人都不得啪的一声响了起来,原来是公孙岳结结实实的扇了老鸨一个巴掌。
这一来突起变故,边上的人目瞪口呆,谁都做声不得,只听到公孙岳冷笑几声:你偏偏只怕什么孔大人,便不把我公孙岳放在眼里了吗
弟弟息怒,你仔细听我和你说什么弟弟这弟弟二字,我高兴了你可以叫,不高兴了我撕烂了你的嘴一点情面不讲,公孙岳打断了老鸨的话:今天我特意请我大哥前来,谁要是扫了我的兴。我一把火便烧了这个水月楼
老鸨龟奴惊恐异常,生怕得罪了这位煞星,小心谨慎地道:弟弟......啊,不是,公孙大人,您请稍等片刻,我这就把霞姐儿给您请了过来这帮不知好歹的东西......公孙岳气犹未消。鼻子里冷哼几声:给他们几分颜sè,还当真开起了染坊来。
郑宏有些过意不去:不过是见一个婊子罢了,兄弟何必生那么大的气话虽然这么说。心中也是惊讶。公孙岳之前一直表现得非常和蔼低调,谁知道现在一露峥嵘居然也是如此的可怕。想来有权有势的人,大多都是如此的......
在那不过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就看到老鸨把一个姑娘引了进来,来的正是霞姐儿。
这是郑宏第一次见到霞姐儿,只见她果然大是美丽,也难怪引得这么多的人为她争风吃醋,还在福州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来。
霞姐儿想来是已经听老鸨说过了客人的可怕,不敢有丝毫怠慢,恭恭敬敬地道:霞姐儿见过两位大爷。
你坐在我大哥的身边。公孙岳朝对面一指,接着冷脸朝老鸨看了看:你给我出去,没有我的话,谁也不准进来。
老鸨赶紧走出去带上了门......
一个几乎成为自己小妾的人。现在却成为了一个ji女,而且就坐在自己身边,个中什么滋味,只怕也只有当事人能够说得清楚了。
说实话,郑宏实在觉得这场面有些尴尬......
公孙岳也看出了这尴尬气氛。又重新恢复了之前态度,笑道:今ri来这水月楼中,倒让我想起了赫赫有名的一个人,那便是宋朝时候的李师师了。
郑宏借着话题说道:我倒也曾经听说过,听说她把宋朝的皇帝也迷得是神魂颠倒。
正是,正是。公孙岳哈哈笑道:宋徽宗赵佶一生生xg轻浮。除了爱好花木竹石鸟兽虫鱼钏鼎画神仙道教外,还嗜好女sè如命,后来更是终ri沉湎其中,放浪形骸,不能自拔。徽宗的后宫中妃嫔如云,数量惊人,史记载有三千粉黛,八百烟娇。但是与这些妃子ri夜缠绵,朝夕相拥,再美味的佳肴吃多了也会腻烦,再绮丽的景致眼熟了也不再新奇。一ri,他闲得无聊,在一个团扇上提笔写了选饭朝来不喜餐,御厨空费八珍盘十四个字,忽然文思枯竭,让一位大学士续下一句。那人特别会揣摩赵佶的心思,就续了句人间有味俱尝遍,只许江梅一点酸。甜酸爽口的杨梅当然会解御厨八珍之腻。赵佶的人间女sè一点酸就是名满京师的青楼歌伎李师师霞姐儿终究也是见习惯了男人的,见客人已经打开了话匣子,便顺坡就驴地问道:难道这个李师师当真有那么大的姿sè
公孙岳摇头晃脑地道:那是当然,据说徽宗对李师师早就有所耳闻,一ri便穿了文人的衣服,乘着小轿找到李师师处,自称殿试秀才赵乙,求见李师师,终于目睹了李师师的芳容。鬓鸦凝翠,鬟凤涵青,秋水为神玉为骨,芙蓉如面柳如眉。徽宗听着师师执板唱词,看着师师和乐曼舞,几杯美酒下肚,已经神魂颠倒,便去拥了李师师同入罗帏。这一夜枕席缱绻,比那妃嫔当夕时,情致加倍。李师师温婉灵秀的气质使宋徽宗如在梦中。可惜情长宵短,转瞬天明,徽宗没奈何,只好披衣起床,与李师师约会后期,依依不舍而别郑宏和霞姐儿都是没有读过的人,听得入神,只听公孙岳往下说道:
从此以后,徽宗就经常光顾李师师的青楼。李师师也不敢招待外客。有权势的王公贵族也只能回避三舍,她的青楼门前已是冷落车马稀,但有一人李师师自己不能割舍,他就是大税监周邦彦。周邦彦也是一名才子,他风雅绝伦,博涉百家,并且能按谱制曲,所做乐府长短句,词韵清蔚,是当时的大词人。有一次宋徽宗生病,周邦彦趁空幽会李师师。二人正耳鬓厮磨之际,忽报圣驾前来,周邦彦一时无处藏身,只好匆忙躲到床铺底下。宋徽宗送给李师师一个从江南用快马送到新鲜橙子,与她边吃边。这天由于徽宗身体没全好,才没留宿。徽宗走后,周邦彦填了一首词少年游.感旧讥讽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指破新橙。锦帏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筝。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这首词将徽宗狎ji的细节传神地表现出来原来这也是个苦命的人。郑宏话里有所指,有意无意的朝霞姐儿看了眼。
公孙岳一笑说道:
后来徽宗痊愈,再找李师师宴饮,李师师一时忘情把这首词唱了出来。宋徽宗问是谁做的,李师师随口说出是周邦彦,话一出口就后悔莫及。宋徽宗立刻明白那天周邦彦也一定在屋内。脸sè骤变,他不禁恼羞成怒,第二天上朝时,就让蔡京以收税不足额为由,将周邦彦罢官免职押出京城。李师师冒风雪为周邦彦送行,并将他谱的一首兰陵王唱给宋徽宗听。李师师一边唱,一边流泪,特别是唱到酒趁哀弦,灯映离席时,几乎是泣不成声。宋徽宗也觉得太过严厉了,就又把周邦彦招了回来,任命他为管音乐的大晟府乐正。至于李师师,后来也被召进了宫中,册为李明妃。但金兵进逼开封,徽宗将皇位让给太子钦宗厚,李师师失去靠山,被废为庶人,并被驱出宫门,地位一落千丈。据传她为了免祸,自乞为女道士。不久,汴京沦陷,北宋灭亡。金兵俘虏徽钦二帝和赵氏宗室多人北返,李师师的下落也变得众说纷纭,扑朔迷离了郑宏和霞姐儿听得连声叹息,但也因为这个故事,两个人一扫之前尴尬,也便渐渐放得开了。
霞姐儿本就是个水xg杨花的女子,不多时便和郑宏嬉笑闹成一片。
正在此时,外面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打闹之声,接着雅间的门一下被踢开,一个人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抢我的女人rq
第四百零八章 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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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抢我的女人
随着这声声音,一个四十岁不到的人冲了进来
混帐东西公孙岳却用力一拍桌子:我不是说过了,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混帐东西没有想到,进来的这个人脾气却更大:你知道我是谁你敢抢我的女人吗
随后匆匆进来的老鸨面sè惊慌,左右为难,急忙来到公孙岳身边说道:公孙先生,这位是孔得星孔大人孔得星公孙岳朝郑宏看了看,很快便一言不发。.
再看边上的霞姐儿,也同样低垂下了头,不敢多说什么......
若是换了平时,郑宏也便算了,可今天的局面却大是不一样。一来自己能丢脸,郑家的脸却丢不得;二来霞姐儿在边上,孔得星可也算是自己的情敌,女人面前丢了颜面那是万万说不过去的;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才认得的公孙岳可就在边上,若是被他小看了,将来什么靠着他锦绣前程,那可全成一场梦了。
心中存了这样心思,便也不再沉默,用力一拍桌子:你一个小小的厂卫,难道敢在我福建的地盘上撒野吗
孔得星倒是被他骂得一怔。
虽然自从魏忠贤被崇祯扳倒后,东厂气势不如从前,但东厂这两个字还是足以让人畏惧,可眼下在福建。居然有人敢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怔了一下,眯起眼睛,朝郑宏上下打量:你是个什么东西
郑宏神sè间很有几分傲sè:郑宏
郑芝龙和你什么关系孔得星有些反应过来了。
那是家叔。郑宏是个大老粗,丝毫不加隐瞒的便把自己和郑芝龙的关系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说了出来。
孔得星舒出了口气。
虽然他没有把福州知府管哲同知欧决这样的人放在眼里,但郑家在福建权势熏天,这点他还是非常清楚的。若无必要,他也不愿意得罪了郑家。
想到这层。孔得星压住了脾气,勉强说道:原来是郑家的人,那就怪不得会这样了。郑兄。你身边的这位霞姐儿,是我暂时放在水月楼的,想来郑兄也不会强抢兄弟的人
听到对方口气软了下来。郑宏愈发得意,他酒喝得多了,又依仗着叔叔的权势:这里是什么地方水月楼水月楼是做什么用的给大爷这种客人寻欢用的你说这是你的女人天下哪有把自己女人放到青楼来的道理这可当真是个笑话了
他的话咄咄逼人,孔得星也是横惯的人,听到这里,哪里还能拉得下面子当时脸sè一沉:郑宏,给你脸你不要脸,来人,给我拿下了这个狂妄之徒
当下便有两个他的同伙冲了进来。
算了,算了。公孙岳赶紧在一边劝道:大哥。何必和这样的人多说什么是兄弟不好,非要把你带到这里来,咱们还是换一个地方。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郑宏哪里肯丢人他冷笑一声:兄弟,你先带着霞姐儿出去。我这里你不必担心什么......说着又朝老鸨说道:妈妈,这里但有什么损坏,一切都算在了我的头上便是公孙岳再三苦劝无果,只能拉着一脸惊恐的霞姐儿走了出去打怒不可遏的孔得星大声道。
郑宏虽然为人粗鲁,脑筋简单,但身手却非常了得。昔ri郑芝龙和刘香翻脸。郑宏一马当先,亲手手刃刘香手下两员悍将,威动群盗。
这时这几个厂卫的人,以他身手,丝毫也都没有放在心上......
眼看两个人朝自己冲来,郑宏cāo起一张椅子,叭的一声,接着惨呼传来,一个厂卫的人竟然被郑宏砸倒在了地上,接着郑宏又是一个弹腿,剩下的另一个也顿时倒在地上半晌都无法爬起来。
只不过眨眼功夫,两人已经被他打倒。
孔得星依仗东厂势力,横行惯的,哪里能和郑宏这样正经职业军人相提并论眼看自己两个手下,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都被打倒,面sè如土,掉头就想逃跑。
郑宏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孔得星的后领,生生将他拖了回来,在他后腰一撞,孔得星已经如杀猪一般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郑宏抡起拳头,接连十几个拳落到孔得星身上,打得孔得星惨叫连连。总算郑宏心存顾虑,手上留了劲,不然就这十几拳头只怕已经能够将其活活打死大哥,大哥大爷,大爷公孙岳和老鸨冲了进来,一边一个拉住了郑宏,连声劝说,求他不要再打了。郑宏这才收住拳头,恨恨的对自己身下的孔得星问道:服不服
服了,服了......满头满脸是血的孔得星连声哀告......
郑宏站了起来,朝地上的孔得星踢了一脚:滚,从现在开始,我在水月楼见你一次便打你一次。
孔得星勉强挣扎着爬了起来,这时他的两个手下也摇摇晃晃的站起,孔得星恨恨的瞪了对方一眼,带着手下狼狈的离开了这里大哥好身手啊,不愧是郑家了不起的人物公孙岳一竖大拇指,特别加重了郑家这两个字。
郑宏洋洋得意:这几个人算得了什么当年我跟随我家叔叔郑副镇剿匪的时候,那么多的海盗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公孙岳连声赞叹。招了招手,把霞姐儿给叫了进来,拿出了好大一锭金子:这个给你的,今天你就尽着心的赔着我家大哥。
霞姐儿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这么大的一锭金子,让她ri夜接客,也得做上几年才能积攒下来。这时一看眼睛便亮了......
公孙岳和老鸨退了出去,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了郑宏和霞姐儿两个在屋子里......两人迅速来到隔壁屋子。侧耳在墙上听了一会,公孙岳这才一转头笑道:姐姐,方才骂你可当真对不住了那。
老鸨白了他一眼。随即正sè说道:我们这的事情已经了了,郑宏是个有勇无谋之徒,难怪郑芝龙看不中他,这原也是有道理的,现在就看宋都事那里办得怎么样了霞姐儿呢公孙岳问了声。
霞姐儿老鸨一脸不屑:这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上面有话,等到事情全部做完,便让她永远的消失公孙岳默默点了点头,便让她永远的消失这句话的意思他再也了解不过了不杀郑宏,我誓不罢休从水月楼出来,被打得浑身是伤的孔得星暴躁的骂道。
大人。不必动怒,等我们回去调齐了人手再来......他郑家虽然在福建权势大,但他现在把大人给打伤了,这便是公然和朝廷作对......郑芝龙的气焰便是再嚣张,难道还真的敢和我们东厂作对吗
部下的话让孔得星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忽然身前出现了几个人。
孔得星一惊,听到后面传来动静,朝后看去,身后又有几个黑衣人悄悄的出现了孔得星领头的一个人问道。
我就是东厂的孔得星,你们是什么人隐隐的不详感觉从孔得星的心中升起。他硬着头皮大声问了一句。
那人平静地笑了一下:我是金刀卫的二级指挥都事宋宝财金刀卫这个名字孔得星闻所未闻,可不详的感觉愈发的浓重起来......他朝后退了一步,但随即想起后面也有人:你们想做什么
宋宝财笑了一下,然后举起手来挥了一挥......
惨叫声,在这条小巷子里短促的响起了......不过一会,巷子里便又恢复了平静。唯一不同的是,地上却已多了三具尸体都事,全部都解决了。
宋宝财点了点头:走。
这群神秘出现的金刀卫,很快便又神秘的消失在了黑暗之中水月楼。
老爷,老爷,您府上派人来了。
正搂着霞姐儿酣睡的郑宏,被霞姐儿用力的推醒,他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回事
门外传来了声音:郑副镇让您立刻到福州知府衙门去一趟,他现在就在那等着您。
郑宏一个机灵,睡意全消,匆匆起身穿好衣服,也不顾霞姐儿的挽留,大步冲了出去。
一出去才发现眼下还是半夜,心中奇怪,这个时候叔父怎么会来福州难道是福州又出什么大事了吗
还是自己打孔得星事发了也不会,那么短的时间,叔父怎么可能会知道
正在那里急急赶路,胡思乱想,忽然黑暗冲窜出了十几条人影,朝他猛扑上来。
郑宏猝不及防,奋起反抗,但他遭到突袭,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明显身手矫捷,和方才孔得星那几个人不可同ri而语。郑宏只抵抗了一小会,脑袋猛然遭到重击,他一下倒在了地上,随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当郑宏悠悠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了公堂之上......
公堂自己怎么会来公堂的无论如何努力,郑宏也都实在想不出自己被击昏之后发生的任何事情来......
一抬头,惊讶的发现坐在上面的,竟然是福建巡抚张肯堂
张抚帅,这,这是怎么回事郑宏一脸迷茫地问道。
郑宏,本抚还要问你是怎么回事张肯堂脸sè铁青。
什么怎么回事郑宏更是一头雾水。
张肯堂摇了摇头,一指坐在下首听审的一个人:这位是东厂的贾校尉。
贾校尉郑宏依稀听过这个名字,他记得这人好像是东厂的孔孟情大人派到福建来督办霞姐儿一案的,自己和他又有什么干系
贾校尉的脸sè更加怕人:郑宏,你身为福建军官,为何私自杀我东厂的人
郑宏大惊失sè。杀东厂的人自己什么时候杀过东厂的人这可是杀头的罪名急忙叫了起来:张抚帅,贾校尉,我什么时候杀过东厂的人
把尸体给我抬进来贾校尉见对方不肯承认,勃然大怒。
不一会,三具尸体被抬了进来,揭开白布,郑宏一见之下,面sè一片惨白。
这三具尸体,正是在水月楼中被自己痛殴的孔得星和他的那两个同伴
张抚帅,贾校尉,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郑宏大声叫了出来。
郑宏张肯堂一下抬高了自己的声音:你到现在还要狡辩吗
郑宏哪里肯承认什么:抚帅,我在水月楼中,和这几人起了争执,也动了手,但他们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还请抚帅明鉴
张肯让的声音略略放缓了些:郑宏,今ri一大早,便有人发现在乌桕巷里,你和三具尸体躺在一起。你也不用狡辩,我已经派仵作查看过了,从查看的情况来看,你于乌桕巷里突然对孔得星等人发起袭击,被你当场格杀两人,尔后,孔得星绕到你的身后,予你头部以重击,在你昏迷之前,你刺出一刀又要了孔得星的xg命
没有,没有郑宏大声叫了起来:这是什么仵作验的简直就是荒谬。我在水月楼里喝酒,后来听说我叔父来到福州要立刻见我,我便匆匆出了水月楼,哪里杀了什么人抚帅若是不信的话,却水月楼里问一下,一切便都会知道了
张肯堂的面sè稍稍好看了些:当真
抚帅,我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杀东厂的人郑宏连声叫屈,提高了声音为自己辩解:
水月楼上下人等,都可以为我作证的那rq
第四百零九章 大员们都到了!!
郑宏被暂时收押起来了。
但张肯堂和贾校尉脸上却都看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欣喜,相反忧愁的颜sè却愈发浓重了......
这也难怪,死的可是孔孟情的侄子那
一旦孔孟情追查起来,他们该怎么办
这事我看我们俩都做不了主那......张肯堂沉吟许久,这才缓缓地说道。
贾校尉面sèy沉,心情复杂。自己是被孔孟情派到福州来督办霞姐儿一案,并兼同打击管哲等人的,但眼下孔大人的侄子孔得星却死了,自己回到京城怎么交代
听了张肯堂的话后,贾校尉的面sè更加难看:张抚帅,你是堂堂的福建巡抚,福建一切军政要务都归你管,难道这事你还做不了主吗
张肯堂苦笑了下:贾校尉,福建的一些情况你可能还不知道。按理说,福建的大小事物的确是由我说了算,但福建的情况,和旁的地方比起来却特殊得很那......先说郑宏,他的叔父那可是郑芝龙......郑芝龙手握郑家水师,三千多艘战船那......说句不好听的话,这福建可以没有我张肯堂,却断然不能没有郑芝龙那贾校尉沉默在了那里。
福建的情况也虽然不是非常清楚,但也略略了解一二。郑芝龙在福建权势熏天,即便连圣上也有几分忌惮,这不是什么秘密。朝廷上下早就知道的了。
眼下他的侄子牵扯进了命案之中,若是稍有处理不慎,郑芝龙岂有善罢甘休的道理
万一真的惹恼了郑芝龙,他点齐郑家军队,只怕自己就别想活着离开福建了,可孔得星怎么办他死在了福建,自己回到京城。怎么和孔孟情孔大人交代
贾校尉过了半晌才道:那依你的意思,若真的是郑宏杀的人,难道他便能逍遥法外了吗
杀人偿命。这是我大明律所定,谁也不能例外......张肯堂决然而道,但随即眉头又深深的皱了起来:可是。我们也要考虑到意外情况的发生......贾校尉,在福建,我虽然制不了郑芝龙,但有一个人,却天生就是郑芝龙的克星哦,是谁贾校尉话才出口,随即醒悟过来:难道,你说的是武烈伯丁云毅
正是此人。张肯堂点了点头:论地位,郑芝龙只是个副将而已,丁云毅却是福建总兵。郑芝龙名义上归丁云毅节制......论力量,丁云毅的虎贲卫近年来发展非常迅速,按照我的看法,虎贲卫的jg锐,已经不在郑家水师之下贾校尉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张肯堂是要用丁云毅来对付郑芝龙。
其实朝廷的意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在福建,丁云毅张肯堂郑芝龙三个人本来就是互相牵制的......
张肯堂轻轻舒出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干脆就把丁云毅和郑芝龙全部请到福州来,大家一起公开审理此案,如此。无论出现什么样的结果,我们也都不用怕了贾校尉在那想了一会,微微点头:张抚帅果然是深谋远虑那......论公论私,丁云毅都足以对付郑芝龙了......好,就按照张抚帅的意思去做吧孔得星被杀案,迅速轰动了整个福州。这是福州继霞姐儿案后,接连出现的第二个大案子。而这次案子牵扯进来的人,来头却更加大了。
一个是东厂重要人物孔孟情的侄子,一个却是福建土皇帝郑芝龙的侄子。眼下这两个大人物都被牵扯进来,其造成的轰动效应足够惊人的了。
郑芝龙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自己好端端的在家里坐着,郑宏却在福州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来。尤其是当他听说自己的老对手丁云毅也被请到了福州共同审理此案,更是觉得此中玄机非比寻常的了.....
不敢怠慢的郑芝龙,急匆匆的来到了福州,而丁云毅几乎和他前脚后脚赶到。
一见到丁云毅,郑芝龙并没有立刻说这个案子,而是对他帮助自己救出了小姨子和二儿子之事,再三感激。
副镇何必客气。丁云毅微微笑着说道:本镇身为福建总兵,这些事情原是我应该管的只这一句话,郑芝龙顿时觉得今ri的丁云毅,气焰已非昔ri可比。
他一张口,便抬出了福建总兵这顶帽子,明显把自己置身于郑芝龙之上了......
郑芝龙讪笑几声,正想说话,身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却说道:是啊,武烈伯节制台澎二地军政要务,还能管福建的事情,这份胸怀,的确不是常人能够比拟的。
丁云毅朝说话人看去,一眼便认出了这他便是郑芝龙的儿子郑森郑森言辞锋利,一张嘴,便在那提醒丁云毅虽然是福建总兵,但却只能管辖台澎之第,这福建的事情可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丁云毅微微一笑:匆匆数年,想不到明俨已经这么大了,英气逼人。郑副镇,我得恭喜你生了一个好儿子那。
他岁数其实大不了郑森几岁,但此时却摆出了长辈的样子......
郑森眉头略皱,这丁云毅,在父亲面前是上司样子,在自己面前却又是长辈样子。心中不悦,但却碍于身份又不能表现出来。
郑副镇那,听说令侄惹下麻烦了丁云毅话锋一转,带到了这次来福州的主要目的上。
是我。都怪我那个不争气的侄子......郑芝龙叹息一声,随即又慨然说道:不过总镇尽管放心,我郑芝龙公是公私是私,绝不会混为一谈。若是郑宏真的杀了人,我绝对不会徇私舞弊
郑副镇高风亮节,丁云毅佩服之至丁云毅一拱手:连夜赶路,有些乏累。郑副镇,明ri你我抚帅衙门见。
告辞郑芝龙目送丁云毅离开,沉默不语。边上郑森小心说道:父亲。这次堂兄惹出了这个大的祸事,我看这丁云毅怕不会如此轻易放过这种机会的那这个混帐的郑宏,我恨不得杀了他郑芝龙恼怒的骂了声。接着又是一声冷笑:他丁云毅能够找到什么机会若是郑宏真的杀了人,为我郑家,我绝对不会心慈手软。可他要是没有杀人的话,嘿嘿,我可也不会放过了张肯堂郑森非常清楚父亲在想什么。自从张肯堂巡抚福建以来,处处都在针对郑家,父亲早就想着要收拾他了,只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而已。
这次若是郑宏查下来和杀人案没有关系,父亲必然一本奏折送到朝廷,弹劾张肯堂。朝廷念着郑家在福建的权势,或者会有大动作也未可知......
郑森在那想了一下,低声道:父亲,堂兄的脾气你也不知道,他的脾气急躁。最是吃不得亏,我担心这次事情真的和他有关那郑芝龙叹息一声,儿子的担忧也正是自己担心的地方,没有人比自己更加了解郑宏的脾气了。如果这次真的是他做的,自己虽然可以断然丢卒保车,但只怕丁云毅和张肯堂会死死抓住这事不放那宋宝财见过总镇。见过指挥使。
一进入休息的地方,金刀卫二级指挥都事宋宝财已经上前拜道。
不必多礼。丁云毅和他也算是老相识了,在萨摩藩的时候,正是靠着宋宝财和金刀卫的兄弟们自己才能够成功脱险。
事情办得都怎么样了
回总镇话,事情办得非常妥当,一点痕迹没有留下。宋宝财说到这,还是明显迟疑了下:其实丝毫不露痕迹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所有的人都已经被我们收买了
这话并没有让丁云毅轻松多少:光靠银子收买保险吗
回总镇话,并不仅仅是银子收买而已。宋宝财显得非常自信:每个人都是有自己弱点的,我们做的无非就是抓住这些人的弱点而已。比如那个仵作,资历极深,为人公正严明,在整个福建他对尸体的检验,没有人敢说半个不,更加没有人会去怀疑了。
丁云毅起了兴趣:那你们是怎么收买他的
他有一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我们这次绑架了他的女儿,用以要挟,那仵作一听这,整个人都几乎快要崩溃了,所以无论我们要他做什么,说什么话,他除了按照我们说的去做没有第二种选择的可能了丁云毅听的非常仔细,忽然问道:你方才说每个人都有弱点,那我呢我的弱点又是什么
宋宝财大惊失sè,不知所措。
丁云毅却是一笑:算了,问你你也不敢回答,我的弱点怕只有你们谢指挥使才知道宋宝财悄悄的朝谢天看了一眼,却发现谢天脸上一点表情也都没有,好像这事和他一段关系没有......
丁云毅沉吟了下:我让你办的另一件事情办好没有
办好了,虽然有些小小麻烦......宋宝财接口说道:起初那些大牢里的人是不敢答应的,但职下使了一些小小手段,终于答应让我们去见管哲欧决半个时辰。总镇无论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现在就去。丁云毅不暇思索站了起来。
是,职下先去安排,总镇慢行一步。
丁云毅对自己部下的办事能够还是非常满意的。管哲和欧决都是行将问斩的人犯,但宋宝财居然有办法让自己在这个非常时候见到他们......
福州y森的大牢里,几乎一点阳光也都看不到。关押在外面的,都是一些轻犯,而在最深处,都是一些重刑犯。
这些人,有的行将问斩,有的虽然还不至于被砍脑袋,但却这一辈子也都不用想再出去了。
在最里面最深的牢房里,关押着的,正是昔ri福州的父母官管哲欧决。
这两个秉公执法的官员,怎么也都没有想到,仅仅因为一桩案子,自己非但丢了官职,而且脑袋很快也都不在自己脖子上了。
这是什么样的世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管哲欧决问了自己无数次,但却始终也都无法找到答案......既然找不到答案,那就安心在这里等死吧大人请。牢头小心翼翼地道。尽管他不知道来人身份,但却清楚这人一定是个显贵,他陪着小心,生怕得罪分毫:大人,不是我们要催大人,实在是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那。
我知道。丁云毅微微笑了一下说道: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我就会出来的。
牢头这才放心,打开牢门,把丁云毅请了进去,接着又把牢门锁上:大人想出来的时候,叫我一声便可,我就在外面侯着。
说完匆匆离开。
听到有人进来,管哲头都没有抬:进来的是哪位大人那我管哲眼看着就要掉脑袋了,却还有一位非比寻常的大人能来看我,当真也算是难得的了。
丁云毅顿时好奇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位非比寻常的大人
管哲懒懒地道:福州大牢是我一手监造的,什么情况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私自放人进入,那便是死罪一条,更何况是我们这两个被圣上亲自点名斩首的要犯
一边欧决接口说道:若非手眼通天人物,休说能见到我们,便是进来也不可能。欧决真的很好奇那,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来看我们了
好眼力
丁云毅笑了起来:是啊,我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今天你们能够见到我,也算是你们的幸运了。
管哲欧决大是好奇,是什么人说话如此大咧咧的
管哲抬起头来,借着微弱光线,看清来人之后几乎失声叫了出来rq
第四百十章 到处都是疑点
管哲、欧决大是好奇,是什么人说话如此大咧咧的?
管哲抬起头来,借着微弱光线,看清来人之后几乎失声叫了出来!
“丁云毅!”话才出口,管哲顿时发觉不妥,急忙道:“犯人参见武烈伯!”
丁云毅微微笑道:“你认得我吗?”
“福建谁人不认得武烈伯。”管哲张口便道。
丁云毅又笑了,这是一个聪明的人那......即便在这样的环境下,他也没有忘记借着这样的机会恭维自己。
“都不必客气了。”丁云毅看了看周围环境,也不怕脏,席地坐了下来:“我也不瞒你们什么,我听说了霞姐儿的案子,心中大是好奇,因此便找了个机会来看看你们,我想亲耳听你们对这个案子是怎么说的......”
管哲和欧决互相看了一眼,叹息一声:“武烈伯,这个案子我们真的冤那......”
丁云毅显得非常冷静:“冤从何来?”
管哲急忙说道:“武烈伯,霞姐儿这起案子,其实是清清楚楚的,赵氏分明就是她的亲娘,这点霞姐儿当年的街坊邻居都可以作证,光凭霞姐儿一人狡赖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其二,袁归之死归咎到我们头上,这也是荒谬到了极点的......袁归咆哮公堂,辱骂朝廷命官,按照我,理应仗责,我等又何过之有?”
丁云毅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那沉吟了许久:“该案我也经过仔细调查,其实你们是不是受冤枉的一目了然。”
“不过因为孔得星的插手而已。”欧决叹息一声:“当初我们在为京官的时候,便已经得罪了孔得星的叔父孔孟情了......”
“哦,如何得罪的那?”丁云毅问了声。
欧决忽然问道:“武烈伯可认得杜三策这个人吗?”
丁云毅一怔,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管哲接口说道:“自从我大明洪武五年,朝廷与琉球建立封贡关系以来,册封新国王一直就是琉球国的一件大事。册封是世子继位受到中国认可。获得声威的重要手段,已经是琉球王国百年来的传统和定律。我大明于洪武二十五年派出闽人三十六姓到琉球,他们知书者授大夫、长史。以为贡谢之司;习海者授通事、总管,为指南之备,琉球国王把他们安置在一处叫久米村的地方居住。称为‘唐营’,后因显荣者多,改称‘唐荣’......嘉靖十一年,遣给事中陈侃、行人高澄,册封中山王尚清,自此每次册封使都能把亲历其地,目击其事,山川风俗之殊,往来闻见,悉出实录。因采辑事迹,撰述成书,名为,返国后交付史馆,以备采集。因此。此后的册封情况较为详尽......”
管哲想是之前受到了刑具,身体虚弱,说到这里已经有些喘不上起气了,欧决帮他说了下去:
“嘉靖三十七年,遣给事中郭汝霖、行人李际春,册封中山王尚元;万历四年。遣给事中萧崇业、行人谢杰,册封中山王尚永;万历二十九年,遣给事中夏子阳、行人王士祯,册封中山王尚宁。万历三十七年日本萨摩藩整兵出发,入侵琉球,将尚宁王带至江户。尚宁王被迫出具誓文表示对萨摩藩效忠,才被放回国。这种情况下,琉球依然把中国作为宗主国,依旧例按时朝贡......泰昌元年,尚宁王逝世,尚丰登基成为中山王。同年,万历帝、泰昌帝先后病死,天启帝登基。尚丰于天启三年遣王舅毛凤仪,正议大夫蔡贤等奉表贡马及方物,并以尚宁王讣告,兼请袭封。由于流寇四起及金虏压境,特别是朝廷国库空虚,无力建造华丽的册封船,明朝廷的册封使久久未能派出......”
他说到这喘息了一下:
“今上即位之后,琉球前来贺喜,并又请封。新帝按惯例命户科右给事中杜三策、行人杨抡往。杜三策、杨抡从受命开始,进入启程地福州,等待地方官员建造册封舟。这次建造的册封舟是明朝最大的一艘册封舟,长二十丈,宽六丈,入水深五丈,五桅,能坐七百多人,建造工期前后竟用了四年多。六年六月,杜三策率领三百余名出使人员随行,并随船带着中国的纺织品、瓷器、药材、纸、食品、日用品、工艺品及原料。出行前祭江祭海,航船出零丁洋,过澎湖列岛,穿越海峡,历经半月跋涉,一路风高浪急,历尽千难万险,抵达那霸港。尚丰亲自率人出港迎接......”
原来这就是杜三策,这其中故事是丁云毅从来也都没有听说过了,一下便对杜三策这个人起了极大的好奇心。
“由杜三策主持礼仪,谕祭先王,两位册封使臣在册封大典上宣读朝廷颁发给琉球王尚丰的册封诏书,已经继位十四年的尚丰得到册封,尚丰的王位算是得到朝廷的认可,坐得更加牢......”欧决平定了一下情绪,继续道:
“杜三策至琉球的第二日,先诣孔庙行香,次至天妃宫。册封完毕后,杜三策与随员在琉球各地游历,并与当地人士进行经各方面的交流,又接见了明初移居琉球的闽籍三十六姓的后裔。在琉球期间,杜三策等人还在琉球多处题字、撰文,如为那霸天妃宫题写了‘慈航普度’匾。为册封居住的天使馆题写了‘每怀靡及’匾,还在天使馆题四律一首‘一帆多藉乘风力,万里长悬捧日心;兴来欲泛张骞斗,归去羞言陆贾金’;在天使馆后楼墙壁上题‘梅花诗’百首以作留念,还与尚丰一起观看宫廷画师聋哑人钦可圣画。赞叹他的作品可媲美顾恺之、王维等中国的著名画家,是近世所没有的。归国前,琉球王送杜三策黄金,他力拒重金,得使臣体,受到了中山王上下官吏的尊敬。杜三策、杨抡归国途中遇到飓风,折柁牙数次。勒索皆断。幸好船中有高三尺的上等楠木,是杜三策等捐千金承诺刻妈祖神像所购。不久风消云散,船行若飞。一夜抵闽,顺利回京交差......”
“这实在是我大明不可多得的人才那。”丁云毅听到这里,叹息一声。
“是啊。可就是这样的人才,之前却曾经遭到了魏忠贤的陷害!”欧决愤愤不平地道:“天启年间,魏忠贤擅权乱政,尚书孙丕扬、验封员外郎徐大相等二十六人为弹劾魏忠贤被削夺官职,杜三策不畏权贵,在皇上面前说徐大相端廉,应该启用。都御史杨涟以二十四大罪状劾魏,受到熹宗朱由校的斥责,三策则继续上疏弹劾魏忠贤,陈明利害。‘举国上下,都知道魏忠贤奸,独皇帝不知道,这正是魏忠贤的狡猾之处;举国上下,都认为魏忠贤可逐可杀。独皇帝认为可用,这正是魏忠贤的奸术高明。杨涟是顾命大臣,能容忍大逆不道的人在皇帝身边吗?方今国家形势如横流激湍,动荡不安,这样的中流砥柱正不可少,怎能让他告老还乡?魏忠贤作威作福。在这以前如果他还有所惧怕而不敢把坏事做绝的话,那么从这以后,他还害怕什么呢?诸位大臣受害不要紧,殃及皇上怎么办?殃及国家怎么办?殃及二祖十宗沤心沥血治理的天下怎么办?’......”
说到这,欧决神色暗淡:“上疏最终惹恼了魏忠贤,杜三策被削职遣回故里。为赶尽杀绝,魏忠贤假冒圣旨,在其回家乡途中,于德州抓捕了杜三策。但恰巧熹宗皇上龙驭,今上即位,魏忠贤伏法归案,杜三策由此无罪释放,并回京起复,为户科右给事中。也正是因此如此,这才成就了他出使琉球扬我大明之威的一段佳话!”
丁云毅听着心中赞许不已,又听管哲说道:
“还有一个传说,魏忠贤为陷害杜三策,在制造册封用的宝船时,用浆糊把宝船粘贴而成,当宝船抵达琉球岛刚下岸时,宝船沉没,随即海里有一大鱼累死浮上水面,原来一直是大鱼在船底托着宝船......”
“这就未免荒谬了。”丁云毅笑了一下问道:“那杜三策和你们又有何关系?”
“杜三策杜大人弹劾魏忠贤时,我们也一样落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似乎是管哲一辈子最骄傲的事情,说到这他的声音也抬高了:“而且我们不光弹劾了杜三策,还一并弹劾了魏忠贤的忠实爪牙孔孟情,因此也正是在这件事情上,孔孟情从此后便恨上了我们,这次被他抓住了这次机会,哪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丁云毅微微点了下头,随即又有一些奇怪:“那为何魏忠贤倒了,孔孟情却安然无事?”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管哲和欧决似乎有所顾虑,过了好大一会才说道:“怕是其中有隐情也未可知吧。”
丁云毅知道他们言不由衷,其中必有隐瞒,当下一笑,也不继续追问下去。
“可恨那。”欧决愤愤地道:“这次终于被孔得星抓住了机会,置我们于死地,我们一死无憾。可恨的却是让小人得志,祸乱我大明朝政那!”
“孔得星已经死了......”
“什么?”一句话让管哲和欧决几乎跳了出来,两人不相信的异口同声地问道:“武烈伯说孔得星已经死了?”
丁云毅笑了笑,把孔得星之死前后经过大略说了一下。
管哲皱起眉头,好像在那想着什么,过了一会才摇着头自言自语地道:“不对,不对,孔得星死得实在是蹊跷......”
“哦?”丁云毅眼皮跳了一下:“有什么蹊跷的地方那?”
管哲接口说道:“武烈伯试想一下,哪有这么古怪的死法?仵作说,郑宏于乌桕巷里突然对孔得星等人发起袭击,被郑宏当场格杀两人,尔后,孔得星绕到郑宏的身后,予他头部以重击,在他昏迷之前,刺出一刀又要了孔得星的性命......这其中便大有问题。”
丁云毅面色渐渐沉了下来,管哲却并没有发现,而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郑宏既然要杀人,第一目标便是孔得星,而且对方三人,他只有一个人,以少敌多,必然需要一击致命,而他首要刺杀的目标肯定是孔得星,为何他放着孔得星不先杀,反而先去杀了他的两个同伴?难道就不怕孔得星借机逃跑吗?这是疑点之一。”
“疑点之二,是孔得星怎么轻易转移到郑宏身后去的?”欧决也发现了案子里的不对之处:“若是郑宏真的身手如此了得,一下就要了敌方两人性命,哪里能够如此轻易的让首要刺杀目标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到自己身后而全无察觉的道理?还能给他重重一击?说不通,说不通,这一点我实在是想不通。”
“疑点之三,脑部突然遭到重击的人,居然还有力气杀了敌人?”管哲大是不以为然地道:“这样的案子我们之前也曾遇到许多,脑部一旦遭到突然袭击,当时就会丧失抵抗能力。郑宏哪里还能再杀人?”
“若是孔得星的那一击轻了呢?”丁云毅淡淡地道。
“武烈伯勇震八方,但于审案一途却不甚明了。”管哲自知已是必死之人,因此说话间便没有了那么多的顾虑:“孔得星要是下手轻了,郑宏尚有力气杀人,哪里还会昏倒?而且还无巧不成书的倒在尸体边上,难道这是等着别人发现,告诉自己就是凶手吗?”
丁云毅苦笑了一下,原以为做得天衣无缝的一件事情,谁想到这二人没有亲眼看到现场,仅仅凭借着自己的描述已经发现了那么多的疑点。
看来这天下要真正做得滴水不漏的事情,那是断然不会存在的。任何事情只要仔细去分析总是能够发现其中疑点的。
而这两个官员,也顿时让丁云毅产生了莫大好奇,要让这两个如此有才干同时如此精明的官员就这么轻易的死了那可实在有些可惜!
第四百十一章 证人
这是两个有才能的官
可是怎么才能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孔得星是金刀卫所杀的,如果把他们放出去,这件处处充满疑点的案子很快便会被他们侦破。更加重要的是,他们是崇祯亲自点名要杀的人,自己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放他们出去
可是这样的人才死了实在太可惜了。
丁云毅在那沉默了许久:你们想活还是想死
当然想要活了......管哲笑了一下:可是普天下谁能救我们就算是你武烈伯也没有办法,我们可是圣上钦点的死囚那我能救你们。丁云毅默默地说道。
管哲和欧决吃了一惊,不相信似的抬起头看向了丁云毅好好的活下去。丁云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我还需要你们。而且,你们是被冤枉的,既然我已经知道了,就绝对不会让这样的冤案继续下去武烈伯......管哲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自从被关押进了这里,他们已经不再抱着还能够活下去的心思了。可是现在,一个转机却忽然的出现了。
如果是旁人说的倒也算了,但说这话的,却是名动天下的武烈伯丁云毅
可是,他们心中同样也有疑惑,丁云毅能用什么办法把他们救出去
像是看出了他们的疑虑,丁云毅微微一笑:有的时候。非常时刻便需要用非常手段......你们耐心的在这里等着吧,我会想到办法救你们的。
武烈伯一诺千金,而他的话,也让管哲和欧决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时刻便需要用非常手段,难道,武烈伯为了救他们会不惜代价吗
但他们凭什么让武烈伯为自己冒那么大的风险
他们并不会知道,丁云毅的想法非常简单。要让自己的集团壮大,要让自己集团里的绝大多数人都能为自己效死,有的时候。该冒的险是必须去冒的丁云毅郑芝龙张肯堂,这是在福建跺一跺脚,都能让八闽大地风云sè变的三大巨头。而现在,这三大巨头再度齐聚福州。
为的只是一个人郑宏
这是霞姐儿案的继续,但这起案子,却远比霞姐儿案更加让人惊心动魄。
牵扯进来的人和势力实在是太多了。一方是不可一世的东厂,另一方,是同样不可一世的郑家
当着两大集团发生碰撞之后,势必会摩擦出让人畏惧的火花......
而现在,一个人将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丁云毅
看起来,这件案子和丁云毅没有任何关系,但他的态度。却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这起案子的最后定xg。无论他倾斜向哪一方,另一方的形势便会急剧直下
这一点,所有的人都再清楚不过了......
被押解上来的郑宏,当看到丁云毅郑芝龙张肯堂都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就算他的智商再低下。也很快便明白这事闹大了。
丁总镇,人犯在此,请你问话吧。张肯堂好像是想把这个皮球踢给丁云毅。
丁云毅有些奇怪,从霞姐儿案子开始,张肯堂的表现就有一些不太正常。先是屈从于贾校尉的压力,而把自己的两个部下管哲欧决投进了死牢之中。在孔得星被杀后。又表现的处处畏惧退让。
这不是张肯堂的作风
张肯堂究竟在那动什么样的心思
丁云毅一时之间摸不到对方的真实想法......
他拱了拱手:张抚帅,我只是一个带兵的人,对于审案子这方面并不在行,张抚帅节制福建军政要务,还是张抚帅来问的好。
张肯堂哦了一声,朝郑芝龙看了看,郑芝龙急忙道:抚帅,郑宏是我的侄子,我问案多有不便,况且我也一样是个带兵的人两个手握军权的将领都如此说了,张肯让也不再客气,例行公事一般的询问了郑宏的名字籍贯等等之后,便追问起了案发经过。
郑宏当然抵死不肯承认。
水月楼的人便成为了整起案子的关键所在。而很快,让郑宏震撼的一幕发生了水月楼的老鸨叫蔡翠儿,当被传到堂上之后,问起当ri郑宏在水月楼的经过,蔡翠儿立刻说道:是,回大人,郑宏那天的确是在水月楼......后来,他叫了才进我们水月楼的霞姐儿,两人呆了一会,孔得星大人便来了,很快和郑宏发生了争吵,两个人还动了手。郑宏非常能打,孔得星三个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说到这,她的话锋忽然一变:郑宏打得很凶,我们怎么拉都拉不住。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原本被郑宏打倒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趁郑宏不注意,一凳子就砸在了郑宏的脑袋上,郑宏当时就昏了过去,孔得星孔大人便趁机把他绑了起来你胡说郑宏一听大声叫了起来:明明是他们被我打怕了
人犯不得咆哮公堂张肯堂y沉着脸道:再咆哮,便按大明律仗责一百蔡翠儿,你继续说下去。
是,大人。蔡翠儿瞧郑宏悄悄的看了眼:要说孔大人也有不对的地方,他们扒光了郑宏的衣服百般殴打羞辱,我生怕在我的水月楼里出什么命案,一直都在苦苦哀求着孔大人。还把霞姐儿请了出来,总算孔大人心善,带着手下离开瞧伤去了......他一走,我们赶紧着把郑宏给放了下来,郑宏恨恨的说了一句话她大了大胆子:郑宏说,我一定要杀了东厂的这帮鹰犬混帐坐在堂上的贾校尉一听便不乐意了:这算是什么话
大人恕罪,这不是我说的。是郑宏亲口说的。蔡翠儿赶紧解释道。
贾大人少安毋躁,蔡翠儿只是在描述当时场景而已。张肯堂替蔡翠儿分辨了一下,接着把目光落到了郑宏身上:郑宏。蔡翠儿说的可是真的
郑宏哪里肯承认:一派胡言,一派胡言大人,前面的是真的。后面的便是胡说。孔得星那三个人哪里是我的对手,便是他们三个一起上,我也不放在心上
哦,是吗张肯堂笑了一下:三个人一起上也不是你的对手
是郑宏大声说道。
蠢材蠢材郑芝龙听了心中大骂。郑宏若是承认了自己被殴打羞辱,那自己还可以为其分辨,以郑宏一个人的力量,怎么可能杀得了孔得星三个人现在郑宏如此说,不等于是告诉所有的人自己有能力一口气杀了三个人
这口气憋在心中,想要给郑宏暗示却已经太晚了把霞姐儿给带上堂来。张肯堂随即说道。
霞姐儿一上来,张肯堂问起当ri情况。霞姐儿居然说的和蔡翠儿分毫不差,急得郑宏又是连声咆哮,张肯堂总算还顾及着郑芝龙的面子,只是大声呵斥了他,并没有真的动用仗责。
霞姐儿仔细说完。张肯堂追问道:郑宏说他在你那过夜,后来有人把他叫了出去,说是郑副镇要找他,有没有这回事
他在我那过夜冤枉啊,大人霞姐儿居然大声叫起屈来:不怕大人笑话,霞姐儿虽然是个ji女。但好歹也算是孔得星孔大人的人,孔大人谁不害怕霞姐儿便有三个胆子也不敢陪除了他之外的男人那
郑宏目瞪口呆,这个时候他开始隐隐的感觉到自己跌到了一个巨大的圈套里......
霞姐儿又接着说道:郑宏到底是我水月楼里的客人,客人在这里被打了,传出去对水月楼的生意都有影响,我就好言安慰了他几句,说他不要再和孔大人斗了,他是斗不过孔大人的,可是郑宏却越来越恼怒,忽然站了起来,说什么我这就去杀了那几个王八蛋,不然我郑家的颜面往哪里放我叔叔的颜面往哪里放随着霞姐儿的这句话,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到了郑芝龙的身上。郑芝龙却是浑然不觉的样子,在那坐着脸上丝毫没有表情。
当时,郑宏的样子好怕人......霞姐儿似乎心有余悸的样子:我想要拉住他,可是却怎么也都拉不住。郑宏冲了出去,再下面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了不对,不对,我没有这么做过,我真的没有这么做过......郑宏呆若木鸡,可却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么几句话了......
更加让他震惊的是,随后被传上来的当ri在水月楼呆过的客人也被传来做为证人,他们说的居然和蔡翠儿与霞姐儿一模一样。
郑宏,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张肯堂面sè一沉:若说蔡翠儿和霞姐儿栽赃陷害你,难道说所有的客人都和你有仇,都在栽赃陷害你吗
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这样的啊。郑宏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忽然灵机一动:对了,大人,有一个人可以给我证明
哦,是谁
郑宏急忙说道:他叫公孙岳,他是洪承畴洪督帅的义子,那ri是他带着我一起去水月楼的,而且他也亲眼目睹了全部经过,只要把他找到,一切便都可以明了了。
这话一出,公堂上的所有人都大惊失sè,怎么忽然间出来了个洪承畴的义子
贾大人,洪督帅的义子到了福建了吗张肯堂满面疑惑地道。
贾校尉对京城里的事情再清楚不过,当时冷笑一声:岂有此理,洪承畴有义子为何我不知道你在我面前编造这样故事有何意义洪承畴的子女我知道得清清楚楚,他还从来没有收过什么义子
张肯堂舒了口气。万一真的把洪承畴也给牵连进来,那这事情可当真是越闹越大了千真万确,千真万确郑宏一迭声的叫了出来:他真的说自己是洪承畴的义子啊,那天我们吃饭的掌柜的也可以给我来作证那大人,请千万要找到这个人,不然郑宏的罪名可就真的没有办法洗脱了
诸位大人看这事应当如何处置张肯堂缓缓地问道。
郑芝龙不方便开口,在那半天没有做声的丁云毅却忽然道:既然又出现了个人证,无论真假,总还是需要仔细查明的好。我看暂时把郑宏收监,仔细寻找这个叫公孙岳的人。不管有还是没有,审案总得清清楚楚,让人犯心悦诚服的好。
丁总镇言之有理。张肯堂微微点了点头:贾大人郑副镇意下如何
郑芝龙自然是求之不得,贾校尉虽然不乐意,但丁云毅已经如此说了,便也勉强应了下来。
来人,暂且将郑宏重新收监,派人在福州到处查访公孙岳此人。张肯堂清了清嗓子说道:退堂
郑宏重新被收押了,郑芝龙来到丁云毅的身边,感激地道:丁总镇,今ri多亏你仗义直言,事情还有转机那。
丁云毅一笑道:你我都在福建为官,原该手足相望才是。那贾校尉是从京里来的,气焰如此嚣张,全然不把我们这些福建官员放在眼里,兄弟这心里实在是有气那。
郑芝龙默默点了点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
他便是再jg明,也实在想不出这当中究竟出了什么问题,事态为什么会如此急转直下。郑宏究竟是不是被冤枉的。
郑副镇其实也不必着急。丁云毅安慰着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就算郑宏真的做过那些事情,和郑副镇又有什么关系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郑芝龙叹息一声,言语之间颇多无奈:总镇虽然如此说,但只怕有些人不肯放过我啊。
丁云毅笑了笑,只是简单的安慰了郑芝龙几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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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十二章 杀人灭口
大爷,您瞧我今天在公堂上演得还好吗
水月楼里,霞姐儿一连媚笑的看着面前的宋宝财问道。
好,演得相当不错......宋宝财微微笑着,他让蔡翠儿去把门关上。
打从孔得星被刺后,被牵扯进去的水月楼便暂时停了生意,原本风光无限的这里,现在却变得冷冷清清的了。
霞姐儿,到我的身边来......宋宝财朝他招了招手。
霞姐儿虽然还在媚笑,心中却大是不以为然,这些男人一个个的还不都是一样的到了后来想着的都是老娘的身子。
在宋宝财身边坐了下来,一双手搭到了宋宝财的身上,正想说些什么,她的笑容却一下子在脸上僵住了......
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的刺进了她的心口......
宋宝财的动作非常熟练,一刀致命,然后又迅捷的把刀拔了出来,这一刀刺得又准又快,等霞姐儿的尸体缓缓的倒在床上之后,甚至没有多少血流出来......
宋宝财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动手。
很快他的部下将几具尸体拖了出来,有男有女,分散在水月楼内。
蔡翠儿叹息了声:自从指挥使大人吩咐我在这里开设了水月楼,这两年下来。都对这里有感情了,忽然要毁去真的有些舍不得啊......
宋宝财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一个火把递到了她的手里......
蔡翠儿接过火把,手略略的有些颤抖。在那迟疑了好大一会,终于恋恋不舍的将火把扔到了早已准备好的引火之物中......
......
父亲,事情如何了
郑芝龙稍显烦躁的朝自己儿子看了一眼:今ri公堂之上所有的证据都对郑宏不利,看来有人是故意针对他的那......不过说来奇怪,倒是丁云毅为咱们郑家说了几句好话......
丁云毅这个人是靠不住的。郑森冷笑了声: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他自己考虑罢了。
郑芝龙点了点头:我虽然现在摸不清他要做什么,但也觉得有些古怪那。明俨。我担心的倒不是郑宏,而是怕有人要借着郑宏的手来对付咱们郑家。
话音未落,随他一起来到福州的郑芝豹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大哥,水月楼起火了。
什么郑芝龙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水月楼起火了
是啊。火势很大,根本没有办法扑灭,天知道里面有多少人没能逃出来......
不好郑森大声叫了出来。
明俨,什么事不好
郑森的语气变得异常急促:水月楼里的都是郑宏案的关键证人,现在水月楼忽然起火,难道,难道......
他说到这里,郑芝龙也是面sè大变:那些证人一旦死了,必然会有人说是我杀人灭口,我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郑芝豹却还没有反应过来:大哥。水月楼起火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糊涂郑芝龙恨恨的瞪了弟弟一眼:现在到处在找那个叫公孙岳的人,人还没有找到,证人却已经死了,别人不怀疑是我们做的难道还会去怀疑别人这下只怕非但郑宏xg命难保,就连我们郑家,也要被完全牵连进去了......
他烦躁的来回走动着,事情发生得实在太突然了。
这些事情究竟是谁做的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丁云毅吗可丁云毅这么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为了对付一个郑宏何必费那么大的力气
把郑宏整倒了顶多也就是对郑家名声上造成一些影响罢了,自己了不起丢卒保车,牺牲一个郑宏而已。但丁云毅还能得到什么
难道说是自己为了保郑宏杀人灭口但自己一口否认也就是了,更何况自己根本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到底是为了什么
郑芝龙想了半晌,实在无法解开其中谜团......
父亲,我看还是早做安排的好。郑森在一边说道:儿子近几ri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郑芝龙点了点头:不错。莽二,你先回泉州去,虽然郑宏杀人罪名落实,朝廷也不会牵连到我们郑家头上,但还是做好准备才是......你回到泉州后,秘密点齐舰船,一旦出现任何不利的局面,对方看我们武装整齐,料也不会为难我们......
是郑芝豹大声应了,不敢怠慢,匆匆离开。
有事情发生,一定会有事情发生,但是,究竟是什么事情......
......
水月楼的一场大火,再次震惊福州。
这是一个花花之地,无数的人曾经去过,现在却突然毁于一旦,还是让很多人在心理上无法接受的同时发出了一声叹息......
但张肯堂贾校尉在乎的却不是这些。
丁总镇,你可来了。
一见到丁云毅出现,张肯堂急忙把他迎了进来:水月楼被烧的事情知道了
见丁云毅点了点头,张肯堂面露忧sè:我已经派仵作去了,里面一共有八具尸体,都被烧得惨不忍睹,已经完全无法分辨,只有两具尸体可以辨认出。一具是水月楼老鸨蔡翠儿的,她尸体上还残留着一些没有烧完的布片。经过辨认就是昨ri上堂时她穿的......还有一具尸体,是霞姐儿的......
哦。既然已经被烧得无法辨认,为何还能认出丁云毅显得有些好奇。
张肯堂叹息一声。朝贾校尉看了看:贾大人,有些话在这里是非说不可的了,您可千万不要在意。其实,霞姐儿是蒋家的人我们大家心里都清楚,在水月楼被烧后,我秘密的把赵氏请了过去。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女儿的尸体。霞姐儿有一处地方和别人不一样。旁人只有五个脚趾,但霞姐儿的左脚却是六指......
贾校尉面sèy沉,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杀人灭口丁云毅脱口而出。
杀人灭口张肯堂也很肯定地说道:昨ri刚刚上堂作证,当夜那些证人便全都死了。若说其中没有牵连,打死我也不肯相信......而且,根据仵作检验,霞姐儿和水月楼里的那些人并不是被烧死的,他们每个人的尸体上,都有一道又深又长的刀伤,而且,不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杀手,是绝对刺不出这样刀伤的......
郑宏现在还被关在牢里,谁有这样的本事请到这样的杀手。其实这三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只是谁也没有立刻挑明。
过了会,还是贾校尉忍不住先说了出来:我看咱们也不用再绕圈圈打哑谜了......郑宏是郑芝龙的侄子,郑芝龙为了救他办出什么事来谁也说不准......他没来福州什么事都没有,可他一来,便发生如此惨案,这事不是他做的,难道还是丁总镇做的不成
丁云毅淡淡的笑了一下......
这事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所有的人便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把这事和自己牵连起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系来......
证据。证据张肯堂叹息一声:虽然我们都认定是郑芝龙做的,但可叹的,却是手里没有任何证据那
贾校尉冷笑一声说道:既然知道是他做的,那还需要什么证据我东厂抓人难道还要左右请示不成吗
贾大人千万不可大意。丁云毅在一边劝道:福建不是京城,这里情况复杂。郑家拥有三千战船,庞大兵力,而且他是海盗出身,一旦把他逼急了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贾校尉冷哼一声,但丁云毅的话却不是没有道理,这也让他大是忌惮......
不好了,劫狱了,劫狱了
正在那里说着,张肯堂的手下神sè慌张的跑了进来:昨夜有人冲进福州大牢,狱卒几乎都被杀光了......
张肯堂大惊失sè:都有谁被劫走了
放跑了一些犯人,但......但......最重要的人也被劫走了......管哲欧决......
张肯堂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面sè如土,半晌都说不出话来。丁云毅急忙问道:你说狱卒几乎都被杀光,有没有活下来的
有,一个叫邢三的装死人活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丁云毅也不再去问张肯堂的意思:去,立刻把邢三带到这里来。
邢三被带上来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在那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丁云毅好言安慰了几句,这才问道:邢三,你装死人的时候可曾听到了一些什么
听......听到了......但小人实在不敢说那......
说贾校尉瞪着眼睛厉声道。
邢三稳定着自己的情绪,声音颤抖地道:那些人全部蒙着面,而且一个个武艺高强,见人就杀,兄弟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那......我一看事情不妙,赶紧抹了一把血涂在脸上,装成死人,我听到他们说......听到他们说......说什么莽爷有命,救出郑宏之后,一个活口不留。可郑宏并没有关押在我们那里,他们没有找到之后,那个带头的又说,ri秒年找不到宏爷,那无论如何都要把管哲和欧决救出来,用来要挟什么贾校尉......
贾校尉面sè大变。
管哲和欧决是冤枉的,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不便点明而已。现在这两个人被救了出去,一旦他们不顾一切说出真相,那在京城的孔孟情孔大人就非常被动了。
他在那咬牙切齿,恨恨地道:谁是莽爷
我倒知道一个莽爷......丁云毅缓缓地道,好像他也有所顾虑一般:郑副镇的五弟郑芝豹,小字莽二,郑家人都习惯叫他一声莽爷......
贾校尉眼中杀机必现:莽爷,莽爷,好一个莽爷那......先是杀人灭口,现在又劫起了大牢,难道说他郑家真的想造反了吗还好郑宏是被单独关押的,要不然只怕他们把郑宏也给救出去了。
事关重大,不可轻举妄动。丁云毅低声道:我们之前没有证据,不过现在邢三的话倒给了我们证据,当务之急,是先把邢三保护起来......
张肯堂这时缓缓站了起来:我想我们该做一些准备了......
......
从巡抚衙门回来,丁云毅并没有轻松的表情。
计划已经一步步的开始执行了,尽管进行到现在一切顺利,但这不过是开始而已,下面的每一步都将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
对付郑芝龙,对付郑家,一切都必须小心谨慎。
总镇,你回来了。谢天把总镇迎了进来:所有的事情都干得干净利落,管哲和欧决已经被救了出来,而且我们还故意留下了一个叫邢三的没有杀,还特意让他听到了一些话,好让他将来有机会去指正郑芝龙。
现在管哲和欧决呢
我们已经把他们秘密送去了台湾。
好,一定要小心的看管起来,不可露出丝毫破绽。丁云毅这才长长松了口气:他们二人具体如何处置等我回到台湾再说。
是。谢天点了点头,接着漫不经心地道:我刚还接到了一份来自南京的密报,总镇有个结拜兄长叫洪调元的
见丁云毅恩了一声,谢天若无其事地道:听说南京锦衣卫最近起了一些变化,还死了一个镇抚使,洪调元也被牵连到了其中。
哦丁云毅一惊之下问道:具体发生什么事情摸清楚了吗
谢天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进行得非常隐蔽,我们还在继续调查之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