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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西方蜘蛛     强明txt下载     强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十章 恐怖之王!!

    工商业如此兴盛,财富远远超过昔rì的农业产出。每年南方向北方输送的白银五百多万两。当时有官员说,南方成了皇帝的又一个“内府”。

    白银促使中国在局部地区开始了工业化和城镇化,像苏州、扬州、广州、泉州、chóng qìng、临清、汉口等等城市,就是因为商业贸易的发达而rì益富庶繁华。

    最为重要的是,中国以白银为基础的社会转变,极大地带动了世界经济的蓬勃发展。中国如果不用白银,就不会出现一个西班牙帝国,欧洲和中国就不会有同样的“价格革命”。

    中国就是这个扩张的发动机,所用能源是白银。白银当时在任何国家作为货币,都产生不了这样的效应,因为在当时世界经济总量中,中国的份额超过三分之一。

    百业兴旺,花团锦簇,十六世纪末的中国长江中下游和东南沿海一片欣欣向荣。尽管当朝的万历皇帝消极怠工,二十多年不上朝,各部官员缺员严重,文官闹来斗去,但帝国总体没有重大震荡。间或也有百姓造反,城市民变,但都很快平息。期间,rì本狂人丰臣秀吉发兵攻打朝鲜,天朝震怒,随后大军出国作战,居然也把rì本武士们打得落花流水。

    白银对明代中期的社会风气产生巨大影响,过去的俭朴传统渐渐远去,一个消费时代豁然来临。白银使得财富更易标识,也更易积累。当时很多商人。拥有几十万两白银仅算中等,超过百万两白银的富豪也大有人在。

    明代中期以后,整个社会崇尚经商,追逐世俗财富,越来越多的人离开土地,全国百姓将近六成不再务农。

    然而人们都没想过一个应该认真想的问题:这些白银是从外面流进来的,万一有一天白银断流了或减少了。会出现什么状况?

    可以说大明帝国的衰弱,正是从白银而开始的......当然尽管这个说法有些偏激......

    “怪不得,干腊丝人要运那么多的金子回去。”蔡九洲恍然大悟。

    丁云毅冷冷地笑了下:“可是无论怎样。这些金子他们都已经运不回去了!”

    科库耶拉总督千辛万苦搜集到的财富,全部成为了丁云毅的囊中之物。而收获不光是这些,郑芝龙藏匿在吕宋岛的财富也很快被开启出来。

    郑芝龙用半辈子时间积累起来的家产。毫无疑问是一笔天文数字一般的财富,而现在这些连同着西班牙人的财富,都已经成为了丁云毅的。

    打仗打的是钱,显然现在郑芝龙和西班牙人一起“联手”为丁云毅解决了这一问题。

    远征rì本的军费,现在不用再去过多考虑的了......

    大明崇祯十三年三月二十一,一个好消息传到了吕宋:叶大海指挥之远征殖民舰队,连番浴血苦战,征服暹罗、东吁。

    是役,叶大海以远征暹罗国为借口,突然对东吁发起突袭。早巴巴买决战中,以火炮使东吁最强有力之兵种象兵惊恐逃散,而后一举突击成功,巴巴买决战大捷。

    次后,远征军大小十七战。陆续收复木邦、孟养、蛮莫等地,尔后与应召而来的暹罗军一万主力jīng锐会兵于东吁国都达贡,进行最后之决战。

    大明崇祯十二年九月十八,达贡决战爆发。

    达贡决战,叶大海充分发挥了火器优势,火炮连发。使达贡之东吁军民惊恐万分,以为雷神降怒,决战才起,达贡军心已散。

    东吁王阿那毕隆绝望之下亲自率领全部死士出战,遭到明军猛烈炮火轰击,阿那毕隆坠马身死。

    阿那毕隆之心,让东吁最后一点抵抗的决心也烟消云散。

    大明崇祯十二年九月底,东吁王朝灭亡。

    按照之前便和丁云毅商议好的,叶大海宣布东吁成为大明帝国的第三块殖民地,改东吁为“缅甸”,这一块殖民地的诞生甚至比吕宋岛成为大明的殖民地还要早得多。

    最高兴的是暹罗人。之前他们被东吁压制了太久,连国家都几乎灭亡,但是一夜之间,一切的形势却逆转了,东吁王朝提前灭亡!

    进入达贡的暹罗军变得肆无忌惮起来,他们把之前全部的怒火都尽情的发泄在了达贡。

    叶大海并没有阻止他们这一疯狂的举动,只是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

    起初暹罗军还是有些担心的,但当他们发现明军似乎并没有打算阻止他们的举动后,也便变得愈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烧杀掠夺,每时每刻都在达贡发生着......暴行发现到后来变得更加疯狂......

    杀戮、强jiān,无时无刻不在眼前上演,东吁人在哀号,但是,却没有人为他们流下哪怕一滴同情的眼泪。

    当事态渐渐无法控制之后,终于,明军开始出手了!

    十月初二,子时。当劫掠烧杀了一整天的暹罗军终于疲惫不堪的进入到梦乡之后,大量的火炮忽然出现在了暹罗军营之外。

    子时三刻,明军火炮炮击暹罗军营。“达贡恐怖之夜”爆发!

    所谓的“达贡恐怖之夜”。指的是曾参与达贡攻防战的一万暹罗jīng兵在这天夜里最悲惨的遭遇。

    炮击将全无防备的一万暹罗士兵轰杀近半,而当幸存暹罗士兵哀号着奔出军营的时候,他们又遭到了火枪兵的集体shè杀。

    杀戮一直进行到了天明......在这次可怕的屠杀事件之中,一万暹罗士兵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活下来的。

    这是可怕的惨剧?还是一场奇迹?到底是什么只怕没有人能够说得清......

    一直指挥着这场屠杀的是一个独臂疤脸的明军将领——叶大海!

    丁云毅有一个外号叫“海盗之王”,而叶大海在“达贡恐怖之夜”之后。也同样有了一个外号:

    恐怖之王!

    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叶大海的恶名传遍了所有的地方......

    暹罗人苦难的时候,却是东吁人苦难的结束。在“达贡恐怖之夜”结束不久之后,叶大海公开谴责暹罗士兵在达贡城里制造的种种暴行,并向暹罗发出了讨伐令。

    在暹罗人的肆虐中幸存下来的东吁人,甚至不用动员,争先恐后的加入到了讨伐军中。

    是的。明军的确是殖民者,但是相比于暹罗人,东吁人对明军的仇恨反而一下便化解了。而对暹罗的愤怒之伙却已被熊熊点燃。

    仇恨所爆发出来的力量是巨大的。

    十月十一rì,叶大海指挥虎贲卫水陆将士和东吁人组成的联军,大举向暹罗进发。

    一万jīng兵的被歼灭。让暹罗的军事力量几乎陷于瘫痪,他们已经没有力量抵抗明军的攻击,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城王朝的阿育铁达王不得不把希望寄托到了佛郎机人和红夷人的身上。

    但是佛郎机人和红夷人是狡猾的,他们谁都不愿意和明朝人翻脸,谁都不愿意和明朝人为敌。

    他们知道来的是谁——虎贲卫!他们更加知道在这支部队身后站着的是谁——丁云毅!

    那个收复台湾,击溃了四国联合舰队的丁云毅!

    如果得罪了他,会是什么样的后果?这个人会不顾一切的出兵,甚至不惜与你玉石俱焚。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能坐山观虎斗呢?

    抱定了这个心思的佛郎机人和红夷袖手旁观。而英国人在这里的力量实在是太弱小了。即便他们想插上一脚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于是,暹罗的灭亡便也成为了注定中的事情。

    但是,无论是叶大海,还是佛郎机人或者红夷都忽略了一件事情:暹罗人抵抗到底的决心!

    在对暹罗的攻击作战中,叶大海的远征殖民军遇到了较大的伤亡。

    在摩卡亚攻击战中。曾经在海难和海盗的双重袭击中九死一生的步兵指挥李东盛不幸阵亡。

    这是远征殖民舰队牺牲的第一位军官。

    当摩卡亚终于被攻下来之后,孟天雄抱着他的好友李东盛的尸体缓步走入了摩卡亚,然后轻轻的把李东盛的尸体放了下来。

    大明的战旗在摩卡亚的城头飘扬,然后李东盛却再也无法看到这一幕了。

    摩卡亚之战后,明军的推进速度尽管很快,但却处处遭到了暹罗人的抵抗。一直到十一月中旬,才初步肃清了敌人,兵临阿瑜陀耶城,即明朝人喜欢称之为“大城”的暹罗之国都。

    大城攻防战爆发了!

    事前没有一个明军将士会想到大城攻防战的艰苦xìng。

    当火炮陆续运抵,叶大海下令炮击大城。一枚枚的炮弹落在大城,坚固的城墙顽强的承受着一轮一轮的攻击。

    每当城墙上出现了一个缺口,总会迅速的有人不惜代价的去重新修补好。

    这一点让叶大海焦急万分。

    远征殖民舰队所携带的炮弹并不是无穷无尽的,每发shè出去一枚炮弹,自己的炮弹储备便会减少一枚。

    但是大城却丝毫没有被轰塌的意思......而大城军民的抵抗决心,也丝毫没有因为无休无止的炮火攻击而变得减弱半分......

    当炮弹数量渐渐不多之后,攻城战演变为了围城战,而这也是叶大海最不愿意看到的......

    本来这一次叶大海和他的远征将士们或许会无功而返,但是这时候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在大城的佛郎机人和红夷派遣出了他们的使者,收买了守城的军官,悄悄的出了大城,找到了明军的总指挥叶大海。

    佛郎机人和红夷提出的条件非常简单,他们将把城里所有的泰西人组织起来,趁夜夺取城门,放明军大举入城,但条件是不许伤害到城里泰西人的生命财产安全。

    叶大海闻言大喜,随即便与泰西人的代表签署了一份秘密协议。

    这份便是后世著名的“卖城协议”。

    暹罗王阿育铁达无论如何也都想不到的是,在阿瑜陀耶城守卫战最关键的时候,被他所寄予希望的泰西人非但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帮助,反而还出卖了他。

    在泰西人的协助下,大城的城门终于还是被打开了......

    无数的明军冲进了城里,大城彻底的沦陷了。

    但暹罗人却并没有放弃,他们在城里的每一个角落苦苦的和敌人战斗着,一直到了十二月底,城里的抵抗才逐步肃清,大明远征殖民军控制住了大城的大部分地区。

    随即,叶大海下令对王宫发起直接攻击。

    还是和之前一样,王宫的抵抗一样让人惊讶。战斗持续了二十天之久,王宫终于沦陷,阿育铁达王被俘。

    整个王宫都被鲜血染红......

    暹罗在经过了长久的抵抗之后,于大明崇祯十三年二月完全的落到了虎贲卫的手里。丁云毅集团的殖民地范围再度多了一个。

    当大明将士们的欢呼声在大城响起的时候,当大明的战旗在大城的上空迎风飘扬的时候,无数的将士静静的躺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这些人中就包括孟天雄......

    这个忠诚的虎贲卫水军士兵,和他的好兄弟李东盛一起,完全了人生最后的使命。

    每一次的征战总会有无数的人死去,而他们的鲜血,却凝铸成了那面猎猎飞舞的战旗:

    武勇忠烈虎贲卫!

    没有人会忘记他们的功勋,没有人会忘记那面大旗上的鲜血也有他们的一份。

    这是他们最大的光荣!

    战争的硝烟正在逐渐散去,他们的名字却永远也都不会散去。

    万岁——这些忠诚的将士们!

    叶大海和他的远征殖民舰队出sè的完成了他们的任务,让暹罗和缅甸这两个地方成功的纳入到了丁云毅势力的版图之中。

    至于殖民地人的痛苦?又有谁会管到他们?每一个帝国的崛起强大,总会伴随着无数**裸的掠夺和血腥的。

    丁云毅也同样不例外。

    也许他的名声不会很好。屠杀者、征服者、恶魔?可这有什么关系?这位大明的武烈侯什么时候在乎过别人对于他的评价?

    他的目标只是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更加辉煌的胜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五百十一章 百万一心

    新的战争大幕已经拉开!

    这次的目标是——rì本!

    >

    闪电的目标——rì本。

    大明崇祯十三年四月十七rì,闪电终于划过云层:

    萨摩藩之虎贲卫驻军与岛津家联军联袂出击!

    联军的目标,直接便放在了广岛城!

    此时镇守在广岛城的为吉川布梧。自从广岛毛利家的最后一任家督毛利宗治切腹自尽后,吉川家便成为了广岛城的家督。

    吉川布梧并没有太大的能力,既不如他的祖父那样勇猛,也不如他的父亲那样谨慎。在所有人的眼里他只是一个花花公子。

    但当明军和岛津家的联军忽然对广岛城发动进攻,整个广岛城都陷入一片混乱之后,吉川布梧反倒表现出了难得的冷静,他告诉自己所有的家臣:

    “难道你们到现在才觉得害怕吗?自从明军战败了岛津家,夺取了萨摩藩之后,这一天便迟早都会到来的。我曾经无数次的jǐng告过你们,但你们却总认为我是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没有人愿意听我的,现在你们相信了吗?”

    所有的人都沉默不语。

    是的,现在他们都回忆起来了,吉川布梧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但以吉川布梧的为人,又有谁会选择相信?

    可是现在发生的一切却都印证了他的话。

    “害怕是没有用的。”吉川布梧继续对自己的家臣说道:“敌人既然已经杀到。唯一能够确保我们的机会就是上下一心!”

    家臣们面面相觑,上下一心?明军的强大在萨摩藩之战中已经表现得淋漓尽致,仅仅依靠广岛的力量难道能够击败他们吗?

    “你们还记得毛利元就的百万一心吗?”吉川布梧忽然问道。

    毛利元就百万一心的故事这些rì本人当然知道。

    大永三年八月,毛利元就继承家督以后,迁入郡山城。郡山城是毛利家的本城,前面有可爱川和多治比川两条河流过,是一个战略上的重要地点。建武三年毛利时亲迁入此地后首次筑城。时亲的孙子元chūn又改建过一次。元就入城后组织了大规模的扩张工程。从旧本城开始扩张到郡山的东南郦,半岛形展开的山脊上,背后由三层堀切开。再建上本丸、二丸、三丸等等设施,最终将全山建造成一个大城郭。扩建后的郡山城,规模有一公里见方。以顶部的本丸为中心。辅有二丸、三丸。其中元就的宅邸在城的西南山脚,内堀的内侧。建筑物各自dú lì,又有道路连接,从整体上看构造非常复杂。

    据说在建造本丸西北侧的姬丸坛工程的时候,不管怎样都建不起来地基,放多少大石头也照样崩塌。普请奉行报告了这件事情,并说为了使工程顺利进行,请求元就批准使用人柱。关于使用人柱,据说是古时候在建设城、桥或者是堤坝等有困难的工程的时候,为了祈祷成功建成。将活人埋在地下或水底的做法。

    了解到即将使用人柱这种残忍的手段之后,元就马上赶到了工程现场。当时作为人柱的少女已经身着白衣,面sè平静地坐在那里等待死亡了。元就亲自寻问了这个少女的情况。少女回答道:“我是巡礼的女儿。前几年,我和母亲差点饿死在去严岛神社巡礼的途中,那个时候。侥幸被殿下所救,带着我们来到了吉田。”

    元就听完感到很伤感,便问:“作人柱不懊悔吗?”少女坚定地答道:“以前母亲是因为得到了您的救助才保全了xìng命,我应该知恩图报。如果人柱真的有用,我又有什么可懊悔的呢?”

    听完少女的话,元就立即命令中止使用人柱。并让侍童将一张纸条交给普请奉行。元就告诉普请奉行:“让领民作为人柱,这对国家是莫大的损失。保护领民是领主的使命,不能漠视领民珍贵的生命。作为替代,把这些文字刻在石头上填埋下去。”于是普请奉行让人将这几个字刻在一块石头上,填埋在石垣之下。这块石头的大小大致长六尺,宽二尺。现在位于郡山山腰上的元就墓地正面有一块石碑,上面就刻着拓本。

    纸条上写着“百万一心”四个字。但是仔细看的话“百”字缺一竖画,可以读成“一rì”;“万”采用简字,故意分开一点儿写成了“一力”;“心”字缺一点。元就故意将它写成了“一rì、一力、一心”,由于rì语中“一”有“同样”的意思,所以“百万一心”可以理解为同rì、同力、同心。大家万众一心,团结起力量,多么困难的事情都可以完成。所谓的百万一心,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

    “百万一心!”吉川布梧的声音猛然提高:“只要我们所有的人一心一力,就一定能够击败任何一个强大的敌人!”

    “哈依!”家臣们一齐大声叫了出来。

    “早景忠泰、次长新卫门!”

    “在!”吉川家的两员悍将站了起来。

    吉川布梧目视着自己的家臣:“我给你们一千人,每人各带五百人,在岩国迎击敌人,务必在那坚守十rì,以使广岛完成防御!”

    “哈依!”

    “防长丰贤!”

    “在!”

    “你立刻快马把明军大举入侵的消息去报告将军阁下,请告诉将军阁下,我已经决定和广岛城共存亡。将军如果愿意的话,请尽快发兵,否则广岛将成为第二个鹤丸城。”

    “家督,将军阁下对我们一直不太放心”

    吉川布梧笑了一下:“我知道,将军阁下始终都对我们不太放心,岛津家当初的情况也是如此。你见到将军阁下之后,务必要告诉他。攻占萨摩藩是明朝人的第一步,现在他们认为条件已经成熟,所以开始进犯广岛。按照我的判断,他们这次的目标绝对不仅仅只有我们一个广岛,而是整个rì本!”

    家臣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难道这是真的吗?难道明朝人真的想要占领整个rì本?不。这似乎听起来太可怕了。

    吉川布梧没有告诉家臣们自己为什么这么判断,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一定不会错的。这时候他发现家臣们看着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在这些家臣的眼里,面前的家督再不是那个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了

    联军的前锋是松本太郎。

    这个当初在虎贲卫攻击萨摩藩之战时死心塌地的为丁云毅卖命的倭jiān,现在终于再次等到了他表演的机会。

    丁云毅非常守信用,兑现了对他的一切承诺,甚至真的把安部城给了他,这让松本太郎对丁云毅的感激根本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而现在又一个机会出现在了眼前。

    镇守着萨摩藩,此次充任西南路军总指挥的包雎华告诉他,只要他能第一个攻入广岛城,那么广岛城就是他的!

    松本太郎的狂喜完全无法用语言来表达!

    广岛城的富裕。和安部城是完全无法相比的,一旦自己第一个进入,那么这个无比富裕的地方将成为自己的!

    他有三千名rì本士兵,这绝对是一支可以利用的力量。

    当他到达岩国的时候,发现对方只有区区的一千人。松本太郎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三倍于敌的力量,胜利毫无疑问是属于自己的!

    大军的阵型已经布开!

    而在松本太郎对面的敌人,是早景忠泰和次长新卫门!

    “毛利元就在的时候,曾经做过一件事情。”看着气势汹汹的敌人,早景忠泰忽然说道:“弘治三年,毛利隆元三十五岁。吉川元chūn二十八岁 ,小早川隆景二十五岁。毛利元就本打算把家督的位置让给毛利隆元,但毛利隆元反对父亲的隐居。毛利隆元深得家臣的爱戴, 遗憾的是能力不如文武全才的两个弟弟。毛利元就担心自己死后兄弟三人不团结,就想出了用三矢之训来教育他们。在决定毛利家命运的严岛,毛利元就先交给三兄弟每人一支箭,隆元、元chūn、隆景都折断了,可是无论谁,让他把三支箭合在一起折,都没有成功。 万事都要齐心合力,这是毛利元就的话,也成为毛利家的家训。”

    次长新卫门很快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现在我们是二矢,但集合我们的力量一样能够打败比我们强大的敌人!”

    早景忠泰点了点头:“我为前锋,吸引敌人主力,次长君,拜托您直冲敌人的本阵吧!”

    “请把这光荣的任务交给我吧!”次长新卫门大声说道。

    早景忠泰拔出了自己的武士刀:“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吉川家!”

    “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吉川家!”

    战争,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松本太郎根本没有把自己的敌人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任何的抵抗都将被自己压跨,对面的敌人只不过是前面道路上的一个小小障碍而已。

    广岛,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目标

    前锋已经交战,在混战在一起的人马中,早景忠泰看到了对方有一员将领非常的勇猛,一连杀死了自己几个部下,松本太郎不禁勃然大怒,指着那里问那是何人。

    当知道那是吉川家的猛将早景忠泰的时候,松本太郎再没有任何的犹豫,迅速的将自己的主力投入到了战场。

    如果能在这第一战中就击溃敌人第一猛将指挥的队伍,那么对部队的信心提升将是极其巨大的。

    大量的敌人包围住了早景忠泰的五百人,但是早景忠泰却并没有多少畏惧,他知道自己的这支队伍只不过是诱敌的而已。

    真正的主力,是次长新卫门!

    双方厮杀在了一起,眼看着早景忠泰的队伍渐渐混乱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吉川军真正的主力终于出现在了战场

    次长新卫门一马当先,完全不顾xìng命的冲向了松本太郎的本阵。

    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早景忠泰的部队在远远强于自己的敌军轮番攻击之下,开始抵抗不住,松本太郎准备享受胜利的喜悦了

    可是,次长新卫门的军队却忽然猛扑自己本阵。

    此时松本太郎的全部主力都已经投放到了战场,他的身边只剩下了几十个卫士,面对着忽然出现的敌人,松本太郎大惊失sè。

    几十个卫士硬着头皮冲了上去,但瞬间却被人海所吞没

    松本太郎还是非常“聪明”的,眼看形势部队,拨转战马掉头就跑,如果他再晚跑一步,现在的松本太郎,也许就成为了战场上的冤魂。

    松本太郎的本阵竟然如此轻松的就被击溃了!

    这一来战场上的形势再度逆转。

    击溃了松本太郎本阵的次长新卫门,迅速向松本军杀去,而失去了首领的松本军,也一下便陷入到了混乱之中。

    这一战松本军大败!

    松本太郎几乎身死,三千松本军阵亡三百余人,被俘五百余人,其余全部溃散。

    一路逃跑的松本太郎,千辛万苦的才收集到了一千多的残兵败将,意气风发而来的他们,现在却落得了如此凄惨的下场。

    忐忑不安的松本太郎,终于等到了援军:

    包雎华指挥的明军主力!

    包雎华听闻了松本太郎的败阵后,勃然大怒,但他忽然想起了武烈侯专门派人来告诉自己的话:

    “光靠我们自己的力量,肯定不行,还有一种力量我们完全可以利用,那就是倭人自己。在攻击萨摩藩的时候,我培养了许多倭jiān出来,这些倭jiān可以说是帮了我们的大忙,所以这次对倭岛用兵,还是要多利用这些倭jiān。”

    想到这,包雎华忽然脸上露出了微笑: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十二章 夺取岩国

    尽管第一仗就遭到了失败,但其实包雎华并不是特别担心。

    松本太郎所指挥的前锋,战斗力并不强,偶尔的小小挫折,纵然不是虎贲卫遭遇的,也能够使虎贲卫的将士们jǐng醒起来。

    对面的一千名rì人,包雎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那些依旧全部使用刀剑的他们,在虎贲卫将士绝对优势的火器面前,是并不需要太担心的。

    唯一的问题是如何彻底干净的歼灭那一千名rì人。

    包雎华对胜利丝毫也不怀疑,突破岩国,占领广岛,是绝对不可更改的计划,任何阻挡在前进道路上的力量,都将遭到无情的铲除。

    新的进攻已经在酝酿之中而在这一次的进攻中,遭受到了耻辱,复仇心切的松本太郎,依旧被安排在了攻击位置之中。

    松本太郎的失败,让他心里除了愤怒,更加充满了沮丧。他知道在明朝人的军队,尤其是在虎贲卫里,战功意味着什么。

    那能让你拥有荣耀和巨大的财富

    大明崇祯十三年四月二十一rì,略做调整的虎贲卫向岩国发起了新的攻势。

    这一次的虎贲卫火炮出现在了战场之上,而这也是让所有敌人都感到畏惧和无可奈何的一种威力巨大的武器。

    尤其是明军火炮开始普遍使用开花弹,这在战场上造成的杀伤是可怕的

    当炮火响起之后,岩国遭到了让倭人颤抖的摧残。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一枚枚的炮弹呼啸着落向了敌人的阵地。

    开花弹造成的杀伤,和实心弹是完全无法等同的。

    列阵等待着敌人冲锋的倭人,没有看到敌人,却迎来了铺天盖地的炮弹。一枚枚的炮弹落在他们的阵中,激荡起的碎片足以杀伤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早景忠泰和次长新卫门竭尽自己所能的努力组织着阵型不至于溃散,努力组织着队伍不至于混乱。

    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却很不乐观。

    起初自己的队伍还竭力保持着稳定,但随着明军炮火一次更比一次犀利。队伍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越来越多的人躺在了血泊之中呻吟

    “为了天皇陛下,为了吉川家。奋战!”早景忠泰大声的嘶嚎着。

    不能败,这一阵绝对不能够失败,无论如何也都要坚持下去哪怕坚持到了最后一个人。也绝对不能让岩国落到敌人的手里。

    次长新卫门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是目前的情况却让他觉得非常棘手。

    “早景君,冲锋吧!”看着大批大批的武士倒下,心忧如焚的次长新卫门大声说道。

    是的,除了冲锋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再任凭敌人的炮火肆虐这里,他们的结局只有一个:

    被敌人彻底的击败!

    “冲锋吧!”当敌人又一轮的炮弹落下之后,早景忠泰终于下定了这样的决心。

    所有的人都被勉强集中了起来,就算要死,也死在冲锋的道路上吧而且一旦接近了敌人。那么敌人的火炮便无法发挥作用,也许凭借着武士们的勇猛还能产生奇迹

    不得不承认早景忠泰和次长新卫门还是勇敢的,他们并没有太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他们却完全不知道这个时代的火器已经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贸然的冲锋遭到的只可能是最可怕的屠杀

    现在倭人面临的正是这样的情况!

    炮弹疯狂的向倭人阵中落下,一轮轮的炮弹尽情的屠杀着那些冲锋着的敌人,成片成片的倭人倒下了。但依旧有成片成片的敌人不顾生死的冲了上来!

    屠杀,这是一场真正的屠杀!

    炮火的肆虐,让所有的倭人都再看不到任何希望鲜血已经把他们脚下的土地染红,尸体几乎要把这里塞满。

    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机械而麻木的冲锋。

    他们看不到任何希望,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有任何希望

    当一些人千辛万苦的冲离炮火的覆盖范围之后。他们却又遭到了火枪的“招待”。一排排的明军将士举着手里的火枪,硝烟弥漫之中,看到的只有**裸的血腥!

    冷兵器与热兵器的对决,完全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了。纵然现在的虎贲卫还没有发展到可以完全利用热兵器便取得胜利的地步。

    但对待这些倭人却已经足够了

    战场上的空气中也满是血腥味道,死亡的气息包裹着这些已经只剩下了一半的倭人。毫无希望的倭人进行着毫无希望的战斗,麻木、悲哀、绝望,这是他们全部的心态了

    冲锋,忽然嘎然而止。

    喧闹的战场一下便变得安静下来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都没有

    次长新卫门坐在地上,他的一条腿已经断了,他的怀里抱着的是他的同伴早景忠泰。

    早景忠泰已经死了。次长新卫门是眼睁睁的看着早景忠泰倒在了自己的面前,他的身上被无数的火枪所打穿。

    死的时候也许早景忠泰没有太多的痛苦,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

    次长新卫门想哭,但却一滴眼泪也都流不下来。太多的悲哀已经让他变得麻木。

    他根本就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局。甚至都无法冲到敌人的面前,用武士的勇猛和决心来和敌人进行一次“公平”的较量。

    死了,自己的人几乎全部死了吉川家也迟早会遭到这样的下场

    无数的敌人向他围了上来。但次长新卫门甚至没有抬起头去看一下。他知道来的是谁,也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样的命运,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松本太郎出现在了次长新卫门的面前,他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自己的敌人。

    就是面前的这个伤者和他怀里抱着的那个死人,让自己蒙受到了最大的耻辱。他目视随后赶到的包雎华,包雎华的神态是无动于衷的。

    松本太郎放心了。

    他手中的武士刀高高的举了起来,这个时候次长新卫门忽然抬起了头:“你还算是个rì本人吗?”

    你还算是个rì本人吗?

    这句话也许对别人有用。但对松本太郎却起不到丝毫的作用。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他甚至对rì本人这几个字感到无比的痛恨。

    rì本人,rì本人。自己为什么要是rì本人?自己忠心耿耿的为明朝人做事,正是为了摆脱这样让人觉得羞愧的身份。

    “八噶!”松本太郎大吼一声,然后手中的指挥刀重重的落了下来

    一颗脑袋滚落到了地上一切都陷入到了平静之中

    满身是血的松本太郎来到了包雎华的身边:“指挥使阁下。剩下的那些人该怎么处理?”

    他说的是大约两百多名俘虏。包雎华看了看,然后微微一笑:“现在这些人全部都是你的,无论你想怎么处理,都和我一点关系也都没有。”

    简单的话却让松本太郎感受到了莫大的信任。

    让自己处理?那就是说指挥使大人对自己的信任已经到了别人无法比拟的地位。意气风发的松本太郎把所有的俘虏都集中了起来。

    那些已经受伤的松本太郎认为没有任何的用处了,一律遭到了残酷的处决,而那些愿意投降的,被编入到了自己的队伍里,当然,还有一些死心要为吉川家效力的,而这些人的境遇。却是异常的悲哀,他们面临的结局只有两个字:

    死亡!

    新的屠杀正在这里开始。

    一个又一个的俘虏被砍掉了脑袋,原本已经被鲜血浸染得通红的土地,再度被鲜血所渗透。

    大约有一半的人选择了投降,而剩下的人则遭到了集体处决

    当最后一个俘虏也已倒下。松本太郎这才收起了满是鲜血的武士刀。让人振奋的屠杀,让人热血沸腾的杀戮啊!

    大明崇祯十三年四月二十一rì,虎贲卫南路指挥使包雎华成功夺取岩国。是役,吉川布梧手下两大悍将早景忠泰和次长新卫门身死,一千倭人全军覆灭。

    岩国落到了虎贲卫的手里,通向广岛的大门被打开了!

    现在吉川布梧必须面对这严重的局面了。

    包雎华并不想做任何的停留。岩国不过是进军道路上的一个小小插曲,而他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

    广岛!

    以松本太郎为首的倭人们,成为了他最可以倚重的力量。这些投降而来的倭人,对当地的情况非常熟悉,有了他们的协助,虎贲卫完全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到达广岛。

    而随后的进展也证明了丁云毅利用倭jiān的办法是正确的。

    这些倭jiān起到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尤其是那些才投降的吉川家的武士们。

    他们熟悉从岩国通往广岛的每一条道路,熟悉吉川家的每一处布防,他们知道该从什么地方用最简单的办法通过。

    这一切也造成了吉川布梧才得知岩国惨败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调整,敌人的前锋部队却已经出现在了广岛。

    在岩国坚守十天的计划彻底的成为了泡影。

    吉川布梧倒并没有太多的惊慌,他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如果在缺乏外力帮助的情况下,他根本就不可能能够坚守住广岛。

    失败不过是迟早的事情罢了。

    “能够在这多坚持一天,就为rì本的布防多坚持到了一天的时间!”吉川布梧下定了在这里死战到底的决心,他把自己全部的家臣都集中了起来:“岩国的死战是在为广岛争取时间,而广岛的死战,是在为天皇陛下和将军争取时间!”

    家臣们沉默不语。

    岩国的失败来得实在是太快了,本来他们以为凭借着早景忠泰和次长新卫门的勇猛,在岩国拖住敌人的步伐十天以上没有任何问题。

    但谁想到现在却是这样的结局

    “家督大人,真的要死战到底吗?”吉川家的老臣鸟瞰列晴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从岩国败阵的情况来看,明军的火器已经到了一个我们无法抵抗的地步。广岛城很久没有认真的修缮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我对于能否守住这里保持怀疑态度。”

    吉川布梧点了点头,他不想在自己的这些家臣面前隐瞒什么:“是的,凭借我们单独力量是无法坚守住广岛的,但现在我们的战斗却不是为了自己。诸位,如果轻易的丢失广岛,那将意味着什么?敌人可以肆无忌惮的通过这里,并以广岛为后方直接对京都造成巨大而可怕的威胁,那不是我想看到的。”

    吉川布梧的目光缓缓的在家臣身上一一扫过:“将军一直对吉川家有防备,但现在却不是论个人恩怨的时候,rì本的利益高于一切!”

    当这句话说出来后,所有家臣对曾经的花花公子吉川布梧产生了新的看法。

    “既然家督大人已经决定死战到底,那我们就追随着大人一起死在这里吧。”鸟瞰列晴也再没有任何的迟疑。

    吉川布梧微微笑着:“谢谢你,鸟瞰君不愧是我吉川家的老臣了。我命令,广岛所有十二岁以上的男丁全部编入守城军队之中,所有女xìng也都编入到队伍里。当敌人到达的时候,让他们看一下广岛城的决心吧!”

    “哈依!”那些家臣一起大声说道。

    吉川布梧尽管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但他还是希望能够在这里创造出一次奇迹。现在的问题是将军家会不会及时派来援军。

    但真心的希望将军能够和自己一样,抛弃之前所有的恩怨,为了rì本的前途命运而并肩作战。

    他清楚的知道,明军选择在这个时候忽然出兵,一定已经经过了充分的准备,他们这次的目的只有一个:

    彻底灭亡rì本!

    rì本的命运掌握在所有人的手里,只要rì本上下一体同心,浴血奋战到底,rì本就一定不会被灭亡的。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十三章 步步推进

    大明崇祯十三年四月二十一rì,也就是在南路军取得岩国大捷的同时,虎贲卫北路军在武烈侯丁云毅的指挥下于金泽完成登陆!

    在海上虎贲卫水师没有遭到任何的抵抗,闭关锁国的rì本水军完全就无法阻挡住虎贲卫水师的进攻。

    极其顺利登陆让虎贲卫官兵上下信心大增。面对的敌人是防御着高冈的相田翔。

    当得知明军忽然大举在金泽登陆的消息后,相田翔大惊失sè,他做梦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可怕一天的到来。

    明军想做什么?明军难道想攻占自己的领地吗?

    相田翔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放弃高冈,迅速的向后撤退。但这一想法却迅速遭到了他的家臣上川湖的反对。

    上川湖——李子湖!

    丁云毅的老对手,尽管丁云毅始终都不知道这个叫“李子湖”,倭名叫“上川湖”的人为什么那么痛苦自己,始终都要自己作对。

    上川湖投靠相田翔的时间并不长,但却在短短的时间内很快便得到了相田翔的信任,就如同当年的岛津光久一样,那是一种无条件的信任。

    当得知相田翔准备放弃高冈之后,上川湖很快便否定了相田翔的这一想法:“如果我们现在放弃高冈,那敌人就会一马平川,他们会紧紧的跟在我们身后一路追杀,无论我们跑到哪里他们都会跟在后面,难道这是大人想看到的吗?难道大人愿意成为敌人的俘虏吗?”

    相田翔迟疑了一下:“上川先生。你的话很对,但是以我们目前的力量是无法阻挡住敌人进攻的。”

    “不错,以我们的力量的确无法阻挡住敌人的进攻!”上川湖并没有否认这个事实:“但我们不需要和敌人死耗。以高冈城为第一道防御点,然后率领主力撤退到赤石山至松本一线进行真正防御!大人,赤石山拥有地利优势,并且靠近京都,完全可以组织起有效防御。并且随时得到来自京都方面的增援,这也就为我们增添了胜算。”

    相田翔是非常依赖上川湖的,上川湖说一句。他便点一下头。等到上川湖说完他只觉得这个计划完美到了极点。

    但是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个疑问:“那么防御高冈的人就非常的危险了。”

    “和整个计划相比,他们的牺牲完全是有价值的。”上川湖不动声sè:“为了rì本,任何人都必须做好献身的准备。并且负责防御高冈的人选我也已经想好了。奥本次郎。这个人非常勇猛,但却头脑简单,我相信大人下达的命令他一定会不折不扣的完成的。”

    相田翔频频点头,随即便让人把奥本次郎叫了进来。

    他当然不会直接和奥本次郎说出自己的全部计划,而是告诉自己的家臣,敌人正在大举进攻,为了确保击退敌人,所以将设立两条防线。

    是以高冈城为中心,奥本次郎全权负责,为高冈城防御战总大将。第二道防线将就在白山。与高冈城形成呼应之势。

    相田翔没有告诉自己的家臣真正的第二道防线其实是在赤石山

    奥本次郎非但没有任何疑心,反而欣喜若狂。总大将?这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这将能让自己的武士生涯,到达一个新的高度。

    “请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我吧!”奥本次郎信心满满:“我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的!”

    相田翔和上川湖神sè复杂的互相看了一眼

    高冈城已经在望!

    亲自指挥着北路军的是丁云毅。从在金泽完成登陆开始,他就已经知道,尽管在前进的道路上会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但却没有人能够阻止到自己的胜利。

    北路军就如同一只铁拳,将被横在面前的一切障碍彻底粉碎!

    从金泽登陆开始,一路并没有遭到太多的抵抗,而当到达高冈城的时候,却有一些不一样的味道出现。

    倭人已在高冈重兵布防,丝毫没有逃跑的打算!

    这多少有一些出乎丁云毅的意料。在金刀卫传递来的情报中看,高冈城的城主相田翔并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原本按照计划,虎贲卫将只会在这里耽搁很少的时间,然后迅速的通过这里,翻过赤石山脉,直取rì本国都——京都!

    但现在面前出现的却和情报上的不一样。

    丁云毅充分信任谢天和他所指挥的金刀卫,他们的情报不会有误,一定是有什么环节出现了问题。

    很快这个谜团便得到了解开

    “上川湖?李子湖?”当再度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丁云毅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上次听到这个名字,是从郑森的嘴里。

    而现在这个名字又再次的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

    “从高冈传来的情报,上川湖向相田翔提出了以高冈城为第一道防线,尽可能的拖住我军前进的步伐,尔后在赤石山脉和我军展开决战。”

    丁云毅并没有太把敌人的防御放在心上:“上川湖,李子湖。我很奇怪,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得罪过这个人,为什么他始终和我为敌?”

    部下们面面相觑,侯爷自己都不知道,还有谁能给他答案?

    王威来到地图前说道:“侯爷,不管那个什么上川湖是谁,但他的计划却是可行的,以高冈为迟延我军前进的阻碍,在赤石山集结起全部重兵,以地利之优势,再得到来自京都方面的直接增援,这一仗,的确不是很好打。”

    “有好打的仗吗?”丁云毅收起了自己的心思,笑了笑:“战场上各式各样的困难随时随地都会出现。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倭人想在这里阻挡住我们,那就顺着他们的心思,先夺取高冈城,然后略坐休整,主力痛击赤石山之倭人!”

    他丝毫也不在意,面前的敌人总是要想办法解决掉的!

    武烈侯强攻高冈城的决心已下!

    当火炮陆续运抵之后,虎贲卫甚至没有过多的调整。漫天的炮弹便雨点一般的落向了高冈城。

    炮弹摧毁着面前一切敢于阻挡自己的力量,炮火摧残着高冈城里每一个企图抵抗的倭人。

    高冈城里抵抗决心最强烈的只有一个人:奥本次郎。

    他把相田翔大人交给自己的这次任务看成了是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荣幸,他也对相田翔大人对自己的许诺深信不疑:

    大人就在自己的身后。随时都可以给自己提供最必要的增援。

    无论炮火如何猛烈,奥本次郎都始终坚定着心里的这份信念。在猛烈的炮火中,他大声的呼喝着、指挥着。

    没有什么可怕的。不过是一些炮火上的恫吓而已。

    但是事情的进展却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敌人的火炮根本不是他认得的那样。一枚枚的炮弹带来的杀伤是如此的可怕,一枚枚炮弹对于高冈城的损伤是如此的巨大!

    高冈城的城墙在炮火的摧残下不断的出现缺口,而一旦被明军发现了任何缺口,所有的炮弹便会铺天盖地的向这里集中。

    尤其在东南角方向。

    在首次的炮击中,一个缺口便被炸开。但明军却并没有急着由这里进攻。

    他们不断的用炮弹反复轰炸着这里,不断的撕大这个缺口。奥本次郎已经竭尽全力的想到了任何可以想到的办法,甚至他企图用人命去冒着敌人的猛烈炮火把这个缺口给填补起来。

    但这么做的收效甚微

    明军的炮火打的非常猛,而且非常之准。每一发炮弹落下的位置总不会偏差很多。那些被驱赶着前去填补缺口的倭人,往往还没有接近,便在明军的炮火之下死伤狼藉。

    随着这个缺口的增大。以及越来越多的缺口出现,奥本次郎知道明军很快便要发起总攻了,可这才是高冈城防御战的第一天啊!

    尽管心里并不情愿,但是奥本次郎却必然要这么做了他在高冈城防御战的第一天便被迫派人去向相田翔请求援军增援。

    到了夜里,炮声终于渐渐停止下来

    奥本次郎稍稍松了口气。今天一天终于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至于明天?到了明天再说明天的话吧。

    但是站在他对面的武烈侯丁云毅却并不愿意给他这样的机会。

    八百人的突袭队已经组建完成。

    在一整天的炮轰中,在炮声里提心吊胆的倭人已经jīng疲力竭。当夜晚到来的时候,他们认为是最安全的一刻。

    丁云毅却知道自己以最快速度夺取高冈城的机会到了!

    八百勇士!尽快突破高冈城的希望就放在了他们的身上,而指挥着这八百勇士的是王威!

    对于这个跟随了自己如此多时间的弟兄,丁云毅不必交代太多的话。王威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去做!

    而正当王威准备出发的时候。虎贲卫的援军到了!

    台湾守备——段三儿!

    “段三儿见过大人!”一看到丁云毅,段三儿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我得到大人调令,立刻举台湾之兵而来协助作战!”

    “好!好段三儿!”丁云毅大喜道:“台湾的防卫有没有问题?”

    “回大人,台湾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任何敢擅自攻击台湾,必然让他们有来无回!”段三儿不暇思索,豪气干云的大声应道。

    丁云毅对段三儿是喜爱的,尽管这人不是自己的麾下的勇将,和智将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但他的忠诚却足以换得丁云毅的信任。

    当听说到夜袭高冈城即将开始的时候,段三儿立刻道:“大人何不把这一功给我?”

    王威的眼睛一下瞪了起来,丁云毅急忙笑着道;“谁都别争,王威第一队,本来阿湖是第二队的,既然段三来了,那段三就是第二队!”

    阿湖顿时大不乐意,可下达这道没命令的非但是武烈侯,而且还是自己的姐夫

    月sè已经攀上了半空,柔柔的月sè铺洒在大地上,这对夜袭来说并不十分有利。但是对面的那些倭人实在是太疲劳了。

    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已经进入到了梦乡,临时修复到一半的城墙,就这么没有人管没有人问的孤独的守望在了那里。

    无数的人影在月sè的照映下出现

    越来越接近了,高冈城却还是没有任何察觉

    终于,一个倭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睁开了眼睛,他长长的打了一个哈欠,忽然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月sè下的那些是什么?

    倭人怔怔地看着,忽然清醒过来,凄厉的大叫一声:“敌人!jǐng告!敌人夜袭!”

    可是这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冲在最前面的王威再也不用隐藏什么,猛然站起身来,厉吼一声:“虎贲卫,冲!”

    虎贲卫!冲!

    八百勇士全部长身而起,cháo水一样的呼声从他们的嘴里发出!

    夜袭高冈!夜袭倭贼!

    那些还在睡梦中的倭人,在这样的骤然打击之下,瞬间便乱成了一团,当敌人已经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才匆忙的拿起了武器。

    但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悲哀的惨叫传遍了战场,钢刀一次次的扬起,然后又一次次的落下

    无数的倭贼倒在了钢刀之下,无数的倭贼在血泊里发出了悲哀的呻吟。在这样的突袭者之间他们没有任何抵抗的机会。

    火光从这里传出,清清楚楚的落到了丁云毅的眼里,他的嘴角露出了笑意:“段三,该你上了!”

    “是!”段三儿意气风发的站了起来:“弟兄们,跟我冲!”

    第二队又凶猛的冲了上去。

    “偏心!”这个时候阿湖的声音从边上传了过来:“就知道用他们,我是你的亲戚,你不但不让我打头阵,还把二阵的机会给了段三。”

    丁云毅“哈哈”笑了起来:“急什么?打仗有的是机会。难道那么大的rì本,一次给你表现的机会都没有吗?”

    说到这,他朝一边的李定国看了眼。李定国尽管一样跃跃yù试,但却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也许在他看来,忍耐着等待到武烈侯的召唤比阿湖如此的迫不及待更加的重要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五百十四章 火枪立威

    高冈城已经陷入到了火海之中!

    奥本次郎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一切,他没有想到明军来得如此之快,更加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居然如此的不堪一击!

    现在还有什么可以挽救高冈城?也许只有在白山的相田翔大人了吧!

    奥本次郎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拖到天亮,按照时间计算,到了天亮的时候相田翔大人的援军无论如何也会到了。

    而自己要做的,就是带领高冈城顶过这段最艰难的时间而已

    冲几高冈城的明军越来越多了事态渐渐的开始不受奥本次郎的控制前半夜发起的进攻,到了了后半夜的时候大半个高冈城已经落到了明军的手里

    明军的推进速度之快,大大超出了奥本次郎的想像

    他一直都在苦苦的坚持着,竭力防御着高冈城里的每一寸土地。他大声鼓励着自己的部下,为了高冈无论要死战到底。他不顾一切的指挥着防御,告诉所有的人援兵很快就要到了。

    天亮后,三分之二的高冈城已经落到了明军的手里。

    现在,还继续控制在奥本次郎手里的地盘已经不多了。

    站在这里的屋顶上,已经能够清楚的看到那些蜂拥进城,在高冈城里到处都可以看到的明朝人。

    可是相田翔大人呢?为什么相田翔大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总大将,到处都是敌人。援军呢?”有部下大声的叫了出来。

    “援军马上就到!”尽管奥本次郎的声音很大,但他的声音里却欠缺一些底气。是啊,大人啊,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到?

    明军很快锁定了这个目标,无数的明军朝着这里冲了过来。

    奥本次郎带着已经不多的手下,不断的苦苦坚持着,不断的苦苦抵御着。但是他身边的部下却变得越来越少。

    最终,他知道自己失败的命运已经到来

    一直到死,奥本次郎也没有等来相田翔的援军。可以说他死不瞑目。他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不过是枚可以随时送掉的棋子而已。

    高冈城落到了丁云毅的手里。现在在他面前的便只有一个赤石山,当通过那里之后,京都便已在望了。

    这个时候。新的消息传来,东路军也已经在北海道完成登陆

    在北海道的武田翼人总算还是比较清醒果断的的,当听闻到明军登陆的消息之后,迅速便组织起了一支伏击的队伍。

    而充当虎贲卫全军先锋的是史伟德少校团。

    他们的目标是旭川。那里是武田家的本城所在,当夺取了旭川后,这也就意味着东路军已经控制住了北海道。

    尔后,就是完成了武烈侯丁云毅的战略意图

    rì本人准备伏击的计划,早已被活动在rì本各地的金刀卫传到了史伟德的手中,现在等着的就是rì本人自己的自投罗网。

    跨过了一座桥,看到几艘小船在远处张头探脑的看过来。四周也没有村庄时,史伟德举起手来,笑道:“就是这里了,前方五百步左右。”

    曼苏拉立刻道:“上校,要不要我带人去看看?”

    “不必了。也是来不及了,那边一看到我们来,立刻就是奔过来,你们迎上去正好撞上,会吃亏的。”

    史伟德否定了曼苏拉的提议

    “方阵列形,预备战斗。”

    史伟德观察着前方的地形。一边下令备战。

    和上一次在攻击萨摩藩时候的战场相比,这里除了有一条河流蜿蜒相随之外,整个地形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他,却是嗅到了一股危险来临的味道。

    等对面之敌露出狰狞面目的时候,他才彻底明白危险在何处。

    对面有七、百人,这肯定也是武田翼人能拿的出来的jīng锐了,所有人都是拿着武士刀和长矛,不过倭人明显不是把这些大刀长矛当致胜的武器。

    倭人的杀手锏是上百人组成的远程队伍。

    有几十个弓箭手,还有几十个弩手。

    一看到明军们过来,这些人就是当先准备,不少倭人拿着大枪长刀在咋呼喝骂着,同时也围拢在这些弓弩手的身边,这些人,就是他们的杀手锏和核心打击力量了。

    这一次倭人是有备而来,肯定是shè术不错的弓箭手来。而明军没有火炮支援,地形也是十分宽敞,简直是不利极了。

    史伟德倒是奇怪一件事:“怎么他们还有弩?”

    弩这种兵器在rì本也有,不过在运用的广范和深远上完全不能和中国比。秦汉至唐宋,汉人军队用弩的记录极多,特别是秦汉时代,弩是对异族骑兵的利器。

    李陵以五千兵抵抗十万匈奴兵的攻击,靠的就是强弓和硬弩。

    要不是携带的箭矢用光了,这个汉人将领还未必落到战败投敌的悲惨境地。

    到了宋朝,汉人失去养马地,没有骑兵,对抗北方骑兵的利器,就是弓箭和弩。宋的部队,一百人的编制中有七十人是远程兵种,其中弩手又占了不小的比例,在守城时,当时没有火炮,所谓的床子弩就是靠十几人拉动上弦,shè程里许,曾经一箭毙敌大将,威力十分巨大。

    但到了明朝,用弩就少了,主要原因还是火器的出现,现在这倭人队伍里居然有弩,自然是叫史伟德十分奇怪。

    “是竹弩,自己做的玩意。威力不大。”

    曼苏拉答说了一句,不过又是苦笑:“虽不大,不过咱们连皮甲也不曾穿一件,对我们来说,是足够使了。”

    有了弓箭手押阵,倭人们自是十分嚣张。这些倭人们自然对明军们是恨之入骨,此时在弓箭手搭弓上弦准备的时候。他们就是指着对面的明军破口大骂起来。

    “孟九!” 史伟德叫过了在萨摩藩之战中立下了很大功劳,并且杀了那个企图用一个人阻挡整个少校团的rì本白痴叫什么来着的孟九。

    “有!”

    “这些人交给你吧!”

    “是,上校!”

    简短的对答之后。在孟九的指挥下,他的几十个部下集合在一处,以整齐的队列向前移动着。

    看到明军们的动作。不少倭人看着都有一些惊讶。

    “他们的步子怎么就走的这么齐?这几十步下来,还是象一条线一样整齐,真是他娘的邪了门了!”

    这些倭人当然是不知道,从加入少校团开始,从坐下,起立、蹲下开始训练,然后是向左向右转,然后是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踏步走、便步走、移步走,然后是立定、稍息、敬礼等等。把这些基础打好了,然后就是练队列,什么班横队、班纵队、排横队、排纵队等等。练到最后,站在队伍中间的史伟德把拳头一紧,一百多人在几息之间就从散开的纵队变成三排的横队

    如此漫长的训练时间。练习就没停过,眼前这支少校团可是付出了成吨的汗水!

    “走的齐又怎么样了?”有倭人不屑的道:“等弓箭落上身,看他们逃跑是不是也这么整齐的样子。”

    “这倒也是。”

    说话时,弓箭手和弩手已经调整好了shè距,弩手平端着手中的私制竹弩,弓箭手则是仰角shè击。没有人下令,这些弓箭手就自己先后出手了。

    “嗡,嗡嗡。”

    箭矢破空而出的时候发出了嗡嗡的声响,十一支羽箭是先后shè出来的,但在空中飞翔和下落的时间都相差不多,毕竟shè出的时间也是相近。

    不得不说,这一次倭人们准备的确实充份,这些弓箭手从搭箭到出手,每个动作都很娴熟老练,不是那种临时找来的新手。

    眼前这些弓箭手的动作和瞄准都很不错,眼看着箭矢从半空中向自己飞过来,就算是训练有素的明军们,一时间也是有点头皮发麻。

    “这种软弓,不过是小孩子的玩具!成密集队形,挥动枪尖打开箭矢,不要怕,也不必躲!”史伟德却是纹纵不动。

    几十枝羽箭很快就落了下来,除了孟九的小队外,其余的人立刻成密集队列,所有人几乎挨在一起,只是留下了一个可以挥动胳膊的空间。

    所有人的枪尖都是朝上挥舞,不停的拍打,似乎在驱赶不识趣的苍蝇或蚊子。

    “啪,啪啪啪。”

    有大半的箭矢被枪尖打落了,史伟德说的没错,对面的竹制弩威力不行,工艺太粗糙了,而弓箭明显是那种两石力不到的软弓,威力实在有限。

    虽然如此,还是有小半的箭矢落在了阵中,有三个亲丁中箭,两个在肩膀上,一个被shè中了屁股,三人立刻退到阵后,有一个医护兵也奔到阵后,用剪子剪断箭杆,包扎止血,至于钳出箭头,这要等到胶州再说。

    就在弓弩手们shè出第一轮箭雨的同时,孟九的小旗也是亮出了此行的武器。

    看到他们的动作,对面的蠢蠢yù动的倭人都是倒抽了一口气,距离最近的倭人整张脸都扭曲变异,看起来十分的怪异。

    “火铳,这些明朝居然有火铳!”

    “怕什么,我们也曾经有过,两三枪就炸膛,超过五十步连草人都打不倒!”

    “这倒是,这倒是!”

    算一算距离,倒是在五十步左右,不少倭人都放心了,有人就开始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对面的明军的动作。

    可是他们绝对不知道自己面临的会是什么!

    至于装药,更是简单了,大瓶装引药,小瓶发shè药,火铳手们熟练的装药,用铁通条塞实,然后点然火绳压在火药池上……

    于是在弓箭手们还没有来的及shè出第二箭时,火枪手们已经瞄准了他们。

    黑洞洞的枪口瞄向自己,说不怕也是假的,弓箭手们也只能自己给自己打气,希望对面的火铳威力小,最好第一枪就炸了膛。

    “砰,砰砰!”

    几十支火铳几乎是同时开火了。

    孟九站在队伍的最左侧,瞄准的是对面弓箭手中的一个小个子。

    对方发箭的动作很快,shè的也准,孟九清楚的看到,这厮的shè出来的箭矢正好落在一个弟兄的屁股上,想到屁股受罪的滋味,就在这击发的一瞬间,孟九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在他对面的那个老兄绝想象不到,对面的那个火铳手军官为什么会有这神秘一笑。他只是在听到砰的一声之后,突然觉得自己胸口被重生一击,然后他骇然大叫,低头就看到胸口被炸出一个拳头大的血窟窿,鲜血不是洒出来,而是象箭一样狂shè而出。

    这个弓箭手的惊骇和惨叫只是短短几息功夫,被shè中心脏的他几乎是在外人感觉不到的时间内就倒了下去,子弹把他的心脏击穿,又从背后洞出,整个胸口被打出了一个模糊不堪的血洞,这让四周看到的倭人们都是魂飞魄散,不少人直接就吓的尿了裤子。

    其余的火枪手也是全部击中了目标,枪声响过后,对面倒下去两个弓箭手和两个弩手,都是刚刚表现不错的shè手。

    在火枪手的打击下,弓箭手们乱纷纷的调整着自己的目标,不再向对面的人多的地方shè箭,而是向这些可怕的火铳手。

    但他们还没有来的及把位置定好,黑洞洞的枪口就又瞄了过来。

    “这么快?”一个弓箭手眼珠子都瞪了出来,整张脸上也满是惊骇之sè。

    武田翼人这次组织的弓箭手确实一些所谓的倭人用箭“高手”,以这些弓箭手的认识,还从来没有见过上膛装药这么快的火枪手!

    不过对面的火铳手没有给他们感慨的时间,第二轮又打响了。

    有定装火药加上有帮手,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火枪手冷静瞄准,又是全部命中目标。

    以他们的训练来说,四十步左右的距离要是打不中大活人,一个个就不如都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这么大的目标,这么近的距离,就是和打固定靶一样一样的。

    枪声之后,硝烟弥漫的时候,所有的助手又开始起劲的装药,填弹,塞实,而对面的倭人们也很给面子,所有人都开始掉转屁股逃跑。

    “发shè,兔子们要逃了!”

    孟九的枪一装好,他就立刻瞄准了一个目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五百十五章 澳门“司阁菲”号

    这一次的是个大个子,晃着庞大的身躯特别显眼,跑的还特别的慢。

    忍着火绳发出来的火花,等引药一点燃的瞬间,孟九歪着闭眼,感觉着火铳发shè药引着,枪管迅速向后撞,弹丸飞出枪膛的那一瞬间。

    感觉真他娘的好!

    不必多看,他就知道自己必定命中目标,那个家伙,跑的太笨拙,目标也太明显了。

    其余的几个,也是砰砰的连续发shè,看来收获也是不小。

    装药的助手们可是不乐意了,开始甩小话:“光顾着自己打的痛快,也得叫俺们也开开荤吧,上了战场,尽埋头装药了!”

    “可不,不叫俺打,太欺负人了!”

    “大人,叫俺也放两枪吧!”

    战场纪律约束着这些家伙,不过孟九也不会计较下属们的废话,他把枪塞给自己的助手,把腰刀抽了出来看向赶上来的史伟德,请示道:“上校,是不是追击到底?”

    “追击!”没有任何犹豫,史伟德便下达了这道命令

    就在明军大举登陆rì本的时候,一艘泰西人的船只正在由濠镜(澳门)缓缓的朝着rì本而来。

    这是“司阁菲”号。

    坐在“司阁菲”号的船舱里,年轻的船长赛斯正在翻阅着父亲和“司阁菲”号老船长留给自己的rì记。

    前面照例是流水账。终于翻到最后一页时,忽见页首标注大字。“澳门遭英荷袭击始末”,心里不禁砰然一跳。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在父亲的航海rì记中,也曾记载类似的内容。

    他立马找出父亲rì记,开始对照里面的内容,发现两段文字居然一样,连一个符号都不差。他捧着rì记本愣在原地。

    他仔细阅读rì记内容,原来他们当初回国时。乘坐的竟是同一艘船,途中遭遇英荷战舰袭击,父亲跟他们并肩战斗过。两本rì记皆未标明年月,只写了西历1月14rì字样。但从他们描述的事件推测,应该是自己出生那一年。

    仔细分析rì记的内容,发现老船长的这一段话,跟前面内容并不相关,而且放在rì记本尾页,显然是后来添加上去的。父亲的rì记则前后连贯,对此事件有详细的记录,还有杂乱的算式和图表,由此可以断定这是原本。

    最下面是一行小字迹,似是一段宣誓的誓词。就像他们进入海员学校,每个人必须念的誓词一样。

    “他必须通过谋求仕途,来得到更多世俗权力,协助圣教在远东之发展。所有耶稣会士应听命于他,不惜一切代价支持他,完成秘不可宣之任务。所有信奉天主之骑士,皆应听从他的指挥,遥奉神圣教皇之指令,光复远东全部之失土。”

    他越读越觉心惊肉跳。一颗心砰砰乱跳起来。

    父亲跟老船长并不熟,他的箱子怎会在这艘船上,还被珍而重之放在卧舱,连亲生女儿都不允许打开?里面明明没贵重东西,无非是一些航海工具,以及rì记海图之类的。这些东西对他十分重要,但是对别人一文不值。在葡萄牙的航海商店中,随便花点钱就可以买到。

    他想起母亲说过的话,讲述父亲的辉煌业绩: “我们乘伊莎贝尔号回国,快到澳门外海时生下你。你父亲是个勇敢的将军,曾经带领葡萄牙水手,夺取英国人的一艘战舰,缴获四架新式荷兰火炮。他的勇气智慧和领导力,令教会也为之刮目相看。他们将四架火炮献给明朝,并且辅助他们训练cāo炮手,以求在中国扩大传教事业。

    “他们此举深得教皇赞赏。澳门教会因此得到嘉奖,容许他们招募更多传教士,扩大在远东教区的影响,并将远东教区的总部,从印度果阿搬到中国澳门。我们再一次返回欧洲时,他得到教皇的特别接见,将他安排到科学院工作。”

    父亲跟罗马教皇之间,竟然有如此密切关系!他猛然间领悟到这一点。以前怎么从没想到呢?在他一直的印象之中,父亲只是一个带兵将军,一个大明土生土长的书生,碰巧懂点西文科技之类。一个远东教区的普通信徒,得到教皇的特别接见,这是极其崇高的荣誉啊!

    他想起刚才那段誓词。老船长说的这个人是谁?那秘不可宣之任务,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不惜一切代价的支持,究竟指的是什么呢?这个究竟只是一段誓词,还是一段确切的记录呢?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忽然听到一声巨响,船舱忽然剧烈颠簸起来。他猛地从床铺上跃起,打开舱门冲到甲板上,一个巨大的水柱扑过来。他下意识地冲上舷梯,将下楼的罗瑟琳拉到身后。一个巨浪迎头扑过来,把两人冲得跌倒舱板上。罗瑟琳一下扑到地板上,手中jīng美的中国瓷器,噼里啪啦摔成碎片。

    耳边只听到了自己的助手约翰大叫道:“向左,向左,避开炮击!”他心里猛地一激灵,知道又有敌人来袭,一跃而起冲进指挥舱。只见皮特正在奋力转舵,旁边一个水手向他报告:“船长大人!荷兰战船向我们开炮。要还击还是要回避,请您指示!”

    赛斯急忙拿起瞭望镜,只见前方一英里处海面上,一艘大船迅速驶近,船头架设数门巨大火炮,炮口对准了他们的船。一阵海风吹过湿衣服,他忍不住打了个冷战,一颗心猛地提到嗓子眼,难道刚才的信号弹,竟然是荷兰人发shè的?本想通知码头船只接引,反倒成了通风报信的暗号。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对方的炮击突然停止,约翰满脸水珠冲进来:“还好。他们没有打得太准。下一轮炮击至少两分钟以后。他们的火力实在太猛了,我们最好赶紧改变航线。离他们的火炮远一点。”

    赛斯看着身旁的水柱,心中一动,不顾一切又冲上甲板。刚一露面,几颗炮弹又呼啸着飞来,在距离大船不远处落入水中,激起冲天的巨大海浪。约翰紧跟着冲上前来。把他按倒在地。两个人趴在甲板上,任由巨浪水柱兜头浇下。

    终于等到一轮炮击过去,两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身。赛斯甩甩头发上的水珠,擦了一把脸上的海水。作出判断:“从炮弹飞行的轨迹来看,他们并未瞄准我们的船。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只是在向我们示威。”

    约翰松了一口气,皱眉道:“这里距离澳门不远,什么时候成了他们的地盘?我们要不要还击?”

    赛斯看了他一眼道:“你有把握打沉他们的船吗?在他们打沉我们的船之前?”约翰摊开双手耸耸肩:“那就回避吧!让我们的船退后半英里,从另外一条航道绕过去。那边虽然有一些暗礁,但是至少没有荷兰人和大炮。”

    约翰指挥船队改变航向,向西南方回撤三英里,绕开荷兰人占领的海域,从南端驶近澳门码头——确切地说。是一片尚未成陆地的泥滩。

    赛斯从瞭望镜中观察前方,估算着海岸的距离,嘱咐皮特道:“这个地方都是浅滩,我们的船恐怕无法靠岸,只能停泊在这荒无人烟之地。待会儿你们乘小船上岸,我和约翰他们留在船上值守,看看能否找机会入港。”

    皮特点头道:“嗯,荷兰人不会一直在海上巡逻,我们总能找到机会溜进去。他们从来都拦不住我们三个。”赛斯看着他会心一笑。想起童年时代的往事。约翰一本正经地道:“那当然,他们的女人都在港口等着呢。”

    罗瑟琳听得莫名其妙:“你们又偷偷溜进哪里了?听起来不是什么好事。”约翰大笑道:“男人的秘密多得很,女孩子就不要多问了!多看看远处的美景吧,对你的眼睛有好处。”

    罗瑟琳接过瞭望镜,只见前方海面出现一片绿,郁郁葱葱烟笼雾罩,仿佛飘在海上的森林,惊喜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红树林吧?真美啊!我们可以去里面游玩吗?”约翰笑道:“当然可以,不过你需要换一条小船,再换一身女仆的衣裳——如果你不想弄脏裙子的话。”

    听到“女仆”两个字,赛斯忽然想起一事,遗憾地笑着摇头道:“哦,我们拖延上岸这么久,安娜恐怕要等急了。看来午餐是吃不成了。”

    约翰气定神闲地道:“我不介意她多等一会儿。这样她就会珍惜我们回家的rì子,少一些唠叨和埋怨,多一些美食和安慰。”赛斯转而大笑道:“那恐怕是你一厢情愿的奢望。就算我们明天早上才回去,她的唠叨绝不会减少一星半点儿。”

    罗瑟琳叹了一口气道:“我以为只有女人才饶舌,现在看来男人也一样,居然背后说女孩子的坏话。小心被安娜知道了,把你们吃晚饭的资格一并取消。”约翰吐吐舌头笑道:“那太恐怖了。你不知道我已经快饿晕了。”

    皮特面带微笑倾听着,并不介入三人的辩论,只是一手稳稳掌着舵,不时从舷窗中观察前方。

    忽然前方视野一片模糊,一颗炮弹落在百米之外,激起一股股巨大的水柱。皮特吓得猛地一激灵,下意识地转舵调整航向,试图远离炮弹的威胁。待到海面上水柱落定,视野中出现一条小帆船,自北向南飞速而来,似是被追赶得没命奔逃。一颗颗炮弹不时落在后面,激起阵阵狂涛巨浪,小船在风口浪尖颠簸起伏,忽隐忽现险象环生。

    罗瑟琳在瞭望镜突见此景,忍不住惊叫起来。赛斯一把抢过瞭望镜,三两步冲上瞭望台,向远处海面遥望,看清那是一条小渔船,船上大约坐着十余人,皆为渔民打扮,其中两人在船头掌帆,剩下的各自拼命抓住船舷,以防被海浪颠簸到海里。后面大船紧追不舍,那小帆船十分灵活,不停拐弯摸角调换方向,大船一时奈何它不得。

    待到看清大船来路,赛斯不由得大吃一惊,真是冤家路窄,眼前追击小船的军舰,正是方才炮击示威的荷兰战船。唉,绕来绕去还是躲不过,居然又送到他们枪口上。

    更惊讶的是,小船掌舵的竟是一个少女,穿着蓝花布衫褂子,斗笠被海风吹落身后,头发**披在肩上,似在风浪中搏击已久,却不知她哪来的勇气和力气,居然不惧炮林弹雨,手脚灵活地cāo纵帆船,在波涛汹涌的海上左闪右避,任那炮弹狂泻如雨,却始终无法打中船身。

    罗瑟琳同情心大盛,连声催促:“小船快被炮弹打中了!太危险了,我们赶紧去救她!快点!”伸手拽住皮特的胳膊:“赶紧放小艇下去接应。哦,不,这里距离他们太远,可能要靠近一点才行。”皮特却站着不动,看着赛斯:“我要听从船长的指示。”

    赛斯一时踌躇不决,照理说,见义勇为乃是骑士本分,谁也不忍看着他们被大炮轰死。只是对方火炮过于厉害,自己的船刚刚避开炮击,现在又冲出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救人,无异于引火烧身。到时候被迫与荷兰人开仗,双方实力悬殊,那是以卵击石,救不了别人,反倒害死自己一船人。

    正犹豫之间,小帆船突然掉转方向,向着红树林直冲过来。荷兰船追击到半英里处,突然停止前进,一颗炮弹呼啸着飞过来,正中小船尾部。船身登时倾斜,十几个渔民掉入海中。

    赛斯来不及继续考虑,下令道:“放船!”约翰带领几个葡萄牙水手奔向甲板,七手八脚放下两艘小艇,向着落水的渔民划去。

    第二颗炮弹又打过来,却不是瞄准小船,而是直冲大船而来。皮特的心提到嗓子眼,急忙抱着罗瑟琳卧倒甲板上。只听到一声巨响,一大股水柱从天降落,船身却并无大损坏。原来大船停泊较远,远在对方火炮shè程之外,炮弹威力显然不及,远远落在数丈之外。片刻间,葡萄牙水手已将渔民救起,迅速划近大船,皮特指挥着将众人拖上。约翰最后一个被拉上来,不停地用手揉着眼睛。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十六章 德川家光和天皇的反应!

    “司阁菲”号是一艘神秘的船,但正在rì本指挥着全体忠勇之虎贲卫将士浴血奋战的丁云毅却还并不知道有这样一艘船正在缓缓的向rì本驶来。

    夺取了高冈城的丁云毅,现在必须面临一个问题:

    赤石山!

    尽管用了最短的时间夺取了赤石山,但却不得不承认上川湖的办法还是取得了一定的成效,高冈在一定程度上拖延了明军进军的步伐。

    现在,整个赤石山的防御已经大致完整起来。

    虎贲卫如何想通过赤石山,直取京都,势必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但是显然丁云毅并不准备这么做。

    打仗,并不一定要靠强攻才能取得胜利

    倭jiān再一次发挥到了巨大的作用。

    任何一个国家,总会有叛徒的存在,这些人为了自身的利益,总会毫不犹豫的出卖国家利益,这点无论是大明或者rì本都是如此。

    丁云毅尽着一切可能寻找并且培养着倭jiān,尽着一切可能从他们的嘴里得到一切可用的情况。

    而那些倭jiān也并没有让他失望。

    隐蔽的小路,在那些倭jiān的嘴里面说了出来

    “就在这!”指着行军图,丁云毅的脸上带着微笑:“如果派出一支三百人的队伍,我们将能顺利的插到倭寇的身后,给予他们以痛击!但指挥着这支队伍的将领。却必须胆大心细。”

    说着,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了李定国的身上

    像是感受到了丁云毅的召唤。李定国抢先站了起来:“武烈侯,让我去吧!”

    丁云毅微笑着点了点头。在他的心目中,没有人比年轻的李定国更加适合这个任务了:“定国,从你的火枪兵中jīng心挑选三百人出来,立刻出发,趁着对方还没有发现这条小路,抢先一步进入。后rì午时。我们将准备发起攻击。一旦正面呈现胶着之势,如果有一支奇兵从他们的背后出现,将会给予他们最沉重的打击!”

    “是,明白了!”

    “还有一件事你也要给我办了。”丁云毅沉默了一下:“有个叫上川湖的。给我把他抓回来了!”

    “是!”李定国的回答大声而响亮

    赤石山。

    整个布防大致已经完成,相田翔的信心相当充分,因为他确信上川湖能够帮助他防卫住这里。

    但是上川湖的心情却并不轻松。

    明军的攻击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尽管他知道明军早晚都会攻击rì本的,但却绝对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

    丁云毅,丁云毅!

    这个自己一辈子最大的敌人那

    无论到哪里,无论做了什么事,他唯一的目的只有一个:报仇!

    在澎湖曾经发生的一切,他这一辈子也都无法忘记。那是自己最大的耻辱,每次只要自己一闭上眼睛。要不了多少时候就会从噩梦中被惊醒。

    他知道能够解决自己心病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彻底的杀死丁云毅!可是这个任务起码从现在看起来实在是太困难了。

    丁云毅的势力正在越来越强大之中

    相田翔和岛津光久一样,不过是自己利用的一枚棋子而已!

    但现在他面临的问题是,当这枚棋子再失去的话,他还能去哪里?上川湖到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答案。

    唯一希望的,是尽量能在赤石山多坚持一会,多延迟一些明军进攻的步伐,为京都的整个布防而争取到充足的时间吧。

    现在能够被自己用来对付丁云毅的怕也只有rì本了吧

    京都。

    德川家光终于得到了明军大举“侵犯”rì本的消息了。当他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呆若木鸡。

    太可怕了。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可这怎么可能?rì本什么地方得罪了明朝,使得明朝一怒出兵?

    很快他便得到了答案:

    rì本公然协助吕宋之菲律宾人,yīn谋刺杀大明将领!

    德川家光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yīn谋刺杀大明将领?是谁派遣出去的?但一定不是自己!

    他的部下同样也面面相觑。

    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德川家光,很快便把他的全部怒气发泄到了他的部下伊达瑞吉的身上。

    当初在虎贲卫大举进攻萨摩藩的时候,正是伊达瑞吉代表自己出使萨摩藩,为自己带来了虎贲卫一定不会进犯rì本的保证。

    但现在呢?但现在呢?

    虎贲卫正在rì本的土地上肆虐着

    而且居然是三路出兵!这摆明了就是要灭亡rì本那!德川家光怒声斥责着伊达瑞吉,但现在斥责却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他的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显然他们也被这可怕的消息所震撼。

    自从明朝立国以来,始终都没有过任何进攻rì本的打算,即便是在武士们大肆劫掠明朝沿海城市的时候,明朝也仅仅是将他们打退而已。

    可是现在怎么了?

    面对将军阁下的大声责问,重臣西岛高江说道:“根据前线传来的情报,这次明军三路用兵,气势汹汹,而侵略rì本的仅仅是虎贲卫,因此我大略可以判定,这大约并不太会是明朝朝廷的意思,很有可能是虎贲卫私自进行的行动,因此我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混蛋!”德川家光大声打断了他的话:“没有什么可怕的?现在那些该死的虎贲卫正在大肆肆虐着rì本的土地。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可怕的,那么就麻烦西岛你去击败他们吧!”

    西岛高江一下便把剩下的话全部咽回到了肚子里。

    德川家光把目光投向了老成持重的朝比俊秀的身上。朝比俊秀沉默了下:“既然敌人已经到来。再做任何的惊慌也是没有用的。现在将军阁下必须保持冷静,才能让整个rì本都冷静下来。我认为根据目前的情况。必须要分成三步走。第一步,立刻派出使者飞奔明朝京城,向明朝皇帝告知这一情况,以明朝朝廷的力量迫使虎贲卫从rì本的国土上撤离。”

    “明朝皇帝会这么做吗?”德川家光皱了一下眉头。

    “明朝皇帝也许不会,但他手下的大臣却一定会的。”朝比俊秀回答得非常肯定:“我听说那些明朝的官员都非常贪婪,所以请将军拿出一大笔财宝来。交给一个jīng明的使者前去贿赂那些明朝官员,收了我们好处的他们,一定会动用各种压力迫使虎贲卫撤军的”

    德川家光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是派遣人去虎贲卫的军中进行谴责和谈判。”朝比俊秀紧接着道:“尽管这样作用不是很大,但却能够摸清虎贲卫的真实用意。从而能让他们判断出他们想要什么。以便做出及时的调整安排!”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吧!”德川家光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给了伊达瑞吉:“当初是你轻信了敌人的话,现在就由你来弥补这个错误吧。”

    伊达瑞吉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

    “最后一点,便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了。”朝比俊秀缓缓地道:“现在敌人已经夺取高冈,一旦过了赤石山,那么京都将遭受到最直接的威胁,请将军阁下立刻面见天皇陛下!”

    “面见天皇陛下?”德川家光变得迟疑起来。

    “是的!”朝比俊秀的回答没有任何犹豫:“必须要让陛下知道目前的局势,同时以陛下的名义号召全rì本起来反抗这一侵略,有了陛下的号召,一切将变得对我们有利。将军阁下可以在此同时,武装军队。组织京都男女老幼准备一场艰苦的防御战。只要我们能够守住京都的话,那么一切都有可能发生转折!”

    德川家光仔细的想了许久,然后猛然站了起来:“我这就去面见天皇陛下。而你们,去武装京都的民众吧!绝对rì本命运的时刻到来了!”

    这一代的rì本所谓天皇非常奇特,因为她是一个女人:

    rì本明正天皇!

    明正天皇生于rì本元和九年。明正天皇的父亲是后水尾天皇,母亲是源和子,源和子她实际上是德川幕府第二代将军德川秀忠的女儿。 明正天皇幼名兴子,所以未即位前又称为兴子内亲王,兴子出生的时候。德川幕府的统治已经十分的稳固,兴子出生时,父亲后水尾天皇28岁,母亲和子17岁,就一般来讲,兴子根本没有在短时间内即位的可能xìng,且不说天皇再生育男xìng继承人的可能xìng很大,就算没有,要等28岁天皇死也还有年头。从表相上看,后水尾天皇对和子皇后的感情还是不错的,1625年同母妹昭子内亲王出生,1626年同母弟高仁亲王出生并被立为皇储,1628年高仁亲王死,同母弟若宫生(后不久就病死。

    在兴子以后后水尾天皇还有两个儿子出生,只不过没有长成,兴子才有机会即位。

    本来兴子可以四平八稳地过自己皇女的生活,可是不久就发生了赫赫有名的“紫衣事件”。“紫衣”是授予僧人荣誉和地位的象征,在《禁中并公家诸法度》中明确规定朝廷不能私自授予紫衣,但向僧人授予紫衣是朝廷的一大经济来源,所以后水尾天皇一次向七十多位僧人授予了紫衣。所以,德川幕府的反应也是很快,德川家光授意京都所司代板仓重宗宣布,今后只要是违反《公家诸法度》中关于紫衣条文的人,一律免职受罚。朝廷则表示:“今后总之不会再做这种无效的事”。

    事件就这样暂时告一段落,但紧接着的“chūnrì局参拜事件”完全改变了兴子内亲王的一生。chūnrì局是斋藤利三的女儿,三代将军德川家光的nǎi妈。

    “紫衣事件”发生不久,chūnrì局在幕府的授意下近京谒见后水尾天皇,但历来的规定是只有“从五位下”以上官位的人才能入宫晋谒天皇。而chūnrì局当然不可能有从五位上以上的官位,但是迫于幕府的压力,后水尾天皇不得不接见了她。

    后来,接受了朝廷紫衣的很多高僧因拒绝幕府的命令而被放逐。“紫衣事件”和“chūnrì局参拜事件”以后,后水尾天皇感觉受到极大的侮辱,但他又无力进行其他反抗活动,就宣布退位,与德川家有血缘关系的兴子内亲王得以即位,成为rì本历史上的第109代天皇——明正天皇。这一年是1630年。

    做为rì本历史上比较罕见的女天皇,明正实际上是并不愿意坐到这张位置上来的,她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承担起这样的责任。

    而在这位勉强当上天皇的女人坐上了这张位置后,她和全rì本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明军大举入侵rì本!

    当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明正的整个人都蒙了,他和德川家光一样,根本无法相信。

    “情况已经非常恶劣了,陛下。”德川家光尽量在天皇面前保持着自己的镇定:“敌人分成三路大举入侵,并且已经大量占领了我们的土地。而在京都的正面,相田翔正在指挥着赤石山保卫战,然而一旦赤石山被敌人攻占,那么京都将面临着最直接的威胁。”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将军?”明正显得有些慌乱。

    德川家光把家臣们的意思说了出来,明正仅仅经过了短暂的思考后便随即说道:“请将军做你想做的事情去吧,我会亲自号召京都的所有人拿起武器,抵抗敌人侵略。如果必要的话,我也会拿起武器走上战场,如果这能为rì本带来胜利!”

    “有陛下的全力支持,我想我们一定能够取得胜利的。”德川家光鼓舞着天皇的信心:“在历史上rì本曾经遭到过强大的元朝侵略,但我们一样也取得了胜利,我相信这次也不例外。在天照大神的保佑下,最终的胜利必然属于rì本!”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十七章 赤石山攻防战

    要想取得一场战争的胜利仅仅凭借信心显然是没有用的。

    就如同在赤石山的上川湖一样,尽管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完善了整条防线,但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底。

    虎贲卫的战斗力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以相田家目前的实力,即便能够暂时抵抗,也很难长久的坚持在这里。

    除非得到强大的外力帮助。

    这个外力帮助只有一点:京都!

    他很想亲眼见一下rì本天皇,亲自告诉他目前危急的局势,以及如何应对,但他却没有这个权利。

    不光是他没有,相田翔同样也没有这样的权利

    那么自己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了。绝望、毫无希望的等待

    “快,速度加快!”李定国低声招呼着自己的士兵。

    单独领兵,并且要去完成如此重要的一个任务,对于李定国来说是挑战,也更是机会。

    李定国对于自己在虎贲卫中的地位非常清楚,他不是那种从丁云毅还是巡检之时便跟随着他打江山的老臣,也不是像焦勖、艾尔那样拥有着特殊技能的技师,更不是像阿湖那样武烈侯的亲戚。

    甚至,自己到现在还忘不了曾经的身份:

    流寇!

    纵然武烈侯从来没有因为这样而瞧不起自己过,但自己的心里却总有这样的一块yīn影。要想在武烈侯集团里脱颖而出,只有一个办法:

    立功。不管的用一个又一个功劳来建立自己的威望,彻底摆脱过去那些影子对于自己内心的纠缠折磨。

    而现在,机会已经放到了自己面前

    三百名全部使用火枪的士兵,井然有序的在山间的小路上穿梭着。这一次的军事行动,不仅仅是火枪,还有更加神秘的武器在等待着赤石山的那些倭人们

    “还有多少时候?”见过了身边的倭人向导,李定国低声问道。

    “快了。大概还有半天,只要通过这里,就能插到赤石山的后面。居高临下的发起进攻。”向导一脸讨好之sè地说道。

    “前军加速,中军跟上,后军保持jǐng戒。”

    “趁着对方还没有发现这条小路。抢先一步进入。后rì午时,我们将准备发起攻击。一旦正面呈现胶着之势,如果有一支奇兵从他们的背后出现,将会给予他们最沉重的打击!”武烈侯对自己的交代始终都在李定国的心中回响着

    大明崇祯十三年五月初二,夺取了高冈城后迟迟没有动作的虎贲卫北路军,在武烈侯丁云毅的亲自指挥下终于对赤石山发起攻击。

    怒吼的大炮展示了虎贲卫夺取赤石山的决心!

    炮弹如雨的砸向敌人,尽管这很难对敌人造成实质xìng的杀伤,但却在心理上极大的震撼到了守军的意志。

    炮弹一枚一枚,接二连三的落下,“轰——轰——”的炮声。激荡起无数的碎石,那在空中飞舞的石块和断枝,构成了战场上最绚丽的一幕。

    相田家的武士们,被迫躲避在任何可以藏身的地方,以避免可怕炮弹的杀伤。

    上川湖面sèyīn沉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甚至愿意带着相田家的武士们冲出去和敌人进行殊死一搏。

    之前他始终都在逃避着,避免和丁云毅发生正面冲突,无论是在岛津家还是在郑家的时候他都是如此做的。

    但现在却不同了,他已经再也无路可逃。一旦京都遭到失败,rì本成为那个大征服者一个新的征服之地后。那么天下之大也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了。

    自己唯一能够做的,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真正的rì本人,誓死捍卫这里。

    尽管他很清楚急切间敌人是无法夺取赤石山的,但是惊天动地的炮声却让他感到一阵一阵的恐慌。

    明军的炮火实在是太猛烈了!

    丁云毅的翅膀已经长得很硬了

    明军并不急着进攻,他们非常清楚的看到,如果凭借着炮火的威力,是无法夺取赤石山的,但这却可以一点一点的消磨掉对方的耐心和士气。

    当一个人长久的生活在恐惧之中,他的心理很快便会彻底崩溃可是有一点上川湖不是很明白,他们如此频繁的炮击,难道一点也不担心炮弹的消耗吗?

    毕竟他们真正要想夺取的是京都,而不是赤石山。

    “上川先生,将军派出的使者已经到了,正要通过这里去明军军营,相田大人让我来通知一声您,看您是否要见一下。”

    将军使者?上川湖冷笑了一声,难道到了这个时候派出什么使者还有用吗?难道将军大人看不出敌人唯一的目的就是灭亡rì本吗?

    也许将军大人是想要拖延时间,但是以丁云毅的脾气来说,却绝不会给rì本人以任何机会的。

    可是现在却不是自己说话的时候,rì本人愿意做什么就让他们去做吧

    \

    rì本人的军事能力一点也不足以为惧,情报上说相田翔并没有直接负责赤石山的防御,真正在那指挥的是上川湖。

    赤石山防御很好的暴露出了上川湖其实并不会真的指挥打仗,也许他是个不错的yīn谋家,但和军事却没有太大的联系。

    rì本人所依仗的,便只有赤石山的天险。

    李定国到哪里了?能够在虎贲卫发起总攻的时候及时出现在rì本人的身后吗?能够让虎贲卫以最小的代价夺取赤石山吗?这才是丁云毅最关心的问题。

    “侯爷,rì本将军派来了一个伊达瑞吉的使者。”

    “伊达瑞吉?”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丁云毅忍不住笑了起来。

    说起来自己还得感谢这个人。当初在萨摩藩的时候,如果不是这个人的“帮忙”,也许自己的计划进行得还没有那么顺利。

    所以在丁云毅见到这个人的时候,表现得还是非常客气的。

    尽管伊达瑞吉的心中有些忐忑,但顾念着将军大人的嘱托,伊达瑞吉还是硬着头皮说出了rì本方面的“抗议”。

    当听完了伊达瑞吉的抗议后,丁云毅用一种非常严肃的表情告诉了对方自己为什么要出兵的始末。但是伊达瑞吉随即便否认了rì本和吕宋岛有任何的牵连。

    丁云毅“证据”充分,每一条每一点都在明白的告诉伊达瑞吉,明军绝不是无缘无故主动便出兵的。

    无论伊达瑞吉如何抗议。如何乞求,丁云毅始终都咬定了一点:

    这次出兵如果不达到目的,明军绝不撤离rì本。

    伊达瑞吉绝望了。他知道以自己的本事来说,已经不可能迫使明朝人退兵了。而在这个时候丁云毅却忽然微笑着问对方:

    “伊达先生,你考虑过为我做事吗?”

    伊达瑞吉怔在了那里。

    为丁云毅办事?为明朝人办事吗?不,自己从来也都没有想过。自己是将军大人的家臣,也是将军大人非常信任的家臣。

    自己怎么可能背叛将军大人?

    伊达瑞吉从来也都没有想过背叛这两个字。

    丁云毅不需要他现在做出任何回答,而是淡淡地道:“伊达,你可以暂时住在我的军营,我保证你会受到我的款待,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而且,我虎贲卫大军明rì即可对赤石山展开攻击。你可以看完攻击之后,再做出自己的决定。”

    伊达瑞吉发誓自己一定不会背叛将军大人,但是留在这里也有好处,起码自己可以看到明军的真正实力,然后再向将军大人做出汇报。

    丁云毅丝毫提防他的意思也没有。甚至允许他的自己的军营里四处走动。

    伊达瑞吉在明军军营里见到了许多他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东西。

    比如那些无处不在的火枪,比如那些可怕的火炮,比如那些训练有素的士兵现在,当他看完了这些以后,开始隐隐的为rì本的前途担心了

    虎贲卫和rì本的军队,完全就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他们拥有着新式的武器。强大的武装,和那些jīng锐的士兵。

    伊达瑞吉甚至觉得,只要明军能够跃过了赤石山,便能够轻易的将京都攻下,到了那个时候rì本还有希望吗?

    自己为什么要断然拒绝丁云毅的好意,为什么不知道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呢?

    想到这,伊达瑞吉不由自主的轻轻叹了口气

    大明崇祯十三年五月初三,虎贲卫新的攻击开始了炮弹一如既往的如雨落下,拼命的砸在rì本人的阵地上。

    或者更加准确的说,这根本就不能够叫做阵地

    rì本人还是和昨天一样忍受着炮弹给他们身体和jīng神上带来的巨大折磨,他们不知道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伊达瑞吉和丁云毅一直就这么站在阵地的前沿看着这场炮击,伊达瑞吉的心里不断起着非常微妙的变化。

    他从来不知道火炮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从来不知道炮弹居然如此的可怕。他甚至相信赤石山完全就会被这可怕的炮火所彻底的炸毁

    到了中午炮声忽然停了方才还炮火连天的战场猛然变得安静无比从炮击中缓过来的rì本人有些不太适应。但也有一些人开始感到了一些不安这份不安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来自哪里,只是来自内心最深处,那种人类本能便具有的不安

    很快,这种不安便得到了证实:

    大量的明军将士开始列阵,刀枪闪亮,旌旗飘扬。从这里看过去,密密麻麻,一眼看不到头。

    当号角吹响之后,明军对赤石山的总攻终于开始了!

    炮声重新震天动地的响起

    无数的明军在火炮的掩护下,开始有条不紊的向前推进。

    “战斗!战斗!!战斗!!!”闻讯而来的相田翔大声的呼喊着。

    决定自己,同时也是决定rì本命运的时刻已经到来。

    无数的rì本人从藏身处出现,他们用弓箭和少得可怜,并且严重落后的火枪拼尽全力的阻挡着冲上来的明军。

    赤石山的地势对于防御方来说还是很有利的。

    大规模的部队在这里并不能充分展开,而防御方则完全可以从容的利用着地形上的优势来尽可能的拖延时间。

    这也是为什么上川湖要将这里选择做为阻挡明军的原因之一

    明军一连攻了几次,收效都不是很大。而且非常让伊达瑞吉觉得好奇的是,丁云毅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进攻的受挫。

    而那些虎贲卫的将士们,和伊达瑞吉想像中“勇猛无敌”的军队也有很大的差别。他们一旦遭到防御方强有力的抵抗,便会迅速撤退,然后组织阵型再度进攻,而绝对不是盲目的拿自己的xìng命去硬冲。

    战场上的士兵们难道不应该是毫不畏惧死亡的吗?

    “士兵们的xìng命非常值钱?”好像看出了伊达瑞吉的想法,丁云毅微笑着道:“敌人的防御阵型已经充分摆开,我不会拿自己的士兵生命去做不必要的冒险。”

    “那么胜利呢?难道你不想要胜利吗?”伊达瑞吉有些不太明白。

    “我当然想要胜利,而且比任何人都要渴望。”丁云毅还是在那淡淡笑着:“可是如果要我拿无数士兵的生命去换取一场这样的胜利,我是不甘心的。况且,取得胜利还有许多种办法,伊达,你可以在这里看着,很快你将会看到相田翔的彻底灭亡。”

    伊达瑞吉并不是很明白,但他还是决定在这里看下去。

    丁云毅在那里等待着李定国的出现,但却并没有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到李定国的身上。在他看来,能够及时赶到战场,并对倭人进行突袭自然最好不过,但如果无法做到,其实也并没有大不了的。

    偷袭、强攻,都只是战争中可以利用的手段,必须按照战场真实情况的变化来随时调整自己的作战部署。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十八章 李子湖之死!

    赤石山攻防战并没有rì本人想像中的那么激烈。

    虎贲卫并没有把全部的jīng力都用到进攻之上。他们小心的一次次进攻,谨慎的一次次后退,耐心的重新组织起一次次新的进攻。

    上川湖渐渐的察觉出了有一些不对。

    敌人好像在那等待着什么,可是他们在等待着什么?从这里看过去,敌人已经调集了全部主力,可是却绝对没有把全部的力量都用上。

    这是为什么?上川湖并没有想通。但是,很快他便知道了答案。

    午时三刻,这是决定赤石山攻防战命运的一刻

    在那些苦苦正面坚守着的倭人身后,忽然传来了枪声。相田翔、上川湖,和那些所有的rì本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后面为什么会传来枪声?

    “敌人,敌人,在我们的背后出现了大量的敌人!”

    当这声报告出现,相田翔和上川湖大惊失sè,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敌人?敌人为什么会从后面出现?

    “那里隐藏着一条小路,我们之前谁都不知道,我们的主力都放在了正面,背后留下的力量非常的小,现在已经全部都被敌人打垮了。”

    相田翔一个眩晕,几乎晕倒在了地上,当他清醒过来之后,一把住住了上川湖:“上川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上川湖也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敌人已经从背后突破,现在该如何做才能够挽救危亡的局势呢?

    每个人都清楚的看到。三堆篝火已经在那里燃烧而起。而这很确定就是信号。

    那些虎贲卫的将士们也将这信号清楚的看了,攻势骤然间便加强了。

    而这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攻势。

    炮声变得密集起来,恢复到了第一rì的水准,而那些密密麻麻,到处响起的火枪声也好像在那里宣告着明军的决心:

    总攻,从现在才算正式开始!

    漫山遍野的明军将士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声,在战场上的每一个角落传来。战旗到处可见。漫山飞舞。

    这,将是战场上最灿烂的一幕!

    正面是明军骤然加强的攻势,背后是三百条火枪的交相轰鸣。现在战场上的局势,已经彻底的不在rì本人的控制之中了。

    “坚持到底!坚持到底!”上川湖暴怒的叫了起来。

    他不允许失败,也非常害怕看到失败。失败不但将会使rì本陷入到可怕的灾难之中。也将使一次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可是,他和他的部下还能够继续坚持吗?

    在来自后方的支援下,明军前锋仅仅用了最短的时间便突破了rì本人的第一道防线,赤石山的rì本人开始变得混乱起来。

    如果说上川湖的抵抗决心是强烈的,那么这些rì本武士便远远谈不到这两个字了。

    起初他们还能够苦苦坚持,但是随着战斗的进行,他们本就不是很高亢的决心便逐渐的被瓦解了。

    开始出现逃亡,而这也是战场上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没有那支部队在完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还能让士兵保持着旺盛的斗志,而且是一群几乎从来没有参加过真正战斗的“士兵”。

    失败的命运已经无法逆转,无论是相田翔或者是上川湖如何努力。这都是已经注定了的。

    上川湖轻轻的叹了口气,他现在知道事情不再会继续按照自己的设想进行,自己所有曾经付出过的努力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现在,就让自己进行最后的奋战吧

    一个个的rì本人倒下了,上川湖又继续驱使着一个个的rì本人却填补巨大的空缺。可是。冲上来的明军非但没见减少却反而越来越多了

    无数的明军将士出现在了赤石山,他们逐渐的将rì本人分割包围出来。这也是rì本人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

    希望正在减少,哪怕夜sè已经到了也无法结束这可怕的一幕

    有rì本人开始投降了而这也将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无数的火把亮了起来,即便到了夜间明军也不愿意减少攻势。

    他们必须抓住这最有利的机会彻底的将赤石山的全部rì本人歼灭!

    丁云毅也出现在了赤石山。而当那面“武勇忠烈虎贲卫”的旗帜出现,每一个正在奋战着的虎贲卫将士都知道:

    武烈侯丁云毅——到了!

    虎贲卫将士们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那个人。那面战旗给他们带来了无比巨大的信心。

    赤石山上还在继续抵抗的rì本人已经不多了,大量的rì本人战死或者被俘、投降。

    丁云毅一眼看去,见到西面一小块地方rì本人的抵抗似乎非常顽强。他握了一下腰间的“龙牙”,然后一点一点缓慢的拔了出来

    武烈侯——要杀人!

    龙牙闪动,刀光在火把的照耀下泛出可怕的光芒。一道道的刀光闪过,收取的是一个个rì本人的生命。

    似乎,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住龙牙的杀戮

    丁云毅的目标指西面!

    几个rì本人不要命的朝着丁云毅扑了过来,龙牙正想出手,忽然两条身影抢先挡在了他的前面:

    段三儿,阿湖!

    这两个人嘴里发出谁也听不懂的吼叫,两口刀乱飞,不断杀伤着那几个倭人。而在这个时候,李定国也出现在了丁云毅能够看得到的地方

    丁云毅微微一笑,大步走了上去。他的龙牙左右开弓,不断杀伤着刀锋范围内的每一个目标。

    忽然,他看到了被包围在正中的一个rì本人惊恐的眼神

    丁云毅并没有考虑太多,一刀便挥了上去,然后他听到了一声惨呼,和一大股鲜血的飞溅而出。

    那个rì本人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这个时候的丁云毅并不知道,死在他刀下的正是高冈城城主相田翔

    相田翔也许死不瞑目。可是,又有谁会关心他的感受?

    战场上的声音逐渐变得稀少起来。

    夜晚总有过去的时候。

    当那一轮太阳缓缓的再次升起,发生在赤石山的一切便也就随之而结束了

    山头上。到处都是尸体;山上山下,到处都能看到俘虏

    原以为在赤石山能够坚持很久,但谁也没有想到短短的不到三天时间赤石山攻防战便这样的结束了。

    丁云毅第一次见到了上川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面前这个处处和自己作对的俘虏看起来有些面熟。

    自己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丁云毅实在想不出了。

    浑身带伤的上川湖冷笑的盯着面前的对手:“武烈侯,你不记得我了吗?”

    丁云毅缓缓的摇了摇头。

    上川湖惨笑了下:“丁总镇,丁巡检!你当然不会记得我了,但我却永远也无法忘记你。我永远也都无法忘记,当你还是一个澎湖小小巡检时候的样子。常陆巩保田死在了你的刀下,你还记得那几十个被你处决的海盗吗?”

    “常陆巩保田?被我处决的海盗?”丁云毅皱了一下眉头,他忽然便想起来了。

    那还是在澎湖的时候,自己击杀了不可一世的海盗常陆巩保田而且还抓住了二十七个海盗。

    在丁云毅对待那些被抓获海盗的态度上非常简单:斩草除根!

    总共二十七名被抓获的海盗,无一例外。全部被丁云毅让一众弟兄把他们捆绑起来,加上大石头趁着夜晚扔进了大海,竟然无一活口。

    “你是?”逐渐想起来的丁云毅疑惑地问道:“难道你就是他们中的一个?”

    “你以为我们全都死了吗?”上川湖笑了一下:“其实还有一个人没有死”

    一个浪头打来,洪调元叹息一声,正想离开。忽然隐约看到海面有什么东西漂了过来。

    洪调元仔细看去,像是个人的样子,大惊之下,急忙冲了海里,近前看,果然一个人。洪调元拼命把这人拉回到了岸边。

    借着月sè看清楚了。洪调元又是一惊。这人正是被沉进大海的二十七名海盗中的一个。

    也就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洪调元很清楚的记得,在沉海盗的时候,洪调元见这小海盗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几岁,心中不忍,苦苦哀求丁云毅放了他,可丁云毅告诉洪调元:“你要放了他,你能担保他不会去找鬼王丸回来报仇?”

    现在这小海盗居然又被海浪冲了回来,想是天意如此,他命不该绝吧。

    眼看小海盗昏迷在那,奄奄一息,若是无人相助,用不了半个时辰就会死去,洪调元心中不忍,急忙按照岛上渔民施救溺水之人的办法救了半晌,小海盗接连吐出几大口水来,悠悠醒转。

    小海盗睁开眼来,一见眼前的人竟然是rì间抓自己的大明官兵,吓得一骨碌起来,连连磕头,嘴里直呼“饶命”。

    这小海盗生命力如此顽强,洪调元心中也不禁赞叹,顺口问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李子湖,本是大明子民,被常陆巩保田强行掠去当了海盗。大人,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洪调元心中愈发不忍,叹了口气,挥了下手:“去吧,去吧,能不能逃离这里就看你的造化了,只是以后切切不可再做海盗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李子湖连连磕头:“大人救命之恩,子湖没齿难忘,将来定有回报。”

    说完站起身来,连滚带爬的逃离了这里

    “我就是那个侥幸没有死的小海盗,我就是那二十七个海盗中的一个,我就是李子湖!”上川湖说完这段经过,忽然疯狂的叫了起来:

    “丁云毅,我现在就是代表那二十六条冤魂向你索命来了!”

    丁云毅恍然大悟,他终于知道面前的这个上川湖——李子湖是谁了!他忽然“哈哈”的放声大笑:“我以为你是谁,原来不过是个海盗罢了。洪调元一时心软,放你一条生路,你本该洗心革面,安心做人而已,你又何必再来处处和我作对?”

    本来以为丁云毅在听了这段经过之后会有别的态度,但却没有想到丁云毅是如此的轻蔑。

    丁云毅还在那里笑着:“李子湖,你说二十六条冤魂?你知道我在战场上收取的人命有多少吗?我什么都害怕,但就是不怕冤魂来向我索命!我生平纵横疆场,杀人无算,我就在这,你能杀得了我吗?你能奈我何吗?”

    李子湖愤怒的脸都变得抽搐起来,可他却对面前的这个人毫无办法。

    他什么都不害怕,他什么人都敢杀!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威胁得了他。

    丁云毅又再次拔出了腰间的龙牙:“这把刀,我曾经杀过无数的人,本来我不想亲自杀你,但念在你那么多年和我作对,也算有点胆sè的份上”

    李子湖正想说些什么,却忽然见到刀光一闪,然后他就倒在了血泊中

    李子湖终究还是没有能够逃过这一劫难,其实在几年前李子湖就应该死了,但却因为洪调元的一时心善他才勉强活到了现在。

    但是现在一切却已经结束了。

    丁云毅朝身边面sè如土,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伊达瑞吉看了眼:“如何。伊达大人?我攻击赤石山是不是没有什么损伤。”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伊达瑞吉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你现在还有机会跟着我。”丁云毅笑了笑:“只要从现在你能为我忠心耿耿的办事,那么我保证在攻破京都之后,你和你的家人生命财产都能够得到保证!”

    只要从现在你能为我忠心耿耿的办事,那么我保证在攻破京都之后,你和你的家人生命财产都能够得到保证!

    这是一个郑重的许诺,现在也已经到了伊达瑞吉选择的时候了。

    丁云毅不再说什么,而是把目光缓缓的落到了远方。赤石山的防御已经被彻底打通,现在该进行最后的决战了。

    京都,那将是下一个目标。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十九章 皇亲

    丁云毅在rì本势如破竹,而远在京城的崇祯皇帝却根本不知道这些事情,他还在依旧为他的乱局而苦恼着。

    崇祯认为一切的问题来源便来自于两个字——银子!

    命李国瑞献出二十万两银子的严旨下了以后,崇祯一方面等待着李国瑞如何向他屈服,一方面命东厂提督太监曹化淳和锦衣卫使吴孟明派人察听京城臣民对这件事有何议论,随时报进宫中。为着“天变可畏”和各地灾情严重,崇祯在两天前就打算斋戒修省,只是想来想去,筹饷事没有一点眉目,他没法丢下不管,去静心过斋居生活。如今为着李国瑞的问题深怕祖宗震怒,很觉烦闷,才只好下定决心修省,希望感动上苍。于是他从昨晚起就开始素食,通身沐浴,今早传免上朝,并吩咐一个御前太监去传谕内阁和文武百官:他从今天起去省愆居静坐修省三rì,除非有紧急军国大事,一概不许奏闻。吩咐毕,他在宫女们的服侍下匆匆地换上青sè纯绢素服,先到奉先殿向列祖列宗的神主上香祈祷,又到奉先别殿奉先别殿——奉先殿的配殿。向他的母亲孝纯太后的神主祷告,然后乘辇往省愆居去。

    省愆居在文华殿后边,用木料架起屋基,离地三尺,四面通透悬空,象征着隔离尘世。在天启朝,省愆居不曾启用过,栏杆和木阶积满灰尘,檐前和窗上挂着蜘蛛网,木板地上散满了蝙蝠粪。屋前甬道旁生满荒草。到了崇祯登极,重新启用,经常收拾得干干净净。今天他走进省愆居向玉皇神主叩毕头,坐下以后,本来要闭目默想,对神明省察自己的过错,却不料心乱如麻。忽而想着这个问题,忽而想着那个问题。

    中午,崇祯用的是最简单的素膳。虽然御膳房的太监们掌握着祖宗相传的成套经验。瞒上不瞒下,把一些冬菇、口蘑、嫩笋、猴头、豆腐、面筋、萝卜和白菜之类清素材料用鸡汤、鸭汤、上等酱油、名贵作料,妙手烹调。味道鲜美异常,素中有荤,但是因为崇祯心中烦闷,吃到嘴里竟同嚼着泥土一般。他随便动动筷子,就不再吃,只把一碗冰糖银耳汤喝了一半。太监小心地撤去素膳,用盘子捧上一盅茶。因为是在斋戒期间,用的茶盅也不能有彩绘,而是用的建窑贡品,纯素到底。润白如玉,比北宋定窑更好。崇祯吃了一口茶,呆呆地望着茶盅出神。茶sè嫩黄轻绿,浮着似有似无的轻烟。轻烟慢慢散开,从里边现出来李国瑞的可厌的幻影和孝定太后坐在莲花宝座上的遗容。他的心一动。眼睛一眨,幻象登时消失。

    他不能不关心军饷问题,特别是关心李国瑞的问题,不可能静心省察自己的过错。越是想着这些事,他越是不能在省愆居枯坐下去,决定将三天的斋戒修省改为一天。而对这一天也巴不得立刻红rì西坠,快回乾清宫去处理要务。

    由于常常睡眠不足,他禁不住在椅子上矇眬入睡。他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梦,都与军饷有关。后来梦见成千上万的官军围着杨嗣昌的辕门鼓噪索饷。他看见杨嗣昌仓皇走出,百般抚慰,官兵鼓噪更凶,眼看就要酿成大祸,忽然杨嗣昌奔进宫来,到他的面前伏地叩头,恳求火速筹措军饷,而鼓噪声好像已经冲进皇城,逼近紫禁城外。他一惊而醒,出了一身冷汗。他隔着窗子望望太阳,不过申末酉初,觉得白rì悠悠,这一天竟是特别的长!

    一个近侍太监用银盆端来大半盆温水,跪在他的面前,另一个太监将一块素sè贡缎盖在他的腿上,然后替崇祯将袖子卷起。像这样事情,平rì都是宫女服侍,今rì因为斋戒修省,宫女们不能跟随前来,只好全由太监来做。尽管这些近侍太监都是十七八岁的青年,面貌姣好,服饰华美,动作轻盈,崇祯仍不免觉得他们笨手笨脚,伺候得不能如意。他无可奈何,俯下身子洗了脸,轻轻地叹息一声。他究竟是为着太监们伺候得不如意而叹气,还是为着国事不遂心而叹气,没人知道。当盥洗的银盆和盖在腿上的素缎拿走以后,另一个小太监走来,在面前跪下,双手将一个永乐年间果园厂制的嵌着螺钿折枝梅花的黑漆托盘举起来。崇祯从托盘上取下茶杯,漱了口,仍旧放回盘中。回头向另一个大太监问:

    “王德化在什么地方?”

    “启奏皇爷,王德化刚才来到文华殿前边值房中等候问话,因皇爷修省事大,不敢贸然前来,奴婢也不敢启奏。”

    这神秘的小木屋只供皇帝修省,不能谈论国事。崇祯想了会儿,决定破例在修省中离开一时,去文华殿问一问王德化,然后回来继续修省。他向玉皇的神主叩了三个头,便走出木屋了。

    崇祯一到了文华后殿,向龙椅上一坐,便吩咐一个小答应将王德化唤到面前,焦急地问:

    “昨天第二次传旨之后,李国瑞可有回奏么?”

    王德化躬身回答:“启奏皇爷,李国瑞尚无回奏。”

    “可恶!他家里有何动静?”

    “午饭后曹化淳进宫来,因知皇爷正在修省,不敢惊驾,又出宫了。据化淳对奴婢言讲:自前rì第一次传旨之后,李国瑞本人虽然待罪府中,不敢出头露面,却暗中同他的亲信门客、心腹家人,不断密议,也不断派人暗中找几家来往素密的皇亲、勋旧,密商办法。”

    “商议什么办法?”

    “无非是如何请大家向皇爷求情。但是皇亲、勋旧们将如何进宫求情,尚不清楚,横竖不过是替他向皇爷诉苦,大家也顺便替自己诉苦。”

    “哼哼。我向谁诉苦呵!都是哪几家皇亲同李家来往最密?”

    王德化明知道同李家关系最密的是皇后的父亲周奎,但是他决不说出。他并不是害怕素来不问朝政的皇后,更不是害怕周奎将来会对他如何报复,而是害怕皇上本人变卦。倘若在这件大事上他全心全意站在皇帝一边,将来皇上一旦变卦,后悔起来,他就会祸事临头。所以他笼统地回奏说:

    “李国瑞是九莲娘娘的侄孙。世袭侯爵,在当今戚畹中根基最深,爵位最高。家家皇亲都同李府上来往较密,不止一家两家。”

    崇祯又问:“京师臣民可知道这件事么?”

    “启奏皇爷,世界上没有不漏风的墙。京师臣民都已经哄传开了。”

    “臣民们有何议论?”

    “据曹化淳向奴婢说,东厂和锦衣卫两衙门的打探事件的番子听到满城臣民都在纷纷议论,称颂陛下英明神圣,这件事做得极是。大家都说,这些年国家困难,臣民尽力出粮出饷,替皇上分了不少忧,他们这些深受国恩的皇亲国戚们早该报效了。如今皇上英明果断,叫他们为国出点钱,合情合理。大快人心。”

    “还有什么议论?”

    王德化知道皇亲中还有种种议论,但他不敢让崇祯知道,回答说没有别的议论了。崇祯叫他退出,又吩咐一个太监到内阁去将薛国观叫来。内阁在午门内左边,文华殿正南不远。所以薛国观很快就被叫来了。崇祯望着跪在地上的首辅问:

    “朕昨rì已二次严谕李国瑞为国输饷,为臣民做个榜样。看来李国瑞有意恃宠顽抗,大拂朕意。据先生看来,下一步将如何办好?在朝缙绅中有何看法?”

    在这件案子上,薛国观是站在在朝的缙绅一边。两三天来,他接触到朝中同僚很多。不管是南方的或北方的,尽管平rì利害不同,门户之见很深,惟独在这件事情上心中都同情皇帝的苦衷,赞成向戚畹开刀。他们希望皇上从戚畹和勋臣中筹到数百万银子以济军饷,使剿贼军事能够顺利进行,不必再向他们要钱;倘若万一皇亲和勋臣们用力抵抗,使皇上的这著棋归于失败,皇上也不好专向他们借助了。薛国观自然不肯将在朝缙绅的想法向崇祯说出,抬头奏道:

    “在朝缙绅都知道当前国库如洗,皇上此举实出于万不得已。但事关戚畹,外臣不便说话,所以在朝中避免谈论。以臣看来,这一炮必须打响,下一步棋才好走。望陛下果断行事,不必多问臣工。”

    崇祯点点头,又问了两件别的事,便叫薛国观退出去了。现在知道了京师臣民都对他衷心支持,称颂他的英明,使他增加了决心:如果李国瑞胆敢顽抗,就给以严厉处治。他担心几家较有面子的皇亲会出来替李家讲情,破坏他的捐饷大计。他越想越不放心,更没有心情回到木屋中继续独坐修省,便闷闷地踱出文华门,甩甩袍袖,乘辇回乾清宫去。

    他刚刚换了衣服,坐在乾清宫大殿东暖阁的御案前边,王德化把李国瑞的一封奏疏同一叠别的文书捧送到他的面前。他原以为二次传旨之后,李国瑞尽管暗中有所活动,但无论如何不能不感到惶恐,上表谢罪。只要李国瑞上表谢罪,肯拿出十万两银子作个倡导,他不惟不再深究,还打算传旨嘉勉。万没想到,李国瑞在密本中不但对他诉苦,还抬出来孝定太后相对抗,要他看在孝定的情分上放宽限期,好使他向各家亲戚挪借三万两银子报效国家。崇祯看毕这封密奏,向王德化问道:

    “这是才送来的?”

    “是的,皇爷。”

    “你看了么?”

    “奴婢看过。”

    崇祯将脚一跺:“哼,三万两,他倒说得出口!”

    “是的,亏他说得出口。”

    “朕倒要瞧瞧他胳膊能扭过大腿!”

    这一件不愉快的事使崇祯连晚膳也吃不下。所好的是今rì因为斋戒修省,晚膳只有十来样素菜,进膳的时候免掉了照例奏乐,耳边十分清静,他还能勉强地吃一点。刚刚用过晚膳,近侍太监奏称新乐侯刘文炳和几位皇亲入宫求见,现在东华门内候旨。崇祯想着他们一定是为替李国瑞求情而来,问道:

    “还有哪几家皇亲同来?”

    “还有驸马都尉巩永固,老皇亲张国纪,老驸马冉兴让。”

    崇祯想道,倒是皇后的父亲周奎知趣,没有同他们一起进宫。他本来不打算见他们,但又想张国纪和冉兴让都是年高辈尊的皇亲,很少进宫,不妨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于是他沉吟片刻,吩咐说:

    “叫他们在文华殿等候!”

    武清侯的事件给在京戚畹中的震动很大,他们感到恐慌,也愤愤不平。有爵位的功臣之家,即所谓“勋旧”,也害怕起来。他们明白,皇上首先向戚畹借助,下一步就轮到他们。再者,戚畹和勋旧多结为亲戚,一家有难,八方牵连。所以那些在京城的公、侯、伯世爵对戚畹都表示同情,暗中支持,希望武清侯府用各种办法硬抗到底。皇亲们经过紧张的暗中串连,几番密商,推举出四个人进宫来替李家求情。其中班辈最高的是万历皇帝的女婿、驸马都尉冉兴让,已经六十多岁,须发如银。其次比较辈尊年长的是懿安皇后懿安皇后——天启的皇后张氏,崇祯的嫂子。的父亲、太康伯张国纪。他一向小心谨慎,不问外事,也不敢多交游。这次因为一则有兔死狐悲之感,二则李国瑞家中人苦苦哀求,周奎又竭力怂恿,不得不一反往rì习惯,硬着头皮进宫。大家都知道崇祯的脾气暴躁,疑心很重,所以四个人在文华殿等候时候,心中七上八下,情绪紧张。

    崇祯来到文华后殿,坐在宝座上了。四位皇亲首先在文华门的甬路旁跪着接驾,随即来到文华后殿向皇帝行了一跪三叩头礼。崇祯赐坐,板着脸孔问他们进宫何事。他们进宫前本来推定老驸马冉兴让先说话,他一看皇上的脸sè严峻,临时不敢做声了。新乐侯刘文炳是崇祯的舅家表哥,本来是一个敢说话的人,但是他的亡妹是李国瑞的儿媳,因为有这层亲戚关系,也不便首先开口。驸马都尉巩永固是崇祯的妹夫,在这几个人中年纪最小,只有二十五岁,秉xìng比较爽直,平rì很受崇祯宠爱。看见大家互相观望,都不敢开口,他忍不住起立奏道:

    “臣等进宫来不为别事,恳陛下看在孝定太后的情分上,对李国瑞”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二十章 生意

    巩永固又说道:“皇上圣明,此事既出自乾断,臣等自然不应多言。但想着孝定太后”

    崇祯用鼻孔轻轻冷笑一声,说:“朕就知道你要提孝定太后!这江山不惟是朕的江山,也是孝定太后的江山,祖宗的江山。朝廷的困难,朕的苦衷,纵然卿等不知,祖宗也会尽知。若非万不得已,朕何忍向戚畹借助?”

    刘文炳壮着胆子说:“陛下为国苦心,臣等知之甚悉。但今rì朝廷困难,决非向几家戚畹借助可以解救。何况国家今rì尚未到山穷水尽地步,皇上对李国瑞责之过甚,将使孝定太后在天之灵”

    崇祯摇头说:“卿等实不知道。这话不要对外人说,差不多已经是山穷水尽了。”他望着四位皇亲,眼睛忽然cháo湿,叹口长气,接着说:“朕以孝治天下,卿等难道不知?孝定太后是朕的曾祖母,如非帑藏如洗,军饷无着,朕何忍出此一手?自古忠臣毁家纾难,史不绝书。李国瑞身为国戚,更应该拿出银子为臣民倡导才是,比古人为国毁家纾难还差得远哩!”

    年长辈尊的驸马都尉冉兴让赶快站起来说:“国家困难,臣等也很清楚。但今rì戚畹,大非往年可比。遍地荒乱,庄田收入有限。既为皇亲国戚,用度又不能骤减。武清侯家虽然往年比较殷实,近几年实际上也剩个空架子了。”

    崇祯冷冷地微笑一下,说:“你们都是皇亲。自然都只会替皇亲方面着想。倘若天下太平,国家富有,每年多给皇亲们一些赏赐,大家就不会叫苦了。”

    皇亲们都不敢再说话,低着头归还座位。崇祯向大家看看,问道: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大家都站立起来,互相望望。都不敢做声。巩永固知道张国纪是决不敢说话的,他用肘碰了一下老驸马冉兴让,见没有动静。只好自己向前两步,跪下奏道:

    “臣不敢为李国瑞求情,只是想着李国瑞眼下拿二十万两银子实有困难。陛下可否格外降恩。叫他少出一点,以示体恤,也好使这件事早rì了结?”

    关于这个问题,崇祯也曾反复想过。他也明白如今要的这个数目太大,李国瑞实在不容易拿出来,但他不愿意马上让步,要叫李国瑞知道他的厉害以后再讨价还价。他冷笑说:

    “一钱银子也不能少。当神祖幼时,内库金银不知运了多少到他们李家。今rì国家困难,朕只要他把内库金银交还。”他转向冉兴让,问:“卿年高。当时的事情卿可记得?”

    冉兴让躬身回答说:“万历十年张居正死,神祖爷即自掌朝政,距今将近六十年。从前确有谣传,说孝定太后常将内库金银赏赐李家。不过以臣愚见,即令果有其事。必在万历十年之前,事隔六十年,未必会藏至今天。”

    “六十年本上生息,那就更多了。”崇祯笑一笑,接着说:“卿等受李家之托,前来讲情。朕虽不允,你们也算尽到了心。朕今rìjīng神疲倦,有许多苦衷不能详细告诉卿等知悉。你们走吧。”

    大家默默地叩了头,鱼贯退出。但他们刚刚走出文华门,有一个太监追出传旨,叫驸马巩永固回文华后殿。其余的皇亲们都暂时不敢走,等候召见。大家起初在刹那间都觉诧异,还有点吃惊。随即冉兴让和张国纪二人同时转念一想,认为一定是皇上改变了主意,李国瑞的事情有了转机,不觉心中暗喜,互相交换眼sè。

    崇祯已经离开御座,在文华后殿的中间走来走去,愁眉不展,一脸焦躁神气。看见巩永固进来,他走到正中间,背靠御案,面南而立,脸sè严峻得令人害怕。巩永固叩了头,怀着一半希望和一半忐忑不安的心情跪在地上,等候问话。过了片刻,崇祯向他的妹夫问:

    “皇亲们对这件事都有什么怨言?”

    巩永固猛然一惊,叩头说:“皇亲们对陛下并没有一句怨言。”

    “哼,不会没有怨言!”停一停,崇祯又说:“万历皇爷在世时,各家老皇亲常蒙赏赐。到了崇祯初年,虽然rì子大不如前,朕每年也赏赐不少。如今反而向皇亲们借助军饷,岂能没有怨言?”

    巩永固确实听到了很多怨言,最大的怨言是皇亲们都说宗室亲王很多,像封在太原的晋王、西安的秦王、卫辉的潞王、开封的周王、洛阳的福王、成都的蜀王、武昌的楚王等等,每一家都可以拿出几百万银子,至少拿出几十万不难,为什么不让他们帮助军饷?有三四家拿出银子,一年的军饷就够了。皇上到底偏心朱家的人,放着众多极富的亲王不问,却在几家皇亲的头上打算盘!就连巩永固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然而他非常了解皇上的秉xìng脾气,纵然他是崇祯的至亲,又深蒙恩宠,也不敢将皇亲们的背后议论说出一个字来。他只是伏地不起,默不做声。

    崇祯见他的妹夫不说话,命他出去。随即,他心情沉重地走出文华殿,乘辇回乾清宫去。

    已经是鼓打三更了,他还靠在御榻上想着筹饷的事。他想,今晚叫几位较有面子的皇亲碰了钉子,李国瑞一定不敢继续顽抗;只要明rì他上表谢罪,情愿拿出十万、八万银子,他还可以特降皇恩,不加责罚。他又暗想,皇后的千秋节快要到了,向皇亲们借助的事最好在皇后的生rì之前办完,免得为这件事闹得宫中和戚畹都不能愉快一天。

    武清侯李国瑞因见替他向皇帝求情的皇亲们碰了钉子,明白他已经惹动皇上生气,纵然想拿出三五万银子也不会使事情了结。在几天之内。他单向皇上左右的几位大太监如王德化、曹化淳之流已经花去了三万银子,其他二三流的太监也趁机会来向他勒索银子。李国瑞眼看银子像流水似的花去了将近五万两,还没有一两银子到皇上手里,想来想去,又同亲信的清客们反复密商,决定只上表乞恩诉苦,答应出四万银子。多一两银子也不出了。他倚仗的是他是孝定太后的侄孙,当今皇上的表叔,又没犯别的罪。皇上平白无故要他拿出很多银子本来就不合道理,他拿不出来多的银子不犯国法。有的皇亲暗中怂恿李家一面继续软拖硬顶,一面想办法请皇后和东宫田娘娘在皇上面前说句好话。大家认为。只要皇后或十分受宠的东宫娘娘说句话,事情就会有转机了。

    一连几天,崇祯天天派太监去催逼李国瑞拿出二十万两银子,而李国瑞只有上本诉穷。崇祯更怒,不考虑后果如何,索xìng限李国瑞在十天内拿出来四十万两银子,不得拖延。李国瑞见皇帝如此震怒和不讲道理,自然害怕,赶快派人暗中问计于各家皇亲。大家都明白崇祯已经手忙脚乱,无计可施。所以才下此无理严旨。他们认为离皇后千秋节只有十来天了,只要李国瑞抱着破罐子破摔,硬顶到千秋节,经皇后说句话,必会得到恩免。还有人替李国瑞出个主意:大张旗鼓地变卖家产。于是武清侯府的奴仆们把各种粗细家具、衣服、首饰、字画、古玩。凡是能卖的都拿出来摆在街上,标价出售,满满地摆了一条大街。隔了两天,开始拆房子,拆牌楼,把砖、瓦、木、石、兽脊等等堆了两条长街。

    在什物堆上贴着红纸招贴。上写着:“本宅因钦限借助,需款火急;各物贱卖,yù购从速!”这是历朝从来没有过的一件大大奇闻,整个běi jīng城都哄动起来。每天京城士民前往武清侯府一带观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好像赶会一般,但东西却无人敢买,害怕惹火烧身。士民中议论纷纷,有的责备武清侯这样做是故意向皇上的脸上抹灰,用耍死狗的办法顽抗到底;有的说皇上做得太过分了,二十万现银已经拿不出来,又逼他拿出四十万两,逼得李武清不得已狗急跳墙;另外,一天清早,在大明门、棋盘街和东西长安街出现了无名揭帖,称颂当今皇上是英明圣君,做这件事深合民心。

    这些情形,都由东厂提督太监曹化淳报进皇宫。崇祯非常愤怒,下旨将李国瑞削去封爵,下到镇抚司狱,追逼四十万银子的巨款。起初他对于棋盘街等处出现的无名揭帖感到满意,增加了他同戚畹斗争的决心。但过了一天,当他知道舆论对他的做法也有微词时,他立刻传旨东厂和锦衣卫,严禁京城士民“妄议朝政”、暗写无名揭帖,违者严惩。

    崇祯原来希望在皇后千秋节之前顺利完成了向戚畹借助的事,不料头一炮就没打响,在李国瑞的事情上弄成僵局。尽管他要对皇亲们硬干到底,但是他的心中未尝不有些失悔。在李国瑞下狱的第二天,他几乎感到对李国瑞没有办法,于是他将首辅薛国观召进乾清宫,忧虑地问道:

    “李国瑞一味顽抗,致使向戚畹借助之事不得顺利进行。不意筹饷如此困难,先生有何主意?”

    薛国观心中很不同意崇祯的任xìng做法,但他不敢说出。他十分清楚,戚畹、勋旧如今都暗中拧成了一股绳儿,拼命抵制皇上借助。他害怕事情一旦变化,他将有不测大祸,所以跪在地上回答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李国瑞如此顽抗,殊为不该。但他是孝定太后的侄孙,非一般外臣可比。究应如何处分,微臣不敢妄言。”

    听了这句回答,崇祯的心中十分恼火,但忍耐着没有流露。他决定试一试薛国观对他是否忠诚,于是忽然含着微笑问:

    “先生昨晚在家中如何消遣?”

    薛国观猛然一惊,心中扑通扑通乱跳。他害怕如果照实说出,皇上可能责备说:“哼,你是密勿大臣,百官领袖,灾荒如此严重,国事如此艰难,应该rì夜忧勤,不遑宁处,才是道理,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同姬妾饮酒,又同清客下棋,直至深夜?”他素知东厂的侦事人经常侦察臣民私事,报进宫去。看来他昨晚的事情已经被皇上知道了,如不照实说出,会落个欺君之罪。在片刻之间,他把两方面的利害权衡一下,顿首说:

    “微臣奉职无状,不能朝夕惕厉,加倍奋发,以纾皇上宵旰之忧,竟于昨晚偶同家人小酌,又与门客下棋。除此二事,并无其他消遣。”

    “先生可是两次都赢在‘卧槽马’上?”

    “不过是两次侥幸。”

    崇祯不再对首辅生气了。他满意薛国观的回答同他从东厂提督太监曹化淳口中所得的报告完全相符,笑着点点头说:

    “卿不欺朕,不愧是朕的股肱之臣。”

    薛国观捏了一把汗从乾清宫退出以后,崇祯陷入深深的苦恼里边。两天来,他觉察出他的亲信太监王德化和曹化淳对此事都不像前几天热心了,难道是受了皇亲们的贿赂不成?他没有抓到凭据,可是他十分怀疑,在心中骂道:

    “混蛋,竟没有一个可信的人!”

    恰在这时,曹化淳来了。他每天进宫一趟,向皇上报告京城内外臣民的动态,甚至连臣民的家庭yīn事也是他向宫中奏报的材料。近来他已经用了李国瑞很多银子,又受了一些公、侯勋臣的嘱托,要他在皇上面前替李国瑞多说好话。今天他在崇祯面前直言不讳地禀奏说:满京城的戚畹、勋旧和缙绅们为着李国瑞的事人人自危,家家惊慌。曹化淳还流露出一点意思,好像李国瑞并不像外边所传的那样富裕。

    听了曹化淳的禀奏,崇祯更加疑心,故意望着曹化淳的眼睛,笑而不语。曹化淳回避开他的目光,低下头去,心中七上八下,背上浸出冷汗。他虽然提督东厂,权力很大,京中臣民都有点怕他,但他毕竟是皇帝的家奴,皇帝随时说一句话就可以将他治罪,所以他极怕崇祯对他起了疑心。过了一阵,崇祯忽然问道:

    “曹伴伴,rì来生意可好哇?”

    曹化淳大惊失sè,俯伏在地,连连叩头,说:“奴婢清谨守法,皇爷素知,从不敢稍有苟且。实不知皇爷说的是什么事情。”

    崇祯继续冷笑着,过了好长一阵,徐徐地说:“你要小心!有人上有密本,奏你假借东厂权势,受贿不少,京师人言藉藉。”

    “奴婢冤枉!奴婢冤枉!皇爷明鉴,奴婢实在冤枉!”曹化淳连声说,把头碰得咚咚响。

    看见曹化淳十分害怕,崇祯满意了,想道:“这班奴婢到底是自家人,不敢太做坏事。”为着使曹化淳继续替他忠心办事,他用比较温和的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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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一章 大战宁远(上)

    丁云毅扬威rì本,远在辽东的吴三桂同样也在和清军发生着一次次的激战。

    自从祖大寿和洪承畴相继失败投降之后,吴三桂已经成为了辽东大明王朝最后的支柱所在。

    而在松山大战之后,这一次的惨败对于明军的影响是非常巨大的。从此明朝在关外已不能再战,完全无力应付辽东局面,除宁远一地外,全部落入清军手中。

    皇太极曾自负地说:“取běi jīng如伐大树,先从两边砍,则大树自仆。明朝jīng兵已尽,我再四周纵掠,běi jīng一定可得。”

    皇太极把目光落到了辽东最后一城——宁远之上。

    宁远已成了清军下次进攻和夺取的主要目标。吴三桂对此是有思想准备的。他身处孤危之地,仍然坚守着。而朝廷全力加强宁远的防御能力,又使他增强了坚守的信心。崇祯发帑金十二万,户部发折sè银三十万两,再调天津漕米,陆续运至宁远。指示他将这些钱粮“酌量分贮各城,俾处处有备,庶保无虞”。四城原存贮的粮食,以三分之二给吴三桂,剩三分之一给给白广恩、李辅明二将所统之兵。如吴三桂招募新兵,即准按户给食。

    钱粮已足,吴三桂等又请示盔甲、弓箭、枪炮等军需。崇祯当即批示兵部:“即速察发”。兵部奉命,不敢迟缓,令兵杖局迅速筹办,由兵部差官“速解赴军前,以资援剿之需。万勿延缓”。在很短时间内,宁远集兵三万余人,军需已足,防御能力大大增强。

    崇祯意识到守住宁远的重要xìng,凡有吴三桂、范志完所请,无不允准。他把吴三桂视为辽西安危的保障,专责其抵御清兵。因此。尽管李自成、张献忠农民军步步逼近,明政权危机rì益加深,崇祯宁可调白广恩等辽将进关增援。也不让吴三桂离宁远一步。

    而吴三桂专心守御,不断加强宁远的战备。

    但是清军还是到了。

    崇祯十三年三月十六,清军大举攻击宁远!

    阿巴泰和图尓格并马站立在阵前。看着三百多步以外的宁远城墙,一边吐出一团一团白雾。

    这时虽然以是三月上旬,但现在正处于历史上小冰河期,尽管小冰河期的全盛时候以经结束,气候正在逐渐的回暧,但气温依然还是很低。

    冷风吹拂到阿巴泰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身边的图尔格见了,道:“贝勒,您还是把貂皮斗蓬披上吧。”

    阿巴泰摇头。道:“不用了。开始进攻吧。”但心里还是叹息了一声,自己到底还是老了,如果倒退个十年,这点冷又算得了什么?就是在大雪天里,也照样只穿一件单衣。

    随着他的下令。从淸军阵中推出了八十多辆盾车,分成两排,向宁远城的城墙推进过去。而躲在盾车后面的,则全部都是满八旗的披甲兵。

    一辆盾车可以掩护十到十五名士兵,因此这次进攻,清军出动的披甲兵人数也超过了千人。而在毎辆盾车的后面。还是辅兵、跟役、包衣、共计有近五千人,举着盾牌,扛着木梯,跟着塔车一起,向城墙边推进。清军从一开始就出动了满八旗的jīng锐人马。

    同时在清兵的后队中,还推出了十二门火炮,向着城墙的方向也开始发shè。清军一共有二十门火炮,但都是中小型火炮,能够打出三百步左右距离的火炮只有十二门,而且发shè的都是实心弹。

    虽然除了红夷大炮之外,一般中小型的火炮对城墙的危胁并不大,实心弹砸到城墙上,最多也只是砸出一个小坑来,就是打到城头上,也不过只能砸死几个士兵,打击效果根本就是微不足道。但毕竟这也是清军开始用火炮向宁远军发动攻击,并不再是一味的被动挨打,因此对清军的士气也是一个很大的鼓舞。

    而在宁远城上,吴三桂带着白广恩、李辅明、和孙忠斗等宁远军的将领,和前来督战的一干锦衣卫的人员在城楼上坐镇指挥,其他诸将都分散在城墙上布防。随着清军的进攻开始,宁远军的火炮也开始发动,对清军展开了打击。

    不过因为清军的火炮对宁远的危胁并不大,因此宁远军并没和淸军展开火炮对战,而是把打击目标放在城下向宁远城靠近的清军头上。

    宁远军在宁远的十五门火炮中,有五门是虎蹲炮,不能发shè实心弹,另外十门火炮出,有六门中型佛朗机炮和四门小型佛朗机炮,可以发shè实心弹、霰弹。由于清军有盾车作掩护,一般的霰弹对盾车基本没有作用,因此十门中小型佛朗机炮全都发shè的实心弹,重点攻击盾车,只有五门虎蹲炮发shè霰弹,打击那些没有盾车保护的辅兵、跟役、包衣。

    一般来说,一座制造jīng良的盾车对实心弹也有相当防御效果,但宁远军的十门中小型佛朗机炮中,有八门都是大明朝廷新从葡萄牙人那里买来的,无论是shè程还是穿透力,都比明朝自己制造出来的的佛朗机炮强了不少,加上清军的盾车也有相当一部份是临时赶制,做工比较粗糙,因此在一轮炮击之后,有三辆盾车被击穿了一个桌面大小的窟窿,穿透了盾车的铁弹还余势未消的连砸死了好几个清兵。还有几辆中弹的盾车也被铁弹砸得木屑飞溅。同时虎蹬炮发shè的霰弹也落到淸军群中,打死了不少清军。

    但从总体来说,这一轮炮击取得的效果不强,杀伤还不足百人。而淸军最jīng锐的披甲兵损伤还不足十人。

    不过这一点也早在吴三桂的预料之中,因此依然下令。命火炮继续发shè,同时又命火枪兵准备,只能清军进入火枪的shè程中来。

    虽然火枪也打不穿盾车,但还是有许多盾车保护不到的清兵都可以成为打击的目标对像。而且清军也不可能总躲在盾车的背后,总会有出来的时候。

    由于城外的障碍大部份都被清除,因此虽然地面还不算十分理想,但清军前进的速度也要快了许多。而且清军也知道,早一点靠近城墙,就可以早一点到达火炮的死角。于是都在加紧前进。

    就在第二轮火炮发shè过后,清军的第一排盾车以经推进到了离城墙百步以内的距离。

    宁远军的火枪手也一齐开始进行发shè,因此在突然之间。城墙上的枪声如霹雳一般的响了起来,而清军阵中,没有盾车掩护的辅兵、跟役、包衣立刻倒下了大片。

    宁远军一共有一千多支各种火铳,在这里的城墙上,布置了一千支。而且吴三桂把火枪兵分成了四排,轮流发shè,一方面是不使清军判断出宁远城里到底有多少火铳,另一方面也是进一步加快火枪发shè的频率,在这样的密度打击下,淸军的伤亡也猛的增加了起来。

    阿巴泰在后阵看着。心里也不禁又有些吃惊,看来明军的火枪比之前任何一次要多。不过淸军的损失虽然增大,但最jīng锐的披甲兵有盾车的保护,基本没有什么损失,因此清军还是扛得这些损失。

    同时清军的第一排盾车以经进入到了火炮的死角。马上就能靠近城墙,展开攻城战了。

    但进入到火炮的死角,宁远军的攻击就更为猛烈,枪声几乎没有停息过,一直都在响个没完。而清军的尸体也开始堆积得多了起来,前天留下来的血迹还没有干透的大地上。立刻又覆盖上了新的鲜血。

    不过就如吴三桂预料的那样,淸军不可能把盾车一直推到城墙边来。就在离城墙四十步左右的距离时,盾车终于都停了下来,不过这时在盾车后面,有一部份清兵弯弓搭箭,向城墙上shè去,也开始了对城墙上的反击。

    淸军的弓箭手确实都是身经百战的jīng锐,箭shè得很准,第一波箭雨就命中了城头上的五十余人,幸好宁远军的火枪兵的护甲也十分jīng良,加上清军是仰shè,力度也打了个拆扣,因此才使大多数人虽然中箭,但逃出了一劫,尽管如此,还是有十余人中箭身亡。

    其他的火枪兵也赶忙将拦牌竖在城垛口上,先保护好自己,然后从孔洞中继续shè击,也有一部份火枪兵退到了后排,在高台上shè击清军。但这样一来,火枪兵的shè击频率明显下降了不少,打击力量也比刚才差得多了。而就趁着这么个时机,又有一部清兵从盾车后面露出身来,带领着后面的辅兵、跟役、包衣等等,扛着云梯,向城墙急奔而去。

    尽管在中途,还是不断有人中枪倒地,但清军还是陆续靠近了城墙,越过了护城河,架起了云梯,开始向城头上攀爬。而宁远军也撤去了城垛口的挡板,长枪兵挡在城垛口前,准备迎战登城的清兵,而火枪兵全部都退到二线,除了占据高台的以外,其他人都上好了刺刀,随时都准备迎战杀上城墙的清兵。新兵们也都搬起了早就在城墙上准备好的石块粗木,只等清兵开始攻城,就扔下去砸清兵。

    而且这时城墙上还架着二十几口大铁锅,用一支扛杆吊着,下面点着柴火加热,锅里的水早己煮得沸腾起来,在周少桓等储将的指挥下,士兵们己将毎一口大锅都以经移到了城墙边上,只等清兵攻上来,就先给他们一个迎头一浇。

    不过在远处淸军阵中观战的阿巴泰和图尔格也都长出了一口气,同时心里也是一阵窍喜,终于可以开始了攻城战,这样一来宁远军远程打击的优势就基本损失,现在拼的就是双方士兵的斗志和格斗能力了,在这方面,相信清军一定是强于宁远军的。

    因此阿巴泰又下令,清军阵前的火炮全都停止发shè,以免误伤自己人,然后又调集了五千人马,其中包括满八旗军两千人,汉军、蒙古军各一千五百人,也全部都增援到攻城的人马中去。

    而这时在宁远城的城墙边上,清军以经架好了五十多架木梯,向上攀爬的都是清军的披甲兵,毎人至少都是两层重甲,一般的刀枪都很难穿透,而且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抓着木梯,飞快的向上攀登着。不多时以经有十几架木梯上的淸兵接近了城垛口。激烈的攻防战马上就要展开了。

    吴三桂一见时机会了,立刻大声下令道:“倒水。”

    命令传出之后,在士兵们的合力cāo作下,二十几口大锅一起向城墙外倾斜,将整锅的开水立刻一下子全部都向城下倾倒了下去。

    可怜那些以经爬到了城垛口边的淸兵,那里躲得过去,立时被迎头浇上,满头满身,淋得个正着。再厚实的铁甲也防不住开水,只烫得人拼命大叫,那里还站立得住,立刻就从云梯上径直摔了下去。而且水还不同于其他的武器,是无孔不入,淋着了一个人之后,并不会就此打住,而是马上就顺着流下了,后面跟着的一大片人几乎都难以幸免。

    在二十几口大锅的开水全部浇完之后,至少有一半云梯上的清兵全都被浇落摔了下去,连同城下还有一部份清兵,也被淋到不少,一个个都被烫得皮开肉绽,有不少人身上都起了血泡,由其是那些爬得最高的清兵,也淋得最多,这时摔落在城墙边的地面上翻滚挣扎,发出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凄惨叫声。有人还不断用头去撞击着城墙,希望以死亡来结束痛苦。其形像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这一次开水攻击,差不多使二百名清兵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其中大多大倍份都是披甲兵。而紧接着城墙上的石块,砖头,粗木一起全扔了下来,又砸得清军一阵惨叫,有不少人都被砸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拆。又将不少云梯上的清兵给打了下去。清军的第一轮进攻也一下子就被宁远军给打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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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大战宁远 (下)

    不过这时宁远城上的开水也以经倒完了,长枪兵又重新守住了城垛口,备迎新的战斗。而付责烧开水的士兵们赶忙将铁锅重新架好,点燃了木柴,又重新开始烧开水。每一部份的士兵都各付其责,按步就班,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

    清军再度像城头上攀爬,而宁远军的石块、砖头、粗木也如雨点一样从城墙扔下来,击打着清兵。等清军靠近城垛口的时候,就由长枪手用长枪乱戳乱刺,阻挡着清兵蹬上城墙,而在后排的火枪手虽然因为角度的关系,打不到正在爬城的清系,但也不断的朝城下开枪shè击,打击城下的淸军弓箭手和等候攻城的淸兵。只有火炮暂时全都停上了发shè。

    尽管守在城头上的士兵在抵挡淸兵攻城的同时,也不断遭到清军在城下的弓箭手的打击,中箭倒地,但依然毫不畏惧的守住城垛口,顽强的与清军战斗着,只打得清军如同秋天的落叶一样,不断从云梯上,从城头上跌落下来。而且一但等铁锅里的水烧开之后,就又立刻向城下沷倒,这一招的威力确实不小,每一次都能烫伤一大片清军。

    虽然有不少清兵也学聪明了,一见城头上倒开水,就立刻举起盾牌,挡住自己的头部,身躯,但盾牌始终无法护满全身,而水又是无孔不入,因此依然还是能烫伤不少淸兵。而被开水烫伤的淸兵虽然不会丧命,但基本都失去了继续战斗的能力。

    同时还有不少新兵不断将大筐大筐的石块、砖头搬上城头来。供应给守城的士兵,同时又将战死和受伤的士兵抬到城下去治疗。战斗也很快就进入到激烈的气氛中。

    虽然遭遇到了宁远军的顽强抵抗,但这时清军的军纪也及为严格,没有人敢后退一步。同时激烈的战斗。也激起了满八旗兵的凶悍之气,因此也拼命的向城头发动猛攻。

    而在他们的带动下,蒙古军和汉军也不得不打起全部的jīng神,也以少有的战斗意志,配合着满八旗兵,攻击着城头。

    而在城下掩护的清军的弓箭手们也不在躲在盾车的后面,一个个全部都站了出来,冒着城头上的火枪shè击。不断也向城头上shè箭还击。就是有人被火枪打死,但其他人也毫不动摇,依然向城头上不住的发箭。

    这时在城墙下面,以经又开始推积尸体。其中也有一部份是战死之后落到城外去的宁远军。鲜血溅到了城墙上,又流到了地面上,开始渐渐的蔓延开了。

    攻城战进行了半个多时辰,清军的损失以经超过了千人,但还是无人能够蹬上城墙一步。阿巴泰和图尔格虽然是在远处观战。但也能够感受到战场上激烈残酷的气氛。

    而且不断还有从战场上撤下来的伤兵从他们的眼前经过,摔伤、枪伤、烫伤各种各种都有,躺在单架上,不住的发出惨叫的声音来。伤兵之中有相当一部份都是满八旗的士兵。而以清军的医疗水平,其中大部份恐怕都无法治愈。这些人可都是有着十余征战经验的老兵。想不到这一次竟然会栽倒在宁远城前。阿巴泰心里也不禁一阵一阵心痛。

    不过宁远军的抵抗力度也在阿巴泰的预料之中,毕竟这支军队能够两次守住穆陵关。如果没这么几下子,恐怕也就不直得自己花费这么大的心血了。而且战事进行到了这一步,清军也不可能退缩,只能硬撑下去了。

    于是阿巴泰下令,再调度五千士兵,加入到攻城的队伍中去。因为现在看来,想要攻下宁远,恐怕也不是一时半会的时间,而前期投入到战斗中的披甲兵以经达到了一千人,因此这一次出动的,全部都是汉军和蒙古军,先让他们逐渐消耗守军的兵力和jīng力,等到合适的时候,再向宁远城上发动全力的一击。

    虽然这一次加入的人马沒有满八旗的披甲兵,但毕竟是添了生力军,本来以渐衰弱下去的攻势一下子对变得猛烈了起来。而且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进攻之后,清军也学得聪明了起来,因为宁远军的开水只能固定在一定的地方倾倒,因此清军也开始有意的避开这些地方,使宁远军的开水攻击也渐渐失去了作用。而清军也趁机在城墙的其他地方集中兵力,向城头上猛攻。也使宁远军的防守压力陡然增大了不少。

    因为虽然清军主攻的只是西门,但宁远军不能对其他三门都置之不理,必须各派出一定的兵力防守,再加上又要预留必要的预备兵力,因此这时在西城上防守的士兵只有近四千人,而有战斗经验的老兵实际只有一千多人,其他全都在宁远府招募的新兵。

    这些新兵虽然只接受了十几天的训练,但都和清兵有切齿深仇,因此斗志十分旺盛,作战也十分顽强,毫不惜命。但终究是因为作战经验不足,而且作战技术也十分稀疏,刚一开始还好些,一但等清军加强了攻击力,就显得有些力不从新了。一但淸兵爬到接近城垛口的位置,双方隔着城墙展开格斗,虽然清兵有诸多限制,如只能单手执兵器作战,在木梯上不能移动等。但新兵也很难靠自己的能力,将清兵打落下去。有些新兵甚致就不是清兵的对手,反而被清兵打死打伤了不少,必需要等来老兵过来支援,才能扭转得过来。

    而且这时占据高台shè击的活枪兵停止了对城下的shè击,而是在严密关注着城墙上的攻防战,一但有人登上城垛口,就毫不犹豫的开枪shè击。因为相距太近,因此火枪兵几乎是百发百中,不少以经蹬上了城垛口,就要进入到城墙上的清兵只听到一声枪响。就觉如遭重击,许多兵甚致都被火枪shè击的力道打得从城垛里飞了出去,然后才落到地面上。

    但尽管如此,毕竟守军还是以新兵居多。宁远城的防线还是显得岌岌可危,有好几次防线都险险被清军突破。

    和吴三桂一起在城楼上观战的白广恩、李辅明等人也看得心惊动魄,他们都不是胆小的人,但也从未见过这样激烈的战斗,因此都觉得心跳加速,嘴唇发干。有人威更是脸sè惨白,本不敢再看了,但却又强迫着自己硬撑着看下去。只有吴三桂依然不动声sè。密切的关注着整条城防战线,并且不断发出指令,调整着城上的防守。

    这时李辅明对吴三桂道:“吴总镇,鞑子的进攻以经越来越猛了。我们是不是再多增多一些人手上城来防守?”

    吴三桂摇了摇头,道:“现还不到时候,我们还能顶得往,等鞑子再曾派人马的时候再说吧!”

    他们正说着,这时在城墙上。有两个城垛口以经被清兵给攻破了。

    原来清兵将五架云梯并在一齐,正好可以进攻两个相邻的城垛口,按五名清兵一排,一起向城头上进攻。很快的爬到了城垛口附近,甴两名清兵进攻一个垛口。中间一个清兵左右支援,隔着城墙和守兵展开了大战。而守卫这两个城垛口的却恰恰又是几个新兵。虽然他们都拼尽了全力,但无奈却是技不如人,怎么样也抵挡不住淸兵。而两名清兵互相掩护,很快就攻上城垛口。

    这时两名火枪兵急忙开枪shè击,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两枝枪竟同时出现了哑火的情况。就这么缓得一缓的空儿,那名淸兵己从垛跃下,落到城墙上。这是名披甲兵,一站稳脚跟,也不顾周围都是宁远军的士兵,立刻就挥刀猛砍,一连砍死四五名宁远军的士乐,但自己也身中十余枪,虽然穿着三重甲,但也有四五枪透甲而入,终于惨叫一声,栽倒在地。成为这一战中第一个死在宁远城墙上的清兵。

    这名披甲兵虽然战死,但却为后续进攻的清兵赢得了一线空隙的时间,后面紧跟着又有几名清兵们通过垛口,蹬上了宁远的城墙上。

    这几个清兵也都是满八旗的披甲兵,虽然只有三四个人,但个个都悍勇无比,虽然围攻他们的宁远军士兵有十余人,但也只杀死其中二个人,而自身却被他们杀死了五人。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又有四五名淸兵蹬上了城墙来,牢牢的守往了这个城垛口。

    宁远城的防线,终于被清军突破了一个缺口。

    有了第一个缺口,就马上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清军就又突破了好几个突口。尽管宁远军连续组织人手进行反击,但终于还是因为双方士兵的个体战斗力悬殊太大了,就算上来的是宁远军的老兵,最多也只能落得和清兵同归于尽结果,还是无法将清军赶下城墙去

    不一会儿,清军就在城墙上突破了五个缺口,在毎一个缺口处,多的以经聚集了十几人,少的也有五六人,全都牢牢守住缺口,而接应后面的清兵也继续蹬上城墙。双方的厮杀也越来越激烈,尸体也在不断的增加,鲜血也开始染红城墙上的地面。

    而这时在城下观战的阿巴泰和图尔格也不禁大喜过望,看来还不等派出最后的人马,攻下宁远就大有希望了。阿巴泰也是久经战阵的人,深知乘势而进的道理,立刻下令,又派出了一千满八旗披甲兵,二千铺兵,加上他们的跟役包衣,共计有六七千人,立刻又增援上去,务必一举攻下宁远。

    但阿巴泰并不知道,就在他刚刚发下命令,增援的人马才出发的时候,宁远城上的激战,以经发生了极据的变化。

    这时被淸军第一个攻开的缺口处以经围拢了二十余清兵,他们在一名牛录额真的指挥下,结成了一个半圆阵,牢牢的守住了这个缺口。而在这个半圆阵的周围,以经躺倒了二十多具尸体,清军、宁远军都有,双方几乎是有一片血汩中进行着殊死的搏斗。而那名牛录额真甚致打算,如果再上来一些人,就可以开始沿着城墙,向宁远军发动反击了。

    就在这时,忽然围攻他们的宁远军左右一分,让出了一条通道来。只见三个奇形怪状,有一点像是一个平放着的撑开雨伞状的东西,而毎一个都支着十几支黑洞洞的铁管,正对准着他们。

    清兵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听“轰!”一声响,三个怪东西几乎是同时喷出了火舌,因为距离实在太近了,根本就无从躲避,立刻有三名清兵惨叫了一声,身上鲜血飞溅而出,仆倒在地上。

    直到这时,在城楼上观战的孙忠斗等锦衣卫的人员才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才明白,原来吴三桂还留着这么一手。

    那是明军可以由个人单独使用的小型火炮轰雷铳。

    由于造价昂贵,因此即便是宁远朝廷也只送来了三个。

    不过这时吴三桂根本就没有时间高兴,因为新一批的清军增援人马以经接近了城墙,准备开始攻城了。

    吴三桂知道决战的时候已经到来。

    他从部下的手中接过了自己的大刀,然后厉吼一声:“杀敌!”

    吴三桂,字长伯,辽东人。吴三桂出身于辽西将门望族,吴襄自幼习武,善于骑shè。吴襄耳闻目睹了明朝在天启二年如何丢失广宁,辽东经略熊延弼如何被传首九边,辽东巡抚王化贞如何下狱而死。吴襄娶了祖大寿的妹妹为妻。祖大寿是世居辽西的望族,吴襄成为祖大寿的妹夫,吴三桂成了祖大寿的外甥。祖、吴两家的联姻,使吴襄,吴三桂父子找到了坚强的靠山,也使祖氏家族的势力更加壮大。

    吴三桂在父亲吴襄和舅舅祖大寿等的教诲和影响下,即学文,又学武,不到二十岁就考中武举,从此跟随父亲吴襄和舅舅祖大寿,开始他的军旅生涯。

    崇祯四年大凌河之战中,团练总兵吴襄率马步四万余往援大凌河祖大寿,结果吴襄临阵逃脱,被削职。第二年六月,为平息山东登州参将孔有德等兵变,吴襄随副将祖大弼出征山东,最后孔有德从登州乘船渡海,投奔后金。随着吴襄官复原职,吴三桂也在当年任游击,时年二十岁。崇祯八年,吴三桂被擢为前锋右营参将,时年二十三岁。崇祯十一年九月,任前锋右营副将,时年二十六岁。崇祯十二年蓟辽总督洪承畴、辽东巡抚方一藻、总督关宁两镇御马监太监高起潜,报请朝廷批准,吴三桂被擢为宁远团练总兵,时年二十七岁。

    吴三桂从游击、参将到副将,再到总兵,升迁之快,超乎常规。

    ,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五百二十三章 广岛一百二十九“烈士”

    赤石山的失守,让整个京都一下暴露在了明军的直接炮火攻击之下。

    当这个消息传到京都之后,德川家光的心中写满了惊恐。他怎么也都没有想到,相田翔居然会遭到了那么迅速的失败。

    赤石山甚至是在没有经过什么抵抗的情况下便失去的。

    现在应该怎么办?

    整个京都已经开始在武装之中,但留给rì本人的时间却已经不多了。很快,明军的前锋就会出现在京都之外。

    天皇陛下到现在还不知道赤石山战败的消息,能够多隐瞒一会就尽量的多隐瞒一会吧。

    家臣们都已经被动员起来,按照之前的分工紧张的忙碌着。大量的刀枪被重新分发下去,那些武士、浪人、平民,只要在即将到来的京都保卫战中有可能拿起武器作战的人,都已经被武装动员起来。

    一切为了京都!

    不断的有消息传来,每时每刻敌人都在接近之中。

    当明军的前锋终于出现在京都城外,德川家光知道已经无法再继续隐瞒下去了。当他把这一消息报知给明正天皇的时候,这位rì本的女天皇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地说道:

    “将军阁下,京都能够守得住吗?”

    “能!一定能!”德川家光的回答非常肯定:“rì本的历史上也曾经遭到过侵略,但都被我们英勇的击退了,这次也同样的不例外。没有人可以占领我们的国家。请陛下尽管放心,我会死死的守卫住京都。一直到彻底击溃敌人的侵略,保证rì本的安宁和平!”

    “那么就拜托你了。将军阁下。”明正轻轻的叹息了声:“我会在宫里为你和所有的武士们祈祷的,天照大神一定会保佑我们。”

    “天照大神一定会保佑我们。”德川家光说完小心翼翼的离开了皇宫......

    但是,事态却和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样,当他离开皇宫之后,便得到了一条可怕的消息:

    广岛城失守,城主吉川布梧自杀!

    其实广岛城的失陷只是迟早的事情。吉川家唯一的倚靠就是来自京都方面的支援。但在明军三路攻势之下,京都已经自身难保,又何谈什么支援广岛城?

    仅仅依靠广岛城自身的力量根本无法抵御住明军的进攻。于是一切都已顺理成章。

    当第一枚炮弹落到广岛城的时候,吉川布梧就知道最后决战的时刻到了......

    ><首><发>阵阵的硝烟把整个广岛城都给包裹在了其中。房屋在燃烧,广岛在颤抖,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挽救这个地方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吉川布梧还是一个勇敢的人,即便面对明军如此猛烈的攻势,如果绝对的优势,他也丝毫没有撤退的打算。

    就和京都一样,整个广岛都已被武装起来。所有能够上战场的人,无论他们是否愿意,都被分发到了武器。加入到了广岛城的保卫战中。

    炮声听起来是如此的让人畏惧,但广岛城的rì本人却必须要忍受住这样的折磨。一旦失去了这里,他们必然将会失去一切。

    也有怯弱畏战者,但吉川布梧严酷的刑罚却暂时制止住了人心的可怕浮动。那些倒在严酷刑罚下的,甚至包括吉川家的老臣严本正。

    这是一个吉川家真正的老臣,从吉川布梧的祖父开始他便为吉川家效力。

    当明军开始大举进攻,岩国也已丢失之后,严本正并不认为广岛能够守住。他曾经去过明朝,知道这个庞大的帝国尽管存在着很严重的问题。但力量却绝对不是rì本能够比拟的。

    一旦明朝对rì本产生了“野心”,那么将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而他的担心却终究还是发生了......

    岩国丢失消息传来的当天,严本正便找到了吉川布梧,告诉他无谓的抵抗将会给广岛带来巨大的灾难。

    唯一可行的办法便是投降!

    吉川布梧在他面前表示出了自己抵抗到底的决心,严本正当时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当明军兵临城下之后,严本正再次找到了他,并且这次不是他一个人来的,他带来了二十名和他一样心存忧虑的吉川家臣以及他们的门生一百多人。

    他不是要威胁吉川布梧,只是要动用到一切可以动用的力量,来告诉吉川布梧目前局势的严重xìng。

    但这在吉川布梧看来却是对他权威的挑战,是对广岛上下坚守城池决心的动摇.....杀机,也正是从这一刻动起......

    其实不光是面前的这些人,在广岛城内还有许多保持着和严本正一样心思的人......这些人的存在都是吉川布梧所无法容忍的......

    “严本君,请您稍等一下。”吉川布梧面露微笑:“我必须要去请示一下我的母亲。”

    严本正也露出了微笑,吉川布梧的母亲是他的女儿,因此其实吉川布梧是他的外孙,既然外孙要去请示自己的母亲,那么事情一切便好办了。

    吉川布梧见到自己母亲的时候,告诉了她发生的一切。她的母亲吉川喜子镇静的问自己的儿子:“您打算怎么办?”

    “广岛不能丢失。”吉川布梧的回答非常冷静:“任何企图动摇保卫决心的人,都将是广岛的敌人。”

    “无论您想做什么,都尽管去做吧,不用担心我的感受。”

    吉川喜子的回答给了吉川布梧以莫大的鼓励。他站了起来:“母亲,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他出去的时候召集起了自己的武士。然后仔细的吩咐他们应该如何去做......

    ,满怀着期待的严本正并没有等来吉川布梧。而是等来了一大群凶神恶煞的武士。这些武士一出现在这里,便举起了自己的武士刀对准了这些吉川家的家臣们......

    一场发生在广岛城可怕的大屠杀开始了......

    那些家臣一个接着一个的倒在了血泊中。他们无论如何也都不会想到吉川布梧竟然会这么对待他们。

    他们并没有背叛吉川家的意思,他们只是想用另一种方式来保住广岛城。

    可是他们错了,当家臣挑战到主人的权威,当主人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严重威胁的时候,那么主人唯一能够做的便只有如此。

    所以一直到死严本正的眼睛还是睁得大大的......

    这一次的屠杀一共死了一百二十九人,史称“一百二十九烈士”。

    而“烈士”的这一称号是丁云毅在数年之后颁给他们的。中国史料记载。在虎贲卫大兴仁义之师讨伐无道rì本的时候,广岛一共有一百二十九义士,在严本正的带领下,不顾生死力劝广岛城主吉川布梧避免流血事件发生。

    严本正和这一百二十九人代表了广岛城里绝大多数人的心思......

    但是残暴的吉川布梧。表面上答应了他们的请求,暗地里却调集了大量的武士,可怕的屠杀了这些广岛义士。

    是rì,大雨倾盆,似乎就连老天爷也在为一百二十九义士哭泣......

    中国史料里还记载,事后,广岛城的rì本百姓不顾吉川布梧的禁令,偷偷的把一百二十九义士的尸骸收拢起来,埋葬在了一处。

    这就是rì后广岛非常有名的“一百二十九烈士墓”。

    中rì史料都在明确无误的传达着后世之人一个消息,明军的攻击行动是正义的。广大的rì本人民对这次行动是欢迎的。

    真正带给rì本人民苦难的,是以吉川布梧为首的这些顽固透顶,完全不顾rì本人民死活的腐朽到了极点的所谓的城主们!

    历史是由人书写的,历史,更加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

    严本正这一百二十九人死了,但广岛城的灾难却才刚刚开始。

    也许是知道在广岛城内发生了一些什么,但严本正等人被屠杀的当天,明军的攻势骤然加强了。

    所有的炮弹雨点一般的倾泻到了广岛,广岛的城墙在这暴风雨一般的洗礼中摇摇yù坠。

    从城主吉川布梧到手下的人。已经没有人再对能够守住广岛抱多大的希望了。现在他们唯一能够做的便是尽到自己最后的努力而已。

    终于,一道大大的口子在广岛城的城墙上被撕裂出来......

    无数的虎贲卫将士们,高举着大明的战旗呼啸而入。这一天是大明崇祯十三年四月二十九rì。

    历史上的这一天被称为“广岛破城战”。

    呼啸而入的大明将士,让所有的rì本人都感受到了绝望。京都方面不可能再有任何援军了,自身的力量也被挖掘到了极限。

    “为了吉川家,为了天皇陛下,奋战吧。”这是吉川家的重臣鸟瞰列晴下达的最后的命令。

    无数的rì本人面对着明军的火枪冲了上去,但迎接他们的却是另一次可怕的屠杀......

    鸟瞰列晴死之前并没有立刻咽气,尽管他的身上带了重伤,但他却并没有愿意就这么死去。

    他要奋战,继续为了效力了一辈子的吉川家奋战......可是当他挣扎着想起来的时候,无数的明军将士却从他的身子上践踏而去。

    “吉川家啊,广岛城啊。”

    这是鸟瞰列晴在这个世上最后说的一句话。

    鸟瞰列晴死了,就和广岛城绝大多数的人一样死了。如果说他们真的死不瞑目的话,那他们睁得大大的眼睛也只能无奈的看着明军夺取这里。

    破城的消息传到了吉川布梧的耳中,他没有愤怒,也没有绝望,只是吩咐自己的家臣们全部出去,为了广岛抵抗到底。

    而他再一次出现在了母亲吉川喜子的面前。

    “结束了吗?”吉川喜子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当看到自己的儿子默默的点了点头,吉川喜子无奈的叹息一声:“请您像一个城主那样的死去吧。”

    “我会的。”吉川布梧的声音不大:“我来,是请求您像一个城主母亲那样死去的。”

    吉川喜子拿过了面前的酒壶。吉川布梧知道自己的母亲喜欢喝酒,他更加知道这酒壶里放的是什么。

    当着儿子的面,吉川喜子喝光了酒壶里的酒,一滴也都没有浪费。过了一会,吉川喜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鲜血,从她的嘴角缓缓的流了出来......

    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吉川布梧跪倒在了地上,拿过了一把锋利的短刀,然后用一块白巾用力的擦拭着,直到擦得一点污垢也都没有。

    接着,他解开了自己的衣服,迟疑了好大一会,一咬牙,一闭眼,把短刀用力的刺进了自己的腹部,然后再狠命的一划。

    吉川布梧死了。他用一种相对体面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其实这也是他唯一能够选择的方法了,如果落到明军手里,他知道一定会有更加可怕的事情在那等待着自己!

    两具冰冷的尸体倒在那里,没有人会对他们产生任何的怜悯,没有人会去多看他们一眼。

    外面呼啸而起的呐喊,吉川布梧已经再也听不到了,这对于他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解脱。他可以放下所有责任,再也不用cāo心什么了。

    但广岛城的灾难却并没有结束。

    那些冲进广岛城的,由松本太郎指挥的rì军,对自己的同胞展开了一场最疯狂的报复,他们似乎他把在岩国遭受到的失败耻辱,全部的发泄在这里。

    他们杀人的速度甚至比虎贲卫还要快,从破城开始算起不过短短的半天时间,广岛城里已经血流成河。

    当这些消息汇报给包雎华的时候,包雎华忽然想起了武烈侯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

    “倭jiān的作用很大,他们杀自己同胞的时候甚至比我们杀得还要狠,所以他们是我们必须要依赖的一股很重要的力量,善待他们,满足他们的一些要求,将让我们征服rì本之路会变得轻松不少。”

    现在,这一切都已经得到了证明。

    可怕的广岛城,可怕的杀戮那,可怕的自己人杀自己人那。松本太郎他们从来都不担心受到什么的谴责,对于他们来说谴责是最虚无的东西!(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

第五百二十四章 田泽杀戮战场(上)

    广岛城已经破了,京都也正在面临着和广岛一样的命运。(首 . 发)

    无数的火炮已经架起,无数大明的战旗正在迎风猎猎飞舞。

    一场让rì本人终生难忘,并且将决定rì本命运的战争即将开始!这一刻每一个rì本人的内心都写满了恐惧,但他们却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着命运的惩罚!

    从始至终,在对待攻击rì本的态度上,丁云毅都表现得不慌不忙,丝毫也不急躁。甚至在遇到一些困难的时候,他还会主动表现出一些之前从来没有过的退缩。

    为什么会这样?没有一个部下知道,只有一次,他曾经对段三儿说过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在攻击比如吕宋岛这些地方在内的时候,我们是把其当成一块殖民地而已。当有一天我们守不住那些地方,顶多再退回来而已,可是几十年上百年的时间,已经足够让我们从那里获取到足够多的东西,但是rì本不同,我要的是彻底把这个民族征服”

    段三儿不太明白,丁云毅也没有想让他完全明白:

    “要想征服一个民族,不仅仅是在**上的,更是要在jīng神上的。要让他们彻底屈服,尽管这将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但总是要有人去做的,这将会给我们的后人带来最大的利益保证,会让我们的后人一劳永逸。所以我们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段三儿还是没有完全懂,但他却知道。无论大人做什么事情都是值得自己去相信的。

    前面,是即将开始的战场。士兵们正在紧锣密鼓,有条不紊的部署着一切,迎接那场即将到来的惊天动地的恶战。

    当这场恶战结束之后,会有多少人死去,又会有多少人幸存下来?这个答案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

    明军在忙碌着,京都的rì本人一样也在忙碌着。

    他们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但留给他们的时间却实在是太少了。他们必须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时间,去竭力完善好京都的防御。

    德川家光委派了他所信任的忠臣朝比俊秀纲充当京都防御战的总大将。他对于朝比俊秀,德川家光是寄予了无限的厚望的。

    朝比俊秀不愿意辜负将军的期望,他更加清楚的是。一旦京都沦陷,等待着他和所有rì本人的将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这将会是rì本最大的灾难。

    决战,决战!如果真的要进行一场事关rì本命运前途的决战,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

    他在竭力动员着京都城里的每一个人,武士们都被集中起来。而那些浪人们同样也得到了一个让人欣喜的消息:

    只要京都能够成功防御,那么他们将会被授予武士的身份,并且得到同样的俸禄。

    这个许诺极大的刺激到了那些浪人。

    一战成名,并且从此后衣食无忧,那还有什么好过多顾虑的呢?

    信心和斗志在这些rì本人的心中熊熊燃烧,他们要把京都变成一个真正的战场。哪怕因此此而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朝比俊秀是德川家光最信任的人,而德川家的另一个重臣西岛高江同样也是被朝比俊秀寄托了无限厚望的。

    这个以勇猛而闻名的武士,朝比俊秀希望他能够在战场上创造出奇迹。

    “以进攻来应对敌人吧。”西岛高江断然说道:“请调拨给我一支军队。朝比大人,这两天我已经仔细的看过了,敌人的帅营安插在了田泽,我想那里应该就是丁云毅所在吧。从京都西城离开,可以直接对田泽发起进攻,如果能够杀得了丁云毅的话,我想情况会得到改观。”

    朝比俊秀点了点头:“西岛君。你所想的和我想的完全一样。那么,你需要多少人去完成这一光荣的任务?”

    “三千人!”

    当说出这一数字的时候,朝比俊秀在那迟疑了许久,这一数字还是比较大的。可是如果能击溃,甚至是杀死敌人的主帅丁云毅,那么哪怕三千人都死在战场上也没有关系。

    当想通了这点后,朝比俊秀用力的点了点头:“西岛君,那么就拜托了。我把勇猛的武士广源奈、赤峰宣成这些人都调拨给你指挥,同时,把我们仅有的一千名骑兵也完全的交给你。西岛君,一千骑兵两千步兵,这是京都防御战很大的一股力量了。”

    “哈依,请等待我的好消息吧。”西岛高江信心十足的大声应了下来

    rì本人出城了,rì本人主动出现了!

    丁云毅一点也不吃惊,反而笑着对自己的部下说道:“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帅营安放在田泽吗?因为我知道rì本人如果想取得这场战斗的胜利,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强攻这里,只要杀死了我他们才有转机。”

    “侯爷,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们大部分的火炮,都放在了京都的正面,这里的火炮虽然不多,也不是最新式的火炮,但这也足够让那些倭寇们死伤大半了。他们一旦失败后,将会更加严重挫折到他们的士气。既然倭寇执意想要这样的话,那就给他们一个最沉重的教训吧”

    虎贲卫的阵地,使用的是战壕战术,以中间的一座小山划分,为左右两条战线,战壕的端点,则是临外两座小山丘。形成了小山向前突此,而防线向内凹收,横向展开约有四五百余步。而且挖出的战壕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呈一道浅碟形的曲线,有点像是一个山字形的三点二线的结构。

    由于构筑阵地的时间充足。因此战壕也挖得较深,达到了三尺多。宽度达到了八尺。在战壕边上只垫上了一尺多的布土袋,而且在战壕的后方,是火炮阵地,形成了双层防线。

    在左右两条防线上,各布置了三个火枪队,在两端的小山丘上。各布置了一个队的火枪兵,另有四门二号佛朗机炮,守住全军的两翼,而在左右防线后的火炮阵地上。各布置了“神威”炮四门、一号佛朗机炮三门,三号佛朗机炮三门,虎蹲炮六门。

    防线zhōng yāng的小山丘也是整个防线的指挥中点,李定国的团部也设在这里,临有两个侦察连的士兵在小山丘上骓守。整个防线一共集中了一千多支火枪,四十门火炮,而且层次分明,防线显得坚不可摧。

    丁云毅没有亲自指挥这次作战,而是将这一任务委派给了李定国、阿湖、王威。

    这一次是虎贲卫在有丁云毅不在场的情况下dú lì作战,一方面是丁云毅想煅练一下他们的独力作战能力。另外也是因为这一战的战术安排与之前的不太相同,借这个机会让他们都来历练一下。

    因此三名主将又是激动又是兴奋,还有一些紧张,也都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坚守住阵地,不辜负武烈侯的重托。

    这时倭寇的人马也渐渐出现在正常的视野中,在距离虎贲卫阵地五百步左右的距离时停下列阵。李定国在山顶上看着,心里也觉得颇为可笑,大概是敌军从上一次的败兵口里得知。虎贲卫的火炮打得极远,因此不敢靠得太近,离着五百步左右,觉得算是绝对安全了。而且五百多步,差不多是肉眼视力的极限距离了。

    不过倭寇的将领们并不知道,事实上虎贲卫二千斤“神威”炮的shè程可以达到一千步以上,而一千斤“神威”炮的shè程可以达到八百到一千步;一号佛郎机炮的shè程也能达到六百到八百步,二号佛郎机炮的shè程在四百到六百之间,因此倭寇所在的这个距离,仍然在虎贲卫的部份火炮打击范围之内,只不过李定国尊照丁云毅的命令,为了配合侧翼进攻的部队,“神威”炮和一号佛郎机炮暂时都不发shè。

    而就在这个时候,倭寇开始发动了进攻。这一次倭寇进攻的方向是左线,出动的兵力有五百人,全部都是步兵。从这一点来说,倭寇和虎贲卫曾经遇到过的一些军队都有相似之处,遇到不明底细的对手之时,先让炮灰上去垫底,以试探敌军的实力强弱。

    李定国看得十分清楚,立刻命令旗手像左边的山头上打旗语,告诉他们,敌军以经开始发动了进攻。同时也拳起手臂,用丁云毅教导的测距方法,计算着倭寇到达的距离。虽然这种测距方法比较原始,误差也比较大,但也基本能测出一个大致的距离来。

    等到倭寇进入到距离阵地三百步左右的距离时,李定国这才下令开炮。

    甴于“神威”炮不能开动,而虎蹲炮又够不上距离,因此只有置在左线的三门一号佛朗机炮、四门二号佛朗机炮和三门三号佛朗机炮共计十门火炮一起开动,巨大的轰鸣声也立刻震彻着整个旷野。

    一颗炮弹呼啸而过,正打击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倭寇士兵头部,顿时将这名士兵的脑袋击得粉碎,连哼都沒悙一声,无头的死尸就仆倒在地上。而在他身后的士兵还没眀白足怎么一回事,就被余势未减的炮弹击倒了一大排。

    虽然虎贲卫只有十门火炮开动,但步兵的阵形更为密集,而且因为倭寇只是进攻一线,兵力虽然可以集中,但也难以大面展开,因此整个队伍的纵深拉得很大。在这种情况下,火炮虽然用的是实心弹,但杀伤力自然也就更大了。

    有的倭寇士兵是被炮弹击中身体,只打得口喷鲜血,骨胳尽裂;被击中四肢也同样是筋断骨拆;那怕就是被炮弹擦着一下,也照样会撕扯下一大片皮肉。

    十发炮弹在倭寇的阵中硬生生的撞开了十条血胡同,而就在炮弹飞掠而过的轨迹上,只留下一长条肉血模糊,残肢断臂铺出的通道来。

    还有不未伤而未死的士兵,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发出了撕声裂肺的惨叫声来,让他们身边那些侥幸沒有中弹的士兵也被吓得心惊胆寒,战栗不己。

    李定国放下手中的千里镜,对第一轮炮击取得的战果也十分满意。他虽然只有二十岁年纪,但自从登陆倭岛之后便一直跟随着丁云毅不断征战,到也见惯了战场上的杀戳场面,因此也丝毫不为所动,下令炮手们继续开炮。

    佛朗机炮是后装式带子铳,发shè速度比其他火炮都要快得多。尽管虎贲卫已经使用了定装弹药,但“神威”炮最快也只能达到一分钟发shè一次,而佛朗机炮却能达到二分钟内发shè三次,如果cāo作熟练的炮手,差不多可以达到一分钟发shè两次。

    随着十门火炮连续不断的发shè,也无情将炮弹尽数砸向了倭寇,每一轮炮击,至少能够杀伤几十名倭寇,只打得倭寇惨叫连天,尸横遍野。

    不过倭寇的军纪也颇为严格,由其是杂兵出战,背后都在督战队督战,无令临阵脱逃者,立斩不饶,因此倭寇虽然遭受到沉重的打击,但一时还没有人敢擅自逃跑,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希望能够早些通过火炮的打击,接近明军作战。

    在连续七八轮的炮击之后,倭寇的伤亡以经超过千人,整个阵式也全都乱了,而且在继续向虎贲卫阵地推进的大队人马身后,留下了一大片尸体,还有不是尚未死透,在地上哀号挣扎的士兵。

    不过这时倭寇离虎贲卫以不足百步,最多再扛过两三轮炮击,就可以冲到明军的阵列前,与明军展开白刃战了,而且因为现在的距离是一二号佛朗机炮的死角,只能都停止了发shè,因此也让不少士兵都觉得看到了希望,也都加紧了前进的脚步。

    但这一丝希望仅仅也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破灭了。因为这时以经进入了虎贲卫的火枪shè击范围,随着一排爆豆般的轰鸣声起来,同时还有六门虎蹲炮也开始发shè,子弹炮弹如同冰雹一般,铺天盖地的向倭寇打击过去,倭寇阵中立刻倒下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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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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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明介绍:
理论上,他是一个大明的官,但他还有一个副业:海盗!当官和当海盗,都是充满了前途的两个职业。“海盗抢得,为什么我抢不得”?这是他的口头禅。巡检是再小不过的官,但他偏偏敢打出“大明巡检丁”的大旗;海盗是让人敬畏的职业,而他就是这份职业里的王:
海盗王,丁云毅!
一个亦官亦盗的大明巡检,一段让人热血沸腾的大明传奇!强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强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强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