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血洗!
丁云毅开始亲自督战了!
这位明显对战局进程不满意的武烈伯,带着伤出现在了第一线的战场上。
而伴随着他一起出现的,还有大量的火炮。
丁云毅已经决定兑现他的诺言了:
我要——血洗鹤丸城。
而对于鹤丸城来说,它的末rì也悄悄的来到了......
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鹤丸城的几个目标,只等待着最后命令的到来,炮口所指范围内的一切目标都会被湮没在硝烟之中。
这,将会决定鹤丸城的命运!
站在战场上的丁云毅,脸冷得便如一块铁板,丝毫也看不到他脸上的任何表情......如果从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来看,他是想毁灭整个萨摩藩,进而毁灭整个rì本的,但是现在他还无法做到这一点......
既然这样,那就从鹤丸城先下手吧......所有的rì本人早晚都会知道,一个真正的屠夫将在这里出现了......
炮声响了......“轰隆隆”的炮声,瞬间便将目标笼罩......
炮弹一枚枚的飞出去,落向那些可疑的、或者并不可疑的目标......对于这些炮弹来说,它们落在哪里无关紧要......它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摧毁一切......
我要——血洗鹤丸城!
如果浪里翻的在天之灵有知,他也应该安息了吧......
腥风血雨......在火炮无休无止的攻击中,鹤丸城完全被死亡的yīn影所笼罩......这是鹤丸城悲剧xìng的一天,也是鹤丸城里的rì本人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天......
惨叫声、哀号声......充斥着鹤丸城的每一个角落......大火,在鹤丸城的各个地方升腾而起......那些明军最忠勇的将士们,面无表情的麻木的看着这一切......
当丁云毅离开鹤丸城。并发出血洗誓言的那一刻起。鹤丸城的命运便已经被注定了......
随着炮击的延伸、加大,鹤丸城里rì本人抵抗的决心开始迅速瓦解。他们清楚的看到,鹤丸城已经再也没有力量抵抗那些敌人了。
投降。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但现在的问题是,明朝人却似乎并没有接受他们投降的打算......
“总镇大人,总镇大人!”目睹了这一切的岛津久雄。在丁云毅的面前跪了下来:“不能再轰了,不能够再轰了啊,再轰下去的话,鹤丸城就真的完了啊!”
他并不是同情那些在炮火摧残着狼狈逃窜的rì本人,他在乎的,是自己取得家督的位置之后,面对的将是什么样的情景。
一座只有死人的空城,就算自己能够坐上家督的位置又还有什么意义?
丁云毅冷冷的朝他看了一眼,面上忽然露出了微笑:“原来是久雄大人为他们求情。既然这样,那我就卖你一个面子吧。命令,停止炮击!”
随即面sè一正:“但是。如果我们再遇到抵抗的话。我会把这里夷为平地!”
“我知道,我知道!”岛津久雄感激的站了起来:“我一定会让鹤丸城里所有人都停止抵抗的......”
其实不用岛津久雄下令。当炮声停止之后,鹤丸城里绝大部分的rì本人都已经彻底的丧失了继续抵抗下去的勇气......
段三儿有些不太理解,丁云毅微笑着告诉这位忠诚的部下:“我们的炮弹已经不多了,无法把这里炸成废墟......而且,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毁灭萨摩藩,而是如何利用这个地方更好的成为我们的走狗......”
在丁云毅的眼里,萨摩藩和这里所有的rì本人,都只是一群狗而已。将来一旦对rì本再次发起攻击的时候,这群狗,将成为最凶猛、也是自己最得力的帮手。
而这群狗的首领,就是岛津久雄!
岛津久雄也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现在的自己,已经完全和丁云毅捆绑在了一起......自己即将坐上家督的位置,但要想稳固住这张位置,就绝对无法离开丁云毅的帮助......
现在,无论是岛津久雄,还是虎贲卫所有的将士们,都把目光盯准在了一个地方:
岛津家的家督府!
最先出现在那里的是王威和他带领的那一大群的海盗。这些无所顾忌的海盗们,自从进入鹤丸城开始,便从来没有遵守过什么军规。
他们到处乱窜,而这样的结果,却是他们居然赶到了虎贲卫正规军到达之前,抢先攻到了岛津家的家督府......
不过面前的情况,却让这群海盗有些吃惊。
一大群头上系着头带,手里握着武士刀的倭贼站在了家督府外。草草看去,不下有上百人的样子。再仔细看,这些人神情肃穆,好像正在那等待着什么......
他们要做什么?王威莫名其妙。
“为了岛津家!”带领着这些武士的上河权兵卫大声说了声。
“为了岛津家。”所有的武士都应和了声。
“王大人,他们要做什么啊......”海泥熊小心问了一声。
“不知道。”王威茫然的摇了摇头。
这时候,上河权兵卫走了出来:“我们要求决斗!”
决斗?王威听得有些发蒙。决的哪门子斗?但他还没有做出反应,海泥熊已经大声叫了出来:“他娘的,决斗就决斗,难道我们还怕你们这些倭贼?”
“决斗!决斗!!决斗!!!”那些海盗们乱哄哄的叫了出来。
他们终究是一群海盗,在已经完全占据优势,只要等待着虎贲卫主力到来,就可以将这些海盗全部歼灭的情况下,居然答应了决斗的请求。
如果丁云毅在这里的话,只会哭笑不得......他和宫本武藏的决斗。是为了战场的需要。而现在的所谓决斗,却完全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是,这些海盗们却绝对不会想到这些......他们想的。只是凭借公平的决斗,来杀败这些倭贼,来为自己的浪里翻兄弟报仇雪恨......
第一个站出来的。是以力大闻名的镇泰山,而他的对手,是念首座流的松本胜。
当镇泰山用的那口大刀还没有落到松本胜身上的时候,松本胜的武士刀已经割开了镇泰山的咽喉......
镇泰山的尸体倒在地上,首战受挫,让这些一心为浪里翻报仇的海盗们勃然大怒。
海泥熊跳了出来,他曾经亲眼目睹过盟主以命搏命的杀法,所以他也用自己受伤为代价,杀死了松本胜......
决斗在一场一场的进行着。不断的有人受伤,也不断的有人死去......当王威也头脑冲动,不顾一切的跳出来。迎接rì本人挑战的时候。丁云毅所指挥的大队人马到了......
他们看到的是一地的尸体,有海盗的。也有rì本人的......
丁云毅皱起了眉头,但他并没有责怪这些海盗,毕竟他们无法和正规军同rì而语......他只是有些心疼,这些海盗兄弟们,千辛万苦的已经到达鹤丸城了,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傻事呢?
或许,是自己一次次的战斗,对他们的影响太深了吧......
“还有谁!”就在这个时候,刚刚斩杀了一个rì本武士的王威,发出了这样的叫声。
奥山念流的家主上河权兵卫站了出来,现在,该轮到他出手了......他看到,对面的这个对手不是一般的海盗,而是穿着大明的战袍。
“奥山念流,上河权兵卫,请赐教。”
当这个声音发出的时候,皇甫云杰正想上前阻止,丁云毅却对他缓缓摇了摇头......
既然决斗已经开始,那就没有再阻止的必要了,现在的退出,非但王威绝对不会愿意,而且对于那些一直在浴血搏杀的海盗来说,也是非常之的不公平的......
面对面站着的王威和上河权兵卫,互相注视了一会,然后同时爆发出了一声大吼。
两个持刀的人,凶猛的向着对方迎击而上......当两口刀的碰撞之声响起,两人转瞬便分开之后,胜负已经分出:
上河权兵卫死了,他的上半身都几乎被王威砍成两段......
而王威也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的身上被砍出了一条又长又深的刀伤......可他还是傲然站在那里,大声道:
“还有谁!”
“我怕是做错了一件事。”丁云毅忽然苦笑了声:“在鹤丸城下,我和宫本武藏决战,我拿自己的命换宫本武藏的命,他们全都看到了,结果,这些人都用这种的方式和敌人搏杀了......”
“这有什么不好的吗?”皇甫云杰有些不解。
丁云毅叹息了声:“这不好,这真的很不好,当时的情况,是我和宫本武藏有一定的差距,我必须用杀人的办法来杀了宫本武藏,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完全的不同了......我们占有绝对优势,可以用另外一种更加轻松的办法来取得胜利,但是他们却依然在用这种办法......”
话虽然如此说,但丁云毅的内心其实对王威和这些海盗们的勇猛非常赞同的,只是现在他要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引导他们不再用这样的“苯办法”。
他在那里沉默了下:“皇甫,结束这一切吧......”
“是......”皇甫云杰点了点头,然后抬高了自己的声音:“所有人,全部退下!”
尽管王威和那些海盗们不甘心,他们还想决战,还想凭借着自己的勇敢来杀光这些倭贼,但却还是退了下去。
火枪兵们出现了,大量的火枪兵出现在了这些武士们的面前......
火枪对武士刀,胜利,其实已经注定......那些武士们尽了自己最后的勇气,向着这些敌人冲上,但迎接他们的,却只是密集的枪声而已......
......
枪声同样传入了岛津光久的耳朵里。他知道,外面那些最后的武士也已经完全完了......
面前,横放着一把锋利的短刃,他的妻子三代子,就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自杀,是岛津光久唯一能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的办法了......
他朝三代子看了看,三代子向他点了点头。
岛津光久凄凉的笑了下,握住了刀,用一块白布仔细的擦拭着。他擦得非常仔细,擦了一遍又一遍。
“还在等什么呢?大人?”三代子低声道:“难道您准备成为可耻的俘虏吗?”
岛津光久咬了咬牙,解开了自己的衣服,用短刃对准了自己的腹部,这时他的耳边又传来了妻子的声音:
“请您放心的去吧,我也会来陪伴您的......”
只要一刀,就能够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可这一刀,岛津光久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都刺不下去......
要的不是别人的命,而是自己的命啊......
三代子一迭声的催促着,岛津光久的额头上落下了汗水,他真的没有勇气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不!”
忽然,岛津光久发出了这样的嚎声。
然后,那把短刃从他的手里掉落下来。
他无法下得了这样的手,他没有勇气就这样结束自己的生命......
三代子的眼中露出了失望、鄙夷。
在她的心中,丈夫是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应该毫不犹豫的去死。
可现在丈夫却连这样的胆量也都没有。
外面,是在为他,为岛津家奋战着的武士们,而在这里,他们为之效命的岛津光久却做出了这样可耻的举动。
一切的牺牲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了。
岛津家完了,三代子心里想到。并不是因为死了多少人,而是岛津家的家督成了一个懦夫。
从现在开始岛津家永远失去了光荣,永远失去了任何人的尊敬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殖民史
丁云毅终于走进了岛津家的家督府。
岛津光久没有死,他可耻的成为了俘虏......当他看到丁云毅的时候,垂头丧气,一声不吭,倒是他的妻子三代子比他有胆量多了......
“大人,齐雨幕先生到了。”丁云毅还没有来得及松上口气,段三儿便进来说道。
“哦,这么快?”丁云毅一怔,随即道:“快请进来。”
齐雨幕是他特意从台湾调到萨摩藩的。
战争不过是达到目的手段而已。萨摩藩如今已经落到了丁云毅的手里,如何最大的开发......或者更加准确的说叫“掠夺”,才是目前丁云毅所最要考虑的。
“恭喜总镇,贺喜总镇,一战功成!”一见来,齐雨幕便笑着说道。
“雨幕,别客气了,快进来。”丁云毅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痛,让齐雨幕坐了下来,随即又把别人赶了出去,只留下了自己和齐雨幕两个人:“雨幕,咱们不说那些虚的了。我之前出征的时候便对你说的很清楚,这次出兵萨摩藩,一是为浪里翻报仇,二是为了把郑芝龙的家人救出来,第三点,便是为了如何的让萨摩藩为我所用。”
齐雨幕点了点头:“总镇的意思,我都知道,想来总镇心里已经有了整体计划了吧?”
丁云毅沉默了下:“我们已经有了一个殖民地远航岛,现在萨摩藩就是我们的第二个......”
齐雨幕接口说道:“总镇,我对如何治理地方略有心得,但对于如何治理殖民地实在......”
丁云毅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在那仔细考虑了一会后说道:“雨幕啊,其实这殖民地的问题并不是很难办。这红夷、干腊丝、佛朗机这些国家。无不都是靠着殖民地起家的......泰西诸国的主要贸易对象是东方。尤其来自是大明、印度和南洋各群岛的丝绸、宝石、香料等奢侈品......由于与东方的贸易被威尼斯、热那亚垄断,西泰西之过国家决定自己探索通往东方的航路。首先对东方航线展开探索的便是佛朗机和干腊丝。我大明弘治十一年,达伽玛经过好望角抵达印度。为了确保与印度的贸易不受莫卧儿帝国、阿曼以及印度洋沿岸各土邦国的干扰。佛朗机人于正德年间年在果阿建立了第一处殖民地,修筑要塞,配备军队。保护佛朗机商人的安全,同时在非洲沿海占据了一些岛屿和滨海据点,作为前往印度的中途补给站......”
他说到这略略换了口气:“由于经好望角前往东方的航路被佛朗机人垄断,干腊丝人不得不向西寻找通往东方的新航线。干腊丝人有个航海家叫哥伦布的,发现美洲大陆后,干腊丝人展开了对美洲的征服和殖民运动,在极短的时间内消灭了印第安人所建立的各个帝国,建立起极其广大的殖民地。经所谓教皇仲裁,佛朗机人在西经五十度以东的美洲大陆也获得了面积极为庞大的殖民地。
由于干腊丝征服地区盛产金银。大量贵金属经干腊丝流入泰西,刺激了泰西其他地区的物价变革和工商业发展。同时,由于咖啡、可可、茶叶、烟草、蔗糖、马铃薯等新消费品引入泰西。泰西人的饮食习惯也大幅度改变。导致对这些消费品需求的增长,这就促使干腊丝和佛朗机在新征服的美洲广大地区发展经济作物的种植......”
齐雨幕听得非常仔细。丁云毅也把自己所知道的殖民地历史一丝没有保留的告诉给了自己这个部下。
其后,英国和法国从干腊丝人手中夺取了加勒比海诸岛,红夷从佛朗机手中夺取了巴西东北沿海的纳塔尔地区。由佛朗机人在非洲的马德拉群岛、佛得角群岛首创的黑人奴隶种植园制度传入英、法、荷控制的这些地区,对劳动力的需求猛增。而由于殖民者,尤其是干腊丝人对印第安土著的残酷屠杀,印第安人的数量由五千万锐减至四百万,因此泰西殖民者不得不从非洲寻找新的劳动力来源。
在很早之前佛朗机人就把柏柏尔人用作奴隶在佛朗机本土,干腊丝人则开始把非洲黑人运入美洲。对奴隶贸易的需求促使两国以及英国、红夷、法国、丹麦等国在西非洲沿海建设了许多商站,贩卖奴隶、象牙、黄金和辣椒。
但是由于西非的海岸难以接近,再加上当地的地貌和气候不适合泰西人居住,因此在此后几个世纪的时间里,泰西对非洲的殖民只限于少数滨海据点。从泰西国家对这些殖民地的命名——黄金海岸、象牙海岸、奴隶海岸.....
这些在西非的殖民地基本上都属于资源掠夺型殖民地。
期间“大三角贸易”的航线随着新大陆的发现,大西洋取代地中海,成为商业交通的必经之路,导致意大利地区和德国北部汉萨同盟各传统商业城市的衰落,以及英国、法国、红夷这几个面向大西洋的国家的经济兴起。
英国最初试图经过俄罗斯打通东方贸易路线,为此成立了莫斯科公司,不久之后发现俄国与东方没有直接商业往来,于是转而寻找西北航线,试图经北美洲北部前往东方。1588年英国击败干腊丝无敌舰队后,开始了对北美洲的殖民,建立了哈得孙湾公司和新英格兰殖民地。1600年英国商人建立了英国东印度公司,随后开始了在印度的扩张。荷兰在dú lì后,迅速发展为世界最大的航海和商业国家,于1602年设立荷兰东印度公司,逐渐垄断了与大明、印度、rì本、锡兰和香料群岛的贸易。法国则在北美洲建立了新法兰西殖民地,并在加勒比海占据了数个具有战略意义并盛产蔗糖的岛屿。
由于英国在北美殖民地进行烟草和棉花的商业种植,法国需要向加勒比海岛屿的甘蔗种植园输送人力,因此两国对奴隶的需要也rì益扩大。1526年,英国开始奴隶贸易。
不久之后,红夷和丹麦作为活跃的贸易中转国也加入奴隶贸易活动中来。试图从中分得利益。
瑞典、勃兰登堡、汉堡、库尔兰等国家也在这一时期从事奴隶贸易。为此在非洲海岸占领了一些据点。由于西非地区的本土经济以采集和狩猎为主,食物产量有限,为了供养奴隶在长途贩途中的伙食。在这些据点周围开辟了农业地区,从泰西和美洲引进甘薯、薯蓣等粮食作物。
泰西国家在美洲的殖民地管理方式基本相同,即将其与本土区别对待。向殖民地派出代表国王的总督或副王,殖民地的经济发展受到遏制和监管,被迫种植宗主国需要的单一经济作物,矿业高度发达,其他工业发展停滞,甚至连农具和衣物等基本消费品也无法生产。宗主国从殖民地无偿或低价输出产品,甚至因此产生了殖民地通货紧缩、不得不借用别国货币......
仔细的听完了这些,齐雨幕长长叹息一声:“我现在终于知道这些泰西国家是如何强大起来的了。”
“是啊......”丁云毅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无论是荷兰、葡萄牙、还是西班牙。和正在逐渐强大起来的英国对rì后印度殖民地的掠夺相比,实在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英国对印度的殖民统治是在征服战争的进程中逐步建立起来的。东印度公司占领孟加拉后,曾假手那瓦布作傀儡进行统治。继而又实行“双重管理制度”:那瓦布当局管理民事。公司掌握征收田赋权。1773年,英国国会通过“印度管理法案”。规定由英国zhèng fǔ任命英属印度领地的总督,“双重管理制度”结束。1784年,英国国会又通过“改善东印度公司和不列颠印度领地管理法案”。根据这项法令,由内阁任命一个督察委员会来处理印度的一切重大问题;尽管任用一切文职人员和军职人员的权力,仍属于公司的董事会,但是统治印度的最高权力已归于英国zhèng fǔ。
英国殖民统治印度制度的变化,是为英国资产阶级掠夺印度的需要服务的。在17、18世纪英国殖民者对印度军事征服和建立殖民统治制度过程中,英国正处于资本原始积累时期,其对殖民地掠夺的主要手段是:海盗抢劫、不等价贸易、直接搜刮。东印度公司占领孟加拉后,洗劫国库,掠走财富总值达3700万英镑,其中有2100万英镑落入公司高级职员的腰包,克莱武一人就抢得23.4万英镑;攻陷迈索尔首府时,英国人仅掠获王室珍宝就值1500万英镑。
“双重管理制”保证了英国殖民者对印度直接搜刮土地税。在东印度公司未接管孟加拉征税权以前,孟加拉的田赋实收额为81万英镑,而公司接管后的一年,田赋额便猛增至147万英镑,到次后竟高达300万英镑。公司对手工业者的剥削也极残酷。它通过自己布满在各地的商馆和印度经纪人,强迫成千上万的印度手工业者为其加工订货,而支付给他们的价格却低于市价的一半,甚至不足以购买原料。
此外,公司还垄断食盐、烟草和鸦片等项贸易。仅食盐专利一项,每年就净赚80万英镑;公司强迫孟加拉农民种植鸦片,以低价收购,再用走私方式运到中国,牟取暴利,鸦片收入占公司总收入的七分之一。英国殖民者从印度掠夺来的大量财富,源源不断地流入英国。在占领孟加拉以后的58年间,英国从印度榨取了10亿英镑的财富。
这一大笔财富促进了英国的工业革命,使它迅速成为世界第一个资本主义工业强国。但是,英国对印度骇人听闻的掠夺,却严重地破坏了印度的社会经济,使印度变成一个极端贫穷、哀鸿遍野的国家。
而随着工业革命的进行,英国工业资产阶级经济力量rì益强大。他们坚持要求开放印度市场,参与对印度的剥削。
东印度公司对印度的贸易垄断权被取消。从此开始了英国工业资本对印度掠夺的新阶段,印度rì益变成英国的商品销售市场和原料供应地。
英国借助于低关税:丝织品课税3.5%,毛织品课税2%,输往印度的棉织品由不足100万码增加到5100万码以上。自古号称世界棉织业大国的印度,现在到处充斥了英国的棉织品。在英国廉价商品的冲击下,印度的手工业遭到毁灭xìng的打击,百万手工业者破产失业,陷入绝境。著名的纺织工业中心达卡迅速衰落萧条,人口从15万人减到3万人。
总督本丁克供认:“悲惨的境况在商业史上是无与伦比的。棉织工人的白骨使印度平原都白成一片了。”
为了保证税收来源及培植殖民统治的社会支柱,英国殖民者在印度实行新的田赋制度。
殖民当局首先在孟加拉、比哈尔和奥里萨等省实行“固定柴明达尔制”,取消农村公社的土地继承权,土地由公司交给柴明达尔;柴明达尔向农民征收租税,但须把土地税额的90%交给公司;不管征收地租的多寡。
这样,农民成了佃农,而柴明达尔成了拥有土地的地主。
殖民者先在马德拉斯后在孟买,实行“莱特瓦尔制”。该制度虽然承认公社农民对于耕地的所有权,但农民必须向公司缴纳相当于全年收成的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土地税,农民实际上成了公司的佃农。
其后年又在中部地区实行“不固定柴明达尔制”,规定柴明达尔负责向农民征收租税,税额不固定,每25年至30年重定一次。
英国在印度实行的土地税制,虽然形式多样,但本质则一,即最大限度地压榨农民。
实行新土地税制后,殖民当局的土地税收入激增。
而很显然,丁云毅是非常欣赏英国的这样对殖民地的剥削手段的!
第三百九十三章 母女
殖民地的历史,让齐雨幕似乎看到了一个新的天地。
在大明的历史,乃至神州上前数千年的历史上曾经有过殖民地吗?齐雨幕实在是想不起来,但现在一个全新的天地就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越来越多的殖民地,将为台湾的丁云毅集团带来大量的利益,这也将迅速催化丁云毅集团的强大。
至于殖民地的那些血泪史,就不在丁云毅集团的考虑范围内了......
这个时候的丁云毅,坚信自己的部下知道该怎么做,也坚信自己没有用错人。齐雨幕一定会把一个全新的萨摩藩展现给自己的。
而自己在萨摩藩的使命,也已经即将顺利完成......
岛津光久被抓获了,但这却并不能让丁云毅满意。根据岛津久雄的介绍,光久还有一对子女,现在她们去了哪里?
斩草除根,这一点丁云毅是非常清楚的......
当岛津光久的妻子三代子被带到丁云毅面前的时候,丁云毅朝这个rì本女人看了一眼:“夫人,请告诉我们你的子女下落吧。”
三代子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八噶!”松本太郎暴怒的叫了起来,他重重的一脚把三代子踹倒在了地上:“总镇大人问你话,你就必须回答!”
“松本,不要急躁。”丁云毅微笑的制止了自己身边的这条狗:“我想夫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子女罢了,这完全可以理解,但是她并不知道这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他笑了笑,忽然问道:“夫人,你知道你不交代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三代子面sè有些发白,但在那沉默了下。又继续倔强的摇了摇头。
“我本来想对你用刑。可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丁云毅的笑容让三代子看了害怕:“你的丈夫岛津光久想自杀,却没有这个勇气,因此也可以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胆小怯弱的人,我们完全可以从他身上打开缺口,我相信一天之内他就会招供的......当我们因此而抓到了你的子女之后。我不知道能不能保留他们的xìng命......”
“不!”三代子大声叫了出来:“你不能伤害他们!”
丁云毅的眼皮跳了一下:“我不能?你错了,夫人,我能!在这里,我拥有着无限的权利,我能够决定每一个人的生死......至于你?你猜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一个高贵的夫人,最后却落得个悲惨的下场,过得人不人,鬼不鬼,这一生都无法见到自己的孩子了。我想世界上最悲惨的事情,也无非就是如此了吧......”
三代子打了一个哆嗦,虽然她不知道“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的。但她却可以肯定。那不会是自己愿意看到的一面......
如果仅仅是自己遭受折磨,三代子认为自己还能够忍受。但是子女呢?自己的那一对子女应该怎么办呢?
“请告诉我们她们去了哪里......”一直到现在为止,丁云毅表现得还是非常礼貌:“这是你唯一能够自救的方式,也是唯一能够救他们的方式,机会只有一次,夫人。”
三代子沉默着,迟疑着,她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宾兴和松子现在一定还在鹤丸城里,她们不可能那么早就跑出去的,那么一旦她们真的落到了明朝人的手里怎么办?
保住她们的方式便是交代出她们的下落,可是这个明朝官员说话会算数吗?会不伤害宾兴和松子的xìng命吗?
女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多会失去应有的判断力......
三代子在那沉默了许久,然后这才小心地问道:“你真的答应不伤害他们?”
丁云毅又笑了笑:“夫人,你现在只有这个选择......”
三代子深深的吸了口气,现在她必须要做出选择了:“大人,我的儿子和女儿都被大岩鸟见先生给带走了。请您答应我吧,战争和这些孩子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是无辜的。”
“大岩鸟见?”丁云毅皱了一下眉头:“她们现在又在哪里?”
“这我就真的不知道了......”三代子急急地说道:“光久大人命令大岩先生带着孩子们先离开,我想就连光久大人也不知道大岩先生和孩子们现在去了哪里......”
“谢谢你的协助,夫人。”丁云毅点头道:“我们会帮你找到这对孩子的,我想你们很快就会母子团聚了吧......”
他朝松本太郎使了一个眼sè,松本太郎很快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总镇,郑芝龙的家眷找到了......”就在这个时候,皇甫云杰匆匆进来说道。
郑芝龙的小姨子田川幸和他的次子田川七左卫门被带了进来,这对遭到绑架的人,一直到了现在恐怕还不知道她们已经得救了......
这段rì子,对于她们来说简直就是恶梦,先是莫名其妙的遭到了绑架,然后就被关押起来,除了每天的口粮有人定时送来,根本没有任何人管她们。
“去把郑芝凤叫来。”丁云毅吩咐完,脸上再次露出笑意:“受苦了。我是福建总兵丁云毅,你们现在zì yóu了......”
田川幸一怔,随即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大明——福建总兵丁云毅!
当这几个字出现在田川幸的耳中,一切的委屈和苦难都化成了泪水......她哭着,然后拜倒在了地上:“田川幸、七左卫门,多谢总镇大人救命之恩......”
“七左卫门!七左卫门!”郑芝凤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然后他急匆匆的身影出现了,一把抱住了七左卫门,好半天才松开上看下看。生怕自己的侄儿哪里受伤。好半晌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武烈伯。丁总镇,我代我郑家谢谢你啦!”
“郑三爷太客气了。”
丁云毅还没有说完,忽然听到那个田川七左卫门说道:“总镇大人。多谢您的救命之恩。七左卫门为歹人所掳,以为必死,不想终于得救。总镇大人便是我的再生父母。七左卫门将来总有报答的时候......”
丁云毅倒有一些诧异,看这田川七左卫门年纪也不大的样子,说话倒是如此得体。
郑芝龙两个儿子,一个未来的“郑成功”郑森,一个面前的田川七左卫门,倒都非等闲之辈。
突然,一个念头在丁云毅的脑海里冒了出来......
他若无其事地说道:“我和郑副镇情同兄弟,举手之劳,也不必如何客气了......只不知道公子在这里可曾经受到什么委屈?”
“七左卫门这段rì子所经历的一切。一辈子也都无法忘记......”七左卫门的眼中流露出了怨毒:“将来若有机会,总要一点一点的回报给他们才是。”
边上的皇甫云杰皱了一下眉头......
丁云毅却不在意地笑道:“公子有如此豪情壮志,那是再好也不过的了......将来我总帮着公子完成这个心愿便是......郑三爷。田川幸和七左卫门已经救出来了。你说我该如何对待岛津家那?”
郑芝凤的眼中也是一片愤怒,但在丁云毅的面前。他的地位太低,况且眼下丁云毅又是他郑家的恩人,他也不敢造次:“我如何敢指使总镇?想来总镇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是我,我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丁云毅淡淡地道:“岛津光久猖獗,险些危害到了郑副镇公子之命,又使我大明朝廷颜面受损,若不能给予其严惩,不能现我大明威严,不知郑三爷以为如何?”
郑家与萨摩藩来往颇多,与岛津光久的父亲岛津忠恒也一直保持着关系,在处置萨摩藩的问题上,还暂时无法离开郑家。
郑芝凤早对岛津家愤恨不已,这时听了此话,没有丝毫犹豫:“总镇想如何做便如何去做,郑家的这口气,总还是要拜托总镇的了。”
丁云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时听了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郑三爷请先带她们下去休息,两rì之内必见分晓......”
两件事情才安排好,还没有来得及喘上口气,方凤凰又带着伊集院千鹤和伊集院绫子到了。
这次能知道郑家家人下落,这对母女还是出了很大力的。伊集院千鹤虽然是岛津忠恒的女儿,岛津光久的妹妹,但为人除事和她的父兄大不一样。再加上有方凤凰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丁云毅也没有太想为难她们。只是没有想到,一见到丁云毅,伊集院千鹤居然一迭声的为自己的兄长,岛津光久求起情来。
翻来覆去,也无非就是岛津家冒犯了天朝上威,致使大军出动,岛津家蒙难,还请总镇大人慈悲,放了岛津家一条生路云云。
丁云毅打量了下伊集院千鹤,见她三十四、五岁的样子,很有几分姿sè,而她的女儿绫子十六岁,也长得颇是清秀动人。
看到这对母女,也不知怎么的,丁云毅心里忽然跳出了几个字来:女优......
呃,这样邪恶的心思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出来的,他是堂堂的武烈伯、福建总兵、骠骑将军,岂能有如何邪恶思想?
这对母女的命那是一定要绕过的,至于岛津光久那就只能另说了......
在那咳嗽了声:“千鹤夫人,岛津忠恒一共有多少子女?”
伊集院千鹤在那想了下:“父亲长子早亡,次男光久,三男岛津忠朗......五男:岛津忠広......九男:岛津久雄十男.....十四男桦山久尚......长女北乡翁久室......入来院重赖室......两个养女,一个是我,还有一个是岛津朝久,也是久松松平定行的正室......”
丁云毅听的头都大了,怎么一口气生了那么多?还收养了那么多?
“千鹤夫人,依你看我该如何处置他们那?”丁云毅慢悠悠地问道。
伊集院千鹤大着胆子说道:“我听说久雄已在总镇大人麾下,请看到久雄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一条活路吧......”
“放不放他们活路,得看你们配不配合。”丁云毅笑了下:“你认得大岩鸟见吗?”
“认得。”伊集院千鹤急忙说道:“他是所有岛津家孩子们的老师......”
丁云毅“哦”了一声:“他现在带着岛津宾兴和岛津松子跑了。我大明之军原是为了平定萨摩藩之乱而来,没有别的目的。但现在他们跑了,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千鹤夫人,请问你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吗?”
伊集院千鹤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大人,我并不知道这些事情......”
“母亲,她们会不会去了贞轼哥哥那里?”伊集院绫子忽然说道。
“胡说......”伊集院千鹤面sè大变。
丁云毅笑了:“贞轼?我听说岛津光久的长子就叫这个名字那,松子,你说的贞轼是不是就是这个人那?”
“是。”绫子天真地道:“贞轼哥哥因为得罪了伯父,所以被赶出了岛津家,但贞轼哥哥却是我萨摩藩有名的孝子,每隔七天就会来岛津家外向伯父请罪,希望得到伯父谅解,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伯父总是不肯原谅他,从来都没有让他进过岛津家......可有次伯父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他需要人帮忙,那么整个岛津家就只有贞轼哥哥是值得信赖的。”
“绫子,你很好,很好。”
丁云毅的笑容非常古怪:“你的这几句话,救了你和你母亲的命那。放心,我不会杀你们的,我还会去你的贞轼哥哥那里,把岛津光久的公子和女儿都请回来。”
这个时候的伊集院千鹤,心中却是一片惨淡。
也许自己女儿不经意的话会害死一大批人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浴血贾庄
就在虎贲卫大举进攻萨摩藩的时候,大明王朝再次遇到了巨大危机。
崇祯十一年九月二十二rì,清军再次入寇。
而此时,带领着明军抵抗清军入寇的,是兵部左侍郎,总督宣州、大名、山西军务——卢象升!
满清曾试图从宣、大入侵中原,见卢象升防卫严密,清军放弃了。八月二十三rì,皇太极命睿亲王多尔衮为奉命大将军,统左翼军,贝勒岳托为扬武大将军,统右翼军,贝勒杜度等相副,两路征明。九月二十二rì,岳托从密云北边墙子岭,毁坏长城,破边墙入边,斩杀明蓟辽总督吴阿衡。多尔衮则于九月二十八rì于青山关毁边墙而入,两军在běi jīng郊区通州会师。崇祯大惊失sè,诏令京师戒严,以宣大总督卢象升督天下兵,第三次赐尚方剑。
当时崇祯已经有和议的意愿,让兵部尚书陈新甲和满清在私底下接触。大学士杨嗣昌、总监军太监高起潜揣测到了崇祯意在和议,对卢象升多方阻挠,卢象升名为总督天下兵马,可惜的是,他却根本调动不了其他人的兵马,他定下的几条用兵策略一条也没法实现。
杨嗣昌并且说动崇祯,将援兵一分为二,卢象升统领宣大兵二万,关宁铁骑数万大军皆归太监高起潜指挥。卢象升由涿州进据保定,命令诸将分道出击,在庆都和清军主力大战,小胜之。
当时编修杨廷麟上疏言:“南仲在内,李纲无功;潜善秉成,宗泽殒恨。国有若人,非封疆福。”算是对杨嗣昌一针见血的讥讽。结果支持杨嗣昌的太监高起潜大怒,将卢象升的两万宣大劲旅交给陈新甲统领。只给卢象升老弱残兵五千。保定巡抚张其平还拒不发饷。
巨鹿的贾庄成为了卢象升最后抵御满清入寇所在......
......
五千老弱之兵,面对的,却是满清鞑子几万jīng锐!卢象升知道自己一生从来没有失败过。然而这一次却要败了。
但他却无所畏惧,对于他来说,能够为了大明朝廷而战死。也是他最大的幸福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杨嗣昌不帮他,高起潜不帮他,陈新甲也不帮他......可这一切都不要紧,还有那五千老弱残兵愿意为他死战,还有贾庄那么多的百姓愿意为他死战!
做人都做到这一步,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既然迟早要死,那就轰轰烈烈的死去吧......生,是大明的臣;死。是大明的魂!
生死,总与这个自己为之效命了大半辈子的朝廷在一起!
对面,是满清的伪扬武大将军岳托。这个人卢象升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的父亲为礼烈亲王代善。母嫡福晋李佳氏。伪天命六年努尔哈赤率军攻打奉集堡。将要班师的时候,突然接到谍报。附近发现了明军数百人。岳托于是偕同台吉德格类向明军发动突袭,击败了明军。之后努尔哈赤攻克沈阳,清军奋起直追至白塔铺。岳托问讯后赶至白塔铺,狂追明军四十里,歼灭明军三千余人,
不久以后,发生了一件事。喀尔喀扎鲁特贝勒昂安把清军使者捉住并送往叶赫,结果使者被杀。于是在伪天命八年,岳托同台吉阿巴泰出兵讨伐昂安,斩杀昂安及其子。
这位昂安贝勒也是够蠢的,既然敢捉后金使者,就应该料到后金的报复,结果被岳托一击必杀,死无全尸。
伪天命十一年八月,努尔哈赤病逝,后金面临了谁继承汗位的问题。当时四大贝勒全都手握重兵,势均力敌。一有不慎可能会毁掉后金的百年基业,在这时岳托从大局着想,与三弟萨哈璘一起劝说父亲支持四贝勒皇太极即位,迅速解决了当时的权力接续问题。如果岳托以私心为重的话,他大可以支持父亲。当时的代善虽因与前大妃富察氏的不明关系以及听信妾的谗言yù杀二子硕托二事声望受损连“太子”位都失去了,但做为太祖的次子在长子已死的情况下且手握重兵,争位也不是没有胜算。
岳托做为代善长子在代善即位后是很可能成为太子的,不过岳托同父亲一样从大局出发,支持皇太极。所以在皇太极时期,代善父子一直深受信任,即使有所错误,两人所掌的两红旗也没有被夺去或削弱,恩宠rì隆。
同年十月,跟随父亲代善攻打扎鲁特,斩杀其部长鄂尔斋图,俘虏了他的部众,于是因军功封为贝勒。伪天聪元年,偕同贝勒阿敏、济尔哈朗讨伐朝鲜。后金军跨过鸭绿江后,连续攻克义州、定州、汉山三城。之后渡过嘉山江,攻克安州,驻扎在平壤,平壤守将弃城逃走。后金长驱直入,进至中和,逼迫朝鲜国王李倧投降。
伪天聪六年正月,岳托上奏皇太极:“前几年攻克辽东、广宁等城时,汉人拒绝投降的人都被杀,之后又屠杀滦州、永平的汉人,所以汉人很恐惧是,归顺的人也就很少。 如今,我们攻下了大凌河,正好借此机会让天下的汉人都知道我们不是一味用武力征服和屠杀,也是会善待和安抚归顺了的人民的。臣以为这样的怀柔政策,前来归顺的汉人必会大大增加。首先应当保全来归者的室家,不能随意将他们罚做奴隶,然后官府发放钱粮赈济他们,让他们安居乐业。倘如上天眷顾我们后金,让我们后金占有汉人的土地,仍还其家产,他们一定会心悦诚服的接受我们的统治。应该命令诸贝勒出庄院一座,每牛录取汉男妇二人、牛一头,编为屯,人给二屯。出牛口之家,各牛录仍以官价补偿。而大明的诸将士远离故乡,成年累月戍守边关,害怕我们的诛戮。而今他们听说我们善待他们。就可能会来归顺我们。我们应善待降兵。不要让他们流离失所,那么人心依附,统一大业就可完 成了。”
皇太极对岳托的上奏非常满意。对于岳托的政治眼光在这件事中得到充分的表现。而这一政策也成为大清将来的国策.....
而现在,这个岳托来了,就在贾庄之外!
卢象升很清楚的知道。以自己目前手里的力量,根本就不是岳托的对手。可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
所有的弟兄们和贾庄的百姓已经都聚集起来了,他们默默的看着卢象升,默默的等待着他下达最后的命令。
外面,是满清五万jīng锐!
士兵和百姓们默默的看着卢象升,谁也没有说话......
“弟兄们,让我们一起去死吧!”卢象升的声音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岳武穆说文官不爱钱。武将不怕死,则天下太平。可现在咱们的大明那,恰好是满天下文官爱钱。武将怕死。坐在皇宫里看文件批条子的诸公们。一个个嘴有三尺长,对在战场上流血流汗的咱们是诽谤不断那。恨不得我们全部死了才开心那......”
到了这个时候,卢象升也再没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了,他把心里想的全部说了出来:“我这大半辈子为了咱大明尽忠,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只有江南家乡的美景,才让我想起会觉得怀念......弟兄们,咱是回不了家乡的了,就把咱们的尸骨都给留在这里吧......”
外面已经响起了“咚咚”的战鼓声,卢象升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刀:“杀贼!”
“杀贼!杀贼!!杀贼!!!”
这样的呼声,震天动地!
清军的进攻开始了。从贾庄朝外看去,密密麻麻的都是敌人。
箭枝如于一般的shè了出去。
明军已经没有任何保留,已经他们的箭枝稀少,但他们还是密密麻麻的shè了出去......都快要死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可以藏着掖着的呢?
冲锋着的清军层层叠叠的倒在了箭枝的shè杀之下,可他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杀了一批,便又会冲上来一批,似乎怎么杀也杀不光似的......
卢象升骑在马上,默默的看着这一切......他不害怕,什么也都不害怕......死,只是另一种解脱的形式罢了......
“督帅,箭枝已尽!”
当这个声音传到卢象升耳朵里的时候,他淡淡的笑了笑,然后举起了手里的刀,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吼一声:
“杀贼!”
五千明军冲了出去......
他们和那些冲上来的清军死死的绞杀在一起,尽管他们人数只有五千,尽管他们的刀枪不利,但他们却无所畏惧!
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魂!
生死,都和大明在一起......
岳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勇敢的明军。他之前曾经听说过,明军里最能打仗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吴三桂,可皇上正举兵攻击辽东,防止辽东军分兵救援。另一个人是丁云毅,但他却远在台湾。
除了这两个人,还有谁能挡住大清的铁骑?
但他很快便知道了......大明,并不是只有吴三桂和丁云毅!
五千人,对面只有区区的五千人啊,还都是一些老弱残兵,可他们却表现得如此英勇,如此无所畏惧。
他们不断的前赴后继,一批批的冲上来,一批批的死去......
这是什么样的军队啊!
岳托更加不会忘记的,是那个叫卢象升的人!
万军丛中,卢象升往来奔跑,如同当年的丁云毅一样,没有人可以阻挡住他!卢象升这位屡败清兵,使清兵对宣大之地望而兴叹的杰出将才,开始这一生中最悲壮的一次战斗!
卢象升持大刀,背弓箭,远者shè,近者斩,于满清军中往来冲突,大呼声撼天动地,不绝于耳。半个时辰不到,卢象升刀斩箭shè,竟杀清将三人,骑十七,骁勇异常,清兵竟不能靠近其半分。
岳托见状大怒,亲自领数百人围之,正危急时,卢象升部将雷时声飞马赶到,连发数箭,箭枝到处,清兵无不落马。岳托部一时大乱,卢象升见状,愈发振作jīng神,口中的呼声也更响亮清晰的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杀贼!杀贼!!杀贼!!!”
当这一声才落,忽然几枝箭shè到了他的身上。卢象升的声音一下便顿住了,他的身子才僵硬笔直的停在了那里......然后,又是几枝箭飞落到了他的身上......
卢象升知道自己不行了,他手中的刀“叮当”一声落到地上......他摇摇yù坠,看着蜂拥上来的清军,惨笑一声:“陛下,臣卢象升竭尽全力,不能再保我大明了啊!”
然后他重重的从马上摔落下来,双眼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像在那怨恨着什么,而在他的周围,却是一具具清兵的尸体......有那么多敌人陪伴,值了......
清兵一直到了此刻不敢相信这员勇猛的将领就这么死了,他们慢慢地从四面围上,一直走到了卢象升的尸体前,才有胆子大的拿武器捅了捅卢象升地尸体。
“休伤吾主!”忽然有人大吼,腾身扑到了卢象升的尸体之上。此人乃是卢象升麾下掌牧杨陆凯,他见督帅身死,只恐清兵残其尸,哪里还会想到其它,腾身而起,只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护着督帅遗体......
清兵愤怒下以弓箭shè之,杨陆凯死不起身,只管用双手牢牢抱着卢象升,任凭箭枝落到自己身上。那清兵shè了二十四箭,直到杨陆凯气绝,清兵兀自不能将二人分开......
战场上的明军越来越少了,但岳托却一点喜悦的表情也都没有。在贾庄这个小小的地方,面对着明军的五千老弱残兵,自己尚且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下面的仗还如何能够继续下去?
原本满满的信心,此时已经受到了最严重的挫折!
第三百九十七章 再围锦州!!
清军大军进攻,皇太极也亲自指挥着部队向辽东发起攻击。
皇太极率大军赶到了义州城,随行的有多铎、豪格、阿巴泰、杜度及三院的大学士等人。皇太极与范文程并辔而行,一路上,见昔rì的荒草连天已拓成良田,大地里已长出了玉米、高粱、谷子等青苗,一排排新盖的房屋上炊烟袅袅,不时还能听到鸡鸭鹅狗的叫声。他扬鞭指着那些屯舍:“郑亲王倒是当rì子过了。”
范文程顿生感慨:“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民。待我大清一统海内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之时,臣便归隐山林,去过这种chūn耕、夏耘、秋收、冬藏的太平rì子。”
皇太极笑道:“文程先生哟,你也就是想想罢了,将来真的入主中原了,也不可能马放南山刀枪入库啊。天下打了下来,如何坐得稳,还是一篇大文章。今年,索伦部的博穆博果尔就没有来朝,札萨克汗派来个喇嘛致意,也没献九白之贡,中原的臣子们如张铨和张chūn者还有多少?每每想到这些,朕便常常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之感呐。”
范文程皱了一下眉头:“皇上能居安思危,慎终如始,真一代明君也。”
“一代明君朕不敢当,朕只求能将先帝留下的摊子守住就不错了。”皇太极也有几分得意,却故作谦逊地道。
“何止是守住?皇上已将先帝之业发扬光大成泱泱大国,只待入主中原了。”
范文程对皇太极有着特殊的感情,快三十年了,君臣二人相处得十分融洽。皇太极和范文程在一起的时间要比与皇后哲哲在一起的时间多好几倍。范文程对皇太极从心底里景仰,知遇之恩,敬君之情。化作了鞠躬尽瘁的报效之行。他为有生之年能遇上一位一代明君而感到无比幸运:“皇上,古往今来,有多少人怀才不遇。最终皆老死林泉,文程却能得遇明主,随王伴驾。聆听圣训,并蒙皇上无比信任,此生足矣。”
皇太极心头也是一热,他听得出来,范文程不是在奉承,而是在说心里话:“正因为有你我二人的君臣际遇,才能有大清国今天。”
“皇上,千万不能这么说,臣只是尽了些绵薄而已。”
“这些话还是留给后人说吧。嗬,看,济尔哈朗他们来了。”
在济尔哈朗的行辕。皇太极等人正品尝着屯田的收获韭菜炒鸡蛋。小白菜炖猪肉。
皇太极饶有兴致:“上秋要是能收上个百八十万石的,就解决大问题了。”
豪格因有功已恢复了肃亲王之职。并重新兼管户部,他在一旁赞道:“这样一来,既省了运输之资,又免去许多劳役之苦,一举多得也。”
皇太极摇头道:“明军则不然,他们还得运,这么打下去,不用多久,拖也把明国的财政拖垮了。祖承政屯田的建议,实是断臂之良策。”
阿巴泰夹了一口韭菜炒鸡蛋:“好味道!怪了,在盛京城怎么就吃不出这个香劲来呢?”
济尔哈朗笑道:“那我就天天给饶余贝勒吃韭菜炒鸡蛋。”
多铎也在一边说道:“那还不把七哥吃成个鸡蛋了。”
众人哈哈大笑。
皇太极忽然问道:“郑亲王,那些从关内来的百姓情绪如何?”
“还好,有饭吃,有衣穿,都很稳定,个别人总是有的。”
皇太极点了点头:“说是军屯,其实主要还要靠他们。所以不能太苦了他们,不能饿死人,不能累死人,更不能打死人。绝不可离散他们的家室,没女人的要想办法给他们配个女人,有了家室,就能扎下根了。”
济尔哈朗奏道:“皇上,从开chūn以来,就不断有关内流民逃过来,臣也都安置了,不知当否?”
皇太极眉头微蹙:“他们怎么逃过来的?”
“臣问过了,是从关内永平府那边的马兰庄一带,大多是直隶人。”
“这是冒着生命危险的逃亡啊,大概在老家实在活不下去了。既然来了,当然要安置,但要严格控制他们的交往,一律不许外出,特殊情况要出屯的,要有路条,没路条的一经发现,按明探子论处,千万不能让明人的间谍混进来。”
“是,臣弟记住了。”
皇太极又吩咐:“察哈尔部有近一万人在祖大寿帐下,你可派一位有胆识的蒙古人潜入锦州城,设法见到他们的首领,策反他们。策反成功的话,赏银三千两,官升三级。”
济尔哈朗急忙道:“这些蒙古人跟祖大寿快十年了,祖大寿对他们格外礼遇,策反起来会有难处。”
“用间的时机非常重要,用早了不但不起作用,还会丢掉xìng命,用在最佳处,才能成功。所以,这个人一定要选好。策反成功的话,就用不着硬攻了。朕等着你的消息,谍工潜入城中后,立即实施包围。”
......
就在同一时候,祖大寿也意识到了清军屯田的严重xìng,他立即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洪承畴。洪承畴此时正在山海关征调关内军,筹备粮草。通过两个多月对关外地势的考察,对如何经略辽西,他已经有了一套主张。他曾对众将及幕僚们说道:“女真人无非是善于骑shè而已,倘若我们能遏制住其长处,胜之易尔。”
幕僚们追问道:“不知经略大人如何能抑制女真的骑兵?”
洪承畴笑而不答,暗中却命令兵器制造局昼夜打造战车和陷马用的铁菱。
他接到祖大寿的信后吃了一惊:“女真若是在义州搞起屯田来,就等于将边界一下子推到了山海关前,这还了得。”
他立即回信,命令祖大寿攻掠义州,决不能让他们在义州屯田之举得逞。
祖大寿接到洪承畴的信,冷笑了两声。将其扔在案上。心想:“洪经略啊洪经略,看来你是不知道女真的厉害,他们可不是你在关中追剿的流寇。女真过万不可敌,我能守住锦州城就不错了,还出去攻掠?那不是往虎口里送吗?皇太极用兵诡诈。上次在中后所,若不是他突患重病,说不定我这阵子已身首异处了。”他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出城。
祖大寿接受大凌河的教训,近几年中,在城中囤积了大量粮草,在宁远门、永安门、广顺门、镇北门以及四个城角都布置了红夷大炮,所有垛口都布有火铳、连弩、烧开水用的大锅,城下布满了地雷。总之袁崇焕当年的守城之术都让他用上了,他自认为整个锦州城固若金汤,万无一失。只要锦州城在。皇太极就休想向山海关推进半步。
不执行经略大人的指示。是违抗军令,他琢磨着如何找出一个借口来。给经略大人回信。他刚拿起笔,就听门外护卫报道:“总兵大人,城北方向烟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涌来。”
祖大寿惊得手一抖,毛笔掉在了公案上:“来了,又来了。”
他实在是叫皇太极吓怕了,被俘过一次,中后所又被围一次,这次又会怎样呢?突然间,他觉得这几年的布防如同虚设,只要皇太极轻轻一撕,就能将其撕个稀烂。他快步登上城头,烟尘滚处,八旗兵的旗帜,已看得十分清楚。真个是刀枪如林,铺天盖地,一眼望不到边,不知有多少人马。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众将,一个个都露出惊恐之态。
清军在距城三里的地方停了下来,不再前行,留下一部分后,其余的分成东西两路,一路奔东边的宁远门,一路奔西边的广顺门。
祖大寿立刻意识到,皇太极要故伎重演了,他是想把锦州变成第二个大凌河,果然,到黄昏时分,锦州城四门布满了清军,锦州城被团团包围了。
祖大寿慌了一阵子后,渐渐平静了下来,他召集众将议道:“看来,皇太极是在用老办法来对付我们,可这次他打错了算盘,锦州城内兵jīng粮足,足可与之相持一年,至于防守,更是铜墙铁壁,他胆敢来攻,便叫他有来无回。洪经略正在关内征调大军,不rì就将开到关外,到时,咱们内外夹击,必可大败清兵。尔等要安抚好士兵,不得惊恐。无故呼噪散布流言扰乱军心者,军法从事。”
按济尔哈朗的围城方略,三个月一换防,头一批已经到期,第二批轮到了多铎,他毕竟还很年轻,血气方刚,年轻气盛,对如此围城,颇不以为然,围了几天就不耐烦了。他恨不能立即组织人马冲上去,将锦州城攻下来。城上城下对喊时,他正在巡营,听了一会,他灵机一动,吩咐身边侍卫苏纳海道:“传令各营,每营选出两个嗓门大的,到大帐来见。”
一个时辰后,共选出了十六个。多铎打量着他们,一个个肩宽头大,憨头憨脑,心中暗自发笑:“知道本王让你们来干什么吗?”
一个蒙古士兵摇摇头:“不知道。”
多铎一听,笑道:“好嗓子。”
“王爷,奴才在家放羊时,喊上一嗓子,狼都不敢靠前。”
多铎拍了拍他的肩:“那就为本王喊几嗓。”
“王爷,你们可都得捂上耳朵。”
多铎笑道:“你就喊吧,红衣大炮如何?我们都没捂耳朵。”
“那可不一样,红衣大炮声脆,我这声闷,传得更远,也更震耳朵。”
“好了,你喊就是了。”
“王爷,请听好了。”只见他一提丹田气:啊!啊!啊!连喊了三声,大帐中的所有铁器都被震得铮铮作响,地上的灰尘震得飘了起来,人们的耳根都感到发麻。
多铎一摆手:“停,停!好,够用,够用。这几位都试过了吗?”
苏纳海道:“王爷,都试过了,差不多。”
“本王交给你们一个任务,到城下去喊话,喊些什么,一会苏纳海会告诉你们,好好喊,大声喊,到时本王有赏。”
第二天,十六位分成四组,每个城门一组,每组又分两班,他们选择靠城最近的高处,手执薄木板做成的喇叭:“祖总兵,快投降吧,你的儿子、侄子、部将们都在大清国,都很想您,都在盼着你早rì归顺。袁都堂被崇祯活剐了,去年崇祯又一下子处死了三十六名大员,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早晚也得被他杀了。这样的昏君还值得为他卖命吗?”
“你们就是有粮草,可你们有柴烧吗?等柴禾烧光,你们烧什么,烧大腿吗?还像大凌河似的烧人骨头吗?”
这几个大嗓门儿,声传得很远,城上的士兵听得清清楚楚。刚开始喊时,城上的还能对喊几声,后来喊不过城下这几位,便没动静了。多铎一看这样架势:“光喊不行,还要来点真格的,把红衣大炮驾好,瞅准机会就轰它一顿。”
一喊一轰,明军人心果然浮动起来。但城里面的事城外并不知道,多铎还是觉得不过瘾,一天天的急得在大帐中来回转。
城里的明军还是不见动静,众将士都沉不住气了。阿巴泰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坛子酒,他暗中约多铎、豪格、杜度、硕托、叶克舒等人到帐中喝酒解闷。
喝到兴起,硕托道:“皇上真是邪门儿了,就知道围,这也不是打野猪,围了大凌河,又来围锦州,就不能让咱们痛痛快地打一仗?不是我夸口,要是让我打头阵,不用三天,定能攻克锦州城。”
阿巴泰虽然年长,但更是个急脾气,他一扬脖,将半碗酒喝了下去,然后将碗往桌上一墩,吼道:“这是打得什么鸟仗,再这么围下去,就把人憋死了。”
豪格也有些不耐烦,他端着酒碗,自言自语地道:“是呀,这么围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要是城中的粮食真够吃两年的,咱们还围上两年不成。”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多铎却道:“你们说那些个话都没用,皇上定下来的事你们还敢违抗?咱们得耐下心来,围,好好围,但可以换个围法嘛。”
众人听出他话里有话:“怎么个换法?”多铎压低声音将主意说了一遍。阿巴泰头一个赞成:“行,不耽误事,我看行。”
豪格笑了 起来:“十五叔鬼点子就是多啊。”
第三百九十六章 皇太极和他的兄弟们
豪格笑了起来:“十五叔鬼点子就是多。”
多铎也笑着道:“我这也是为了大伙着想嘛。”
阿巴泰没个哥哥样:“得了,别尽说些个漂亮话,我看你是想家里那几个小妖jīng了。”
多铎撇了一下嘴道:“你就不想,快两个多月了。”
“没出息。”阿巴泰也同样一撇嘴。
多铎急了:“你有出息,在永平府逛jì院,你以为我不知道?”
阿巴泰发火了:“你还在家里蓄jì呢。”
座中就他们二位是长辈,偏偏他俩闹上了,豪格毕竟是皇长子,他喝道:“好了,说正事呢,胡扯些什么?十五叔,你刚才说的主意是不错,可谁去跟十一叔说呀?”
众人的目光集中到了阿巴泰身上。
阿巴泰道:“你们别瞅我呀,我可没那个胆。”他刚和多铎吵完,厚着脸皮说道:“要我说还得十五弟去,十四弟最疼他,多铎,你就辛苦一趟。”他的口气已经近乎于哀求了。
多铎冷笑一声:“瞧你那点胆,哼。我去也成,得罚你一碗。”
“成,哥哥就喝了这碗酒......”
......
远在盛京的皇太极生怕围城的将士们懈怠,几乎三天便是一封劝谕,告诫巴布海等,一定要严加围城,要步步靠近,逐渐缩小包围圈,形成渐逼之势,万万不可功亏一篑。
巴布海正在看皇太极的谕旨,多铎来到了中军大帐:“哥,皇上又来信了?”
“嗯,你看吧。”
多铎接过来草草看了一遍:“还是围,步步紧逼。围,围。围。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这仗打得真没劲。再这么围下去的话,兵就不好带了。”
“是呀,我也正愁着呢。”
“哥。要我看不如这样,咱们也来个轮换。”
巴布海心中一动:“怎么个轮换。”
“反正城中的明军也跑不了,咱们每牛录抽出五十人来。轮着回家,一来误不了围城,二来也可慰将士们思家之苦。”
巴布海低着头心中琢磨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他有些犹豫:“皇上是要我们步步紧逼呀。”
“祖大寿还能长翅膀飞了?过了年咱们再步步紧逼就是了,反正皇上也不让攻......”
巴布海对这个小弟弟格外偏爱,他知道多铎是受不了这份苦:“这与皇上的谕旨可是背道而驰呀,皇上怪罪下来怎么办?”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们这么作也是为了保护士气。”
巴布海还是不放心:“豪格他们怎么想?”
多铎一拍手,众人一齐涌了进来:“睿亲王,我们都同意这么办。”
巴布海笑道:“原来你们都把豆腐作好了。好吧。那就每牛录先抽出五十人,每天回去一批,每批限期八天。不得拖延。”
八天后。围城的兵力少了五千多人。而且大都是小头目,巴布海担心为敌所乘。悄悄后退了三十里远。
城上的士兵发现清军后撤,急忙报告祖大寿。祖大寿登上城头,向清营眺望:清军又耍什么花样?看后,他未动声sè,派了十几名哨探出城侦察,后半夜,哨探们回来报:三十里之内没有发现清军。
祖大寿暗暗惊喜,他正在为城中柴草将尽而发愁,苍天有眼,每到紧要关头,便有天公助我。
他立即命两千士兵出城,抢割小凌河湾一带的柳毛、芦苇,刨田里的庄稼茬子,凡是能用来烧火的东西都要收拾进城。一些胆大的士兵竟上了红螺山,砍回了不少真正的柴禾,不到一天的功夫,竟搞到了近半个月的柴草。将士们无不喜笑颜开,大营中的烟筒又冒烟了,有了火,人们心情也暖了起来。
最先得知巴布海他们搞小轮换的是在义州城的济尔哈朗,城内的谍工送出信来:不知何故,围城之军后撤了三十里,城中柴草将尽,人心浮动,正是用间的大好时机,然一rì之内柴草又充足了。
济尔哈朗看罢怒气冲冲:“巴布海搞得什么名堂,竟然给敌人以喘息之机?”他和巴布海都是亲王,不好直接对话,只好上奏给了皇太极......
皇太极看罢大骂:“巴布海这个混帐东西,竟敢坏朕大计。”
他召礼亲王代善和范文程等人来议道,“二哥,你看看,你看看,朕命巴布海步步紧逼,他却步步后退,一退就是三十里。结果怎样,祖大寿又有了柴禾,朕本想抢在洪承畴援军到来之前拿下锦州,这样的话,义州、锦州、大凌河便形成了一道防线。他这一撤不要紧,整个布署都打乱了,岂有此理?他眼中还没有圣命,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在非正式场合,皇太极还是习惯称代善为二哥,代善见皇太极气成这副模样,料是巴布海闯了大祸,他拿过济尔哈朗的信看了一遍,也动了怒:“胡闹,要想享福在家搂女人算了,打什么仗,立即将他调回来,严惩之。”
皇太极当即下令:命兵部参政超哈尔、潭拜火速赶往前线,替回巴布海等。巴布海、豪格、阿巴泰、杜度等立即返京,在盛京城外舍利塔处反省,没有旨意,不许进城。
巴布海意识到问题严重了,与豪格议道:“皇上十分震怒,你看如何是好?”
豪格经过几次挫磨后,沉稳了许多,他缓缓说道:“事已至此,咱们能挡就挡,挡不住就认罪认罚,大不了再降职罚银罢了。”
“这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豪格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巴布海想了半天,还真没什么好主意:“咳,听天由命吧。”
返程的路上,巴布海一声不吭,众人也都默默无语,多铎知道这祸是他引头闯的。更不敢说话。行至舍利塔。天sè已是黄昏。到了寺门前,发现范文程、希福、刚林等三位大学士正在门前恭候,众人急忙滚鞍下马。
范文程等先行了叩拜礼。又寒暄了几句,便正sè道:“睿亲王巴布海接旨。”
巴布海率众人跪下。
“口谕:巴布海,你胆子不小啊。打了几次胜仗,就忘乎所以,昏了头了?朕让你步步紧逼,你却步步后退,是何居心?你心中还有没有圣命,还有没有皇上?因尔撤围,贻误了破城之机,你该当何罪?你们几个混帐东西,包括朕的糊涂七哥。好好在舍利塔寺面壁思过,没有朕命,不许进城。”
巴布海听着这番口谕。简直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连睿亲王和十四弟都不叫了,而是直呼其名。到最后又来了个混帐东西。皇上从来没这么骂过他,哪怕是那次大闹大政殿,可见皇上这次气到了什么程度。他叩了头站起身,眼泪流了下来。
范文程陪笑道:“睿亲王把心放宽些,好生带着大家在这反省,要有个态度,臣好回去复命。”
巴布海哭着问道:“文程先生,皇上怎么动这么大的肝火?”
“皇上这次筑义州城兴屯田,目的就是要廓清关外,锦州被围多rì,城中柴草已尽,谍工正想用间,尔等一撤,前功尽弃矣。倘若再围些rì子,我们就会在洪承畴援军到来之前拿下锦州,你们误了大事了。”
巴布海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决定竟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他恳求道:“文程先生,我等知罪了,还请文程先生多多周旋。”
“这个无须睿亲王吩咐,臣自当效力。”
阿巴泰却不以为然:“皇上没必要这么小题大作嘛,我们让士兵们轮换也是为了整修兵器盔甲,调养战马,以利再战。”
范文程脸sè一变,当即顶了回去:“饶余贝勒要是这么认为,臣就无能为力了。事情出了不怕,怕的是没有个诚意,爷几个的心思还能瞒得了皇上?所以,臣以为还是好好反省为上。”
巴布海道:“好吧,我们立刻商议,请文程先生也一块听听。”
“爷几个反省,臣在一旁听之不敬,臣请回避。”
巴布海道:“也是,那就请文程先生稍候。”
挡是挡不过去了,只有老老实实认罪。于是结果很快就拿了出来:巴布海身为主帅,带头违抗上命,当死;豪格身为副帅,皇长子,同流合污,当死。杜度、阿巴泰、硕托削去爵位。
范文程看着结论,点头道:“几位爷有了个态度,臣就好办了。”
众人齐声恳请:“还望文程先生多多周旋。”
第二天下午,范文程从城内返回,他宣谕道:“尔等既已知罪,当从轻发落,死罪免了,巴布海降为郡王,罚银一万两,夺牛录二;豪格降为郡王,罚银八千,夺牛录一;阿巴泰、杜度各罚银两千,格勒罚银一千......”
巴布海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担心皇上一怒之下,将他高墙圈禁,当年阿敏就是在城外被捉的。夺爵位罚银不要紧,皇上经常是赏了罚,罚了再赏,打几个漂亮仗就又找回来了。他带头磕头谢恩,又感激了范文程一番,随即进城,到大清门前请求拜见。
没想到门前护卫道:皇上说了,尔等既图安逸,无心国事,还是归家休息的好,别累着你们,朕不愿见,回去。
几位本想见着皇上好好认认罪,让皇上再骂一顿,消消气,就完事大吉了,没想到连见都不见,只好讪讪离去。
范文程直到亥时才回府,到了门前,家人们报:睿亲王和肃亲王他们来了,现正在堂上等候。
范文程微微笑道:“果然不出皇上所料。”
进入正堂,巴布海、豪格等带头站起:“文程先生辛苦了,这么晚才回来?”
“朝鲜国运米的船在大凌河附近的海上翻了,损失近一半;刑部奏报给皇上二十几宗人命案;索伦部的博穆博果尔公开反叛了......”
范文程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公务,然后叹口气道:“皇上累得很呐。叫几位爷久等了。”
巴布海道:“文程先生,我们几位心里没底,皇上今天怎么连衙门都不让我们进了,是不是要革职?”
“革职的事,臣没听见,只是今天头午,皇上又了解到你们在前方的一些事情。爷几位在围城时经常聚在一起喝酒,军纪松驰,在几位爷定下来轮换之前,就已经有士兵偷着回家了。皇上原本想见见几位爷,训谕一番就算了,但一听说此事,火就又上来了。”
巴布海深感内疚:“我对不起皇上,辜负了皇上的重托,我愿辞去王位,到前方戴罪立功,请文程先生转奏。”
“王爷不必着急,此事臣自当缓缓图之。”
经范文程的求情,皇太极在巴布海回来的第七天晚上,于清宁宫召见了他。巴布海进入宫中跪下:“臣弟万死,臣弟辜负了皇上一番苦心。”他将头伏在地上,呜呜地哭上了。
皇太极道:“若不是文程先生多次讲情,朕真懒得见你,你还算知罪,知道辜负了朕的一片苦心。朕今天要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儿的话,你好生想想,没有朕的有意栽培,你能有今天?朕有兄弟子侄几十人,对你却格外关照,朕身为一国之君,想栽培个人还不容易?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次你所犯之罪,朕要是借机严惩,办你个高墙圈禁,不用多,两年下来,你就什么都完了。再不然,朕从此让你坐冷板橙,让你天天无所事事,也不用多,一年下来,你就得像大哥似的,疯!你好生想想吧,以后应如何对朕?”
一番话,说得巴布海如梦初醒,他这才认识道,皇上对他确是一番真情。他激动得抬起头:“皇上,臣弟发誓,今后若是再敢不听教诲,当万箭穿身,不得好死。”
大妃殉葬时巴布海才十五岁,皇太极将他和多铎交由哲哲照看,巴布海的几个蒙古福晋也都是哲哲保的大媒,哲哲对巴布海,就像对亲弟弟一样,另外还有一番老嫂比母之情。
她从内室走了出来:
“好了,快过年了,起的那门子毒誓?以后咱们注意就是了,走,上嫂子屋里坐会儿。”
第三百九十七章 征服者——丁云毅!
鹤丸城已经完全落到了虎贲卫的手里,城里的战斗也都基本停止了。
而现在,尽快抓捕到那些漏网之鱼便成为了当务之急......
这个时候的大岩鸟见、岛津宾兴和岛津松子,正如绫子说的那样,已经躲藏在他们的大哥:岛津贞轼的家中......
这是大岩鸟见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他记得家督大人曾经说过,假如有一天岛津家面临了非常危急的局势,那么只有自己的这个大儿子是可以信任的......
危机的局势已经到来了......
岛津贞轼同样也知道这一点。
当明朝人开始大举攻击鹤丸城的时候,岛津贞轼无数次的想要请战,但却无数次的被自己的父亲岛津光久所拒绝......岛津贞轼实在想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这么恨自己,但现在他却什么都明白了......
父亲并不是恨自己,而是要让自己去做更加重要的事......
弟弟宾兴和妹妹松子就在这里,他们的老师大岩鸟见也在这里,岛津贞轼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他记得父亲曾经说过,岛津家将来最有成就的,一定就是宾兴......
鹤丸城已被打破,附近也落到了明朝人的手里,而现在,宾兴就成为了复兴岛津家最大的希望!
“家督大人的苦心,希望你能够明白......”大岩鸟见语气深沉地道:“家督大人曾经和我说过,在岛津家,没有人比你更加忠诚,没有人比你更加的具有容忍力。一旦岛津家出现了任何意外,那么。可以挽救岛津家的便也只有你了......”
“父亲......”岛津贞轼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总是在想父亲为什么不肯原谅我。现在我才知道了父亲大人的苦心那......”
“家督大人是非常爱你的......”大岩鸟见叹息了声:“但是和未来相比,家督大人宁可把这份爱深深的埋藏在心中,希望你能够谅解家督大人的一份心吧。”
岛津贞轼擦了一下泪水。用力的点了点头......然后,他把目光放到了自己的弟弟宾兴和妹妹松子的身上。
情况非常危急,现在鹤丸城里到处都是敌人。他们早晚都会找到这里来的,真的出现最可怕的情况,自己便辜负了父亲大人的厚望了。
当他把心里的这份担心说出来后,大岩鸟见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我们该把他们转移到哪里去呢?现在,出城已经不可能了,只能暂时把他们安放在你这里,希望等风声略过之后再想到办法吧......”
这是他们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了,可是。丁云毅会放过他们吗?
岛津贞轼不断的派人出去打探消息,期望着能够寻觅到把宾兴送出去的机会,但是传回来的情况却让他失望。
明军防范得非常严密。几乎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机会。城里到处都是巡防着的明军。丝毫破绽也都没有露出。
岛津贞轼和大岩鸟见非常清楚,每爱这里耽搁一天。危险便也多了一分......终于,让岛津贞轼害怕的事情来到了:
松本太郎带着几个明军将领出现在了他的家中......
岛津贞轼太熟悉这个人,他曾经是岛津家的武士,奇袭队的首领之一,但他却选择了背叛岛津家,成了明朝人的走狗。
可是,尽管很想杀了这个人,目前的情况岛津贞轼却只能把这份愤怒暂时放在心中......
“松本大人,请问您来有什么事吗?”岛津贞轼抑制着内心的愤怒,彬彬有礼地问道。
“贞轼大人,很久没有见到您了......”松本太郎微笑着道:“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皇甫云杰大人,这位是侯鲁大人,在位是段三儿大人,他们都是丁总镇最得力的部下......”
这些就是打破鹤丸城的敌人吧!
岛津贞轼很想用刀一刀刀的刺死他们,但他却做不到......他勉强在脸上打起了笑容:“欢迎到来,不知几位大人有何指教?”
“人呢?”皇甫云杰冷冷地道。
“人,什么人?”岛津贞轼一脸诧异。
侯鲁冷笑了声:“岛津贞轼,我们来,为的是谁你知道。你在这里藏了什么人,我们同样也知道。不要再耽误我们的时间了,这也算是为了你自己考虑吧......”
松本太郎接口说道:“贞轼大人,我们都知道岛津宾兴和岛津松子被送到了你这里,开诚布公的说,请把他们交出来,保住你自己的xìng命吧。”
岛津贞轼心中狂跳,明朝人那么快就知道了吗?他压抑着内心的恐惧,若无其事地道:“我想你们可能是搞错了吧,我很早以前便被父亲赶出了岛津家,也很久没有见过宾兴和松子了,他们现在在哪,我真的不知道......”
皇甫云杰淡淡的笑了下,忽然面sè一沉:“搜!”
随着这一道命令,几十个明军士兵冲了进来,岛津贞轼急忙上前:“不,这里是我的家,你们不能够这样......”
但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一脚踹翻在了地上......
他的住处并不大,能够提供给三个大活人藏身的地方也非常少,搜查起来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力气。
当大岩鸟见、岛津宾兴和岛津松子被押出来的时候,岛津贞轼的脸变得煞白。
自己辜负了父亲的期望,自己没有完成父亲的嘱托,自己让弟弟妹妹被明朝人抓到了......愤怒写满了内心,岛津贞轼不顾生死的一步上前,拦在了弟弟妹妹的面前:“不,你们不能这样!”
他忽视了一件事情:站在他面前的。是一群征服者!
皇甫云杰微微笑道:“窝藏人犯。罪和人犯同等,这是我大明律法,在你rì本同样有效。岛津贞轼。你也和我们走一趟吧!”
“八噶牙鲁!”大岩鸟见大声的骂了起来:“你们只是侵略者而已,岛津家是永远也都不会屈服的,你们可以抓得了我们。但永远无法征服岛津家!”
“是吗?”皇甫云杰还是在那淡淡笑着。
他并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对于失败者来说,征服者是永远高高在上的......
岛津三兄妹和大岩鸟见同时成了俘虏,这是一件让岛津家伤心的事。当然,岛津光久一家也总算是“团聚”了......
岛津光久、三代子、贞轼、宾兴、松子......当然,还有岛津久雄......
“父亲,是我对不起你,辜负了您的期望......”一看到自己的父亲,岛津贞轼跪倒在了地上。放声大哭。
岛津光久巍颤颤的扶起了他,老泪纵横,却什么话也都说不出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岛津家啊。岛津家啊......
高高在上的是丁云毅,是那些萨摩藩的征服者们。被踩在脚底的。是岛津家,是萨摩藩,是那些rì本人......
丁云毅默默的注视着这些人,一句话也没有说。
如何处置他们,他早就已经考虑好了,现在他做的,无非只是享受而已。他愿意看到这些倭人抱头痛哭的样子,愿意看到他们在自己的威严下颤抖的样子......
征服者——丁云毅!
三代子忽然“扑通”一声,朝着丁云毅跪了下来:“总镇大人,请你饶恕他们的xìng命吧,我愿意拿自己的命,来换取他们的命。总镇大人,这是我最后的恳求!”
最后的恳求吗?丁云毅的目光落到了岛津光久的身上。
虽然心里充满了对这些倭人的不屑,但丁云毅却还是希望岛津光久能表现出一些做为丈夫和父亲的气概来。
但是很可惜的,岛津光久的表现却让他失望了。
这位萨摩藩的大明,岛津家的家督,除了掉眼泪以外,一句话也没有说,或者在他的心里,自己的xìng命比任何人都要重要吧......
岛津光久曾经想过城破后的各种场面,自己会慷慨自杀,让所有的rì本人都记住岛津光久的名字,但是,当这一切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样勇气。
死,实在是件很让人畏惧的事......
丁云毅摇了摇头,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家督呢?
这个时候,伊集院千鹤带着她的女儿松子忽然跑了进来,便和三代子一样,跪倒在了丁云毅的面前:
“总镇大人,请你看在我们略有一些功劳的份上,放过我兄长一家人吧,无论要我们做什么事情我们都心甘情愿。”
“我是你们的征服者,是吗?”丁云毅似乎在那自问自答:“是的,我想我是你们的征服者。我要你们做的事情,你们任何谈判的筹码。岛津久雄,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置你的兄长?”
岛津久雄怔了一下,他朝兄长一家看了眼,然后咬了咬牙:“总镇大人认为应当如何处置那就如何处置......但是如果一定要我来回答......岛津光久抗拒天朝大军,使得天朝大军蒙受了不应有的损失,而且,他还绑架大明官员家眷,使我岛津家蒙受羞辱,这样的人,是不配当岛津家家督的,更加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久雄!”岛津光久大声叫了出来:“请你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毕竟是兄弟啊!”
“兄弟?”岛津久雄冷笑了声:“当你高高在上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这两个字来?”
他心中对自己兄长的恨,远比任何人都要来得强烈......
“家督大人,为什么要恳求这些人?”大岩鸟见抬高了自己的声音:“让我们慷慨的去死吧,恳求他们,才是岛津家真正的耻辱啊!”
他希望自己为之效忠的家督大人,能拿出男人的气概来,但是他很快便失望了......
岛津光久不断的哭泣着,不断的哀求着,他的样子,甚至连他的儿子、妻子的俩上都露出了羞愧和憎恶的表情来......
这是什么样的人啊,这是什么样的家督啊......
丁云毅笑了笑:“岛津光久绑架大明官员家眷,抗拒天兵,该杀!”
当这句话出来后,岛津光久忽然大声叫道:“总镇大人,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希望能够换取我的生命!”
“哦?”丁云毅一下来了兴趣:“说说看,是什么样的秘密?”
这是岛津光久最后活下去的希望了,他鼓足了勇气说道:“我知道武田宝藏的下落。”
武田宝藏?丁云毅一下提起了注意,他也想起了当初在澎湖的时候,叶大海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武田宝藏。
自己过去从来没有对这个传说在意,难道这个传说竟然是真的吗?
岛津光久再次把武田宝藏的前后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道:“总镇大人,藏宝图和守护宝藏者的名单,我已经交给了我的家臣安田由正,您认为这个能够换取我的xìng命吗?”
“岛津光久!”已经对其彻底死心的大岩鸟见破口大骂:“你怎么配当岛津家的家督?岛津家没有你这样的败类啊!”
现在无论骂岛津光久什么,他都已经不在乎的,他唯一想着的就是如何让自己活去。
丁云毅眯起了眼睛,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武田宝藏真的存在?
起码从岛津光久的表现来看,的确是这样的。
岛津光久这样的人,是不能活在这个世上的,但宝藏真的对丁云毅很有几分诱惑。
他在那沉吟了一会,然后缓缓地道:“岛津光久,既然你还有可以供我利用的地方,我或者可以不杀你,但是我却有一个条件。”
“总镇大人请说。”岛津光久顿时看到了生的希望。
丁云毅指了一下岛津光久,又指了一下他的儿子岛津宾兴。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缓缓地道:
“你和他,只能够有一个人活下来!”
第三百九十八章 熟女、萝莉......
“你和他,只能够有一个人活下来!”
丁云毅指了一下岛津光久,又指了一下他的儿子岛津宾兴。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缓缓地道。
刹那间,岛津光久面sè一片死白。
一把钢刀扔到了岛津光久的面前。他哆嗦着拣起了钢刀,他的手在颤抖,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完全迷茫在了那里,完全的不知所措......
杀了自己的儿子吗?自己怎么下得了手啊!
可是,这却是那个大征服者提出的让自己活下去的条件.....
“家督大人,不能啊!”大岩鸟见大声叫了起来。如果家督大人这一刀真的落下,那么岛津家最后的一点尊严,便也就没有了......
岛津宾兴怔怔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他怎么也不相信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原本跪在地上的三代子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岛津光久的大腿,放声哭泣,大声哀求着岛津光久......
岛津光久咬了咬牙,一脚踢开了自己的妻子,举起了手中的刀......他很清楚当这一刀落下之后,自己会面临什么,自己又会变成什么......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了......
一声惨叫传来......岛津宾兴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然后低下头去......那把钢刀,深深的扎到了他的肚子上......岛津宾兴怔怔的看着、看着,父亲竟然真的杀了自己......
“父亲啊......”岛津宾兴呻吟般的说出了这三个字,然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宾兴......哥哥......”几个惨呼声同时传出......那是三代子和松子的......
“岛津光久,你这个畜生啊!”大岩鸟见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比这更加悲惨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都不会相信。岛津光久居然真的杀了自己的儿子!
还有什么比这更加可怕的事情吗?
大岩鸟见绝望了,这就是自己为之效忠甚至不惜付出生命的岛津家啊......
“把他给带下去,关押起来。一直到找到安田由正为止。”丁云毅挥了挥手,接着把目光落到了哭泣中的三代子和松子的身上:“三代子太老了,把她和岛津光久关押在一起......至于松子。皇甫,这个女人归你了......”
“多谢总镇!”皇甫云杰意气风发地说道。
“丁云毅!”大岩鸟见忽然大叫一声,一头向着丁云毅便冲了上去......但是他刚冲了一步,段三儿的刀已经动了......大岩鸟见,便也这样倒在了自己的弟子岛津宾兴的身边......
伊集院千鹤和绫子完全的看傻了,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地上便多出了两具尸体......
段三儿看了看抱着一团的伊集院千鹤母女,再看了看总镇大人,心中似乎在那转着什么心思......
岛津光久死了。这让岛津久雄成为家督之路又顺畅了一步。
丁云毅淡淡地道:“久雄,岛津光久是死了,但我听说你的父亲生了很多儿子。难道你不担心有人会不听从你的命令。甚至是来找你报仇吗?”
岛津久雄迅速便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
是啊,父亲还有很多儿子。而自己的这些兄弟很快便会成为自己登上家督之位上最大的阻碍......
斩草要除根这句话岛津久雄还是懂的,而且他有最深切的体会......
“我借你给二十名卫队,你自己去办吧。”丁云毅有些疲惫地道。
“我明白了。”岛津久雄默默的点了点头......
岛津家历史上一次最大规模的屠杀开始了,而指挥着这次屠杀的,是岛津久雄,那个之前没有多少人看得起的岛津忠恒的第九个儿子。
也许岛津忠恒怎么也都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儿子会对另一群儿子展开最疯狂的屠杀!
可是屠杀却还是发生了......
鹤丸城里到处都响起了凄厉的惨呼声,一个个岛津家的人,倒在了岛津久雄的屠刀之下。最开始的时候,岛津久雄心中还带着一丝愧疚,但随着屠杀的继续,这份愧疚和不安很快便渐渐的失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份莫名的快感......
岛津久雄从来也都没有想到,杀人居然会是如此的快乐,居然会是如此的让人处在亢奋之中。
杀到后来岛津久雄已经没有任何的顾忌了......唯一没有让他痛下杀手的,是他的七哥岛津忠纪。
岛津久雄记得,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只有这位七哥是照顾着自己,从来没有瞧不起自己过的,他不想杀了自己的七哥。
可是岛津忠纪却亲眼目睹了自己弟弟所做的一切......他肆无忌惮并且疯狂的屠杀着所能看到的每一个岛津家的人,肆无忌惮并且疯狂的杀戮着所能看到的一切......
这,还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九弟吗?
“久雄!”岛津忠纪几乎是哭泣着劝说着自己的弟弟:“不能再杀人了,真的不能再杀人了!求求你,放过他们了吧!”
他说的“他们”,是老十镰田政胜这一家人。
镰田政胜的妻子孩子们惊恐的看着他们的九叔......而镰田政胜的脸上,却写满了愤怒......
“七哥......”岛津久雄淡淡地道:“你还记得以前镰田政胜是怎么说我的吗?他说我永远也都无法成为真正的岛津家人,这对我来说是最大的羞辱......”
“难道就因为这一句话,你就要杀了自己的家人吗?”岛津忠纪一脸的不可思议。
岛津久雄笑了笑,根本就无所谓、不在乎:“我已经杀了许多的人,再杀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所有得罪我的人,都该死!”
岛津忠纪倒退了两步。怔怔的看着自己的九弟。
镰田政胜大声叫了出来:“忠纪。你又何必求他?他是岛津家的败类,我过去说过那句话,现在一样会说。岛津久雄,你永远也都成不了真正的岛津家人!”
杀机,从岛津久雄的眼中爆发出来......一直到了现在他都还是如此的瞧不起自己。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手中掌握着他们的生杀大劝吗?
“杀!”岛津久雄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道。
当这一声杀字迸出,他身后的明军冲了上去,大屠杀,在这里又再度开始了......岛津忠纪撕心裂肺的叫着,但却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话......他阻止不了这样事情的发生,他也没有任何的能力去阻止......
岛津久雄看着镰田政胜死在了刀下,看着镰田政胜的儿子死在了刀下......当然,那些悲哀哭泣着的女人并没有死,她们留着还有用处......
“久雄、久雄......”岛津忠纪神sè麻木。嘴里不断的喃喃说着。
他缓缓的走到那一堆尸体前,缓缓的蹲了下来,悲哀的看着镰田政胜的尸体......就这么死了。就这么死去了啊......
这时他的目光落到了尸体边的一把刀上。岛津忠纪的手碰到了那把刀。
“七哥,不要做傻事啊。”岛津久雄知道自己的七哥想做什么。他轻轻的叫了出来。
岛津忠纪还是握起了那把刀,然后站了起来,一步步的朝岛津久雄走了过去......
“七哥,放下刀吧。”岛津久雄几乎是在那里哀求了。
岛津忠纪摇了摇头,还是一步步的朝着岛津久雄走去。
就在他走到岛津久雄面前,才刚刚举起刀的时候,七、八把刀已经同时刺到了他的身上。岛津忠纪惨笑了下,然后,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七哥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根本就不想杀你啊......”看着血泊中的尸体,岛津久雄叹息了一声。
镰田政胜一家也死了。
在这次大屠杀中,岛津家的男丁几乎死绝,而他们都死在了同一个人的手里:
岛津久雄!
杀第一个人的时候畏惧的心情在所难免,可一旦当杀顺手里,便也没有了任何的顾虑。
而这,却正是岛津久雄目前心态的最好写照。
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挡他走向岛津家家督的位置了......
......
“大人,你都劳累几天了,今天早点休息吧。”
丁云毅点了点头,他朝段三儿看了一眼,却发现今天的段三儿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眼里有些什么自己看不懂的东西......
“段三,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了?”丁云毅板起脸来问道。
“是,是。”意想不到的是,段三儿居然承认了下来,而且一脸的诡异:“大人,你自己进去看了就知道了......”
丁云毅不知道段三儿要搞什么鬼,但当他一走进自己的屋子,便真的很快就知道了......
自己的床上绑着两个女人,双手双脚被绳子系着绑在了床的四角,整个身子都呈着一个“大”字型,她们的嘴,同样也被布给绑住了。
伊集院千鹤和绫子!
她们身上的衣服被除得只剩下了替身亵衣,身材几乎暴露在了丁云毅的眼中。而她们的脸上则写满了恐惧和无助......
这个该死的段三儿啊,居然把这对母女一起绑在了自己的床上。丁云毅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不过说实话,一对亲生母女以这样的姿势被绑着,还是很具有诱惑力的......
伊集院千鹤尽管已经三十五岁了,但身材还是保养得很好,尤其是胸前的那对东西,从亵衣外向里看去简直充满了要命的诱惑力。
而十六岁的绫子,身材发育得已经相当不错了,该凹的地方凹,该凸的地方凸。
虽然这对母女无法和丁云毅的那些小妾们在姿sè上相比,但是一个熟女,一个萝莉,这个,对于总镇大人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丁云毅承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事已至此,若再没有什么所为,一来未免辜负了部下的一片好意,二来这也不免堕了天朝上国官员的威风。
丁云毅在床边坐了下来,感受到危险逼近的这对母女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当丁云毅的手碰到了伊集院千鹤的胸前,这个rì本女人身子急速的扭动起来。
但是,这却更加增加了诱惑力。
再也没有任何迟疑,丁云毅一把就拉开了伊集院千鹤的亵衣,rì本女人**的身子完全暴露在了丁云毅的眼中。
身子在那扭动着,两只大白兔在那随着胸脯的起伏而快速的跳动着......接着更加让她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丁云毅扒光了绫子的衣服。
这对母女现在是完全**的了。
丁云毅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在是太少了,能够同时占有这对rì本母女,实在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rì本的男人全部杀光了也没有什么关系,但这些女人倒不妨留下来......
丁云毅忽然发现自己的思想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邪恶了?
还是自己以前本来就那么的邪恶?
“呜呜”的声音更加响了,两个rì本女人在那拼命挣扎着,丁云毅慢慢的脱去了自己的衣服,然后压到了伊集院千鹤的身上。
而他的右手,则抚摸到了绫子的胸前,接着缓缓的落了下去,落到了绫子的腰间,又慢慢的继续从腰间向下落去......
一声呜咽从伊集院千鹤的喉咙里发出,丁云毅的长枪已经刺出。
这一次的rì本之行,对丁云毅来说当真收获匪浅,非但得到了整个萨摩藩,而且,还得到了一对母女,当然这其中很大的功劳得归功于段三儿的身上。
丁云毅无坚不摧的长枪,很快从伊集院千鹤那转移到了绫子的身体里......
第三百九十九章 经济和文化侵略
岛津一家几乎被杀绝。
岛津久雄顺利的坐上了岛津家家督的位置,而他的家人,也正是死在了这位新任家督的手上。
现在,是重新梳理整个萨摩藩的时候了。
丁云毅任命齐雨幕为自己派驻鹤丸城的全权代表,称“监督”。
“监督”这个职位,并不是一个真正的官职,但其手里却掌握着很大的权利。他的存在,是丁云毅在鹤丸城乃至整个萨摩藩的全权代表,是唯一能够代表丁云毅的人,是掌握着萨摩藩生杀大权的真正主人......
这一点岛津久雄非常清楚,但他并不在乎。对于他来说只要能够坐到这张位置上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而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放在了丁云毅的面前......
要想牢牢的把萨摩藩掌握在手里,除了派驻“监督”之外,军队同样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丁云毅曾经答应过那位将军的使者,自己绝对不会在萨摩藩安放大明的一兵一卒......起码现在,以虎贲卫的实力来说,还没有到和rì本全面开战的地步。更何况,郑芝龙也是绝对不会允许这一点发生的。郑家在rì本的地位,郑芝龙并不会那么轻易的放弃。
除非有一天虎贲卫能够击溃郑家水师......
留什么样的武装力量在这里,才能不引起rì本人和郑芝龙的高度戒备?其实这一点丁云毅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什么?让我冒充海盗驻扎在鹤丸城?”龙战天一听便叫了起来:“不。不,总镇。什么事情我都能答应,可就这点我实在是......”
部下的反应早在丁云毅的算计之中。他微笑着让龙战天坐了下来:“齐雨幕已经留下来了,现在他需要帮手。战天,我仔细想了很久,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丁云毅的话非常恳切,龙战天在那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总镇既然决心已下。那职下也没有继续推托的道理,只是......只是我在这方面实在是没有任何经验......”
“谁都没有经验。”丁云毅笑了下:“你在这,任务只有一个,监视住岛津久雄和鹤丸城的所有rì本人。一旦出现任何形势的sāo动,杀无赦!战天,这里迟早将成为我们的基地,成为我们的桥头堡......rì本,可不仅仅只有一个萨摩藩那!”
一瞬间,龙战天明白了丁云毅的意思。
总镇大人的目光,并不只是放在一个萨摩藩上......
“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我会派人来替换你的。”丁云毅注视着自己的部下:“我给你留下五百jīng锐虎贲卫士卒,为了掩人耳目。一律化装成岛津久雄的侍卫。同时,我再留下一千海盗,由海泥熊统一指挥,也同样听命于你......岛津久雄现在已经臣服于我,不必需要太担心什么,我担心的是其它的rì本人......”
他在那里停顿了一下:“反抗必然会出现,而且我判断还会非常频繁,铁腕手段必不可少,这一点便是你的责任。你在这里做了什么事,杀了多少的人,都由我在背后给你撑腰,至于其它方面......”
说到这,正好看到齐雨幕进来,丁云毅也同样招呼着他坐了下来:“武力统治萨摩藩是一个方面,经济和文化统治则是另一个方面。我听说萨摩藩的经济状况非常恶劣,尤其在经过这次战争之后,经济更是受到了严重摧残,所以我决定运送到萨摩藩一批粮食......”
“什么?”一听之下龙战天便站了起来:“咱还得给萨摩藩运粮食?”
丁云毅和齐雨幕相视一笑,齐雨幕缓缓地说道:“龙老弟,难道你不明白总镇的心思吗?你几时见到总镇杀人会心慈手软的?可萨摩藩那么大,咱们的力量不足,不可能管理到整个萨摩藩,若是今天去这杀人,明天去那杀人,只怕杀来杀去,我们自己便先累垮了,而萨摩藩还未必能控制在我们的手里,所以先稳定住他们是必不可少的......”
龙战天这才慢慢的坐了下来,又听到齐雨幕说道:
“这其实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的,老百姓没有吃的,快要饿死了,那么除了造反一途便没有别的任何办法,可你要是让他们吃饱了饭,他们便不会轻易的去冒险......”
齐雨幕说的,只是其中一点,而丁云毅的心中其实还有另外的一层想法。
将来等到自己的力量得到了进一步的加强,那么很快便会把目光投放到整个rì本,而到了那个时候,就如方才和龙战天所说的那样,自己需要一个可靠的基地来进行自己心中的大计......
萨摩藩,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要让这里到处都是倭jiān,到处都是可以供自己使用的力量......那么未来的战争自己便已经有了一半的胜算了......
他并没有完全在部下面前袒露自己的心思......有些事情,现在还并没有到真正实行的时候......
“在经济方面,必须尽可能的进行最大程度的剥削。”在这一点之上,丁云毅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想法:“尽一切可能的将萨摩藩的资源、人力归我所用,甚至将其变成一个可靠的,能够给予台湾最大帮助的基地。当然,这些都需要你们的努力了......但是我对你们有一点要求,你们必须做到......”
朝自己的部下看了一眼。丁云毅这才说道:“首先,在萨摩藩搜刮到的......恩。搜刮这两个字也许听起来不是很好听,但事实的情况却正是如此的......搜刮到的每一两银子。甚至每一枚铜板,都必须在第一时间运到台湾,一刻不能耽误......第二点,假如有一天我台湾需要大量的劳役,你们必须在我规定的时间内做到......”
他事无巨细,交代的非常仔细。
齐雨幕和龙战天听得也非常认真。一点不敢疏漏。
他们现在开始知道总镇大人的全部想法了,总镇这是要把萨摩藩当成一个......当成一个巨大的仓库,源源不断的在这里索取,一直到它全部的力量都已枯竭为止......而之前的那些运送到萨摩藩的粮食。不过是在一次疯狂搜刮之前,进行的一个稳定民心的手段罢了......
当萨摩藩被稳定下来的时候,那时,便是它们噩梦的开始!
至于什么时候动手,并不取决于总镇大人,而是取决于齐雨幕和龙战天......
“最后一点,就是在文化方面的了......”丁云毅这时缓缓地说道:“雨幕,战天,不要小看文化这两个字,有的时候它比刀枪的作用更加可怕......军事殖民。经济殖民,文化殖民三种武器,前者是容易看见的,后两者,尤其是第三种武器,会让一个民族在温水煮青蛙中,舒服的死去。单纯运用军事手段,是很难征服一个民族的,但文化殖民的作用却非常的大了......”
他说到这个问题的时候。表情非常严肃:“让外来的物种,外来文化,通过宣传,引诱,潜移默化,让一个民族的人普遍接受这种外来文化和价值观,让这个民族崇洋媚外,失掉民族自信,失掉民族jīng神和信仰,以接受这个外来文化为荣,以卖国和背叛本民族的jīng神信仰为荣,以污蔑诋毁本民族的基本伦理、数典忘祖为荣。让一个个个鲜活的人失去灵魂,成为一具具死尸般的躯壳!”
齐雨幕和龙战天吃了一惊,他们是第一次听到总镇大人说到这个问题。
丁云毅缓缓地道:“在动物的世界里,都是如何清除外来物种,让外来的物种对本地物种的侵略和危险降到最低。而看我们人类,国和国之间的观念冲突势不两立一直存在,文化冲突的迹象从来没有缓解......如何让rì本人全盘接受我们的文化,诸位,这是你们应该考虑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也是稳固我们统治的重中之重......”
齐雨幕在那想了一下:“总镇,这点说起来容易,但真的要做起来那就难了......rì本虽然从各方面都无法和我大明相比,但毕竟它也有了很长的一段历史,有些已经深深的扎到了他们的脑海之中,如何才能让他们接受我们的文化,而且是全盘的接收?”
“那就从娃娃开始抓起。”裂开雪白的牙齿,丁云毅不由自主的笑了:“大人脑海里固有的思维模式,很难把它们全部扭转过来,但是娃娃却不一样了......娃娃就如同是一张白纸,无论我们画什么,告诉他们什么,他们都会接受的......这么说吧,我们算是第一代人,是扎下根基的,而从第二代、第三代开始,就必须让他们知道,萨摩藩从来都是属于中国的,这一点是任何人,任何力量也都无法更改的......”
齐雨幕忽然笑了:“总镇,你的志向真的很远大。”
“不是我的志向远大,而是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丁云毅收起了笑容:“在我们的身边,有许多敌人,而rì本是最危险的一个敌人......我不是在危言耸听,而事实就是如此。必须将这种危险在我们这一代人就消除......”
齐雨幕和龙战天有些不太相信。
尽管历史上也曾有过倭寇之乱,但rì本究竟对中国有多大的危害,他们还是并不太了解的。
“唐朝时候,是所谓我中华和rì本关系最好的一段时代......”丁云毅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写满不屑,他拿出了早已写好的东西交到了齐雨幕的手上:“雨幕,你先看看这些吧。”
齐雨幕接了过来,只见上面写着的是rì本于唐朝派的遣唐使相关的东西。
唐朝代隋以后,rì本沿袭遣使入隋的旧制,遣使入唐。唐贞观四年第一次遣使,最后一次唐开成五年)。唐干宁元年又准备派遣,已经任命,由于菅原道真谏阻,遂从此正式停止遣唐使。二百六十余年间,除三次任命而未成行外,抵达长安的rì本使臣,两次是送唐使臣回国,一次迎遣唐使归rì本,正式的遣唐使计有十二次。使团官员是正使﹑副使﹑判官﹑录事。使团成员除约半数的舵师﹑水手之外,还有主神﹑卜部﹑yīn阳师﹑医师﹑画师﹑乐师﹑译语﹑史生﹐以及造舶都匠﹑船师﹑船匠﹑木工﹑铸工﹑锻工﹑玉工等各行工匠。随行有长期居留的留学僧﹑留学生和短期入唐﹑将随同一使团回国的还学僧﹑还学生。还有从事保卫的shè手。初期使团共二百余人,乘船两艘,以后增为四艘,人数增至五百余人,但其中只有少数主要成员被允许进入长安。
遣唐使的目的在于向中国学习,吸取唐朝文化,因而很重视使团人员的选拔,特别是大使﹑副使﹑判官﹑录事等官员。如高向玄理﹑吉备真备曾长期在中国留学;不少成员是文章博士,山上忆良﹑小野篁﹑菅原道真更是有名的文学之士。有两家父子先后被任命为使臣,也是由于具有教养和经验,利于向唐朝学习。
入唐留学生姓名可考的只二十余人,而随遣唐使及商船入唐僧人,见于文献的达九十余人。他们在中国巡礼名山,求师问法,带回大量佛经﹑佛像﹑佛具等,同时传入与佛教相关联的绘画﹑雕刻等等
齐雨幕是何等聪明的人,一见总镇写的这些,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小心收好,恭恭敬敬地道:“总镇,我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丁云毅淡淡笑了一下:“知道了就好,我就快要回去,这里的事情就全部拜托给你们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章 锦州之叛
在一众兄弟中,皇太极对济尔哈朗格外倚重。
天聪二年,济尔哈朗与同胞哥哥阿敏征朝鲜,阿敏yù学其父行分裂之事,并想拉着济尔哈朗一起干,济尔哈朗坚决抵制,阿敏无奈,只好放弃称霸一方的念头。
八旗是在努尔哈赤和舒尔哈齐二人的基业上创建的,舒尔哈齐虽然垮了,但他的财产并未被吞并。在经济上,舒尔哈齐一支仍然很有实力,阿敏继承其父的家业,在八旗中,财力十分雄厚。阿敏被囚后,镶蓝旗便划归给了济尔哈朗。因此济尔哈朗之富,不在代善之下。更重要的是济尔哈朗识大体,明大义,对皇太极十分忠诚,皇太极用起来,十分顺手。
济尔哈朗的围困可称之为真正的步步紧逼,围了两个多月,城中柴草烧尽,开始烧门板、窗框,拆破房子,这一拆,城中顿显凄凉;这一拆,拆得人心慌慌。此时正逢正月,城外却是一片喜气洋洋。济尔哈朗吩咐各营要锣鼓喧天,唱大戏,扭秧歌,划旱船,踩高脚,每天还按多尔衮的办法坚持喊话,明军们的jīng神很快被瓦解了。
打入城里的谍工是谁?是苏泰太后的弟弟南褚。
他混进城后,就扮成了一个蒙古士兵,此时他正和一些蒙古弟兄们巡城。他们看到城外的清军欢天喜地过正月,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而这时,城下又喊上了:“城里的弟兄们,我们都看到了。今天早上城里一点烟也没冒,你们断柴了,吃生米吗?烧大腿吗?快投降吧。早一天投降早一天享福,别再遭罪了,你们逃不出去,再困些rì子,真就要人吃人了。”
蒙古士兵的炒米和炒面都已吃光。这两天吃的真是生米,有好几位正拉肚子。他们眼巴巴地看着清兵在下面狂欢,听了喊话后。火被点了起来,纷纷骂道:“祖大帅这是***干什么?儿子侄子都在那边,他还装什么孙子?”
“他愿装什么就装什么。别把咱们命搭上。”
“好汉架不住三泡屎,再拉下去,那几个弟兄就拉死了。”
南褚趁机煽风:“走,咱们跟头儿说说去,别在这傻靠了。”
“走。”“走。”
众人忽忽拉拉地涌到了蒙古将领诺木奇贝勒府前。城中蒙古将领有两位,一个是诺木奇,一个是吴巴什,二人也正在为断柴之事发愁,见众士兵涌了进来,不禁一愣。诺木奇喝道:“你们想干什么,要造反吗?”
“贝勒爷,清军将城围得如铁桶一般,咱们不能坐着等死啊。”
“爷,投降了吧。不然的话,咱们也得像大凌河一样人吃人了。”
诺木奇吓了一大跳:“这些个混帐东西,竟敢公开喊着投降,胆子也太大了。”他大骂道,“混蛋,你们敢扰乱军心?来人。把这几个东西拉下去,重责三十鞭子。”
众人一齐跪下:“贝勒爷,要抽就连我们大家一齐抽,他们二人说的也是大家心里话。”
吴巴什道:“想威胁我们?岂有此理?全都给我拿下,一律严惩。”
护卫们冲了上来,士兵们哭喊道:“贝勒爷,咱们不能为别人白白送命啊。”
诺木奇命令道:“拉到府门外示众,狠狠抽。”
吴巴什悄声对护卫们道:“让他们大声喊疼,懂吗?”
护卫们大声道:“爷,您放心,奴才明白。全文字.”
众人被推着往外走,但唯独一个人却立着不动,护卫们拉了几次,都被他推到了一边。
诺木奇道:“你敢抗命?”
对方笑道:“诺木奇,不认识我了?”
诺木奇一怔,随即道:“谁如此大胆,敢直呼本贝勒名讳?”他走近前,定睛细瞧:此人好生面熟,在哪见过?
对方将头盔一摘,诺木奇惊叫道:“南褚,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行来吗?”
“行,行,可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在你手下当了快半年的兵了。”
“真的?怎么不早来见我?”
“早来见你?还不把我送到祖大寿那去。”
“岂敢,岂敢。”
“不敢?我要是不抗命的话,这阵子正挨鞭子呢。”
诺木奇低声道:“不抽不行,我是抽给祖大寿看的,他们如此招摇,被祖大寿知道那还了得?”
南褚悄悄说道:“弟兄们说得可都是实话,不知你们如何打算?”
“我们二人也正为此事发愁,可祖大寿说死不降,你叫我们怎么办?”
“那也不能让弟兄们跟着你一起饿死呀,大家跟着你出生入死图个啥?不就是图个吃好,穿好,发点财?到头来财没发成,却都成了饿死鬼,将来你如何能对得起他们的在天之灵?要我看,不用多,再过五六天,这些弟兄们就得闹起来,你压也压不住,到那时,你可就里外不是人了。”
吴巴什道:“我们早有投降之意,可总觉得有点对不住祖帅?”
“你们光想着对得起祖大寿,就不想想如何对得起弟兄们?”
诺、吴二人不言语了,寻思了一大会,诺木奇道:“就是想投降,也得有个人接头啊。”
“你呀,真是个死心眼儿,就不问问我干什么来了?”
“是呀,你干什么来了?我还纳闷呢。”
南褚笑道:“我受城外郑亲王济尔哈朗之命前来劝降。”
“真的?”
“那还有假,这是郑亲王的信牌和少主额哲的信。”
诺木奇对信牌只是扫了一眼:“我还信不过你吗?”
原来,他们二人同在林丹汗手下为将。林丹汗为了与金国抗衡,倒向明朝,yù借明的力量压制后金,诺、吴二人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来到祖大寿的麾下。林丹汗逃往青海,他们便留在了祖大寿军中。
他们毕竟是林丹汗部下,对额哲的来信格外关注。诺木奇手捧少主子的信。手竟有些发抖,好像是一个在外流浪多年的游子,终于见到了爹娘一样:“既然少主有话。我遵命就是,不过,此事非同小可。要严守秘密,我和吴巴什贝勒的家眷都在内城,要先把他们接出来。你今晚就出城,告诉少主子和郑亲王,今天是二十四rì,二十七rì晚,听城中三声炮响,你们就来攻城,我们打开城门,迎接你们。”
南褚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高兴地道:“那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说了半天,连口酒也不给喝吗?我都快半年没闻到酒味了。”
诺木奇小声道:“我俩还真藏了半坛酒,瞅着没人时偷着喝两口,走,咱们进内室去。”
十几个蒙古兵闹事。祖大寿很快就知道了,他命一心腹道:“非常时期,要对这些蒙古人格外注意,防止发生意外,你要随时掌握他们的动向,发现异常。速速来报。”
这天夜晚,祖大寿巡城回来,心腹来报:“诺木奇已决定降清,定于二十七rì晚献城。”
祖大寿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个鞑子,终不可信。”他下令道:“立即包围诺木奇和吴巴什府。”
诺、吴二人的府邸相邻,祖大寿率人来到府门前,只见门前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影,敲门又没人应承。
祖大寿大吃一惊:“坏了,诺木奇、吴巴什将家眷转移了。”
士兵们冲进去一看,果然空无一人,屋里翻得乱七八糟。祖大寿急忙下令:“立即封锁四门,别让他们跑了,一定要将其拦在城内。”
封锁东门的回来报道:“诺木奇、吴巴什二位贝勒爷刚刚带着家眷去了外城。”
祖大寿扑了个空,返回府衙,立即召集游击以上的将领商议对策。
祖大寿义子祖泽远骂道:“这两个王八羔子,咱们天天锦衣玉食地恭敬他们,真***没良心。”
祖大寿道:“骂有何用?蒙古将士只听他们二人的,咱们只要将他们两个捉住,其他人自会降服。”
祖泽远道:“他们都带着家眷跑了,还怎么捉他?”
“我们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如往常。明天上午,传他们二人到内城议事,来了就将他们扣住。”
祖泽远道:“父亲英明,擒贼先擒王,摁住了他们两个,蒙古兵群龙无首,再分化瓦解其他小头目,就闹不起来了。”
举事之前的诺、吴二人,机jǐng得很,见总兵大人此时召他们前去议事,便推托道:“弟兄们中有一二百人正在拉肚子,其中十几个xìng命垂危,我们必须安抚,不敢离开,请总兵大人原谅,就派两名守备前去。”
诺木奇对吴巴什道:“祖大寿一定是嗅到了些味道,不然不会传咱们一起去议事。”
“不会吧,城中并没有什么异常反映啊。”
“昨天,叫那十几个混帐一闹,祖大寿不可能不jǐng觉。”
“那怎么办?”
“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反正也是反了,咱们今晚就动手。”
“可定的是二十七rì啊。”
“事急矣,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城外不配合怎么办?”
“不可能,一旦闹起来,惊天动地的,外面不可能不知道,再说,我们还有三声炮响为号呢。”
吴巴什想了一会:“今晚就今晚。”
“祖大寿今天晚上有可能来偷袭,我们可设下埋伏,若能活捉祖大寿,再献上锦州城,咱们就是大清国的大功臣。”
吴巴什笑道:“但愿如此。”
当晚,诺木奇和吴巴什二人将五千蒙古将士悄悄埋伏在墙根和城上,弓箭手、火铳等都准备停当,城上巡夜的士兵如同往常一样的敲梆巡逻。
子夜时分,内城门悄悄开了,祖大寿、祖泽远二人先后冲了出来。闯进蒙古军营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祖大寿惊叫:“上了诺木奇的当了,快撤。”
他掉转马头想往城里撤,就听“咚、咚、咚”三声炮响,弓箭、火铳如雨点般地shè来。祖大寿身披重甲,加上武艺高强,左搪右挡,边战边退,但手下将士已倒了一大片。
诺木奇大喊:“冲啊,活捉祖大寿,赏银一千两。”
蒙古士兵从墙角城头上冲出,明军顿时大乱。
祖大寿部下毕竟十分勇猛,他们拼命博杀,双方混战在了一起。
城外的济尔哈朗此时已经睡下,忽然,城中三声炮响,他“腾”地坐起,问道:“哪里炮响?”
护卫道:“是城中,王爷。”
“诺木奇与本王有约,三声炮响,便要我配合攻城,可rì子不对,今天才二十四呀?是不是情况有变?”
南褚跑了进来:“姐夫,城里喊杀声震天,蒙古兵在城上招呼着我们攻城呢,他们提前动手了。”
济尔哈朗穿上铠甲,吩咐道:“备马。”他提刀走出中军大帐,迅速集合起队伍:“众将士听令,先攻上城者赏,冲!”
蒙古兵打开城门,八旗兵高喊着冲了进去。
诺木奇大喊:“城外援兵上来了,杀呀!”蒙古兵顿时士气大震,越杀越勇。明军抵挡不住,纷纷后退,祖大寿怕清军趁机冲进内城,急忙下令快撤。
于是锦州外城失守了。
皇太极在盛京城听到喜讯大笑:“外城一破,祖大寿成瓮中之鳖矣。”他命盛京城八门同时放炮鸣号,庆贺胜利,并又传来了韩大勋。
“韩将军,你还得走一趟,和大学士希福去趟锦州,要面见祖大寿夫人,晓之以利害,勿再执迷,尽早劝夫来降,否则,城破之rì,决不轻饶。”
韩大勋和上次一样,与希福分别坐着一个大筐被吊上了城。在明将眼中,大学士是朝廷重臣,是宰相。祖大寿当然是以礼相待。
希福赶紧说道:“皇上修书一封,命在下亲自面呈尊夫人。”
祖大寿心中怪道:“女真人真是不懂规矩,哪有一个男人要求见人家内眷的道理。”
希福jīng通满、蒙、汉三种语言文字,汉学造诣尤深,这些常识xìng的礼节岂能不知。他看出来祖大寿的心理,便道:“将军,在下听说尊夫人乃女中豪杰,敢问贵国的秦良玉也怕见男人吗?”
“这个......”祖大寿曾经失信于皇太极,面对大清臣子,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支吾了一大会,只好说道:“请夫人前堂来见。”
祖夫人在侍女的陪同下,走至前堂。希福施礼道:“夫人忠君仁孝,cāo守高洁,名扬辽东,乃一代巾帼英雄,夫人在上,还请受在下一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零一章 再用洪承畴
祖夫人急忙道:“妾从未上阵杀敌,称不起英雄,唯知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嫁二夫尔。妾亦久闻希福大学士才学惊人,你是来作说客的吧。夫君与妾誓与锦州共存亡,又何说哉?”
趁祖夫人说话的功夫,希福打量了一番这位令祖大寿敬畏的女人:脸稍圆,尖下颏,两道细眉向鬓角上微挑,一双美丽的眼睛透着端庄和威严,气质高雅,十分漂亮。希福心中惊叹道:“有妻如此,平生足矣。”
“大清国皇上久慕夫人芳名,特修书一封,命在下一定要面呈夫人。”希福双手将信呈上。
祖夫人接过来草草看了一遍:“祖可法吾养子也,今认贼作父,已被夫君逐出宗室。大凌河降将,乃我大明败类,不足挂齿,请你家主子不必再言旧事。两国交兵,唯有死战,妾只知助夫君守土,不知有他。”
希福口气中带着谦恭:“请问夫人如何评价关云长?”
“关云长乃千古义士,妾不敢妄议。”
“昔刘备兵败,关云长被困土山,为二位皇嫂计,归降曹cāo,今城中将士两万余人,夫人为一忠烈之浮名,置数万生灵于不顾,未免过于残忍。”
祖夫人柳眉倒竖:“锦州虽已被围,但城坚池深,粮草充足,洪大人正在调兵支援,谁胜谁负尚未可知,何言残忍?”
希福接口道:“夫人可否登城一视?锦州已被我三十二座大营团团围困,更有三道深壕为天堑。就是来了援军,也休想跨进半步,难道夫人就忍看大凌河悲剧重演?”
祖夫人愤然站起:“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妾能与夫君马革裹尸,便是死得其所,重如泰山。大学士无须多言,夫君,送客。”
祖大寿见状:“是降是战。容吾再商量,请大学士先回。”
希福只好与韩大勋返回盛京,向皇太极奏报。皇太极道:“真烈女也,那就再待些时rì。”
崇祯十二年,崇祯皇帝进入而立之年。古往今来,世人对人生的三个年龄段格外关注,即:弱冠之年、而立之年、天命之年。
所谓弱冠之年,是指男子到了二十岁,由父亲请来一些贵宾,为其加冠,即戴上一种象征着chéng rén了的帽子,从此就有了治人之权。当兵服役之权,参加祭祀之权。
二十过后便是三十,三十被称为而立之年,男人到了这一年,或经过十余载的寒窗苦读。或在事业上多年拼博,都有了些收获,一生的基业基本有了个定向,所以称之为而立之年。
接下去便是五十岁的天命之年。到了五十岁,世事洞明,人情练达。什么都看透了,故称天命之年。六十则为高寿了。至于七十,已是真正的古稀。
崇祯对而立十分重视,不管怎样,过去的一年,十面张网方略初步取得了成功,流贼几乎被剿灭尽净,他立志要在而立之年大干一番,要集中全力,荡平女真,彻底解除辽左之患,内忧外患一靖,中兴可待矣。
然而,事与愿违,刚刚进入而立的大年初一,清军便攻克了中原大镇济南府,掳走了德王和德王的两个儿子,同时掳走人口四十余万及牲畜五十余万,然后非常从容地从济南一路北撤,从长城一关口撤回了辽东。
这可是大年初一呀,是赤县神州迎神祈福的最讲究禁忌的rì子,这样的rì子里发生这样的不幸,实在是不祥之兆,整个燕京产城被不祥之兆笼罩了。一气之下,崇祯亲命刑部立下五**案,集体处死了三十六名大员,并惩处了一百二十余名相关人员。他想通过这种杀伐振作朝纲,但五**案刚刚告一段落,张献忠和罗汝才又反了,并在罗猴山一带大败左良玉部。紧接着,他最心爱的妃子田妃生下的第五子,大白天的在宫中活见鬼,被吓死了。而立之年,一无所立,反倒更加一塌糊涂。
崇祯这些年坏消息太多,他已经见坏不坏了,于是速传陈新甲和蓟辽总督洪承畴来见。
陈新甲是万历年间的举人,以举人之资入朝为兵部尚书,有明以来绝无仅有。一是陈新甲确实有些才干,二是众大臣叫崇祯杀怕了,都不敢靠前,于是陈新甲得以浮出水面。
陈、洪二人来到乾清宫门前,陈新甲十分谦恭:“总督大人请。”
洪承畴这次从前线返回京城是为了催办粮饷,他进士出身,打心眼里看不起一个举子,但表面却装着毕恭毕敬:“陈大人请。”
陈新甲是真心相敬:“洪大人在上,学生怎敢猛浪。”
原来,洪承畴还兼着兵部尚书的虚衔,又曾是监五省军的总督,声威显赫,真正的封疆大吏,陈新甲是从心底里敬畏。
洪承畴一拉陈新甲的手:“陈大人,咱们一起走。”
进入宫中,见太监正在收拾地上的茶杯碎片,二人心头当时就像压了一块石头。
崇祯道:“二位来得正好,锦州之围当如何处置,朕想听听你们的高论。”
二人相互一视,彼此又要相让时,崇祯发话了:“陈大人在宁远多年,对关外事当最了解,你先说说。”
陈新甲道:“臣就任以来,便一直在为剿灭女真作准备,经与洪经略共同筹措,现已征调了八员大将,八路大军。”
“噢?”崇祯jīng神起来:“哪八员大将和八路大军?”
陈新甲道:“第一路为宁远总兵吴三桂的宁远大军;第二路是宁前卫总兵王廷臣宁前卫大军;第三路为山海关总兵马科的山海关大军;第四路为玉田总兵曹变蛟玉田大军;第五路为蓟州总兵白广恩蓟州大军;第六路为密云总兵唐通的密云大军;第七路是宣府总兵杨国柱宣府大军;第八路为大同总兵王朴大同大军。八路大军共十三万,粮草已经备齐。除王廷臣、吴三桂、马科等,另五路大军已整装待发,就等圣旨一下,便开赴关外。”
崇祯感到很满意:“陈爱卿办事雷厉风行,干净利落,但不知陈爱卿是否已有破敌之策?”
陈新甲急于展露才干,遂不顾洪承畴在场。抢先说道:“锦州至山海关一带地势狭长,不利于女真的骑兵作战,现今。敌围城rì久,已生怠惰厌倦之心。我们以松山为中枢,兵分四路对其进行围歼。一路从塔山经大胜堡向西北进击;第二路渡小凌河从东侧进攻;第三路由杏山绕到敌人北面进攻;第四路从松山正面进攻。有洪大人运筹帷幄。四路大军同时攻敌,祖大寿在城中冲出,里应外合,定可大获全胜。”
崇祯已经领教过女真的厉害,对陈新甲一番慷慨陈词很感兴趣,但同时也觉得太容易了些,他看了洪承畴一眼,见洪承畴面目毫无表情,便立刻意识到,洪承畴对陈新甲的方案不赞同。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边将和朝臣之间的磨擦会带来严重后果,熊廷弼的失利在很大程度来自于朝臣的掣肘。他注视着洪承畴:“此人沉稳老练,屡败流贼,陈新甲虽有治军之才,但不如洪承畴身经百战。”他不能让洪承畴当着陈新甲的面表态。以免二人间产生隔阂,决定单独召见洪承畴:“陈爱卿,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此事还应抓紧筹措,至于战守方略。朕再斟酌之,你们退下吧。”
陈新甲觉得很奇怪,以往皇上召见最少也要谈上一个时辰,今天怎么就说了这么几句?况且还没征求洪大人的意见,皇上是不是病了?他正在诧异,皇上已经站起身,他和洪承畴只好叩拜退下。
崇祯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理政,晚上常常要熬到深夜,因此,中午总要睡上半个时辰。内忧外患,把他快摧垮了,他恨臣工们无能,更恨臣工们的贪吝推诿。他恨不能一天不吃不喝不睡觉,将天下治理成国库充盈、百姓富庶、海宴河清、歌舞升平的尧舜之邦。然而他的挣扎,他的努力,毫无作用,相反却是国运rì衰,每况愈下。他时常作恶梦,梦见敌人杀进了紫禁城,自己成了阶下囚。但有时一觉醒来,看着恢弘的皇宫大内,他又不甘心从此败落下去,他在内心深处呼喊着:朕要力挽狂澜,扫清四海,朕要作中兴之主,要成为令千古景仰的尧舜之君。
今天这一觉,睡得太沉了,睁开眼时,天sè已经渐暗。他惊问道:“什么时辰了?”
太监看着案子上的西洋钟:“陛下,现在是午后四点三刻。”
“为什么不早唤醒朕?”
“看看皇上难得睡得这么香,不忍心惊驾。”
“洪承畴来了没有?”
“来了,正在外面恭候。”
“传他到东暖阁来见。”
崇祯很少在卧室会见大臣,除非是极亲近之人,让洪承畴到卧室晋见,是圣上视其为心腹的一种暗示。洪承畴心头一热,但来不及多想,随着太监进了阁中。
“臣洪承畴叩见万岁。”
“平身吧,先生。”
先生是皇上对阁臣的尊称,洪承畴听着更是激动不已,他心想:“皇上礼贤下士,真仁义之君也。”他诚惶诚恐地坐在了御榻旁的小凳上。
“朕今天睡过了头,让先生久等了。”
“臣在外面正希望陛下能多歇息一会。”
“先生对兵部的剿贼方案不大同意,是吗?”
“是,陛下,陈大人所说四面剿敌之策,断不可用。”
“果然不赞同,所以朕要单独召见先生。”崇祯得意地笑了。
洪承畴道:“臣大不赞同。”
“为何?”
“皇太极用兵极其狡诈,如今新胜,其势正旺。我们正应避其锐气,不可贸然而战。夫战,勇气也,我们吃女真的亏太多了,将士们畏敌心理十分严重,士气亦空前低落。现在需要的是稳扎稳打,瞅准了,先取几场小胜,以此来振作一下士气。让将士看到,女真并非不可战胜,使之去掉恐惧之心,树立起必胜的信念,然后方可图大举。”
崇祯听着非常满意:“先生所言,切合实际。”
“陈大人所言四路围剿,乃杨镐之覆辙也。兵法云,十则围之,今我们以十三万军围其十四五万,臣虽愚钝,窃以为万万不可也。况且,恕臣直言,吾所谓十三万大军能战者有几何?以臣愚见,玉田总兵曹变蛟,宁前卫总兵王廷臣,关外军吴三桂等三部算是能战之军,其余五路足用者不过一半,另一半需训练半年方能上阵。若以四路弱旅,搏虎狼之敌,后果不可收拾。”
“以先生之意,当如何破敌?”
“臣以为八路大军切不可分,要全部集中于松山。松山距锦州仅十八里,在此集结,必对女真形成巨大压力,同时对锦州内城的将士也是个巨大鼓舞。女真之长在于骑shè,扼敌之长,攻敌之短,方可胜敌。祖大寿捎信道,锦州城中粮草尚可维持半年,若要来援一定要慎重。张chūn张大人当初所用偏车,乃制敌之利器也。所憾天公不作美,发火器后风向回转,反烧了自家。戚继光所创这种偏车,是专门对付骑兵的,臣已赶制了八千余辆,若将其横在阵前,骑兵便无法突进,这就扼住了女真的骑;车旁的挡板,实际就是盾牌,这又扼住了他们的shè,一骑一shè若都被扼住的话,我们就占了优势。因此我们要充分发挥战车优势,以战车步步紧逼,先解了锦州东面之围,将给养送入城中,然后再寻机破敌。昔杨镐、王化贞之败,在于贸然进攻;宁远、锦宁等两次大捷在于固守,凡轻率与女真战者,绝无胜算。因此,臣还要对将士严加训练,一定要把十三万大军训练成:将是强将,兵是jīng兵,不战则已,战则必胜的无敌之师。”
一番破敌之论,jīng辟而切合实际,听得崇祯心花怒放:“朕想知道,先生何时能破敌?”
“一年,臣请陛下给臣一年时间,一年之内臣定可以大败金虏。”
崇祯心中再次升起强烈的振作希望,心想,若一年中真能平定辽左之乱,中兴还是有望:“先生能知敌之长,扼敌之长,真社稷之才也,朕恨那,用之过晚,真的是用之过晚了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零二章 “忠良”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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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崇祯十一年十一月二十八rì,远征萨摩藩之大明武烈伯、福建总兵、骠骑将军、上护军丁云毅,回到老巢台湾!
萨摩藩一战,震动rì本。虎贲卫是在几乎没有遭到什么太大损失的情况下,而取得这场胜利的。
虎贲卫始终都保持着兵不在多而在jīng的态度,而他们的战斗力究竟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现在就连这些jīng兵们自己都不知道......
台湾对于丁云毅的凯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欢迎。在这些年的征战中,所有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武烈伯所带来的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当胜利到来的太多,人也便变得有些麻木起来。除非有一场足以震撼天下的胜利......
丁云毅其实也并不是太看重这样的胜利,在他看来,由火枪兵、骑兵、步兵、水军组成的对萨摩藩远征军,战胜岛津家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就连杀了rì本“剑圣”宫本武藏,也不过是这场胜利中的一点小小点缀罢了。
这一次出兵的真正目的,无关是救援郑家人质,也无关什么炫耀武力。唯一的一点,只是自己集团殖民脚步迈出了很大的、也是最重要的一步......
台湾很小,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丁云毅才需要大量的殖民地来支撑自己的集团。正如未来的英国那样。
或者更加准确的说。丁云毅正是以英国为自己的榜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台湾和英国有着很多相像的地方。但要向英国学习。并不仅仅只有一个殖民地而已......
回到金鹰城的丁云毅,并没有进行什么庆功。而是在第一时间内把自己的部下们都召集了起来。
“远航岛是我们的第一块殖民地,萨摩藩是第二块......”丁云毅开门见山地道:“下面我们要考虑的,是如何征服更多的殖民地。台湾很小,但如果我们的殖民地远远超过了台湾本土面积,那么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都将是最有利的……他的部下们互相看了看。总镇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战争将会不断,拓展的脚步也会不断。
秦云有些担心:“总镇。穷兵黩武,乃是大忌,我台湾吸收了那么多的难民,好不容易才消化,眼下正在休养生息的时候,而我们又才进行了萨摩藩之战,消耗巨大。继续用兵的话我担心在各个方面都会对我台澎发展造成影响……秦云的反对并没有让丁云毅有任何的不开心:“孝晋说的,怕是很多人心里都担心的。一旦出兵,要钱要粮,队伍一动。黄金万两,辛苦积攒下来的一点家底,就会和流水一样哗啦啦的流走了......可是殖民地之战,和其他的战争是完全不一样的。大量的殖民地,带给我们的将是大量的财富,以及最重要的人力。**比如这次萨摩藩之战,我们花费巨大,看起来不过是帮着郑芝龙把他的家眷救出来了而已,我们自己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而且还要运送粮食到萨摩藩,咱们是吃可大亏了那。其实不然……他喝了口茶,缓缓说道:“我可以向大家保证的是,征服萨摩藩的好处在几个月内就会迅速体现出来,我们花费出去的,萨摩藩将会几倍、几十倍的偿还给我们......而未来的殖民地同样也是如此。那些等待着我们去征服的地方,将成为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人力、物力的宝地,我们会因为这些大量殖民地的出现而迅速强大起来……如果说秦云这些人对此体会还并不如何深刻的话,那么蔡九洲、张宪轩、叶大海这些人的神经一下在这种话的刺激下变得兴奋起来。
有征战,就有武人的功勋。有征战,就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而现在,很显然总镇在完成了对萨摩藩的征服之后,并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丁云毅微微笑了一下:“我准备进一步加强大明远洋公司的武装力量。这些事情,我虎贲卫是不方便直接出面的,交给大明远洋公司去做。公司有武装雇员,有装备整齐的战舰,有大量有经验的泰西军官,他们足以胜利,并超出我们想象的去完成这样的工作!”
秦云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有一些疑惑:“波莱曼船长已经和孙熙鱼先生他们一起,开始了新的远航贸易,如果论对这方面的熟悉,怕是没有人能超过波莱曼船长的,谁能够替代他的位置?”
“我倒有几个合适的人选......”丁云毅显然早又胸有成竹:“一个是最早投降我们的卡朋.马维纽松,他忠心耿耿的为我们办了这多年的事情,忠诚方面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他本事就是红夷水手出身,在这方面是有经验的,可以把一部分的武装雇员交给他来指挥......至于我们虎贲卫方面,我也想到了一个人选……他的目光缓缓的落到了叶大海的身上,然后嘴角露出了笑意。
叶大海瞬间便明白了:“难道总镇想让我继续当海盗吗?”
“不,不,这次和海盗是完全不一样的。”丁云毅放声大笑:“你将是一个征服者,去替我们征服那些还没有被征服的地方。巴达维亚,有红夷;马六甲,有佛郎机人;吕宋,有干腊丝人,为什么我们的士兵,不能出现在其他地方?”
“总镇,我明白了。”叶大海爽快地道。
他忽然觉得自己做这些事情。还是非常对自己胃口的。一旦展开征服之旅,不必再去忌惮什么军规。甚至可以说一些生杀大权,也将完全的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也有些庆幸。多亏自己在总镇麾下办事,总镇同样也是一个做事肆无忌惮,全然不遵守规矩的官员,如果换一个上司的话,以自己的xìng格脾气来说,只怕要么被砍了脑袋。要么自己早就悄悄的跑了......
也许这就是什么样的官带什么样的兵......
叶大海随即有些迟疑起来:“总镇,你刚才也说过,巴达维亚、马六甲、吕宋这些地方都控制在了那些泰西人的手里,我们还能从什么地方下手?”
“大海啊。你这脑筋有时候可转不过来那。”丁云毅笑道:“我们周围有哪么多的地方,难道全都被泰西人占领了吗?来人,把海图给我拿来。”
海图悬挂起来,丁云毅指着上面说道:“你来看,我们已经帮你选好了两个地方……顺着总镇手指的地方,所有的人都看清楚了:
暹罗、东吁!
“暹罗首领首领乌通王吞并了素可泰王国疆域,建立了阿瑜陀耶王朝,一直流传到了现在。阿瑜陀耶王朝曾经盛极一时的,但随即与东吁发生旷rì持久的战争,国势大为衰落。后来佛郎机人占领了马六甲一带后。抵达暹罗大城,企图在暹罗获得利益……丁云毅说着神秘地笑了:“自我大明立国以来,暹罗前后十九次遣使前来,对我大明忠诚得很那。我听说他们最近几十年间被东吁国打得很紧,不断遭到失败,我虎贲卫眼看外邦忠良属国遭到攻击,焉能袖手旁观,置之不理?”
部下们都笑了出来,总镇这是又在那找出兵的借口了。
丁云毅也不想隐瞒什么。这暹罗眼下还没有被那些泰西国家占领,自己大有机会可趁,可如果再晚些动手,只怕自己连汤都喝不上了。
出兵借口非常简单,帮助大明的“忠良属国”暹罗,抵抗来自东吁王朝的侵略。
所谓的“东吁王朝”,其实就是后来的缅甸,这也不是一个什么好鸟,甚至曾经多次侵略过大明,占据了大量大明的领土。
东吁王朝算得上是缅甸历史上最强盛的封建王朝。中国称其为洞吾、东胡、底兀剌。莽瑞体于大明正德八年在东吁创建,故名。
缅甸辉煌一时的蒲甘王朝灭亡,此后缅甸进入大分裂时期。
缅甸北部形成掸族统治的以阿瓦城为中心的阿瓦王朝,而南部则形成孟族统治的以白古为中心的白古王朝。
从大明太祖年间到洪熙元年,两国不断发生冲突,史称“四十年战争”。除了这两个大国之外,尚有东吁、木邦、孟养、孟密、阿拉干等国,其中尤以缅族的东吁最强。掸族统治阿瓦后,缅族不堪忍受其压迫,纷纷移居东吁。四十年战争时,东吁远离战区,未遭战争破坏,成为缅族逃避战争和灾荒的避难所,因而人口不断增多。于是,他们在缅甸大地上展开激烈的抗争。同样,北方的孟养和木邦也趁阿瓦参与缅甸内战而实力削弱时发展自己的势力,一场更大的变革正要在缅甸大地上发生。
大明嘉靖六年,孟养国主思陆的儿子思伦联合木邦国主罕烈以及孟密国攻占阿瓦城,杀死阿瓦王莽纪岁及其妻子儿女,立其一族莽卜信为阿瓦国王,三国分占了阿瓦的土地。于是,阿瓦国遣使到云南向明朝当地zhèng fǔ哭诉,然而云南zhèng fǔ居然没有及时向běi jīng呈报此事。
从元朝开始,zhōng yāng王朝在中南半岛北部力量明显增强,该地区的大小土司都接受明朝的封官,担任宣慰司和宣抚司等,凡发生战乱都请求朝廷派兵增援
后来,明朝派了永昌知府严时泰、卫指挥王训前往当地勘查实情。
结果,思伦闻讯在夜间派兵到明军暂宿的驿馆喧哗闹事,并焚烧驿馆,杀死赍金牌千户曹义,严时泰等势单力孤,仓皇逃回云南。此时,因正值安凤之乱,明朝没有闲暇进一步追究,从此在北缅的势力大大消退,为rì后发生更大的祸乱埋下伏笔。此后,思伦残杀缅族僧侣,毁坏佛塔,焚烧佛经。
大明嘉靖七年,云南总兵官沐绍勋、巡抚欧阳重派遣参政王汝舟等人再次到达北缅,探访各方土司,劝告其息兵休战,不要违抗明朝的命令。此时,孟养国思伦等不想将与明朝的关系弄得更糟,各自愿意进贡象牙、土锦、金银器等物品,而且愿意退还当初抢占的土地,为自己的过错而感到悔改。但是,各国的领土纠纷仍然没有解决,rì后仍然有可能爆发战争。云南方面呈报běi jīng,希望将惹起祸端最为严重而明朝又无力长期驻军把守的蛮莫等十三处宽广的地区分给孟密,每年要求上缴差发银一千两;又因为木邦的不满,而割让孟乃等七处归属于木邦国主罕烈。明朝至此以损失自身利益暂时平息了这场纷争。
嘉靖十年,年仅十五岁的莽瑞体在东吁继位,从此缅甸历史上最强盛的王朝创建,史称东吁王朝。早先其父明吉瑜就娶了阿瓦国王的女儿进行政治联姻,从而获得皎克西的“粮仓”作为嫁妆,促进了农业的发展;又与强大的白古王朝结盟,牵制住阿瓦王朝的进犯。正当阿瓦王朝和白古王朝互相火并、两败俱伤时,东吁却在养jīng蓄锐,集结力量。
莽瑞体传说出生时王宫武库中的兵器闪闪发光,由此被认为是东吁武功的象征,其名即为“唯一的金伞”之意。莽瑞体在加冕前必须参加贯耳仪式和入教仪式,他决心在全国的四大圣地即蒲甘的瑞喜宫宝塔、卑谬的瑞珊陶宝塔、大光的瑞大光宝塔和勃固的瑞穆陶宝塔中之一举行这些仪式。为了彰显自己的威名,他毅然选择了瑞穆陶宝塔,这座宝塔正在下缅甸霸主白古王朝的都城边。莽瑞体挑选五百名jīng锐骑兵,自己一马当先,乘黑夜进入敌人的领土,rì出时就到了瑞穆陶。城中的孟人以为这些骑兵是一支入侵军队的先头部队,急忙关上城门而徒守城内,丧失了宝贵的时间。
当他们得知瑞穆陶宝塔内只有五百缅人士兵时,立刻冲出城外,包围了这所寺庙。此时贯耳仪式即将结束,王宫的占星家正在为莽瑞体贯耳。哨兵急报时,莽瑞体却平静地说:
“穿好耳孔,我的牙朵比孟人更重要。”RQ
第四百零三章 奇案(上)
仪式一结束后,莽瑞体即率骑兵冲出孟军包围,孟人士兵居然没有一个敢去拦截。
莽瑞体胜利归来,他的英勇事迹传遍全国,缅人振奋,掸人和孟人则闻之胆寒。这次特殊的贯耳仪式使年轻的莽瑞体和东吁王朝声威大振。
大明嘉靖十四年莽瑞体开始进攻白古王朝。嘉靖使八年攻灭白古王朝,莽瑞体推行了团结孟族的政策,使孟族将士为其所用,并雇佣有火器和战舰的葡萄牙兵。嘉靖二十年又攻占对外贸易要港马都八。莽瑞体去世时,缅甸中部和南部基本统一。
嘉靖三十年,莽应龙继位。他灭阿瓦王朝,征服各掸邦,完成了缅甸的第二次统一,为发展政治、经济、文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政绩卓著。
大明万历七年,缅军进攻孟养,孟密、木邦、孟养等大片土地都沦于东吁王朝统治之下,尽管如此,明王朝还是没有采取积极的反击措施,相反,万历八年,云南巡抚饶仁侃又派人去招抚缅甸,但是缅王莽应龙不予理睬。
万历十年,缅军袭破干崖进入姚关。 万历十一年,缅军焚掠施甸,进攻顺宁、盏达,所到之处“杀掠无算”,给当地社会带来了很大的破坏。万历十一年到十二年明军进行反击,暂时把东吁王朝势力逐出了木邦、孟养、蛮莫等地。
万历十三年以后。缅军继续不断入侵明朝云南边境。由于明王朝的统治rì趋动摇,没有能够巩固万历十一年到十二年反击战所取得的成果。孟养、木邦等地区便先后为东吁王朝所控制。
万历二十一年底,缅军大举入犯。号称有大军三十万,战象百头。缅军在侵占蛮莫后,分兵三路,一路进攻腊撒,一路进攻遮放、芒市,一路进攻杉木龙。
明万历三十四年。莽应龙孙子阿那毕隆派缅军三十万进攻木邦,明军救兵不至,木邦失陷。陈用宾因此下狱被杀。万历三十四年以后,中缅战争之间基本上停止了。这是因为在大明方面。明王朝的统治已陷于危机,再也无力收复被缅甸占领的广大地区;在缅甸方面,万历三十三年良渊王死去,其子阿那毕隆继位,在侵占大明的木邦后,即挥戈南下,进行再次统一缅甸的战争。
阿那毕隆在位时光复了下缅甸的所有失地,特别是收复了被佛郎机占领的沙廉,把佛郎机人驱逐出缅甸,从而再次完成了缅甸的统一。
占领的大明土地。是一定要让它吐出来的,而现在很显然丁云毅已经开始盘算起了这样的心思。
“以援助暹罗为借口,出兵!”丁云毅不再有任何的迟疑:“将暹罗、东吁二国也变成咱们的殖民地!叶大海,你需要多少力量?”
“总镇决心已定,大海也就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叶大海沉吟了下:“兵员、战船,我都会仔细盘算。只是职下有一点担忧......我们这次出兵,决然无法隐藏,郑家那里会怎么看?”
这话一下便提醒到了丁云毅。
是啊,郑家。郑家该怎么办?
萨摩藩之战,虎贲卫的部分实力已经暴露在了郑芝凤的面前,虽然是为了救郑家人质,但却已足够让郑芝龙jǐng惕的了。这次再出兵暹罗、东吁,只怕更会引起郑芝龙的猜忌。
之前自己一直忌惮着郑芝龙,不愿意提早发生正面冲突,甚至因此而和他结盟,但现在的情况却不一样了。
自己的虎贲卫,迟早都会和郑家水师产生正面冲突.....
可是现在自己却需要一个切入点……总镇,你去萨摩藩的时候,福建发生了一桩奇案。”这时,一直没有开口的谢天忽然说道。
“哦,什么奇案?”丁云毅有些漫不经心地问了声。
“真假霞姐儿案。”
丁云毅怔了一怔:“谁是霞姐儿?”
“那是一个破落千户蒋福的女儿......”谢天清了清嗓子,把这件案子的前后经过仔仔细细的在所有人面前说了出来……老爷,如今家里又揭不开锅了,儿子又无钱婚配,这以后的rì子可咋过呢?
千户蒋福因年老退役,与妻赵氏流落到了běi jīng城近郊。千户虽是五品官员,品级不低,但蒋福为官清廉,官俸又低,家境贫寒。蒋福夫妇以普通老百姓的身份,领着一双儿女,苦熬晚年。
“眼前只有将女儿嫁出去,以解燃眉之急。可是,眼看女儿将要过了出嫁年龄,还没有合适的婆家,这如何是好?是不是委托媒婆张芸替霞姐儿物sè一个合适人家?”蒋福非常着急,对妻子赵氏说道。
蒋福的女儿名叫霞姐儿,虽然霞姐儿姿sè出众,但是因家贫亲疏,无人上门提亲。
让赵氏万万料想不到的是,丈夫蒋福瞒着自己通过媒婆张芸,将女儿卖给了乐户张氏!乐户的地位非常低下,属于贱民。明朝的乐户是一种半jì半伶的低贱职业,朝廷规定她们只能戴绿sè的头巾,“绿头巾“遂成了低贱的娼jì记号。乐户的身份低于庶民,被称为专业贱民乐人,除个别情况外,一旦进入乐籍,便世代相传,不得除籍。乐户不能享受正常人的权利,不能做官,不能参加科举,不得与非乐籍的良人通婚,不能进入祠堂,名字不得入族谱......
乐户这个社会群体被冠以“王八、龟家、行道、吹鼓手”等蔑称。例如:“王八”这一称谓原来是指“忘八”,即忘记了“忠、信、礼、义、廉、耻、孝、悌”这八个字的人群。民间有这样的顺口溜:“头戴七折八扣,身穿有领无袖。脚踏五福捧寿,手拿一尺不够。走在大街。排成两溜,锅旮旯火,棚匠伺候。干在人前,吃在人后。”
这些人世世代代只能从事这一行业,而且只能行内通婚。明朝的乐户处境非常悲惨。除了前朝遗留的乐户,明初还将元蒙旧臣籍没为乐户。更为残酷的是燕王朱棣发动靖难之役。攻入南京后,许多忠于建文帝、不附他的大臣被杀,妻女被编为乐籍,永世不得转为良民。这些人多数被发配到山西和陕西。
“我把女儿许给了郑芝龙家的郑宏。“蒋福怕霞姐儿不同意。哄骗妻子赵氏说。
“我把霞姐儿说给郑宏了,他家里非常有钱,霞姐儿要是到了郑家,那可是吃穿不愁,一辈子享清福。“媒婆张芸也欺骗赵氏说。
听丈夫和媒婆张芸都这么讲,加上拿到了银钱,赵氏就信以为真了。“与郑家攀上亲戚,是女儿的福分,我蒋家将来说不定也能沾上光。”赵氏暗自高兴。
霞姐儿被骗到了乐妇张氏家中,才明白了真相。可已晚了。
“上天啊,你如何待我这样不公!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到哪里求助?可恨我被亲生父母卖掉,我现在还能够怎样?”霞姐儿泪流满面,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整rì不思茶饭,人瘦了许多,眼看就要出人命。
“妹妹,你不要再啼哭。这就是我们女人的命啊。有人命中富贵,有人命中低贱。我们总是要活下去的。到了这里,我们只有讨好那些公子王孙,才会有好rì子过。”经人劝说,屈辱之余,为了生计,为了不受张氏的白眼,霞姐儿只好跟着张氏学些歌舞弹唱,被迫当了卖唱的歌jì。
“二老爹娘,你们将我抚养chéng rén,我自然是感恩戴德。可如今将我推入火坑,叫女儿心中好不甘啊!想我本是千户的女儿,如今沦落为歌jì,我恨你们!”从此,霞姐儿心中非常痛恨自己的亲生父母把自己推到了火坑里。
霞姐儿在张氏那里,整rì哭哭啼啼,多次将欢笑场弄砸。张氏见霞姐儿不能为自己带来财运,却让自己摊上了霉运,只好又把霞姐儿转手卖给了乐工吴义。
到了吴义那里,霞姐儿依然整rì哭哭啼啼。吴义见劝说无效,只好又转手将霞姐儿倒卖给了乐工袁归。在大明律里,买卖人口是犯法行为。然而,在当时的实际生活中,人身的权利并不能真正得到法律的保护。
就这样,霞姐儿被人倒卖来倒卖去,受尽了欺凌,心里更加痛恨父母。
袁归夫妇倒会开导人,他们劝霞姐儿说:“与其苦苦折磨自己,还不如快乐点。人生就是一场戏,哄得那些公子王孙高兴,自己也得到锦衣玉食,何乐而不为?”
久而久之,霞姐儿开始改变想法,她学会沉沦于糜烂的歌jì生活,整rì里与那些公子王孙灯红酒绿,打情骂俏。
霞姐儿原是千户的女儿,不但人出落得漂亮妩媚,而且读书识字,又加上聪明肯学,吹拉弹唱无不jīng通。
歌jì虽说以卖唱为主,但如果被有钱有势的人看中,被迫陪酒、陪宿,也是常有之事。在歌舞场里与霞姐儿经常往来的不少是公子王孙,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弟,其中就有一个风流公子叫孔得星,是东厂在福建的人。
一次,孔得星前来乐场寻欢,见霞姐儿sè艺俱佳,便一见倾心。
霞姐儿见孔得星生得风流潇洒,懂得女人心思,怦然心动,“不知公子尊姓大名,贵府是哪家?”
“我叔父孔孟情掌管着东厂,是东厂的督主,是当今万岁爷面前说一不二的宠臣。在万岁面前,除了权力最大的王承恩王公公,就数我叔父了。我叔父直接听命于皇帝,其地位在内臣中虽然稍低于司礼监掌印太监,但在他向皇帝奏事时,即使是掌印也得退避,因为机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东厂管的事可多啦,有一套严密的组织和侦缉办法。它派出的特务到处替皇上搜集情报,臣民中诸如相互斗骂、纵犬争鸡、米盐琐事等**,也很难逃出它所布下的罗网。我叔父不仅提督东厂,而且还治理诏狱,专门治理那些不听话的文武大臣,与三法司共同审理狱囚。可以说,从侦缉到刑狱的全部司法大权,都掌控在我叔父掌管的东厂和锦衣卫这两个特务机构的手里,都察院、刑部、大理寺组成的三法司,不过是徒具虚名的机构而已……霞姐儿见孔得星人生得风流,又出身富贵,心中暗想:如今我如果攀上孔得星这个高枝,自己的终身也有个好依托。
一个为了女sè寻乐,一个为了荣华富贵,二人不久就如胶似漆,“一rì不见,如隔三秋”。袁归夫妇jīng心为他们准备了jīng致的院落,二人俨然过起了夫妻生活。
霞姐儿时常从孔得星手中获得金银钱财、珠宝饰物和绫罗绸缎,二人整rì沉湎于纵yù享乐、歌舞弹唱之中,rì子过得如同神仙一般。
“霞姐儿,爹爹对不起你啊!”就在霞姐儿醉生梦死之际,她的父亲蒋福因贫病交加,无钱医治,抱着对女儿的愧疚之心撒手西去。
蒋福死后,赵氏已经两年没有看到女儿霞姐儿了。赵氏虽然多次派儿子蒋成到郑家打听,郑家却说家中没有霞姐儿这个人。
“霞姐儿,你在哪里?”赵氏心中非常挂念、焦急,也不知道女儿下落、生活得如何,她和儿子蒋成便四处托人打听寻找霞姐儿……听说你的女儿霞姐儿在乐工袁归的歌舞场里接客,还听说她现在被东厂孔孟情大人的侄子孔得星给包养了!”
得到这样的消息,赵氏直觉得如同五雷轰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母亲,当今之计,只有赶快将妹妹带回家来,免得在外受人欺负,继续给咱们吴家丢人现眼!”儿子蒋成显得非常激动。
“我儿所言甚是。我们现在就去找你妹妹!”赵氏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霞姐儿认领回来。
很快,赵氏母子找到了霞姐儿所在的歌场,赵氏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对袁归说:“你这天杀的,如何将我女儿骗入这样的火坑?你快还我女儿!”
“你女儿根本不在我这里!“袁归装作没事儿似的。
“你还想骗我们?已经有人看见告诉我们了!我要立即把我女儿带走!”
“你不能这样做,我花钱将你女儿买来,难道我的钱就白花了吗?还有,你女儿一定不会随你回去,如果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女儿!”
“什么话!难道我女儿会不愿跟我摆脱这肮脏的火坑吗!”RQ
第四百零五章 奇案(下)
“我们这里只卖唱不卖身的,老太太不要污蔑我们!容我进去给你女儿传话。”袁归说罢,只好去找霞姐儿。
“我死都不会再见蒋家的人!”霞姐儿对袁归说,“你去告诉我的母亲,就说我不愿见她。我已经不是她的女儿,让她回去吧。当初我父母贪图钱财,把我卖掉,今rì却要寻我回去。我恨透了他们!我再也不要过那种贫寒生活了。”
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霞姐儿听说母亲来找她,当即把脸一沉,表示不见。霞姐儿过惯了花天酒地的风月场生活,早就不想再过循规蹈矩的贫寒生活了。
“你女儿说,她死都不会再见你们蒋家人了!她已经不再是你的女儿了。她根本不愿见你们。当初,你夫妇二人为了钱财,就将女儿卖掉,致使她沦落为jì,如今,她对你们怨恨不已。而且,她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再也不愿回你们那穷家去过穷rì子啦!”袁归对赵氏说。
“儿啊,你的妹妹如今在歌舞场中讨生活,真是丢死人啦。你看,这该如何是好?”赵氏没有办法,只好悻悻然地跟儿子蒋成商量。
“我去见妹妹。如果她愿意随我们回家,还则罢了;如果她不愿意,我就把她拉回家去,看哪个孙子敢拦着!”蒋成自幼随父习武,是个烈xìng子,当即火冒三丈,径直去找妹妹。蒋成见了霞姐儿,不容众人阻拦,就把霞姐儿连扯带拖地抢了出来。
“反了天了!光天化rì之下抢人!”袁归夫妇气愤难平。一人一只手,牢牢地将霞姐儿拽住。
“你们给我撒手,不然,小心我的拳头!”
袁归夫妇虽然有些害怕,却不愿撒手。
蒋成抢步上前冲袁归当面两拳,直打得他鼻口冒血,鼻青脸肿。
“你。你敢打人?”
“打的就是你!你们将我妹妹骗到这里,我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居然还敢拦着不让我将她带走。再敢拦着。小心我打烂你的脑袋!”蒋成非常激动。
尽管霞姐儿不愿回家,但她违抗不过母亲和哥哥,又怕哥哥蒋成将袁归夫妇打坏。惹出官司,只好不情愿地随母亲和哥哥回到家中,可她的心中还是向往那与孔得星在一起的糜烂的享乐生活。
霞姐儿被带走后,袁归立即失去了一棵摇钱树。他心中暗想:霞姐儿是我自己花钱向吴义买来的,我有权将霞姐儿留下,怎么能白白让蒋家抢了去呢?
于是他托人对赵氏说:“我愿意再拿十两银子把霞姐儿买回来,咱就人钱两讫,私了算了。”
“我妹妹白白被他们玷污了清白,现在还想买她回去做歌jì,这如何使得?况且。他们逼良为娼,买卖人口,是犯了王法的,就是打官司,也不怕他们!”蒋成不愿意。坚决反对袁归拿钱再次收买妹妹。
袁归见好言相求不成,便以恶语威胁,说:“霞姐儿是我用白银买来的,理应回归我的乐场,你如果不还我霞姐儿,就应该退还当初我购买霞姐儿的银两。这本是天经地义的事,如果这两者你都不同意,只好去府台大堂评理。”
“去府台就去府台,难道怕你不成?”蒋成吼道。[.
袁归见用银子买回霞姐儿的要求碰壁,一气之下,就写了一份诉状直接向府台提出控告,要求赵氏母子归还霞姐儿。
知府管哲、同知欧决受理了这个案子。他们调查核实了霞姐儿被卖的经过后,深表同情。
“依据《大明律》:如果以收养过房为名,买良家子女转卖者,处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本官念你并无其他大jiān大恶之事,只将霞姐儿判还蒋家,由赵氏带回家,你不得再向蒋家索要赎金!”管哲当堂宣判。
袁归见自己败诉,不但没有拿到赎金,反而失去了霞姐儿这棵摇钱树,人财两空,大失所望,怒不可遏。他哪里肯罢休,就强词夺理、出言不逊,大骂赵氏:“当初是你们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卖入乐场,现在后悔了,不退银钱就想将女儿带走,实在是无耻小人!”
赵氏没有做声。
袁归又转身大骂管哲:“狗官,你审判不公,霞姐儿本是我花钱买来的,现在,一分钱不给我,就让她白白回家了。这也太不公道了。你收了蒋家多少银钱?”
“大胆恶棍,你买卖良家妇女,逼良为娼,已经违反《大明律》,我没有判你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已经够便宜你了,你今rì竟敢咆哮公堂,辱骂本官,左右,与我重打五十大板!”袁归口出秽语,一下子激怒了管哲。
两边的差役见袁归违反王法,态度嚣张,也都非常生气,所以,这五十板打得格外狠。
袁归直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晕倒在地,然后被扔出了衙门。
袁归被妻子拉回家后,许久才慢慢睁开了眼。他见自己人财两空,又遭杖刑,又气又恼又恨,胸中郁愤难平,倒在床上,不吃不喝,终rì号啕大哭,没几天,便一命呜呼。
袁归死后,袁家便告到巡抚那里。巡抚派陈玉、孔琦前往袁家验尸,验尸的结论是:“并未发现死于他杀的异常情况,判处袁家自己安葬。”
在明朝,衙门里打死人,本是稀松平常的事情,这个案子到了这里,似乎也就宣告结束了。然而,谁也想不到,这个平常的案子,却节外生枝,引发了一场惊天的波澜。
“袁归被府台打死了!”
“真是天赐良机,这回我终于找到了一个替自己和叔父孔孟情出气的大好机会!“”一听说袁归被府台打死,孔孟情的侄子孔得星立即幸灾乐祸起来。
原来。管哲将霞姐儿无偿地判归赵氏,坏了孔得星和霞姐儿的好事,于是,他开始对管哲怀恨在心。
于是,孔得星找到叔父孔孟情,“叔父,告诉你个大好机会。”
“什么机会啊?”
“报复府台管哲的机会来了!”
“此话怎讲?”
“管哲在审案时打死人了!”
“哦?到底怎么回事?”
“侄儿我在歌舞场中有一个相好的叫霞姐儿......不想。那袁归咆哮公堂,辱骂管哲,被管哲活活给打死了!”
“好啊!管哲。你终于要栽到老夫的手中了!”孔孟情一阵狂笑。孔孟情本来就对管哲不满,再加上这么一层微妙的关系,孔孟情决定亲自出马。帮他侄子孔得星把霞姐儿夺回来,同时,好好报复一下府台的管哲。
孔孟情低头与侄子孔得星经过一番密议之后,叫来自己最亲信的贾校尉,如此这般一番交代。
管哲、欧决等官员怎么也想不到,这时,孔孟情、孔得星和贾校尉编织的一张大网正向他们张开......
袁归的妻子因自己的丈夫被府台打死,这rì正在家中哭得死去活来,突然被孔得星从背后拦腰搂住。
“是何人趁火打劫,还不快快松开!”她忙擦去泪水。止住哭声,嗔怒道。
“小弟几rì不来,难道你就忘了我不成?”
袁归的妻子见孔得星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家中,非常诧异,就疑惑地问道:“财神爷。如今我的丈夫已经被打死,你的心上人霞姐儿已经归家,你还来做什么?难道你看上了嫂嫂不成?”
“哪里话!袁家嫂嫂,小弟前来为袁兄致哀,略备小礼,不成敬意。”
“多谢你还记得我们。”
“袁兄被府台郎中管哲打死。你想不想报仇啊?”
“想是想,可是,我一个妇道人家,能将一个府台郎中怎么样啊?”
“你是怎么不了他。可是,我叔父掌管的东厂可以处治他。”
“哦。如果能够告倒管哲,也算是为我那屈死的丈夫报了仇。那我该怎么办呢?”
“你到东厂去鸣冤,东厂自然会为你申冤,处罚那打死你丈夫的管哲。”
“到了东厂,我如何鸣冤?”
“第一,你要否认张氏当年曾经从霞姐儿的父母手中买过她。第二,你就说乐户张氏是霞姐儿的亲姐姐。这样,霞姐儿本来就是乐户,转卖乐户是合法的。这是翻案、惩办管哲的关键。第三,你去找张氏,让她和你口供保持一致。第四,你就说你丈夫袁归是从吴义手中买来的霞姐儿。”
袁归的妻子一听,茅塞顿开:“孔公子果然高明。”
“不过,你需要等我的通知,然后再去东厂鸣冤。因为我需要先说通霞姐儿和媒婆张芸,让她们和你口供一致,到时,不怕此案翻不过来,那管哲定要为袁兄偿命!”
“多谢孔公子。我这就去找张氏。你去找霞姐儿和媒婆张芸,事后,我在家静候你的消息。”
二人商议完毕,开始分头行动。
那袁归的妻子直奔乐户张氏家中。
张氏一见袁归的妻子,莫名其妙,“不知嫂嫂何事登门?”
“你就要大祸临头了!”
“此话怎讲?”
“你还记得你从媒婆张芸手中买来的霞姐儿吗?霞姐儿的母亲赵氏告到府台了。我丈夫袁归被活活打死了!难道你就不怕杖刑一百,流放三千里的处罚?”
“哎呀,袁家嫂嫂,你不要吓唬我了。赶快告诉我该怎么办吧!”
“如果衙门来人找你取证,你就要一口咬定,未曾从蒋家和媒婆张芸处买过霞姐儿,你要坚持称霞姐儿是你的亲妹妹。”
“可是,如果霞姐儿不承认怎么办?”
“我有办法叫她承认,这个你尽管放心。”
“你有什么办法?”
“霞姐儿贪图享受,一直对她的父母将她卖掉这件事心怀怨恨。她如今贪图杨家的富贵,一心一意要随东厂孔孟情大人的侄子孔得星从良。她已经答应孔公子自称是你的亲妹妹,只要你也咬定霞姐儿是你的亲妹妹,你就可以逃过惩罚。”
“谢谢嫂嫂指教。”
孔得星通过袁归的妻子串通定好了张氏的口供,贾校尉则安排自己的干女儿贾芸去找霞姐儿。
贾芸趁赵氏和蒋成不在家,私下找到霞姐儿,悄悄地问她:“妹妹,你可挂念孔公子?”
“孔公子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现在想死你了,天天盼着能够早rì和你结为正式的夫妻。他一心要你随他从良。如果你嫁给了孔公子,从此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他家有权有势,东厂的厂主孔孟情可是他亲叔父啊。”
“我该怎么办?”
“你马上离家到我家躲躲吧。这里有孔公子给你的银钱备用。”说完,贾校尉的干女儿贾芸拿出许多银钱给霞姐儿。
“如果我被衙门的人抓住了怎么办?”
“如果衙门有人来找你取证,你要咬定你是张氏的亲妹妹。”
“如果我的母亲和兄长否认怎么办?”
“我已经安排好媒婆张芸,让她说她是将蒋家的女儿卖给了周皇亲郑宏,并不认识张氏。你要咬定你和蒋家的女儿霞姐儿是两个人。”
“好的。你让孔公子放心,我一定按他的嘱咐去说。不过,到时候,他可不要辜负了我。”
“孔公子对你朝思暮想,他怎么会辜负你呢?你现在还是赶快随我躲起来吧,千万别给衙门给抓走了。”
霞姐儿心想,孔公子果然不是一个负心的人,我决不能辜负他!当即,贾芸雇了辆车,见街上无人,叫了霞姐儿就走。霞姐儿连rì用物品也未来得及收拾,就瞒了母亲和哥哥,不辞而别,坐车直奔贾芸家中。
之后,贾芸又按孔得星的指示寻访到媒婆张芸,叫她咬定已经将蒋家女儿卖给了周皇亲郑宏,她并不认识乐户张氏。然后,贾芸给媒婆张芸留下了几大锭银元宝。张芸眉开眼笑,连连说道:“姑娘放心,有人问我,我一定按照您的意思说。”
办完这些事后,贾校尉径直向孔孟情禀报:“杨大人,那霞姐儿和媒婆张芸都已经买通,小人向您交差。“”
听到贾校尉的禀报,孔孟情连忙找来侄子孔得星,孔得星一听,叔侄二人不由得相视哈哈大笑。
孔孟情得意地狞笑着说:“这一番安排,不怕扳不倒那府台的管哲!正好借机杀杀他们的威风,让他们今后知道敬畏老夫。还有,我一定会让那霞姐儿重新回到你的身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零五章 工业革命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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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云毅和他的部下听到这里,已经隐隐猜测到了结果。(.)
果然,谢天下面的话证实了他们的判断:
“孔得星背后有孔孟情撑腰,知府管哲等人决然不是他的对手。贾校尉到了福建后,先行找到了霞姐儿,然后与其窜供,大肆诬蔑。霞姐儿本来就是一个贪图富贵的女人,哪里有不肯答应的道理?于是便按照贾校尉的意思,编造出了一份虚假供词,坚决不肯认赵氏是自己母亲,也不肯认蒋成是自己的哥哥……岂有此理。”蔡九洲在一边听了大是不满:“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生身母亲都不肯认得?”
“话是这么说,但毕竟贾校尉是孔孟情的人那......”谢天不动声sè,接口说道:“贾校尉一力维护孔得星和霞姐儿等人,官司一直打到了张肯堂张抚帅那里,要说张抚帅还是个清廉正直的好官,一眼便看出了这案子当中大有可疑之处,坚决不肯按照贾校尉的意思重新办理此案,也不肯定管哲、欧决二人的罪……张宪轩听了大奇:“管哲、欧决二人何罪之有?”
谢天苦笑了下:“他们当然没有罪,本来就是按照《大明律》来做的事,但问题是上面要想定你的罪,无罪便也变成有罪的了......张抚帅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到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态度忽然变了,于是便按照贾校尉的意思。重新审理了此案......结果......哎……谢天难得的叹息了声:“结果想来诸位也已经猜到几分,霞姐儿抵死不肯承认赵氏和蒋成是她的亲人,于是管哲和欧决两位大人,便被定了个断事不明,草菅人命的罪行......贾校尉先将赵氏和蒋成以诬告和伤人之罪收押大牢,接着又飞马奔赴京城,将所谓的审讯结果交给了孔孟情。孔孟情又想方设法让皇上知道了,当中添油加醋,竭尽诽谤。皇上勃然大怒。竟然......竟然将管哲、欧决、赵氏、蒋成四人全部定了死罪……众人一听大惊失sè。
赵氏和蒋成倒也算了,知府管哲、同知欧决都是地方大员,居然因为秉公断案。而白白的丢了自己xìng命?
丁云毅在那沉默一会:“现在管哲和欧决可否已被问斩?”
“还没有......”谢天摇了摇头:“但怕也快了……其实管哲和欧决还是有做错的地方的。”丁云毅的话,再度让他的部下们吃了一惊,一众人的眼光朝他看去,丁云毅缓缓地说道:
“不过,也并不全是他们的错......袁归逼良为唱,辱骂官府,可杀!管哲何不按照《大明律》,定其脊仗一百,流放三千里?或者即便不这样做,也完全可以用另一种更加合适的办法来让袁归招认自己罪行......我《大明律》清清楚楚的把袁归这样人的罪行写在那里了那。/说来说去。还是《大明律》做得不够仔细……总镇收声。”秦云急忙说道:“这话万一传了出去,只怕又是一场轩然大波。”
丁云毅冷冷一笑;“这里都是我的兄弟,难道我还怕你们当中有人会出卖我吗?我各级官员谨守《大明律》,原是没有错的,但《大明律》沿用至今。当中疏漏之处不少,为什么没有一部更加严明谨慎的律法?袁归做恶,被当堂仗责,回去后活活气死,死有余辜,可其他的人呢?知府可以定人死罪。县太爷也可以随意责打人犯,定人死罪,说来说去,都是律法制定得不够仔细……他并不是跳跃xìng的思维。其实在很久之前,他已经在那考虑制定一部更加适合台澎二地,也更加先进的法律出来。
台澎的发展很快,现有的《大明律》许多地方已经并不适用于台澎二地,但丁云毅却并没有权利去修改制定大明的律法。
然而,丁云毅心中正有着一个雄心勃勃的计划:
提前为进入工业革命时代而做准备!
台澎二地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基础!
大航海时代的到来,将加深台澎和泰西诸国之间的联系;而大量的桑农、织户、船工等等大批量技术人员进入台澎二地,也必然会促使新式技术和机器的出现。
鼓励这样的新式技术、新式机器,是丁云毅要做的,而在此基础上,一部更加先进、更加完善的法律将是这一切的保障。
丁云毅领导下的台澎之地,圈地运动对其影响不深,殖民地以及航海贸易收入,也为其提供了必要的资金,那么,是到了着手让自己的辖地为进入新的革命时代而做准备了......
新的法律,新的法律......
丁云毅收起了自己的心思:“谢天啊……这话才一出口,丁云毅忽然灵光一动,一个大胆绝伦的计划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这,难道是一个对付敌人的最好机会吗?
见总镇本想说话,却忽然又一下沉默在了那里,他的那些部下谁也不敢打扰,都在默默的看着他。
过了好久,丁云毅才挥了挥手:“这些事情咱们管不到,你们都先下去......啊,对了,谢天和秦云暂时留一下……等到那些部下离开,谢天缓缓地道:“难道总镇准备用这事对付郑芝龙吗?”
丁云毅大吃一惊,自己正是这个想法,谢天却居然已经知道了吗?
“总镇如果想做,便要做得干净利落一些......”谢天淡淡地道:“一点痕迹也都不能留下......万一露出破绽。那么咱们的大祸就要临头了……丁云毅死死地盯着他:“你是怎么猜到的?”
“其实也没有什么,一开始职下便已经想到了......”谢天倒似乎觉得这并没有什么:“蒋福原来骗自己的妻子说霞姐儿是许配给郑芝龙家的郑宏的,职下也去查过,郑家的确有个郑宏,是郑芝龙的远房侄子,已经有了一房正室,但却一直未曾生育。因此早就想娶一房小的,蒋福也的确托人去说过亲,但蒋家的地位低下。郑芝龙没有看中,因此郑宏也只能做罢了......眼下,这却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丁云毅笑了。真心的笑了。他想到的也正是这一点。
看起来郑家和这次案子一点关系也都没有,但自己却偏偏也借助这次机会,把郑家彻底的拉下水......
迟早要去对付郑家,现在各方面的条件虽然还没有成熟,但老天爷却把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送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旦能够成功,便等于把自己和郑家的决战提前了......
丁云毅心里对谢天大是赞叹,脸上却未露声sè:“你准备如何进行?”
“职下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谢天还是那样淡然的表情:“但请总镇把一个人借我使用一下。”
“谁?”丁云毅大是好奇地问道。
“公孙岳!”
丁云毅一怔,谢天要这个马屁jīng做什么?但谢天做事谨慎,滴水不漏,想来自有他的想法。在那沉吟一会。点了点头:“我就把公孙岳借给你使用,你需要什么人,都可以直接调用,不必事事都来向我汇报。还有,这事事关重大。一点疏漏都不能出,万一……万一有人办事不严,泄露出去,职下只能要了他们的命。”谢天浑然无事地道:“决计不会把总镇拖累进去的。”
丁云毅轻轻的舒出了口气:“既然你知道这点,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此时宜急不宜缓,你抓紧去办了……是。”谢天说着起身告辞。
看着他的背影。秦云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下再无旁人,他的称呼也便换了:“三哥,谢天这个人当真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那!”
“可眼下这种人却正是我需要的......”丁云毅不以为意地说道:“我们需要前进,前进的道路上,需要这样的人替我们铲除一切异己......老四,还是那一句话,这件事情的干系实在是太大了,万一做事不密,泄露出去,你我xìng命堪忧那。”
秦云默默的点了点头。
其实他并不太了解三哥内心的真实想法,但他知道三哥做的事都是对的。自己要做的,无非就是竭尽全力,却协助三哥,帮助他完成他心中那个谁也猜不到的梦想而已......
可是,三哥为什么要把自己单独留下?
“天下的局势千变万化......”丁云毅的话很快便帮他解开了心中的谜团:“不进则退,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有些事情我们也该提早准备起来了......第一点就是我方才所说的,要建立一套全新的、更加完整的律法,要jīng心搜寻这方面的人才,不惜重金把他们请到台湾,然后把他们组织起来编纂我所想的律法,再交由我亲自审阅,最终定稿,我看这个事情可以交给许誉卿去做……秦云答应了下来:“但是目前这样的律法,只能在台澎二地适用,出去怕是不管用了……是啊,目前只能在我们势力所能及的势力范围内使用......”丁云毅叹息了声,多少有些无奈:“可终有那么一天,这份更加先进、更加严谨的律法迟早都会在我大明各地普及。老四,你信还是不信?”
“我信!”秦云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他对自己的这位三哥,有着一份天然具有的信心,他坚信三哥做的事情,一定不会错的……律法方面是我们第一点要做的,第二点就更加重要了。”丁云毅沉吟着道:“在征讨萨摩藩之前,我已经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去寻找各方面的人才。这种人才,有的看起来想法荒诞不经,有的简直听了是在那里做白rì梦,可我却相信他们的才能......老四,我和你说些事情,也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相信很快就会有一种纺织机出现,效率更高,纺织速度远比现在的要快上十倍、二十倍……这点我知道。”秦云想都不想便道:“那些从中原迁移来的织户们,已经在那改造纺织机了,比如有个叫李三娘的,她所改制出来的纺织机,速度便比其他人的要快了一倍以上……哦?”丁云毅一听之下便大为好奇:“李三娘?什么时候把她叫来,让我看一下这个人和她改制过的纺织机......珍妮机,珍妮机啊……什么?”秦云没有听清:“三哥在那说什么珍宝机?”
丁云毅一笑,他知道自己死弟把“珍妮机”听成了“珍宝机”,也没有纠正:“是啊,珍宝机,如果有一天能有一种速度远超现在的纺织机出现的话,那么我看不妨叫‘珍宝机’这个名字……秦云这才释然。
可他永远也都不会知道,什么是“珍妮机”,这种机器的问世对全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一场轰轰烈烈革命的开始。
丁云毅做梦也都想着这场革命将从台澎开始,做梦都想着这样的革命能够提前在大明的国土之中诞生。
按照自己的思路走下去,会有的,一定会有的……还有一种新式的机器,叫蒸汽机。”丁云毅出神地道:“这种机器的出现,将会带来一场彻头彻尾的革命,将让我们的生活进入到一个全新的时代。老四,这次远航船队再次出海,我已经让他们在泰西诸国去寻找这样的人才了。我希望他们能够把我需要的人才都带回来,帮助我们完成这场革命,帮助我们远远领先于其它国家。”
无论结果如果,起码在台澎之地的一场工业革命已经拉开了序幕!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