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四百七十八章 阻击线
庄河县城内看到的一切,让唐秋离即失望又愤怒,马上就要成为前线战场的庄河,却是一片丝毫没有战争迹象的平静,就在几百公里之外的一场大战,没有影响到此地,这样的地方政府、这样的地方守备部队,这样的军政长官,何堪大用?
唐秋离现在看到的两名士兵,军容整齐,也没有做出什么过格的事情,大概是买到了喜欢的东西,神态满是欢喜,见到一支庞大的车队,停在街道上,只是随意的看了几眼,便自顾离去,其警惕性之差,让他恨得牙根痒痒!
本来,按照计划,先到庄河警备司令部去,了解一下基本情况,然后,略微休息一下,就出城去实地查看地形,现在,唐秋离根本不想见到那个叫韩庆福的警备司令,也没什么心情吃午饭,所以,护送的大连警备司令部的连长请示,他简单的回答了一句。
那个连长见长官脸色不虞,心头直打鼓,到现在为止,他还不知道护送的,就是独立师头号大佬,临从大连出发之前,司令官千叮咛、万嘱咐,“你听好喽,此次护送的,可是一位师长级别的最重要人物,不能出任何差错,万一遇到小鬼子,就是你一个连的兵都打光了,也不能让他伤到一根汗毛!”
“等护送任务圆满完成,回来之后我跟你记功!”所以,连长就觉得,护送的大人物,身份肯定不简单,再看看他的那些亲卫,个顶个的彪悍异常,浑身充满杀伐的气息,根本不是自己手下这些兵可比的。而且,没有一个是普通士兵,最低的军衔,也是少尉,至于司令官交代,护送的是师长,他根本没有往唐秋离身上想。
“这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啊?师长——独立师有好几位师长,可惜,自己一个都没见过!”连长暗自猜测到,不过。这位年轻的将军,那不怒自威的神态,充满了压迫感,在他面前,兴不起丝毫反对的心思。现在,连长见长官脸色难看。也就知趣的闭上嘴。不敢多说一句话。
葛振壮从电台那里回来,走到唐秋离面前,低声说道:“师长,刘副主席回电,庄河市长名字叫于胜辉,来自华北军政委员会抽调人员组成的接收东北工作团第二团。刘副主席还询问,这个于胜辉有什么问题吗?”
唐秋离冷冷一笑,说道:“看来,华北地区的军官和地方干部。在安逸的环境下,呆得太久了,对战争麻木不仁,又把这种习惯带到了辽东半岛,葛处长,你派人去通知庄河市长于胜辉、警备司令官韩庆福,告诉他们,立即组织人手,准备迎接海军陆战队撤下来的伤员!”
“我们马上出城,去查看地形!”说完,便几步跨进装甲指挥车,葛振壮知道,恐怕庄河的两个军政长官,要承受师长的怒火了,也是,马上就要成为前线的庄河,却丝毫没有战争的气氛。
“师长,要到中午了,我们是否休息一下,吃完饭再出城!”葛振壮建议到,从蒙东开鲁出发之前,赵参谋长可是叮嘱过自己,一定要照顾好师长,按时吃饭,就是重点之一,虽然师长有两为妻子照顾,但自己也不能失职。
唐秋离冷冷的看了葛振壮一眼,说道:“没胃口,等到了地方再吃也不迟,我们不是带着行军干粮吗!”
葛振壮暗自咧嘴,喊过来一名参谋,低声吩咐几句,参谋带着两名卫兵,坐上吉普车往庄河市府和警备司令部而去,车队不受丝毫阻拦的出了城,偌大的一支车队,城门口的哨兵,只是草草的询问了一下头车,便小旗一挥放行了,要知道,那可是日军正在扑来的方向,戒备竟然如此松懈,唐秋离的脸色,阴沉得都快滴下水来。
出庄河城以北,大约二十公里左右,有一道东西走向的山岭,是千山余脉,延伸至辽东半岛的一部分,在军事地图上,唐秋离就基本确定,以此为依托,组建一条东起庄河、西至鲅鱼圈,横跨辽东半岛中部的阻击线,在此,将日军第三军四个师团十几万兵力,阻挡住,使其陷入突破战斗之中,无法脱身。
到实地勘查,是确定地形条件,是否如地图所描绘的那样,这也是唐秋离的习惯,只要是亲自指挥战役,必亲临一线查看地形,这个习惯,也影响到了独立师各个兵团各级指挥官,在他看来,坐在屋子里,看着军用地图,来确定怎么打仗,是愚蠢且危险的,往往,一处地形微小的改变,都是影响到战役的最终结局。
站在一处长满灌木丛和蒿草的山坡上,唐秋离举着望远镜,他的身后,师指参谋处处长葛振壮上校,以及参谋处的十几名参谋,拿着军事地图,不停的在图上指指点点。
唐秋离看得很仔细,放下望远镜,对葛振壮说道:“葛处长,庄河是通往辽东半岛最南端的一个要点,日军必然会集中兵力猛烈进攻,山岭下面大约七八公里外,就是那河,是一道天然屏障,而吴炉镇就在那河南岸,可以将吴炉镇作为庄河的桥头堡,为阻击线东端的起点,隔河据守,虽然河水不深、河面也不宽,但日军若想渡河而击,不花些力气是不行的!”
“这条横贯辽东半岛中部的阻击线,就是拴住日军第三军的笼头,你们参谋处要精心制定这场阻击战的作战计划,争取在第二十九兵团和海军陆战队部队到达之前,拿出一份详细的作战计划来,时间不多,部队到达即开始部署,参谋处的工作,要走到部队的前面去!”
葛振壮亲自在辽东半岛军事地图上,将那河跟吴炉镇,用红笔画个圆圈儿,做上重点标记,他在师指担任参谋处处长已经几年时间了,期间,经历过的大小战役,也有几十起,但从来没有看过,师长对一条阻击线,亲自查看地形,针对一场战役,亲自部署防御的想象,正常情况下,师长只是给各兵团下达指导性意见,这只能说明,辽东半岛之战,在师长的心目之中,有着重要的地位。
看完这一处的地形,看看天色还早,不到吃完饭的时候,唐秋离说道:“都上车,咱们来个横穿辽东半岛中部之行!”
车队刚刚发动,就听见那河北岸方向,传来卡车发动机的轰鸣声,而且,数量绝对不少,因为有无规则散落的树林遮挡,看不清究竟是什么部队,山虎首先脸色一变,庄河马上就要成为前线,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万一是日本人的小股先头部队,那师长可就危险了!
“特卫一分队,立即前出三公里警戒,大连警备区部队,马上掩护师长和参谋处人员,进入树林隐蔽,所有车辆马上开进树林里进行伪装!”山虎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特卫们对于处置突发情况,早就习以为常,分队长打个手势,一百多名特卫迅速消失在众人眼前,而大连警备区的那位连长,显然是没见过此类情况,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山虎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到了嘴边儿上的骂人话,想想又咽了回去,马上接过指挥权,指挥一个连的士兵,做好隐蔽工作。
不过,山虎一边有条不紊的指挥士兵进行隐蔽,一边在心里恶狠狠的想到:“这他娘的也是咱独立师的兵?还没确定是不是小鬼子呢,就两腿发软了!还他娘的能打仗吗?等情况搞清楚之后,赶紧打法回去,省得老子还分心照顾他们!”
在几名贴身特卫的保护下,唐秋离走到树林里,看着若无其事的梅雪,带着一脸紧张的刘心兰,握住她的小手,轻松一笑,对山虎说道:“虎子,没必要紧张,日军还打不到这里来,最大的可能,是撤退下来的海军陆战队部队!”
又看看成了山虎跟班儿、显然是乱了方寸的那个连长,唐秋离暗自摇摇头,对平津警备区的部队,印象更是打了折扣,“看来,平津警备区的部队,在安逸的环境下,呆得太久了,已经失去了应有的锐气,这样的部队拉上战场,就是个悲剧!”他心情有些沉重的想到,已经开始考虑,整顿平津警备区部队的方案来。
十几分钟后,树林外面传来几声鸟叫,山虎注意倾听了一下,鸟叫声又响了一遍,他绷紧的身体,马上松弛下来,朝着四周警戒的特卫们打个解除警戒的手势,半眯缝着眼睛看看唐秋离,有些酸溜溜的说道:“得,又让你给猜对了,一分队分队长发来信号,过来的车队,是运送海军陆战队第六旅伤员的车队,一分队长已经确认了他们的身份!”
“哦!”唐秋离的眉毛一扬,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说道:“走!看看去!”便大步走出隐蔽的树林,对于辽东半岛首战受挫的海军陆战队三个旅,他的心情是痛惜的,也是复杂的。
如果没有此次大败,整个辽东半岛战役的部署,就不会如现在这样紧张,有些手忙脚乱,更不需要从第二十九兵团调兵,打乱了整体战役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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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七十九章 败军亦可战
唐秋离出了树林就看到,除了特卫一分队分队长之外,还有另外几名军官,局促不安的站在树林外面的草地上,其中的一位还认识,海军陆战队第六旅旅长蒋先良。
身体虚弱的蒋先良,看到师长过来,急忙甩开警卫员的搀扶,跟另外两名陌生的军官,几步到了唐秋离面前,三人立正敬礼,大声说道:“报告师长,海军陆战队第六旅旅长蒋先良,参谋长霍守山、第一团团长孟建柱,见过师长,请师长训示!”看得出来,蒋先良还没有从中毒状态之中,彻底恢复,举手敬礼的时候,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唐秋离的目光一热,举手还礼,说道:“蒋旅长、霍参谋长,孟团长,你们一路辛苦,伤员都撤下来了?”
蒋先良摘下军帽,低垂着头,满是愧疚的说道:“师长,蒋先良首战即败,致使第六旅战士伤亡大半,几近全军覆没,有损军威,请师长处分,否则,我内心难安,也对不起阵亡的士兵们!”
唐秋离叹息一声,说道:“蒋旅长,至于处分,以后再说,此次部队遭到日军突袭,事出有因,师指会拿出一个处理意见的,但不是现在,你们现在的唯一任务,就是要尽快的养好伤,还有很多场大仗,等着你们去打呢!”
蒋先良嘴唇翕动几下,喉头似乎哽咽了,师长并没有疾言厉色的训斥自己,这反到使自己更加自责,师长说“事出有因,”是因为小鬼子使用了毒气弹,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可蒋先良无法原谅自己,被小鬼子特种迫击炮大队。摸到前沿阵地,就是自己的失职,如果提前觉察小鬼子的举动,即使是小鬼子有毒气弹,全旅战士和军官,都配备了防毒面具,毒气弹又能奈何得了第六旅,说到底,原因还在自己这个旅长身上!
见蒋先良还是内疚得满脸痛苦之色,唐秋离笑着拍拍他的肩头。开玩笑似的说道:“我说蒋旅长啊,就别硬撑着了,赶紧坐下,什么也不要想,第六旅全部撤回到山东半岛去。这件事,师指有专门的安排。给你们几个月的休整时间。到时候,我可是要亲自去检阅的!”
一听说第六旅要全部撤回山东半岛,那不就是说,这一场大战,没有第六旅的份儿了吗?蒋先良急了,他身边的一团长孟建柱更急。忍不住拉拉旅长的衣角,唐秋离嘴角浮起一个弧度,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们。
蒋先良上前一步,说道:“师长。感谢您对第六旅的关心,不过,对于您让第六旅全部撤回山东半岛,不参加此次战役的命令,我保留意见!”
唐秋离笑吟吟的说道:“保留意见!蒋先良,那你自己有什么另外的建议吗?”
蒋先良急切的说道:“师长,第四旅和第五旅我不敢保证,但我们第六旅却并没有打得完全失去了战斗力,就在部队奉命从凤凰山阵地撤离,航空兵掩护机群还没有到的时候,遭到了小鬼子疯狂的追击,我们集中了全旅还能战斗的兵力,可是六千多人啊,担任掩护部队撤退的任务!”
“依靠临时修筑的野外工事,一下子干掉了小鬼子的一个加强骑兵联队,我们只轻伤了三十多人,指挥阻击战的,就是他!”说着,蒋先良一把将急得满脸通红的孟建柱,拉到前面来。
孟建柱强按捺着机动的心情,刚要喊报告,唐秋离摆手制止了他,说道:“我知道你,第六旅一团团长孟建柱,是你们旅长手下头号大将!步兵对骑兵,又是撤退之时、仓促之下的野外阻击,能消灭一个加强骑兵联队的日军,嗯,不简单!干得漂亮!”
孟建柱跨前一步,可这嗓门儿吼道:“报告师长,不是孟建柱有多厉害,是第六旅剩下能战斗的战士们,勇猛无敌,孟建柱请求师长批准,第六旅成建制的六千余名战士,留下来参加战斗,可以编入任何一支部队,让第六旅的战旗,继续飘扬在辽东半岛,让小鬼子知道,第六旅还在战斗,并没有因为毒气弹而失去战斗力!”
孟建柱的豪情,感染了周围的每一个人,就连那些大连警备司令部的士兵们,也都两眼放出异彩,心里暗自羡慕,这才是真正的军人,想想刚才自己,听见卡车马达的轰鸣声,不知道发生情况下,那种心里慌慌的感觉,都愧得慌!
蒋先良跟参谋长霍守山互相对视一下眼神儿,心里暗赞,“嘿!这个孟建柱啊,看不出来啊,平时粗枝大叶、火爆脾气,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说话尽说道点子上!”
蒋先良的本意,也是想让孟建柱指挥第六旅还能打的部队,留下来参战,就这样带着一万多伤员,灰溜溜的撤回山东半岛,怎么着,也是不甘心,正想着怎么说服师长,孟建柱就主动请战了,这家伙,还粗中有细啊!
唐秋离非常欣赏的看着浑身散发斗志的孟建柱,他喜欢这样的部队,不因为吃了一次败仗,从上到下就垂头丧气、一蹶不振,便故意说道:“好啊,孟团长,你的意见我可以考虑,只不过,不知道你们旅长是怎么想的,毕竟,第六旅就剩下这么多还能战斗的兵了,他不心疼?”
蒋先良急忙说道:“不心疼,师长,绝对不心疼,要不,我也留下来,哪怕是给您当个参谋也好啊!”第六旅参谋长霍守山急了,这两人啊,光顾着自己了,怎么把我给忘了?
唐秋离没理会蒋先良的要求,对孟建柱说道:“那好,我命令,第六旅第一团团长孟建柱上校,率领第六旅留下来的部队,参加辽东半岛战役,整编为辽东半岛战区指挥部直属团,直接归我指挥,团长由孟建柱上校担任!”
孟建柱咧着大嘴乐,卯足了劲儿喊道:“是!师长,战区总部直属团团长孟建柱,随时听候师长的命令!”
唐秋离笑眯眯的转脸对蒋先良说道:“至于你蒋先良,还是乖乖儿的回到山东半岛养伤吧,我可不收留一个有气无力的参谋,再说了,你和霍参谋长都想留下,那第六旅谁来指挥!一万多名伤员谁来管?”
“得,没戏!”蒋先良和霍守山,都垂头丧气的想到,“得了,别垂头丧气的,赶紧跟着部队继续南撤!”看着两个人蔫头耷脑的模样,唐秋离没好气儿说道。
蒋先良和霍守山只好告辞,临走的时候,蒋先良使个眼色,把孟建柱叫道一边儿,说道:“孟建柱,这可是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你代表的可是咱们第六旅,直接归师长指挥,老子这个旅长也没这福气,给老子好好打,要是拉松或者不出彩,咱们旅部炊事班班长的位置,就是你的!”
送走蒋先良和霍守山,唐秋离就站在路边,看着坐满伤员的卡车,从眼前一辆接着一辆驶过,当看到那些畜力车和担架抬着的伤员的时候,脸色难看起来,问身边的孟建柱,“孟建柱,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安东市府没有为部队征集到足够的车辆吗?畜力车和担架,行动速度慢,不但影响到部队撤退的速度,还会影响抢救伤员的最佳时机的!”
孟建柱还是第一次见到独立师的最高长官,心里多少有些惴惴不安,刚才的激情过后,是一阵后怕,也奇怪了,刚才自己那儿来的胆子?
听见师长冷不丁的这么一问,立马条件反射似的立正,大声嚷嚷道:“报告师长,战区指挥部直属团团长孟建柱,听候师长的命令!坚决完成师长交给的任务!”
唐秋离气乐了,这都哪跟哪啊,一旁的参谋处处长葛振壮,急忙小声的把师长刚才的问题,重复一遍,孟建柱脸上的汗都下来了,真是丢人啊,刚到师长身边,就闹出个笑话,你说,没事儿瞎琢磨什么,分神了不是?
关于安东市府为第六旅伤员,征集车辆的事情,孟建柱是知道详情的,他便把安东市长宋格平,为部队所做的努力,详细的说了一遍,“师长,宋市长尽了最大的努力,才勉强把第六旅的伤员全部运下来,而且,还有第五旅的部分伤员,也需要从安东路过,宋市长直到伤员全部通过安东之后,才带着市府的各部门主要负责人,撤离安东,那时候,安东北部,已经听见枪声了!”
孟建柱的一番话,这让唐秋离的脸色好转起来,同时,对印象不好的宋格平,有了新的认识,内心颇为赞赏,这个宋格平,还是很称职的吗!
不过,孟建柱最后的几句话,却是气得唐秋离几乎当场暴怒,“还是安东市府的一个处长,私底下告诉我,鉴于安东室内的机动车辆严重不足,宋市长向庄河市府一连发了三封电报求援,但是,直到部队伤员到达安东,也没见到庄河方面派过来的汽车,没办法,才征集畜力车,实在不够,只好用担架抬了,抬担架的人员,是安东警备司令部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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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八十章 撵上来的庄河军政大员
见到师长的脸色,越来越黑,孟建柱还在没有觉察到的诉说着,师指参谋处处长葛振壮上校,知道庄河的市长和警备司令算是彻底完了,但他害怕盛怒之下的师长,做出过激的事情来,毕竟,为即将到来的部队,提前做好防御计划才是眼下的要紧事儿,不能因为庄河的军政主官如此不作为,而影响到师长的判断能力。
葛振壮急忙说道:“我是师指参谋处处长葛振壮,孟团长,你带来一个连的兵力,跟随师长,负责沿途保护之责,其余的部队,就先进驻庄河县城,等待下一步的命令,负责师长安全的,是师部警卫大队黄山虎大队长,一会儿,你去找他报到,他会安排你们具体任务的!”
然后,葛振壮对唐秋离请示的说道:“师长,孟团长的部队,暂时这样安排可以吗?”
唐秋离粗重的吐出一口气,似乎将内心愤怒的情绪,散发出去一般,他知道葛振壮的意思,压下心头的怒气,说道:“可以,就按照你的意见办吧!让孟建柱听从山虎的指挥!”
孟建柱又是一惊,别看这位葛处长的军衔,跟自己一样,都是上校,可人家的身份不一般啊,位置不高但权重,来自师指,那是独立师的最高指挥机关,平时自己这个团长,最多见过司令官韩铁少将,总部机关就是不一样,随便一个上校,就能随时见到师长,那位传奇般的人物,他是非常的羡慕,而且,一放出来,至少担任兵团一级的参谋长!
“是。葛处长,马上执行您的命令!”孟建柱不敢怠慢,急忙敬礼说道,葛振壮也看出来他的拘谨和羡慕,笑笑,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是感叹,“在师长身边工作,压力可是不一般的小,如果有可能。我倒是愿意下到部队去,担任一个团长,在战场上拼杀,岂不是更加的痛快!”
唐秋离等人离开吴炉镇,继续西行。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但他一点儿食欲都没有。在庄河看到的一切。以及孟建柱说的事实,沉甸甸的压在他心头,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在各个战场奔波,从中南半岛到东北,指挥一场又一场的战役。对于后方的情况,基本上不过问。
自己一直以为,后方是稳固的,军政干部是兢兢业业、尽职尽责的。但是,在庄河看到的事实,却颠覆了自己固有的思维,仅仅是一个庄河,还是处在战场之中,那么,其他地方呢,远离战场的地区呢,情况又是如何?
看着一脸忧思的唐秋离,梅雪想了想,温柔的说道:“秋离,庄河毕竟是个别现象,你也不必为此担忧,你没心情吃午饭,我和心兰理解,但是,跟随我们的部队战士呢?他们会怎么想,你想到没有?”
唐秋离愕然一震,梅雪的话,从侧面提醒了自己,在军事指挥上,自己从来没有失态过,但看到庄河发生的一切,却抑制不住心头的愤怒,情绪有些失控了,大敌当前,这样的情绪,会影响自己对战局正确判断的,他内疚的一笑,带着感激说道:“小雪的意见提得好,我马上改正!”
“虎子,再往前就是光明山了,那是山区的一个小镇,你传达下去,部队就在那儿休息,还有,我个人出钱,请所有的军官和战士们,吃一顿热乎饭!”他对前排座位上的山虎吩咐道。
山虎闷声闷气的答应一声,用步谈机将唐秋离的命令,传达到了特卫和孟建柱的部队,然后,山虎回头说道:“难得啊,多长时间没见你出血请客了,说好的,我可是要吃手抓羊肉!到时候,你别心疼钱就行,梅处长和刘参谋可是见证人!”
山虎有意开玩笑,想了想,他又说道:“刚才你那脸色黑的,快赶上锅底了,我知道你为啥恼火,不就是两个不干事儿的家伙吗?要我说啊,没啥大不了的,当官儿的不行就撤,要是严重的,枪毙就是了,咱们独立师有那么多人才,还怕啥?”
山虎的办法,倒是简单直接,但唐秋离唯有苦笑,如果仅仅是一个庄河,怎么都好处理,怕就怕远离战火硝烟的后方,这种现象普遍穿在,那才是最可怕的,意味着,独立师二百余万将士,浴血奋战几年打下来的根基,在慢慢的腐朽和动摇,前方在拼命,后方却在麻木不仁,历史上的抗战时期,国统区不就是这样的一番情形吗?
就在唐秋离一行,离开吴炉镇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一支七八两小轿车组成的车队,飞快的赶到刚才停留的地点,为首的两辆汽车,在当时的条件下,可谓是最豪华的车子。
从豪华轿车上下来两个人,为首的是庄河市府市长于胜辉,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看来,在庄河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满面红光,另外一个戴着上校军衔的,就是现任庄河警备司令部司令官韩庆福,外表上看,戎装整齐,倒是一派军人的气质,但扬手之间,手指上几个硕大的金戒指,在正午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过,此时的两位庄河军政大员,失去了平时的气派,脑门儿上冒着汗,一脸的焦急,于胜辉和韩庆福,是在接到师指参谋处,一个参谋的通报之后,才知道,独立师的头号大佬——师长唐秋离上将,已经驾临庄河,但是,却没有通知市府和警备司令部,两个人莫名其妙,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于胜辉和韩庆福,主持庄河军政大局一来,不过是短短的几个月时间,但两人却真正尝到了,权力所带来的好处,那是此前在华北军政委员会和平津警备司令部,当一个无权无势的小科长和司令部参谋,所无法体会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在调来辽东半岛之前,于胜辉是华北军政委员会民政事务委员会的一个科长,是在独立师收复华北地区之后,经过考试,进入到政府官员行列的,此前,于胜辉在日伪的北平市政府,担任过一名普通的职员,无职无权,想干坏事儿也没有本钱,因为不属于罪大恶极的汉奸,所以,在身份审查的时候,也就顺利过关了。
于胜辉在华北军政委员会,工作几年,因为有文化,再加上有能力、脑子活泛,工作倒是颇有成效,干得很是出色,逐步升到了科长的位置,正因为有这样的能力和表现,被华北军政委员会组织人事部门列为很有能力的干部行列,否则,也不会被选调为平津地区接收东北工作团成员,并被委任为庄河市府市长的重任。
关于这个庄河市长的任命,是在刘翰章出任接收东北工作团总团长之前,由其前任高殿阁总团长下达的,短时间之内,刘翰章还无法从整体上,来调整辽东半岛各地负责人的人选。
当参加接收东北工作团的通知之后,于胜辉是满心的不乐意,在他看来,东北那个地方,穷山恶水,再加上又在打仗,哪有在北平这个大都市好啊,虽然仅仅是一名科长,但也薪水优厚、吃穿不愁,何必到东北去冒险,弄不好,把命都搭上?
可华北军政委员会的通知,态度非常明确,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凡是不服从组织安排的干部,拒绝参加接收东北工作团的,就地免职,并开除公职,于是,在害怕丢掉饭碗的情况下,于胜辉满心不情愿的来到了辽东半岛,并拧着鼻子到庄河上任的。
在于胜辉看来,庄河经过战乱,加上日本人的洗劫和压榨,肯定是疲惫不堪、满目萧条、饥民遍地,所以,对于这个市长职务,他视为苦差,但到了庄河之后却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得很厉害!
庄河作为一个海滨城市,日本人经营多年,其富庶程度,不比关内的县城差,而且,还是民间富人比较多,当然,是日本人富有,庄河城内的日本人,并没有像安东那样,纷纷为他们那个天皇自杀成仁,而是选择了活下来。
为了保住以前的财富和奢华的日子,于胜辉这个新来的市长,自然成为日本人拉拢的目标,于是乎,大权在握的于胜辉,骨子里的劣根性再也无法控制,来者不拒,不但捞到了大把的钞票,连漂亮的日本女人,也收在枕边三四个,干这些见不得人勾当的时候,于胜辉也慑于纪律的严厉性,都是私底下悄悄的进行,加之进行的非常隐秘,庄河市府的其他负责人,暂时还不知道。
至于庄河警备司令官韩庆福,出身倒是根正苗红,独立师入关的第一年,就参加了部队,在华北战场上,跟日本人血战过多次,身负重伤,至今,身上还留着几块弹片没有取出来,从一名普通士兵,成长为一名少校营长,后来,部队上为了照顾他的身体,便将他从野战部队,调到地方上任职,军衔也晋升为上校。
可就是在平津警备司令部任职的这几年,韩庆福的心思,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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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八十一章 两个败类
平津警备司令部的一名上校参谋,在主管整个华北地区地方守备和军务的总部机关里,一抓一大把,此前在野战部队里,虽说只是个少校营长,你也是管着千把号人的军事主官,可在总部,一个上校参谋,连机要军务都参加不了,更没有一声令下,千把号人听命的威风。
也就是跑跑腿儿,处理一些平时的来往公文,韩庆福的情绪逐渐起了变化,对工作敷衍了事,得过且过,抱着混日子的心态,早就丧失了一个军人应有的品格。
到东北来,韩庆福倒是满心的愿意,在他看来,总比憋在平津警备司令部里,当个有职无权的上校参谋强得多,到地方任职,当个警备司令官多带劲儿,那也算是一方巨头了,军队上的事儿,就是自己说了算,在北平憋屈了几年,也该老子伸腰了,生活上,也要上个档次,反正是心思不纯,带着升官发财的目的而来。
可是,平津警备司令部选调的人员名额有限,按照韩庆福这几年的表现,可是轮不到他,为此,韩庆福走了平时多方照顾自己,对自己很是欣赏的一位副司令官的门路,且自己此前在野战部队的经历和战功,也成了重要的因素,再加上那位副司令官竭力推荐,韩庆福终于得偿所愿。
这样的两个人走到一起搭班子,庄河市府和警备司令部,能有什么作为,起初,韩庆福还算恪尽职守,对于新的工作岗位,充满了激情,准备甩开膀子大干一场。一为证明自己的能力,二为巩固自己的地位,对于那些歪门邪道,很是不屑一顾。
可架不住市长于胜辉,这位庄河市的老大,整天的言传身教加影响,并且,带着他见识了不一样的生活,韩庆福算是开了窍,没费多大劲儿。两个人就成了莫逆之交,互相帮衬的死党。
不过,韩庆福有一个底线,是绝不能突破的,就是对待日本人的态度上。他跟日本人打过多次仗,此前身边很多的战友。都是倒在日本人的枪口下。自己的身上,还留着日本人的弹片,阴天下雨或者是变天的时候,还是疼痛难忍,让这自己原谅小鬼子,不记恨这个仇。绝对办不到,这是原则性的问题!
因此,对于日本人,韩庆福主张没收全部财产。让这帮杂种全都变成穷光蛋,最好是沿街乞讨,向他们曾经压迫过的中国老百姓乞讨,不杀他们已经是格外的恩典了,如果不是于胜辉百般阻拦,庄河城内的小鬼子,早就杀光了!
至于日本女人,想想就他妈的恶心,连边儿都不想沾,不过,对送上门来大把的金条和现大洋,倒是来者不拒,通通笑纳,韩庆福自己是这样想的,“老子跟日本人有仇,跟金条和现大洋可是没仇儿,管他是小鬼子给的,还是其他渠道来的,要是小鬼子的更好,收刮了中国人多少年,也该吐出来了!”
关于对待日本人的态度问题,这也是庄河市长于胜辉和警备司令官韩庆福之间,唯一不能互相妥协的地方,不过,在耍手腕上,于胜辉明显高出一筹,韩庆福看到的,都是表面现象,庄河城内的日本人,都俯首帖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随叫随到,比三孙子还老实,想到这里,韩庆福内心就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实则,在于胜辉的反对下,庄河市府并没有对日本人进行清算,也没有没收日本人多年来掠夺的财富,城内的日本人,利益根本没有受到丝毫的损失,照旧关起门来,过着此前的好日子,只不过,低调得很,至于庄河城内的中国老百姓,则是丝毫没有体会到,独立师部队收复国土之后的好处!
师指参谋处处长葛振壮,命令手下的一名参谋,去通知庄河市府和警备司令部,师长到达庄河城的情况时,在市府和警备司令部,并没有见到庄河的两位军政长官。
那时候的于胜辉和韩庆福,正在一家日本人开的料理店内,推杯换盏的喝得尽兴,只不过,于胜辉为了照顾韩庆福,仇恨日本人的心理,选择的这家料理店,名义上是中国人的买卖,实则,从老板到厨师,再到那些搔首弄姿、丰满加风骚的侍女,都是百分之百的日本人,不过是说着一口地道的东北话,穿着中国人的衣服罢了!
其实,于胜辉对于韩庆福这个所谓的心理底线,很是嗤之以鼻,在他看来,韩庆福就是一介武夫,屁都不懂,庄河以后要发展,离得开日本人吗,再说了,这些都是日籍平民,跟那些日本兵一样吗,何况,我的身上也没有日本兵打的伤疤。
如果不是在很多地方,还要仰仗这位握有军权的警备司令官,且军政不是一个体系,自己没有调动的权力,于胜辉早就把这个死脑筋的家伙,一脚踢出庄河,你别耽误老子享受,从内心里,他是很看不起韩庆福的。
就在前天,于胜辉接到了安东市长宋格平的求援电话,一张嘴就要支援几百辆卡车,于胜辉当时就不满意了,“他宋格平真是狮子大开口,当我庄河是什么?几百辆卡车,那是多大的一笔费用?这笔钱谁出,庄河自己负担——开玩笑!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何况,庄河城内,有车的大多是日本人,能放心让日本人去拉第六旅的伤兵?万一那个日本人起了坏心思,闹出个撞车什么的事故来,担责任的,还是我于胜辉,这点儿警惕性还是有的!”
这些话,只是在于胜辉的脑子里盘旋,在电话里,可是很客气,但也没有敲定,只是告诉宋格平,自己会尽力去办,至于能否派出机动车辆,自己不敢保证,反正是一副官腔,满嘴的打哈哈,就是没有一句实在话。
电话那端的宋格平,正急得火上房,哪有心思跟于胜辉打官腔啊,说了几句话,就把电话撂下了,于胜辉也不怕宋格平,在级别上,咱俩是平级,何况,我凭什么支援你宋格平啊,要是有接收东北工作总团的命令,不想办也得办,可现在就你宋格平一个电话,就让我大出血,想得美!
还有一个更深层的想法,于胜辉不想得罪日本人,那可是自己的财源啊,至于宋格平通报的,海军陆战队三个旅,在盖州和安东一线,吃了败仗,几万伤兵要撤下来的情况,于胜辉根本不在意,盖州和安东,距离庄河几百公里远呢,炮弹还能落到自己头上,再说了,独立师有那么多的部队,那个师长唐秋离,能让日本人打到庄河来?
宋格平求援这件事儿,于胜辉压根就没当回事儿,当天就忘到脑后去了,也没有通知警备司令官韩庆福,所以,宋格平盼望的庄河支援车辆,始终不见踪影。
至于几万伤员,就要途经庄河的事情,于胜辉更是不当回事儿,整天跟韩庆福吃香喝辣的,把工作都推倒下面人身上,庄河的两位军政大员,倒是过得逍遥自在,不过,这种逍遥自在,马上就被打断了,警备司令部的参谋长,急三火四得的找到这里,告诉两个人一个不亚于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警备司令部的参谋长,看着喝得醉醺醺的市长和司令官,心里暗暗叫苦,师指参谋处的那名参谋,到了警备司令部之后,直接拿出来正式公文,参谋长一看,立马脸色就变了,他可是韩庆福的亲信,知道自己的上司,整天都在忙些什么!
现在,独立师的头号大佬,突然驾临庄河,一旦知道司令官做的那些事儿,连带着自己都跟着倒霉,于是,在答复师指参谋之后,火烧屁股似的,找到了料理店,一进门儿,就埋怨到:“于市长、韩司令官,还有心思喝酒呢,刚才,师指参谋处的一名参谋来到司令部,通报我们庄河市军政机关,师长已经到了庄河!”
于胜辉和韩庆福,当时就醒酒了,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还以为,师长唐秋离就在外面等着呢,等问明白情况之后,两人急忙带着手下,出城追赶,紧赶慢赶,还是没有看到唐秋离等一行人,询问了附近的百姓,才知道这位过庄河而不入的师座大人,往光明山方向去了。
两个人就在不断有坐满第六旅和第五旅伤员的车辆开过,躺着伤员的畜力车和担架走过的大道边上儿,开始商量起来,对于这些伤员,倒是视而不见,到底是于胜辉心眼子多,他认为,师长唐秋离途经庄河县城,而没有停留,肯定是嫌咱们两个没有亲自迎接,场面不够大!
堂堂的独立师头号大佬出巡,不摆谱那成啊,但这也不能怨自己啊,事先没有接到通知吗,可不好的印象是不能留下的,事关自己以后的官途,补救的办法就是,跟韩庆福两人,立即驱车追赶,争取在光明山镇内,追上唐秋离解释一番,理由也很充分,光明山镇,还在庄河市的辖区之内。
师座大驾光临,庄河的军政首脑,怎么着也得到场不是,自知脑水不足的韩庆福,完全同意他的办法,于是乎,两人分别上了豪华轿车,带着一干心腹手下,朝着光明山镇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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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八十二章 密令
唐秋离的车队翻过一道山岗,一个不大的山区小镇,出现在眼前,两侧都是茂密森林覆盖的高山,一条宽阔的土路从镇子中间蜿蜒而过,相比于现在走的山路,就跟后世的柏油马路差不多,这里,就是光明山镇所在地,计划之中的又一个阻击线上的要点,依然是庄河辖区。
车队出现在镇子里,并没有引起居民的惊慌,庄河警备司令部的一个连兵力,驻扎在光明山镇,其时,午饭时间已过,但坐在装甲指挥车里的唐秋离,还是看到,有三三两两穿着军装的士兵,带着些醉意,半敞开军装的衣领,从几间不大的小饭馆里勾肩搭背、有说有笑的走出来,其中,还有几个中尉和少尉在一伙儿,看样子也没少喝。
见到一支车队,从东边的山梁上下来,几个军官倒是注意的看了几眼,发现不是庄河警备司令部的车辆,便不在意的扬长而去,远远的,还看见他们在指指点点,并传来放肆的大笑声。
独立师各野战兵团士兵的津贴,是最高的,相比之下,地方部队士兵的津贴,就要差上一些,但在当时,也足够养活一个无口之家衣食无忧的生活,士兵偶尔小一次饭馆儿,改善一下生活,无可厚非,唐秋离也没有苛刻到,不允许士兵解馋的速度,但是,现在即非部队规定的休息日,又是大中午的,几个军官和一群士兵出来喝酒,就不正常了。最起码,是军纪不严。
由此可见,庄河警备司令部管理下属部队。是如何的松懈,更可能的上行下效,那个警备司令官韩庆福。。。。。。哼哼,唐秋离脸颊上的肌肉,抽搐几下,待车子停稳之后,唐秋离和梅雪、刘心兰、山虎等人下车。葛振壮、孟建柱从另外的车辆上下来,因为没有命令,包括特卫们在内。所有的士兵都老实的呆在车上。
唐秋离看看光明山镇的街景,若是放在后世,肯定是一处绝佳的旅游胜地,青山绿水环绕。四周森林茂密。空气清新,不过,刚才看到的一幕,令他失去了所有的兴致,平息一下心里的不舒服感觉,笑着对梅雪说道:“我答应过虎子,要请大家吃饭,掏钱吧!我身上开始一分钱都没有啊!”
山虎和葛振壮司空见惯。倒是孟建柱感觉到新奇,堂堂的独立师头号大佬。身上一文不名,还有师长夫人掏钱,说出去,谁信呢,梅雪也显然习惯了,从包里掏出来几十块大洋,递给山虎,山虎便将亲自的少部分大洋,交给特卫一分队分队长,吩咐他去准备,然后,将剩下的大洋,递给孟建柱。
“孟团长,今天中午错过了饭时,师长请客,让弟兄们敞开了吃,不过,不许扰民!”山虎笑嘻嘻的说道,同时,跟孟建柱使个你懂得的眼神儿。
孟建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如同做梦一般,接过大洋,往自己部队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几个上尉和中尉军官跳下车,往饭馆的走去,其余的士兵,依然呆在车上,山虎赞许的点点头,对孟建柱带兵纪律严格很是满意,如果刚才,孟建柱的兵,一窝蜂似的下车,往饭馆围过去,山虎肯定立马打发他们回庄河。
而在这功夫,唐秋离将葛振壮叫到一边儿,低声说道:“葛处长,记录如下电文,师指调查处处长沈俊,接到命令之后,立即对我独立师控制区内,重点在远离前线的大后方地区,所有的军政机关以及军政长官,进行秘密调查,调查范围,军政长官的政绩以及地方部队的纪律和训练情况,其个人的操守、民评如何,以及是否有腐化堕落之现象!”
“调查结果,直接上报给我,调查处此次秘密调查行动,直接向我负责,并对师指其他几位成员保密,必要时,可与情报处处长于得水协同,切记,此次对内部军政官员的调查,属于极端机密的行动,切不可泄露,更不可采取极端的手段,以免引起军心不稳,人心动荡,调查处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员,亦要严守秘密!”
“如果发现,参加调查行动的调查处特工,有违反命令乃至更恶劣的行为出现,沈俊你当负全责,你应该明白后果是什么,此命令,独立师师长唐秋离,于辽东半岛签署!”
葛振壮记录完师长的命令,眼中闪着吃惊的色彩,内心更是震撼得几乎不能自持,他太清楚师长这个命令,所代表的含义,意味着,师长开始着手整顿内部了,不知道有多少地方的军政大员,会中枪落马,今天看到的庄河军政机关的表现,他也知道,整顿内部是迟早要进行的。
但是,他认为,内部的隐患,是疥癣之疾,尚且不足为虑,更动摇不了独立师的根基,眼下,独立师最主要的任务,是打好北方战役,收复东北以及控制朝鲜半岛和远东地区之后,再腾出手来整顿内部,方为上策,届时,外部最大的敌人——日军以除,后方稳固,整顿内部可从容进行。
师长在辽东半岛战役即将打响之际,就着手令调查处进行内部调查,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但葛振壮不是赵玉和,如果是赵玉和,会直截了当的提出自己的意见,但葛振壮不能,不仅仅是级别的问题,还有一个敬畏的心理存在。
葛振壮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鼓足勇气的说道:“师长,卑职有不同的意见。。。。。。!”
听完葛振壮的一番话,唐秋离眼中闪着冷厉的光芒,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葛处长,你能大胆的表达自己的意见,这很好,我唐秋离也不是独断专横的人,但是,古语说得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内部不靖,将士们在前方流血牺牲,又有何意义?我们千辛万苦,付出重大牺牲,打下来的地盘儿,逐渐变了颜色,那我们现在的举动,又有何意义?”
“我坚信,独立师内部的蛀虫,只是少数,但就是这少数的蛀虫,却能侵蚀掉独立师辛苦建立起来的根基,使我们失去民心和军心,我何尝不想四平八稳之后,在着手整顿内部纪律,但是,此事刻不容缓,还有,关于这个命令,不得外传,对报务员也要如此的要求,你明白吗?”
葛振壮的呼吸一紧,师长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一股杀气喷薄而出,他急忙敬礼,说道:“请师长放心,葛振壮知道部队的纪律!”他当然明白,此事的牵扯面儿太广,大概除了正在远东地区指挥作战的刘副师长之外,包括主政中南半岛的唐副师长,也就是师长的堂兄唐秋生中将,也在调查之列,说出去,岂不是引起惊天的波澜!
而且,还是采取的秘密手段,一想到调查处处长沈俊的手段,调查处特工无孔不入的能量,再加上情报处的能量,葛振壮就忍不住打个寒战,心里为那些屁股不干净的军政大员们悲哀了,在调查处的照妖镜下,定会无所遁形!
一次性有三百多当兵的吃饭,光明山镇内的几家饭馆儿,还从来没有接过这么大的生意,看到白花花的现大洋,几家饭馆儿的老板和厨师、伙计精神头十足,挽着袖子齐上阵,炉火熊熊、马勺敲得山响,伙计忙得满头大汗,饭馆儿的屋子太小,就将饭桌沿街摆开,三百多人在大街上吃饭,也是一景,路过的光明山镇居民们,都看稀奇似的交头接耳小声谈论着。
居民们也看出来了,这些兵跟当地的驻军士兵,很不一样,虽然都穿着一样的军装,但看人家吃饭那架势,三百多人硬是鸦雀无声,连碗筷儿碰撞的动静都没有,而且,最不一样的,是这些当兵的不喝酒,哪像驻军的那些当兵的,进出饭馆,不喝得半醉,不划拳行酒令,嗓门儿叫得山响,就跟没尽兴似的!
那几个当官儿的做的那一桌,跟当兵的一样,只不过,多了一道盘子手抓羊肉,居民里有见过世面的,知道独立师部队的军衔是咋回事儿,其中的两个年轻人,肩章上可是有一颗和四颗金星啊,那肯定是很大的官儿,按理说,这么大的官儿,就是喝点酒也没啥,当官儿的吗!
可人家的桌上,跟当兵的一样,一瓶酒也没有,有跟几个饭馆老板熟悉的,知道不少事儿,两相对比就看出来了,若是放在驻军那个连长和副连长身上,可是不跟普通当兵的一样,酒要好酒、菜要好菜,虽说是不敢白吃白喝,但也拐弯抹角的告诉老板,以后部队上来吃饭,就是半价,否则。。。。。。
往下的话,没说,但都是生意人,脑袋瓜子活泛着呢,岂能听不出其中的含义,但也没办法,这些当兵的手里有枪,虽然不敢像小鬼子在那会儿,白吃白喝不算,还动不动砸了饭馆儿,一个“私通抗联”的罪名,就能让你倾家荡产,闹不好,把命都搭上,那些满洲国兵,比小鬼子还狠!
好歹,人家独立师的兵,还给一半儿的饭钱,态度也不错,这些饭馆儿的老板,也就认了,吃下这个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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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八十三章 讨好
跟山虎大快朵颐一大盆手抓羊肉的唐秋离,自然不会知道,光明山镇的驻军,竟然有如此的恶行,单单是在非部队法定休息日,军官和士兵公然成帮结伙的出来饮酒这一条,就触犯了军规。
他更不知道,光明山镇内的居民,已经拿自己跟那个小连长做了一番比较,倘若他知道,庄河警备区一个小小的连长,竟然在驻地地方作威作福,恐怕他会直接命令山虎,派几名特卫,将那个连长和副连长就地枪决,连队解散,取消番号,士兵都打发回家,这样的部队,可不敢让其镇守一方。
还有更可恨的,三百多人的一支队伍,明显是外来的,在大街上吃饭,多大的阵势和动静,可驻军愣是没有派人来联络或者是盘查身份,倘若,这是日本人化装的小部队,此刻的光明山镇,已经落到日军的手里了!
大盆菜、大块肉儿可劲的往桌上添,饭馆儿的老板还满心的欢喜,这些外地来的大兵,给的钱,足够买下自己的小饭馆儿,吃得多些怕什么,一句话,东北菜就是实惠,管够!
三百多人当街吃饭,那场面也叫个蔚为壮观,但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唐秋离对于孟建柱手下的士兵,表现出来的严格纪律,颇为赞赏,不时的让在一张桌子上,浑身不自在的孟建柱,放开了吃,不必拘束!
从遇到师长那一刻起,孟建柱就跟做梦似的。第六旅还能战斗的士兵,暂时改编为师长直接指挥的部队,然后。自己有亲自带领一个连,担负保护师长的重任,接着,师长出钱请大家伙儿吃饭,自己又跟师长在一张桌子上,“恐怕,连旅长都没有这个机会吧?”孟建柱暗自想道。
更让孟建柱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师长和两位夫人,吃的跟自己和士兵的一样,就是多了一大盘手抓羊肉。而且,那位黄大队长,还跟师长抢着吃,说话也不管不顾。两个人绝不是什么上下级关系。到像是朋友一般,在师指工作的葛振壮,已经习以为常,不知道山虎跟唐秋离关系的孟建柱,自然是觉得奇怪。
“我说虎子啊,你就不能给我留点儿,咱们东北的习惯,你还不知道吗。吃菜管添,再说了。你也别光顾着吃手抓羊肉啊,吃点儿青菜更有营养!”唐秋离嘴里说着,手却没闲着,一把就捞起半个羊大腿儿,吃得啧啧有声。
山虎嘴里塞满了羊肉,嘟囔着反驳道:“你也不比我吃得少,跟你一起吃手抓羊肉,要是不麻利儿点,都让你捞走了,你咋不多吃青菜呢?哼哼,我才不上当呢!”
梅雪和刘心兰倒是吃得不多,也习惯了自己男人这副狼吞虎咽的吃相,也知道他唯独好这一口儿,将盆里的羊肉,不停的摘下来,放到唐秋离的碗里,看得山虎直翻白眼儿,觉得自己就是吃亏了,梅雪和刘心兰两人,乐不可支的看着山虎吃瘪的模样。
一旁的孟建柱,可是看傻眼了,正在吃得痛快淋漓、心满意足的时候,山虎边上的步谈机响了,他急忙眼下嘴里的羊肉,擦擦手,拿起来听了几句,“什么?吴炉镇方向,几辆车?马上就到了,好,我知道了,还在原来的位置潜伏!”
放下步谈机,山虎看着唐秋离,说道:“得,此地的地主来了,咱们也吃不成了,特卫潜伏哨报告,从吴炉镇方向,来了七八辆小轿车,看车牌应该是庄河市府和警备区的,我让潜伏哨不要惊动他们,翻过山梁马上就到!”
说话的功夫,就听见了马达的轰鸣声,众人扭头看去,在自己来时的方向上,几辆小轿车飞也似的开过来,唐秋离冷冷一笑,说道:“哼,正想找他们呢,送上门来了,咱们继续吃!”
于胜辉跟韩庆福,大老远就看到,光明山镇内,唯一的一条街道上,一长溜的桌子,四周坐满了军人,正在吃饭,这架势,看得两个人一阵发懵,如果师长唐秋离也在露天地吃饭,那就是自己这两位地主的怠慢。
轿车开到饭馆儿门前,于胜辉和韩庆福下车,眼神儿四处踅摸,还是韩庆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唐秋离所在的那桌儿,一拉于胜辉的衣角,两人急忙走了过去。
唐秋离是背对着他们两个,该吃还在吃,但从山虎的眼神儿里,就知道两个货来了,却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害怕看见两个货色,影响自己的胃口,走到跟前的于胜辉和韩庆福,没有看到唐秋离正脸儿,但肩章上的四颗金星,却在表明此人的身份,正是独立师头号大佬——师长唐秋离。
葛振壮自然不能像唐秋离那样,对于两位地方大员置之不理,站起身来,打招呼到:“相比两位是庄河市政府的于胜辉市长,警备司令部的韩庆福司令官吧,我是师指参谋处处长葛振壮!”
一听葛振壮自保家门,两个人立马满脸堆笑,这是个得罪不起的角色,师长身边最近的人,别看只是个上校,但人家所处的地位不同,那是在独立师最高司令部。
于胜辉赶紧上前,握住葛振壮的手,说道:“原来是葛处长啊,久仰大名,就是无缘一见!”话说得非常客气,还半鞠躬,执足了下属之礼。
韩庆福也不傻,来自军队系统的人,比于胜辉还要知道,师指参谋处处长的地位有多重要,外放出去,立马就是兵团参谋长,或者是旅长的资格,尽管两个人的军衔一样,都是上校,可自己哪敢跟人家平起平坐啊,急忙举手敬礼,倒是干净利索,“葛处长,庄河警备司令官韩庆福,请葛处长训示!”
庄河的两位军政大员,已经表明身份,按理说,这个时候,唐秋离即便是再拿大,也该有所反应了,但唐秋离却恍若未闻,包括山虎在内,两个人依然埋头大吃,梅雪和刘心兰自然也是无动于衷,可是苦了孟建柱,起来也不是,继续坐着也不好,师长也没有什么暗示,正在那犯难呢!
于胜辉眼珠一转,脑袋瓜子可就转述高起来,他以为,唐秋离在摆谱,或者说,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自己,路过庄河,没见到地方军政大员提前迎接,没在庄河吃上饭,心里很是不满意!
于胜辉自认为,摸准了这位独立师头号大佬的心思,可就这样冒然打招呼,也不是个办法,他看了看吃饭的场面,又看了看以为是来了客人,出门迎接的饭馆儿老板,顿时有了主意,眼珠子一瞪,大声呵斥到:“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也太不像话了,部队上的人吃饭,怎么能把桌子放到大街上呢?”
“你这不是固然有目的的歧视我们部队上的人吗?嗯!我看你这饭馆是不想开了,怀疑你是日本人留下来的特务,韩司令,这是你的职权范围,让警备司令部在此地的驻军,把这个老板带走,严加审查,一定要挖出他背后的特务组织,明天,饭馆儿封门,检查所有的食物,看是否下毒!”
于胜辉以为,自己这一套路,肯定能对上唐秋离的脾气,堂堂的独立师头号大佬,竟然被安排到大街上吃饭,这位唐师长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不高兴的,但碍于身份,又不能表现出来,自己这一手,正好替大老板出了气,又显得够机灵,如果入了这位独立师头号大佬的法眼,从此平步青云也说不定!
一旁的韩庆福,可没有于胜辉这么多的弯弯绕儿,他正着急着呢,心里把光明山镇驻军连长的祖宗八代都骂了一遍,唐师长到了这里,你这个猪头,好歹露个面儿,也让师长知道,咱们庄河警备司令部的部队,训练有素不是,你这王八蛋可倒好,钻到耗子洞里,不出来了,这不是丢老子的脸吗?
正在着急,咱们停止驻军连长的韩庆福,只听见于胜辉后面的几句话,他历来佩服这位于市长的脑筋灵光,便不假思索的朝着自己的几名警卫吼道:“还愣着干什么,把老板抓起来,严加审讯!”
真是飞来横祸,本来心里美滋滋的,盘算着大赚一笔的饭馆儿老板,听到这两位后来的,一个是市长、一个是司令,心里就开始哆嗦上了,猛然间听到那位市长,说自己是日本人的特务,还怀疑在饭菜里下毒,当时就懵了,两眼发直,浑身筛糠。
他知道,那个姓于的市长,纯属胡说八道,是不是日本特务暂且不说,就说这投毒吧,不说冤枉人吗,这些当兵的,已经成了快一个小时了,要是饭菜里有毒,早就发作了,自己还不被一阵乱枪打死啊?
“冤枉啊长官!我就是个小饭馆的老板,那是什么日本人的特务啊!更不敢在饭菜里下毒,小店小本经营,历来奉公守法,镇子里的长官们来吃饭,我都是半价收钱,哪有对部队上长官不敬这回事儿啊!请长官明鉴!”饭馆儿老板,连哭带喊的说道,围观的居民,也都露出愤愤不平之色!
可韩庆福的几个警卫,哪管这些,恶狠狠的扑上去,刚要将老板打倒在地,这时,唐秋离霍然起身,冷冷的说道:“哼哼,于市长、韩司令官,好大的威风啊!”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两千四百八十四章 处置
唐秋离的声音即冷且怒,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得出来,这位独立师的头号大佬,是彻底的愤怒了,于胜辉跟韩庆福,当然不是傻子,他们听出来唐秋离语气之中的寒意,忍不住打个哆嗦。
而韩庆福手下的那几个警卫员,却没听到这些话,依然扑向可怜的饭馆儿老板,忽然间,几个身影暴起,接着,是一连串的惨呼和痛叫声,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两名特卫表情冷酷的站在那里,地上,躺着五个不住呻吟和翻滚的韩庆福的警卫员,看那模样,受伤不轻!
特卫们早就看不惯,这几个欺负老百姓的家伙,下手也没留情,山虎一个眼色,两名特卫出手,干净利索,于胜辉和韩庆福,当时脸色就惨白了,如果说,唐秋离的那几句冷冰冰的话,还是给他们震撼的话,特卫将韩庆福的警卫员击倒在地,则是毫不掩饰的震慑!
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除了师指人员之外的所有人,孟建柱大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而他手下的士兵,也都放下了碗筷,虽然还是秩序井然,但也都务必的震惊。
唐秋离目光刀子一般,看着呆若木鸡的于胜辉和韩庆福,一言不发,良久,才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怒气,语气森冷的对孟建柱说道:“孟团长,派出一个班的兵力,将于胜辉、韩庆福和此地驻军的连、排长,押送到大连。交给刘翰章副总指挥处理,你的部队留下一个排的兵力,排长晋升为连长。接收此地部队,并接替庄河警备司令部部队的防务!”
孟建柱如梦方醒,急忙一挥手,连长过来了,他低声吩咐几句,一个班的战士上来,把于胜辉跟韩庆福围住了。另外,还有两个排的战士,在连长的带领下。向驻军营地跑步过去,准备抓人。
山虎打个手势,特卫一分队分队长带着三十多名特卫,紧跟着而去。山虎是担心。孟建柱的部队,弹压不住这些军纪败坏的士兵,万一火拼起来,可就是闹出天大的笑话来了,师指特卫有特别权限,可根据具体情况,武力解决。
到了此时,于胜辉才如梦方醒。他知道,自己完了。这个姓唐一句话,自己的大好前程就断送了,押送回大连,那个六亲不认、铁面无情的刘翰章,能饶了自己,如果独立师调查处再插手,就自己干的那些事儿,无论那一条,都触犯了独立师的军规和接收东北工作团总团的纪律,那条都够枪毙的条件。
在唐秋离冷冷的说出那番话之后,韩庆福已经彻底傻眼了,他知道,自己完了,等待自己的,只能是军法审判,他是独立师的老兵,对于师长唐秋离的威名,耳闻目睹之下,早就深入到骨子里,内心里兴不起一点儿申辩和反抗的心思,两眼一闭,认命了,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怨,只能怨自己!
但于胜辉跟韩庆福不同,他对于独立师没有丝毫的归属感,自然不甘束手就擒,在孟建柱的士兵围上来的时候,他大声喊道:“唐师长,我于胜辉自从主政庄河以来,兢兢业业、尽职尽责,为了庄河恢复战争的创伤,殚精竭虑,呕心沥血,自问没有什么失职之处,您为什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拿我治罪?我不服!”
本来,唐秋离根本不愿意看这类货色一眼,听到他的叫嚷,似乎受了很大的冤屈似的,便冷冷一笑,说道:“兢兢业业?尽职尽责?前线将士在浴血奋战,你庄河县城却是一片歌舞升平,第六旅和第五旅数万伤员长途撤退,必然路过庄河,你于胜辉竟然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至伤员于不顾!”
“安东市长宋格平向你求援,你竟然置之不理,庄河没有机动车辆吗?你于胜辉坐的小轿车,恐怕是眼下最豪华的吧,上任庄河市长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于市长好大的排场啊!别喊冤,有什么话,跟调查处去说!”
于胜辉如同遭到雷击一般,脸色灰败,他知道,唐秋离已经掌握了自己所有的情况,就是列出的这三条,足够自己付出惨重代价了,他知道,狡辩无用,便闭上眼睛,耷拉下脑袋。
唐秋离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韩庆福,说道:“韩庆福,从你的履历之中,可以看得出来,你是独立师野战部队出身的,也曾经负过伤、立过战功,但是,你。。。。。。”他说不下去了,一起之中,带着些许的伤感,一挥手,战士们上来,将于胜辉和韩庆福两人绑起来。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特卫一分队分队长和孟建柱手下的连长回来了,还押着五个尉级军官,其中的三个,赫然就是唐秋离亲眼看到的,从饭馆儿里醉醺醺出来的那三个军官。
调出来两辆卡车,将这些军中败类和官员蛀虫押上车,按照原路返回,经过庄河往大连方向而去,唐秋离的目光,看着两辆卡车消失在视野里,表情有些落寞,让葛振壮将这件事情的经过,电告刘翰章,并附上自己的意见,四个字“严加惩处!”庄河的两个军政大员于胜辉韩庆福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做完这些,唐秋离回头,对默默无语的孟建柱说道:“孟团长,现在交给你一个新任务,立即赶到庄河去,担任庄河市府临时市长以及庄河警备司令部司令官一职,战端开启,庄河将会是我们最重要的后方之一,不容有失,你去主持庄河的军政,我放心!”
庄河市长和警备司令官啥的,孟建柱丝毫没有放下心上,自己也不是个当官料儿,他最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师长,我的能力虽然有限,但会尽力做好庄河的工作,不过师长,我得讨个准话,等战役打完之后,您是不是会放我回第六旅,您的对面答应我,要不,我心里没底儿!孟建柱愿意跟随师长上阵杀敌,却不愿意当什么市长和警备司令!”
孟建柱壮着胆子,说了这番话,他最害怕的,就是师长把自己留在庄河,当什么市长和警备司令,自己不是当官的料儿,更不知道官场的那些弯弯绕,哪有在野战部队来得痛快,上阵杀敌,下马畅饮,跟部队那些兄弟们在一起,就是个痛快,所以,自己必须要师长一个保证,否则,宁肯违抗命令,也不去庄河上任!
唐秋离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孟建柱,你还不想当官儿?你可想清楚啊,庄河市长和警备司令官你一肩挑,在庄河地面儿上,那可是说一不二,一跺脚地面乱颤,大权在握的角色,是一方军政大员,可比你现在这个团长重要得多!”
见孟建柱丝毫不为自己的话所动,唐秋离收起笑声,重重的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说道:“好,我答应你,不等战役结束,只要有合适的人选,接替你的职务,我立即让你归还海军陆战队第六旅的建制,而且,就你在庄河这段时间,也会有仗打的!”
孟建柱目光之中,顿时闪现松了一口气的神色,感激的敬礼,说道:“谢谢师长!我马上赶回庄河,整军备战!”
孟建柱带着剩下的两个排不到的兵力,原路返回庄河,唐秋离看着车队消失在山梁后面,说了两个字,“难得!”
山虎颇有同感的接着说道:“跟我倒是很对脾气,不愿意当大官儿!是条真汉子!”
唐秋离白了他一眼,“你这是邀功还是自夸!”
山虎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实话!”
这时,惊魂未定的饭馆儿老板过来,带着哭腔说道:“这位长官啊,您真是青天大老爷啊,多亏了您,要不,我这条命算是没了!”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过剧烈和突然,他看得目眩神迷,自己刚要被那个当官儿的诬陷,眨眼间,那个当官儿的被抓起来了,咱们平头老百姓,可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唐秋离一脸的愧疚,说道:“老人家,对不起了,是我管教不严,致使部下为非作歹、滋事扰民!”说着,他给饭馆儿老板深深的一鞠躬,吓得老板连连作揖。
这时,了解他的梅雪,拿出来五十块大洋,唐秋离接过来,塞到饭馆儿老板的手里,一句话也没有说,他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愧疚之心,挽回光明山镇驻军造成的恶劣影响,除此之外,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秋离转头,对那个刚刚提升为连长的排长,厉声说道:“你担任光明山镇驻军连长之后,要严格整顿部队纪律,对于此前违反军纪的士兵,要逐一查实,按照军法处置,对于罪大恶极、欺压和敲诈老百姓的,我授权你,就地枪决!不要手软,独立师部队里,不能存在这样的败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此前的恶劣影响扭转过来!”
车队离开光明山镇,继续往西驶去,却将一个永久的话题,留给了光明山镇的老百姓,知道过了很多年,当地的老一辈居民,谈论起此事来,还是津津乐道,“咱们光明山镇,来过贵人,就是把小鬼子从咱这地方打跑的唐师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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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八十五章 援兵到位
唐秋离利用两天多的时间,横穿辽东半岛中部,从东部的庄河到西部的鲅鱼圈,这是既定的阻击线,沿途的各个要点,都是重点勘查目标,东起庄河的吴炉镇,绵延至光明山镇、长岭、桂云花、什东街、杨运,到西部鲅鱼圈的双台镇几个重点布防地区,一条延展一百余公里的阻击线,在辽东半岛的军事地图上,已经成型,一道弯曲的红线,如同一道铜墙铁壁般,横亘在辽东半岛中部。
每到一地,按照事先安排,照例谁不惊动地方政府和当地驻军的,唐秋离的重点,自然是放在勘查地形上,不过,关注当地政府以及驻军的情况,也成为他工作的重点部分,采取的办法是,勘查往岸地形之后,包括唐秋离在内,所有的将校级军官,都换上普通士兵的军装,到街头巷尾去跟普通百姓闲聊。
得到的情况,让唐秋离非常满意,根本没有出现庄河跟光明山镇的情况,这些地方的东方政府和驻军,都投入到了紧张的备战工作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辽东半岛战区指挥部的命令在进行,一片繁忙紧张而有序进行的情况。
到达鲅鱼圈的时候,唐秋离因为庄河事件,而带来的阴郁情绪,彻底烟消云散了,途中,遇到的海军陆战队第四旅和第五旅一部,撤退下来的伤员和部队,情况跟第六旅差不多,每个团也都有一个营左右的兵力,完好无损。唐秋离便命令参谋处处长葛振壮按照安排第六旅部队的办法,将其编组为一个加强团,选调一名作战经验丰富的团级军官。担任团长,留下来参加战斗,归战区指挥部直属指挥。
如此一来,唐秋离的手里,又多了三个加强团的兵力,一个加强旅级规模的部队,已成建制。随即,唐秋离以师长的名义下达命令,将海军陆战队第四旅、第五旅、第六旅留下来参战的部队。整编为辽东半岛战区直属旅,至于旅长的人选,现任庄河市府市长,兼庄河警备司令官的第六旅一团团长孟建柱上校。纳入唐秋离的视线。
于是乎。在庄河忙得昏天黑地的孟建柱,接到了师长唐秋离亲自签发的委任状,“滋任命庄河市府市长,兼庄河警备司令官的第六旅一团团长孟建柱上校,担任辽东半岛战区指挥部直属旅旅长一职,该旅为战区总预备队!此令,独立师师长唐秋离!”
看着师长亲自签发的委任状,在吴炉镇那河南岸前线。督促修筑防御工事的孟建柱,拍打一下浑身的泥土。裂开嘴笑了,“嘿嘿嘿!真是没想到啊,我老孟也当旅长了!手底下也是一万七八千号人了!啊!哈哈哈!”
手下的军官们,闹着让孟旅长请客,孟建柱故作严肃的说道:“请什么客?小鬼子马上就要达到眼皮子底下了,还有闲心请客,等打完这一仗再说,何况,我这个旅长,只不过是暂时的,等战役结束,各团归还原建制,战区指挥部直属旅自然解散了!战役需要,这个旅长不算数的,也就没请客的必要了吧!”
军官们一阵哄笑,各自忙活去了,孟建柱吧嗒吧嗒嘴儿,感觉挺不可思议的,一个旅长的职务,从天而降,是自己绝没有料到的,但他清楚,临时组建的直属旅,部队可是分别来自第四、第五、第六旅三个旅,第六旅旅长蒋先良自然没啥说的,可第四旅和第五旅旅长,能眼看着自己的一个加强团,硬是被抽调出来,仗打完了,还不跟韩司令官闹着要回部队啊?
如果真的这个直属旅成建制了,不再拆散,还是在海军陆战队的作战序列,要是到司令部去开会,难免遇到那几个老长官,知道自己指挥的,就是他们以前的部队,还不得把自己个给吃喽,想想,孟建柱就头皮发麻,不过,他也有些小得意,“不管咋说,我老孟也当过一把旅长,指挥一万七八千人的加强旅呢!想想,海军陆战队三十来个团长里头,那个有咱老孟风光!”
远在辽东半岛西端鲅鱼圈的唐秋离,自然不会知道,在庄河的孟建柱复杂而又小得意的心思,阻击线的确立方案,参谋处已经初步制定完毕,关于辽东半岛作战计划,在唐秋离的具体参与下,也已经成型,现在需要的,就是部队到位之后,马上落实的问题。
在一天前,第二十九兵团增援辽东半岛的三个主力旅部队,于大连港口上岸,第一旅旅长景战旗少将,第二旅旅长徐霆之少将,第三旅旅长郭振民少将,刚刚上岸,还没来得及从晕乎乎的晕船状态之中恢复过来,几名师指挥部的机要参谋,就在码头上等候,一见三位旅长先后上岸,一言不发的将三份标有最高机密的文件,递到他们手中,然后,乘车离去。
三个人打开文件,上面写着,“命令,第二十九兵团之第一旅,立即从大连港口北上,赶至鲅鱼圈的双台镇、什东街镇两地布防,第二旅赶至杨运镇、两地布防,第三旅赶至万家岭一线布防,上述各部,务必在十二个小时之后,赶到命令规定之地点集结并展开!此令,独立师辽东半岛战区指挥部总指挥唐秋离!”
第一旅旅长景战旗少将,是带队的临时指挥官,看完密令之后,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对另外两个旅长说道:“两位,师长的命令很急,在大连暂时停下脚的想法,就别打算了,我的意见是,部队上岸之后,休息三个小时用饭,然后连夜出发!”
“将近三百公里的路程,十二个小时赶到,时间可够紧张的,咱们三个的部队,还不是一路,我看,咱们三个一起去找辽东半岛战区的刘翰章副指挥官,请求他协助,尽量安排车辆,安排向导,步兵轻装先走,炮兵和辎重部队随后跟上,不耽误事儿!”
军令如山,景战旗等三个旅长,自然不敢懈怠,上岸的士兵,可以休息吃饭,他们可就没这个福气了,乘车赶往大连市区内的接收东北工作团总团部驻地,也是辽东半岛战区副总指挥官刘翰章的办公地点。
一进门,就看到一身便装的刘翰章,早就在办公室内等着他们,似乎与战区副总指挥官的身份,有些格格不入,可三位职业军人,丝毫没有轻视之心,大名鼎鼎的定边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在独立师内部,也是赫赫有名,三个人急忙敬礼,“报告!第二十九兵团第一旅旅长景战旗、第二旅旅长徐霆之、第三旅旅长郭振民见过刘副总指挥官!”神态恭敬,执足了下属的礼节。
刘翰章似乎很不习惯这些,一摆手说道:“我很不习惯部队的这些规矩,当这个副总指挥官,也是为师长管理战区的后勤工作,不参与指挥作战,闲话少叙,三位旅长的部队,刚刚上岸,你们就急着来见我,是不是想解决往前线运送部队的运输车辆问题?”
景战旗等三个人均是一愣,心里暗道:“好吗,果然跟大家伙儿传说的一样,快言快语、直截了当,不过,当兵的还是喜欢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刘翰章看着三个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说道:“关于这件事情,我已经安排妥当,运输车辆和向导,都已经落实到位,满足部队的要求!”
不等景战旗他们起身表示感谢,刘翰章朝着门外喊道:“王秘书,你进来!”
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应声而入,“王秘书,你马上带着三位旅长,到运输部门去,找具体负责此项工作的负责人,安排运送部队的事情!要快,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然后,刘翰章转脸,对景战旗他们三个说道:“三位旅长,军务紧急,咱们都没有多余的时间,我就不留你们了!”好吗,直接下了逐客令,走出刘翰章的办公室,景战旗等人的心里,还是怪怪的感觉!
要说刘翰章的工作效率,那是无可挑剔,三个小时之后,夜幕刚刚笼罩大连海滨,第二十九兵团三个旅的步兵部队,就已经乘坐卡车,从大连港口出发,开赴各自的集结地点。
当天夜里十点多钟,紧急从朝鲜半岛木浦战场,回援辽东半岛战场的海军陆战队三个旅部队,在庄河港口,登上辽东半岛的土地,与景战旗他们一样,等待第一旅旅长陈梦桥少将、第二旅旅长李博涵少将、第三旅旅长肖金庭少将的,是几名表情严肃的师指参谋处机要参谋,将三份绝密文件,递交到陈梦桥几个人的手里,也是一言不发,乘车离去。
来自海军陆战队,乘船过海,陈梦桥等三个旅长,自然不会像二十九兵团的景战旗他们那样,晕船晕的混头涨脑,打开密令,内容不一样,布防的地点不同,规定到达集结地点的时间,也比二十九兵团三个旅部队,要少很多,唐秋离只给海军陆战队三个旅,七个小时的时间,必须到达各自的防御区域。
这样,参加辽东半岛阻击战的六个旅,先后到位,唐秋离终于有了本钱,在辽东半岛中部,为日军第三军准备一道铜墙铁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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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八十六章 来自空中的阻击
东起辽东半岛东海岸的庄河,西至西海岸的鲅鱼圈,一条长达一百余公里的防线,不仅仅是在军事地图上的计划,随着海军陆战队三个旅,第二十九兵团三个旅部队相继登岸,马不停蹄的开赴各自的防区,在实际的兵力部署上,十二个小时之后,随着部队陆续到位,也已经成型。
一百余公里的防线,唐秋离一字排开六个主力野战旅,以及后组建的战区指挥部直属旅,加上配属的大量炮兵和装甲兵部队,合计达到了十余万人的兵力,与进攻的日军兵力基本相当,防御兵力之密度和厚度,在历次战役之中,都是罕见的,再加上掌握着绝对的制空权,随时都能调动数百近千架作战飞机,投入到战场上,横亘在辽东半岛中部的防线,对于日军第三军来说,是一道铜墙铁壁。
而航空兵联合指挥部,按照师指的命令,在安东至盖州以南地区,对日军的空袭和轰炸,不分昼夜的进行着,极大的迟滞了日军第一零七和一零九师团的推进速度,在增援部队没有到达之前,航空兵的唯一任务,就是将日军迟滞在距离辽东半岛中部阻击线安全的位置上。
安东以南,大孤山一带,到达庄河必经之地,这个夜晚并不平静,不仅仅有几万名日军士兵,连夜行军,还有天上,刚刚返航的独立师夜航机群,重磅航空炸弹爆炸之后,燃起的余火还没有熄灭。遍地的弹坑,十几辆燃烧的车辆,冒着浓烟和暗红色的火苗。拖曳野炮的骡马尸体,炸翻的野炮,不时出现在路边或者是森林里。
刚刚经历一次似乎已经麻木的轰炸之后,日军士兵从树林里、山崖旁、灌木丛中陆续钻出来,各级指挥官开始凶狠的吆喝着整队,黑夜之中,响起了日语杂乱的呼喝声。这些日军指挥官们发现,自己的队伍,又断了一截。一连几天,独立师航空兵不分昼夜的持续轰炸,让日军士兵吃尽了苦头。
虽然每一次,前来轰炸的独立师轰炸机和战斗机。数量并不是很多。远没有达到封锁所有道路的程度,但轰炸之频繁,却是前所未有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在日军士兵头顶的天空之中,几乎总是有独立师的轰炸机和战斗机在呼啸飞过,随即,一串炸弹或者是子弹。就会倾泻下来。
如此密集的空中轰炸,不仅仅是给日军的行军造成了几乎举步维艰的困难。就是后勤补给也出现了极大的困难,从安东到大孤山延线上,随处可见炸翻的卡车,成箱的罐头、弹药、物资、做好的米饭团子,洒满了一路。
日军的炊事兵更是烦恼到了极点,根本不敢生火做饭,尤其是在夜间,一点儿火光或者是一缕青烟,都会招来成群的炸弹,不但炸飞了锅灶,还炸飞了炊事兵,后方的给养送不上来,又不能生火做饭,忍耐力颇为强悍的日军士兵,只好忍饥挨饿,实在饿得受不了,干脆嚼几口生米,好在,辽东半岛并不缺少河流,饮水总算没有困难。
一整天,数万日军士兵,就是在躲避空袭,然后爬起来继续行军,十几分钟之后,将上述动作再重复一遍,这样的轰炸,从效果上来说,对日军士兵的杀伤力,并不是很大,但带给日军士兵心理上的恐惧和疲劳,却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这种情况再接连持续多日,恐怕,不等到了庄河,第一零七师团已经成了无法再战的疲惫之兵!
师团长新佑卫门中将,满脸的胡茬子,青森森的冒出来,一贯注重军容仪表的中将阁下,没时间更没有心情来打理自己,从隐蔽的一个山洞里钻出来,新佑卫门中将,目光阴郁的看着东南方向天空,独立师夜航机群返航时,闪烁着逐渐远去的灯光,心里没有丝毫的轻松,他知道,不超过二十分钟,下一批独立师航空兵的夜航机群,就会准时光顾。
第一零七师团,在安东仅仅停留了不到三个小时,就连夜急进,天亮的时候,前卫的一个加强骑兵联队,传来喜讯,咬住了撤退的独立师部队的尾巴,这让新佑卫门中将欣喜若狂,他知道骑兵的速度,既然咬住了对手的尾巴,那么,距离他们的大队,也就不远了。
一个加强骑兵联队,对几万名伤兵,新佑卫门中将不要求骑兵联队有多大的战绩,只要求他们,不要被眼前的战果所诱惑,继续深入追击,将起撤退的队形打乱,赶到前面去,务必阻击住撤退的独立师部队,即便是骑兵联队全体玉碎,也要完成任务,实际上,他已经把这个加强骑兵联队,舍弃出去了。
与全歼数万独立师士兵相比,付出一个加强骑兵联队的代价,太值得了,给骑兵联队下达完命令之后,新佑卫门中将有督促师团主力,不顾疲劳,加快行军速度,并告诉每一个士兵,几万负伤的猎物,就在前面,等着帝国武士去屠戮、去擒获!
新佑卫门师团长的一番话,无疑是最好的兴奋剂,第一零七师团几万名士兵,嗷嗷叫着狂奔而去,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与他期盼的结果完全相反了,首先,是前卫的加强骑兵联队,中了独立师部队的伏击,几乎全军覆没,接着,就是数百架独立师航空兵的轰炸机和战斗机,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空。
呼啸而来的炸弹,散布在天空的子弹,毫不犹豫的落到了士兵们的身上,由此,第一零七师团的恶梦,就开始了,两天之后,新佑卫门中将已经心力憔悴,尽管不顾独立师航空兵的轰炸,不顾部队的伤亡,进行强行军,可是,每天前进的距离,不过二十余公里,每公里道路上,都会或多或少的留下帝国士兵的尸体,缺手断脚的伤员。
更要命的是,后方的给养送不上来,部队已经一天多没有吃上一口饭菜了,辽东半岛的河流,虽然不宽,水流也不湍急,但却众多,所有河流上的桥梁,都被炸毁,光是修复桥梁的时间,就足够新佑卫门师团长恼火的。
第一零七师团后面,跟着的是第六十九师团,相比之下,第六十九师团的处境,可是比自己要好多,独立师的航空兵,似乎认准了一零七师团,总是追着炸,而对于滞后四十多公里远的第六十九师团,却不闻不问,这让新佑卫门师团长的心里,未免有些不平衡,于是,一封如实反映一零七师团处境,并恳请关东军总部,允许一零七师团就地休整一天,等待给养的电报,发到了关东军总司令部辽阳临时指挥部。
关东军总部的回电很快,内容也很详细,现在,新佑卫门师团长手里,就拿着关东军总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将的回电,“新佑卫门师团长,来电尽悉,就目前辽东半岛战局而言,时间优势并不要在帝国皇军手里,唯有克服一切困难,一鼓作气收复辽东半岛,否则,一旦时日过久,独立师援军陆续到达,则战役必成胶着状态,于皇军不利!”
“独立师航空兵如此疯狂的空袭,恰巧说明一个问题,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在为自己调集援兵,争取时间,空袭的目的,就是为了迟滞皇军部队的推进速度,关于这一点,新佑君想必是了然于胸吧?”
电报到此,戛然而止,没了下文,作战经验丰富的新佑卫门中将,当然知道,独立师航空兵不分昼夜疯狂轰炸的目的,但是,知道支那人的目的又能如何,没有制空权的行军,部队最终会被拖垮的,勇猛善战的一零七师团,现在已经是疲惫之兵!
新佑卫门师团长,琢磨着,是否再给梅津总司令官发一封电报,努力争取一下,这时,师团参谋长黑田少将过来,“师团长,总部急电!”
“哦?”新佑卫门中将狐疑的看了参谋长一眼,总部回电刚刚到来,怎么又来了一封?莫非是梅津大将改变了主意?他接过来电报,“关东军总部特别通报前线各个师团,大本营陆军航空兵部,已经调集两个陆军联合航空队加入到辽东半岛战场,划归关东军作战序列,番号为关东军第一航空战队,先头两个战斗机联队,将于明日中午之前,进驻奉天以及辽阳一线野战机场!”
“呦西!”新佑卫门中将低呼一声,充满的欣喜的味道,他并不奢望,新组建的关东军第一航空战队,能够彻底夺取辽东半岛的制空权,只要能够将头顶上,阴魂不散的独立师飞机,驱离一零七师团的行军路线即可!
两个联合航空队,按照帝国陆军航空兵的编制,足有近千架作战飞机,达到这一点,还是很轻松的,看完电报之后,新佑卫门中将阴郁的心情,霍然开朗起来,对参谋长说道:“黑田君,传达下去,我们头顶的天空,明天上午,就会出现大日本帝国的空中雄鹰,一零七师团的帝国武士们,再也不必忍受支那飞机的轰炸了!”
也是同一个夜晚,唐秋离接到了接收东北工作团总团长刘翰章,从大连发来的电报。
(未完待续)
后记:今天是“七七事变”77周年纪念日,77年前的今天,小鬼子在华北发起了全面侵华战争,此次,中国人民经历了长达八年的苦难和抗争的岁月。
就在小锦写完这一章的时候,窗外,凄厉的警报声,响彻在城市的上空,回荡在蓝天白云之间,撕裂记忆的尘封,七七事变77周年祭,勿忘国耻!(未完待续。。)
第两千四百八十七章 停止轰炸的理由
刘翰章的电报,就是为了一件事,关于庄河前任市长于胜辉,前任警备司令官韩庆福两人,贪污腐化、败坏军纪、玩忽职守一案的审理结果。
对于这个案件,刘翰章非常重视,倒不是因为这是师长唐秋离,亲自派兵押送回来的两个人,而是刘翰章认为,首先是行政系统出了败类,其次才是军队系统,但自己如今兼任着辽东半岛战区副总指挥官,有权参与军队系统败类的审理,另外一方面,刘翰章也是痛心疾首。
先是有前任接收东北工作团总团长高殿阁,越权之事发生,接着,在刚刚成立不到几个月的各地地方政府之中,又出了庄河市长于胜辉这样的案件,所以,在百忙之中,刘翰章亲自出任临时军事法庭庭长,这个案件并不复杂,证据确凿,事实在那明摆着呢,略一审讯,于胜辉和韩庆福两人,全都交代了。
在给师长唐秋离的电报里,刘翰章汇报了军事法庭审理之后,判处的结果,将于胜辉和韩庆福,立即枪决,彻底改组和整顿庄河市政府和庄河警备司令部,凡是涉案人员,一律交由临时军事法庭审判,该关押的关押、该杀的就杀!
在电报的最后,刘翰章说道:“乱世须用重典,值此辽东半岛大战在即的关头,非如此,不足以震慑那些意志动摇、贪图享乐的地方军政大员,为收复东北之后工作计,亦当有此判决。接收东北工作总团,请求师长批准临时军事法庭的判决结果!”
一贯不主张多杀人的刘翰章,这次也是动了肝火。东北还在打仗呢,这些接收大员们,就开始了享受,这个苗头不扼杀在萌芽状态之中,会在以后出大乱子的,而他的另外一个用意,就是用这种方式在告诉唐秋离。关于行政系统的事情,我会替你管理好的,你就安心的指挥打仗吧!
对此。唐秋离自然没有任何意见,也理解刘翰章的做法,在案卷上,签署了一下意见。“完全同意临时军事法庭的判决结果。不杀此二人,不足以正军纪,此外,亦要将此判决结果,于、韩二人犯罪事实,以接收东北工作团总团长的名义,向独立师所属各部队,以及各地军政委员会传达。以起到警戒作用!”
于胜辉和韩庆福一案,有了结果之后。果真如刘翰章期待的那样,唐秋离可以放心的将全部精力,放在即将开始的大战之中,给刘翰章回电之后,他又给坐镇航空兵仁川联合空指的刘粹刚和乐一琴,发去一封电报,“刘粹刚、乐一琴,前几日,航空兵对辽东半岛之日军的空中阻击,做得相当出色,确保了我撤退部队的安全,也为从别处调集兵力,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我亦非常欣慰!”
“现在,两路援兵已经陆续到达辽东半岛战区,开始在防御地区展开,根据战场情况,从明天上午十时之后起,逐步减少对日军部队的轰炸行动,但要做到不引起日军指挥官的怀疑,以至于功败垂成,关于这一点,你们二人拟定一个详细的计划,上报师指,切记,此为辽东半岛战役之关键点!”
电报不长,就是告诉刘粹刚和乐一琴,阻击部队已经到位,没有继续空袭日军的必要了,让小鬼子放马过来吧,这个命令非常好执行,一个电报的事儿,关键是师长最后的要求,别引起小鬼子指挥官的警觉。
很难,就是现在,还不分昼夜的在小鬼子脑袋顶上扔炸弹,突然间,一架飞机都没有了,傻子都会怀疑,何况,小鬼子指挥官并不傻,逐步减少轰炸强度,也需要一个貌似合理的理由,换个角度说,让小鬼子的指挥官相信,航空兵是因为有其他情况出现,才不得不减少乃至停止空袭的!
刘粹刚和乐一琴,看着师长的电报,大眼瞪小眼儿,都是没什么好主意,出兵容易收兵难,要做到天衣无缝的收兵更难,乐一琴倒是好说,没有太大的压力,反正前面有刘粹刚顶着呢,这种玩儿心眼子的套路,还是刘粹刚在行!
刘粹刚的脑海之中,浮现出若干种方案,但都有明显的破绽,做不到天衣无缝,他很是苦恼,师长看似简单的命令,实际上非常困难,涉及到的火候问题,难以准确把握,要是因为航空兵的原因,导致进攻辽东半岛的日军,中途后撤,师长围歼日军第三军的计划落空,自己可就是独立师的罪人了!
“报告!”航空兵北方飞行集团参谋长董宁轩的报告声,打断了刘粹刚和乐一琴的思绪,刘粹刚抬头,问道:“参谋长,有什么情况吗?”
董宁轩说道:“报告两位指挥官,接到设在仁川南部的几个地面雷达站相继报告,今天下午开始,雷达站陆续发现,有大批的日军飞机,从日本本土东京方向,往本州岛靠近日本海沿岸的野战机场转场,雷达监测的结果显示,大部分为战斗机,目前可以确定的数量,在五百至六百架之间!”
“哦!”刘粹刚和乐一琴的眼睛,同时一亮,停止对辽东半岛日军进行空袭的理由,出现了,而乐一琴更是两眼放光,兴奋的说道:“粹刚,又有小鬼子的战斗机来了,好啊!我正等着这帮王八蛋呢!是不是将山东半岛各个机场的战斗机,再调一部分到朝鲜半岛来,咱们的野战机场,可是闲着不少!”
刘粹刚点点头,对董宁轩说道:“将此情况,立即上报师指,并说明,此为我航空兵减少乃至停止对辽东半岛之日军轰炸的理由,师长一看就明白了,这就是我们上报的计划!”
董宁轩走了之后,刘粹刚对乐一琴说道:“一琴,我估计,这不过是日军增援东北战场和朝鲜半岛战场作战飞机的一部分,你看吧,接下来的几天内,还会有日军的飞机出现,所以,咱们在朝鲜半岛集结的兵力,必须要充足,未来空中的主战场,恐怕要在东北和朝鲜半岛两地展开了!”
“我的意见是,将山东半岛各地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全都调到朝鲜半岛来,要打,咱们也打个兵力占优势的仗,至于山东半岛的空中防务,可由华北巡航区部队接替,你的意见呢?”
乐一琴龇牙一笑,回答得非常简单:“没意见,你知道我的脾气,就怕小鬼子飞机来的少,少了,打起来不过瘾呢!”
第二天上午,太阳刚刚升起,疲惫不堪的日军,饿着肚子,从草丛中、树林里、山崖下钻出来,还没等呼吸一口带着硝烟味的清晨空气,天空之中,初露都的曙光下,发动机的轰鸣声沉雷般响起,独立师的飞机如约而至,随即,响起了日军士兵熟悉又痛恨的炸弹呼啸声,子弹的尖啸声!
只不过,这一次独立师航空兵出动的战斗机的数量,要远远超过轰炸机,落下来的航空炸弹,远没有泼下来的子弹多,几天来,被炸得混头涨脑、叫苦连天的日军士兵,那还顾及到这些区别,照例是嘴里咒骂着,熟练的又重新躲起来防空。
新佑卫门师团长,躲在一个山洞口,看着天空上,是无忌惮扫射和投弹的独立师飞机,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他在计算时间,就在刚才,接到了关东军总部的电报,陆军航空兵的三个战斗机联队,已经从本州岛福井、富山、丰冈、松江等地机场起飞,预计在今天上七时许,抵达辽阳、奉天机场,上午九时许,即可为东线的一零七师团,西线的一零九师团,提供空中掩护。
新佑卫门中将不免一阵激动,自己的部队,只需要再忍受三个多小时的苦难,就会在帝国空中雄鹰的掩护下,在辽东半岛的土地上,光明正大的行军了,到了此时,他倒是希望,在天空之中,内心耀武扬威、炸了自己几天几夜的独立师飞机,别返航的那么快,让帝国的空中武士,给这些可恶的支那飞行员,一个狠狠的教训!
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新佑卫门中将不希望自己的士兵,再付出无谓的牺牲,耽误的时间够多了,还在乎这几个小时吗,因此,他命令部队,继续隐蔽,不得冒着空袭的危险行军,日军士兵躲着不出来,天上的独立师飞机,盘旋了一阵子,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找不到目标,也就意犹未尽的返航了!
隔了三十多分钟之后,又一批独立师飞机飞来,照例师投弹和扫射,指不定目标,也返航了,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随着这一批独立师飞机飞走,新佑卫门中将倒是沉得住气,不但没有命令部队继续行军,他自己反倒是在山洞外面席地而坐,半眯着眼睛,非常享受起早晨的阳光来。
师团部的日军军官,除了参谋长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之外,其他的都一头的雾水,“奇怪啊?师团长今天的举动有些反常,如是在平时,支那人的飞机返航,早就催命鬼似的,下达部队继续前进的命令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未完待续)
后记:看了一下新闻,咱们中国东边的那个岛国,解禁“集体自卫权”了,也就是说,77年前,被中国人付出数千万生命代价,打断了腰、打折了腿、敲掉犬牙的那只疯狗,又有了主动咬人的借口,面对这样一只随时咬人的疯狗,国人唯有百倍警惕、自强不息,让疯狗不敢伸嘴!
亦或是,在疯狗磨牙之前,主动出手,把疯狗干掉,以免历史重演,诸君以为然否?(未完待续。。)
第两千四百八十八章 初接战
日军一零七师团的军官们,都知道师团长阁下的脾气,讲究个大将风度,帝**人的坚韧,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中将阁下就喜欢这调调,这几天来,师团长时不时的秀一把帝**人的气概,在独立师飞机轰炸和扫射的弹雨之中,挺立在某棵大树下,嘴角带着冷峻和蔑视,看着天空之中,肆虐的独立师飞机,任凭子弹呼啸、炸弹爆炸,就是不肯隐蔽。
新佑卫门师团长的帝**人气概,是秀够了,也表现出来了,可是苦了师团部众多军官以及警卫大队长的心,可也没办法,那个要是去劝他隐蔽,准保得到一个“胆小鬼!不配为帝**人”的怒骂,现在也是如此,谁也不敢询问原因,都默默的站在新佑卫门中将身后,不过,却没有师团长阁下的好心情,他们提心吊胆的往空中张望着,警惕随时出现的独立师飞机!
临近上午十点左右的时候,第四波独立师的飞机,出现在东南方的天空上,日军军官们暗暗叫苦,“这么一大堆人,就站在空地上,岂不是最好的活靶子?”所有人的目光,都紧张的盯着独立师飞机飞来的方向。
唯独新佑卫门师团长,依然半闭着眼睛,一副岿然不动的架势,独立师飞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已经能听得到炸弹从天而降的呼啸声,忽然,他猛地睁开,喊了一句,“来了!”
日军众军官愕然,可不是来了吗。支那人的飞机,都开始轰炸了,新佑卫门师团长。知道军官们的心思,他微微一笑,说道:“诸君,你们听,北方天空上,那一阵阵轰鸣的发动机声,是帝国的空中雄鹰来了!”
仿佛是在验证他的话。果然,在北方的天空上,出现了日军战斗机的身影。这一下,军官们不能不佩服师团长阁下了,只不过眨眼间的功夫,日军战斗机群就冲到眼前。与独立师机群交上手。双方的战斗机上下翻飞,纠缠在一起,“哒哒哒”的机枪射击声,不停的啸叫,天空之中,立刻布满了乳白色的弹道。
空战打了不过几分钟的功夫,独立师机群似乎不支,往东南方向逃窜而去。日军战斗机群随即展开了凶猛的追击,日军军官们一阵狂呼。心里那叫个激动啊,几天时间了,被独立师的飞机,没日没夜的轰炸和扫射,一零七师团的士兵和军官,精神都快崩溃了,现在,阴魂不散的独立师飞机,被大日本帝国的空中战鹰,打得屁滚尿流、狼狈逃窜,这些日军军官,心里这个解气啊!
隐蔽在各处地方的日军士兵,亲眼目睹了这一场几乎师一边倒的空战,激动的心情,比军官们还要强烈,若论吃苦头,大头兵肯定比军官们更惨,“大日本帝国万岁!天皇陛下万岁!帝国空中雄鹰万岁!”的欢呼声,响彻原野。
新佑卫门师团长满面红光,几天来的阴郁一扫而空,大声对参谋长黑田少将说道:“黑田君,命令部队立即出发,以最快的速度,逼近庄河县城,我们要将耽搁的时间,尽可能的抢回来!”
没有了空中威胁的日军第一零七师团数万兵力,从大孤山一线,如同滚滚洪流般,往庄河方向汹涌奔去,在后面,是第二梯队六十九师团数万兵力,这一天,从上午十点开始,独立师航空兵对东西两路进攻日军的空中封锁,被新组建的关东军第一航空战队,先头部队三个战斗机联队,彻底打破,辽东半岛战场上的日军,趁势凶猛的扑向半岛南部。
朝鲜半岛仁川,独立师航空兵联合空指,刘粹刚放下电话,笑呵呵的对满地转圈儿的乐一琴说道:“一琴,对辽东半岛日军的轰炸,正式结束了,圆满收工,按照师指的战役部署,下一步,我们的主要任务,就是确保庄河至鲅鱼圈阻击线的空中安全,刚才,接到返航战斗机编队指挥官的电话,跟日军三个战斗机联队,打个平手,略微占点儿便宜!”
乐一琴猛地停住脚步,翻了一眼刘粹刚,没好气儿的说道:“我说粹刚,打个平手,我看你怎么好像是跟了多大占便宜似的,洋洋得意的架势啊,不就是三个小鬼子的战斗机联队吗,送到嘴边儿的菜,可以,为了顾全大局,不影响师长的整体部署,咱们不全吃掉,可咬一口总可以吧,你就是不让我带队起飞,我这心里憋着火呢!”
刘粹刚笑得愈发的灿烂了,说道:“心里憋着火啊!你跟师长提意见啊?马上发电报!你说我写!”
乐一琴当时就蔫了,说道:“得,当我没说成吧,不就是发点儿牢骚吗,到了嘴边的一块肉没吃着,心里窝火,也就是跟你叨咕下,我是没有全局观念的人吗?还给师长提意见,我送上门儿去找挨训啊!”
空指塔台内的军官们,见两位指挥官很孩子似的斗嘴,都忍不住偷着乐,刘粹刚忍着笑,说道:“一琴,日军航空兵一反常态,敢以三个战斗机联队出战,我估计,这只不过是先头部队,大头还在后面呢,未来空战的主战场,很有可能就在庄河至鲅鱼圈一带空域展开,以后啊,有你忙活的!”
乐一琴满意的说道:“这话我爱听,从日本本土来的小鬼子机群,没尝过咱们的厉害,今天初接战,貌似咱们又被打得狼狈而归,骄横自大,再加上初战获胜,还没正式交手,小鬼子航空队,就先输了一招,粹刚,敢来东北战场和朝鲜半岛战场的小鬼子机群,我包圆儿了,保管一个都回不去!”
貌似独立师的航空兵,真的被大日本帝国航空队,打得不敢露面儿了,一零七师团此后的行军路线上,士兵们再也不用提心吊胆的,防备随时落下来的炸弹了,士气大振,再加上心里憋着一股劲儿,一零七师团的推进速度惊人,一天一夜之后,当黎明的曙光,在东方天际初现的时候,其先头部队第二十一旅团的一个联队,已经进抵吴炉镇那河北岸。
接到前卫中队的报告之后,联队长新桥大佐,骑着高头大马,在联队部的一干军官们的簇拥下,从后面赶上来,新桥大佐很是谨慎,他并没有冒然命令部队继续前进,而是停留在那河北岸。
新桥大佐跳下战马,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情况,在黎明的薄雾之中,宽度不过三十多米的那河,水波缓缓流淌,一座木质桥梁,沉默的横跨那河两岸,河南岸,一片郁郁葱葱的野草,几丛茂密的灌木林,从平缓的河滩往南延伸开去,看不出有什么防御工事的迹象,一切都非常安静,如同联队此前经过的地区一样。
但就是这座完好无损的桥,让新桥大佐心生疑虑,一零七师团自打安东出发,沿途所经过的河流上,所有的桥梁都被独立师飞机炸毁了,作为师团先头部队的联队,可是没少干修桥的活儿,唯独那河上的这座桥,却完好无损,尤其是,前面已经抵近通往辽东半岛最南部途中,重要的城镇庄河,急于撤退的支那人,留下这座桥,难道,有什么阴谋不成?
新桥大佐多了个心眼儿,立即将联队遇到的情况,上报到旅团部,并请示下一步应该如何行动,二十一旅团旅团长河野少将,不敢怠慢,马上将新桥的电报,原封不动的上报到了师团部,河野少将知道,新佑卫门师团长的指挥风格,历来是一竿子捅到底,甚至,可以越过旅团、联队,直接指挥到一个大队。
只要是一零七师团集体行动,他们这些旅团长和联队长,很多时候,就是个传声筒的角色,负责传达新佑卫门师团长的命令而已,对于师团长这样的指挥方式,日军一线部队指挥官们,颇有怨言,但也无可奈何,一来,没有人家官大儿,二来,还真没有新佑卫门中将的指挥能力!
接到第二十一旅团的电报,新佑卫门师团长眉毛一扬,淡淡的说道:“故布疑阵吗?支那人三国演义看得多了!那河不是长坂坡、当阳桥!”
身边的军官们,满脑袋雾水,稀里糊涂的啥都没有听懂,什么长坂坡、当阳桥啊,这哪跟哪啊?精读中国古典名著的新佑卫门师团长,也懒得解释,命令道:“给二十一旅团回电,其先头联队,可对那河南岸,进行短暂的火力侦察,之后,联队迅速通过那河,占领吴炉镇和庄河县城!师团主力加快行军速度,今天中午,我要在庄河县城吃午餐!”
在三路进攻日军之中,第一零七师团推进的速度是最快的,如果横向对比,要领先西线进攻的一零九师团和中线进攻的关东军第一和第二支队大约七十余公里,就在新佑卫门师团长要在庄河出午餐的时候,横贯辽东半岛中部,长达一百余公里的阻击线上,各个防御要点,除了南线之外,均未发现日军的先头部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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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八十九章 略有斩获
庄河以北吴炉镇那河北岸,发现日军先头部队的情况,立即上报到了师指,唐秋离放下电报,说了一句,“战役开始了,这个一零七师团倒是积极啊,领先另外两路日军七十余公里,孤军深入啊,胆魄不小!”
参谋长赵玉和遗憾的说道:“可惜了,辽东半岛横向的宽度不够,战场回旋空间不足,否则,从木浦战场调来四个旅的兵力,肯定能把一零七师团包饺子,三路进攻去其一路,也省了海军陆战队韩司令官以后截击的麻烦!”
唐秋离大笑,说道:“玉和,你的胃口不小啊,合围一零七师团,跟在后面的第六十九师团,还不拼命救援啊,岂不是打一场混战吗,好了,给前沿部队回电,战斗何时发起,均由前线指挥官自行决定,不必上报战区指挥部!”
庄河以北二十余公里外的吴炉镇,是海军陆战队第一旅第一团的防御地段,这是进入庄河县城的必经之地,对于这个要点,日军肯定会拼命的争夺,因此,根据师长唐秋离的命令,在吴炉镇方向,加强了战区直属旅一个团的兵力。
此刻,在一团指挥部里,第一旅旅长陈梦桥少将,正在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那河北岸日军的动向,一团长孙志远上校,嘀咕着埋怨到:“就是您的命令,不让拆掉那座桥,小鬼子才迟迟不敢过河,要是没了桥,小鬼子渡河进攻。咱们来个半渡而击,那是啥效果?现在倒好,小鬼子不走了!”
陈梦桥放下望远镜。看了孙志远一眼,说道:“嘀咕什么呢?不管有没有桥,小鬼子肯定要过河,反正咱们打的是阻击战,也不急于一时,日军早晚都要过河,让他们迷糊一阵子。也不错啊,孟旅长,你的意见呢?”
一团指挥部里。除了陈梦桥之外,新任命的战区指挥部直属旅旅长孟建柱上校,也赫然在这里,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一听说有仗打。什么都忘到脑后了,正好接到师长的命令,命令直属旅派一个团兵力,加强吴炉镇防线,他就以带队支援的名义,心满意足的到了前线,要是让他呆在庄河县城,听着前方的枪炮声。还不急出病来?
见陈梦桥称呼自己为旅长,孟建柱的老脸多少有些不自然。主要是不适应新的身份,急忙说道:“陈旅长,我就是来观战的,一个团的兵力,都归孙团长指挥,咋打,您跟孙团长决定,师指的命令里,并没有让我协助指挥这一条。”
海军陆战队九个主力旅的编制,加上技术兵种和后勤部门,至少也有几十个团级单位,陈梦桥对孟建柱也不大熟悉,只是听说过,他是第六旅旅长蒋先良手下的头号大将,更多的,也不了解了,见他推辞,也就没再多说,继续观察日军的动向。
看了几分钟,那河北岸的日军,果然有动作了,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阳光驱散了薄雾,那河对岸,上来一群日军士兵,扛着成箱子的炮弹,抬着三十多门迫击炮,在岸边一字排开,日军炮兵忙着架设迫击炮。
陈梦桥笑了,说道:“小鬼子指挥官够谨慎的,这是要先进行火力侦察啊,不过,出手可是够寒酸的,就是三、四十门迫击炮,我说孙志远啊,你们一团的炮营,家底儿可比小鬼子阔绰多了,估计,这是日军一零七师团的先头部队,兵力不会超过一个联队,命令下去,部队继续隐蔽,不得暴露目标!”
孙志远马上将命令传达下去,陈梦桥接着说道:“等小鬼子火力侦察过后,步兵肯定要过桥,咱们就先咬他一口,把一个大队的小鬼子放过来,封锁桥面的几个轻重机枪火力点,要做好射击准备,送上门来的活靶子,打就是了!”
“另外,将炮营以及各营的迫击炮,都集中起来,等一个大队的小鬼子过桥之后,火力点开火,立即炮击其后续部队,封锁桥面并炸毁大桥,咱们先打个小规模的包围战,不过孙志远,我可告诉你啊,炮营中等口径以上的火炮,一门都不许使用!”
“知道了旅长,您就瞧好吧!”孙志远乐颠颠的拿起电话,下达了一系列命令,这时,日军的迫击炮开始炮击了,一发发迫击炮弹,划着弧线飞过那河,落在对岸的土地上,“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响彻在那河两岸,郁郁葱葱的原野上,炸起一团团的黑烟,辽东半岛之战,首先在东部的庄河一线打响。
日军炮击了有二十多分钟,便停止了,那河南岸除了刺鼻的硝烟味,逐渐飘散的黑烟之外,又安静下来,原野上,出现一个个丑陋的黑坑,那是是日军炮击的杰作。
“旅长,小鬼子停止炮击了,命令部队进入阵地吧!”孙志远急切的建议到。
陈梦桥没有理睬他,而是转脸问孟建柱,“孟旅长,你怎么看?”
听见炮声,孟建柱马上就进入了角色,忘了什么团长、旅长啥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战场上,日军炮击他同样密切的关注,便回答道:“极有可能是日军试探性的炮击,接下来,还要进行一轮!从小鬼子指挥官刚才的表现来看,是个谨慎的家伙,既然是火力侦察,没有这么简单!”
孙志远却是不大服气,这个孟旅长,在几天前还是跟自己一样,是个上校团长,只不过是运气好,遇到了师长,一下子就提升为旅长,据说,指挥的兵力,都超过任何一个主力旅,还担任庄河市长和警备司令官,三个官衔儿一肩挑啊,若论战斗力,第六旅排在第一旅后面老远呢!
于是,孙志远就不客气的问道:“孟旅长,你有什么根据,得出这个判断?日军并没有觉察,在那河南岸,有我们隐蔽的工事,进行火力侦察,不过是惯例罢了,还需要继续第二轮火力侦察?”
陈梦桥觉得,孙志远的话,有些直接了,本来想制止,但转念一想,这个孟建柱从团长骤然提升为旅长,也不知道是师长在用人之际,身边有没有可用之人,才让他骤然高升,或者,有其他方面的原因,至于真正的军事指挥才能如何,自己也不知道,正好,借着孙志远的问题,考察他一下!
孟建柱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对岸的日军,头也不回的回答道:“很简单,在炮击结束之后,日军步兵并没有往那河大桥方向运动的迹象,而且,日军迫击炮也没有转移阵地的动作!”
仿佛是为了证明孟建柱的判断一般,天空之中,又响起了迫击炮弹划破空气的尖啸声,而且,日军这次炮击的弹着点,明显往那河南岸纵深延伸,陈梦桥看了老脸微红的孙志远一眼,说了一句,“学着点儿!”
随着炮火延伸,那河对岸,依然平静如常,新桥大佐放下望远镜,满意的点点头,“呦西!支那士兵的狡猾,故布疑阵,命令,停止炮击,第一大队立即快速通过大桥,占领对岸的镇子,联队主力,十五分钟之后跟进!我们联队要第一个进入庄河县城!”
日军的炮击停止了,一个大队规模,数百名日军步兵,端着枪,排成三路纵队,跑步飞快的上了桥面,而日军的迫击炮,也卸下炮架,准备跟随行动了,孟建柱佩服的看了陈梦桥一眼,“好厉害啊,能准确的预判到,日军过桥的先头部队,不会超过一个大队的兵力,并以此制定了打个小规模歼灭战的战术,换做是自己,就没有这两下子!”
放心了的新桥大佐,并不知道,自己这个还是属于谨慎的命令,给了陈梦桥打个歼灭战的机会,如果是一个联队的日军,全都拥上来,就是跟陈梦桥十个胆子,也不敢这样干,万一不能在短时间之内,吃掉一个联队的日军,打成混战,后面的日军大部队赶上来,吴炉镇防线,就有被冲破的危险。
只能在日军步兵开始过桥的时候,马上进行射击,战果必然会大打折扣,当初,陈梦桥决定不拆毁这座桥的时候,就是看是否有机会,吃一块儿肥肉,反正是这座木质的桥,十几发炮弹,就能炸上天,也不怕日军夺取!
先头的日军,已经过了大桥,后面的日军,也都在桥面上了,陈梦桥的右手,猛地往下一劈,“打!”
忽然间,那河大桥南岸,隐蔽火力点的几十挺轻重机枪,一起怒吼起来,枪声密集得分不清个数,如同平地挂起一阵飓风,密集的弹雨,一堵金属墙般,迎面撞向过了桥的日军。
突如其来的弹雨,全都被毫无戒备的日军士兵消受了,一片片的日军士兵惨叫着栽倒在地,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威力巨大的重机枪子弹,将最前面的日军士兵,拦腰打断,鲜血喷溅,碎肉横飞,岸边郁郁葱葱的草地,刹那间变成了斑驳的紫红色,正在桥面上的日军士兵,更是无处躲藏,被子弹巨大的动能带起,尸体掉落到了河里,顺着河水飘远。
枪声骤起,新桥大佐的脑袋,“嗡”的一声,“中了支那军队的埋伏!”他马上得出判断。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两千四百九十章 错误的判断
独立师海军陆战队在吴炉镇方向的防守部队,第一旅一团,骤然发起的袭击,开场就是几十挺轻重机枪,密集的弹雨,将过了那河桥的一个大队日军,笼罩在金属风暴之中,那河桥南岸,是一片无遮无拦的开阔地,此刻,成了日军士兵的死地。
当暴风雨般的枪声骤起之后,日军一零七师团第二十一旅团先头联队联队长新桥大佐,脑袋“嗡”的一声,一个踉跄,几乎栽倒,自己已经非常小心了,进行了两轮火力侦察,怎么还会中了支那军队的埋伏?
新桥大佐想不通,但他也是在西南太平洋诸岛上,跟盟军真刀真枪打出来的指挥官,曾经有过以一个联队的兵力,击溃美菲联军一个整师的荣耀记录,他很快就从慌乱之中清醒过来,急促的下达了几道命令:“命令,第二大队和第三大队,立即强行通过那河大桥,联队炮兵马上对独立师火力点进行压制,掩护步兵进攻!”
新桥大佐的命令,非常及时和正确,如果不继续投入兵力,那么,已经过桥的第一大队,就会被埋伏的独立师部队包围,而且,眼前这座那河上,唯一的桥梁,就会成为联队致命的障碍,旅团长的命令是占领那河对岸的吴炉镇,如果联队被阻击在那河北岸,脾气暴躁的旅团长阁下,说不定会怎么惩罚自己?
随着新桥大佐的命令,剩下的两个步兵大队近千名日军士兵。狂喊着、疯了似的冲上来,拿出了日军士兵蛮勇的劲头儿,刚刚收起炮架的日军迫击炮。马上又手忙脚乱的重新部署炮击阵地,陈梦桥眼睛没离开过望远镜,头也不回的说道:“命令迫击炮开炮,切断日军后续部队进攻通道,炸毁桥梁!”
天空之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声,从那河南岸由远及近而来。久经战阵的新桥大佐,脸色“唰”的一下惨白了,他听得出来。这是至少一百多门迫击炮齐射的声音,自己正在冲锋的两个大队,完了!
迫击炮弹如同一群黑老鸹似的,带着尖啸声。一头扎向日军士兵。“轰轰轰!”一连串的爆炸声,团团黑烟冒起,笼罩了日军士兵冲锋的道路,无数破碎的身体,在黑烟之中飞上半空,而正在架设炮击阵地的日军迫击炮兵,更是不幸,几波炮弹砸过来。几十门日军迫击炮,被炸得零件四散。殉爆的弹药,接二连三的炸出一团团的火球。
而木质的那河大桥,中了十几发迫击炮弹之后,冒着燃烧的火苗子,“轰隆”一声断裂,带着已经上桥的日军士兵,一起跌进那河的波涛之中,一团的一百多门迫击炮,密集发射的炮弹,让后续的两个日军步兵大队,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代价,半步也前进不得,被炮弹压在无遮无拦的原野上的日军士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胞在那河南岸,被独立师士兵发射的轻重机枪子弹,无情的收割生命。
一团集中了全部迫击炮,一出手,就收到了奇效,不仅仅干掉了新桥联队的炮兵,还将两个大队的日军士兵,死死的压制在原地,炮弹持续不断的在近千名日军士兵卧倒的开阔地上爆炸,一声巨响,一团夹杂着血肉的黑烟冒起,带走了几名日军士兵的生命,留下黑黑的弹坑,殷红的血迹,几角破碎的军衣。
新桥大佐看着自己的士兵,被独立师的炮火屠杀,眼珠子都红了,但他也不得不趴在地上,无助的看着这一切,手指头深深的抓进地面,愤怒、痛苦、无助等情绪,瞬间充满了他的脑海。
已经没了后路的那个日军大队,被密集的弹雨,打得只剩下不足百人,那河大桥南岸的土地,日军士兵的尸体,层层叠叠的压在一起,剩下的日军士兵,依然在拼死的顽抗,利用同伴的尸体,垒成工事,举枪还击,但却是徒劳的,他们看到的,只是躲在隐蔽工事里,喷吐着火舌的枪口,却看不到一名独立师士兵的身影。
“旅长,让二营出击一下,剩下的这百十名小鬼子,一个冲锋就全都解决掉!别浪费子弹了!”一团长孙志远上校摩拳擦掌的建议到。
战斗已经没有任何的悬念,陈梦桥收回目光,说道:“没必要,垂死挣扎,咱们犯不上在付出什么伤亡,命令掉二十门迫击炮,轰平桥南剩下的小鬼子!其余的迫击炮,继续炮击桥北的小鬼子,扩大战果!”
二十门迫击炮,立即调整坐标,一轮炮弹飞过去,那河南岸桥头剩下的百余名还在抵抗的日军士兵,在弹雨之中,化为漫天飞舞的血雨和碎肉,硝烟散去,原本郁郁葱葱的地面上,遍布大小的弹坑。
新桥大佐亲眼看到,自己的一个大队几百名勇猛善战的帝国士兵,就这样消失在眼前,而那河北岸的两个步兵大队,在南岸独立师迫击炮的轰击下,伤亡不断的增加,继续在这里挨支那军队的炮弹炸,恐怕几个小时之后,联队剩不下多少兵力了,“八嘎!该死的支那人!传达我的命令,联队立即后撤五公里!”他咬着牙,终于痛苦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日军开始撤退了,一团的一百多门迫击炮,又追着撤退日军的背影,送上几轮炮弹,炸得日军士兵狼狈不堪,直到日军撤到迫击炮的射程之外,迫击炮兵们,才意犹未尽的收手。
孟建柱目睹了整个战斗过程,他佩服第一旅旅长陈梦桥的指挥艺术,“陈旅长,首战告捷,全歼日军一个步兵大队,我们无一伤亡,我孟建柱见识到了陈旅长的指挥艺术,佩服!”他非常真诚的说道。
陈梦桥一笑,说道:“换成是你,占据有利地形,又是集中火力突然袭击,打出来的战果,也是一样的,不过是占了小鬼子没防备的便宜!接下来,可就是硬碰硬的阻击战了!”
陈梦桥转头对孙志远说道:“命令下去,刚才开火的所有火力点,立即放弃,部队撤到备用工事!”
孙志远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孟建柱也明白了陈梦桥的用意,干掉了小鬼子一个步兵大队,等小鬼子的主力部队上来,已经暴露位置的火力点,肯定是日军炮兵重点炮击目标,继续保留着。不过是增加伤亡而已,并且,放弃那河大桥桥头火力点,并不影响防御整体,那河桥已经被炸毁,桥头火力点也就失去了更大的作用。
“八嘎!”接到第二十一旅团旅团长河野少将的报告,其先头联队在那河南岸,遭到独立师部队的伏击,一个大队全军覆没,另外两个大队伤亡惨重,新佑卫门师团长不由得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没了一个步兵大队,先头联队遭到重创,新佑卫门中将并不怎么在乎,一场近二十万帝国士兵参加的战役,一个步兵大队,只不过是不起眼的小波浪罢了,他气恼的是,自己的在庄河县城吃午饭的计划落空,而且,从安东凤凰山算起,追击撤退的独立师伤员,除了遭到空袭之外,这还是首次遭到独立师地面部队的阻击。
第一零七师团领先中路和西路进攻部队,超过七十余公里,这是巨大的优势,如果在此次进攻之中,一零七师团率先在东线打到旅顺口,肯定是首功一件,为此,一零七师团付出的代价,比其他部队都要大,付出代价而不能取得辉煌战绩,新佑卫门中将都不能原谅自己!
他担心的是,一路上只顾着撤退的独立师部队,为什么会在那河一线,表现出如此猛烈的阻击态势,而且,出手就重创了自己的一个野战联队,是那些拖着几万名伤员的部队,还是来了援兵?
“黑田君,立即向中线进攻的关东军第一支队和第二支队指挥官,北线的一零九师团发电询问,贵部是否遭到独立师部队的阻击!”新佑卫门师团长吩咐自己的参谋长到,如果是三路进攻部队,都遭到了独立师部队的强力阻击,那么,辽东半岛战场上的敌情,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很有可能,敌人来了援兵?
吩咐完黑田参谋长之后,新佑卫门中将又看了一遍第二十一旅团的电报,一个细节,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我新桥联队,遭到独立师部队迫击炮火的大量杀伤!”
“迫击炮!不是大中口径的火炮?”新佑卫门中将急剧的思索着,按照情报部门提供的独立师部队火力配置情况,迫击炮装备到独立师部队营一级,也就是说,在那河南岸阻击新桥联队的独立师部队,为营级规模。
新佑卫门中将,隐约抓到了什么,这时,参谋长黑田少将回来了,“报告师团长,接到中线以及西线部队指挥官的回电,皇军部队正在继续往南部推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遭到独立师部队任何形式的阻击!”
“八嘎!狡猾的支那人!”新佑卫门中将忽然明白了,在那河大桥伏击新桥联队的,不过是自己追击的那部分独立师部队,否则,不会仅仅以一个营的兵力来打阻击了,至于阻击的原因,很明显,那些撤退的独立师部队伤员,在庄河县城进行休整!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两千四百九十一章 全力进攻
从正常角度来说,日军第一零七师团师团长新佑卫门中将,判断的没错,他向中线和西线部队求证,也是经验丰富的之举,但他却忘记了一个事实,一零七师团领先另外两路进攻部队,有七十余公里的路程,当新桥联队在那河遭到独立师海军陆战队第一旅一团迎头一击的时候,其他两路日军部队,距离独立师部队的阻击线,还有二十多公里的距离。
而且,海军陆战队第一旅旅长陈梦桥少将,只允许使用迫击炮的命令,更是迷惑了新佑卫门中将,他相信,如果独立师部队有重炮的话,新桥联队的伤亡,并不仅仅于此,毕竟,这是突然遭遇的伏击战,没有重炮,那在那河南岸的独立师部队,充其量为一个营,最多,不超过一个加强营的兵力。
在这一点上,新佑卫门中将的判断,大致上不错,倒不是他愚蠢,而是战场上发生的情况,给了他判断的依据,他霍然起身,命令道:“黑田君,命令第二十一旅团旅团长河野少将,立即以旅团主力,对那河大桥南岸,进行猛烈攻击,告诉河野君,我要在庄河县城吃午餐的决定,不可改变!师团其他部队,立即从现在的位置上,快速推进,如果遭到独立师部队的阻击,以最猛烈的炮火,摧毁支那士兵的抵抗意志!”
第一零七师团的推进正面,不仅仅是那河南岸的吴炉镇一个点,兵分多路。师团部队的推进宽度,有四十余公里,在任何一个方向上。都有可能发生新桥联队遇到的情况,所以,以最猛烈的攻击,摧垮已是败军之将的独立师部队的抵抗,才是最有效的手段,不能被支那人的虚张声势所吓倒!
只不过,二十一旅团推进的方向。是庄河县城,是通往旅顺口的必经之地,新佑卫门师团长才跟随该一起行动。此刻,对那位打了首败之战的新桥联队长,新佑卫门中将不但不责怪,反而还感谢他。是他。用一个大队的兵力,试探出了独立师部队的实力和真实意图,为庄河县城的大批伤兵,争取足够的撤退时间!
接到命令的第二十一旅团旅团长河野少将,先是命令旅团主力,迅速往那河方向推进,命令旅团重炮兵联队,立即前出。将那河南岸的独立师部队阵地,彻底炸平。为部队通过打开通道,然后,又发电报,将新桥联队长骂的是狗血喷头,命令他立即重返那河北岸待命。
而此时,第一旅旅长陈梦桥少将,已经离开一团指挥所,他知道,刚才的小胜,改变不了大局,以后,才是最残酷的阻击战开始,未来的几天内,那河河水会被鲜血染红,他指挥的部队,不仅仅是第一团,一旅的阻击线宽厚,从吴炉镇开始,到荷花山与二旅的结合部,长达三十余公里,其中必须坚守的要点,就有四处。
在离开一团指挥所的时候,陈梦桥郑重的跟孟建柱商量,“孟旅长,第一旅的阻击正面,有三十余公里宽,我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请你协助我指挥,一团和二团加上增援的直属旅一团,从吴炉镇到徐岭镇区间的所有部队,都归你指挥,你我各自负责一段,怎么样孟旅长?”
陈梦桥相信孟建柱的指挥能力,看一个人的才能,往往是一件事就能表现出来,孟建柱自然是求之不得,这是个听见枪炮声,就心里直痒痒的军人,但他还是推辞到:“多谢陈旅长的信任,没有师长的命令,我不好参与部队的指挥,当然,如果陈旅长命令我孟建柱,协助第一旅守卫阵地,我义不容辞!保证服从命令!”
孟建柱说的是实话,师长给自己的命令,是担任战区预备队,还有管好庄河市府和警备司令部,现在,却跑到前线打仗来了,这不是公然违抗师长的命令吗,师长那是好惹的?虽然他心里痒痒的难受,可是也不敢答应陈梦桥的要求。
陈梦桥看出来孟建柱的顾虑,笑着说道:“孟旅长,这件事儿你就别操心了,我正要向师长报告刚才的战斗情况,随便提出这个要求,一准能成!把你这样一员大将放在庄河县城干闲着,不是浪费吗!”
有了陈梦桥这句话,巴不得留在前线,甩开膀子大打一场的孟建柱,立马痛快的答应了,“那成!要是师长怪罪下来,陈旅长你可帮我担待着啊!”
陈梦桥的电报,很快就到了在鲅鱼圈,辽东半岛战区临时指挥部的唐秋离手里,看完电报,大笑起来,说道:“不错,陈梦桥的第一旅首开纪录,吃掉日军一个大队,自己未伤一人,葛处长,除了吴炉镇的那河方向,其他方向也发生了战斗吗?”
师指参谋处处长葛振壮回答道:“没有,师长,东线日军一零七师团的推进速度最快,其中在庄河方向的第二十一旅团,又是一零七师团最快的部队,中线和西线的日军,距离我们的阻击线,还有大约二十余公里的路程,那河是最先打响的!根据另外两路日军的推进速度以及道路情况计算,一个半小时之后,阻击战将会全面开始!”
想了想,葛振壮说道:“师长,鲅鱼圈方向的阻击部队,第二十九兵团第一旅景战旗旅长请求,战区指挥部立即从鲅鱼圈,后撤至大垄地和九寨镇一带!”
唐秋离似乎没有听见葛振壮的话,自言自语着:“这个孟建柱啊,果然是不甘寂寞的家伙,肯定是跑到前线去了,被陈梦桥抓了公差,也好,就如他在战场上表现一下吧!”
见师长没有理睬自己刚才的话,葛振壮又重复一遍,唐秋离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景战旗心虚了,他一个主力野战旅,还保护不了我唐秋离的安全,葛处长,给庄河一线的陈梦桥回电,初战即有斩获,略挫日军锐气,可喜可贺,关于请求孟建柱协助你指挥一事,战区指挥部同意你的请求,具体分工你们二人商议!”
葛振壮见师长根本不理会景战旗的建议,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出去了,没过十几分钟,山虎跟景战旗一起进来,山虎脸色严肃的说道:“根据师指规定,师指最高成员,应该离开前线,到安全的地方指挥战役,请师长立即撤出鲅鱼圈,转移至大垄地和九寨镇一带,我已经跟葛处长商量好了,指挥机关正在进行撤离!”
“你!”面对搬出来师指挥部规定的山虎,唐秋离彻底无语,其实这个规定,似乎专门针对自己的,如果自己不同意,山虎会命令特卫架着自己走,“景战旗,这是你的主意吧?怎么,面对日军的进攻,心里没底儿了?”他不敢跟山虎较劲,把不满发泄到了第二十九兵团第一旅旅长景战旗少将身上。
景战旗的目光,毫不畏惧的与唐秋离对视,说道:“报告师长,是我请求黄大队长这样做的,说实话,师长留在鲅鱼圈,我会分神儿,无法专心指挥作战,师长还是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为好!这是对我景战旗和一旅官兵最大的鼓舞和支持!”
“你。。。。。。!”唐秋离指了指景战旗,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哭笑不得的想道:“得,自己倒是成了部队的负担!”
“好!你们赢了,虎子,战区指挥部立即转移,撤出鲅鱼圈,省得景大旅长分心!要是打不好这一仗,责任不在我身上吗?”唐秋离看着毫不妥协的景战旗,再看看一脸没有商量余地的山虎,泄气的说道。
景战旗立马满脸是笑容,说道:“师长,这就对了吗,哪需要您亲自坐镇鲅鱼圈啊,不就是几万小鬼子吗,交给我了!”
目送师长一行,乘车离开鲅鱼圈,景战旗松了一口气,说实话,师长在第一旅的防区,自己真是不放心啊,这一场打的是硬碰硬的阻击战,鲅鱼圈又是西线进攻的小鬼子,必须夺取的要点目标,战斗肯定非常激烈,万一师长出点儿啥问题,把自己剁碎喽,都无法弥补。
战区指挥部的回电,到达陈梦桥手里之后,立即转发之第一团和第二团,孟建柱终于放心了,开心的对海军陆战队第一旅一团团长孙志远说道:“孙团长,咱们这回要并肩战斗了!有什么不同意见,你尽管提出来,我老孟不是个独断专横的人!”
通过刚才的伏击战,孙志远对孟建柱的指挥能力,是诚心的佩服,再说了,人家现在是旅长,指挥自己那时理所当然的,“孟旅长,一团保证服从命令!”他表态到。
“孟旅长、团长,前沿观察哨报告,日军大部队已经接近那河北岸!规模大约为一个旅团!”一个参谋放下电话,报告到。
“来了!”孟建柱精神一振,举起望远镜观察那河对岸的情况,看了一会儿,他命令到:“马上命令一团和二团,全体战士立即进入工事隐蔽,防止日军炮击!小鬼子下了本钱,一会儿,保管是炮火凶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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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四百九十二章 炮火纷飞(上)
“轰轰——轰!”成群的炮弹,带着刺耳的尖啸声,飞过那河河面,落在了对岸,一簇簇的蘑菇骤然涌起,猛然变成一道道土柱,伴随着一团团的火光,巨大的爆炸声,回荡在原野上,炸飞了灌木丛,将郁郁葱葱的草地,变成斑驳不一的黑坑,辽东半岛中部上午的阳光,笼罩在一层硝烟之上。
日军的炮击凶猛而密集,断了的那河木桥,就是炮击目标的校正点,新桥联队一个步兵大队全军覆没之地,就是日军炮兵重点炮击的目标,大口径火炮的炮弹,嘶吼着不断的飞来,仿佛是在发泄日军指挥官的怒气。
第一零七师团二十一旅团旅团长河野少将,的确是一肚子的火气,作为师团的主力旅团,担负着占领庄河县城,为师团打开通往旅顺口通道的重任,结果呢,却在小小的那河北岸,遭到了独立师部队的打击,一个联队几乎伤亡过半,所以,河野少将赶到那河北岸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丢了自己脸面的新桥大佐撤职,打发到辎重部队去担任一名大队长。
脾气暴躁的河野少将,这样处罚新桥大佐,已经是出乎意料的宽厚了,熟悉旅团长阁下的军官们都知道,河野少将天生嗜杀,脾气暴躁,在西南太平洋战场上,就用军刀,亲手砍下一名作战不利的大佐联队长的脑袋,所以,新桥大佐的命运,也应该很惨,结果却让军官们意外。仅仅是打发到辎重部队去。
这个结局,让第二十一旅团的军官们,大跌眼镜。而河野少将却没心思理会军官们的想法,他有自己的打算,新桥这家伙是自己最得力的一名联队长,私交也甚好,在西南太平洋战场上的时候,这家伙以一个联队的兵力,击溃盟军美菲一个师。干掉了几千人,对于这样一员战将,河野少将舍不得砍掉他的脑袋。
在河野少将看来。新桥联队的损失,就是没有重火力支援的结果,假如在突击那河木桥的时候,有几十门野炮提供火力支援和掩护。对岸的那些独立师阵地。早就土崩瓦解了,说到底,不是新桥无能。
所以,河野少将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命令旅团所属野炮兵联队,将刚才独立师部队的伏击区域,彻底用炮弹翻一遍,二十一旅团是一零七师团的头号主力。火力也是非常凶猛的,一个旅团配备的炮兵。是其他旅团的一倍以上,除了一个野炮兵联队之外,还有一个山炮兵联队,有了这样雄厚的炮兵火力,河野少将底气十足!
二十一旅团的推进正面,不仅仅是那河南岸的吴炉镇一个方向,还有吴炉镇以北的徐岭方向,正常情况下,两路推进部队,齐头并进,不管那一路部队渡过那河,都可以视为更加逼近庄河县城。
但河野少将心里憋着一口气,将那河南岸的吴炉镇,作为主要突击目标,新桥联队不是再不这里损兵折将了吗,那好,就从这里渡过那河,将对岸的独立师守军全歼,不仅仅是那河桥桥头堡,连不远处的那个小镇子,也要轰平,因此,他命令徐岭镇方向的部队,暂停前进,就地休息,而将所有的炮兵火力,都集中在这里,他要以强硬的姿态,渡过那河!
河野少将的决定,遭致了旅团部几乎所有军官们的反对,这样的命令,既不可理解又毫无必要,假若独立师的阻击部队,仅仅是在吴炉镇方向存在,那么,徐岭镇方向的部队,暂停推进,就是在浪费时间,而且,部队渡过那河之后,可以迂回过去,吴炉镇方向的独立师守军,照样难逃被合围全歼的命运,又何必在一个方向上,浪费大批的兵力和弹药呢?
面对一片不赞同的声音,河野少将充分的显示了独断专行的一面儿,暴怒的大吼道:“够了!都闭嘴!大日本帝国皇军的尊严,是不允许冒犯的,新桥联队在此遭到支那军队的伏击,是我们二十一旅团的耻辱,我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那些支那人,帝国皇军前进的脚步,是不可阻挡的!”
一言九鼎啊,暴怒之下的旅团长阁下,会杀人的,一干日军军官们,集体闭嘴,噤若寒蝉,于是,在吴炉镇至徐岭镇,十几公里宽的战线上,只有吴炉镇方向,炮火连天,地动山摇,打得叫个热闹!
在徐岭镇三团指挥所的海军陆战队第一旅旅长陈梦桥少将,听着吴炉镇方向连天的炮声,再看看那河对岸,原地休息,吃着米饭团子的日军士兵,心里大惑不解,“奇怪啊,这个方向的小鬼子,为什么停止前进了,却在吴炉镇方向大打出手,难道,是将吴炉镇作为突破口?”
陈梦桥想了想,不大放心,拿起电话,准备跟孟建柱通话,了解一下情况,但拿起电话机之后,又放下了,他觉得,在第一旅全部防线,都发现日军的时候,只有吴炉镇阵地遭到攻击,极有可能,是干掉小鬼子一个步兵大队之后,遭致日军的报复,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日军还没有发觉,其他方向上的第一旅部队。
“既然将第一团和第二团的指挥,交给了孟建柱,就不要干扰他了!”陈梦桥这样想着,便放下了电话,只是心里焦急的听着吴炉镇方向传来的激烈炮声。
“好家伙孟旅长,小鬼子可是够狠的,这阵势,起码动用了一个重炮团几十门重炮啊,够看得起咱们的!”一团长孙志远上校,拍打掉身上的泥土,对孟建柱说道。
孟建柱收回观察日军炮击情况的目光,说道:“孙团长,咱们在那河桥头堡一带的工事,肯定是被摧毁了,陈旅长的决定高明啊,我考虑,小鬼子集中火力,肯定是将这里当做了突破口,徐岭镇方向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咱们承受的压力就大了!”
“这仗得换个打法,小鬼子开始渡河进攻的时候,要调整一下反击的部署,旅部配属的那个重炮营,暂时不能露面儿,还是用迫击炮进行还击,等小鬼子的炮火延伸的时候,将迫击炮运动到那河桥头堡一带,打个出其不意,小鬼子炮击过后的区域,想不到咱们还敢进入,然后,迫击炮迅速后撤,要不,肯定挨炸!”
孙志远眼前一亮,说道:“半渡而击!好,孟旅长,这招高,迫击炮容易架设阵地,还利于转移,干他一家伙,咱们立马就跑,我马上下达命令去!”
孙志远兴冲冲的去打电话了,孟建柱对一名参谋说道:“给直属旅一团的命令,下达了?”
参谋回答道:“报告孟旅长,已经下达了,第一团和吴炉镇内的百姓,都已经撤到周边地区隐蔽起来!”
孟建柱放心了,吴炉镇是渡过那河之后,通往庄河县城的必经之路,日军指挥官是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成为阻击地点的镇子的,对日军火炮射程非常熟悉的孟建柱知道,现在炮击的日军野炮,射程可以完全覆盖吴炉镇,那里的直属旅第一团和镇内的老百姓,如果不转移出去,怕是要被日军的炮火覆盖!
日军一个野炮兵联队,数十门大口径火炮,炮击了足有四十多分钟,几万发炮弹,倾泻到了那河桥头堡一带区域,河野少将举着望远镜,满意的看着炮击效果,即便是再坚固的工事,在这样猛烈的炮击下,也会被彻底摧毁,“猛烈,炮火开始延伸,彻底覆盖那河南岸的吴炉镇,我不想看到有一间完好无损的建筑物!”他语气平淡的命令到。
通往庄河县城,必须要从吴炉镇穿过,这样一个要点,独立师部队指挥官,是不会不派兵防守的,若想吴炉镇无法成为阻击皇军部队的要点,唯有彻底将其从地图上抹去,摧毁一个可能成为障碍物的镇子,捎带着消灭镇内的独立师部队,一举两得,河野少将非常乐意下达这样的命令!
随着日军炮火延伸,那河南岸的吴炉镇,炮弹如雨点般落下,房倒屋塌,立刻陷入一片硝烟之中,那河北岸的日军步兵,开始往河边运动,孟建柱从望远镜里看到,日军士兵拖着各式各样可以渡河的工具,忙乱的挤成一团,准备开始渡河。
那河的水,虽然不深,但却能没过身材矮小的日军士兵头顶,否则,河野少将早就命令部队涉水过河了,在日军士兵们看来,在皇军炮兵如此猛烈的炮击下,那河南岸,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
“小鬼子下的本钱不小,至少出动了两个联队的兵力!”孟建柱自言自语道,同时,他也看到,沿着炸得面目全非的交通壕,一队队扛着迫击炮、扛着炮弹箱子的一团战士,尽量的理由交通壕的掩护,迅速的往前沿阵地靠近,动作轻快而敏捷。
那河北岸,日军士兵利用各种工具,开始渡河了,几十米宽的河面上,满是一堆堆的日军士兵,好在那河的水流并不湍急,否则,就凭日军士兵现在使用的渡河工具,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要被冲到北黄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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