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诈劫尸身
却说甘宁和李松二人,受到了袁尚的指挥之后,随即暗中率领八百水寇前往长江通向永安的前沿口,拦截东吴的护送灵柩前往西川成都。
长江智商,眼看着押送的海鳅大船行至,甘宁即刻吩咐手下的水贼,暗中潜入水中,手持铁钉石锤,来到大船之下,开始“呯呯”的撬开船只下方的窟窿。
当是时,诸葛瑾正站在船只的甲板之上,摸着胡须,静静的看着远处的江面,满面忧虑之色。
却也难怪,东吴骤然杀了关羽,夺取了荆州,表面上虽然是东吴大获全胜,全拒了长江以南的领土,但相对的,内在的隐患也是相当的巨大,这个隐患不是来自别人,正是来自西蜀雄主刘玄德。
关羽一死,刘备必持惊天之怒,率兵直杀江东而来,皆时蜀吴相争,必然是各自元气大伤!
每每想到这里,诸葛瑾的头上就不由得冷汗戚戚直冒。
不过幸亏自己的兄弟孔明,见识深远,深知蜀吴彼此虚实,不可敌对,必须共同对抗北方强敌,不然唇亡齿寒,两家谁都挑不到好果子吃!
此番借着给刘备送还关羽的尸体,正是一个上佳的契机,凭此为由,以示交好之意,再加上诸葛亮从中周旋,想必当可使事情有些转机。
就在诸葛瑾想的入神的时候,突感到船身一阵晃荡,诸葛瑾不由得随着甲板的漂浮一阵晃荡,接着便见船下喊声一片,仓内士卒似是颇为惊慌。
诸葛瑾眉头一皱,刚要喊人,却见丁奉匆匆忙忙的赶到他的身边,拱手低声言道:“子瑜先生,船下水中有人,将龙骨敲漏!”
诸葛瑾闻言不有的一惊。龙骨乃是船只脊梁,一旦凿漏,犹如人的脊椎被打断,浑身瘫痪,此船必废,大江之中,风浪巨大,何方神圣会有此上佳水性?
诸葛瑾一阵紧张,急忙开口询问丁奉:“荆州军已败,普天之下。能有此能者,唯独我东吴水军,此时出事,却是何故?”
丁奉没有正面回答诸葛瑾的话,而是眯着眼睛看着前方隐隐的江面,嘴角微微一挑,哼声道:“看来,来者并非是正规的哪路军马,而是纵横长江。精擅水性的一众水寇!”
诸葛瑾随着丁奉的目光看去,但见前方的江面上,隐隐的向着诸葛瑾,丁奉一众驶来一排小的战船。船上的人手中尽持刀与飞叉,身着布衣,黑布蒙面,各个彪悍。直奔着己方杀来,看那副气势,却是一群兴师动众。前来横江劫道的水贼。
诸葛瑾毕竟只是个文官,一见这种阵势,不由得脸色变得煞白,颤颤抖抖地对丁奉说道:“丁将军,船底龙骨被那群贼寇敲断,我等陷入被动,似此又该如何?”
丁奉冷冷的哼了一声,道:“子瑜先生放心,区区一群水寇,就算是精于水性,又焉能与我等相提并论?看我替您收拾他们!”
说罢,便见丁奉命令众军各自凭依船头,往来布阵,与一众水寇凭江而对。
这一众人马,不是别人,正是甘宁,但见甘宁嘿然一笑,抿了抿嘴唇,然后冲着手下的兵将们一摆手,便见他们呼呼啦啦的向着东吴船队冲杀而来。
甘宁手握虎头大刀,冲着一众水寇们一挥手,便见水寇们各自分散船只,向着东吴的船队分别冲杀而去,甘宁责无旁贷,直接飞身一跃,纵身跃上了丁奉和诸葛瑾所在的大船。
丁奉向前大迈一步,怒声呵道:“何方毛贼,居然敢劫持我等官船,你可知本将乃是何人?”
甘宁蒙着脸,谅别人也识不出他来,随即嘿嘿一笑,道:“老子管你是什么官船,什么将军,这片水域乃是老子的地头!识相的赶紧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休怪老子大开杀戒,手下不留情了!”
丁奉乃是东吴的年轻将军,乃是东吴年轻将领中的佼佼者,一向自视甚高,眼高于顶,别说是水贼了,就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也不敢轻易跟他叫板,如今叫一个横江劫道的给他呵了,谅丁奉岂能容忍!
“小贼安敢!”丁奉怒吼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直奔着甘宁杀将而去。
甘宁何等手段,嚎叫一声直奔着丁奉冲杀而去,二人交手在一起,以快打快,手中刀光剑影,一丈之内,竟无人敢上前搀和。
甘宁与丁奉大战,其他的水贼则是匆匆杀向各路船只,他们不上前冲杀,只是拿出早已预备的火折子,点燃火箭,放火烧船。
眼看着敌方贼寇居然如此卑鄙,不打反倒是烧船,丁奉不由气的火烧眉毛,手中的长剑攻势亦是不由得加快了速度,怎奈甘宁的武力远远的超出丁奉许多,若不是手下留情刻意留下丁奉的性命,只怕这位东吴大将便早已是尸沉江底了。
甘宁一边游刃有余的与丁奉周旋,一边眼看着四周的东吴船只都被烧的差不多了,随即哈哈一笑,一刀逼退丁奉,高声道:“小的们,随老子撤!”
说罢,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大江之中。
那些水贼也是极为听话,令行即止,他们不再烧船,随即调转船头,向着来时的方向飞驰而去。
丁奉见甘宁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由得气的直跺脚,问题是船只尽皆着火,他救火尚且不及,何能有时间再去追赶甘宁一众!
诸葛瑾在一旁使劲的跺脚,一个劲的高呼:“快救火啊,快救火啊!”
丁奉狠狠的瞪了甘宁等一众远去的方向一眼,怒气冲冲地道:“速速舀水,救火!”
…………
…………
一番折腾下来,东吴军的船上的火倒是灭了,问题是救完了也不能用了。大队的船队只能急速向着岸边停靠,以免沉船。
下的船来,丁奉命人赶紧把关羽的灵柩卸下船来,诸葛瑾一脸乌黑的站在岸边使劲的跺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干嚎。
“哎呦呦,这可怎么办啊!灵柩若是不能按时送到西川,必然会影响孙刘关系,届时刘备若是驱兵东向,我回去又该如何向吴侯交待啊,呜呜呜呜~~”
说到情深处,诸葛瑾竟然还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
丁奉在一旁脸色也不太好看就算是现在走马,走旱路入川,只怕是速度大减,纵然关羽尸身口中含有药物,保证尸身不腐,但难保时间长了也不会出事,如此却是大大的辜负了吴侯的一番心血。
想到这里,丁奉不由得扬天一阵长叹。
就在这个时候,却有东吴士兵高声喊了一句,指着远方道:“丁将军,诸葛先生,你们看江上,有船!”
长吁短叹的丁奉和哭几赖尿的诸葛瑾闻言急忙抬头往江上看去,却是一只商船正由东向西,向着己方这边缓缓行驶而来。
丁奉和诸葛瑾不由得相互对视一眼,接着骤然一同大声惊呼,声音中明显有着极度兴奋的情绪。
“哎~哎~停船!停船!”
一群人张牙舞爪的站在原地,举着双臂,一个劲的高声呀呀呼喊。
少时,便见那支商船队缓缓靠岸,甲板搭上,从上面走下来一个客商打扮的文士,不是别人,正是李松。
李松吸了吸鼻子,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各位军爷,您们这是?”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丁奉一摆手,派人将关羽的灵柩往李松的商城上抬。
李松见状,顿时吓得面无人色,急忙摆手言道:“各位军爷,你们这是,这是……”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诸葛瑾笑着走到他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在下东吴中郎官诸葛瑾,现征调阁下商船一用,还请勿要吝啬。”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四章 刘备震怒
诸葛瑾和丁奉劫下了李松的船,然后硬生生的将灵柩抬上了李松的船。
李松一幅慌张的样子,一面使劲的擦汗,一面急急忙忙的冲着诸葛瑾跺脚言语道:“大人,不可,不可啊!你们往我船上抬个棺材,这回头让我这船怎么做生意啊?”
诸葛瑾微微一笑,道:“阁下,我等并非刻意硬调阁下之船帮我等押送这灵柩,怎么棺中之人事关重大,足可影响天下气运,还请阁下稍作忍耐。”
李松闻言,却是一个劲的摇头,道:“不行,不行!这位官爷,我这船是做买卖的,做买卖都讲究一个吉利,甭管你什么天下气运,都跟我不沾边,总之一句话,我这船就是不能拉死人……”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丁奉大步流星的走了上去,抬手“啪”一个大耳刮子,只把李松扇的在原地直转了三圈,眼珠子啪啪的直冒金星。
丁奉一耳子扇完,抬手一把揪住李松的脖领子,把他从地上直接拎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言道:“少在这废话,本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让我们扶着灵柩上船,要么你把船留下,你自己给我滚!你选一个。”
经过丁奉这一呵,李松顿时蔫吧了,他站在原地干巴巴的叹了口气,拱了拱手,委屈言道:“在下不滚,在下送将军等人便是了。”
丁奉哼了一声:“这给你贱的,上船!”
诸葛瑾:“…………”
看着一众士兵将灵柩抬上商城,李松的眼中闪过一丝毒色,暗暗哼道:且让尔等嚣张几日,待到了成都,自然有你们的好看,我再让你嘚瑟!
…………
…………
商船沿江而上,忽忽然时已至半夜。船上的人尽皆沉睡,唯有两个守护灵柩的吴军士兵哈欠连天,勉力支撑在灵柩旁边护持。
就在这个时候,李松亲自端着饭菜走进了进来,说是给二位军爷加顿夜宵,一脸殷勤,盛情难却。
不难想象,饭菜当中已是加了华佗特制的麻药,两个吴军士卒吃完,随即东倒西歪。最终实在抵挡不住困意,终究是靠在船舱的门板边上,沉沉睡去。
两个士兵睡过去没有多久,李松便蹑手蹑脚的走进船舱之内,小心翼翼的四下瞅了一圈,缺人无事之后,轻轻滴咽下一口吐沫,接着冲关羽的灵柩深深的一鞠躬,哆哆嗦嗦的言道:“关将军。在下也是不得以上而为之,你在天有灵,千万不要怪我,若是真要发怒。您把怒气往命令我身上的那个人撒,直接一道神雷劈死袁尚那个王八蛋……小人得罪啦!”
说罢,便见李松重重的给关羽磕了三个响头,接着迈步走上前。小心翼翼的挪开了关羽棺材的盖子。
******************
不到两日,商船顺利的抵达了永安,诸葛瑾等人保护关羽的灵柩下船。诸葛瑾出于歉意,还给了李松一笔金帛,以为安慰,接着便遣走李松,众人从陆路,迅速的赶往川中平原,直抵成都。
闻听关羽的灵柩到了,本就是哭的浑浑噩噩不觉天日的刘备登时清醒,他立刻召集文武群臣,并公子刘禅,直奔到成都城门之外,亲自去接关羽的灵柩。
整个成都文武,尽披白挂,刘备跄踉着走在最前面,一边双眸流泪,一边高呼云长,直奔着灵柩而来。
看见了刘备,诸葛瑾急忙奔上前去,躬身问安,刘备却不理他,直接扑到了灵柩之上,泪水从脸上一滴滴的洒落在棺材木盖上。
“云长,云长!”刘备一边痛哭,一边使劲的抱着棺材,任凭旁人怎么劝都不离手。
另外一边,张飞闹得更凶,直接用头颅使劲的往棺材上磕,直砸的“呯呯”直响,只把额头磕的鲜血流。
诸葛瑾在一旁大是尴尬,只能善言劝谏,道:“皇叔,天下未安,逆贼未束,还请多多保重身体,以为天下计,关将军的去世,实非我东吴所愿,个中曲折异数,还请在下为皇叔加以陈述,当务之急,还是得为关将军发丧,使关将军入土为安,方为上计。”
诸葛亮在一旁亦是说道:“主公,吴使所言有理,还请主公先为关将军发丧。”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抽噎着道:“知……知道了……我、我要再看一眼云长的面容……来人啊,开棺。”
两个护卫闻言,随即上前,一左一右的打开了关羽的灵柩,将棺中之尸展现给刘备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满场众人尽皆肃然,鸦雀无声。
但见棺材之中,关羽的尸身居然是一丝不挂,保持全裸状态,而且身躯还被人弄成了跪着的姿态,屁股朝天的撅着,跟磕头似的。
更惨不忍睹的是,关羽的屁股上,还挂着一个用白布做成的屁帘,屁帘上用金线秀着四个明晃晃金灿灿的刺眼大字。
“关羽之菊!”
良久的沉默之后……
“咔!”
便听一声刺啦啦的脆响,却是张飞双手青筋暴闪,硬生生的从棺材边上掰下了一块木板!
“贼子安敢!”
张飞怒吼一声,转身就要向诸葛瑾扑杀而去,却有丁奉急忙拔出宝剑,挡在诸葛瑾面前,一脸神色慌张惊恐。
诸葛瑾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浑身哆嗦如糠粟。
“翼德,住手。”
刘备淡淡出言,制止了张飞的行动,不知为何,此时的刘备一番适才之态,全无刚才的哭泣委顿之貌,反而是直起了身躯,一方霸主的威严与气度犹然而生。
刘备身边,诸葛亮一看到刘备这样的变化,心下不由得顿时一沉。
“孙权小儿,给备真是送了一份豪礼啊。”刘备笑看着诸葛瑾,虽然是笑,但他却笑的森然,眼中尽是凄厉冷寒之厉。
诸葛瑾的额上冷汗如雨般哗哗而下。
“皇叔,我想这是个误会……”
“误会?”刘备冷笑一声,抬手指了指关羽撅腚在棺材中的屁帘,道:“我二弟被你们弄成这样,你跟我说这是个误会?”
“这,这个……”铁打的事实面前,任凭诸葛瑾怎样花言巧语,也是全无回转余地。
更何况,他本来还是一个不善于花言巧语的人。
刘备冷然的笑着,缓缓地开口言道:“孙权既然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备若是不回,实在是有失礼数,来人啊,将东吴来使尽皆斩首,送回江东!”
此话一出,众人尽皆大惊失色。
诸葛亮脸色煞白,急忙跪下,道:“主公,万万不可,所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斩杀使者之事,实在是有损主公英明,更何况此事似有蹊跷,只怕另有隐情,还请主公查证之后,再做定夺!”
刘备摆了摆手,道:“军师不必多言,此事乃是孙权侮辱我二弟在先,备并没有错!”
诸葛亮摇头道:“可是,主公……”
“军师不必说了……也罢,诸葛子瑜乃是军师胞兄,我看在军师的面子上,就放他一条生路,除了诸葛瑾,其余的,全部斩首,送回东吴!”
话还没说完,便见刘备身后的侍卫纷纷拔剑而上!
丁奉仗剑直冲,意图做困兽犹斗之举,却见张飞大喝一声,迈步上前,也不动用腰间佩剑,当头一记老拳直冲,正好打在了丁奉的胸口,直接把他打的倒飞出去,摔落于尘埃之中。
诸葛瑾一见脸色不由得被惊的煞白。
丁奉也是江南成名武将,却被张翼德一拳击垮,这份武力……
川中诸将,果然以飞为最!
可怜丁奉一代年轻名将之姿,居然被刘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斩杀了,若是传回到江南,岂不得活生生的将孙权气死。
…………
…………
少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摆在了诸葛瑾的面前!
只见刘备默然一笑,淡然说道:“诸葛子瑜,你拿着这颗人头回东吴,告诉孙权和周瑜,一个月之内,备必然亲统大军,东向荆州,直入江南,让他们在南徐之地好好等着!授首以待,等着给我二弟赔命吧!”(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五章 名士南去
诸葛瑾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来到西川给刘备送关羽的尸体,不想却是以这样的方式回东吴去的。
来的时候,他是押韵着关羽的灵柩来的,回去的时候,他是捧着丁奉的人头回去的。
借用袁尚的一句话说,人生的起起伏伏来的实在是太快,太刺激了!
诸葛瑾抱着丁奉的人头灰溜溜的回东吴去了,他带回去的不仅仅是丁奉的人头那么简单,更多的是刘备的滔天怒火与攻伐之心。
消息不仅仅是通过诸葛瑾带回了江东,更是通过了河北的奸细,带回给了屯兵在襄阳的袁尚。
此时的甘宁和李松,也已经完成任务回到襄阳对袁尚进行任务交附。
得知了诸葛瑾灰溜溜的跑回了东吴之后,袁尚不由的快慰拍掌而叹。
“刘备这老家伙,真是不负众望,居然能做出这般精明的抉择,委实是让人感到开心,袁某老怀大慰。”
司马懿在一旁,道:“经此一事,刘玄德再无含蓄观望之理,必然兴兵,主公也该做些自己该做的事了。”
袁尚闻言好奇道:“我?我要做什么?”
司马懿笑道:“主公屯兵襄阳,对于蜀吴来说,乃是一大威胁,当立刻收兵,赶回许昌,以减去刘备和孙权的后顾之忧,让他们撒了欢的互殴,如此方能达到最大效果。”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若非你提醒,袁某这里险些忘却,没错,明日就立刻收兵回许昌,把南方的战场腾给刘备和孙权,这是人家的主场嘛!咱们这些客场的人,在这里胡搅搅。传出去未免不像话!”
司马懿拱手道:“主公英明。”
二人计议妥当之后,随即安排南方的布置,留下重兵猛将把守襄阳以及淮南,剩余人等并一众兵马,尽皆随袁尚回返许昌,以观后效。
袁尚一众人马到达了许昌之后,迎接他的,却是几个令其意想不到的人。
却是甄宓,夏侯涓,吕玲绮。蔡琰四位夫人,从邺城赶来,会见自己久未谋面的夫君。
许昌南门,袁尚刚翻身从马上下来,却见以甄宓为首,笑盈盈地走到了袁尚的面前。
一看自己的几位夫人从河北赶来,袁尚的眼眶不由得湿润了,一眨眼自己又是好长一段时间在外征战没有回家,令四名夫人久守空房。说起来自己这个丈夫当得实在是太不合格了。
袁尚张开双臂,微笑含泪的向着几位夫人迎了过去,只想将她们挨个的搂在怀里,一诉分居之苦。
刚迎到甄宓面前。却见旁边的吕玲绮抬起一脚,突然直接踹在袁尚的屁股上,差点没把他踹个跄踉。
“你这混蛋,在外面混了这么久。连封家书也不给家里回,说!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一股久别重逢的热情顺势消散无踪。
袁尚狠狠的白了他一眼,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屁股。道:“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吕玲绮嘿嘿一笑,道:“对你这种人,没什么温柔可言。说,你这次回来,是不是招惹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了~!”
袁尚闻言一怒,眉毛倒竖,刚要辩驳两句,却是突然一醒。
转头看了看身后不远处的一架大马车上,那里面坐的正是孙尚香与王异。
我勒个去,这一次,还真让吕玲绮这娘们给蒙对了!
夏侯涓甜甜一笑,道:“姐姐,你就别瞎猜了,夫君是出去打仗,为天下事奔波不定,哪里有时间去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
袁尚:“其实…………”
甄宓亦是道:“就是,我看夫君也不是那路不着调的人,出去打仗还不忘了找女人,这样的男人得多没正行啊。”
袁尚:“其实……”
蔡琰亦是点了点头,道:“我看也是,夫君非是风流浪子,绝不会行此不端之事。”
袁尚:“…………”
良久之后……
“其实,我要是说,我这次出去,真的给你们带了姐妹回来,你们几个会不会一起抽我?”
四女同时谨声,一起把头转过来瞪着袁尚,眼神中各有深意,颇具玩味。
袁尚被她们瞅的心里有些发虚,道:“几位夫人,如何这般瞅着我啊?”
吕玲绮却是当先一笑,道:“你们三个还替他打掩护?看吧,我就说嘛,他表面上是个正人君子,暗地里根本就不是个老实人。”
甄宓长叹口气,摇了摇头道:“吕姐姐这话说的不对。”
吕玲绮闻言一奇,道:“我哪里说的不对?”
甄宓笑盈盈地道:“他表面上也不是个正人君子,君子这个词,跟他从来就不搭边。”
袁尚:“…………”
众夫人中,蔡琰最是成熟沉稳,淡淡一笑,道:“几位妹妹,罢了,夫君身为大司马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再加上年轻英俊,得女子垂青也是正常的。”
袁尚闻言,顿时一阵激动。
看看,要不还得是才女呢,说话就是相当的有水平。
甄宓闻言亦是长叹口气,道:“罢了罢了,不就是多一个妹妹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夫君还不将那位新妹妹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袁尚忙不送跌的点头,连声说‘好,夫人们果然通情达理’,接着突然话锋一转,小心翼翼地言道:“不过,我要是说,我这次给你们带回来两个妹妹呢?”
四女:“…………”
少时,孙尚香和王异都被带到了四女的面前。
夏侯涓和蔡琰倒是没什么,不过甄宓却是显得有些惊讶。
她诧然地看着王异,似是略有惊讶:“是你?”
王异红着脸点了点头,道:“夫人,好久不见。”
甄宓聪慧的眸子中灵光一闪,接着晒然一笑,道:“确实是好久不见,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机会能够见到你,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说到这里,甄宓转头玩味地看着袁尚,道:“如此看来,你们两个人的怨结是打开了?”
袁尚微微一撇头,道:“本来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况且当年她也确实没有做下什么大错事,该原谅就得原谅,袁某身为大司马大将军,自然得有些肚量。”
甄宓眼光独到,从王异的走步姿态上看出来,她已并非上一次与自己见面时的处子之身,随即掩嘴一笑,道:“是啊,大度的把人家姑娘给哄到了手,袁大将军果然是手段非常呢。”
袁尚闻言倒是没有什么,王异却是羞了个大红脸。
甄宓和王异倒是没什么,那边厢吕玲绮和孙尚香早已是大眼瞪小眼,针锋相对,语气颇为不善。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好好的江东郡主不当,偏偏要来我们河北当小妾,吴侯之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孙尚香脾气不比吕玲绮小,一点也不给面子,道:“我爱当谁妹妹,就当谁妹妹,爱当谁女人,就当谁女人,碍你这老妖婆什么事了?”
吕玲绮闻言秀眉倒竖:“你管谁叫老妖婆?”
孙尚香哼了一声:“我又没对你指名道姓,你紧张什么,非要往上凑合。”
吕玲绮一向霸道,如今碰着个敢跟她叫嚣的,很是不太习惯,当下一指孙尚香,道:“死丫头,还没过门就敢如此嚣张,等日后时间长了还不反了你了,来来来,你出来!看本夫人今日怎么教训你!”
孙尚香也不怕她,怒道:“出来就出来!姑奶奶还怕你不成!”
眼看着两个虎娘们吵吵嚷嚷,旁边的人都怕她俩真掐起来,赶紧上前劝阻,反倒是袁尚心眼子不正,悄悄的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幸灾乐祸,纯粹是瞅热闹的心态。
一帮女子闹哄哄之间,却见袁熙悄悄的走到袁尚身边,低声对他说道:“刚回来,见了家人就这么热闹?”
袁尚呵呵一笑,道:“一群不懂事的臭老娘们,让二哥见笑了。”
袁熙微微摆了摆手,接着突然道:“三弟,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件事我必须向你汇报一下。”
袁尚见袁熙一脸郑重,不有好奇,随即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袁熙四下环顾一圈,压低了声音言道:“三弟,那个当初被你放过的人,伤好之后,没有隐居乡里,而是又有所动作了.”
袁尚闻言,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被我放过的人?谁啊?”
袁熙压低声音道:“就是……徐州之战的那位……”
说到这里的时候,袁尚才顿时恍然:“他怎么样了?”
“当初他伤势颇重,不过所幸性命无忧,如今身体康复,又补气养身好一段时间,身体已是恢复了七七八八,如今已是离开了彭城。我的探子一直在暗中监视。”
袁尚赶忙道:“他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投奔我的意思?”
袁熙摇了摇头,道:“问题就在这里,他不但没有投奔我们的意思,反倒是收拾行囊,一路奔着西南而走,看着意思,好像有入蜀之势?”
“入蜀?”袁尚闻言一阵紧张:“他入蜀想要做什么?”
袁熙低声道:“这只是根据他行进的方向做出的猜测,尚未得到证实,目前他还没有离开中原境内,三弟,咱们……要不要派人拦下他?”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六章 浴血重生
中原,宛城。
现在的宛城,乃是兵家必争之地,除了因为他极具重要的地理位置之外,更是因为现在天下分割的形势。
其处于荆州之上,南接荆楚,西连上庸蜀道,东北乃是许昌,虽不接吴越,却与南郡相连,如此算来,就单纯的地域来说,宛城已是分外重要的三分交界之地了。
虽然如此,不过这些年来,宛城倒是风平浪静,从没有各方势力打过这个地段的主意。
主要是宛城东有袁熙,北有赵云,即使拿下了,也是保不住的。
飘香阁,乃是宛城中数一数二的菜馆子,名声誉满全城,从外地来宛城的人,若说起口福,没吃过三香阁的人,要么是孤陋寡闻,要么就是囊中羞涩。
今日的三香阁,依旧是中午开伙,伙计方一打开铺板,便见一个风尘仆仆,一身蓝装的中年文士扛着包裹,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馆子。
这文士眉清目秀,长相极好,就是脸色苍白,看似有些病怏怏的,瞧着虽然上了年纪,不过眼神的顾盼流离之间,却透出一股不老实劲儿,特别是扫到几个同是食客的年轻姑娘身上时,有些色眯眯的,颇有浪子形骸。
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中年文士摸了摸腹部,啐了一口道:“赶了这么久的路,啃了一肚子干粮饼子,今天若是不大吃一笔,实在对不住肚皮!”
伙计走到文士面前,道:“先生,来些什么?”
中年文士极为豪气,把手一挥,道:“久闻你们三香阁菜品出众,关内知名,今日就先把你们所有的菜统统上一份,若是不够再点!”
伙计见状不由得一愣。暗道哪来的土豹子,十足的一幅暴发户德行。
迟疑了一下,伙计方才开口道:“先生,我们的菜品共有七十五种,都要上一鼎吗?”
那中年文士显然是没有想到这地方菜肴居然如此之多,暗吃了一惊,不过面上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是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把手往桌案上一拍,道:“少废话。爷我又不是白吃你的,怕我没钱付账不成?告诉你,今天有人请老子的客!有什么菜只管往上捡就是了……不过七十五种确实是有点浪费,就先挑十种卖相最好的往上来吧,另外给我打十斤好酒!切记挑最好的酒上,不要替老子心疼钱!”
伙计口中答应,心中却不由无奈,大概还真是第一次碰上这样的,穷屌屌的样子。面上还这么嚣张。
三香阁的效率极快,少时伙计就把各色菜肴用鼎给中年文士端了上来,同时还拎了一大坛子酒,摆在中年文士身侧。为其把盏,道:“先生,请尝尝,这是我们阁内最有名的入口醇。自酿的美酒,可谓远近驰名。”
中年文士将酒盏端起,向着嘴里一倒。品了一品,最终只是缓缓道出两个字。
“凑合。”
接着便开始挨个试菜,每吃一样,果然是有些特色,不由得连声叫好。
如此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三香阁外,又走进了一个黑袍装扮的翩翩公子,相貌俊朗,隐隐之中,有一股凌人之上的卓越气质,不过却是平易近人,嘴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黑袍男方一入店,便左右四顾,最终将目光落在那个又吃又喝的文士身上。
那文士似乎也是看到了来人,不过也仅仅是扫了一眼,之后就继续埋头吃喝,浑若不见。
伙计见来人气度不凡,又是一身华贵,知道来了大主顾,急忙迎了上去,对着黑袍男子一躬身,道:“公子快请坐,点些什么,本店的鹿肉乃是昨日新猎来到,实是一绝。”
黑袍男子微一摆手,道:“不必,我来找人的。”说罢,便迈步走到了那中年文士的身边,坐在其对面。
中年文士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多问什么,只是随手指了指桌上的菜,道:“吃。”
气度不俗相貌俊朗的黑袍男子静静地瞅了中年文士半晌,缓缓开口回了四个字。令人咂舌。
“吃你妹啊。”
一句话出来,路过其桌案旁边的伙计一个跄踉,差点没栽个跟头。
转头看了一眼那个黑袍男子,伙计不由得太守擦了擦汗,这位客官望之雍容华贵,怎么说出来的话……竟然是这般……低俗。
中年文士闻言也不动气,嘿然一笑,道:“好久不见,袁三老弟你说话还是这么脏,天幸这里没人认识你,如若不然,岂不失了身份。”
袁三闻言重重一哼,道:“少扯没用的,我说话埋汰,你也干净不到哪去,郭四兄,你当我大老远的从许昌赶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郭四闻言只是状似冥想,用指头点了点下巴,眼珠子微微一转,道:“你是专程来给我付账的?”
袁三冷笑一声:“我是专程来给你送终的,不过你放心,看在你我相识一场,你死后的棺材账,袁某倒是可以替你付了。”
郭四嘿嘿一笑,道:“拉倒吧,别吓唬我,你若要杀我,只需随意派遣麾下一校尉即可,又何必亲自前来?”
袁三闻言,面上的笑容逐渐收缩。
“看你的意思,是当我不会杀你了?”
郭四低着头,狼吞虎咽:“不错,郭某笃定你不会杀我。”
袁三摇了摇头,道:“自信到你这个程度,可是真有些诗意了……你不要以为我跟你有点交情,就不会对你下手,若是你果真威胁到我的立场,我不但会杀了你,还会将你五马分尸,挫骨扬灰,到时候骨灰长江撒一半,黄河撒一半。”
郭四这时才抬起头来,道:“问题是,你现在并不能确认我是否对你会构成威胁?”
袁三道:“说说吧,你离开彭城,直奔西南而走。为的是什么?”
郭四打了个饱嗝,擦了擦嘴,道:“先替我把饭钱付了。”
袁三:“你这狗日的…………”
饭钱付完之后,郭四方才正襟危坐,摆出整容面孔对袁三道:“说实话,郭某在彭城,已经死过一次了,从此以后,我将不再是原先的我,打从彭城之战过后。天下再无郭嘉郭奉孝这个人,只有浪荡天下,游历四方的浪子郭四,仅此而已。”
袁三闻言,微有动容,道:“既然郭嘉已死,世上仅余郭四……那郭四为何不能到袁三帐下,一展雄心壮志?”
郭四微微一笑,道:“问题是。袁三只有在这里是袁三,回到了天下的舞台上,他的名字就叫做袁尚了。”
说到这里,郭四顿了一顿。道:“而郭某绝不会效忠袁尚。”
袁三闻言,沉默了良久,却并没有动怒。
“不效忠袁尚的话,也并无不可。但你要知道,袁尚也绝不会允许你效忠除去他以外的其它任何人,你可明白?为此。他甚至可以杀了你,绝无犹豫。”
“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
“我也不想,问题是你这样的朋友实在太过可怕,我没有信心能打败你第二次。”
郭四闻言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普天之下,能得郭四效忠的人,只有曹操曹孟德一人而已,余子皆不足论!”
“那你往西川走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徒步旅行找驴友的。”
郭四眨了眨眼道:“如果我说我确实是为了游山玩水呢?”
“你当我是驴?”袁三笑着反问。
“好吧。”郭四笑了一笑,道:“曹孟德一死,曹子建归降,天下已无我主,在我心中,没有曹孟德和曹氏的乱世甚是无趣,与其让乱世延续下去,郭某倒不如推波助澜一把,让天下早些统一,让百姓亦是早些安居乐业。”
袁三闻言,已是似有所悟。
“你想怎么做?”
郭四微微一笑:“久闻天下传言,卧龙凤雏,二人得一,可安天下!”
袁三皱了皱眉,道:“你想会会诸葛亮和庞统?”
郭四摸了摸鼻子,道:“郭某虽有此意,不过刘备此时在西川必然是准备大举倾国之兵东征孙权,届时卧龙凤雏二人当有一人随之同往,一人守川……郭某此去,也仅仅只能是有幸会得一位,却不知是卧龙呢,还是凤雏呢……你觉得谁比较厉害?”
袁三闻言沉默了半晌,道:“蜗居在南蛮的刘璋之子刘偱,以及其麾下大将张任,与我交厚,你若有意,我愿修书一封,荐你过去。”
郭四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此甚好,不过郭某有两个条件。”
“哪两个条件?”
“第一,当今天下,我只为曹氏臣,余子皆不足道哉。”
袁三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修书一封,只是荐你为客卿盟友,不为刘璋部下,且有我手书,谅刘璋也不敢相逼。”
“第二,当今天下,郭嘉已死,你可明白。”
袁三点了点头,道:“明白,郭嘉已死,我举荐的,只是寒门的郭四而已。”
郭四闻言哈哈大笑,点头道:“不错,不错!如此,你可快快修书,郭某也好快些持书入蜀,愿天下早得太平,郭某也好快些放下天下的包袱,快活于山林之间了。”
袁三拿起酒盏,喝了一口酒,慢悠悠地道:“我想最后问你一个问题?”
“说。”
袁三抬眼看着他,道:“你不投袁尚帐下,我能理解……可你又为什么不潜身缩首,放开身上的枷锁,隐居避世?而偏偏是要选择这样一条道路,是因为你想报答我当日放你一命的恩情吗?”
郭四收起浪荡笑容,沉默了一会,方才缓缓地道:“我只是知道,如果易位成你或是曹公的话,也绝不会就此退出天下,也许我们的方法会不一样,但我们都不会直接投靠曾经的敌人,或是躲避着过一辈子,我们都会想办法去在这世间留下一抹最后的绚丽光华,因为我们有志气,也有傲骨,就这么简单。”
袁三点了点头。对于郭四这段不着头不着尾的话,似是有些理解明悟。
“最后给你一句忠告,曹丕一众不会入蜀,只能奔南而走,很有可能与孙权有些猫腻,但未必就是在孙权军中,今后注意点好了。”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笑道:“他可是你的旧主啊,你这么掀他老底,好吗?”
郭嘉哼了一声。道:“曹孟德是我的先主,曹子建是我的后主,曹丕……他只是个叛徒。”
袁尚:“…………”
****************************
送走了郭四之后,袁尚随即在宛城暗中落脚,琢磨此番与他会面的心得。
这一次,暗中保护袁尚来到宛城的人,是张燕,袁尚把他带在身边,也是为了能够随时得到关于西蜀和东吴的情报。
张燕确实是不负袁尚所托。将情报带给袁尚,丝丝入扣。
“启禀主公,刘备在西川,调兵遣将。安排粮草,大举备战,制造丧甲白旗,东征之事。蜀中诸臣已经无人能够劝阻,另外刘备还深责了魏延与孟达。”
袁尚闻言笑了笑,道:“只是深责魏延。就这么简单吗?呵呵,这倒是有意思了……对了,你估计刘备大概多久能够出征?”
张燕回道:“刘备当初斩杀丁奉,驱逐诸葛瑾离蜀前曾扬言,一个月内东征孙权,不过那也只是气话,如此大规模的调遣兵马,只怕一季之后出征,都算是快的了。”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看来,刘备这次是下了血本了……你可探到了刘备此番出征的军容布置?”
张燕闻言道:“具体随军将官还不是太清楚,不过可以大略知道的是,诸葛亮身为军师,此番将是一同出战,另有蜀中首席谋主法正,亦将随行!副军师庞统,则是保护刘禅,坐镇成都。”
袁尚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
“如此说来,郭……郭四将要面对的,很有可能就是庞统了。”
鬼才对凤雏吗……却不知高低几何?
至于刘备,其他配置姑且不论,单就诸葛亮和法正随军出征,历史上的夷陵之战就绝对不会重演,刘备此番纵然不胜,却也不会大败。
当然孙权方面,也是超卓不弱……刘备出川,千里战线,补给困难,而东吴占据地利,割据长江,其势绝对不弱……周瑜、鲁肃、吕蒙……还有一个至今尚未听其名显的陆逊具在!
陆逊!
想到这里,袁尚的思维略有些跑偏,自己与孙权也打过几番交道了,却一直没有与这小子打过照面,难道说,他现在是因为年轻,并未被孙权发现?
可依照周瑜之智,鲁肃之贤,应该不会察觉不到陆逊这样的人才,可是如果察觉到了,为何却一直没有面世,不显声名?这其中有什么隐情,还是陆逊另外所用之处?
“主公,主公?”
看见袁尚似是有些走神,张燕张口轻轻的招呼。
“啊?”袁尚从思谋中回过神来,忙道:“怎么?”
张燕道:“主公,属下适才问你话呢。”
袁尚眨了眨眼:“什么?”
张燕拱手道:“如今刘备大举调兵遣将,孙权也是安排兵马防御,我们这边如何行动?”
袁尚想了想,道:“暂且按兵不动吧,刘备调遣兵马,至少需要一季的时间,这段时日,各部兵马都好好休整一下,荆州一战,我们和关羽正面对抗,也是受了不小的损失,而且这期间我想处理一件大事。”
张燕闻言奇道:“什么大事?”
袁尚微微一笑,道:“当然就是那位受到朝廷敕封的燕王啊,如今他在辽东,可是好生惬意,我要是不好好招待招待他,岂不愧对了昔日的盟友之情?”
张燕闻言恍然道:“是啊,如今拓拔力微和李儒,在辽东的日子可是滋润,李儒倒还好些,自打功成之后,便潜身缩首,隐姓瞒名,遵从昔日之言,只求老有所依,落叶归根;倒是拓拔力微当了燕王后,野心渐长,暗中与北疆与西域诸国私通贸易,攀交情拉关系,只怕是其志不小……主公,对于此人,你打算如何?”
袁尚笑道:“拓拔力微有野心,我很久以前就是知道的,当年搬倒天子,借机敕封他为燕王,就是想测试一下他,想不到他是真不经测,一下子就打回原形了!不过天下皆知我和他乃是盟友,私交也甚是不错,当年没有他鼎力相助,我也不可能一举收服鲜卑和南匈奴,只是我若先对他动手,难免失信于天下,也失信于那些被迁聚河北的塞外诸族,诚非我所愿也。”
张燕闻言道:“可若是这么拖下去,未免会让拓拔力微凭借着燕王的名义在辽东做大,日后却不好办了。”
袁尚闻言笑道:“你放心,打从当年设计让天子封他为燕王起,对于怎么整治这位燕王我就有了主意,现在也可以实施了,不过我得先回洛阳,找贾诩和赵云,看看咱们皇帝陛下过得怎么样,然后再回邺城,以图此人。”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七章 几多故友
乘着江东和西蜀即将展开会战无暇图谋自己之即,袁尚先是前往宛城,见了郭四,然后跟张燕一起辗转北行,暗中前往许昌。
临行前,他派人往许昌送信,一面请二哥袁熙帮助自己安排各部诸事,一面是书信通知他的六位夫人,暂时在许昌居住,不要轻动,也不要透漏自己暗中离开许昌的消息,他则是轻装简行,前往洛阳。
自打攻克了洛阳之后,天子刘协就彻底的被袁尚囚居,奉养在洛阳的皇宫之中,而负责镇守整个洛阳的,则是雍凉大都督赵云,更有贾诩、夏侯渊、张绣、姜冏、马岱、迷当以及十支雕翎箭余子在旁辅助,诚可谓是万无一失。
袁尚抵达洛阳的时候,天色已是漆黑,他悄悄入城,直奔赵云府邸,并派人暗中通知。
赵云此时已经睡下,闻听袁尚前来,急忙出府相迎。
看见袁尚轻装简行,只是和张燕前来,并无其余亲信,赵云不由得有些惊异,茫然四顾之后,犹豫的问袁尚道:“打败仗了?”
袁尚闻言,不由得脸色一黑。
“会不会说人话,什么叫打败仗了?你什么时候见我打过败仗?”
赵云哈哈一笑:“别跟我吹了,你打的败仗也不少!你瞅瞅你混的,就剩下张燕将军和一队亲卫,其余的人全被打跑了,不是打败仗是什么?”
袁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边往府内走,一边说道:“就冲你这么跟我说话,我看你这雍凉大都督算是干到头了。”
赵云一边跟着,一边笑道:“无所谓,正好我也觉得压力如山,早日让贤我也乐不得呢。”
几人来到赵云府邸正厅,奉茶之后。赵云随即斥退左右,道:“说吧,这次突然回洛阳,还是轻装简行,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袁尚吹了吹茶盏的热气,道:“也没什么大事,主要是看看天子和群臣的情况怎么样?”
赵云笑了笑道:“经过几番大变,朝中以无能臣,天子亦是深居后宫,一切皆安。”
袁尚点了点头。道:“如此最好,那这边的事,你先交给郝昭、张绣、马岱、贾诩他们,你和夏侯渊将封狼突骑分为数股,暗中返回河北,跟我去办点事。”
赵云自打阎行之变后,机谋突飞猛进,早非当年可比,闻弦而知雅意。随即道:“你要对付拓拔力微了?”
袁尚点了点头,简单的回道:“没错,这事得暗中操作,我不想知道的人太多。想来想去,只能和你一起办才放心。”
赵云喝了一口茶,沉思许久,方才缓缓言道:“想当年。拓拔力微也是你我在塞北所结交的第一位盟友,那时也算是意气相投,如今却要反目。彼此兼并,未免让人不胜唏嘘啊。”
袁尚闻言叹道:“没办法,有些人是永远没有办法信任的,一旦信任了,后果可能不是咱们能承受的住的,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明白。”
赵云闻言笑了笑,无奈道:“你指的是阎行吧?可拓拔力微并不像阎行那么阴险。”
袁尚长舒出口气,道:“可他可能却比阎行还要危险。”
赵云沉思了一会,道:“什么时候走?”
“我想明天就出发。”
“好,我先去跟云禄打个招呼,然后与郝昭、姜冏他们知会一声,明日午时,便即随你回返河北。”
“…………”
赵云的办事效率几块,只用了一夜半日的时间,就把洛阳诸事安排妥当,并知会夏侯渊,将封狼突骑分为数股,直走并州而去。
一众人马轻装简行,暗中行事,不多日便赶到了河北境内。
进入河北境内,安排妥当,赵云才向袁尚询问:“你要对付拓拔力微,却如此暗中行事,想必不是走正面交兵之道,如我所猜测不错,你怕免遭到外族移民非议,定是打算先逼拓拔力微出手,然后再做行事,对吗?”
袁尚闻言感慨:“就凭你问的这几句话,雍凉大都督的职位你已是稳稳当得……不错,我是打算先逼他出手。”
赵云闻言道:“拓拔力微虽然已官拜燕王,并可陈兵辽东,但不等到绝佳的机会,他绝不会轻易出手,你打算怎么做?”
袁尚仰头看天,半晌之后缓缓言道:“要逼拓拔力微露出反迹,需得借助一个人的帮助。”
赵云闻言想了想,道:“谁?李儒?”
袁尚摇了摇头,道:“李儒毒辣之名在外,且当年就是他做扣和拓拔力微一同忽悠天子,我料定拓拔力**不过他。”
“那你想请谁帮忙?”
袁尚仰头看天,良久之后,方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请一个好朋友。”
赵云闻言一愣:“就你这混账劲,还能有好朋友呢?”
袁尚:“…………”
*************************
此时的南方,天气虽然未曾至寒,但河北之地,俨然已是有了冬天来临的征兆。
窗外的天空中悠然飘下一朵朵雪花,越来越大,朦胧中的月色更加凄迷,似是要将整个漳河笼罩在那份纯白与清冷之中。
一个大概四五岁的孩子在漳河边一处豪邸庄园的门口又蹦又跳,一边跳一边回头高喊:“父亲!二伯!下雪啦!下雪啦!我们去打雪仗!”
曹植和曹彰皆是一身布衣,跟在那孩子的后面,笑看着孩子在雪中蹦蹦跳跳,嘴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过去的时光种种回归脑中,曹植忽然想起,不知多少年前,也曾是有这样的雪天,几个兄弟在雪间玩耍打闹,蹦蹦跳跳,彼此开怀,亲密无间……大哥曹昂、二哥曹丕、三哥曹彰。
想到这里。曹植忽然觉得有些恍惚,那些儿时的情形似亦真亦梦,或许是时间逝去太久的缘故,他不知道那些儿时的情形是否真的发生过,亦或只是一个遥远的白色梦境。
如今看着膝下的爱子茁壮成长,虽觉得他不会像当年自己一样,有着那种显赫的门庭地位,日后却也可以和兄弟之间其乐融融,倾心相交,不会为了地位而决裂。亦是不会为了地位而纷争。
安居乐业的富家翁,其实有着位高权重者所不明白的幸福。
曹植感慨万千,思虑几多,他身边的曹彰却是骤然一转头,遥遥的瞅着不远处的一颗大树。
“谁!”
曹彰猛然出口呵斥,曹植亦是随着呵斥声扭头,透过白雪反射的月光,他看见树后的地上,似是有着一道若有若无的人影。
听了呵斥。霎那之间,那雪地上的人影已是消失不见,一道人影骤然从那树后窜出,直奔着林间奔走。辗转间已然消失不见。
曹彰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紧随着那道人影飞奔而去,曹植心下一惊,急忙从庄内唤出仆人。抱着孩子入府,自己亦是紧随着地上的脚印追随而去。
曹彰紧随着来人的身影,奔入林间。少时来到无雪之地,身影消失,无印记可寻,正疑惑之间,却见不远处的树后,人影又轻轻的闪出,似是在给他一个提醒,接着又向林中冲去。
曹彰急忙又跟了过去,少时追丢,但对方此刻却又故意遥遥地显露身形,引诱自己来追,可待自己追去之后,不久又无又现。
如此反复几次,双方亦步亦趋,对方总是能让曹彰找到身形痕迹,却又偏偏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让他无法完全追上。
曹彰越追心头越是惊讶,自己的脚力,虽不能说是像当年曹军中的典韦一样逐虎过涧,但脚力亦绝非常人可比,方眼天下可谓是一流!
可对方在脚力上,明显高出自己一段,如此人物,仔细想想,当真是屈指可数。
大概又转过了几个弯,却是来到了林间一所废弃的木屋之边,曹彰看着地上的脚印,却是对方直入屋中,不由得心下犹豫,不知是否应该进去。
就这么踌躇了好一会之后,却听身后传来脚步声,曹彰扭头看去,却是曹植匆匆追赶而来。
曹彰心下一惊,道:“三弟,你如何也来了?”
曹植虽然也有些武艺傍身,可体力跟曹彰比,那可是差的远了,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费力的摆手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短短的一句话,却是令曹彰心下不由得一暖。
这份浓郁的兄弟之情,不知何时,曾几之间,自己似是忘却。
只是如今,仿佛又在不知不觉间回到了他们的身边,暖人肺腑。
曹彰转头看向木屋,道:“我适才也算用尽全力。林中道路复杂,你如何追的上?”
曹植闻言一愣,奇道:“不对啊,你不也是刚到么?我是追着你的身影赶过来的啊。”
曹彰闻言,略一思索,随即明白,定是还有别人乔庄成自己,引着曹植来到这里。
看来,木屋之中,定然是有人等候,所以才故意派人将自己和曹植引了过来。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皆明,事已至此,躲是躲不过的,且看看屋中却是何人,在做计较不迟。
二人一前一后,踏入木屋之中,却见袁尚裹着皮袄,立于木屋中央,他的身后站立一人,正是赵云。
不用说,适才能故意泄露痕迹引曹彰追来,却又能让他追不到的,定是赵云无疑了。
木屋之旁有一小炉,炉上烫着热酒,袁尚手中亦是端着两盏,含笑走来,递给了曹植和曹彰。
见了袁尚,曹植先是一愣,接着骤然明悟,上前接过袁尚手中之酒,毫无顾忌的饮下,然后擦了擦嘴,与袁尚相视而笑。
曹彰端着酒,却是没看袁尚,而是转头看着他身后的赵云。
赵云面色肃然,道:“公子脚力惊人,着实令人敬佩,此酒当为公子能追上我而饮。”
曹彰却是摇了摇头,道:“不然,此酒应为我实是追不上赵将军而饮!”说罢,仰头一饮而尽,哈哈大笑。
曹彰武艺高强,但在赵云面前,却明显差了一筹,不过他却无恼怒,反而是兴奋莫名,心中较量之意渐浓。
曹植环顾四周,却见木屋中十分简陋,几乎空无一物,只是在当间有一堆草垛和旁边的炉子烫酒。
袁尚当先坐到草垛之上,随手又给自己斟了一盏酒,然后冲着曹植和曹彰一拱手,道:“此处乃是临时搭建,颇为简陋,还请二位休要嫌弃。”
赵云也是坐在地上,曹植和曹彰对视一眼,相继而坐。
袁尚看着曹植,但见他红光满面,风神玉秀,面色极好,不由得微微一笑,道:“看来,曹兄这段时间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曹植微微一笑,端起酒盏,道:“也算是托了袁兄的福。”
袁尚摇了摇头,道:“说什么托福不托福的,换成别人,从万万人之上的地位落下,每日只能吟风弄月,闲散度日,只怕早就自己给自己憋屈死了。”
曹植摇了摇头,道:“得何足喜,失何足忧,金戈铁马与吟风弄月,孰优孰劣,仅在个人心中,并非可以分个上下高低!只看个人心境喜好尔。”
袁尚哈哈大笑,举起酒盏道:“好!正是万丈红尘三杯酒,千秋大业一壶茶!就冲曹兄心境二字,袁某敬你一盏!”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八章 拓跋力微
一盏酒喝罢,曹植也不等袁尚开口,直接将话带入了正题。
“袁兄威震天下,官居大司马大将军,乃是不折不扣的天下第一人,昔闻袁兄现于许昌屯兵,赵将军在洛阳督军,不期居然都一同出现在了这里,想必不单单是只想见曹某一面这么简单吧?”
袁尚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道:“曹兄猜测的不错,我此回河北并非是为了你,实则是为了另外一个人,但却必须要曹兄帮忙。”
曹植眉毛一挑:“却不知袁兄此番回河北,为的究竟是谁?”
袁尚缓缓吐出一个名字:“拓拔力微。”
曹植身旁的曹彰闻言,不由得大感惊讶,想不到袁尚此番暗中悄悄的潜回河北,为的竟然会是现下已是威震塞北的索头部首领。
曹植则是一震,但仔细想想却也了然,种种疑惑也是影刃而解:现下的北方,除了名震东辽的燕王拓拔力微,又有谁值得袁氏集团排名前两位的两大人物,同时归来河北。
曹植放下酒盏,细细地思索了一会,忽然开口道:“这么说来,你是想借助我,帮你铲除拓拔力微?”
袁尚诚恳言道:“不错,恳请曹兄助我一臂之力。”
曹植虽然退出了争夺天下的舞台,但毕竟曾是中原霸主,政治敏感度也算不俗,如此看来,袁尚找上自己,一定是想让自己暗中联合拓拔力微,以曹氏班底为饵。理应外和,诓骗燕王拓拔力微起兵造反。
拓拔力微久藏野心,只是惊于袁尚的本人之能而迟迟不敢动手,但自打被朝廷敕封为燕王之后,却有了屯驻辽东之权,兵势可入汉境,缺的只是一个合适的契机。
可若是昔日的丞相曹氏,暗中联合旧部,答应与其联合,以燕王的角度看。一定是个天赐良机!如今袁尚屯兵许昌。目光注意在孙刘身上,无暇北顾,这也是北方最易生变的时刻,失此良机。只怕再无机会。
曹植想通原委。心头暗惊。沉声道:“袁兄对我如此信任,不怕节外生枝吗?”
若是曹植借由此次计划,表面上与袁尚联合。暗中却是虚与委蛇,与燕王拓拔力微私通,只怕会让袁尚吃个大亏。
袁尚轻轻一叹:“不错,以曹兄之能,纵然不知道我的具体计划,也能猜出大概,且若要果真请曹兄帮忙,就必定得赋予曹兄一定的实力,此事确实冒险。”
说到这里,却听袁尚话锋一转,道:“不过当年,我与令尊曹孟德相争,如火如荼之际,恰逢公孙氏、刘和等人联合鲜卑三大族与南匈奴谋反,令尊曹操断然舍弃内部纷争,与我携手,共诛外敌,那个时候,你也化名在我军中,曾目睹了全部的过程……你是曹孟德的继承人,在这一点上,相信亦不会错。”
曹植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父亲虽然被世人冠之以奸诈之雄,但在民族之义上,却从不含糊。”
“好好好。”袁尚抚掌而笑,连说三个“好”字,面色一正,望向曹植:“曹兄目下远离纷争,不参与天下之势,我本不愿意将你拖下水,但事关我族荣辱,如今天下,无论是鲜卑、匈奴、羌族、氐氏皆平,唯有燕王拓跋,尚存危险,一旦诛灭,则我中土汉人,万里江山独尊天下,再无抗手!”
说罢,袁尚顿了一顿,道:“恳请曹兄助我。”
曹植额首道:“这一点袁兄大可放心,我随不愿意再搅入天下,但凡事皆有例外,此事我可相助……只要袁兄所言无虚。”
“曹兄尽可信任于我。”袁尚正色言道:“我袁尚平日虽然做事脱线,但在这样的大是大非上,绝对正视。”
曹植举起酒盏:“干!”
“干!”
***********************
盛乐古城,索头王庭主帐。
盛乐古城归为云中郡所辖,西汉时期乃是定襄郡的成乐县,东汉后方归云中郡,拓拔力微被封为燕王之后,随即率领所部进驻在这一代。
今日的盛乐古城不比往日,一位从河北悄悄潜伏而来的使者暗中会面拓拔力微。
此时此刻,燕王拓拔力微看着帐下的这位使者,眉头紧紧地扭在一块,面色忽红忽白,似揣摩,似犹豫。
那使者很年轻,静静矗立一旁,垂首不语。
良久之后,方听拓拔力微缓缓地开口言道:“曹丞相欲在河北光复门庭,何得要找上本王?殊不知本王与袁大将军一向交厚,亲如一家,曹植以如此机密之事相告,却不晓得,本王若是将你绑缚交给袁大将军,曹氏一族只怕尽皆覆灭,九族尽诛!”
使者轻轻一躬身,丝毫地言道:“燕王此言在理,却又不在理。”
拓拔力微一扬眉毛:“哦?此话怎讲。”
使者有条不絮地道:“燕王与袁大将军交厚,当年在塞北,同抗鲜卑与匈奴诸部,如今能官拜燕王也是拜袁大将军所赐,将在下绑了,交给袁大将军,在理。”
“哼哼,你倒是挺明白事理的,那本王又哪里不在理了?”
使者道:“正所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当年索头部势小,轲比能、素力、步度根等人势大,燕王与大将军同仇敌忾,却是正途,只是如今北疆豪雄皆灭,唯燕王尚存,更是以外族之身,官拜汉王,诚可谓是功高震主,如今虽与袁大将军相安无事,却早就不能为其相容。”
拓拔力微闻言,面色逐渐不善。
“好小子,还敢在这里花言巧语,挑拨本王与大将军的关系!”
使者微微一笑,道:“挑不挑拨关系,燕王心中自知,如今燕王身份尬尴,天下皆明,唯燕王独不知哉?若非看出此点,曹公又岂能派我找上燕王?”
拓拔力微闻言沉思,却听那使者又开口道:“燕王今日即使将我拿住,交付于袁大将军,表面上是又记下了一功,可只怕还是会令袁大将军对燕王思虑更深,试想在袁大将军心中,今日有曹丞相找上燕王,明日会不会又有李丞相,刘丞相,王丞相找上燕王?燕王的存在已是令大将军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拓拔力微的面色变得苍白,半晌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道:“使者,你叫什么名字?”
使者微一拱手,道:“在下周不疑,现为曹公坐下门客尔。”
“…………”(未完待续……)
第六百八十九章 请君入瓮
曹植的使者周不疑,奉命前来会晤拓拔力微,为其分析利弊。
拓拔力微起初还装模作样,跟周不疑一顿装狗蛋,不想周不疑几番言辞下来,只把拓拔力微惊的一愣一愣的,心在不知不觉间凉了半截,但同时,也是活络了起来。
沉默了一会之后,终听拓拔力微再一次开口,询问周不疑。
“话虽然如此,本王就是想与你们联合,但曹丞相目前已是袁尚的笼中之鸟,受困邺城,他有什么资格,亦或是有什么实力,配跟本王联合?”
周不疑闻言笑了笑,道:“曹丞相既然敢派我来会见燕王,自然是有一定的把握,不然谁愿意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当初袁尚收服曹氏,为了能够快速整合中州,安抚人心,留下了曹氏一族,表面上虽然使得中原迅速安定,实则却留下了无穷的后患,试想曹氏两代经营,名将如云,谋臣如雨,岂能使一朝一夕所瓦解?别看丞相现在闲居于漳河,但却一直暗中联络旧部,意图东山再起,如曹彰、夏侯惇、曹仁等名将,虽然赋闲,但却一直心怀复势之念,荀彧此刻还在许昌主持政务,夏侯渊在洛阳督军,都是身在袁营心念曹,更有张辽、李典、乐进等将虽然在袁尚麾下,却也可以旧义说动,只要燕王答应起兵,届时曹丞相登高一呼,必多应者,纵然拿不下中土,然割据一方,却是不在话下。”
听着周不疑口中念叨的这些足可震惊天下的名字,拓拔力微心中不由得惊起千层骇浪,若果然如周不疑所言,一旦成事,自己便可脱离袁尚的掌控,届时索头部进入中原。割据一方,绝非难事。
拓拔力微权衡利弊,把心一横,道:“曹丞相打算怎么做?”
周不疑却没有回答,而是低声道:“燕王如此问我,可是答应了?”
“本王愿意应曹丞相之约。”
“好。”
周不疑点了点头,说道:“再过一个月就是新春佳节,其时人心欢散,警备皆松,曹丞相派我来前。曾找人卜卦,正月初一,龙起于水,野间玄黄,届时我家丞相将在邺城起事,燕王届时可率兵直入云中,进入河北境内接应,控制邺城,一旦邺城得定。届时并分兵取太行,邯郸,乐浪,辽东等重镇。大事可定。不知燕王意下如何?”
拓拔力微闻言细细念叨:“正月初一,野间玄黄,说的莫不就是本王么?只是河北文物,皆非易与。如何轻易敌之?”
周不疑笑了笑,道:“燕王太高瞧他们,如今包括袁尚和司马懿在内。却是都在中原,观望南方的大势,就连他的几位夫人,前一段时间也是齐去中州,如今的邺城内,只有袁尚之母,以及两个女儿,和刚刚出生不久的儿子,足见薄弱。河北英杰确实甚多,可惜真正有能耐的,诸如张郃、高览、沮授等人亦是皆在许昌,而田丰前一段时间虽然坐镇邺城,如今却也因宝鸡决口而转去治灾,不在境内。现在还在邺城得河北旧部,文臣以审配、逄纪、郭图三人为主,武将则是大将韩猛督军,这些人名义上是袁尚的重臣,实则一个比一个的草包,皆是庸才,唯有辛毗和荀谌二人算是有些才华,可惜也是一个被人排挤,一个病重在床,正是时不与我,此时不起事,更待何时?”
“好!”
周不疑的话,仿佛是有着一种蛊惑人心的魔力,说的拓拔力微浑身热血沸腾,不由得骤然起身,原地转了三圈,豪气云天地言道:“好!能有入驻中原,与袁尚一比高下的机会,本王所愿足矣,起事之机,但凭君定!”
**************************
周不疑与燕王议定之后,随即回转邺城,暗中与指挥他的曹植以及袁尚见面,并将见面的具体情况告知。
听周不疑说完,袁尚坐在原地,闭着眼睛,神色说不出的怪异。
“袁兄知否还有一丝侥幸心理,觉得拓拔力微会拒绝我的‘好’意?从而再给他,亦是再给你自己,一个选择的余地。”
袁尚摇了摇头,道:“事既以议定,就绝无更改,他纵然是与我有旧,但反目已是必然,绝无换转余地。只是他这些年确实帮了我不少的忙,想想确实可叹可惜。”
听了袁尚的话,曹植亦是不由得一叹,道:“我有时常常在想,人生在世,可以反复几次?是否因为一次错误,而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更多的错,从而难以回头。”
袁尚闻言,抬头看了看曹植,道:“你这话不像是再说拓拔力微,而是再说曹丕吧?”
曹植不置可否,只是淡淡道:“你可有他的消息?”
袁尚慢慢道:“具体的消息没有,不过他应该是在边南之地。”
………………
………………
正月初一,新春佳节。
依照惯例,新春佳节普天同庆,官民皆乐,除夕年夜过后,邺城的街道依旧是欢声笑语不绝,好像昨夜的一番热庆并没有使得所有的人尽兴。
天气晴朗,虽然有雪,却是暖阳飘空,在这样的一个好天气里,邺城的欢乐更似多了几分喜庆之意,贩夫走卒络绎不绝,笑声响彻全城,平民百姓们手挑花灯,互相问候,一派普天同乐之象。
邺城不远的漳河边上,袁尚暗藏其间,遥遥望着远处一片节日气氛的邺城,不由得深吸口气,那股从北面而来的汹涌强流,将在这看似繁华似锦的城池之后,汹涌澎湃起来。
轻轻的脚步声在袁尚身后响起,打断了袁尚的思绪,转过头去,却是赵云缓步走来,道:“曹植已借欢庆之名,请逄纪、郭图二人晚上去其庄上赴宴,其间将二人居禁,至于韩猛,则会有郭淮和孙礼控制,为曹植起事做好文章,一旦事成,消息很快就会北传,届时拓拔力微当再无疑虑。”
袁尚点了点头,道:“让曹植悄悄的给逄纪和郭图等人通个气,告诉他们这是我主持的演习,别到最后拓拔力微没收拾呢,先把这两货给吓死,平白害老子得给他们出棺材钱。”
赵云闻言一笑,沉稳了一下道:“这里的事情安排完毕后,我也得北上了。”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你和夏侯渊分兵行事,他为暗,你为明,还需多加小心。”
赵云闻言哈哈大笑:“我征战半生,遇敌无数,区区一个拓拔力微,能奈我何?”
袁尚摇了摇头,道:“还是小心为好,不要太过大意,以免小河沟里翻了身。”
赵云闻言不由得有些好奇,道:“哦,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关心我们这些属下的安全了?”
“不是关心,我是怕你不小心死了,又得多出一份棺材钱。”
赵云:“…………”
*************************
正月初一的次日,邺城变乱的消息就立刻迅速北传,曹植在邺城起事,网罗旧信兵将,扣押邺城首要逄纪和郭图韩猛,并将三人囚禁,以求夺得大权,然事予不周,却得审配脱逃,固守邺城,与曹植等人在漳河对持。
消息一到,拓拔力微随即扬天大笑:“曹丞相君子也,果然言而有信!”
随后,其即刻发兵,直入河北,兵分数路,分别取云中,辽东,邯郸,太行等要地,自己则是亲率领索头部精锐,直奔着邺城奔驰,前往会和曹植。
索头部兵马直奔着河北内地而去,先奔着内地的上谷城而走,意图打开缺口,轰开直逼冀州的通路。
根据拓跋力微的线报,上谷太守刘远,乃是无名下将,更兼麾下良莠不齐,只有不足三千余众,击破上谷,不过仅需一日之功。
可是万万想不到的是,拓拔力微的计算却出现了重大失误。
上谷城池低矮,守军又不多,拓拔力微到了以后,连兵马休整都没有整顿,立刻就派遣先锋将领磨都领一万攻先士卒。
不想攻城不到两个时辰,磨都就灰头土脸的回来禀报,说是上谷守军虽然不多,可是众志成城,守卫极严,兼之太守指挥得当,己方一万攻城军几乎折了四成多,却连城门楼都没爬上去。
拓拔力微闻言不由得大怒,怒抽了磨都五十鞭子,并亲自令人来夺这上谷小城。
可他若是知道,此刻的上谷之中,已是有袁军第一的赵云亲自驻守,只怕就不会如此大意轻敌了。(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章 赵云之威
拓拔力微率兵攻至上谷,不想城中已有守将,袁尚麾下第一名将赵云奉命星夜暗中潜往上谷,指挥城中兵马,与拓拔力微决胜负。
索头部先锋将领磨都奉命领一万人攻城,不想不到一个时辰,就被赵云日翻,灰头土脸的奔回王帐请罪。
拓拔力微勃然大怒,亲自率军去攻打上谷。
这一次,拓拔力微亲自调遣了三万索头部兵马做攻城先锋部队,其势如同猛虎出笼,直奔着上谷城蜂拥而去。
而上谷城池中,兵马守军只有三千,实不足十分之一。
然而,赵云确实油然不惧,得知拓拔力微在第一次攻坚失利之后,又聚集三万兵马奔着上谷的方向而来,不由的幽幽一笑,接着立时下令,整备城内所有的骑兵,直接出城攻打敌军。
上谷太守刘远闻言不由得胆战心惊,忙请见赵云,直说道:“赵都督,拓拔力微势大,听说此番前来的兵马,足有八万之众,其先锋攻城部队,亦是不下三万,而我城中兵马仅有三千余,战骑在其中,亦是不过千余,守城尚且力不从心,如何能轻易出城,如此与送死何异?”
赵云一边命人给自己穿战甲,一边摇头道:“不然,正因为敌军知道我们兵少,想不到我们会主动出击,因此他们必然只会将一些手持攻城装备的步卒和挪运冲车云梯的士卒派在前面,而不能参与攻城战的骁骑,一定都在后方,如此却是给了我天赐良机。”
说到这里的时候,士兵已是给赵云穿好了铠甲,接着便见赵云转手拿过银盔,戴在头上,接着一把提起银枪。道:“本督现在领一支全副武装的战骑出去,冲入敌军前阵,必然是如虎入群羊之战局,必大挫拓拔力微的锐气!”
刘远闻言张了张嘴,心中暗道赵云之言虽然有理,怎么三千对三万……这个比例未免有点失衡的太严重了。
似是看出了刘远的担忧,赵云哈哈一笑,道:“刘太守尽管放心,本督做事,虽然胆大。却非鲁莽,若不是有八成以上的胜面,我断然不会如此行事……来人!点兵!随我出城!”
*************************
“呼呼呼呼呼!”
此时此刻,拓拔力微先锋步兵,正扛着云梯,驾着冲车,手持大盾,轰步隆隆的向着上谷城挪杀过来。
拓拔力微坐镇中军,仪表威严的观摩着己方的攻城。正所谓一力胜十会,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小小的一座上谷城根本挡不住他索头部男儿的凌然之势,更难挡他燕王逐鹿中原的勃勃雄心。
眼看着最前头的云梯攀登部队即将抵达上谷城的时候。上谷城的城门突然打开,一支枕戈待旦的骑兵成锥子邢的从城内快速奔驰而来,在当头大将赵云的带领下,如同一阵旋风。其速极迅猛的向着索头部军直刺而去。
坐镇中军,正准备指挥兵马攻城的拓拔力微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直冲向己方的骑兵。诧然言道:“那些家伙不要命了?”
诚然如同拓拔力微所言,这支骑兵的打法确实是不要命的,但并不是他们本身不要命,而是受到了主将气势的熏陶和鼓舞。
何为虎将?虎将便是以一己之力,当先冲驰,一马当先,视千军万马如无物,带动麾下三军的人!
在冷兵器时代,虎将的作用对于整支部队的战力确实有着巨大莫名的作用。
就好比现代的流氓古惑仔掐架,好几十人拿着菜刀,但心中总是哆嗦,没有一个敢真正动手杀人的,这个时候,就得需要一个胆大且不长大脑的带头点炮,当先砍出第一刀,如此才能把架真正的掐起来。
这样的人,生在古代叫虎将,生在现代叫虎逼。
赵云一马当先,舞枪当头杀入敌阵之中,手中长枪挥舞,瞬时舞三个枪花,而随着枪花的舞出,便已是有三个扛着云梯的士卒到底。
诚如赵云所料,由于万万想不到己方会直接冲出城来奔杀,拓跋力微的先锋部队都是扛着攻城器械的步,手中要么是推着冲车,要么是举着云梯,要么是拿着大盾,不但行动不便,且基本毫无战力,面对赵云的一众骑兵的往来突杀,连跑都费劲。
“轰!”
随着一声巨响,却是赵云用长枪,一把挑飞了一架冲车,只砸的地面灰尘四起,让人不由得吃惊咋舌。
索头部一众人不由得胆战心惊,这是何等的神力啊!
相反的,跟在赵云身后那些骑兵都是受到了巨大的鼓舞,一个个战意彪升,跟随者赵云的脚步,在敌军战阵中冲杀。
此消彼长之下,赵云更是越杀越欢,冲的也越来越起劲了!
拓拔力微面色顿变,狠狠的一挥马鞭,高声怒喝:“谁与本王去绞杀那些贼人!”
拓拔力微旁边,便有大将芪涤黄,领着一支步兵,直奔着前阵杀去。
此时的赵云,已是换枪为弓,引领着一众骑兵,一边快速奔驰,一边四射弓箭,只把索头部的先头部队射杀了好一大片,哭爹喊娘,奔跑不及。
这个时候,大将芪涤黄已经杀到,此人极为骁勇,手持一把大刀,也不穿甲胄,用大刀将弓箭纷纷拨落,带着几个亲兵杀到赵云等人跟前,眼看就要短兵相接。
“大胆汉将,可识得爷爷芪涤黄吗!”
话音未落,便见赵云早已是执起强弓,搭箭在弦,前手如拒,后手如撕,轻臂舒猿,将弓拉的极为饱满。
赵云大喝一声:“芪涤黄,接箭!”
这一声大喝,吐气开声,震慑四野,只把敌我两房的士兵们都喝斥的顿时愣住。
芪涤黄愕然眼望过来,只看到赵云俊伟的面容泛起一丝杀气,锁定了自己。一时间居然是愣在了当场,不能动弹了。
赵云冷然一笑,也不见他如何嘶喊,声音却像有若实质般直贯场内每个人的耳中。
“告诉拓拔力微,这一箭后,常山赵子龙从此与他恩断义绝,再非盟友,再无瓜葛,这个,就是赵云送他的断义箭!
常山赵子龙!
听到这个名字,整个索头部的先锋部队像是全都静下来了,袁尚手下的将领如云,但若说能让天下皆闻皆惊的,自非是雍凉大都督赵云莫属,可何曾想此人居然出现在这河北塞边境旁的上谷城中!
天下第一势力的第一高手!
芪涤黄迎面看去,赵云的眼光如电般从他面门上扫过,整个人好似如浸冰水般觉出一阵寒凉。
“嗖”的一声箭响,芪涤黄只听到弓弦一响,那从远及近射来的一箭竟已是到了头顶,来势疾快,就连皮肤好象都可以感觉到这一箭的锐烈,急忙提刀相格。
刀箭堪堪相交,芪涤黄像是不听使唤般全身一震,大刀竟然被小小一支弓箭远远荡开。芪涤黄连一声惊呼都不及发出来,那箭已是从脑门直入,从前额直插射出,透过大脑,从脑后钻出,血雨爆起
芪涤黄尸身亦是随着箭摔落马下,乍眼望去,竟是被这一箭活生生地钉在了地上。
赵云撂下劲弓,冷然的扫视了全场一眼,豪气干云。
这一支箭惊人的不是无懈可击的准头与迅疾,而是那箭中蕴含的一往无前的气势,已然震憾了全场!
“铛啷”一声。
已是有索头部的士卒吓得将手中兵刃扔在了地上。
赵云身后的兵马,此时方才发出直冲云霄的惊叹与欢呼声。
气壮山河!
前部斥候将消息传到中军,拓拔力微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
“赵云?你说领兵的是赵云!他不是总督洛阳和长安两都吗?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一章 突袭王庭(提前祝大家元旦快乐)
赵云一支断义箭射出,只把芪涤黄从马背上直接射了下来,钉死在了地上。
一时间赵云一方气势大涨,反观索头部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胆颤心惊,有些被赵云威势所震慑的,干脆直接扔下兵器,转身而逃。
当年位列西北神威天将军的马超,在羌族面前,其威势想也不过如此。
有斥候将消息传到中军,拓拔力微顿时大惊,不由开口问斥候道:“赵云不是总督洛阳和长安吗?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斥候摇了摇头,道:“不曾看错!那人亲口承认,兼之其武力威势,必是赵云无疑。”
拓拔力微闻言,不由得浑身一颤,不敢相信的四下环顾一周,喃喃言道:“赵云出现在了河北,这是为何……难不成他回老家过元旦来了?”
“…………”
就在拓拔力微惊疑不定的时候,又有一骑斥候奔驰而来,对着拓拔力微报道:“燕王!大事不好,赵云一众杀败前部攻城军,又向着中军驰骋而来,意图袭击燕王,还请燕王速速回避。”
“混帐!”拓拔力微好歹也是塞北豪雄,闻言不由勃然大怒:“赵云匹夫,不过是乘虚而入,侥幸得胜,竟敢如此嚣张……新的一年是羊年,赵屠夫还真把本王当喜羊羊欺负了……来人啊!速速从后方调集骁骑过来,务必擒杀此獠!”
“得令!”
拓拔力微也算是军容严整,令出即行,麾下一众精骑从后方奔驰而出,直奔着赵云冲杀而去。
不想赵云时间掐算的精准,只等拓拔力微的精骑还未到阵前,人家随即招呼骑兵队,调转马头,风一般的回城池去了。
拓拔力微亲自组织的一场攻坚战。就这么被赵云出城一搅和,冰消瓦解,云散于无形之中。
拓拔力微自然是不肯甘心,第二天又组织了一次攻城战,这一次他学乖了,在云梯和冲车后面直接布下骑兵,以防赵云故技重施。
不过拓拔力微长了心眼,赵云也不会一发二用,他知道拓拔力微大军的锋芒已是被自己盖掉,首战失利。三军士气大跌,自己只需专注守城即可。
连续三天,拓拔力微不停的添兵换将,让兵马不停的进攻,存心不让上谷城内有喘息之机。
换成别人,也许会垮,偏偏赵云久经风浪,特别是当年与阎行之战,比这危难十倍的局面都挺过来了。何道今日?
赵云熟知兵法更兼骁勇,一边指挥兵马调兵补城,一边补给,还亲自高踞于城头最高处。以其无所不至的弓箭招呼胆敢侵犯到城门下的索头部战将,索头部数次攻上城头,却都被其摄退。
战况惨烈无比,上谷城楼下留下了无数的尸体。怎奈上谷城虽似风雨摇动,就是偏偏不失。
面对赵云,饶是拓拔力微称霸北疆多年。也是不由得一筹莫展,望城兴叹。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有细作从河北境内带回消息,说是曹植在漳河起事,聚敛旧部,更兼因夺取了河北大将韩猛的兵符,从邺城四周调集兵马,围攻邺城,偏偏邺城内有审配坐镇,任凭他曹植如何施计强攻,就是不下。
曹植改变战法,不取邺城,而是转道攻打平原、魏郡、太原诸地,先求供给,再图冀州主城!
曹植虽然没有攻下邺城,但却是在河北境内攻略了其他郡地,也算是如火如荼,可反观拓拔力微,论及兵马,足近十万,却被阻挡在一个小小的上谷城,进不能进,退不能退,诚可谓是丢人丢到家了。
拓拔力微麾下,却有智者窦思为其出谋,道:“燕王,上谷城虽小,却有赵云镇守,实难快速攻破,如今曹植在河北闹得欢,更因为掌握了郭图、逄纪、韩猛等人而实力大涨,不如请他北上,里应外合,前后夹击,攻破上谷,引我大军入境。”
拓拔力微闻言想了想,长叹一声,道:“曹植虽然有诸多旧部为辅,但毕竟是赤手空拳,却也能在河北翻云覆雨,本王坐拥十万之众,却被赵云几千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如今还要请曹植来帮忙,本王……实在丢不起这人啊。”
窦思闻言,摇头道:“燕王勿要如此说,赵云何等样人?勇武兼备,镇守汉朝两都,放眼汉室江山,足可称之为天下第一神将,燕王在他手里折了锐气,也不算丢人,况且我到是认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拓拔力微闻言一奇,道:“此言何意?”
窦思笑道:“袁尚最可怕的地方是什么?”
拓拔力微想了想,道:“不要脸?”
“没错!袁尚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不要脸,什么手段都能用,让人防不胜防,可赵云与袁尚名为主臣,实则亲如兄弟,若是能擒得此人为人质,当可掣肘袁尚不耍花招!”
拓拔力微闻言想了想,恍然道:“你的意思是,用赵云去要挟袁尚,让他做人要点逼脸?”
窦思点头笑道:“差不多。曹植也知道这个道理,闻听赵云在此,必然兴兵来攻,到时内外夹击,可获全胜!”
拓拔力微重重一拍手,道:“就依汝言!”
*************************
拓拔力微给曹植送去书信,陈说其中利害,请他速速发兵,里外共破赵云。
曹植也够意思,接到请求后一点谱都没摆,立刻兴兵相助。
殊不知,就在拓拔力微将眼光盯在了上谷赵云身上的时候,他的后方却出了大问题。
………………
………………
盛乐,燕王拓拔力微的王庭所在……
拓拔力微引八万主力军,兵入河北,留下其子拓跋沙漠汗率领一师,镇守盛乐王庭本部,另外给其先锋大军调拨粮草军械等物。
拓跋沙漠汗虽然一直镇守后方,但心里却一直挂念着其父拓拔力微在前方的战事,得知拓跋力微在上谷城受挫,不由得有些闷闷不乐。
这一日,拓跋沙漠汗正在调拨粮草,突然有人急色匆匆的向其禀报,拓拔沙漠汗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去观望。
登高望去,却见远处沙尘四起,一支彪悍的军马正向着盛乐快速奔驰而来。
经过连日的千里奔袭,封狼突骑却依旧是神采奕奕,精力旺盛,毫无生涩停滞之理,让人看之不由心惊。实不愧为天下第一奔袭骑兵的美名。
夏侯渊冷眼观望着远处的盛乐城,嘴角挂起了一丝高声莫测的笑容。
却有斥候前来回报:“启禀将军!在往前三里之地,就是盛乐,其虽以城为名,实为荒外土城,几无成郭,皆以帐聚,可以骑兵攻之!”
夏侯渊哈哈一笑,道:“赵云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精明了,他自己在上谷城吸引拓拔力微的全部注意力,却让我暗中引封狼突骑来袭击其本部王庭,断其粮道归路……燕王派谁留守王庭啊?”
斥候闻言忙答:“守王庭者乃是拓拔力微爱子,拓跋沙漠汗!”
夏侯渊闻言一哼,不屑道:“黄口小儿,是我孙子辈。”
夏侯渊身边,一命封狼突骑的战士忙道:“夏侯将军!咱们立刻进攻吗?”
夏侯渊问道:“我军士气如何?”
“眼看着燕王本部王庭近在眼前,封狼将士们都是摩拳擦掌,所有战士皆已准备就绪,只等将军一声令下,便可脚踩马踏,荡平王庭!”
夏侯渊又转头问斥候道:“盛乐王庭,守军几何?”
“共计一万五千!”
夏侯渊神色一舒,道:“五倍于我等啊,真是太少了点,封狼突骑源意‘封狼居胥’,三千人马皆是擅长奔袭,以一当百的壮士,如今每人只能杀五个蛮子,委实对不住各位兄弟了!”
“嗷嗷嗷!”
“嗷嗷嗷!”
听闻夏侯渊之言,封狼战士无不斗志高昂,纷纷扬天狼叫,跃跃欲试。
却见夏侯渊说过玩笑之后,突然面色一整,道:“三军备命,随我突袭!记住,此战事关敌我两族,天下安危,该狠则狠,决不可有妇人之仁!”
说道这里,夏侯渊咬了咬牙,扬天高喝:“屠、城!”
“杀!”
“杀!”
“杀!”
“…………”
三千封狼突骑在夏侯渊的率领下,甩开马蹄,展开惊天攻势,直奔着盛乐王庭攻杀而去。
转瞬之间,三千封狼已至,夏侯渊一马当先,面上浮动着凛冽的杀气,手中长枪横扫,发出惊天一击,正击在一位匆匆迎战的索头部将领胸口,只把那将胸甲击的粉碎,口中的惨叫不止,身体被击飞出去,如断线风筝般直落尘埃。
封狼突骑的诸位战士紧随夏侯渊之后杀到,没有发起冲锋的号角、没有迎风飘扬的旌旗、没有激励斗志的锣鼓、没有震天动地的喊杀,只有伴随着兵刃碰撞的铿锵声、羽箭破空的嘶鸣声、骨肉碎裂的闷哑声、濒临死亡的惨呼声……
顷刻之间,盛王庭已是一片血海,死去的人像是被丢弃的玩偶,残肢断首随处可见,喊杀声震耳欲聋,浓重的血腥气冲入鼻端,令人烦闷欲呕。
一场深入敌后的奇袭屠杀战拉开了序幕。(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二章 多面受敌
夏侯渊所率领的封狼突骑,奉命直袭盛乐王庭。
自打拓拔力微引大军直入河北境内,虽然失利于上谷城,但盛乐城远离战场甚远,暂无近忧,拓跋沙漠汗也只是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南方,不曾太过担忧王庭的安全,平日里纵有操练,也不过是走一走过场,根本无需担忧。
怎想到河北军突然兵从天降,三千封狼突骑千里奔袭,直入敌后展开突然袭击,措不及防之下,有些王庭守军甚至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已是稀里糊涂的身首异处了。
王庭的守军虽是封狼骑兵的数倍,在人数上占有优势,但精锐已是全部被拓拔力微抽走,留下的都是一些战力不强的兵马,战斗力与精锐封狼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被封狼一阵冲击而后,阵脚大乱,每个人都只顾保全自己的性命,或是丢盔弃甲而逃,或是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瞎打,全然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顷刻间王庭守军尽数溃散,五十名最精锐的封狼骑兵虽夏侯渊直入王庭正中,杀散守卫,只取王帐,剩下的封狼则是四下奔杀,不论碰到的是谁,但凡是活的,尽皆屠杀。
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响彻在整个王庭之中,乍听起来仿若数万大军攻袭,王庭守军大多四散而逃,只余零星的抵抗。
三千封狼按照夏侯渊的安排提前定下三路,留五百人巡视王庭四周,清除残余,两千四百五十骑在王庭内冲杀,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剩余的五十骑随夏侯渊攻入王帐,寻找拓跋沙漠汗的踪迹。
王帐之外。几十个索头部护卫守在帐外,突然受袭击,他们匆匆赶来迎战,虽不擅离职守,却也士气全无。
夏侯渊率队杀来,尽管瞧来不过五十骑,又不是装备精良,但人人杀气满面,奋勇当先,那份一往无前的悍决之气已然席卷全场。士气全无的王帐守军看到这个场面。早是刀枪低垂,士气低落至极点,此际只要有一个人先行逃跑,只怕立刻就是溃散的局面。
“夏侯渊在此,挡我者死!”
这个威震中原多年的名字击溃了索头部护卫的最后一丝幻想,求生的本能战胜了军人的责任,顿时有十几人丢下兵器逃跑,领头的索头部副将连斩数名逃兵,依然无法阻止。不等他们重整队形。五十名封狼突骑已如一股势不可当的滔滔洪流冲入敌阵,哭喊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位索头部副将还不及与封狼战士交手,已被后退不止的溃兵踩踏于地。
夏侯渊不与守军过多纠缠。率十余名最为新任的封狼骑兵直冲入王帐。
王帐内一片灰暗,正中坐着一名年轻人。正是拓跋沙漠汗。
“点灯!”拓跋沙漠汗的声音响起,虽略微颤抖,却还不失镇静。
旁边的侍卫将灯点了起来。照亮幽暗的王帐。
夏侯渊哈哈大笑:“小子,你们拓跋氏的好日子到头了!”
拓跋沙漠汗盯着满面傲然的夏侯渊,涩声道:“阁下就是夏侯渊么?吾父乃是中原皇帝亲封之燕王。与你家大司马大将军亦是有旧……”
夏侯渊闻言大声道:“乱臣贼子,还敢自称为王?”
纵然拓跋沙漠汗身边还有几个护卫,但在夏侯渊的眼中犹如无物,只要是想,他现在就可以置拓跋沙漠汗和他身边的那些护卫于死地。
“夏侯将军,想当年,大司马大将军袁尚与我父王同抗鲜卑三大族,为其安定北方,而后更是为其东征西讨,横扫漠北,甚至连西域之国的黄金亦是为其进贡,可如今你们却做出这般狡兔死走狗烹的行径,难道这就是你们汉人对待朋友之道?”
夏侯渊闻言哈哈大笑:“荒谬!你父拓拔力微不顾盟交之情,执意反叛,率兵攻入河北,你还敢腆着脸说我们背信弃义,岂不笑掉天下人之大牙!”
拓跋沙漠汗脸上顿时露出了扭曲的神色,接着长叹口气。
夏侯渊听出其语气中的悔意,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拓跋沙漠汗苦涩道:“夏侯将军有所不知,我父既为燕王,有些抉择实乃是迫不得已,我父若是不反,只怕亦不为大司马大将军所容。”
夏侯渊闻言没有说话,说实话,所谓骑虎难下正是如此,拓拔力微今日的反叛,亦不过是袁尚为了剿除后患,而设下的局徐徐引导,纵然他这次不反,袁尚也会想别的办法除掉他。
良久之后,方听夏侯渊道:“你也不必多言了,如今你我两方势成骑虎,多说无益,我理解你,但我也有必须要做的事!”
说罢,夏侯渊缓缓的将剑向着地上一插,道:“你好歹也是燕王之子,我给你个尊严,你自我了断吧。你放心,纵然你父如今乃是反王,但好歹你也是世子身份,我定不会做出折辱尸身之事。”
“…………”
正月二十九日,夏侯渊攻入盛乐,踏平王庭。
而此时此刻,拓拔力微还在强攻赵云镇守的上谷。
上谷久攻不下,拓拔力微已然杀红了眼,不断的催促士卒攻城,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后方传来战报,盛乐王庭老窝被端,世子拓跋沙漠汗自刎而死。
这下子,整个索头部大军都炸开了锅,后方本部被端,非同小可!恐慌、惊惧等负面情绪一下子就弥漫在了整个索头部兵马之间!
燕王拓拔力微彻底懵了,坐在帅帐之内,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天空,双眸迷离,不知如何是好。
拓拔力微身边,窦思皱着眉头道:“河北境内,曹植哗变扣押逄纪郭图,袁尚远在许昌,全凭审配一人主持大局,想不到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但与曹植相抗,不丢大局,还能派人偷袭我们的后方……这个审配,比传闻中的要厉害多了!”
拓拔力微恍然起身,道:“王庭丢了,本王的爱子死了,本王说什么也要让审配那厮偿命!”
窦思闻言忙道:“燕王勿要急躁,只要等曹植到了,我们前后夹击,攻破上谷,捉下赵云,就可长驱直入,夺取河北富庶之地以为己用,届时审配再厉害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必可擒之为世子报仇。”
拓拔力微闻言,狠狠的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日,曹植的兵马终于赶到了上谷之后,并派人通知拓拔力微,约定次日午时,共同举兵攻城,夺取上谷,生擒赵云!
时间约定之后,拓拔力微随即再一次的整备攻城器械,准备进行强攻。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曹植此番来这里,并不是跟他对付赵云的,而是跟赵云一起对付他的
另外一方面,袁尚也已经暗中潜往辽东,找寻田豫,调集辽东兵马,准备鏖战。(未完待续……)
请假
二号的时候,也就是昨天,跟着领导出差,是为了明年单位新的工作开展,大概要到十号左右才能回家,这期间很难更新了,特此致歉兼说明(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三章 一战决胜
得知曹植赶往上谷城后,拓跋力微立刻纠结大军,全力攻打赵云所镇守的上谷城,现在的他,满腔都是无穷的怒火。
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拓跋力微这一次不但没有成功的进驻河北,与天下英雄逐鹿,反倒是失去了老巢,儿子被杀,连盛乐王庭都让人家给一锅端了,委实是憋气至极。
我们的燕王失去理智了。
因此拓跋力微此刻也算是毕其功于一役,拼命的派兵攻打上谷,自己失去了盛乐王庭,断然也不能让赵云那厮好过。
这么丢人的战绩,若是传扬出去,只怕拓跋力微今后在诸侯圈也没得混了。
八万索头部大军,如同猛虎出笼,黑压压的向着上谷城蜂拥而去。
拓跋力微这一次动了真格的,赵云自然也不敢等闲视之,他亲自持枪,站在城头,与士兵们同战前线,共同对付这些人。
赵云站在城楼正中,居高临下,弓枪齐备,上来一个人,他就干掉一个人,上来一个人,他就干掉一个人,所谓虎将,莫过如斯,其威势大大增长己方锐气,打压敌方,威力十足!
拓跋力微站在城下,咬牙切齿的等着在城头上大展神威的赵云,恨不能一个狗急跳墙,扑到城楼上咬死他!
重重的一扬手中马鞭子,拓跋力微高声怒吼:“给本王上,灭了赵云,谁能斩赵云首级,我封他为盛乐主将!为本王镇守后方!”
拓跋力微这话说的不走脑子,他的盛乐王庭都让夏侯渊挑了场子,还怎么拿出来封赏众人?再说了,守护盛乐也不是啥好活,他儿子拓跋沙漠汗不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孩子年纪轻轻的,死的多冤啊。
咚咚咚咚!
远处,曹植的反叛军亦是在先锋曹彰的率领下。向战场缓缓的开进,对于拓跋力微来说,这支兵马的到来无疑是一支强心剂,他们可谓这这场战争最佳的盟友。
可是,事实上,曹植的这支兵马,却是能捅穿他心脏的最致命的利器。
遥遥的看着赵云在城头大展神威,率领城中三千守城军,将上谷城守的固若金汤,滴水不漏。任凭拓跋力微麾下八万精壮如何进攻,亦是不能越雷池一步,着实强横。
看到这一幕,曹植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抬手使劲的揉了一揉。
“八万人跟三千人打,居然打成这幅德行?……拓跋力微长得是猪脑子?”
曹彰在旁边摇了摇头,道:“不是拓跋力微长得是猪脑,看这布防,实在是赵云的兵法战争极高。与当年和我们交手,亦是大不相同,更兼他身先士卒,正所谓将有必死之志。兵方用命拼杀,天下第一高手,委实名不虚传。”
曹植轻轻的撇了撇嘴,道:“姓赵的给你了多少钱?让你这么替他捧臭脚?……算了。我懒得多说,三哥,冲锋陷阵。非我长项,看你的了!”
曹彰闻言点了点头,将手一挥,直领着麾下的兵马们冲杀了过去。
眼看着曹植的兵马已经抵达,拓跋力微一直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转头对着窦思道:“曹丞相的兵马已至,任凭赵云再强,也断断然不是我们的对手了!等攻破了上谷之后,本王一定要把赵云切成一片一片的蘸盐生吃!”
窦思对于燕王的重口味显然没有什么兴趣,他紧紧的盯着曹植迎面而来的兵马,皱眉道:“燕王,不对啊,咱们当初跟曹植约好,不是前后夹击,共同抢城,让赵云首尾不能相顾么?如今他不去上谷城的后面,来这做什么?”
拓跋力微闻言不由得一愣:“他该不是迷路了吧?”
窦思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像,而且他们的兵马并没有以攻城器械为先,反倒是以精骑先,做出冲锋之态,这个……”
说到这里,窦思的脸色不由得顿时一沉。
而燕王拓跋力微也大概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一颗刚刚活络的心也不由得顷刻停滞。手脚冰凉如同死人一般。
曹植的兵马来此,不是攻城,而是冲锋,而赵云的兵马都在城内,他们想要冲锋谁呢?
很快,以曹彰为首的一众兵将,以他们的行动,向着拓跋力微做了明确的阐述。
曹彰纵马执枪,当先攻入索头部军阵,左右横扫,溅起了一大片的腥风血雨。
其身后的兵马也不停滞,紧随着其冲入阵中,打了索头部左侧的军阵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索头部大军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由于事先没有做好防备,一柱香的时间不到,拓跋力微的兵马左翼就被曹彰杀得七零八落。
中军沉默了好一阵后,拓跋力微不由得仰天暴怒,高声嘶吼。
“曹植,本王跟你势不两立!传令前阵兵马,不要攻城了,立刻调转锋头,全军结阵,给本王狠狠打曹植那个狗日的!”
拓跋力微的将令一出,索头部便不再向着上谷的方向增设兵马,而是集中全部力量,开始迎击以曹氏宗族为首的兵马攻势。
赵云身边,上谷太守刘远长长的舒了口气,他擦了擦头上的汗水,低声道:“大都督,我们现在怎么办?”
赵云闻言很是淡定:“率军出城!”
“啊?”刘远闻言差点没一个跄踉跪在地上,他呆呆的瞅着赵云,低声道:“拓跋力微好不容易不攻城了,咱们反倒是出去跟他打,岂非找死?”
赵云闻言,笑了笑道:“主公曾经教过我们一个战术,叫做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此乃十六字真言,尔等务需牢记!”
刘远眨了眨眼道:“可是,主公的这十六字真言,似乎没有一个字能用在现在的情况上啊?”
赵云闻言怒了:“你少废话,这里你说了算我说了算!现在不出击帮着曹植夹攻,万一等拓跋力微把曹植打跑了回头全力攻打我们,这城池一样是守不住!现在这种情况,不成掎角之势夹攻,更待何时?立刻点兵,出城!”
赵云一怒,刘远自然就不敢跟他掰扯了,三千兵马,择选精骑,由赵云率领,出城厮杀。
如此一来,拓跋力微面对的,就是两路成犄角之势的兵马夹击。
两方的兵马虽然没有拓跋力微多,但是胜在领头者,曹氏那边有夏侯惇,曹仁等名宿坐镇,更兼曹彰勇武非常!而赵云干仗更是不要命,两方夹击,竟然是大占上风,反而将有兵马优势的拓跋力微打的头痛不已。
然而这个时候,东面辽东白狼山方向,一支约有五万人的精甲正在急速的向着上谷的方向行驶而来。
这支兵马不是别人,正是由袁尚亲自去辽东征调,从田豫手中取来的辽东精锐!
曹氏一支兵马,赵云一支兵马,夏侯渊一支兵马,三路兵马的任务已经达成,下一步,就是由袁尚亲自领兵,给拓跋力微致命的一击。
对于这场战争,袁尚从来都不想拖延的太久,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速战速决,一战决胜负!
遥遥的看着远方混乱的战场,袁尚一抬手,命令三军止步,然后遥望前方,大致看清楚了战场的形式之后,不由得哑然。
“拓跋力微吃错药了,这么多兵马居然把仗打成这样,这不是摆明了要输吗?”
田豫在旁边摸了摸胡须,笑道:“此乃天意灭索头部,拓跋力微也是无之奈何,大将军,要不要立刻发兵?”
袁尚微微一笑,道:“先不着急,老朋友相见,总得打个招呼,撑一撑场面。”
说罢,便见袁尚一挥手,扬声道:“架床子弩,设霹雳投石台。”
这种远程发射的床子弩和霹雳车,乃是近年来马钧新研究的利器,由田豫在辽东大兴制造,袁尚此番调兵,特意借用了各五百台,用以战事。
待架好了床弩和霹雳车之后,袁尚眯了眯眼,遥望场中形势,接着将鞭子一挥,高声道:“拉弦子放炮!”
“嗖嗖嗖嗖嗖嗖!”
“轰隆!”
“轰隆!”
“轰隆!”
犀利的床弩箭伴随着投石车,卷起铺天盖地的漫天乌云,向着敌军阵中轰然砸去,顿时便见战场间弩箭和石块四溅,无数人被波及,场面顿时一片大乱。
拓跋力微的精神头这才被袁尚一方吸引过去,他转头看去,高声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地龙翻身了?”
赵云此刻亦是在场中厮杀,一块飞来的石头险些没砸到他脑袋上,先是惊惧的迅速闪避,待回过神来后,子龙将军不由得破口大骂。
“姓袁的!敌友不分你是不是虎!没看到我也在敌阵中厮杀吗?瞎撇什么破石块子!误伤了本督,把你宰了都不够给我抵命!”
袁尚却是没管那一套,投石配合床弩的一番攻击之后,拓跋力微的军阵中立刻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胡兵死伤大片,威力着实惊人。
袁尚啧啧的抿了抿嘴,乐道:“这么好的东西,如今才用上,实在是暴敛天物啊,马钧也真是的,早点把这些东西弄好,还用得着老子东征西讨这么费劲,早十年有这玩意,别说一统汉室江山,估计老子我都打到美利坚合众国了……小的们,继续,拉锁子放炮!”(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四章 终落尘埃
这世上最惹人生气的人是什么人?
是**?
不是。
是傻逼?
不是。
是虎逼?
不是。
答案是虎逼哨子。
很明显,袁尚就是虎逼哨子,至少在赵云的心里,他肯定是。
数不清的投石和床弩如同狂风暴雨般的向着拓拔力微的军阵狂轰,杀伤力足可称之为惊天动地,可偏偏赵云此刻也在阵中厮杀,投石机和床子弩可不管赵云和袁尚认不认识,直可谓一并轰杀。
赵云此番出城,本想是大杀一番,可不曾想袁尚居然来了个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的态度,不得已下,只好迅速的秧秧回城。
方一进城门,便见上谷太守刘远屁颠屁颠的跑到赵云身边,前仰后合,一个劲的大拍马屁。
“赵都督神勇无匹,领千余兵马出城,全胜而回,将敌军打的落花流水,全身而退,放眼古今,能够与赵都督神勇相比的人,实在是没有。”
“滚!”赵云被袁尚炮轰一顿,心情不佳,虎啸一声,直接将刘远给噎了回去。
而曹植那一面,见袁尚发起了这样猛烈的轰炸,也不敢过去向前,只是命曹彰等人在外围牵制敌军,虽不过分深入,却也可令索头部兵马首尾不能相顾。
床子弩和投石机一发接着一发,一簇接着一簇,铺天盖地,如同一阵凶雨,遮云蔽日,只让拓跋力微一众直不起头来。
拓拔力微在一众巨盾兵的掩护下,几乎都冒不出头来,面对如此犀利的非人道攻势,拓拔力微就是万能神在世,只怕也是莫可奈何。望石兴叹。
更何况他根本不是万能神,最多也就是个万能逼。
面对袁尚如此腥风血雨的攻势,拓拔力微恨不能骂娘,他嚎叫一声,扬天怒吼,高声道:“审配匹夫,竟然用如此毒辣手段害本王,本王跟你不死不休!”
“大王!”窦思躲在拓拔力微身边,遥遥地指着远处的袁军军阵,高声叫道:“不是审配。不是审配!大王你看那,看那边的帅旗!”
拓拔力微顺着窦思的手指望去,定睛一看不由得一阵眩晕。
但见那帅气之上,金字红底,锦色绒绒,赫赫然的绣着七个大字。
“大司马大将军袁!”
“噗!”看见这七个字,拓拔力微当场一晕,直接吐血。
“袁……袁尚?”拓拔力微不敢相信地看着窦思,喃喃言道:“怎么可能?袁尚不是在许昌吗?怎么回突然跑到河北来?他的反应。未免也有些太神速了吧?”
窦思狠狠地咽下一口吐沫,低声道:“看这个情形,我们这一次是被袁尚给彻底算计了,曹植是袁尚的托。赵云是袁尚的明棋,夏侯渊是袁尚的暗棋,他自己也暗中前往河北调兵布阵……天意,真是天意啊。天意让袁尚诛灭我索头部!”
“滚!”话音落时,便见拓拔力微飞起一脚直接把窦思踹了个跟头,他本人犹如一头暴怒的雄狮。扬天怒吼道:“本王不信什么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袁尚匹夫如此算计于我,本王今天势必跟他拼个死活!”
说罢,便见拓拔力微横刀立马,大声呼喝道:“撤盾,随本王冲阵,杀了袁尚,誓报此仇!”
…………
…………
袁尚说率领的辽东军阵中。
“哦?”田豫瞪大了眼睛,诧然地看着远处的索头部军阵,不由得奇道:“索头部的兵马向着咱们冲过来了?想不到拓拔力微居然如此胆大,面对这种投石和床弩的配合攻势,居然也敢这么硬来……嗯,此人有些鼓起,我倒是有些小瞧了他。”
袁尚闻言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道:“拉倒吧,他那是狗急跳墙,被老子的枪林弹雨给轰傻了,强弩之末而已,有何哉?”
田豫闻言点了点头,道:“三军布阵!”
辽东军瞬时便结成大阵,冲锋阵营直指索头部中军。
“冲!”
“杀啊!”
………………
………………
上谷城一战,袁尚与曹植,赵云三路夹攻,犄角成势,以逸待劳,大败拓拔力微,索头部八万精兵几乎丧失殆尽,主将全部战死,拓拔力微也被辽东袁军生擒活捉。
此一战后,彻底奠定了塞北再无外族可与中原对抗的绝对局面,从此中土汉人一家独大,无敌草原,北方的疆土直线衍伸。
辽东军主寨,袁尚大营。
赵云如同一头公牛一般,脸红脖子粗的冲进来与袁尚理论。
“你把我当垫背的吗?混蛋!”
袁尚闻言轻轻地扫了赵云一眼,淡然言道:“说了让你在上谷牵制拓拔力微,谁让你出城跟他拼命去了?你自己不听话,办下那些秃噜反丈的事,反倒是来赖我?”
“你!”看着袁尚那副欠揍的样子,赵云恨不能一棍子把他伦死,无奈这贱人偏偏是自己的主公,自己真要是手刃这奸贼,传出去变成了不忠不义之人,着实是让人有些进退两难。
袁尚也不顾赵云愤然的脸色,招了招手扬声道:“把拓拔力微带上来。”
少时,便见被捆绑的浑身绳索,如同粽子一样的拓拔力微,被两个膀大腰圆的辽东侍卫押了上来。
袁尚坐着,拓拔力微站着,昔日的盟友,一个如今是坐上主,一个是阶下囚,四目相对,半晌默默无言。
就这么默然的相对良久之后,袁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世事无常,有些事也非我所愿,拓跋,希望你能够理解。”
拓拔力微重重的哼了一声,一转头不瞅袁尚,道:“你们汉人常说,胜者王侯败者寇,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本王不接受你的言语侮辱。”
袁尚摇了摇头,道:“我并不是在侮辱你,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你我昔日也算患难之盟,可惜如今都做大了,又都有野心,火并也是理所应当,天意无常,我亦是无可奈何。”
拓拔力微冷一笑一声,道:“这都是你一面之词,你顾忌我坐大,设下这等狡计害我,如今还来跟本王说什么天意?我呸!”
袁尚淡然一笑,道:“你把一切责任都归到我的身上,可事实上,我并不是那种不能容人之人,我虽然故意引诱你造反,可是你偏偏造反,往圈子里跳?这不是就代表你早有反心么?况且你说我顾忌你坐大,我连曹植都可以容纳,难道独独就差你这个昔日的盟友?”
说到这里,袁尚顿了一顿,道:“所以说,容不下你的人并不是我,还是你本人的野心。”
论及斗嘴,拓拔力微如何能是袁尚的对手,被他几句话噎的满面通红,咬牙切齿道:“天下之大,如何独独仅有你一人享受耶?”
袁尚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一字一顿的道:“你不忿我坐大,自然是可以,可是想要代替我,首先要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实力,渡人自渡,过得了江,你是活菩萨,过不了江,你是泥菩萨。”
说罢,便见袁尚摆了摆手,无奈言道:“拖下去,斩首示众。”
********************
袁尚暗中潜伏回河北,设计除掉了拓拔力微,就在他除去拓拔力微的同时,西川刘备终于纠结兵马完毕,大举东征。
建安十七年,公元213年,刘备纠结川兵七十万,几尽倾国,水陆并进,联合五溪洞主蛮王沙摩柯,东向讨伐东吴,意图报关羽之仇,前部先锋乃是其三弟,蜀中名将张飞。
孙权知道消息之后,立刻集结东吴群臣一边商议退敌之策,一边拜大都督周瑜总领水陆之军,西向布防,迎战刘备。
吴蜀之战,终于全面爆发。(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五章 刘备东征
河北,邺城,漳河之边。
袁尚平定了拓拔力微之后,随即安排布防,整理后续事项,之后,便即刻引兵回返了河北。
而同时,曹植也交付了袁尚设计暗中交付于他的兵权,令曹氏诸将随其回归,回归闲散生活。
此时的两人并肩站在漳河之边,看着奔涌的河流,不由得感慨万千。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金英雄,拓跋力微也被老天收去了。”
曹植斜瞪了袁尚一眼,毫不客气地出言讽刺道:“首先,这里不是长江是漳河,其次,拓跋力微也不是被老天收去的,是被你坑过去的。”
袁尚闻言也不反驳,只是呵呵一笑,道:“你倒是毫不贪权,一回来就把兵权交了,我还以为你会借着这次助我平定拓跋的契机提些要求呢。”
曹植长长地叹了口气,摇头道:“拉倒吧,看了拓跋力微的下场,我若是还敢得瑟,我岂不成了傻子?你还是消停儿的让我活几年吧。”
袁尚无奈道:“你和拓跋力微不一样,他是我的盟友,你是我的朋友,对待朋友,又岂能与盟友相提并论?”
曹植闻言眉毛稍稍一挑:“你当年是不是也拿这话唬弄拓跋力微来着?”
袁尚摸了摸鼻子,微微一笑,不在言语。
沉默了一会之后,突听曹植说道:“听说西川那边,刘备举倾国之兵东征,孙权亦是鼓起全部兵马与之相抗,这对你来说,是一个好机会啊。”
袁尚笑了笑,道:“这话怎么说?”
曹植闻言回道:“蜀胜则乘机灭吴,吴胜则乘机灭蜀,届时天下大势可成。谁还拦得住你?”
袁尚点了点头,忽然又道:“那依您之见,吴蜀之战,究竟谁能赢?”
曹植想了想,道:“刘备和张飞报仇心切,更兼起倾国之兵,气势如虹,卧龙诸葛亮亦是天下奇才,我看是还是刘备的胜算大些。”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也是这样觉得。”
曹植沉默了一会。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怎么行动?”
袁尚仰起头,哈哈一乐:“我打算待几天之后,就返回中原,坐镇在许昌,然后暗中集结兵马……”
说到这里,袁尚将头一抬,看着天上缓缓飘过的白云苍狗,心中暗自想道:这一次我也要集结全部兵马,做雷霆一击。让孙刘看看我河北袁氏经营多年,究竟有多大的实力~!
********************************
袁尚在河北收拾了拓跋力微,这边厢刘备起倾国之兵攻打东吴,水陆大军齐头并进。前部先锋张飞率领阆中精兵十万,先出西川口。
东吴这边,孙权坐镇南徐,其令周瑜做大都督。坐镇荆州,鲁肃、吕蒙二人位辅,对抗刘备。
听说先锋张飞出川。周瑜坐守在江陵,随即招呼众将商议对抗之策。
周瑜坐在大堂上,四下环顾一周,道:“刘备为报关羽之仇,起倾国之兵,以张飞为前部先锋,领十万先锋军,犯我荆州,诸位以为如何?”
周瑜身旁,吕蒙想了想,道:“刘备大军士气正足,其势锋芒毕露,张飞本人也算是势不可挡,当务之急应在固守,荆州西面门户,当在秭归,若是能在秭归挡住张飞,时间一长,当可成事。”
周瑜赞赏的看了看吕蒙,赞叹道:“子明之言,正和本督之意,诸位,你们谁愿意领兵去秭归挡住张飞?”
周瑜话音落时,便有年轻将军孙桓站了出来,拱手言道:“大都督,末将愿往。”
周瑜哈哈一乐,笑道:“小将军勇猛,不愧为吴候之亲也,只是张飞乃是当世虎将,少有人能够抵挡,我怕小将军不是张飞的对手。”
孙桓闻言,眉头顿时一扬,道:“大都督休要长张飞士气,其人虽勇,却不过一勇之夫,何足惧哉?末将自幼苦读兵书,虽然不敢说稳胜张飞,但守住一秭归,却还不难!末将愿领五千兵马去守秭归,为大都督分忧!”
周瑜闻言点头道:“少将军如此勇猛,本督甚感安慰,也罢,我就派给你精兵五千,你去守秭归,只要能挡住张飞一个月,我自当集结荆州本部兵马支援。”
孙桓闻言大喜过望,随即领命而去。
鲁肃担忧的看着孙桓走出正厅的背影,想了一下,道:“大都督,孙桓虽然是少年英雄,可张飞却不简单,此人当初随刘备入川,屡建奇功,实乃是粗中有细,不缺计谋之人,更何况当年吕布在世之时,也甚惧飞勇,诚可谓是勇谋兼备,孙桓年少气盛,只怕挡不住他。”
周瑜闻言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双眸深沉,略有所思。
***********************
张飞兵出西川口,刘备的大军尚在川中,闻听探子来说,说周瑜派遣孙桓为前部先锋,领五千兵马镇守秭归,不由得扬天怒笑。
“我三弟乃是天下豪杰,所向披靡,无人可挡,更兼麾下有我十万阆中之众,孙桓何等人?只领五千兵马也敢守城?传令我三弟,令他十日之内,速速攻陷秭归!”
刘备说这些话的时候,诸葛亮一直都坐在他的身边,轻轻滴摇着羽扇,不言不语,等传令走后,诸葛亮又和刘备说了几句话,便借故走出帅帐,身后还跟他的学生马谡。
出了帅帐,马谡随即对诸葛亮道:“军师,主公令张将军十日内强攻秭归,您看能攻的下来吗?”
诸葛亮摇摆着羽扇,道:“当然能胜利,孙桓算什么,如何能与张翼德相提并论……不过……”
马谡神色一紧,道:“不过什么?“
“不过孙桓只是引子,周瑜必然有后招。”
马谡闻言急了,忙道:“那先生您为什么不提醒主公啊?“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主公负气而来,心神不稳,让张飞败一阵也好,至少也能让他和主公本人冷静一下,若是不能心平气和,又如何能够战胜周瑜呢?“(未完待续。。)
第六百九十六章 终极决战
孙桓领命前往,率领五千人马前往秭归镇守,防备蜀中上将张飞,而张飞则是奉了刘备之命,十日之内攻克敌方城池,二人都是憋足了一股子劲,一个拼命进攻,一个玩命防守。
秭归攻防战不到三日,二人之间的高下就分了出来,孙桓虽然是防守的一方,但终归兵少,且能力比之张飞亦是差了好大一截,距离刘备下定的时间刚刚过去了三天,张飞就一鼓作气的打下了秭归城,孙桓在属下的保护下仓惶而逃,前往夷陵暂避。
三日攻克秭归城,这等战绩委实不愧了猛张飞的称号,张飞随即率领三军,白旗白甲,进驻秭归,虎视东向,意图扫平江东。
问题是,孙桓只是周瑜放的一个烟雾弹,用来迷惑张飞的,在张飞攻打秭归的这三日时间里,周瑜早已是亲自暗中潜伏到了荆州东面,并秘密调集荆州五路军马,只等孙桓失守,就对张飞发出雷霆一击。
张飞夺取下秭归,向刘备汇报并安顿兵马的当天晚上,周瑜就亲自率领五路兵马前来抢城,刘备意图东征之时,周瑜就已经密令麾下兵马,在秭归城内的几处民宅中挖掘隧道,并严守秘密,除了部分高级将官外,其他人等一概不知,别说是刚刚打下秭归的张飞,就是孙桓也不知道。
此时的张飞虽然夺下了秭归,但却依旧思念关羽,捧着酒坛子宿醉哭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周瑜的兵马已是通过地道,潜伏到了城内,内外夹攻,一时间打的张飞军马措手不及,城内火光骤起,内外夹攻,秭归的城门瞬息而破。
张飞摇摇晃晃的出了府门。看见城内一片火光熏天,不由得大惊失色,急忙跨上战马,挺着丈八矛,策马飞奔出府,一会汇集手下侍卫,一面高声怒吼:“是何方贼子,敢来抢俺城池!”
一个侍卫似是刚刚从城门边的战场中冲杀回来,急忙言道:“回三将军,属下就着火光。依稀看到对方旗帜,似是周瑜亲自来了!”
张飞闻言,不由得勃然大怒,道:“周瑜小儿,安敢如此!”随即领兵杀奔东门而去。
刚到城门边上,张飞便听身边“啊”的一声惨叫,转头看去,却是一名亲兵被弓箭射杀而倒,紧接着便见城门楼上一阵狂乱的箭雨。接着一瞬间不知多少飞箭从城楼上宣泄而出,铺天盖地的撒入张飞等人的阵中。
周瑜一身锦缎华袍,甲胄明亮,高站城头之上。高声言道:“张飞,匹夫,犯我荆州,着实可恶。今日本督定要让你等付出代价!”
张飞听见周瑜的声音,一边用蛇矛拨开飞箭,一边高声怒吼道:“狗贼杀我二哥。夺我等城池!还敢在此巧言吝啬,俺定要杀入建业,撅你孙氏三代祖坟!”
周瑜冷笑一声,道:“就怕你进不了东吴,反倒是落的个关羽的下场。”
张飞闻言气的咬牙切齿,恨不能驾马飞跃城头刺死周瑜,怎奈城楼上箭雨太多,张飞进攻不得,而后城内的将士也都是被东吴急袭,杀的四散溃逃,眼瞅着就要顶不住了。
张飞无奈之下,只得转身速走,领着一众手下夺路从西门逃去,他白日已是攻杀一天,本就是人困马乏,再加上宿醉饮酒,此刻早已是不复昔日勇猛,别说指挥兵马奋勇杀敌,就是能骑在马上坚持着,也是大不容易。
张飞在手下的保护下,浑身浴血杀出重围,周瑜也不强加追赶,倒不如他不能追,只是他知道,现在的刘备已是对东吴有滔天怒火,一个关羽本就不是他想杀的,若是再加上个张飞,只怕刘备就得跟他拼上老命了。
反倒是张飞虽然勇猛,但一腔复仇之火已然是冲昏了头脑,这样的人作为刘备的臂膀再好不过,若是把他弄死了换个明白事理的过来跟自己打,反倒是麻烦。
白日间张飞胜了孙桓,夺下了秭归,谁曾想不到几个时辰的功夫,就被周瑜打的一败涂地,麾下兵马折损大半,使得蜀军出川复仇之战,大跌锐气。
消息传回后方蜀军中阵,刘备闻言不由得大为沉默。
己方举倾国之力东征,张飞麾下十万先锋军,本已是打败了孙桓,可不想周瑜却是后发余勇,设计一举将己破之,此举无疑于大损东征之士气,不由得让刘备不倍感沉默。
诸葛亮听到汇报之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一旁轻轻的摇摆着羽扇,看着刘备忽晴忽暗的脸,暗中叹息。
“军师,周瑜确实不好对付。”良久之后,刘备突然开口,对着诸葛亮出言说道。
诸葛亮点了点头,亦是回道:“不错,东吴群英皆是不俗,仅一个周瑜已是天下之冠,且暗中说不得还有比他更有才华的年轻后辈,主公,东征之战不易。”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但备心意已定,我就是跟周瑜拼个两百俱伤,玉石俱焚,也要为二弟报仇雪恨!”
诸葛亮长叹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良久之后,道:“亮愿意助主公打赢这场东征之战,不过主公,江东群英非等闲之辈,仓促行事,或是以冲天之怒而与之战,必然没有好的结果,张将军初战之败,已是很明显的例子,亮希望主公能够以冷静之心处之。”
刘备闻言,缓缓的点了点头,道:“军师所言甚善,我就依军师所言而行。”
******************
张飞和孙桓,以及周瑜在秭归初试锋芒,便已是大战一场,刘备根据诸葛亮话中的教训,亦是收敛怒火,决定谨慎作战。
而这个时候,袁尚已是领着赵云等人返回了许昌,并召集全境内所有的亲信重镇赶往许昌,商议平定蜀吴的大计。
许昌议事厅中,人才济济一堂,全都是跟随袁尚十余年来东征西讨的心腹班底。
武将方面:赵云、马腾、马超、张颌、张燕、庞德、夏侯渊、甘宁、高览、张辽、王双、韩猛、郝昭、郭淮、孙礼等人为主。
文臣方面:司马懿、田丰、沮授、审配、邓昶、郭图、逄纪、荀谌、贾诩、温恢、钟繇、蒲元、田豫等人为主。
另外有曹冲、袁买、邓艾、姜维几小头亦是在侧。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在东南西北各地战线作为重镇。为袁尚看守基业,但是这一次却收到了大型调令,全部赶到许昌来面见袁尚。
如此大规模的将各地重臣都风尘仆仆的召集起来,大家都明白意义非同小可,面上皆不由得有些紧张。
袁尚或左或右的看着大家,面上突然微微一笑,道:“大家一定很奇怪,你们的肩上都有重任在身,分别在各地具备要职,却同一时间得到了我的召集令。丢下手中要务而来,一定觉得是有大事要发生,对吧?”
田丰身为河北众臣之首,当先迈出道:“老夫还请主公明示。”
袁尚一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神态,少有的正色言道:“其实我找大家来,只是要告诉大家一件事,蜀吴之战,乃是诸侯分裂,天下归一的风向标。我决定要举倾国之兵,集河北,中原,淮南。徐州,关中,凉州,以及羌族等全部实力。同时征讨两地,一并蜀吴,实现彻底的统一!”
众人闻言。不由得各个面色顿变。
举倾国之兵,集全国之力?
沮授犹豫了一下,迈步而出,道:“主公,这么多年来,你手中赞下了多少家底,最近这些年,你其实从未将我们真正的实力在对手面前表现出来,这我大概知道,要不然你也不会有如此大胆的行径,乘着蜀吴开战,实现一统,虽也可取,不过实在不如,先取一家,再取一家较为稳妥。”
袁尚微微一笑,道:“公与先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当年官渡一战,我父亲就是举倾国之兵,险些毁于一旦,这个我知道,但人生在世,总有些事该做,总有些事不该做,蜀吴交战,天下只此一次,此乃是万中无一的良机,绝不能错过,我愿意赌这一把!”
说罢,他又看了看众人,道:“我的赌,是和在场的诸位团结一心,进退与共,同心同德,绝非是刚愎自用……这一仗和当年的官渡之战一样,乃是我河北袁氏举倾国之力而定天下,可是实质上,却又不一样,因为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战争,而是你们每一个人的!”
说到这里,袁尚笑了一笑,道:“这点默契,我相信我们大家还是有的。”
沮授张了张口,仿佛在袁尚身上看到了老主公袁绍的影子,但却又依稀不是完全相同,同样的狂傲,却多了一份稳重,同样的霸道,却多了一份包容,同样的蔑视天下,却又多了一份凝重。
这个后辈,或许早就超过了他们这些老匹夫了吧……
想到这里,沮授跟前面的田丰对视了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眼眸中所表达的意思,与自己却是相同。
沮授长舒了一口气,拱手道:“沮授愿全力助主公一臂之力。”
赵云亦是迈出一步,笑道:“平定天下之战,不可能每个豪杰都会遇到,先说好,我要入蜀报上一次的汉中之仇。”
马超紧接着道:“主公既然心意已定,末将没有二话,不过只有一点,张飞那厮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甘宁大咧咧的一笑:“你要张飞,老子便要周泰那厮!想当年同为长江水寇,这龟儿子的没少给老子添堵!”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我想会会孔明。”
厅堂的一角,荀彧一直没有说话,闻言不由得长舒口气,无奈道:“天下大势,无可违背,如大将军信得过我,我愿意在许昌为四方调拨粮草军械,以为后援。”
田丰摸了摸胡须,道:“我老了,不中用了,天下是他们的,我就留在主公身边,时刻当个参谋就好了。”
沮授闻言则是笑道:“既然如此,我亦是随田丰一起跟随主公便是。”
曹冲拱手道:“在下乃是降将,却也想历练历练,听说东吴多少年英杰,愿往与之会。”
姜维傲然一抬小头,道:“东吴少年英雄很多么?那我也去。”
袁买的脸上顿时露出兴奋之色:“你们也想去东吴?太好了,我也去!我决定去会会大乔!”
邓艾在一旁磕磕巴巴:“那、那我就会、会会小乔!”
张燕想了想,道:“蜀吴人杰中,没有我特别看重的,我就只管掌握情报,当主公之眼,理天下之光量!”
贾诩眯着眼睛,刚想往后退,却被赵云一把揪住,笑道:“诸葛亮和刘备举倾国之兵东征,我要是入蜀,只怕会碰上庞统,还请毒士先生一起去,也好帮我参谋参谋。”
贾诩面色发苦,道:“老朽虽然号称毒士,不过已是风烛残年,如何能比的凤雏乎?赵大都督还是另选其人吧。”
不想袁尚却是开口道:“贾大夫,这趟蜀中行,你还真必须得去,倒不是让你对付凤雏,而是有一位老朋友,你在蜀中还真得见见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