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谋指鬼才
下邳城,太守府。
下邳城外一战,陈登定计火烧瓮城,水掘泗河,大败了袁军和东吴一阵,至此,陈登算是凭借此战得到了郭嘉以及下邳城诸将的信任,当然为了以防万一,郭嘉还是派人将陈登设计火烧水淹的事情散布了出去,让袁尚和周瑜知道,以免日后出什么变故。
这一下子,在郭嘉的心中,算是彻底断了陈登的退路,为了家族和自身性命,他该是全心全意的帮助自己了。
但是,郭嘉万万没想到的就是,陈登那面,早就是在前来下邳之前,就已经投靠了袁尚,他更不会想到,袁尚居然会豁出那么大的血本,心甘情愿的去中陈登之计来赚取自己的信任,一切的一切都远远的超出了他的预期。
现在,已经是陈登开始将苗头对准他的时候了。
今天的太守府内,郭嘉设宴为陈登庆功,诸将都是破了酒戒,敞开了喝,就连旧疾缠身的郭嘉,也因为高兴,张口喝了两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都是喝的满面通红,一片喜气洋洋的样子,陈登见时候差不多,心中也开始谋算计定。
“祭酒,今日酒宴正酣,乃是良辰吉时,在下本不该说些军国之事扫了诸位的雅兴,但事关我徐州安危,陈某思有所谋,却又不得不出言唠上几句了。”
郭嘉闻言,长长的打了个酒嗝,笑道:“祭酒大人,我们虽然在下邳城下用火攻之计和水淹之法破了东吴和袁尚一阵,但徐州之危依旧没有解除,下邳城还是时刻有累卵之危。”
郭嘉闻言摸了摸嘴,道:“这个郭某清楚,对于今后的战略,元龙有何高见?”
陈登拱了拱手。道:“自打郭祭酒卧居下邳以来,东吴和袁军屡次遭算,损失不少,但实力却依旧强横,非等闲可敌,且袁尚和周瑜都不是等闲之辈,焉能一直这样遭我们算计下去?只怕今后想让他们两方继续火拼,恐是很难,咱们需要改变战术,另外做一种打算了。”
郭嘉闻言。长叹口气,道:“你那一计,又是火又是水的,确实是给了袁尚和周瑜不小的打击,但同时也让他们深深的长了记性,绝不会再轻易火拼了,让我们坐收渔翁之利了。”
陈登点了点头,道:“正是如此,且我们目前虽然占了便宜。但总体从大局上来看,情况不容乐观,中州战场来报,夏侯惇前日与袁军老将马腾会战一场。又是失礼,曹丞相在兖州的正面战场情况堪忧,我们这边要想办法迅速解决袁尚,然后去支援丞相。才是正道!”
郭嘉笑了笑,道:“元龙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了,有什么妙招。就说出来吧?”
陈登咳嗽了一下,拱手施礼,道:“招非妙招,却是可用,无非就是仿效古人之法,联弱抗强,采取纵横之道而已。”
郭嘉想了想,道:“你的意思是,与东吴结盟?”
陈登点了点头,道:“以目前的实力来看,在徐州战场,袁尚虽然败绩多一些,但实力依旧最强,东吴兵精将勇,稍次之,我们占有下邳城坚固,乃在后,先联合周瑜,齐心协力打退袁尚,再想办法驱除东吴,或是说以利害,卓其退兵,不然拖延下去,对我们并无好处。”
郭嘉暗暗点头,心道陈登确实是当世智者,这一番联合东吴的话,委实是说到自己的心坎子里去了。说实话,郭嘉的心中,也确实是这么琢磨,目前这种情况,三家僵持,搅和来搅和去,终究解决不了根本的问题,最直接也是最有效地,还是联合其中的一家,先彻底的击退另外一家,才是上善之策。
而无论是从整体势力还是从关系和利益角度来看,联合东吴去攻打袁尚,都是最合适的路子。
想到这里,郭嘉转过头去问陈登道:“我们刚刚设计了东吴一记,让他们吃了个大苦头,联合东吴共同抗袁之事,可行?”
陈登点了点头,道:“可行,周瑜不是等闲之辈,只要对他陈以利害,晓以大局,他必然不会不接纳我们的意见。设计周瑜,也是为了像他证明我们的实力,如此他才会对我们有所顾忌,且会认真考虑与我们的合作!”
“谁可为使者?”
“在下不才,愿往说之!”
“好,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元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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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登被派往去联合东吴了,当然这是他设计郭嘉的第一步,接下来的步骤,还需要袁尚的配合才行。
迷信被陈登以他与袁尚早就商量好的方式呈递到了袁营。
袁尚展开密信,仔细观看其中的内容,看着看着不由得拍手称赞。
“陈元龙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贱人!这么肮脏的下作手段,也亏他能使的出来!”
袁尚身边,逄纪不由抬手擦了擦汗珠子,一脸无奈的冲着袁尚笑道:“主公,您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属下怎么听不明白?”
“夸!我当然是在夸他了!贱人这个词,难道不是褒义词吗?”
逄纪哈哈一笑,道:“主公说是褒义词,那就是褒义词了……主公,陈登想出了什么主意,让你如此称赞?”
袁尚微微一笑,摇头道:“陈登的计谋,还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为好,免得让你们知道的以后外泄,对了,司马懿和甘宁的水军是不是已经抵达了徐州东海之境?”
逄纪点了点头,道:“是啊,已经到了,司马懿飞鸽传书,请主公下令快点让他上岸吧,他在船上天天不是鱼就是蟹,一日三餐全是海鲜,都快吃的吐沫子了。”
袁尚眉毛一挑,道:“天天吃海鲜还叫冤?他这是在变相的跟我臭显摆吗?”
逄纪点了点头,道:“属下也觉得他这话说的挺欠抽的。”
袁尚想了想,道:“司马懿暂时还不能上岸,就是上岸,也不能打着我们的旗号,逄纪,你火速名人准备东吴的旗号和衣甲,并派人悄悄的预先送往东海之滨,与司马懿联络登陆地点,他们的水军一旦上岸,就立刻变装,全都给我换成东吴的衣甲旗号!”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谋中有谋
依照陈登的设计,郭嘉认为与东吴结盟先打走最强的袁尚是当下最好的策略,毕竟袁氏实力强盛,中州的主战场又占尽了优势,若是不紧急的败走袁尚,只怕会有不可预测的毁灭性后果。
孙权和周瑜在郭嘉眼睛里,也算是强敌,但相比下来,郭嘉在内心深处,还是觉得袁尚更加的危险,能力姑且不论,单就势力而言,河北依旧是最危险的存在。
于是,陈登被派往了孙权的大营,与孙权商议谋定合兵攻打袁尚之策。
见了孙权,陈登俯首施礼,出言向孙权请安。
孙权坐在主帅位置上,与旁边的周瑜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轻咳一声,冷笑道:“好一个广陵太守陈登,陈元龙,刚刚用掘堤之计,唬弄了我东吴一场,这才过了几天啊,又敢来当说客,怎么?郭嘉那厮,欺负我东吴无人,是地瓜得谁谁捏鼓么?”
陈登笑了笑,带着一副沧桑的病容坦然而言。
“吴侯此言差矣,徐州之争,事关天下之争,尔虞我诈,兵戈交融,阴谋阳谋,大家各展其能,各施其道,或战或和,皆是因为时势而言,难道说吴侯率兵,无缘无故入我徐州之境,就不许我们做出一些适当的反击吗?”
孙权闻言冷笑一声,道:“陈登,休要巧言诡辩,我只问你,你今日来此,莫不是要与我东吴谈判和解?”
陈登摇了摇头,道:“非是谈判和解,乃是携手合纵。”
孙权仰头大笑,道:“好一个携手合纵,你且试言之,说得好便罢了,你若是说的不好,哼哼。我营外已经立下大鼎,内中蒸煮沸油,立时将你烹之!”
周瑜在一旁也是含糊一笑,深沉如海似的道:“陈太守,你想做郦食其吗?”
陈登犹然不惧,坦然而语,道:“我为江东基业生死存亡而来,吴侯若要杀我,我也无甚话可说。”
孙权哼了一声,道:“然后呢?”
陈登讪讪然的继续道:“当今天下。河北袁尚位居大司马大将军之职,割据河北,虎踞关中,占据天下最为富庶肥沃的六州之地,坐拥天下一半!其麾下更是豪杰并起,文有谋臣,武有猛将,放眼天下,无人可敌。如今虽然在徐州略有坎坷,然却并不影响其逐鹿天下的最佳地位,值此强敌当前,吴侯不与我家丞相同心同德。共抗北寇,却犹然自断盟臂,争夺徐州,空让袁尚坐大。何其不智哉?”
孙权闻言,看了周瑜一眼,两人眼中似有示意。
周瑜接替孙权的话头。转问陈登道:“那依照陈太守之见,东吴的出路目下当在何处?”
陈登摇了摇头,道:“替东吴谋算出路不敢,只是在下认为,徐州目前虽然是有些许利益可以让东吴乘机可乘,但并不长久,南船北马古之常理,东吴之兵,一向强在水战,就算是打下了徐州诸郡,又有何用?吴侯,说句不好听的,面对袁尚,你守得住徐州吗?”
孙权闻言摸了摸下巴上的紫色胡须,道:“那你说说看,我应该怎么办?”
陈登道:“吴侯就是想夺取徐州,当务之急也是要先确定目标,只要有袁尚在,吴侯你夺下徐州也坐不安稳,而袁尚对于我曹氏来说,也是首要大敌,所以,以在下之愚见,当务之急,当是曹孙联合,先击败袁尚,确保徐州无忧,然后你我两方在确定下一步徐州的归属问题。”
孙权想了一想,道:“那依照陈公之见,打退袁尚后,贵军与我军当如何处理这徐州之地,是各分一半吗?”
陈登闻言,笑了,笑的耐人寻味,笑的引人深思。
“吴侯,若是我现在说将来与贵军平分徐州,您自己会相信吗?徐州乃是我军的属地,赶走袁尚后,我军自然不会与他人平分其土,而吴侯领兵来了徐州,自然也不会轻易而撤,到时候说什么也要在徐州分上一杯羹,如此,你我两军在这种互火之状下,各凭本领,看这徐州属地,最后究竟是落在何人之手,如何?”
孙权闻言点了点头,道:“先败袁尚,在各凭本领角逐,你们郭嘉郭祭酒倒是诚不欺我……公瑾,你认为呢?”
周瑜想了想,道:“陈先生一片赤诚而来,于情于理,我们都没有回绝他的道理……袁尚俗人一个,首先要处理的,当然便是此人。”
孙权闻言,拍案而起,爽朗笑道:“好!既然如此,那咱们便先击走袁尚,再决一胜负便是!”
周瑜亦是起身,对陈登拱手言道:“劳烦陈公回去与郭祭酒说明,我等愿意与他合作,一起先击溃袁尚,然后各凭本领,议定徐州!”
陈登闻言起身,道:“有吴侯和大都督这句话,在下一万个放心,如此,在下便不多做打扰,赶紧先回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郭祭酒,告辞了。”
孙权抬手道:“且慢,待我书信一封与郭祭酒,也好让元龙回去有个明确的交待!”
陈登见状急忙称谢。
书信写好后,陈登与孙权和周瑜客气一番,随即起身告辞,他走之后,孙权方才问周瑜道:“公瑾,适才你让我答应陈登联合之策,我虽然答应了下来,但其中所计所谋究竟如何,我不甚明了,还望公瑾指教。”
周瑜微笑,道:“依照目前的情况来说,袁尚在徐州虽然败绩较多,但其势力庞大,后劲源源不绝,且有青州为其后继之地,最是难敌,眼下还真就是如陈登所说,要将他击走,除了这大威胁,我等日后才能稳坐徐州。”
孙权闻言点头道:“公瑾此言有理,不过依照你之见,郭嘉会心甘情愿的与咱们合作吗?”
周瑜笑了笑,道:“主公放心,只要我们小心一点,就不会出事,毕竟郭嘉目前实力较弱,中州之地又有大战,迁延不得,与我们联合击退袁尚,保住徐州,然后转兵去处于劣势的中州战场助阵,对他而言才是首要大事。”
孙权闻言点了点头,面有恍然,却突然又道:“那假若是打退了袁尚之后呢?与郭嘉争夺徐州,公瑾你可有胜算?”
周瑜点了点头,笑道:“郭嘉虽是不世智者,但他目前在徐州拥有的势力不及我们,中州战场又形势紧迫,曹植以及曹氏诸将被袁熙、田丰、沮授等打的头都抬不起来,损兵折将,有累卵之危,急切需要徐州偏师的支援,所以说,郭嘉现在不敢得罪我们,驱除袁尚,速战速决对于他来说才是首要之事。”
孙权闻言,点头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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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联合了陈登,双方制定了共同驱逐袁尚的决定,在经过一番仔细的分析之后,郭嘉认为孙权和周瑜就目前这种情况来说,暂时没有背叛自己的可能,随即派出兵马,出城与袁军会战。
曹军和吴军,东南联合,成为掎角之势攻打袁军,情况超乎袁军的想象,两路兵马来势汹汹,郭嘉军马以张辽,李典,乐进三员上将军为先锋主力,而东吴那边,则是以太史慈,周泰,吕蒙,丁奉,徐盛五员上将为主力先锋军,两路兵马猛将云集而至,将袁军打的退避三舍,袁尚左右不支,只能迅速的向着北方回师撤离。
东吴和曹军骤然联合,弄得袁军诸将手足无措,双方都有将领,又是各凭一方呈现掎角之势,袁军诸将不免慌张,一边慌乱应对两路兵马来攻的同时,也不断的请求袁尚和逄纪想出应付之策。
诸将急的汗流浃背,袁尚却是不慌不忙,只是一边应对着两方的猛攻,一边等待着东方的音讯。
……………………
徐州,东海之滨。
今日的东海之滨一片风平浪静,是出海的还日子,但由于徐州战事颇多,渔夫船民纷纷卧居在家里,谁也不敢轻易出海,打渔的旺季,如今反倒成了一片萧条的季节,所以说,战争这东西,委实是坑人不浅的。
东海之滨没有人出来打渔,却有人停船靠岸,遥遥望去,却见一支数目不小的船队从远方的海平线上缓缓的行驶过来。
这支船队不是别人,正是目前河北水师的大都督:上将甘宁,与监军参丞:司马懿两个人。
司马懿站在船头,一身紫色的华丽服饰,他的面色有些发青,比之原先瘦了不少,看来最近虽然久不随袁尚经历战阵,但却也是没闲着,身为海军的监军参丞也是劳苦,特别是他一个北方人,整日里在水上点拨,日子过得怎么想,也不会太滋润。
眼看着已经落入眼帘的岸边,司马懿的神色顿时一正,双眸微微一眯,嘴角微挑,露出了一个深沉的微笑。
“陆地啊,陆地啊,终于到陆地了……终于可以告别天天吃海鲜的日子了!”
甘宁站在司马懿的身边,闻言露出了一个不满的表情,道:“老二啊,不是大哥说你,你照镜子瞅瞅你自己那没有福气的样子,人家想吃海鲜的天天打着灯笼遍地找也找不到,你可倒好,各种鱼虾蚌蟹老子领你吃了个遍!你不感恩倒罢了,一天天还竟寻思陆上的那些鸡鸭鹅狗猫的,你也不嫌乎腻得慌!”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夜袭下邳
司马懿和甘宁率领水军从东海入境,进入徐州战场,到了东海海岸,他们便按照早已和逄纪用鸽哨约好的地方,在那里等候登陆上岸后所需要更换的战衣。
此时此刻,早有大将汪昭根据逄纪的吩咐,准备了诸多的东吴衣服甲胄与气旗帜,在这里等候司马懿和甘宁等人。
喝令士卒换上东吴的衣服甲胄,并把战船的旗帜进行更替,司马懿一边换衣服,一边摇着头对汪昭言道:“又是老一套的假扮敌人的招数,主公就不能用点新招吗?”
汪昭虽然也是上将,但面对司马懿却不敢装大,知道眼前这人是整个袁军集团,除却袁尚之外的第二号人物,只是一个劲的陪着笑道:“计不再用得频,只在于用得巧,主公之能,天下无双,即使是一计多用,想胜郭嘉和周瑜,那也是小意思,一眨眼的事而已……”
司马懿一边套衣服,一边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拉倒吧,别替他吹了,他有几分本事,我还不比你清楚的多?说罢,把这一次整个徐州战场的计划说给我听一听,我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
汪昭不敢怠慢,紧忙将整个徐州他所知道的一切形势与计划说与司马懿听了,接着又取出一封密信递给司马懿,道:“先生请看,这是主公的亲笔书信,点名让先生过目。”
司马懿接过书信,打开细细的看了一遍,接着点了点头,表示了然,他与袁尚配合多年,心有灵犀,瞬息之间已是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考虑了个周全。
那边厢,他的大哥甘宁和三弟蒲元一同走了过来。甘宁闲不住,欠欠的把头伸了过去,斜眼看道:“主公都跟你说了啥?”
司马懿将信向着腰间一藏,翻了翻白眼,道:“你管呢?秘密!”
甘宁重重的哼了一声,道:“谁稀罕,你以为什么好东西,你让老子看老子都嫌费眼睛,那你说说吧,主公让你我作甚?”
司马懿呵呵一笑。道:“主公让咱们做的事,其实很简单……装成东吴兵,从东海进入徐州西境,假意向着袁尚进兵,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道下邳,然后嘛……”
说着,便见司马懿举起手来,比划出了一个手刀。做了一个狠狠的劈杀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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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上东吴的甲胄之后,司马懿和甘宁的水军随即入境,他们打着东吴的旗号,向着西面的三方交战的战场迁移!
一只彪军突然由东海之滨出现。然后直接进入了徐州战场,事情岂能瞒得过郭嘉的耳目,探子将消息带了回来,急匆匆的带入了郭嘉的营盘。
此时。郭嘉正和东吴的兵马两路夹击袁尚,各凭犄角之势,左右开弓打的不亦乐乎。闻听东海之滨乍然出现了一直吴军入境,直奔着战场而来,郭嘉不由得大惊,急忙找来陈登商议。
“元龙,探子来报,说是东海之境有一只吴军主力入境,正向着我三方主战场而来,依你之见,这是怎么回事?真的是东吴的兵马么?”
陈登心中早有定数,闻言只是微微一笑,误导而言,道:“当今天下,能从海路辗转入境的水军,除了东吴水军之外,再无其他,此一军不是东吴,又能是谁呢?”
郭嘉闻言点了点头,眼神半磕,似是在琢磨些东西。
陈登继续言道:“据说袁军在渤海之滨也曾建立水军,不过自古南船北马,若无好的水军督帅,袁军的水军如何能够成形?听说其都统之人不过是一南将水贼,就算是有些本事,袁尚又焉敢轻易动用?”
郭嘉寻思了一下,也确实是这个理,道:“既然如此,那东吴的这支水军由海上过来,想做什么?事先也不曾听孙权和周瑜打过招呼?……听说这支水军抵达东海之滨后,一路向着三方交汇的战场赶来,一路之上秋毫无犯,不曾夺城也不曾扰民,只是有一点奇怪的就是,据说东吴水军入境这一路上,所过之处似是出了个孽障魔物……一到晚上就四处转悠捕猎觅食,专找鸡鸭鹅狗猫之类的家禽下手,有目击者说那怪物跟黄鼠狼似的,一看到家禽眼睛就放绿光~~~”
陈登听的一愣一愣的,琢磨半天也没琢磨出这会是个什么东西,随即摆了摆头,甩开脑子中的杂念,道:“祭酒,依照在下之见,这支水军应该是东吴安置在东海之上的一支奇兵,意在最为最后决战的奇军而用,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而提前登陆,故而只能前来战场,加入东吴正军,增添战力。”
郭嘉想了想道:“此言有理,不过我不懂,既然是奇军,那还为何要提前登陆,若是等击退袁尚之后,东吴用此一军袭我后路,岂不就能一举夺得徐州全境?”
陈登微微一笑,道:“估计东吴一开始就是这么寻思的,怎奈天不遂人愿,大海之上变幻莫测,不是他们有精锐的水师就可以做主一切的,或是风浪,或是淡水,或是食物等等诸多问题,想必总有一条会迫使他们上岸。”
郭嘉点了点头,微微一笑,道:“总之,这样一来,东吴的后手漏了,还能平添我们对战袁尚的战力,如此却是一举两得,苍天助我曹氏稳固徐州啊!”
陈登想了想,道:“不过东吴既然暴漏了后手,咱们还是得小心一点,如今下邳城虽然有臧霸李通二人守护,属下还是唯恐有失,不如祭酒大人先行回下邳去驻守,以防不测?”
郭嘉闻言点了点头,觉得陈登此言有理,下邳城仅仅有臧霸和李通确实不妙,那支突然出现的东吴水军虽然是向着三方的战场行进而来,但难保不会临时改变主意去取下邳,毕竟东吴与自己的合作只是因利而暂合,双方早晚还得有大战。
但是,自己回去,把陈登留在这……
郭嘉寻思了一下,道:“东吴奇兵已至,我方与周瑜成犄角之势,此间无有大忧,以张辽之能,足矣配合周瑜击溃袁尚,元龙身体也不太好,留在这里无益,不妨与郭某一同回去下邳做些防备,顺便研究一下击退袁尚后如何对付东吴?”
郭嘉此言,正和陈登之心,平心而论,他现在就怕郭嘉不带他回去,如果是那样事情还真不好办,好在郭嘉对他还有着一些不放心,把他拴在身边,如此才方便他下一步的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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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前线战事交给张辽统帅,郭嘉和陈登开始向着下邳进军,预计抵达下邳城的日子是本月十二,而在行进之前,陈登亦是鸽哨于袁尚,相约十二的当晚,就请司马懿和甘宁急速转兵,奔往下邳,里应外合,拿下城池。
收到陈登的信之后,袁尚不由得沉默了。
“陈元龙还真敢做啊,回到下邳城的第一晚,他就要司马懿,甘宁等人转兵夺城,这是不想给对方一点思考的机会……而且他居然想要里应外合,生擒郭嘉,这想法也着实是逆天了些。”
逄纪在一旁,摸着胡须道:“陈元龙在下邳应该有些人手,但若是要诓开下邳城池只怕困难,下邳城城高堑深,司马懿和甘宁纵然是养精蓄锐多时,要攻下只怕也非常困难,属下搞不懂,陈元龙打算用什么方式让司马懿和甘宁迅速入城呢?”
袁尚寻思了一下,道:“我也想不太通,不过他既然敢拦这个大包袱,那就说明他心中可能确实有所思谋,咱们目下所能做的,就只能是相信他了,逄纪,你去办件事,想办法给司马懿那边一只更够联系上陈登的鸽哨,约定本月十二日夜子时,突袭下邳城,我倒要看看陈元龙这家伙,究竟要怎么引兵入城,生擒郭嘉。”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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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月十二日的白天,郭嘉和陈登果然依照日子准时抵达了下邳城,而那天夜间,也正是司马懿和甘宁突袭下邳城的时限。
夜色降临,下邳城外一片漆黑,司马懿和甘宁的兵马悄悄的行近至了下邳西面,遥望着远方的城池,但见巨大的下邳城犹如一只巨兽一样,蹲在那里只等着吞噬四方来敌。
甘宁眯着眼睛瞧瞧远处的城池,接着狠狠的“呸”了一声,道:“他娘的,那陈登是不是有毛病,如此巨大的一座城池,如何轻易强攻的下?还让咱们带着锹和镐,等候他的举火为号?难不成还让咱们学着土匠,把这城凿开不成?”
司马懿半睁着眼睛,双眸微微闪出精光,一动不动的盯着远处的城池,脑中似是若有所思。
“那个陈登……或许真不是一般的人物,如今徐州雨季已过,每天日头高举,阳光爆裂,记得下邳城不久前曾被火烧水淹,若是果真如此,说不得还真会有些许地方可以糟陷……但若果真如此,就说明陈登早在火烧瓮城,水淹泗水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这一步的预谋,那这个人,就未免有些精明过头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陈登郭嘉
黑夜中,司马懿静静的瞅着远方的城池,心中泛起了一些莫名的感触,对陈登这个人的能力和智慧,心中也开始泛起了一丝略微的明悟。
这个人虽然一直是偏安徐州,不曾进入曹氏集团的内部,但论及智慧,却是非等闲可比,单以诡诈多变而论,此人绝对不输于当世任何顶尖智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下邳城的西门,一根火把缓缓的竖了起来,在下邳城楼门楼西南方的上空中来回比划了三下,发出了让司马懿等人前往那里攻击的信号。
司马懿的眼睛虽然小,却非常的聚光,一下子就将陈登所发出的的讯号信息给捕捉到了!
司马懿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转头对着甘宁道:“走吧,就是那个地方!让三军拿好兵刃锹镐,咱们去攻城了!”
三军进行迂回,来到了适才火把发出信号的地方,甘宁仰头望了望高大的城墙,好奇的道:“我说老二啊,这城墙如此之高,要把他挖陷,得等到何年何月啊?”
司马懿微微一笑,道:“适才我说了,下邳城上次经过一次火烧瓮城,后又立刻遭泗水掘地而灌,这连日来又是阳光高照,土墙内部早有松动,虽然不至于是所有的地方,但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点是外强中干,不堪作为壁垒的残点,如今陈登已经将这样的地方告诉了我们,接下来如何行事,就要看我们自己的了……老大。先传令三军,在这处墙堤之下点火,烧动根基,然后在迅速开凿,打开通路攻进城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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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楼之外,司马懿和甘宁等人开始攻挖下邳城脆弱的一角,而城中的太守府内,郭嘉今天刚刚到了城中,由于过分劳累而瘫倒在床榻上而睡,毕竟他是文人。又身体羸弱。来回迁移所消耗的体力对于他来讲,真的是一种巨大的负担。
今夜的郭嘉总感觉睡的不是太好,别的不说,单说做梦。就比平常要多好多。朦朦胧胧之间。他仿佛似是总能看见先主曹操的身影,身影那么的恍惚,那么的不切实际。那么的让人想去捉而不得。
“轰隆轰隆~~~”
“杀~~~!”
一阵仓促的喊杀声由外及内,由远至近,将在梦中的郭嘉猛然惊醒,他匆忙起身,侧耳聆听着远方骤然而起、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仅仅的一个恍惚之间,郭嘉便立刻回过神来,然后他猛然直起身子,披上衣服,快步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来到房间之外,但见下邳城西南面,火光在不知不觉间汹汹而起,嘶喊声与铁器交戈声隐隐的响成一片,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让人听着心惊胆裂。
“怎么回事?”郭嘉脸色苍白,大声的呼喊,却有侍卫匆匆忙忙的赶到郭嘉的面前,急声禀报。
“启禀郭祭酒,大事不妙,打着东吴旗号的兵马,从西南墙壁砸开通路,杀进城池来了!”
郭嘉闻言,面色顿时一惊,道:“从西南砸开墙壁通路?……怎么会……”
还没等说完,却见陈登领着几个随从,呼哧带喘的跑到了郭嘉的身边,一边擦汗一边喘息着言道:“郭祭酒,大事不好,东吴打进下邳城来了!”
“东吴……东吴……袁军未退,他们就先自相反水……周瑜不是号称江南第一智者人物吗?怎么会办出如此糊涂的事情来!”
陈登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周瑜此举实在不智,可能他觉得东吴现在已经志在必得了吧……”
郭嘉急忙转头道:“对方打进城池多少人?”
陈登道:“天色太黑,暂时还看不清楚,只是知道打来的,是那支由东海登岸的东吴水师!我已经派遣臧霸,和李通引领城内所有的主要将士都去抵挡了,祭酒您还是坐镇太守府,且看形势如何,再做筹谋如何?”
郭嘉摇了摇头,道:“不行,东吴水师打进城池,这事来的太过蹊跷,郭某不放心,一定要去亲自看看……”
说罢,郭嘉领着亲卫抬腿就要走,却见陈登急忙伸手将他拦住。
郭嘉一愣,挑起眉毛,不解地看着陈登。
陈登正色言道:“郭祭酒,敌方有备而来,准备充足,您身体羸弱,亲自到了前线,万一出了点什么差池,后果不堪设想啊。”
这一点,郭嘉当然明白,可是他现在还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下邳城作为自己的根据屏障,十分重要,一旦被东吴乘隙取之,对己方在徐州的士气影响太大,很可能会一蹶不振。
郭嘉拍了拍陈登的肩膀,感激道:“多谢你的好意,但现在情况重要,不容有失,我现在立刻赶往城西南边,坐阵观战,元龙你则是立刻派人出城去,向着四周各地各郡我们可信任的心腹将领发布调遣令,卓他们前来增援!”
“好!”陈登点了点头,答应的非常干脆,但是却没有动弹的意思。
郭嘉颇感不耐烦,现在多耽搁一刻,前方的战事就多一分变数危险,他哪有时间在这里跟陈登耗嘴皮子。
郭嘉急道:“郭某先走一步了!”
说着话,他横跨一步,打算越过陈登,可哪想到,他的动作快,可陈登的动作也不慢,一个后退跨步又把他的去路挡住。
这回,郭嘉是真动怒了,脸色沉下来,喝道:“陈元龙,你这是……”
“郭祭酒,在下送您一程!”
说话之间,陈登的袖口突然掉出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毫无预兆。他对准郭嘉的小腹,全力刺了下去。
太快了,也太突然了,他这下了死手的一刀,出乎在场的所有人预料,当然,除却那些随陈登一起前来的心腹护卫之外。
郭嘉因战事心急,心中慌乱,不知不觉间竟然是忘记了提防!
好在陈登是个文人,出手不是很刁钻。郭嘉的反应也算及时。在匕首已刺到腹部之时,他的腰垮用力,身躯尽力的向旁边扭了扭,躲过要害!
只听‘扑哧’一声。陈登这一刀虽然没有刺中他的小腹要害。却在郭嘉的左肋深深扎了进去。
“啊~~~!”
郭嘉大叫一声。抬手推了一把陈登,自己亦是向后撤,两人分别向着各自后方的侍卫怀中而去。
陈登不是武夫。刺杀一刀得手对他来讲已属不容易,他也不乘胜追击,借势抽身而退。
郭嘉连连倒退,一直退到身后的护卫怀里,他扶着身边的护卫,把身子勉强稳住,低头再看,只见匕首的刀锋已完全没进自己的身体里,只剩下刀把留在外面,鲜血顺着衣襟,滴滴答答直往下淌。
“陈元龙,你……你做的好事!”郭嘉又气又疼。五官扭曲,大声咆哮道。
“哈哈哈哈哈!”
陈登此刻,已是完全没有了平日里在郭嘉面前的萎靡神态,相反的,倒是将胸脯挺的老高,一副志在必得的高傲神态。
“天生鬼才郭奉孝,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啊?”陈登一脸的奚落神色,望着胸口浴血的郭嘉狠声说道。
“陈登,你这贼厮,先主和丞相都待你陈家不薄,你何忍心背反!”
陈登收住笑声,淡然言道:“先主待我的好,我自然记得,只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仕,当今的曹丞相非立业之主,难以扶得!我陈登虽然也知道一臣不侍二主之理,但为了陈家基业不断送在我的手里,也为了祖先的脸面和后代的前程,我亦是只能如此,这是时,亦是势也,郭祭酒,不要怪我。”
郭嘉闻言有些吃惊,他咽了一口吐沫,冷笑着言道:“不要脸的东西,亏你能把话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冠不冠冕已是无有所谓,我只知道,活着才是最重要的,郭嘉,你就是心存幻想太深!才至有今日的这种下场!曹操,袁绍,吕布,孙坚,袁术等人称雄的日子早就已经过去,这个天下早就已经换了时代,你知道吗?曹氏衰败乃属必然,你自持才高,逆天而行,焉能有好的下场?”
听了这话,郭嘉的脑袋顿时被气的一阵眩晕,肋下的伤口疼痛难当,不过伤口的痛却远远抵不过心中的痛!
虽然陈登说的话属于故意气自己,但在郭嘉的内心深处,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天下早已换了时代,曹操逐鹿天下的年头早已经过去,新生一代驰骋天下的霸者群体已然成型,现在的天下已经不再是曹操当年的天下,那段峥嵘岁月早已经过去,弹指间刹那芳华……
想到这里,郭嘉的身形不由得一阵摇晃,有些站立不稳,他身后的侍卫们都反应过来,一起上前将他搀扶住,随后齐齐拔出腰间的配剑,各个双眸喷火,怒视陈登,恨不能扑上去咬他几口。
“祭酒,这贼厮太过可恶,让我们宰了他!”
郭嘉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亲卫暂时先不要动手,他对陈登说道:“陈登,现在曹氏是用人之际,你虽然刺了我一刀,但郭某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你现在迷途知返,还来得及,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条!你为了陈家而投奔东吴,可东吴能稳坐这徐州的江山吗?南船北马自古之常理,徐州平原易攻难守,当年西楚霸王项羽就是在彭城立都而衰亡!更不要说是马匹稀少的东吴能够久守的住的!一旦徐州从东吴手中易主,陈登,你想想,丞相他会放过你们陈家吗?东吴远在江南也插手不上陈家的忙,你这是把陈家至于灭族之地,你快醒醒吧!‘
“哈哈哈!”陈登闻言仰天长笑,道:“姓郭的,东吴偏安江南一域,也配做陈某之主?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啊,陈某要么不改投他主,要投就投最强的!那墙外的兵马,穿着东吴的甲胄服饰,就肯定是东吴的兵马了?你是怎么寻思的?啊?”
郭嘉闻言,心下顿时一阵发寒。
“难道说……是袁尚?”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下邳决战
郭嘉何等聪明,在听到了陈登的说话之后,郭嘉一下子就全都明白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从始至终,一切都是在陈登和袁尚的算计下进行的阴谋,为了配合陈登的演戏,袁尚甚至宁肯中陈登的毒计,断臂求胜,任凭己方的水淹和火攻之计得逞,用自亏的方法也要将自己蒙骗!
“祭酒,城内大部分的兵力,都被调遣的前军与袁军相斗了,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侍卫,我们该怎么办?”
郭嘉捂住腰间的伤口,喘息着道:“陈登身边的人也不多,我们不必怕他,当务之急,是先杀到城池边上,会和臧霸和李通,然后力定城池!”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陈登猛然一挥手,对身后的手下亲信道:“还愣着干什么!上啊!抓住郭嘉!”
陈登身后的亲卫应声持舞着兵器而上,与郭嘉身后的兵马打成一片,双方的人员都不算多,在太守府的院落内激战,交战比之大会战显得更为惊悚艰辛!
郭嘉肋下的鲜血炯炯直流,随着血流的增多,身体也开始逐渐打晃,他心中着急城墙外的情况,看着双方胶着不下的形势,他心中杂乱紧张,眉头大皱,嘶哑着喊叫道:“快!陈登这是在拖延时间,不要跟他硬耗,一鼓作气冲出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街道上逐渐响起了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声音震天彻底,当中,还夹杂着人员的高声呼喊与呼喝。
“杀进太守府!生擒郭嘉!”
“冲啊!杀进太守府!生擒郭嘉!”
“…………”
不听这一阵呼喊声倒好,一听这话,郭嘉忽觉得脑袋一阵发晕,看这个情形。城门之边,臧霸和李通没有将城池守住,袁军已经是杀入进来了,一旦进了城池,则曹军就丧失了下邳城优势的地利之便,在城内与袁军硬碰硬的打,说实话,凶多吉少!
郭嘉心中悔恨无及,他千算万算,把袁尚能用上的手段都算到了,可是却偏偏没算到袁尚会壮士断腕,以大败为代价在自己的身边安插陈登这颗软钉子。用策反之计扳回局势,甚至连水军都动用上了!
郭嘉闭上眼睛,久久无语。
见郭嘉这等表情,身边的侍卫们心中一悲,一名护卫急忙言道:“祭酒大人,您别着急,我们这就拿下陈登,报此深恨!”
还没等那侍卫说完,便见郭嘉轻轻的摇了摇头,陈登算什么东西,他担心的是曹军在徐州的形势。担心的是下邳城!
袁尚为人阴险狡诈,更兼吕玲绮与陈登有杀父血仇,按照这种危险的关系,依照郭嘉的想法。陈登投袁最终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说不定最后死的比阎行还要惨,可是郭嘉想不明白,既然明知道投靠袁尚是一步险棋。为什么陈登还是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去替袁尚办事呢?到底是为什么?袁尚给了陈登什么样的承诺和好处?
郭嘉越想越气,再加上肋骨间的刀口作痛,他胸口一闷,突然之间好似旧病复发,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这次郭嘉咳比以往厉害的多。咳的呼哧带喘的,连腰都深深的弯了下去,脸色因为喘不上气而憋成了猪肝色。
见此情形,郭嘉周围的护卫们都是吓了一跳,几名护卫急忙上前,又是搀扶又是敲打郭嘉的后背,好一会郭嘉才算把这口气缓了过来,他喘了两口粗气,随后将周围众人慢慢退开,凝声说道:“正面突不出去,先走后门,无论如何,要先想办法和臧霸,李通等人的主力军会合,然后整备迎敌!”
“诺!”
一众护卫不再与陈登和他的手下们纠缠,而是分为两队,一队阻挡住他们的攻势,一队保护着郭嘉走向太守府的后门,从那里脱出太守府内的胶着,来到大街上,直奔着城门火起的方向而走。
随着喊杀声逐渐增大,城门口边的战事情形开始一点一点的映射在了郭嘉的眼中,只见城门边上,一道墙体已然被袁军攻打的脱落,袁军的大部分已经是冲进了城内,敌军当中,为首一员大将,满面虬须,手握虎头刀,徒步鏖战,勇不可挡,倒在他手中的曹军士卒好大一片,在其手中虎头刀面前,不时的有人见血,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纵横长江的锦帆贼,现如今的袁军水师都督,甘宁,甘兴霸!
郭嘉站住在离战场最激烈的地方站定,遥望着场中形势,高声一呼,道:“众将士勿慌,敌军攻城,乃是凭城塌混乱,战不与足!大家各守其地,稳扎稳打,虚延退敌!”
正打在兴头上的甘宁闻言一愣,举目一瞧,但见不远处一个文弱书声模样打扮的人正在一众侍卫的护持下对曹军发号施令。
甘宁没见过郭嘉,不过也大致猜出个端地,他哈哈大笑,扬声高语:“天赐良机啊!姓郭的,活该老子宰了你立下大功!”
说罢,便见甘宁一舔刀口,侧身砍翻一名曹军士卒,然后分开身边众人,大步流星的直奔着郭嘉走去。
甘宁豪勇,乃属当世第一流的武将,下邳场中无人可胜他,曹军士卒们虽然想阻拦,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几乎是被甘宁如潮水般的杀开了一条通路,直奔着郭嘉的方向前进。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名彪形大汉驾马奔来,驻马而立,拦在了甘宁的面前,此人体型巨大,满面雄奎之貌,骑在马上威风凛凛,大马金刀的很有卖相。
“兀那贼厮,也敢打我家祭酒的主意?还不掂掂你自己的斤两?且待本将来与你一战!”
来将不是别人,正是曹军大将臧霸!
甘宁冷笑一声,徒步举刀就砍,别看他没骑马,徒步跟臧霸打,但手下功夫却是实打实的硬,竟然硬生生的压制住了臧霸,迫使其难能抽手,也亏了臧霸非等闲之辈,若是换成别人,早被甘宁揪下马来砍翻了。
有甘宁在前方冲锋陷阵,司马懿就落得清闲,他在袁军的后方观望,借着城内燃烧起来的熊熊火光,观察远处被护卫们护持的郭嘉,瞅了一会之后,司马懿暗中摇头。
虽然离的不是很近,但司马懿还是能够看出来,郭嘉现在的脸色显得极为苍白,且摇摇晃晃的,似是风一吹就能倒地。
司马懿不太知道郭嘉的身体本来就弱,适才还受了陈登一刀,现在能站在这里,就已经是凭借大毅力了,但是他眼光毒辣,还能看的透彻,看的明悟。
司马懿清晰的感觉到,现在的郭嘉身体状况绝对不是很好。
想到这里,司马懿眼珠一转,心中有了点数。
他招了招手,呼过他和甘宁的结拜三弟蒲元,道:“老三,指挥一队弓弩手,冲着郭嘉那边放箭。”
蒲元闻言眯着眼睛瞄了瞄,道:“二哥,放箭的话,这距离倒是够了,但郭嘉身边的甲胄都带着硬盾,且保护周全,放箭的话,未必能拿他怎么样。”
司马懿嘿嘿一笑,摇头道:“知道射不死他,但我另有想法,你不需多问,只管照办就是了。”
蒲元虽然疑惑,但还是按照司马懿的指挥去做了,毕竟对于他来说,这个结拜二哥实在是凶狠的大劲,蒲元自打认识司马懿开始,就得了一种病叫做‘司马懿恐惧症’,病倒是不算是大病,就是实在是太折磨人了,属于精神障碍。
蒲元按照司马懿的吩咐,组织了一队弓箭手,开始对郭嘉的方向连射箭雨。
郭嘉身边有护卫护持着,众人纷纷围绕着郭嘉进行对箭雨的阻挡,箭射攻击倒是对郭嘉不能够形成威胁,问题是箭雨来来回回的反复射击,导致了护卫和郭嘉在进行箭雨的阻挡不不停的进行来回的移动。
其实这种密集的移动对于普通来讲算不得什么大事,可问题是,现在的郭嘉胸口受伤,仓促之间血本来就没有止住,如今为了躲避射箭,还要来回不停的弯腰,挪动步伐,躲闪,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只把郭嘉弄得是身形来回晃动,脸上和背上的冷汗戚戚而下,几乎都能将衣襟湿透。
不多时,便见果然肋骨间的伤口已然是鲜血炯炯了,他的眼神飘忽,隐隐泛白,明显的有些支持不住。
“啪——”
终于,郭嘉似是再也支持不住,一个跄踉跌倒在地,他的脸上此刻已经是毫无血色,惨白的吓人浑身直打摆子,很显然已是支撑不住了。
“祭酒!”
在场众人不由得齐声惊呼,有名护卫二话没说,一把抱起郭嘉就向后面撤去!
郭嘉伤势重体力不支,但神志还清醒,他虚弱地问道:“你……你们这是带我去哪?”
“祭酒,你这身体支撑不住了,不在在这这硬抗,这仗我们打不了,我们护着您出下邳!”
郭嘉虚弱的开口,断断续续道:“不行,下邳……不能丢,不能丢,丢了徐州就完了……我临来时跟丞相保证……保证……”
护卫闻言急忙道:“祭酒,敌方攻势凶猛,下邳城守不住了,再留下来就是等死啊,当务之急,还是保住性命要紧,祭酒,我们护持您出了城池再说!”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鬼才之终
郭嘉身受重伤,身体支持不住,被一众护卫夹杂着带出了战场!
这个时候,甘宁力战臧霸,一招得势,杀招叠出,片刻都不曾停顿,臧霸手忙脚乱,仅能勉强坚持。
甘宁大喝一声,飞身跃起,纵跃当空,飞起一脚蹬在臧霸的脸上,将其从马匹上踹倒在地,接着手起拳落,凌空坠地一拳,直接打在臧霸的脑袋上,顿时鲜血迸流,这一击太过狠辣,直接让其昏死过去。
甘宁站起身来,武威的四下看了一圈,傲然的一脚踢开昏迷不醒的臧霸,让人将其绑了,态度很是嚣张跋扈。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身后,司马懿大吼一声,道:“甘老大,郭嘉被人救走了!不要让他跑出城池,不然前功尽弃也。”
甘宁闻言转头瞅了一圈,依稀的看到了一众人等护持郭嘉飞奔而去,顿时一愣,舌头一舔嘴唇,飞奔着向郭嘉追击而去。
可是这个时候,周围的曹军士卒已经是围了上来,“呼啦”一声,齐齐的把甘宁前去追赶郭嘉的道路给堵死。
甘宁见状勃然大怒:“你们干嘛?想找死吗?还是想给姓郭的殉葬!”
一众曹军士卒都不答话,只是面容坚毅,眼神坚定不移,生死对于他们来说早已是抛掷肚外。
这种情况下,甘宁就算能把他们都杀了,也需费上一番功夫,可是也估计会被郭嘉逃的很远了……
趁着这个机会,郭嘉身边那些侍卫取下周遭马匹,奋力地将受伤的郭嘉拖到马背上,在转向城门奔走,此时再看郭嘉,胸口之前都已经是被血侵染,脸上毫无血色,惨白的吓人。
一众护卫保护着郭嘉夺路而逃,司马懿和甘宁此番虽然已经是早作准备,但他们领来的水军在人数方面并不是非常多,不可能将城池包围的万全,在一些路线上还是有诸多缝隙。
郭嘉在贴身亲卫的保护下殊死搏杀下逃出下邳,但是曹军的绝大多数的将士还是被聚歼在城池里面,甚至连很大一部分人都不知道郭嘉已经走了。
郭嘉昏迷被救走。大将臧霸被甘宁生擒,只有李通还在领兵殊死抵抗,怎奈他却又如何能是甘宁和司马懿等人的对手,过不多时便亦是战败被擒,城池失守,曹军非降即死,下邳城被甘宁和司马懿一夜平定。
司马懿快步走向太守府时,这里已经被陈登引入人来占据,这是陈登第一次见司马懿,开口却没有虚套。直接就捡最紧要的问。
“郭嘉呢?郭嘉怎么样了!”
司马懿闻言脸色不由得一红,干笑着无奈道:“郭嘉啊,呵呵,那个……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我一会让人再仔细的找找,你别急哈……他欠你很多钱吗?”
陈登闻言,不由得暗叹口气,疑惑的瞅着司马懿道:“你该不会是让他给跑了吧?”
司马懿脸皮也厚,闻言抬头望天。不言不语。
陈登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静静的呆愣了一会,突然开口感慨而言:“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司马懿脸皮厚能忍得了。他身后的甘宁可没有那样的好本事,但见这大汉脸色一红,猛然一提刀,咬牙切齿的转身就往外面走。
司马懿见状一愣。忙呼喊道:“哎,喂!你干嘛去!”
甘宁头也不回的大声回应道:“老子去宰了郭嘉!”
司马懿闻言无奈道:“人都跑了,你到哪里去追?”
“老子的事不用你管!在家看孩子吧你!”
“…………”
说完话。甘宁已经是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同时招呼了一众精锐。
少许之后,只见司马懿无奈的转向陈登,叹息道:“你说这人,他还讲不讲个理,什么看不看孩子的,说的好像他也是我儿子一样。”
陈登闻言摇了摇头。
“我觉得他表达的,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司马懿:“…………”
陈登没有说话阻拦甘宁,说实话,现在去追郭嘉,陈登已经已不抱太大的希望了,以郭嘉的头脑,他若是真的逃出了下邳城,还真没人能想办法追上他。不过他毕竟是身受重伤,说不定还有点机会,不管怎么说,追还有一线希望,若是不追,就彻底没戏了…………
而此刻的郭嘉一行人,则是逃出了下邳城,直奔着南面而走。
此时此刻,郭嘉的情况非常的不乐观,其不乐观的程度甚至远远的超出了陈登,司马懿和甘宁等人的想象。
郭嘉身体本来就有顽疾,且体质非常的虚弱,如今加上陈登那凄厉的一刀,更是要命!更何况,失去了下邳城的巨大打击,已是几乎将他心灵上的承压能力折磨的几乎殆尽。
此时此刻,郭嘉肋骨下的伤口已经是被一众侍卫临时包扎上了,他随着侍卫们在马上颠簸,时而清醒,时而昏厥,且久不犯旧疾的他,此刻又因为内心巨大的焦虑而复发,不时剧烈的咳嗦着,且让人胆战心惊的是,他甚至还隐隐的咳出了血,见此情形,他身边的侍卫们急的都要哭了,可荒郊野外的,偏偏又没有办法。
“快,快走!去广陵大营,会合张辽将军他们,找医官为郭祭酒疗伤!”
“不行……”
郭嘉似是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道: “不行……现在的广陵,不光是张辽,有袁尚,还有东吴,三家并立,一旦我们骤然往那里走,一定会引起另外两家的战意和我方自己的恐慌……如果那样,徐州就真的完了……”
“可是,郭祭酒,您的伤……”
“我的伤,怕是没救了。”
“什……什么!”
郭嘉苍白的面颊抖了抖,嘴角裂了一下,露出一丝微笑,随即缓缓闭上眼睛,声音低得几乎让人听不到。说道:“等你们回到兖州,见到曹丞相,就对他说,说郭某……说郭某无法完成当初的诺言,回不去了,郭某……实在愧对曹丞相对我的厚望,未能完成使命……”
说完这话,郭嘉的眼角开始逐渐湿润,两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的流下,一向浪子行径。乐观嬉笑的他,平生第一次露出了痛苦的哭容。
郭嘉身边,那些侍卫们闻言再也忍不住,一个个哭的泣不成声。
“郭祭酒,你千万别这么说,你的伤没什么,一定会没事的,我们一定想办法找人给你治好……”
“不是伤的问题,郭某这身子本来就有旧疾……经此一变。只怕……哈哈,郭某的身体,郭某自己最清楚……”
就在这个时候,迎面一阵马蹄声响。隐隐的却见前方一支骑兵飞奔而来,呈现一条直线,拦住了郭嘉一众的去路。
郭嘉身边的侍卫们面色一惊,如临大敌。急忙排开队伍,谨慎的看着那一众来人。
郭嘉似是早就预感到了什么,他强撑着从马匹上站了起来。捂着肋下的伤口,蓦然的看着远处的来军。
少时,便见这一支骑兵抵达到了众人面前,骑兵分左右翼两方摆开阵势,缓缓的打开形状,其正当中,袁尚缓缓的打马出现在所有人的眼里,显得是那么的刺眼。
“想不到,你竟然真的还能逃出来,看来袁某事先在此的等候,是正确的。”
郭嘉紧紧的盯着突然出现的袁尚,嘲讽一乐,道:“你如何知道郭某会在这里出现?”
袁尚微微的将头扬起,看了看天上的群星。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回广陵,也不会去兖州,走下邳之南,或许是你最终的选择,但我也并不保准。”
郭嘉点了点头,叹道:“猜的够狠了……不过也好,你我之间的恩怨,也该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袁尚面色深沉,点了点头,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郭嘉缓缓的翻身下马,吃力的缓缓向两方之中的场地正中走,他的身后,侍卫们急忙上前保护,却被他挥手拦住。
“谁都别动,郭某跟袁大将军有几句话想私下说说……”
袁尚也是没有犹豫,翻身下马,大步流星的向着郭嘉走去。两人一同向前,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只有三步左右。
他俩互相注视着对方,脸上都显得非常的平静。郭嘉缓缓的开口言道:“袁尚啊袁尚,恭喜你,这一次又是你赢了!”
袁尚静静的看着郭嘉,然后又转眼看了看他肋骨正中被草草包扎的伤口。
“郭嘉,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投降吗?你已经走投无路了,再不投降的话,你的结局就只有死路一条。”
郭嘉摇了摇头,紧紧的盯着袁尚,道:“我来徐州,已报有一死的决心,本想凭借着郭某一已之力,扭转劣势,结果,还是斗不过天意……郭某已经尽力了,只是愧对先主对我的知遇之恩,也愧对曹丞相对我的期望……郭某,死不足惜……”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
郭嘉仰天哀叹,没有理会袁尚,反而是喃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苍天不肯给曹氏一个机会?天不佑曹家……咳……咳……哇!”
说到这里,郭嘉连续咳了数声,接着,一张嘴,当着袁尚的面喷出一口鲜红的血在地上。
“郭嘉,你……”袁尚面色一变。
对于袁尚的呼唤,郭嘉仿佛是听不见似的,他双眸迷离,淡淡的笑道:“真是怀念当年先主和老兄弟们还在的日子,那时候,我们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困境都无所畏惧,那是郭某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先主、典韦、许褚、程昱、志才、曹纯、于禁……真是怀念以前那些同心同力共图霸业的老兄弟们,只是郭某无能,九泉之下,实在无颜去见各位……”
说到这里,郭嘉方才抬眼再一次的正视袁尚,道:“既然已经走不了了,那也就无所谓了,不过郭某不想死在无名小卒的手上,陈登或是司马懿……他们都不配,袁尚,你来动手吧!”
“祭酒!”
似是看出了郭嘉有寻死之意。那些保护他的护卫们急忙奔着场间而来。
不过他们快,袁尚身后的人更快,所有跟随而来的袁军骑兵一同山呼海啸,纵马奔驰而出,将郭嘉和那些侍卫分隔开来,一边抵御住他们的进攻,一边高声呼喝。
“主公!杀!主公!杀!主公!杀!”
两人被一众骑兵隔在场间,恍如被隔离开了俗世。
袁尚静静的看着郭嘉,道:“看样子,你是一定要为曹氏满门殉节了?”
郭嘉脸色虽然苍白。但依旧是面色坚毅的点了点头。
“很好……”
说到这里,便见袁尚猛然拔出腰间的佩剑,向着郭嘉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郭四兄,当年我第一次见你,是在这徐州之境,时至今日,一切都结束了。”
说罢,便见袁尚抬起了手,长将剑高举。接着狠狠的挥了下去。
一剑过后,郭嘉的身子也随之倒了下去,摔在地上,肋骨间的伤口四处飞溅。他的世界已变成黑茫茫的一片…………
没有光亮,没有声音,一个彻彻底底的黑暗又宁静的世界。
…………
…………
突然,前方闪过一抹亮光闪耀。紧接着,便见那光芒越来越足,黑暗逐渐消失。眼前的黑夜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一大片白茫茫的世界。
在那片白色之中,隐约的闪现出一条人影,越来越清晰,离他也越来越近,那是一个年约五旬的中年男子,形貌不甚突出,头发半黑半白,很平凡,没有任何出彩与出众之处。
“奉孝。”
“明公!!!”郭嘉眼中含泪,哽咽着回道。
“多谢你这些年对孤子嗣的护持。”
“此乃郭某的分内之事,明公不需言谢……”郭嘉的语气颤抖,显得很是激动。
“奉孝,勿要执着。”中年男子微微一笑,转过身去,消失在白茫茫的一片中。
“明公,你干什么去,等等我啊!”郭嘉想挪步追上去,可是,身子却无法移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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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向后延伸,大概是在下邳决战的五个月之后,地处青州临淄境内一处乡间的草庐之中。
郭嘉躺在草庐内的床榻之上,隐匿了多年的旧疾加上严重的刀伤,使得他休息了五个月之久却依旧还没有完全的复原,但适当的动上一动,或是做一些简单的锻炼却已经不成问题。
此时此刻的郭嘉,端端正正的坐在床榻上,手里拿着一封竹简,看着上面那行歪歪扭扭,不甚漂亮的字。
这封信,数个月来,已是被他翻看了无数遍。
“等你能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袁曹之战估计已经结束,我觉得一个朝代的结束是另一个朝代崛起的标志,天下可以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而人生也一样可以,并不是一条路走到黑的人生就是宿命,宿命有时可以由天摆布,有时亦是可以由人自己选择,看的是你自己的心态与心意,在你身边照顾的人除了医官之外,剩下的全都是乡间的民夫,他们不会监视你也不会阻拦你的行为,等伤病好了之后,是去是留,由你自己决定。”
信的下面,还有一个很有深意的落款。
“旧友袁三赠郭四。”
“…………”
郭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竹简合上,放在一旁不言不语。
接着,他又抬手揉了揉头上在五个月前被袁尚用剑柄砸出的那个大包,时隔这么长时间了,依旧是隐隐作痛,可想当时袁尚的用力之狠。
“这个混球!他那时不是想砍死我,是想砸死我!”郭嘉咬牙切齿的自言自语道。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借势打势
下邳城,太守府。
司马懿,蒲元,陈登等人坐在厅堂之内,窗外的阳光已经逐渐挥洒了进来,士卒来报下邳城已经安定,全城都被完全的控制,整个城内的曹军除了随着郭嘉逃出去的少数几个人之外,剩下全都被瓮中捉鳖,非死即伤。
可及时是听了这话,厅内的几个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高兴的神采,相反的,还非常的惆怅。
这也难怪他们几个心里不痛快,虽然击败了曹军占领了下邳城,但曹军最重要的人物郭嘉跑了,此人神机妙算,不世鬼才,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继续向着己方施展诡计,有此人在,徐州的曹军势力就很难打扫的干净。
就在这个时候,厅堂之外,甘宁领着人回来了。
陈登见状忙一抬头,冲着甘宁言道:“人呢?抓回来了吗?”
甘宁摇了摇头,道:“老子东南西北的追出好几里,郭嘉是没有碰到,不过倒是碰见了主公派往下邳城的信使。”
司马懿微一挑眉,道:“主公信使?说什么?”
甘宁闻言,‘嘿嘿’的咧嘴一笑,嘶哑着嗓音说:“主公派来的信使说……郭嘉,已经死了!”
“什么?”司马懿,陈登二人闻言,身形一震,皆是齐齐的从原地的跪塌上站了起来,大声道:“此言当真?”
“应该是错不了吧。”甘宁摸着下巴上的虬须,耸了耸肩说道:“信使老子认识,是主公的亲信没错,他说是主公亲手斩杀的郭嘉,那些护卫也都没有留下。尸体已经被主公暗中运往青州临淄,一切顺利!”
“好!”司马懿闻言,不由得使劲拍打着手掌,一个劲的点头道:“好!太好了!郭嘉一死。我等在徐州之地无忧矣!”
陈登也是乐了乐,但过了一会之后却变的面色凝重,久久没有说话。
听到郭嘉身亡的消息,他起初心里虽然高兴,但现在不知为何,却有点不是滋味。
陈登虽然自私,却也是天下少有的奇才,在他看来,郭嘉是少数几个能称得上是在他之上的人物。此番经过自己的暗算而死,虽然算是履行了自己对袁尚的承诺成就大功。可是,陈登心中又有些感叹惋惜,像郭嘉这样的鬼才如此的死掉,实在是有些可惜了,万里中土,又少了一个绝世的人物……
一时之间,陈登微微的有些迷茫,心中不知不觉间产生了一丝迷茫的复杂情感。
甘宁摇了摇头,道:“可惜。主公走得急,没有派人送回郭嘉的尸体,要不然老子就运回来给你们瞧瞧了。”
司马懿闻言点了点头。
陈登却是一阵苦笑,说道:“算了吧。以我之见,鬼才就算是变成了真鬼也不会愿意见咱们的。”
顿了一下,陈登喃喃说道:“死心塌地的对曹氏愚忠,这是鬼才郭嘉一生中最大的失策。若是他能够看清些时势,日后必当还能大放异彩,又何必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甘宁闻言道:“主公的信使还说。郭嘉一众已经被主公全部阻截,若是城内这边没有疏漏,就可以按照第二步的策略继续行事!”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点我已经派人做了。”
“哦?”陈登闻言好奇,道:“还有第二步的行计?什么行计?”
司马懿笑着道:“你望了我们是以什么身份来夺取的城池吗?”
陈登眼珠子一转,道:“东吴水军……莫非你们还想?”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没错,东吴水军的这个身份,我们自然还是要继续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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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陈登亲自写了一封书简,盖上郭嘉在太守府的印绶,派人送往广陵那边,张辽的大营之中。
心中的涵义大致如下,就说他陈登当初前往东吴说和两家联合的时候,就已经弃暗投明,归顺吴侯,如今下邳城已经被东吴水军神速所得,郭嘉授首,徐州大局已定,吴侯乃是不世明主,爱惜张辽,李典,乐进等人才华,不忍杀害,张辽等人还当速速归顺,两家兵马合二为一,驱逐袁尚,在转兵淮南,割据东南半壁江山,日后不失流芳千古。
看完了陈登的书简,张辽身形一晃,手指一松,‘啪’的一声将书简掉在了地上。
“郭祭酒……死了?”
帐内一片宁静,少时,就听里面传出了一阵‘呜呜’的痛哭之声。郭嘉平日为人虽然浪荡,但平日里对人却义气深厚,又是曹氏老人,很得诸将敬佩爱戴,此刻听闻郭嘉身陨,帐内诸将无不为其悲痛。
张辽静静的坐在主帅之位上,深吸一口气,半闭双眸,虎目中的眼泪也顺着眼角缓缓的滴落而下。
想昔日先主曹操全盛之时,手下最为厉害的五大辅佐,二荀程昱鬼才毒士,时至今日已去其三!程昱早年随先主而死,荀攸被囚邺城,如今,就连被先主誉为天下智者之冠的不世鬼才郭嘉也死了,曹氏内部的顶尖人才,还剩几何?
想到这里,张辽不由得长声一叹,挥了挥手,道:“去吧,派人到下邳城探一探动静,看看形势,再做定夺……”
营帐旁边,痛哭流涕的乐进止住哭声,猛然抬起头,抽噎着言道:“张辽,你什么意思!”
张辽长声一叹,道:“先探探形势,若目前的情况果真属实,我们在徐州继续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还是乘早回师兖州,与丞相会和,再做定夺。”
李典闻言,面色深沉如海的抬眼看了张辽一眼,道:“祭酒一死,我们就这样回去,是不是未免有些………?”
乐进不管不顾,大声道:“郭祭酒死了,我们岂能苟且偷生!”
营帐之中,下方诸将抹了抹眼泪,高声应和。
“不错!我们不走~”
“杀尽吴狗,为郭祭酒报仇!”
“祭酒以身徇节,他一文人尚且如此,何况我们!”
“…………”
看到这种情形,张辽的脸色不由得‘唰’的变白了。
一个当下无可避免的巨大问题落在了己方的阵营之中。
郭嘉一死,群龙无首!
自己虽然可以暂代统领地位比自己低的诸将,但却统领不了与自己地位一样的李典,乐进!
若是有丞相的敕封或是郭嘉的遗留之命,从三人中选出一个人统领其他二人,或可无事,但如今这两样东西都没有,三个人谁应该来节制谁?
此时此刻,帐内群情激奋,以乐进为首的一部分将领都要领兵,回师与东吴杀个你死我活!
张辽闻言,急忙起身,道:“文谦,不可轻举妄动!”
乐进猛然驻步,回头深深的望着张辽,道:“张文远,祭酒死了,被陈登奸贼和东吴诸狗勾结害死,难道你一点都不想为他报仇雪恨?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吗?”
张辽摇了摇头,道:“郭祭酒死了,我自然是悲痛万分!只是……只是……眼下不是擅自动武,与东吴决裂之时,毕竟我们这边还有大敌袁尚,万一……”
“没什么万一!今天我豁出去了,说什么也要跟东吴决一死战!”
张辽闻言急了,转头冲着李典说道:“曼成,你愣着干什么!快劝劝文谦哪!”
李典闻言,只是摸着胡须,静坐不语,好似没有听到,跟个没事人似的。
张辽,李典,乐进三将虽为同僚之臣,但一向不怎么对得上眼,当年李典的叔父李乾死在吕布军之手,而张辽当年身为吕布帐下第一大将,多次与李典乐进相斗,且屡屡得胜,归顺之后,地位虽然与二将不分伯仲,但在受到曹操重用的方面,却隐隐高出二人一头。
李典和乐进久随曹操征战,算是班底元老,表面上不说,这心中如何能够痛快……
时至今日,弊端已是初见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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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袁军大营。
郭嘉身死,下邳城破的消息由袁尚带回给了诸位高层将领,大家各个神采飞扬,气势勃发,战意高昂,诸将纷纷请令出战!
袁尚却不着急,只是笑着道:“出战,是早晚的事情,不过当务之急,是要先把消息,带给在兖州的袁熙,田丰,沮授他们,然后想办法把消息传至中州的曹军那里,乱曹植阵脚,然后静等张辽他们与东吴开战,借势打势,然后才是我们毕其功于一役的最佳良机。”
逄纪想了想,道:“张辽此人,智勇双全,不是等闲之辈,我们虽然做出了布置,但想惹他攻打东吴,恐怕还是有些难处。”
袁尚摇了摇头,道:“不然,郭嘉一死,曹军群龙无首,有些事不是张辽一个人说了算,我们静候良机,只等他们火拼,在坐享其成!”
逄纪闻言诧然,道:“您的意思是,曹军能够主动去攻打东吴?”
“应该可以吧,现在在徐州的主要将领中,张辽,李典,乐进三人性格不合,而听闻李典乐进和郭嘉的私教不错,都属于曹操的老班底,郭嘉临死前没有为徐州留下主将人选,于公于私,曹军那边现在应该都不会太平静的。”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 蛰伏之虎
袁尚猜的没错,这也是司马懿和甘宁那边在占领了下邳城后,依旧使用东吴水军之装束和旗号的原因,为的就是去挑唆曹军和东吴的火拼!
毕竟,郭嘉不同平常人也,那是曹军在徐州的第一号人物,若是真让曹军诸将以为郭嘉死在东吴的手里,那这份仇恨绝不是一下两下就可以化解的了的。
果然,诚如袁尚所料,张辽,李典,乐进三员大将平起平坐,谁也不能制约谁,最终谈的不欢而散。
回到自己的营帐,张辽不敢怠慢,急忙连夜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往燕州大营,呈送给曹植,希望他能够立刻选出一名制约徐州诸将的主帅,不然军中无主,诸将各立,不出旬日则必被袁军或是东吴所败。
另外,张辽还在信中阐明了一个很重要的请示,就是己方与东吴联合,但下邳城和郭嘉却被东吴的水军偷袭,依照目前的形势,选定率领三军的主将之后,下一步作战方略,是需要和东吴翻脸作战,还是继续与其合攻袁尚,然后在反戈一击?
郭嘉出事,且表面上是东吴所为,这件事情太重大了!大到徐州的战略方针已经不能任凭余下的将领们私意定夺。
这封信,张辽连夜派人送了出去,刚刚才喘了一口气,却有属下亲信急忙来报。
大将乐进,乘着夜色,纠结本部兵马,直奔东吴大营而去,欲与其拼死一战!为郭嘉报仇!
一听这话,张辽的脑袋不由得一阵眩晕,身子一歪,差点没有直接栽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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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中州的正面战场,曹植与曹氏诸文武正在与以袁熙,田丰。沮授为主的袁军主力鏖战!
郭嘉的死讯也就是该巧不巧的在这个时候传到了两方的战阵之中。
天生鬼才克死徐州,对于袁熙大军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对曹植一众来说,无疑是当头一棒!
当曹植听说了郭嘉身亡的消息之后,整个人都不由得呆滞住了,他一动不动的在原地木讷了足有三炷香的功夫后才回过神来,接着脑袋发昏,两眼发黑,向后一仰,直接昏死过去。
郭嘉对于曹植来说。不仅仅是主公和臣下那么简单,郭嘉更是当初自己上位之时,一手扶住自己击败曹丕登上主位的功臣,更是曹操遗留给自己的心腹智囊,还是他的良师挚友,郭嘉的死,对曹植的打击实在太大,如果可以调转的话,曹植甚至希望死的是自己也不要是郭嘉。
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只是假设而已。
曹植昏了过去,在一众将领们慌慌张张,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庞的呼唤下。方才幽幽的转醒了过来,当清醒之后,曹植当着诸将的面,直接失声痛哭。
曹植虽然不及曹操。可却也懂得为君者威的道理,平日在手下们面前虽然和蔼,却也是保持着他应有的端庄和尊严。但是今天,曹植却是实在无法克制,当着诸位将领哭成了泪人,同时捶胸顿足,怨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同意郭嘉去徐州。
他哭,周围的将领和谋士们也不由得一个个跟着落泪,哀叹苍天不公,郭嘉天生奇才,如何就这般逝去了呢?
在场之中,所有的人都因为郭嘉的死而哀嚎失声,唯有贾诩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悄悄的站起身来,在众人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下,悄悄的走出了帐篷,来到帐外的一处角落,仰头看天,静观白云苍狗。
静静的沉默了一会之后,贾诩的眼角也落下了一滴泪花。
“唉……多少年了,老朽从没有为他人有过喜怒悲伤,可时至今日,听了这浪子的死讯,却还是难以控制这心中的哀痛……所谓的毒士也不过是浪得虚名而已。”
正在这个时候,却听一个轻轻的脚步声在他的身边响起。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贾大夫虽然身居高位,却朋友无多,唯有郭祭酒算一知心人,如今知心人死,大夫焉能不为其落泪?”
贾诩闻言,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转过头去,看了看来人,微微一笑,道:“你是……陈群,陈长文?”
来人冲着贾诩恭敬的一施礼,道:“尚书府参丞笔录军曹陈群,见过贾大夫。”
贾诩点了点头,道:“你是昨天刚刚奉荀尚书的令,从许都押送粮草过来的吧?”
陈群点了点头,道:“贾大夫明见。”
贾诩收起了适才的悲伤,又恢复到了平日里冷冷淡淡,欲睡不睡的模样。
“你是荀彧的人?”
陈群微微一笑,道:“贾大夫说笑了,这大营之内的人,每一个都是丞相的人。”
贾诩点了点头,道:“哦,原来你是丞相的人,那丞相现在因为郭嘉之死而悲痛欲绝,你不去看看,来这犄角旮旯跟老朽照面干什么?”
陈群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贾诩会这么说话,琢磨了一会方才道:“那个……在下若说这是巧合,贾大夫信吗?”
贾诩又‘哦’了一声,道:“是巧合啊……嗯,老朽信,老朽当然信,是挺巧的,你忙着,老朽累了,进帐内休息休息。”
说罢,拄着拐棍转身就走,陈群见状急了,慌忙上前一把拉住贾诩道:“贾大夫哪里去?”
贾诩见陈群拽他,也不以为怒,淡淡道:“咱俩不是碰巧见着的吗?既然是碰巧,你还管老朽干什么?”
陈群闻言一阵苦笑,心中暗道真是个难缠的刺头,这老毒物狡诈的都快成了精了。
“大夫,我是跟你开玩笑呢,陈群昨日自打运粮至此,就一直在找机会跟贾大夫单独接触一下,说什么碰巧,那是玩笑之语,贾大夫怎么可以当真呢?”
贾诩眉目一挑:“不是碰巧吗?不是你就直说啊,老朽心眼直,容易当真。”
你心眼直?陈群闻言差点没气抽过去!你那心眼子比正常人多一百八十个弯!
“贾大夫,我这次从许都而来,除了押解粮草之外,还奉了一位贵人之命,给贾大夫捎句话,或者说,是请贾大夫帮个忙!”
贾诩闻言,眉毛微微一挑,似笑非笑的道:“贵人?谁啊?”
陈群左右四下瞅了一圈,悄悄的贴脸上前,低声道:“子桓公子!”
“子桓公子?哪个子桓公子?有点熟,但又想不起来!”
陈群不由气结:“就是二公子曹丕!”
“哦!~~”贾诩闻言恍然,道:“是他啊……他和老朽好像不对撇子吧?当初在诸位公子之中,二公子最有希望继承大位,结果被老朽东一挑西一撅的搅和黄了,他恨老朽还来不及呢吧?会找我有事?”
陈群长声一叹,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自家兄弟之事焉能与外姓他人夺地址争相提并论?如今袁尚大兵压境,许多诸人,特别是曹氏中人,但凡是有能力的,无不尽皆出战,只有子桓公子因为当初与丞相争夺嗣子之位,一直赋闲安居,如今曹氏面临大难,子桓公子欲为曹氏立功心切,自然是也想尽一份力的!”
贾诩闻言不由得乐了。
“真是一头蛰伏的猛虎啊,这么多年了,该闲就闲着去吧,怎么还老寻思一些不该寻思的事。”
陈群闻言无奈道:“二公子说,平日里赋闲在家也就是那么回事了,可眼下是曹氏生死存亡之时,他焉能袖手旁观,再说若真是许都被攻破,子桓公子身为丞相长兄,先主嫡子,袁尚又焉能饶他?子桓公子这也是无奈,救人救己而已啊!”
贾诩闻言淡淡道:“他想出山打袁尚,出来就是了,找老朽干什么?”
“这不是想请贾大夫帮帮忙,在丞相面前说项一下吗?祭酒死了,当今天下,能在丞相面前一言而谏的人,就只有贾大夫您了!”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徐州平定(一)
陈群暗中面见贾诩,请求他能够在曹植面前替曹丕说项,让他出山,助曹植与袁尚决一死战。
话说曹丕自从立嗣之争后,便被曹植闲置,安置在许都做富家翁,日子过得是逍遥自在,就是没什么事做,倒是乐得清闲。
若是依照曹丕的性格,当初若是他上位了,只怕曹植早就让他收拾了,但曹植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恼怒当初曹丕不择手段甚至连曹冲都欲暗算的夺嗣之法,但在曹植心中来讲,曹丕毕竟是他的二哥,让他对曹丕下狠手,曹植干不出那种事。
陈群是曹丕的旧识与内线,这件事贾诩知道,不过曹丕一直没什么动作,而陈群的差事做的也算尽心尽力,贾诩等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沉思了一会之后,贾诩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切让老朽思虑思虑,待有答复之后再告诉你不迟。”
陈群似是早就算到了贾诩这样的答复,随即一拱手,道:“既然如此,就有劳贾大夫多多费心了!”
二人又客套了几句之后,随即分离,而贾诩也在当夜没有外人的时候,来到了曹植的帅帐。
此时的曹植还沉浸在郭嘉去世的悲怆之中,心不在焉的听完贾诩的汇报没有反应,直到好半晌之后才回过味来。
“曹丕……不,是我二哥想要求军职?助我共抗袁尚?”
贾诩点了点头,道:“陈群的话就是这个意思,曹丕见袁尚势大,中州有危,暗觉自己身为曹氏一员,也应该为曹氏尽一份力,故而请战。”
曹植摸着下巴,静静的沉思了一会。道:“大夫,依照您的看法,我二哥此举究竟是何用意?是善意还是恶意?”
贾诩摸了摸下巴上白花花的胡须,沉思了许久,方才长叹而言。
“其心意应该是真的,毕竟二公子也是先主的嫡子,身为曹氏中人,虽然落马,却也不希望曹氏江山为袁尚所得,那样对于他来说变数太大。在丞相的掌握下,他至少可以保证一个富家翁的无忧生活,可若是真沦落的袁尚治下,他就变成了彻彻底底的阶下囚了,富贵生活姑且不论,性命也掌握在袁尚手中,杀刮任凭其一句话之间,很是难活呢。”
曹植闻言,道:“如此说来。二哥是真心助我?”
贾诩点了点头,道:“至少以现在的目前情况来看,他只能真心帮助丞相……不过,若是退了袁尚之后。那可就说不准了。”
曹植想了想,道:“贾大夫觉得,我这个时候卓二哥出山,对我军有何好处?”
贾诩想了想。道:“二公子的军略之能虽然不知是何等水平,但他的出山至少可以大幅度加强我军的士气,曹氏兄弟骨肉尽皆出战。同保中州,这样的阵容和形势可以加强我们士卒将领的战意,特别是在郭嘉丧命的这个关头,老朽认为颇有必要。”
一听贾诩说起了郭嘉之死,曹植的脸色就又暗淡了些。
寻思了一会之后,只听曹植长叹了口气,摇头道:“好吧,那就依照大夫之言,任命二哥为建武将军,挂军中副调之职,前来前线军营,助我一臂之力。”
贾诩听了之后,点头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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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州战场那边,曹植依照陈群的意愿,从新启用了曹丕,而徐州战场那边,形势又发生了一巨大的变化。
由于郭嘉身死,曹军群龙无首,张辽不能够制衡李典,乐进二人,于是,在当夜,乐进联络一批亲近自己的将领,乘着夜色,率领本部兵马直奔着东吴大营杀将而去。
此时的东吴也接到了下邳城陷落的消息,同时查探到了攻占下邳的将领是以己方的旗号将其占领。
在接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周瑜的脑袋顿时就嗡了一声,他知道情况不妙,随即派出使者持拿着书信奔着曹军大营而去,希望能够做出解释,可不曾想书信还未曾送到曹军营寨,乐进的兵马就已经杀到了。
为了替郭嘉报仇,乐进屁斗不放一个,招呼不打直接就命人攻城,周瑜想派人解释,但乐进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无奈之下,吴军只好不情不愿的跟曹军短兵相接,进行交战。
负责阻挡乐进的大将,是东吴武艺排名第一的最高猛将,太史慈!
太史慈指挥兵马,一边与乐进在大营外交战,一边怒斥乐进。
“曹军憨将,中了袁贼的计策尚不自知,我家大都督与你家郭祭酒联合,焉能做出如此卑鄙反水之事?此事乃属袁军的反间之计,尔不自知,擅攻盟友,必然酿成大祸!”
乐进在东吴阵中往来屠杀,一边奔袭一边回应太史慈道:“东吴狗贼,休要巧言令色!当今天下,除了尔东吴水军,还有哪一只兵马能够横渡风浪,直穿东海!南船北马自古皆知!你还在这唬弄本将,当我曹军诸将都是好欺负的吗?”
太史慈见乐进一军攻势凶猛,气势如虹,说话间也不留情面,知道靠说项是退不得这些曹军的,无奈之下也只得全力迎战。
太史慈能问能武,实乃是当今天下超一流的武将,乐进虽然是曹氏外姓大将,但跟他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些,太史慈一认真,乐进一众就有些抵挡不住了,在加上东吴的兵马现在本来就兵多,颓势逐渐显现。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的大地上发出了一阵震颤之声,转头望去,却见曹军大将李典率领着一众兵马奔袭而来,直冲着东吴而来,却是李典与乐进交厚,不忍心看乐进为报郭嘉之仇,独战强敌,故而前来支援。
李典的加入,使得战局有所持平,曹军从面对太史慈的颓败之势又再度扳回了局势,两方在东吴的前线阵营鏖战,杀的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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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李典,乐进在帐外打的热火朝天,帐篷里面,孙权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满地转圈,一边转一边问周瑜,道:“公瑾,郭嘉战死,曹军不打袁尚,反来与我们自残,此等形势,如何是好?”
周瑜半闭着双眸,静静的沉思了一会,摇头道:“从郭嘉死的那一刻起,徐州之地就已经在无人可敌袁尚之势,就算是曹军残部与我们联合也一样,吴侯,这场战斗我们虽然没有输,但再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意义,只有撤兵,才是上善之策。”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徐州平定(二)
周瑜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建议孙权撤兵,其实打从一开始,周瑜就不赞成东吴北上,他认为以东吴目前的势力和实力,进军中原与北地诸侯争锋还犹时尚早,当务之急还是全拒长江,割据东南扩充实力才是上善之策。
孙权闻言,低头沉思不语。
周瑜的话有道理孙权知道,身为一代枭雄英主,孙权也自然知道怎么做才是对东吴最好的,他自然是具备这个战略眼光和战略素养的。
但是孙权过不了自己心中的这道坎!因为他年轻,他有野心,他不想做一个被人说是承继父兄基业的无为之主。
历史上的孙权也曾做过这样的事,他多次率兵北上进攻淮中地区,意图攻入中原成就霸业,怎奈不是被曹操收拾,就是被张辽拾掇,损兵折将耗费粮饷不说,还寸土未得,最终孙权无奈之下,重醒自身,转变战略目标攻打荆州。
所以说,孙权不是一个简单的富二代,他是一个有一个高尚的富二代,一个纯粹的富二代,一个有道德的富二代,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富二代。
所以说,这样的有志富二代,当被人打击了积极性的时候,心里所产生的落差与难受,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沉默了良久之后,孙权转头问周瑜道:“公瑾,徐州之战,真的就没有继续打下去的意义了吗?”
周瑜沉重的点了点头,无可奈何的道:“吴侯,瑜受伯符厚恩,立志辅佐主公成就功名霸业!无一日不殚精竭虑,无一日不兢业护主……但凡是为了江东基业的事,瑜拼却性命不要,也要为吴侯谋断,只是……”
说到这里。周瑜不由得长声一叹,无奈道:“只是这次的徐州之战,真的是没有必要再打下去了。”
孙权沉默良久,半晌长叹口气,无奈道:“好吧,那就依照公瑾之言,且先击退在我大寨外面扫然的曹军兵马,然后起兵南下,班师回吴!”
东吴大寨之外。
此时此刻,李典和乐进与太史慈正在此处鏖战正酣!
太史慈不愧是东吴排名第一的猛将。以一己之力,对抗曹氏两员屈指可数的外姓将领,犹然不落下方,不论是临阵指挥,还是冲锋陷阵,明显都在李典和乐进二人之上。
时间打的越长,李典和乐进便越是感觉打的越来越吃力,他们万万不曾想到江东偏隅之地,居然还有这样的能人。不论是统帅,武艺,用兵,临机。布阵都乃是上上之选,其能断断然不在曹魏的夏侯惇,曹仁,张辽等人之下。
二将越斗便越是心惊。有心想走,心中不甘,留在此处。却是无论如何也斗其不过,战场形势一时陷入胶着。
而随着周瑜劝解孙权下定心意撤退江东之后,东吴的兵马也不在做以保留,由吕蒙,丁奉,徐盛,周泰,董袭,凌统,韩当等东吴名将所率领的东吴主力开始冲杀出营寨,与李典和乐进等人战在一处。
立时间,形势大逆转,曹军被东吴打的节节败退,难以抵挡。
不远处的平原间,袁军兵马排开阵势,旌旗蔽日,刀戈兵甲,沙尘漫天。
袁尚一身银色的甲胄,坐下棕髯马,手中按着长将剑,一脸凝重的侧耳听着远处的杀声,接着打马转身,向着众人道:“诸位将士,你们看那面的战场,听那面的战场,心中可想到了什么?”
场间一片肃静,落叶可闻。大家都一眼不眨的盯着袁尚。
袁尚深吸口气,道:“那是东吴和曹军正在进行酣战!他们中了我们的二狗竞食之计!已属强弩之末矣!”
袁尚身边,逄纪闻言,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主公,不可乱言,人家那叫二虎竞食之计,二狗竞食,不搭调的!”
袁尚转头狠狠的白了逄纪一眼。
“挑三拣四的,就你事多!虎和狗,差的很多吗?”
逄纪闻言擦了擦汗:“主公啊,您觉得它俩差的不多吗?完全的两个物种啊!”
袁尚不理会逄纪,转头扬声继续道:“虎吃肉,狗吃屎!这是自古以来的自然规律!如今的徐州曹军和东吴,已是千疮百孔,不堪一击,在袁某眼里,他们已经沦落为了吃屎的狗!甚至可能连狗都不如,但我们,我们河北英豪……”
说罢,袁尚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配剑,冲着众将士一比划,道:“兄弟们!我们才是真正的虎!我们是傲啸山林,震动天地,吞噬万物的猛虎,天下没有我们不能撕裂的猎物,天下没有我们不能踏平的山河!今日一战,就让我们河北的猛虎们发挥全力,一击灭曹,二击逐吴,收复徐州,一统七郡!”
“杀曹狗!杀吴狗!”
“杀曹狗!杀吴狗!”
“杀曹狗!杀吴狗!”
“杀曹狗!杀吴狗!”
“…………”
袁军将士们震天彻底的吼声响彻原野,震慑当空。
袁尚深吸口气,转身将剑一挥,扬声道:“高览听令!”
“在!”
“命你为前部先锋,目标,击溃曹吴!”
“诺!”
“杀!!……”
“轰隆隆……!”
一阵清脆的鞭子抽打声,由高览为前部先锋的袁军骑兵骤然向着吴军的阵营冲了过去,所有袁军将士的兵器都高举向天,寒光烁烁,惊天动地的杀气喷薄而出,弥漫于苍天之下。
而远处,东吴兵马与曹军依旧还在交战,直到袁军离的越来越近,双方才开始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最先发现西面有情况的是驻守在吴军大营的塔楼哨兵,眯眼看着越来越近的尘土,还有逐渐映入耳膜的马蹄踏地之声,那些哨兵的面上骤然露出了无限的惊恐。
“快!快去通知吴侯和大都督!西南面有大军来袭!”
“快!快吹号角!”
“有敌袭,敌袭!”
“…………”
袁军强大的攻势瞒不过吴军的哨兵,自然也瞒不过正在酣战的东吴诸将和李典、乐进。
“那是,那是袁军攻过来了!~”李典最先发现了西南面的情况,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神色。
乐进不管不顾,一边奋力挥刀厮杀,一边恨声说道:“那又怎么样,打从今天来了,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袁军乘火打劫,早在我的意料之中,但今日就是拼了这条命,我也要杀进吴营,砍下孙权的脑袋,为郭祭酒报仇!”
李典闻言一愣,接着长叹口气,提了提刀,道:“你既然已有此志,那好,我陪你就是!”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徐州平定(三)
徐州之战,终于进入了最后的尾声,曹氏欲为郭嘉报仇的代表李典和乐进当先发难,率兵直取东吴大营,接着便是东吴诸位猛将率兵出战,与以李典和乐进为首的曹军大肆鏖战,一场火拼虽然算不上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却也是惊天动地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由高览为前部先锋的袁军大队冲入了东吴和曹军火拼的战场,在徐州窝居的第三方势力终于加入了战团,徐州之战的最后一场大战终于进入了尾声。
“嗖嗖、嗖嗖~~!”
兵马未至,弓骑兵的强劲弓弩已是向着东吴和曹军的对垒阵中射击开去,箭簇团铺天盖地,犹如窜天之刃的将曹军和东吴的阵仗分为了数段,一时间,人仰马翻,无数的士卒哭嚎着向着两边跌倒扑尘,鲜血映红了草壤,层层侵蚀着土地。
“啊!”
“噗通!”
都不用回头看,东吴诸将就知道这一声声的叫唤是己方士卒跌倒和嘶鸣的声音,心知袁军这一次是鼓足十分力气而来,东吴诸将急忙转首,一个个双目放光,锐气十足的盯着那些越来越近的河北兵勇。
“排兵布阵,转弓弩向西南!全力阻挡袁军的来路!”
说话之人,乃是东吴上将吕蒙,比起其他的诸将,吕蒙算是东吴战将中最善于谋划的一位统兵型人才,就连周瑜都说,吕蒙是块璞玉,若是好生打磨,日后的成就当不在自己之下。
也就是在这种紧急情况下,东吴之中,能够做好最大应变能力的人物,就是吕蒙。
“轰隆!”
随着一声重重的巨响,袁军以高览为前部,犹如霹雳一般扎入了东吴和曹军的军阵之中。顿时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高览的后方,袁军以张颌为主导,张燕,王吕旷,吕翔,于羝根,孙轻,李大目等诸位将领为侧翼,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冲破了曹军和东吴军西南方向的防线阵营,锋芒直逼近前。
顷刻间。袁军的前部便冲到了战场中阵,冲锋,扬刀,劈落,疯狂的向吴军和曹军展开了进攻……伴随着无比恐惧凄厉的惨叫,反应不及时的曹吴二军顿时鲜血喷涌,被击溃了好大一片!
东吴战阵中,太史慈脸上的冷汗戚戚而下,他倒是不曾没有想到袁军会乘火打劫。只是他万万不曾想到袁军的真实实力居然会有如此之强,难不成袁军在之前的各种战斗中,竟然是有所保留?
话虽如此,但太史慈毕竟不是什么善茬。其人由北向南,东征西讨,几无败绩,面对如此险境。太史慈也不会有任何示弱。
当下,便见太史慈舞动方天画戟,骤然向着袁军的中阵杀将而去。单枪匹马直鰯袁军锋芒,其手下几无三合之将!
后方的袁军中阵,袁尚落在一辆敞篷大战车中,仔细的观察着战场中的情形,乍然之间见对方一员上将,手舞战戟,左右冲杀锐不可当,不由得骤然一愣,道:“好厉害的将领,此乃何人?”
袁尚身边,大将王双对着袁尚拱了拱手,道:“待末将前去打探!”
说罢,便见王双猛然一驾坐下宝马,离开袁尚身边,直奔着场间杀去。
在离着太史慈不远处的地方,王双骤然停下战马,然后扬声冲着场内的太史慈高吼一声,道:“军中战将,可留姓名?”
太史慈往来冲杀,手中铁戟激的鲜血四下飞溅,犹然不忘高喝一声,道:“我乃是东莱太史慈也!”
其声如雷,响彻半空,震慑三军。
王双问明情由,随即调转马头,向着袁尚所在的地方冲了回去,少时,其来到袁尚的身边,冲着他拱手而回道:“启禀主公,那军中战将自称是东莱太史慈也!”
袁尚闻言‘哦’了一声,恍然道:“原来他就是太史慈!东吴第一号的猛将,果然是名不虚传,真虎将也!”
王双闻言,道:“主公如此欣赏此人,莫非是想生擒之?”
袁尚转头看了王双一眼,接着狠狠的呸了一声道:“我像是好这口的人吗?什么爱才生擒,那是傻子才会干的事!……王双,率领无极骑兵出战,太史慈那样的人不能留着,全力出击,杀了他!”
“诺!”
也就是在这个情况之下,王双率领袁军的王牌无极骑兵开始全面出击!战场的天秤开始向着袁军一方开始倾斜。
“杀!”
眼看着无极骑营冲入军阵之中,场内的形势开始大乱,无论是曹军还是吴军,没有任何一支军队或是将领可以阻挡住无极骑兵的攻势!
如今的无极骑兵比起当年对战虎豹骑之时,在攻击力和战术之上,似是有了更多的进步!
但见战场之中,刺骨的冷风与冰冷的寒意根本挡不住疯狂的杀意。
视力可及处,到处都是马踏嘶鸣。矛戈纷飞,阴冷的寒刀被甲胄阻挡而卷口,破空的长枪因为主人的跌倒而落入尘埃,到处都是嗜血的野兽。到处都是嗜杀凶狠的饿狼!
兵器的交击随时随地的都会暴露出惹人遐想的血色。人类与马匹的哀号恍如能够让苍天流泪,与那凄厉的角声以及震天的鼓声汇聚编织的,是死神的旋律,
东吴兵马开始逐渐散乱,而曹魏的李典和乐进手下之兵,本就不是东吴的对手,如今面对更似为虎豹豺狼般的袁军,又如何能是对手?
一时之间,东吴虽然有战败的迹象,却还能够继续坚持,可问题是,很明显的,李典乐进已然是支持不住了。
看着身边的士卒一个个的倒了下去,而铺天盖地的袁军则四面八方的向着己方围困,乐进心如刀绞,他的嘴唇微微的颤抖着,双眸中全是恼怒与不甘的颜色。
“我等不能为郭祭酒报仇,相反还要死于此地矣!”
李典浑身浴血,却也是左右冲杀而不得出,他左看看,又瞧瞧,最终无奈一笑,道:“前有袁军如龙,后有东吴大营似虎,文谦,看来你我的性命今天是要走到终结了!”
乐进深深的吸了口气,接着不屑一笑,道:“怕什么!大不了一死而已,有甚惜哉!跟他们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袁尚在远处,看着战场中逐渐被围困至死地的曹军,随即点了点头,道:“东吴兵马一时半会败其不得,那就先收拾了曹军,然后全力对抗东吴,传令张郃,加快步伐,先灭掉曹军残余……”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骑斥候飞速奔来,在袁尚的战车边停住脚步,然后对着袁尚急报道:“启禀主公,东南面,一支彪军正向战场这面飞速而来,其军彪悍,为首者乃是曹军主将,张辽!”
“…………”(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徐州平定(四)
张辽的出现令袁尚犹然一惊,着实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倒不是张辽的出现会对此战出现什么威胁,而正是因为他的出现,已经左右不了现在的大局,故而令袁尚非常的惊讶。依照张辽的智慧,袁尚认为他既然没有随着李典和乐进一同出现在战场之上,就说明他已经明悟了徐州之争对于曹军来说已是没有胜望,按照袁尚的想法,张辽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出现在这个战场之中,而是应该纠结兵马返回兖州,为曹军保存实力,在中州魏地与袁军做最后一场决战。
袁尚身边,王双策马到袁尚身边,道:“主公,依照您之见,张辽此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袁尚半闭着眼睛想了一想,道:“张辽此来,难成大器,此一战大势已成,东吴必然会被我军驱逐而走,李典和乐进等众也必将为我军吃下,他此来不过是走走过场,秀一秀花哨而已,任他去吧,我倒想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东吴那边,周瑜在孙权的允诺之下,已经下达了撤兵的命令,随着东吴中阵大营内的旗帜和鸣金声的交叉纵横授意,东吴兵马开始以强弓劲弩和盾牌巨兵为前线依仗,开始向着后方缓缓龟缩,呈现固守迁移之势,大营内督管辎重的兵马开始向后迁移,营内的帐篷和部分轻装辎物已有弃掉之势。
遥遥的看着东吴兵的动向,逄纪不由得皱了皱眉,道:“东吴孙权和周瑜,怎么仗打到一半,就有了撤退的意向,连大营的帐篷辎重都要割舍下去,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招?”
袁尚摸了摸下巴,笑道:“他们什么花招也没没玩。这是懂进退,明时势,依照周瑜的想法,在失去了曹军的支持下,现在跟我们硬碰赢的打完全没有好处,充其量就是空折兵力,些许辎重也没甚了不起,倒不如回退江口处,徐徐而退,保存实力。稳固江东为妙。”
逄纪闻言恍然,道:“既然如此,那咱们要不要棒打落水狗?”
袁尚闻言笑了:“棒打落水狗的机会虽然我从不放过,可问题是,现在的东吴并不算是完完全全的落水之狗,他们只是看准此地无益,暂时撤退而已,充其量只能算是丧家之犬而已,还是不惹为妙。”
逄纪似是有点不太理解:“同样是狗。落水狗能打,丧家之犬就不能追?”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当然,丧家之犬虽然丧。但斗志犹存,一个不好反扑咬你一口也够呛,但落到水里的狗,斗志和士气全无。基本就是个战斗力数值为5的渣滓……”
说到这里,袁尚抬手一指,遥遥的点着李典和乐进所率领的残军。道:“好比现在的曹军……传令三军,东吴若是要撤,便任其撤之,但对待曹军,不需手软,把李典和乐进统统给我留下。”
“诺!”
随着战场形势的迁移,场内的形势也开始逐渐发生了变化,东吴军的撤退并没有使得袁军使出全力深追,反倒是能够集中更多的兵力去围困李典和乐进,此消彼长之下,袁军的战力开始将曹军逐步压缩,曹军在战场间的空隙,也仅剩下冰山一角之地。
李典和乐进的兵越打越少,形势危在旦夕,也就是在这时候,张辽的兵马杀至了袁军的外围之地。
此时此刻的外围之地,早有袁军一员大将马延守护在阵外,见了张辽,便见马延挺枪上前,高举其臂,指着张辽高声呵斥。
“张辽匹夫,不是进退,还敢来此,徐州之地已不复为尔等所有,还不乘早滚回许昌,还敢留在这你不要命了吗?”
张辽面色清冷,静静的瞪视着马延,道:“徐州之地,本将亦是不想多留,但是本将若走,须得待上李典和乐进两位将军一同归去。还望阁下行个方便。”
马延闻言不由得气乐了。
“张辽,你当这战场是你家开的啊?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呸!别说是李、乐二将,就是你,今日也别想囫囵着留在此地……看我杀你!”
马延自持为袁军大将,虽然听说过张辽的威名,却不以为然,他自持有些勇武,不惧张辽,挺身而出,欲与其争锋。
张辽不慌不忙,缓缓的打马向前,眼见马延杀来,举起手中长刀和他对持了几个回合,心中对对方的实力有了数,接着骤然双眸曝出寒光,乍然举刀,对着马延的脑袋,全力劈了下去,同时喝斥道:“想死,我成全你!”
想不到张辽变招如此之快,骤然之间就下了死手,马延吓了一跳,仓促之间来不及招架,只得抽身后退。张辽顺势追击,接着马延后退的空机,对周围的手下喝道:“上!杀入敌阵!”
张辽一刀退敌将,使得其手下的将士们信心倍增,斗志在胸腔内熊熊燃烧,一个个大声呼喊着跟了过去,马延下令扯回军阵之内,张辽就乘着他撤退的这股波动,一举杀入其内。端的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张辽一军在场内一线上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立时间便引起了袁军其余战点诸将的注意,首先反应过劲来的是张燕,他离张辽屠杀的地点较近,当先而去,阻挡其锋芒。
时间不长,张燕就与张辽正面相撞,二人也算是老冤家对头,昔日在战场上不知碰到过多少次面,对彼此也算了解,废话都不多说,当头就打。
张辽勇不可挡,来势汹汹,两马相交,抢圆臂膀,对着张燕的脑袋,恶狠狠就是一刀。
张燕并不退让,挥刀硬架,随着“噹啷”一声脆响,张辽在原地没动,张燕则是在马上晃了两晃。这倒不是他在主动示弱,而是身体确实有些不支,刚才他在与东吴的对战中与东吴年轻将领丁奉对战,使尽了气力,哪能那么快恢复过来。
张辽曾经与张燕交过手,对其实力也算了解,虽然知道自己在其之上,但知道自己不可能一刀逼迫其退,此刻见自己一刀把张燕震退,知道张燕应该是在刚才的混战中消耗了过多的体力,现在不取他的性命还等待何时?
想着,他使出了全力,一刀接着一刀,尽往张燕周身的要害招呼。张燕与张辽只交战十余个回合,额头就见了汗水,场面看起来也很被动,几乎是被张辽逼着打。
此时此刻,袁军将领王门,张恺等人亦已赶到,眼见张燕不支,众将齐齐而上,共战张辽。
张辽面对诸多袁军将领犹然不惧,高声呵斥:“闪开,都别阻拦本将救人!”
他手中长刀来回劈杀,如风如火,几名袁军将领撞上其手中兵器,都觉得好似重如千斤,根本就是难以招架,旦夕之间就被张辽打开通路,直奔着场间而去。
少时,便见张辽率领一部分勇猛的士卒,杀入圈内直奔着李典和乐进二将冲去。
遥遥的看见张辽杀将而来,乐进顿时大喜过望,转头对着李典道:“曼成,你看,那是张辽将军的兵马……张辽将军来救援我们!”
李典的脸色忽明忽暗,恍然之间似是有所感触,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是却没有说出来。
两支曹兵尚还有段距离,张辽的声音却已经由远及近的传来,如同天籁之音,让二将以及其手下将士心中犹如打了一支强心剂一般。
“曼成,文谦!二位将军还等什么?还不随我速速杀出敌阵,更待何时!”
听了这话,李典与乐进还有他们手下的将士们不由得沸腾了,一个个高举手中兵器,鼓起余勇,向着张辽奔驰而来的方向汇集而去。
战场之中,因为张辽的出现,给予了李典和乐进等众一丝希望,曹军奋起余勇,两相合并,想要杀出重围。
曹军因为张辽的出现而奋发出了超乎寻常的表现,这一切全都落在了袁尚的眼睛里。
但见袁尚整了整袍袖,站起身来,迈步走到战车之前,看了一会不由得感慨而言。
“张辽真不愧是吕布手下的第一大将,不但统领有方,智计不俗,且勇武过人!每一次见他,我都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就好像,就好像……”
王双在一旁接口言道:“就好像狗见到骨头一样的感觉?”
袁尚微微一笑,白了王双一眼:“就冲这个比喻,我完全有理由把你的骨头一块一块的剜下来喂狗,不过嘛,袁某今天心情好,就不杀生了。”
说罢,袁尚继续道:“像是张辽这样的将领,若是不能收之于旗下,实在可惜。”
王双侧马上前,疑声问道:“主公想要生致张辽?”
袁尚点了点头,道:“当然,收降张辽,虽然一时半刻办不太到,但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准备开始谋划!现在我手里还有一只劲旅不曾用到,此刻张辽已经陷入重围,成败在此一举了!”
说到这里,便见袁尚将头一转,冲着身后的侍卫吩咐道:“马超何在?”
侍卫上前两步,拱手恭敬道:“马将军率领一部西凉铁骑,就在不远处卧居安营,只等主公命令一下,便即前来助阵!”
自从徐州第一战马超被打伤之后,一直在青州临淄疗养,此时虽然伤势未曾完全复原,他却急不可耐,非要出阵,其于前日便已经抵达了袁尚大营。
袁尚点了点头,道:“让他过来吧,我也要随其一同过去,这一次说什么也把张辽拿下!告诉马超,这一次就看他的表现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谋计张辽
徐州第一战,马超中了张辽的伏击被打成重伤,袁尚没有怪他,让他一直在青州临淄疗养,虽然如此,但马超的尊严却受不得,在临淄城养伤也是养的他心焦浮躁,气血翻涌,每日恨不得能立刻起身,返回徐州,生吞活剥了张辽!
但惆怅归惆怅,马超前一段日子的身体确实是扛不住折腾,想上战场活剥张辽报仇雪恨,可依照他目前的身体情况,一时半刻的也达不到预期的目标。
就这样,马超在临淄城的床榻上翻来覆去,苦思焦虑的折腾了好几个月,终于等到身体能够支撑正常的征战,便不再停留,立刻收拾行囊前往前线。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依照马超目前的伤势,并不能够很好的发挥本身实力,理应在继续静养一段时间,可马超这个人天生形如烈火,脾气暴躁,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就算是身体没完全养好,他也憋不住了。
于是乎,西凉锦马超终于在徐州之战的最后一场,赶到了前线阵地,助袁尚对抗张辽。
少时,依照袁尚的吩咐,马超率领一部马家精骑,来到了袁尚面前,但见他白袍银甲,神风犹在,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很明显还是身体有所不支。
对于马超,袁尚还是非常的爱惜,毕竟他是自己麾下屈指可数的猛将,眼见他这幅样子,袁尚略微关怀的言道:“看你这样子,很明显就是贫血的征兆……能支撑的住吗?支撑不住的话我换将来干这事亦是可以,对付一个困兽犹斗的张辽,犯不上你把连老命都搭进去。”
马超使劲的摇了摇头,道:“不然,张辽匹夫,上一次乘人之危败了我一阵,这一次我说什么都要找回场子……张辽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谁抢我跟谁没完!”
也就是在这时候,突见袁军前方的外阵一片杂乱,却是张辽,李典,乐进三人奋起余威,冲杀出阵,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是浑身浴血,身边的士卒也大都挂了彩,望之很是狼狈,其余的士卒。冲阵不及的,很快就被淹没在了袁军的人海之中!
相比于李典和乐进,张辽无论是在体力还是在伤势上都比其二人高出太多,曹军此刻便是以他为首的往外冲突,张辽手中战刀舞的霍霍生风,实是使出了平生所有的本领,但见五把长戈从他的正面当先砍来,张辽犹然不惧,将刀齐铺向上一举。便将他们全都抖落开来,乘着这个空挡,李典和乐进等人依然冲杀出去!
眼看着浴血奋战的曹军就要脱逃升天,突听晴空之下一声大吼。曹军左侧一阵大乱,接着传来一声如同闷雷般的爆吼声:“张辽,可还认得我吗?”
这一声断喝,令曹军所有人等为之一呆。下意识的齐刷刷扭头寻声望去。
只见己方的左侧,冲来一队精锐重甲铁骑,为首的一位。面貌英俊,锦袍白甲,宛如神将下凡,策马奔驰之时犹如霹雳闪电,虎虎生风,在其身侧,还有一辆战车,车上一位英俊的青年,手握长将剑,傲视群伦,正是袁尚和马超,张辽看见了袁尚倒是还好,看见马超不由得暗暗皱眉,心中嘀咕道:“这个家伙不是重伤么?怎么也来了!”
张辽上一次重伤马超,实乃是占据天时地利时势,对马超的实力,他还是颇有了解的,知道论真实本领,自己不是马超的对手,自己的身手是以刚猛见长,而马超不但刚猛,且枪法还如电如风,武艺综合水平的程度上,马超可非张辽能比上的。
正在他吃惊的时候,忽听后方又传来一声大吼:“张辽,你的脑袋是我的!张郃在此!”
唰!
听闻这一声喊叫,曹军所有人的脑袋又齐齐向右方看去,只见袁军中阵中,一直负责指挥全局的张郃也按耐不住,率领大戟士营冲杀而来,在其身边还有另外一员猛将,却是高览!
两拨重兵一左一后的杀将而出,且都是袁军精锐,但出现的实在是太过突然,只把曹军震慑的有些发懵。
此时此刻,曹军面对着袁尚麾下的四员勇武之将,即马超,张郃,高览,王双四人,饶是张辽,此时此刻也不由得头痛万分。
再看李典和乐进二将,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不可自己拖后腿也就罢了,指着他们俩帮自己分担,只怕是根本不行的。
张辽心中忧虑,可是以四员上将为首的袁军却都没闲着,转瞬之间便杀进了曹军的阵营里。
四将当中,以王双力气最大,其手中凤头刀直重六十余斤,挥舞起来杀伤力最强,此刻王双冲在最前面,手中巨刀来回横扫,再配上他的蛮力,真是犹如推土机一般,威力惊人,若是不幸被其碰到,轻则倒地不起,重则骨断筋折。瞬间便扫到了一大片人。
他在前面扛着,后面的袁军打的就相对轻松了许多,几乎没费多大力气,就杀到了曹军军阵的正中。
强敌环顾,想要全员逃走无异于痴人说梦,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无奈之下,张辽只好打定主意自己留下断后,让李典乐进率先突围。
“曼成,文谦,你们先走杀出去,这里有我挡着!”
乐进闻言登时大惊:“张将军,这!不可,咱们三人一起留在这里,共同进退!”
“别废话,你们二人已是强弩之末,留在这也帮不上忙,反倒是拖累本将,快走!”
说罢,便见张辽调转马头,领着麾下兵马,飞也似的向着袁军四将冲杀而去。
此时此刻,王双在曹军阵中犹如一辆铲车似的四下飞奔,勇猛异常。
张辽见之,暗道王双此人气势如虹,劲头太强,他那柄重刀对己方士气的打击实在太大,必须除之!
想到这里,张辽忍不住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一夹坐下马。马匹甩开蹄子,直奔着王双杀了过去。
他想的是挺不错,可是这时候他想对付王双,已然来不及了。
没等他冲到王双近前,突然间他右侧的侍卫一阵大乱,张辽正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人群里突然窜出一条白影,快如流星,速如闪电,飞一般的策马冲到张辽近前。招呼也不打,手臂在挥动之间,一道寒光抹向张辽的咽喉而去。
太快了。张辽根本没看清楚对方是如何出招的,当他反映过来时寒光已然到了自己近前,他得惊叫出声,身子本能地向后仰了仰,不过还是稍微慢了半拍,寒光没有抹到他的脖子,却扫到了他的下巴。在他下颚花开一条血口子。
“呼!”张辽大惊失色,“噔噔噔”打马奔出数步才将将停下,抬手摸了摸下巴,掌心内黏糊糊的全是鲜血。他脸色顿变,抬眼一看来人,正是袁尚麾下的头号猛将西凉锦马超!
一枪没能捅死张辽,马超显然心有不甘。当日被张辽重伤的耻辱再一次涌上了他的心头,一驾坐下马,纵马挺枪直奔张辽再去。
见张辽被马超一枪弄得下巴出血。周围的曹军护卫们纷纷涌上前来,将张辽护住,十多号曹军骑兵迎向马超,与他战在一处。
马超目标就是张辽,岂能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抖擞精神,手中银枪如电,硬碰硬的与曹军护卫们杀在一处。
袁尚的车驾在外围,此刻见除了马超和王双外,还有张郃与高览也来助阵,心下更是多了几分把握,在人数上,曹军处于绝对的劣势,对付张辽理应不在话下。
当然,整个战场中不止除了张辽这一块,还有虽徐徐而撤,却还与己方扔在拼杀的东吴,以及被张辽断后,尚在逃跑的李典和乐进。但是袁尚现在只关心张辽,至于什么东吴,李典乐进之流,就交给其他将领去处置吧,他现在没有闲心去搭理那些。
马超勇猛异常,一阵拼杀之后突入场间,再一次的奔着张辽而走,二话不说,抬枪就刺。
此时此刻,张辽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直撼马超之锋芒。
“噹啷!”
刀枪相并,马超咬牙切齿,双眸喷火的怒视着张辽,道:“张辽!你的死期到了!”
张辽淡然一笑,脸上不见惧色,淡然道:“话别说的太早,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忘了你刚来徐州时打的第一仗了吗?”
“你找死!”张辽一嘴戳到马超的痛处上,只把这凉州第一猛将臊的满面通红,拼劲全力与张辽搏杀。
当初张辽重伤马超,乃是借助了天候大雨与埋伏之便,如今硬碰硬的与马超打,张辽虽然勇猛却也非其对手,不过却也是打的精彩,二人一个枪法如龙,一个刀法似虎,在场间展开了一场蓄力搏杀!
马超虽然伤势未曾完全恢复,但手中的功夫却还是实料,而且更让人惊怕的是,他现在执意手刃张辽的怒意,这使得他的枪法与战意比之平常甚至要来的更高,而反观张辽,适才在冲阵之中也受到了不少的伤,且体力透支严重,三十回合之后,已是稳稳的落在了下风。
此时此刻,马超虽然一腔愤恨,但也知道张辽不宜取之,若要胜他,还得突发奇招才是。
二人交手之间,马超猛然发现张辽坐下战马因为劳累,似是下盘不稳,心中明灯骤然一亮,随即撤手,侧跨马身之旁,反手一记回马枪,直刺张辽战马腿部。
“噜噜噜~~~!”
张辽战马受惊,猛然一掀,直接将张辽从战马上掀到战马之下!
张辽一倒地,其身边的侍卫顿时大惊,急忙冲上前来想要护持,但马超身边的袁军也不少,将他们统统拦下。
张辽挣扎着想爬起身,腿下确实猛然一阵剧痛传来,却是马超一枪刺中其腿部,让他再一次的跌倒在地。
马超虽然深恨张辽前番算计重伤他,但他心中更明白,这个人是主公梦寐以求的人才,决不能杀,所以手下留情,如若不然,刚才那一枪就不是捅向张辽的腿,而是捅向张辽的心窝处了。
张辽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身边几名护卫急忙来扶住他,张辽脑门上冷汗戚戚而下,转头四顾,见四面八方全是袁尚的人,心下不由得冷到了底。
此时此刻,袁尚已是在灰霜营的护卫下来到了不远处,他看到张辽受伤,气力不支,心下了然,随即高声道:“传令,卓马超,张颌,高览,王双加紧进攻,现在是击溃张辽手下兵马的最佳时刻!”
“诺!”
“杀---”
仗打到这种程度,袁军的斗志已达到了顶点,而曹军张辽一部的斗志也已跌落到了谷底,许多人无心恋战,放弃争斗,纷纷弃械投降。
张辽则是被一众侍卫抬到了战场的一角保卫了起来,而这个时候,马超一众也是围绕到了张辽附近,将其逼迫围困起来。
…………(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强抢曹兵
张辽被马超击伤,又被袁军围困,其与其一众手下士卒都危在旦夕。
眼看着己方被袁军围困,张辽身边护卫的士卒们开始慌张。一名心腹结结巴巴对着张辽颤声说道:“张、张将军,袁军围、围上来了,我、我们该怎么办?”
张辽四下看了一圈,见前后左右几乎都是袁军的士卒,不由得长声一叹,再转头看看身边的曹军士卒们,一个个身上几乎都挂了彩,大部分人脸上还布满了绝望之色,他幽幽一叹,长息不语。
这时,一名与张辽关系较为近的侍卫低声道:“张将军……实、实在不行的话,我、我们就投降吧?毕竟,您……您和袁尚之妻吕氏也算旧识……”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张辽的眉毛已经竖立起来,两眼瞪得溜圆,恶狠狠的注视着说话的那名侍卫,厉声说道:“不要在我面前提投降二字,我张辽宁死不降!”
“张将军.....”
仗打到这种程度,李典乐进虽然突围,但能不能彻底逃走还犹未可知,张辽手下的兵马非死即伤,要么已经投降,要么就是被打散了,剩下困兽犹斗的已经没了战意,他本人还被马超所伤,如今身陷重围,如果再死扛下去,真的会被敌方斩杀。
且张辽身边的人早已没有了斗志,,他们纷纷围拢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张辽。投降不是一个人的意思,而是他们都有此意。
没有谁是不怕死的,尤其是当人们还有退路可选的时候。
另一名曹军将官颤巍巍地说道:“听闻袁尚并不嗜杀,如果....现在投降,我想袁尚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听说他从没杀过降俘……”
“哈哈哈~~”张辽突然大笑起来,他环视身边众人,好一会才收敛笑声,反问道:“不杀降将?扯淡!难道你们不曾看到阎行的下场?”
众人互相瞅瞅。皆低头不语。
顿了一下,张辽也觉得自己所列举的这个人理由有些过于牵强,随即苦笑一声,摇头叹息道:“没错,你们可以向袁尚投降,向他摇尾乞怜,请求他饶过你们一命,但我绝不会那么做,我张辽受先主厚恩,未曾相报。就算死,我也要死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以曹军战将的身份而死!九泉之下,也无憾无愧。”
张辽这一番话,说的其身边众人面红耳赤,一个个愧疚的低下头去,再不敢跟张辽说投降二字。
其实,张辽心里明白。自己如果现在投降,袁尚一定不会杀他,反之,可能还会非常重用他!
但即使如此。张辽也不想投袁,当年在吕布麾下,他无奈之下已经归顺了曹操一次,如今若是再弃曹投袁。世人会如何想他张辽?
贪生怕死之辈,还是朝秦慕楚之人?他不想得到这样的评价!
张辽的脸皮不厚,他一向以武者自居。如此下作惹天下唾骂之事,他着实是干不出来的!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袁军的阵营队伍突然间打开,一辆战车在袁军将领和袁军精锐的护持下来到了张辽等人的面前。
张辽等一众警惕的注视着来人,也就是车上的袁尚。
看着袁尚的出现,残余的曹军士卒们都惊的满头是汗,唯有张辽怡然不惧,他在左右两名士卒的搀扶下,用刀支撑起身体,面无恐色,怡然自若,站起身来用眼神扫了一圈身边的士卒,冷哼一声,沉声呵斥道:“都怕个什么?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都给我挺直了腰板!”
站起身后,张辽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他腿上被马超刺出的伤口又大又深,人一站起,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伤口上,那种疼痛欲裂的滋味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
张辽异常坚强,咬紧牙关,硬是一声未吭,他看着诸人,冷笑一声,仰头说道:“袁尚!事到如今,要杀要刮,悉听尊便,我若吭了一声,便不叫张辽!”
“你狂什么?”袁尚身边一名膀大腰圆的年轻将领,他上下打量了张辽一番,哼笑道:“张辽,你都伤成这样了,站都站不稳,还口出狂言,我看你想急着去见曹操吧”!
说话的这将领正是袁军的悍勇之将,王双。
张辽白了王双一眼,嘴角不屑的都快撇到耳朵根下,正眼都不瞅他,语气傲然十足地说道:“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在本将前还没有你说话的份,滚一边去!”
王双见状气的直咬牙,这厮死到临头,可架子倒比以前抬得更高了。他正想讽刺他几句,这时,袁尚却站起身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
“张辽,仗打到这个程度,你算是完了。”袁尚平静的道。
张辽闻言不屑一撇嘴,道:“夫英雄者,不以死为惧!我张辽落到如今这个下场,只是天命而已,我无甚可说!”
袁尚微微一笑:“天命?你把这场胜负归结为天命?照这么说,文远将军好像还不服气?”
“哼!”张辽哼了一声,道:“若非你设下狡计,乘着我军与吴军相抗而来,诓我等入局,徐州之势未必在你!奸诈小人的手段而已,本将凭什么服气?”
袁尚摇了摇头,道:“张辽,你跟随曹操也有好多年了,怎么到了如今还是跟着吕布时的那一套?所谓兵不厌诈,正面交锋和阴谋诡计都只是一种手段而已,其目的是为了取得胜利,只要能赢,袁某不在乎是用什么样的手段。”
张辽咬了咬牙关,道:“卑鄙小人!”
“如果是曹操活着,使出我这样手段,你会说他是小人吗?”
“竖子,你也配与先主相提并论?!”
袁尚不愿与张辽在这个毫无意义的话题上多费口舌,他慢悠悠地说道:“文远将军,不管怎么说现在胜负已分,你是不是该说说你的选择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投降,二是死路,如果你选择前者的话。袁某会考虑不杀你,我还可以从中调停,化解你跟玲绮之间的恩怨……”
不等袁尚把话说完,张辽便厉声喝道:“袁尚,让我向你投降,你别做梦了!”
说着话,他将刀向着地上一震,大步向前迈进两步,却因为腿上的伤口剧痛忍不住一阵摇晃,虽然张辽的表情没有多大的变化。但豆大的汗珠子顺着鬓角流淌下来。
他将手中刀抬起,遥遥指着袁尚的鼻子,说道:‘袁尚,自本将认识你以来,咱们之间交手也不下十次了,算是胜负各半,都没有做过了解,今天,尔敢不敢与本将做个彻底的了结?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袁尚知道以张辽的荣辱和尊严是不会轻易向自己投降的,他看着是流血过多而脸色煞白的张辽,目光下移,又看看那他双腿的伤口。鲜血正顺着他的腿不断的向下滴答,在他的脚下淌了好大一滩。
“你想怎么了结?”
“派你手下最善战的将领与本将决一死战!”
话还没等说完,便见袁尚右侧的马超哼了一声,道:“张辽。你我胜负适才已分,你现在的伤势与我交手,我未免也胜之不武!”
张辽将刀一挥。打断马超的话,道:“马超,别说大话!你当年敢与许褚决生死,今日就不敢与我比胜负?莫不是怕输给我,堕了你西州第一猛将的名头?”
马超见张辽如此狂妄,不由得恼羞成怒,道:“好,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本将就成全你!”
张辽此刻骑不得马,马超也不占他便宜,翻身下马,挺枪就要去战张辽,却被袁尚开口叫住。
“等一下!”
马超转过头来,疑惑的看着袁尚。
袁尚低声对马超道:“你看不出来,他这是在求死。”
马超闻言一愣:“什么意思?”
“张辽知道自己今日生还无望,可也不想庸庸碌碌死的无声无息,于是就借机挑战于你,想要战死在你的手中,马革裹尸而还,也算是不堕了他的名头!”
马超闻言皱了皱眉,道:“主公,那我怎么做?”
袁尚低声道:“你一会就这么做……”
“…………”
“…………”
“明白了!”
听完袁尚的吩咐之后,马超随即徒步拿枪大步向着张辽走去,而张辽亦是面带笑容,提着战刀,迎着马超走去,他每走一步,脚下都会留下一道惺红的血印。
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已只有四五步之宽。若在平时,这已属于二人的攻击范围之内,但是现在,两人都没有动手。
他俩互相注视着对方,脸上都带着笑容。张辽幽幽的说道:“马超,拿出你的本事让本将见识见识!”
“放马过来!”马超凝声回应。
话音未落,冷然间,张辽跨前一步,举刀力劈马超的脑袋。
张辽腿上有伤,可臂膀没事,一刀砍出,力道极大,刀锋破风,发出刺耳的嘶嘶声。
马超没有硬接张辽的重刀,身子一转,如同旋风一般的转到张辽身侧,长枪不刺反打,直奔着张辽的天灵砸去。
张辽腿脚不便,不能躲闪,于是便反手一刀回砍马超脖颈。
马超立刻收招,向后一跳,躲开了张辽的刀,两人一触即分,看似半斤八两,谁都没占到便宜,但明眼人心中有数,现在是由马超很随意的控制着战局。
马超适才一招只是试探,想看看张辽现在究竟是否如袁尚所说移动不便,试探之下,果然如此,随即心下大定。
接下来的战斗,马超并不与张辽正面相抗,只是利用张辽的腿脚不便的劣势,来回躲避着张辽的攻击,时而上前挑逗一下,却也是一击即退,只把张辽气的脑门子蹭蹭冒火。
“马超,你到底是不是个武将!东躲西藏的算什么本事,敢不敢与我硬拼!”
马超不理他。
转瞬之间,二人已打了十余个回合,马超身上没事,张辽的衣甲上倒是多了几处枪挑的口子,但却皆未伤到皮肉。
张辽心中这个急啊,他想在自己生命的最后一战。顶天立地的与一名天下闻名的武将战死,如此虽然不能被后世所崇,却也是流芳千古。
不想马超却是一反常态,不给他这个机会,不打也不拼,就是犹如遛狗一样的消遣他,累的张辽想好好打一场也不行,偏偏张辽现在腿脚不好,明知马超打的是什么主意,却无法改变。
张辽累的气喘吁吁。马超却常态如旧,眼看着折腾的差不多到了四十多个回合,远处的袁尚突然开口道:“停——!”
马超一听将令,猛然后撤,跳出场外。
张辽的双腿直哆嗦,犹疑的抬头看着袁尚。
袁尚站起身来,使劲的鼓掌,道:“张将军身受重伤,徒步而战。还能与我手下的猛将马超打成平手,这份大毅力大坚持,袁尚实在是佩服的紧哪……我服了!”
说罢,便见袁尚回身。看向诸将,朗声道:“各位都说说,张将军这是一种什么精神?”
张郃闻言回道:“此乃是一种无所畏惧,大智大勇的英雄精神!”
袁尚点了点头。道:“深刻。”
高览则是回道:“此乃是一种明知不可为,却勇于为之的硬汉精神!”
袁尚亦点头:“实在。”
逄纪则是道:“此乃是一种不以死为惧,不以恐为慌。让人观之感慨无限,掩卷无限深思的大无畏精神!”
袁尚慨然而叹:“精辟!”
王双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回道:“这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仗着鞋破不扎脚,常在河边不湿鞋的精神!”
袁尚闻言沉默了一会,无奈而叹:“话糙理不糙啊。”
张辽瞪视着袁尚,不由得皱了皱眉,道:“袁尚,你什么意思?”
袁尚闻言微微一笑,道:“我的意思是,张将军你这种视死如归,顶天立地的盖世气魄,把我,还有我的手下们都感动了!你这样的汉子,我若是杀了你,岂不是得遭天打五雷轰?”
张辽闻言有些发愣。
“所以说,我决定不杀你了!我放你走!”
“啥!?”这一句话说出来,不但是张辽,连他身后的那些曹军士卒们也都惊讶诧然了。
袁尚温柔一笑:“我是不是很善良?”
半晌之后……
“放我走?袁尚,你没搞错吧?”
袁尚微微一笑,道:“当然没搞错,我这个人,平日里最敬佩的就是英雄!让我杀死一名英雄,比我自己割自己的肉都难受,文远将军豪气盖世,实乃当世不二的英雄,我今日若是杀了你,日后岂不天天睡不着觉?”
说罢,袁尚摆了摆手,对着身后的士卒道:“打开一条通路,放张英雄走。谁也别拦着,谁拦着我收拾谁!”
袁军军令话音刚落,便见他身后的士卒‘唰’的一声,打开了一条一人可以通过的通路。
张辽愣在原地不能自处,他身后的那些曹军士卒却是不管不顾,急忙奔到其身边,道:“将军,还愣着干什么?快走了!”
张辽闻言一醒,摇了摇头道:“不对,袁尚不是这么大方的人,什么敬佩英雄不忍杀我,全是扯淡!他这里面一定有鬼……”
曹军的士卒们急了,跺着脚道:“管他有没有鬼,一旦咱们跑出去了,袁尚有什么花招也奈何不得咱们,将军别瞎琢磨了!快跟我们走吧……”
说罢,便见两个曹军士卒架起张辽就要往外奔。
可是这个时候,却见让开通路的袁军齐刷刷的将兵器撂下,戒备森严,寒光簌簌的指着张辽身边的那些曹军士卒。
袁尚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别误会啊,我适才说过,我只敬佩英雄,张辽是英雄,可以走,其余的人可不算,你们都得留下,加入到我们河北大军的麾下!”
“什么!”张辽以及所有的曹军士卒顿时哑然。
袁尚不管不顾,抬手遥遥的点了点张辽的鼻子,道:“请张将军‘一个人’出去!”
张辽闻言顿时勃然大怒:“袁尚,狗贼!你说留就留,你说走就走,当我姓张的是软柿子任你捏不成?”
袁尚微一挑眉:“张英雄,我已经放你一马了,你可别不识抬举。”
张辽怒道:“本将用不着你抬举!”
“那你什么意思?”
“要么把我们全放了,要么把我们全杀了!其余免谈!”
袁尚皱了皱眉,道:“那我要是非要留下所有曹军,就放你一个人走呢?”
“你做梦,不可能!”
袁尚闻言乐了:“嘿!你看我这暴脾气,我今天还较这个真了,非给你来个棒打鸳鸯……来人啊!”
“在!”一众袁军响声应诺。
“把所有的曹军都留下,一个不许放走……棍棒手,把张辽给我乱棍轰出去!”
“诺!”
“…………”
这一下子,场面可顿时乱了套,袁军铁甲精锐将张辽和其余残兵败将分开,而一支十人的杀威棒队伍则是横插出来,举起手中棍棒,对着张辽“叮咣叮咣”的就是一阵胖揍,直打的张辽鼻青脸肿,跌跌撞撞的把他往阵外轰。
场面顿时大乱,一种曹军残余声嘶力竭,犹如被强抢的民女一样,冲着张辽嘶声哭嚎。
“张将军,不要啊~~!”
“我们不要跟张将军分开~~!”
“张将军,救我们,救我们啊~~!”
“姓袁的混蛋,居然敢强抢曹兵,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啦~~!谁能管管姓袁的啊~~!”
“姓袁的,你得到我们的人,却得不到我们的心~~!”
“…………”
看到这种棒打鸳鸯,犹如妻离子散的场面,逄纪忍不住用袖子遮住了眼睛,沉声冲着袁尚说。
“主公,你不觉得你这是在作孽吗?活生生的将他们拆散了,何其泯灭人性也?你什么时候也好了这一口?”
袁尚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逄大军师,我想我应该郑重的提醒你一句,包括张辽在内,他们这一伙人属于男性,而搞.基在我们河北是绝对不合法的,我希望你能够牢记。”
“…………”
贍摕?焘(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二章 无路可走
场内,张辽被棍棒手驱逐,其余的曹军全都被袁尚强抢民女式的扣下,惹得场内众人跟得了失心疯似的,一个个哭几赖尿的死命嚎叫,但袁尚却是毫无同情心,硬是棒打鸳鸯,留下了所有的曹军,而将张辽一人独自赶出了战场。
马超一直注视着袁尚的举动,握着战枪不言不语,直到袁尚将场内处理干净了之后,马超才走上前来,仰头瞅着战车上神采奕奕的袁尚言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袁尚转头疑惑的看着马超:“谁?”
“张辽啊。”
袁尚呵呵一笑,道:“当然了,若是不放他走,依照他的个性,必然求死,打个仗而已,闹得生生死死的,影响多不好,何必呢?”
“可是……”马超闻言有点不明白了,你不是一直想要将张辽收服到麾下吗?好不容把他逼迫到了山穷水尽,却又将他放走,那我们之前所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且为了抓他,连本来是瓮中之物的李典和乐进都一并逃走了,我们这一仗为了什么?”
袁尚笑着摆了摆手指,道:“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的,先别说这个!且随我去看看对战东吴的战场形势如何。”
就在袁尚领着四将收拾曹军的当口,东吴那边与袁军其他将领的交战也已经进入了尾声,由于东吴的及时舍帐和稳健徐徐而走,袁军反倒是没有占到什么大的便宜,袁尚观看了东吴的断后之势。也没有要求立刻追击,毕竟东吴的实力还是颇为强劲,硬碰硬的去追击并无过多好处,反而会深陷其中,自己眼下的任务,还是以消灭曹氏为重!等灭了曹氏,一统中州之后……
在跟孙权和周瑜算徐州之争的这笔账吧。
袁尚没有追击,东吴兵马倒也是乐的安稳,大家缓缓而出,兵发浮水口。意图返回江东。这条军令一下,东吴诸将倒也是安生,但是有一个人却开始起幺蛾子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东吴的娇公主。孙权之妹孙尚香。
孙尚香一听孙权撤兵回吴。顿时急了。急急忙忙的跑到孙权的面前来抱不平。
“二哥!为什么要撤兵!你不帮我宰袁尚那个畜生了!”孙尚香两眼湿雾雾的,满面哀怨的瞅着孙权。
孙权一看孙尚香这幅样子,脑袋瓜子就顿时头疼。
“尚香。不是哥哥不帮你的忙,问题是据我后来的了解,袁尚那厮当日在三军面前并没有把你怎么着……他……他不就是抓了你一把,亲了你一下,哎呀~~,虽然可恨,但事情过去也就那么地了,当下还是以东吴的大业为主,何苦争执不休呢?”
孙尚香闻言顿时怒了,跺着脚道:“二哥,你到底还是不是我亲哥啊!若是大哥在世,说什么也不会让我受这种欺负,我好歹也是吴主之妹,平日里换做别的男人,连我的手指头都碰不得一根,这次却让袁尚那贼厮又亲又摸的,你是我哥,不给我做主也就罢了,怎么还说这种话!”
孙权无奈言道:“小妹,这事哥哥翌日一定替你找回公道,只是目下之势,我军留在徐州无益,若是为了一己私怨在这里跟袁尚强于争锋,你让为兄如何面对江东诸将群臣?如何对得起大哥的托付?妹妹乖,别闹了!”
孙尚香还要说话,却听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咳嗽,却是周瑜打马而来。
二人适才的对话,周瑜全部都听到了,他筹谋片刻,计上心头,随即过来与孙权解围。
“郡主勿要忧虑,今日的撤退只不过是一招缓旗而已,袁尚那个俗不可耐的畜生,瑜翌日必不饶他,瑜此刻心中已是有了替郡主出气的良计了,只是还不成熟,咱们且回东吴,然后慢慢研讨,如何?”
孙尚香闻言顿时大喜:“公瑾大哥有计策助我出气了?你可不要骗我!”
周瑜笑着摇了摇头,道:“郡主说的哪里话,周瑜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骗您啊。”
孙尚香倒也是单细胞,闻言顿时乐了,蹦蹦跳跳的骑马回去指挥自己的所属军队,孙权擦了擦头上的汗,转头问周瑜,道:“公瑾,你适才说有计策替尚香对付袁尚,可是真的。”
周瑜长叹口气,回道:“假的!”
“啊?”孙权闻言一急:“你这不是胡闹吗!等回了东吴,这丫头问将起来,我们没有计策回她,她还不得闹得满门不消停!”
周瑜低头沉思了一下,突然开口道:“吴侯,我适才看见尚香郡主,心中突然有一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想跟你商议一下。”
孙权闻言一奇道:“什么想法?”
周瑜言道:“徐州之战,证明了我江东之兵北上奠定基业,还犹时过早,为今之计,还是要先割据长江半壁,才是上善之策。”
孙权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此番也明白了,东吴目前还是不要想别的,袁曹之战大局将定,如无意外,袁尚将要一统北方,届时其兵威强盛,单凭东吴之地,我们只怕没有办法与其抗衡,眼下紧要的战略是夺取荆州要紧。”
周瑜闻言笑笑,点了点头,道:“不错,可是吴侯可有夺取荆州的良策?”
孙权闻言愣了楞神,寻思了一会,方才道:“刘备虽然目下不在荆州,但却有关羽镇守,此人勇猛无比,威震华夏,不宜与之,若说良策,目前我还真没有。”
周瑜点了点头,道:“我倒是有一个。”
孙权闻言忙道:“什么良策?”
“可使尚香郡主与刘备一方的人结亲,然后…………”
周瑜向孙权献出一招结亲之策。意在图谋荆州,却不想此番妙计却是惹出了日后那场“孙尚香比武大招亲,袁尚刘备斗智斗勇”的戏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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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吴退兵,袁尚不已深追,当下他对东吴没有兴趣,他感兴趣的只有张辽而已。
将战场交给手下的人,袁尚即刻与逄纪等人开始商议关于张辽的事情。
在战场上搭了一个临时的架子,将中州的地图铺在了上面,袁尚看了看地形图,道:“逄纪。上次听你说过。从徐州回兖州,总共有多少条路径?”
逄纪指了指地图,道:“总共有十二条。”
袁尚笑着点了点头,道:“且都有曹军把守?”
逄纪忙道:“自然。属下上次已是跟主公说过。大战时期形势紧张。曹军在兖州个徐州的要道都布置了探营,这十二路分别由夏侯霸,夏侯威。夏侯和,夏侯尚等人把守……”
“停!”袁尚将手一抬,示意逄纪箴言,道:“说到这里就行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夏侯尚把守的是哪一路?”
逄纪低头看了看地图,接着抬手指着其中的一条,道:“就是这一路。”
袁尚闻言,嘴角挑起了一丝笑容。
“很好,张辽独身一人,没马匹脚下又有伤,无法走得快,火速派我们的骑兵赶到他前面去,堵住他去往其他曹军营盘的通路,给我把他往夏侯尚的那一路逼!只许他走往夏侯尚的营盘!”
袁尚身边,马超听了袁尚的话,似是有所明悟,他钦佩的看了袁尚一眼,低声道:“原来主公从一开始打的就是这个主意,难怪你肯放张辽离去。”
袁尚点了点头,道:“想让张辽投降,并不容易,只能把他逼到走投无路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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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袁尚所料,张辽独自一人,坐下无马,脚下又受了伤,行动非常迟缓,因而使得袁军的轻骑可以很快的绕过他,赶到前方阻挡其归路。
一路之上,张辽遇到好几路占地而居的袁军,这些袁军倒是不曾与他交战,只是告知其此路不通,令其换路而行,惹的张辽恼怒异常,屡次想与之交锋,但自己目前身处劣势,有伤无马,硬拼也是白费劲,无奈之下只得恼羞换路而行。
直到他的方向指向夏侯尚屯居兖徐交界的大寨之后,才没有曹军阻拦。
而此时此刻的夏侯尚军营,哨探斥候将前线的战况向着夏侯尚做了详细的禀报。
得知徐州已被袁军控制,曹军在徐州的势力彻底被瓦解,夏侯尚不由得仰天长叹。
中州正面的战场本来就是形势不太乐观,可如今徐州战场的半壁江山又失,难道这真是天亡曹氏?
身为曹氏家族的一员,看到己方势力出现了这种岌岌可危的情况,夏侯尚的心就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一样,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要多赌得慌就有多堵得慌。
然而也就是在这时候,又一个让人更加堵得慌的消息传到了夏侯尚的军营之中。
“你说什么?张辽向着我答应来了?”夏侯尚听着下方斥候的汇报,不由得皱起眉头。
“是的!”斥候恭恭敬敬额回答道。
夏侯尚冷笑一声,道:“徐州丢了,郭嘉战死,他身为主将,还有脸回来?他领了多少残余兵马?”
“没有兵马,就他一个人,还是徒步而行。”
夏侯尚闻言一惊,眨了眨眼,道:“一个士卒都没有?就他一个,还是徒步?”
“是的,不仅如此,且张辽将军的腿部受伤,行动起来十分吃力,夏侯将军,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接应一下?”
“不!”夏侯尚将手一抬,犹豫着道:“一个士卒都没有,腿部受伤徒步而行,张辽是怎么冲破袁军的阵营回来的?袁军连一个我军士卒都没有放过,他身为主将,何得能独独留下他?就算让他侥幸冲出重围,难道他这种情况还等躲得过袁军铁骑的追击?这事……有古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