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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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终于不在立储一事上坚持,陶嬷嬷的目的算是达到,骄阳那边虽然并不知情,不过事情的结局还算是好的。
孙原会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骄阳便命人将他的尸首认出来安葬,下葬之前,宫里还把七宝莲台送了过来,连同那个观音。
七宝莲台很好处置,给孙原会做了陪葬之物就是了,但是那观音像却为难了,那本来就是惹祸的引子。
“宫里送咱们这儿来了,可该怎么处置才好?”玢玉问道。
骄阳也为难,毕竟不能随便扔了。
“要不,给崔家送回去?”
骄阳想来想去,物归原主是最好的了,虽然,太后大概并不愿意在让此事刺激崔家。
“那奴婢就派人送过去吧。”
“去吧。”
孙原会的葬礼很简单,甚至都算不上是个葬礼,沈毅找了几个人,在孙家废宅做了场法事,就把他葬到了孙伏民旁边。至于孙家的祖坟,并没有人知道在哪里。
骄阳突然才发现这孙家神秘的有些过了,他们好像不是京城人士,也没人知道他们的老家,在京城一直都只有父子俩,连个远亲都找不到,实在是有些说不通。
不过,这些疑惑她也就是在脑海中闪现了一下而已。毕竟,孙家已经彻底没人了,这个问题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解答。
“那个七宝莲台已经一起随葬了吧。”
玢玉答道。“姑娘放心吧,沈郎将做这点事情哪里会出什么差错。他还叫人预备了不少东西,也算是厚葬了。”
骄阳叹了口气,“如此才好,咱们也没别的可做的了。”
玢玉知道骄阳对于孙原会的死一只耿耿于怀,可那件事情毕竟怨不得他们,“姑娘做的已经够多了。没有姑娘的话,在碧霞峰他就已经没命了,更何况。咱们还替他洗雪了冤枉,现在连七宝莲台都拿回来。”
“那些东西对他来说还有什么用,我要是在谨慎些,他也不至于命丧黄泉。”
“世上不是还有另一句话吗。防不胜防。楚王要杀一个平民,他早晚有机会下手的。”
提到楚王骄阳就更是恨的牙痒痒,“有崔瑾替他顶罪,这次又让他给躲过去了。”
“姑娘,他毕竟是皇子。”玢玉一直都不觉得,真查到楚王身上,皇帝就会秉公办理,“虽然太后和圣人都不怎么待见楚王。但是也没有让他给一介平民偿命的道理。”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话不过是戏词里说的高兴罢了。人生而就是有等级的,宗亲贵族杀了贫民的话,尚可以根据爵位的高低适当减轻刑法,想让一个皇子伏法,谈何容易啊!
“早晚要让李熙樽无处遁形。”
玢玉笑着劝道,“既然知道是早晚的事,姑娘也不必急在一时,这些天为了孙先生的案子,姑娘和沈郎将都是殚精极虑的,奴婢看着着急也不好劝,不过现在,案子都已经结了,姑娘也把这些事情放放吧。”
孙原会的死沈毅颇为自责,骄阳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有腾出精力跟沈毅谈谈,“恩,过些日子,我去祭拜孙先生。你看看沈毅在做什么,我有话跟他说。”
玢玉还没出门,沈毅就来了,“姑娘,外面有个人,自称许氏。求加姑娘。”
李骄阳认识的许氏不少,但不知道沈毅说的是哪一个,“究竟是谁呀?”
“可能是孙先生要等的那个人,她手上有一座白玉观音坐像。”
李骄阳显然很惊讶,她故事里随便编的人,竟然真的出现了,“请进来吧。”
进来的许氏,一副妇人的装扮,手里捧着个小匣子,里面装的可能就是那座观音。
“李姑娘好。”
骄阳点点头,“你是?”
那妇人略有几分为难,骄阳便说道,“既然都已经到这儿了,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那妇人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很是尴尬,“可能,我就是孙先生的未婚妻。”
什么叫可能?骄阳想不明白了,“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许氏也觉得事情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她打开那个小匣子,对骄阳说道,“请李姑娘帮忙看一看,此物是否跟七宝莲台应是一对。”
骄阳活了两辈子,见过的宝物可是不少,她一眼就看出来了,那观音和孙原会的莲台,至少是出自同一块玉料。
许氏看见骄阳的脸色,就明白了几分,她怔怔地落下泪来,“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姑娘坐下说话吧。”
许氏擦了擦泪水,低头坐在骄阳下手,“妾身自涿州而来。因为听了孙先生的故事,想起了一些过往之事,就进京城来,查实一番。”
“夫人可是孙先生的亲戚,想知道些什么?”
许氏摇头说道,“我们或许不算亲戚。哎,我也不知道究竟算什么了。妾身父亲早亡,由母亲抚养长大,很小的时候,隐约听父母提过几句,夫家会有人上门寻找,至于夫家是谁,妾身却并不知道。五年前,母亲做主,将我许配许家,去年母亲亡故的时候,把这观音坐像交给了我,却并没有说明来历,我是听了孙先生的故事,才有所怀疑。”
骄阳早在认知孙原会的时候,就大概猜到那观音像和莲台应该是此一类的约定,只是孙先生一直也没明说,她也没有追问。今日这位许夫人前来,可能很多事情就明白了。
但是,明不明白的又有什么意义。孙先生已然是家破人亡,许氏也早已嫁做他人之妇。
“许夫人想证明什么呢?”
“这……”许氏也知道有所不妥,但是,她既然已经知道了一些端倪,就不能装聋作哑,当成什么都不知道,“我听说孙先生与医馆有些交情。就想过来打听一下,孙先生可否说过,观音像和莲台因何分开?”
骄阳觉得这许氏倒也不像是没有情义的人。“孙先生未曾明说,他只是告诉过我,莲台是他与一位至亲相认的证据。”
虽然话说的含蓄,但是许氏也不难明白。孙原会等了这么多年。她却早已经糊里糊涂的嫁给了别人。
许氏既悲且痛,眼泪流个不停。
“孙先生是信义之人,他或许也已经猜到对方不能履约,他并不想打扰对方的生活,所以这么多年,才只字不提吧,然而,在没有实证之前。他既不能转卖莲座,也不曾娶妻。”
“是我对不起他!”
这年头。女子收了别家的定礼,那就是人家的人了,在这种意义上讲,她确实是对不住孙原会,但是,她若果真毫不知情,倒也是情有可原。
“夫人也不必难过了,如今孙先生的案子已经审结,那些恶人也都受到了惩罚,孙先生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许氏的眼泪始终也止不住,“他们做主定了亲事,只把我一人蒙在了鼓里。如今,孙先生为守旧约而被害身故,我也成了那负义之人,日后,我如何是好呢?”
李骄阳看她哭的实在可怜,“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吧,孙先生一直隐忍不说,本意也是不想破坏夫人的生活。夫人猜到一些事情问到我这儿,我也不能随意篡改,但毕竟孙先生已经故去,夫人哭完就把事情放下吧。”
许氏直摇头,“哪里能够说放下就放下。”
如今,李骄阳见多了世情,已经不再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她知道人活在这世上有多少不易。
“夫人总得往长远去看,便是为了孙先生的心愿,也该平平静静的好好生活下去。”
许氏活了这些年,谨守着三从四德,如今她过往的一切都成了笑话,的确是很难接受得了。
“夫人想不明白的话,就在我这儿住几天。”
“多谢,我夫君……”许氏说完又觉得被扭,“我家里知道这件事情,为了解开疑惑,他们送我过来的,如今都落脚在四季客栈。”
“那我派人送夫人回去吧。”
“多谢姑娘,我家车夫在门外等候。”
“也罢,夫人要还有什么想不通的,可以来找我。”
许氏有多事情想不通,最为难的是,她既然什么都知道了,就没有办法心安理得的回去做许家妇。
可是,许家娶了她又有什么错呢?
许氏愁得,恨不得死了算了。
骄阳直觉许氏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只是造化如此,也仅剩下一声叹息而已。
“许氏看起来倒真是个不错的人。”玢玉说道,“她刚来的时候,奴婢还以为她要借此要回七宝莲台呢!”
“许氏不像是有那个心思的,这世上也不全是坏人。”
玢玉抿着嘴笑了笑,“或许是皇后楚王之流看的多了,都不信这世上有好人了。”
骄阳却突然惊觉,“许氏或许是好人,谁知道她夫家如何,她说住那个客栈来着?”
“四季客栈。”
“赶紧叫沈毅派人暗中盯着点,许氏要是有什么危险,无论如何要救下来。”
玢玉却说道,“许氏不是夫家陪着来的吗,能有什么危险?”
“不好说。”骄阳沉着脸,“这世道,碰见一个好人就不易了,不太可能一大家子都是好人。别管那么多了,派人过去盯着点,要是什么事儿都没有,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有事,也好早点解决。”
许氏一直在想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夫家,到了客栈也还有些精神恍惚,她的丈夫早早就在房间里等着了,见她回来忙说道,“可问清楚了?”
许氏并没有怀疑什么,怀里抱着个匣子怔怔发愣。
“问你话呢!到底怎么样了?”许氏的相公又追问了一句。
许氏这才回过神来,黯然说道,“我在医馆里见到一位姑娘,她说孙原会只提过观音坐像在他的一位亲戚手上,别的并没有多说。”
许亦大喜,“那就行了,现在只要确定你手里的观音跟莲台是一对就可以了。”
许氏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那姑娘说,看样子像。”
“她说的可做的数!”许亦显然没把李骄阳当回事儿,“我们得找个玉雕大师去确认,这样官府才能承认结果。”
“官府?”许氏不太知道怎么好好的又扯上官府了,“跟官府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傻了!不通过官府,我们怎么要回七宝莲台。”
许氏从来没想过要把七宝莲台要回来,她来京城,仅仅是为了了解事情而已,“七宝莲台本就是孙家之物,即便孙家现在没人了,我们也不该要。”
“我们不要还有谁能有资格?”许亦不以为然,“难道就让孙兄白白丧命了吗?”
许氏劝道,“相公,孙原会这个案子,都已经牵涉的到了朝廷大员,咱们一介平头百姓,避还来不及呢,怎么还敢往上凑?”
“我也不想凑上去啊!”许亦虽然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说的也都是实话,他原本稳稳当当的做着生意,突然就赔的血本无归,要是不能赶紧发生一笔横财,他全家就都得去档乞丐了,但是这些话,他也不想跟自己的妻子说,“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小小的莲台,现在能值多少钱?”
许氏对她的丈夫是有所了解的,他并不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那东西在值钱,日后也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一个疙瘩。
换做从前,许氏一定能注意到许亦有些反常,但是,她突然知道了孙原会的事情,连自己都顾不上了。
“不是咱们的,就不该惦记着,更何况,有些钱,有命赚也未必有命花!”
许氏心里也有些生气,抱着匣子就进了里屋,她不由得感慨,命运竟然是如此捉弄。
许氏坐在床沿上掉眼泪,许亦进来看见也没放心上,他的目光,反而都在许氏怀里的小匣子上,“把观音给我。”
“你要干嘛?”许氏一脸警觉。
“你先把东西给我,其他的事情回头再说。”
“我会让你动那个心思,早知如此,我都不会让你陪我来京城。”
许亦心中有气,脱口说道,“真有那么多早知道,你也不会嫁我,赶紧把东西给我。”
夫妻二人都有心结,抓着那匣子都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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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榷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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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阳预料到许氏那边可能会出问题,也派了人过去盯着,可是,他们还没到客栈,就除了事,也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了。
这回能做的她也算是都做了,如今也只能叹口气而已。
“多亏莲台已经陪葬了孙先生,那可真是个惹祸的根苗啊。”玢玉说道。
骄阳隐隐觉得事情未必像看到的那样简单,但是许氏已死,不出意外,她夫君也得是个斩监候的结局,就些事情就算是想知道,大概也没办法了。
“殿下别想那些了,那件事情就让它彻底过去吧。”
骄阳估计她想没用,现在对她来说,是想办法光明正大的回京,皇后楚王已经注意到她,没个像样的身份,有些事情恐怕就不好办了。
想要莫顿心甘情愿的把“她”送回来,除非能开榷场,然而,九娘特地让何家兄弟带信回来,就是不想让她继续促成此事,而且,从长远看来,九娘的意见更有道理。
骄阳一时无法取舍,便给卫彦去了信,等卫彦回信的功夫,何家兄弟已经把漫漪园的仆役都重新捋了一遍,能用的也都选好,随时可以南下。
她现在反而更愁了,公主变不出钱来。
“我倒是想了注意,可以解决漫漪园那些姑娘的问题。但是,也不是马上就能变出钱来。”骄阳说到。
玢玉一听就高兴了,能不能变成钱是次要的。好几百姑娘就那么养着也是不是事儿,更何况,还有多少狂蜂浪蝶惦记着。
“殿下有什么主意?”
“开学馆。”
玢玉一听就没了兴致,现在京城里什么样的学馆都有,哪儿还差她们这一家,“殿下,就算是开学馆。也用不了那么多教授,咱们园子里,可是四五百号人呢!”
“我也知道人数过多了。可是除此以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骄阳说道,“现有的掌院、教习可以不用上课,只叫那些姑娘们担任教习,按照她们的特长。教授女子才艺。根据她们的授课情况,发放月钱。将来愿意离开的,可以自己赎身离开。不管怎么说,她们离开漫漪园的时候,一定不能是奴婢,哪怕将来还是给大户人家做教习,甚是还是逃不出做妾的命运,那也得是平民之身。”
玢玉大概理解骄阳的意思。“公主是想说,只要她们有了妥善的去处。身价银什么的,是可以放宽的?”
骄阳点头,“是,她们必须自己赎身出去,哪怕只有一钱银子,一尺布头,也得她们自己出。”
“殿下的深意,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明白,若是她们肯安分教学,倒也不算坏事,就怕她们一直被教育的怎么勾住男人了,做不来其他的。”
而骄阳很清楚事情的难度并不在此,“我反而但系,漫漪园的名声,不会有什么正经人家送女儿前来。”
“殿下多虑,京城里富商大贾有得是,也不是没家都能请到合适的教养嬷嬷地,有机会让姑娘们学些才艺,未必就不愿意。”
“你试着去安排吧,有事情跟沈毅商量着解决。”
“是。”
漫漪园那些姑娘暂时可以不用去管了,但是,出海的银子,她可去哪儿筹备合适呢。
李骄阳为此可是愁了好几天。
她接过阮慕阳递过来的盒子,神色有些困惑,“这是什么?”
“自己看啊!”阮慕阳拽得不行。
骄阳疑惑的打开盒子,便看见一沓厚厚的银票,粗略估一下,至少有一百多万。
“这……”
别看是公主,她也没见过这么多银票。
“你不是缺银子吗,拿去用好了。”
李骄阳确实是挺缺钱的,可也不能随便收这么大一笔钱,“这数目也太大了,我不能收。”
“你收着吧,这是当年炸銮驾时收的银子,我扣掉了一些成本,剩下的都在这儿了。”
骄阳本来挺感动的,听他说完之后就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怎么,还嫌弃啊!”阮慕阳说道,“你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顺便还除掉了童致武,算是利大于弊了,别小气了行吗?”
骄阳到不至于小气,就是感觉有些五味杂陈,缓了一会儿她才说道,“我的身价就这么点啊?”
“也不是。我从钟家人那里收了三百万,上下打点用了一些,堂中的兄弟们得了一些,这些是剩下的。”
骄阳一听三百万,眼睛顿时就亮了,“还有谁看不惯我,想要找你杀我的?”
“你干嘛?”阮慕阳一脸郁卒,“我们是做炮仗生意的,不是杀手组织。”
“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一个合法,一个不合法。”阮慕阳回答的理所当然。
骄阳反而还有些不太习惯,“阮堂主还在乎律法。”
“我本人是不太在意,但是我也得为堂中的兄弟们考虑。”阮慕阳看起来还有点一本正经,“在说,下次再有人要杀你,就不可能只炸辆马车糊弄过去,总是刺杀不成功,我们离火堂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李骄阳深深的觉得,越是声名狼藉的地方,似乎就越在乎名声,南阳离火堂,都卫府莫不如此。
其实,仔细想想,朝堂之上,也是一个道理。
“琢磨什么呢,没有那么多横财可发的。”
骄阳回过神来,轻声笑道,“没什么。这钱我当你入股了,有了收益给你按股分成。”
阮慕阳也没问他能占多少股份,骄阳也没细琢磨。不过,她本意是真没打算占阮慕阳的便宜,不管那钱是怎么来的,当然,她也没想到,日后用钱就跟流水似的,她欠阮慕阳的这一笔。始终也没还上。
骄阳取出五万银票,“玢玉,把这个交给何家兄弟。剩下的你收起来。”
玢玉可不觉得公主就能变出钱来,“难道是阮堂主的钱?”
“恩。”骄阳也没多想。
“果然是离火堂啊,看着寻常,到底是家大业大。随便一出手。就是上百万的银子。”
骄阳都没忍心告诉她,那是你家公主的买命钱。
“快点去吧,别管那些了。”
何家兄弟很快就出发了,骄阳没几天也等到了卫彦的回信,结果很简单,就四个字,“事急从权”。
“卫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稍等等吧,晋王那边应该会给咱们回信儿。”
“奴婢怎么糊涂了。跟晋王有什么关系?”
骄阳说道,“卫先生本意也不赞成重开榷场。但是,为了让翌城公主光明正大的回京,必须要做出一些牺牲。”
“那晋王?”
“重开榷场不是我能决定的,只能从晋王开始,不过,咱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请殿下吩咐!”
“安排我见一见郝掌柜,有些事情我还要确信一下。”
玢玉以前很是不待见郝掌柜,如今有了阮慕阳的银子,过去的事情也就不再放在心上,“殿下在京城琐事上花了那么多银子,总算是能派上点用场了。”
“榷场若是开的顺利,大概也就用不上了。”
“这么的大的事情,哪儿可能顺利。”
“说的也是。”
郝掌柜又从李骄阳身上榨走了将近二万银子,三公九卿、六部官员,几乎所有官吏不欲为人所知的秘密,基本上都掌握在李骄阳的手里。
“姑娘这是要办大事儿啊!”郝掌柜试探着问道。
“我一直不都是在办大事吗,这么长时间了,郝掌柜怎么反而多疑起来了?”
郝掌柜大笑,“不敢,不敢,姑娘想多了,老朽也不过就是随便说说,姑娘有事尽管吩咐。”骄阳倒没什么要特别吩咐的,她只是觉得千机阁进来的消息,不像从前那样及时。
“郝掌柜不会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吧?”骄阳突然问道。
郝掌柜脸色暗了暗,这倒是有点出乎李骄阳的预料,毕竟,这种混老了江湖的人,就算是真的有问题,也不会轻易表露。
“莫不是真有麻烦?”
郝掌柜也不是那么愿意实话实说,但是,有些东西也不是能够长久瞒着的,“以前千机阁消息及时又准确,在京城里几乎没有对手,可是近段时间以来,京城起来好几个帮派,经营的手法跟我们是一模一样,对我们确实有一定的影响。”
骄阳倒是奇怪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道消息,除了她,竟然还有人感兴趣。
“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郝掌柜苦笑,“大概是楚王府。”
“难道是那位燕先生?”
“姑娘果然消息灵通,竟然知道燕先生!”
李骄阳的消息来源,一半来自千机阁,还有一半是来自都卫府的,只不过都卫府那边不会什么都跟她说,否则,这京城里的大事小情,就不该有她不知道的。
“郝掌柜不必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还是想想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才是。”
骄阳安置漫漪园的那些人,虽不曾跟郝掌柜商议,但也是派人知会了他的。作为一个老奸巨猾的商人,他当然也知道海外贸易简直就是一本万利,于他本心,更倾向于好好做生意,把这打探消息的买卖收一收。
就算是有些弟兄不好安排,也可以多留意跟生意有关的消息,豪门大户的那些恩怨,他们还是少搀和的好,从今往后,也更正当,更安全一些,这是他想要的,甚至可以说是他一直以来的努力方向。
但是,郝掌柜也看得出来,这位李姑娘需要的是一个消息灵通的千机阁,可不是单纯的生意伙伴。
“我们也在想办法。只不过我们的兄弟,很多消息也是从各府上的仆人那里买来的,他们要是有了新的卖家,确实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
骄阳能察觉到,郝掌柜也不是那么积极的去解决,人总是更向往过安逸的日子,她可以理解,但是,她现在还不能接受。
“海上贸易获利大,风险也大,一船人带着货出去,碰上什么情况都有,郝掌柜若是把注意力都放在这上面,将来恐怕得不偿失。”
郝掌柜尴尬笑笑,“我相信姑娘的眼光。”
骄阳淡笑,低垂着双眸,“郝掌柜最好还是不要太信我,你知道,我是不太在乎钱的。”
有阮慕阳的银子垫底,李骄阳觉得她底气都足了很多,只要等到第一趟航行回来,她就更不用为钱发愁了。
郝掌柜真是忽略了这一点,这丫头就像摇钱树似的,银子每天流水一样往外扔,她倒是真的赔得起。
郝掌柜近来虽然在骄阳这儿坑了不少钱,但是他也有很多人要养,还有很多故去的兄弟的家属需要照顾,他手上闲钱并不多,当然,他也赔不起。
“姑娘说笑了,姑娘和卫先生都是顶顶聪明的人,肯定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骄阳低笑,“谁也不想做赔本的买卖,不过很多时候,愿望是好的,结果,可就不都是那么尽如人意了。”
郝掌柜觉得这丫头笑的鬼气森森的,莫名的感动一阵寒意,“姑娘……”
“郝掌柜只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我是不会亏待大伙的。”
郝掌柜此刻无比清楚,若是千机阁的分内事做不好,这丫头绝对会让他血本无归,就算是他跟卫先生有些交情,估计也救不了他。
他就是不明白,这个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
骄阳见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郝掌柜跟我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该知道我从来都是说到做大到。”
郝掌柜猛地抬头说道,“姑娘尽管放心,我们在京城做这一行几十年了,一时的困难而已,不会影响到姑娘的大事。”
“那就好,我就等着掌柜的好消息了。”
郝掌柜暗暗有点后悔,他是不是不该跟她牵扯那么深,他默默地反省着,究竟是什么,让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样一个进退维谷的地步。
他想了半天,似乎所有的问题,都出在钱上,这丫头刚刚在店里出现,直接就给了五千定金,这让他生出贪婪之心,而且,因为是个黄毛丫头,也让他生出了轻视之心。
他不觉得一个小姑娘能有这等心计,难道说,都是卫先生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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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掌柜不知不觉就已经是弥足深陷了,现在想回头哪里还来得及,甚至,就连反思李骄阳从什么时候开始设计他,都显得有些多余,他现在只能重新打起精神来,把千机阁的营生一点一点捡回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郝掌柜这一行毕竟干了几十年了,没用太长时间,就渐渐有了起色,不过,因为燕衡从中捣乱,到底是不如从前。
李骄阳为此着急了几天,然而,等到燕王李毓庆送过来的时候,她就什么都顾不上了。
燕王也不知道在都卫府给灌了多少药,每天都没有多少清醒的时候,韩通也嘱咐过了,他这个身体,必须时时刻刻小心在意。
骄阳怕出意外,就请了齐夫人去给她看伤。
齐夫人很久都没见过这种重的伤了,就连林茂都不如他这十之二三,“这人还能活着简直就是奇迹。”
“师父,此人非常重要,咱们务必要确保他的性命。”骄阳说道。
“他是什么人啊?”
齐夫人在做妙法神尼的时候,对当时的太子和燕王都是有印象的,不过现在,她是一丁点儿都认不出来眼前这人了。
李骄阳可不敢把燕王的实底儿交出来,只含糊说道,“都卫府的钦命要犯,至于到底是什么人,他们也没跟我细说。”
齐夫人对于家里突然就出现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不是很适应,当然。她也很认可一点,都卫府的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我知道了。我列张清单,请姑娘帮忙预备些药材,再要一支年份好的山参,以备不时之需。”
齐夫人说的十分郑重,让骄阳感到了一丝紧张,“他不会有事吧?”
“暂时的话,应该是死不了。但是这个样子,活着也是活受罪。”齐夫人都有些同情他了,还不如死了痛快。“也不知道究竟犯了什么事儿,十八般酷刑算是都熬了一遍了。”
李毓庆唯一错的就是生错了人家,骄阳心里叹了口气。
“师父若是有办法,还请全力医治他。”
齐夫人突然觉得这人眉眼之间有点眼熟。“医治好了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要再会都卫府,把之前的罪在重受一遍。”她稍微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想,都卫府大费周章的把他弄过来,总不是真的为了治伤吧?”
只要捉到废太子李毓庄,燕王就算是没事儿了,骄阳虽不便跟其他人解释,不过。还是隐晦的说了几句,她有些担心齐夫人觉得此人必死。就真的会放弃。
“那倒也未必。”骄阳说道,“都卫府做事我虽然不太了解,但是有一点至少可以确认,都卫府只要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也就没必要在把他怎么样了。”
齐夫人一听就知道,这位翌城公主是熟知内情的,她不说,或许这个人不是一般的重要。
她并没有太多兴趣去打探,只是在用药的时候,多尽了几分心思。
“殿下放心吧,我一定尽力而为,只是此人伤势太重,又有些沉珂,我也不敢保证他能活到什么时候。”
治病从来也治不了命,骄阳一直都知道,“师只管尽力就好。”
齐夫人点头应允,倒是很用心的给他开方下药,然而,他受的罪实在是太多,基本上没什么起色。
骄阳每天都过来看好几遍,生怕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更郁闷的是,那燕先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会不会我们防范的太严,他不敢来了?”骄阳猜测道。
“不会。”阮慕阳说道,“燕王还在我们离火堂的时候,李毓庄就没少想办法就他,你这里防范再严也是有限,还不至于吓退他。”
“可是都过了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难不成,他已经放弃了李毓庆了。”骄阳心里很着急,这燕王的日子可是有一天没一天的,万一一不留神他死了,可就全完了。
“那也不应该。”阮慕阳说道,“以前在离火堂的时候,李毓庄救了他十几次,每次代价都不小,不应该出了离火堂,也离开了都卫府,他反而放弃了。”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李骄阳都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了,“每天都绷着一根线,他要是再不来,我可都要受不了了。”
阮慕阳突然笑了,“或许,这就是李毓庄想要的呢!”
骄阳突然也精神了一些,“有道理。沈毅派人去请韩通过来。”
“是。”沈毅虽然不觉得韩通能有什么办法,但他是始作俑者,万一真的事不可为,也好让他把人接回去。
其实韩通的焦虑并不比李骄阳少,燕王那条命,显见着是朝夕不保,他们必须要抓紧时间。
“要是督统在就好了。”
每有疑难的时候,韩通就特别想念他们督统,骄阳都习惯了,只当听不见,“你们督统现在是鞭长莫及,咱们得自己想办法把李毓庄印出来。”。
“按理说不应该,李毓庄冒险进京,就是为了救他弟弟的,最好的机会摆在眼前了,他怎么一直都没有动作呢!”
骄阳却说道,“或许他早就猜出来,这最好的机会,其实就是个陷阱。”
这一点韩通倒是不怀疑,绝大多数的陷阱,都有致命的漏洞,只不过,身在其中的人,未必能看得清。
“李毓庄不是一般人,为了救他弟弟,他一定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你怎么能确定?”骄阳多少有些不信。
韩通突然笑了,“殿下不必怀疑,都卫府盯着事情,没有线索也就罢了,一旦被我们抓到一丝一毫的线索,就什么秘密都保不住的。”
骄阳突然感到一阵的不寒而栗。“那死人呢?”
“死人比活人更收不住秘密。”韩通漠然说道,“活人或许还能故布疑阵,但是死人。连自己最起码的东西都保不住。”
骄阳感到一阵寒意,也搞不清她这死过一次的,该放在哪个行列当中。
“算了,别说那些了。有这功夫还不如想想,怎么把李毓庄引来。”
韩通要是有办法,早就说出来,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沉着脸装思想者。
“要是李毓庆快要重伤不治了,李毓庄会不会着急?”骄阳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韩通听着有些奇怪。“难道他现在伤的还不够重吗?”
骄阳看他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随时都准备再去给燕王用刑,她气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在折腾他可真的就没救了。”
“那殿下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我是想说。或许。李毓庆对他弟弟的情况,有些估计不足。”
这倒是有可能,正常情况下,这种犯人,都不太会用刑太过,在没有得到目标之前,至少不会让他死了。可是燕王这儿多少有点特殊,阮慕阳是不顾死活。下手又黑的人,燕王交给他们的时候问题就不少。后来,稍微受了点罪,就是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现在好像随时随地都可能娶见阎王。
想通此节,韩通当机立断说道,“咱得想办法让李毓庆知道他的实际情况。”
“这也不难,外面请几个大夫诊个脉不就行了。”阮慕阳说道。
他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李毓庆这样病人放到哪个大夫手里,就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儿,但是,这人实在是过于敏感,他们不在乎皇帝还在乎呢。
“此计不可。”
韩通既然说不行,大家也就没追问原因,骄阳说道,“请大夫进来看病不行,买药总行吧?”
这厅堂上,除了玢玉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居然忽略了这等小节。”韩通一边自嘲的笑了笑,一边两眼放光的说道,“医馆里殿下的药材给病人治病都已经习惯了,把买药的都给忽略了。只要咱们这边大张旗鼓的买些贵重的,吊命的药材,一定会惊动楚王府的那位。”
“恐怕也不合适。”玢玉虽然慢了半拍,到底还是明白了,而她常年管着银钱账目,对此格外敏感,“圣人当初曾经许诺,医馆所需的药材,都可以到太医院取用,我们真的要找些珍稀的东西,难道不去御药房,反而满大街碰运气吗?”
骄阳不当家,一时想不到那许多琐碎,“这也是个问题。”
“楚王在御药房一定有人,这边光明正大的去求药,楚王很快就会知道消息,至于那位燕先生是否能同样快速,我们也只能看着了。”
骄阳也是别无善法,叫沈毅拿了卫彦的帖子去太医院,按照之前齐夫人所列的清单,找御药房拿药。
虽然卫彦不在京城,但是皇帝说的是只要医馆有需要,就可以到御药房去区,并没有限定卫彦一人,因此,他们虽然不是很情愿,到底是给他寻了几样药材,一个院正带着个学徒给送了出来。
“实在是过意不去,贵主人的方子上,有些药材并不归御药房所管,而是需要内侍省签押,我们也是做不得主。”
沈毅在宫里当差多少年了,规矩他自然是知道的。但是,同样他也知道,在药材方面,御药房的权利可比内侍省大,否则,哪位贵主儿要是得了急症,未必能得到了那左一道签押,右一道手续的。
“小的粗通药理,也知道这上面有几味药确实难得,便是在宫里,也算是至宝,但是,除了个别的那么几样,其他的不过比一般药材的成色要好些,若是连这个都没有,小的回去也无法跟敝主人交代。”
那院正哪儿管他交代不交代,卫彦让整个太医院颜面扫地,碍于晋王他们只能忍了这口气,现在居然还想在他们手上讨药材,那他们可就不会客气了。
“你这人甚是啰唣,药材的事情是你懂还是我懂,御药房有什么没什么,难道我还不如你清楚?”
院正的鼻子都快上天了,看得沈毅想要一拳给他打回去。
“御药房有什么小人是不清楚,但是,圣人亲口下旨,我们医馆需要的药材,可以到御药房来取用,院正大人,莫不是打算抗旨?”
抗旨这两个字让院正猛的一激灵,他差点就屈服了,然而,见沈毅一副下人管事的打扮,又起了几分轻视之心。
“你可不要胡说,太医院从来都是忠于圣上的,抗旨这么大的罪名,你敢说我还不敢听呢!得了,我也没时间跟你废话,这个药材你愿意要就拿着,不愿意就赶紧回去,就算是要告状,也得等你们家卫先生回来。”
沈毅一直都自诩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按照他的性格有一万种让他有苦说不出的办法,可是现在,他最好的做法,就是很直白的把事情闹大。
院正那小身板,估计不够他一拳打的,沈毅稍微琢磨了一下,把那包药材接了过来。
学徒看沈毅的眼神很是轻视,嘴里还低低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从前看样子还以为是多有骨气呢,不要圣上的赏赐!先如今反而开出这样的一张药方,这一剂药得上钱两银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配得上吃?”
那学徒无非是说医馆仗着圣人的恩旨,朝他们勒索贵重药材,一副彻头彻尾的小人嘴脸。
“什么人吃你我也没必要告诉二位。这是齐夫人亲自开的方子,病人的分量自然不言而喻,只因为外面药铺怕配不齐,才打发我到御药房来,如今你们给耽搁了,那位病人的命也就不好说了。我自然不能把二位怎么样,只等我家先生回来,看看他怎么说!”
院正不怕卫彦,他甚至也不是很怕晋王,“你们府上不是背靠着大树呢吗,进宫说两句话,大概什么都有了,何必跟我这儿浪费时间。”
这院正说起贵妃的时候,没有半分恭敬,他到底是谁的人,基本上可以说是一目了然了。
沈毅微微笑了笑,“你说的也是,我们姑娘是急糊涂了,你给我这些东西我也不敢拿了,二位还是自己留着吧。”
沈毅说罢一抬手,就把那一大包的药材都在院正的脑袋上,各色的药物掉了满地,还有那张齐夫人亲手开的药方。(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榷场(下)
宫里演过这一场之后,卫氏医馆就开始在比较大的医馆、药房采买药材,他们要的东西比较稀有,也肯出价,很快就引起了轰动。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楚王绝对是消息灵通的人,燕衡自然也不例外,他马上就能猜到,那个药方和他们现在搜罗的药材,都是给他弟弟李毓庆用的。但是他也在考虑,会不会是都卫府在故布疑阵,毕竟,都卫府的犯人真需要什么药材,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或许,李毓庆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
但是这个真的很难下决定,而且,他不敢赌。
三天之后,卫氏医馆再次遭遇了袭击,而这一回,他们并没有上次那样的好运。
在杀声刚起的时候,就有一些仆役逃了出去,包括皇后那个暗线砚台,而这些人本来就是通过李明飞从定国公府借来的,自然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而剩下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卫氏医馆在京城迅速的崛起,又迅速的消失了,一场大火,把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贵妃是提前就知道消息的,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些担忧,刀枪无眼,水火无情,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朕已经派都卫府去查了,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了。”皇帝安慰道。
贵妃现在可不敢说太多,这事儿似乎不查更好一些,但是,什么都不说反而奇怪,她只好微微叹了口气,“卫先生现在还跟琮儿一起,都还不知道京城里的事情,他回来之后连家都没有了,咱们可怎么交代啊!”
皇帝也觉得挺对不住卫彦的。若不是因为给皇子看了场病,也不至于遭来这么多祸患。说起来,这也是周延安排不妥,皇帝心里暗自埋怨着。
只因为齐夫人医术高超,就把燕王送去了医馆,现在李毓庄没抓到,李毓庆也死了。甚至还连累医馆那些人。显然,这个决定是太草率了。
“爱妃不必难过,都卫府那边一定会查明真相。给卫先生一个交代的。”皇帝说这话都觉得亏心,这个案子,注定不会给卫彦真正的交代。
“那臣妾也就放心了,否则。还真是没脸面对卫先生。”
“卫彦是一个懂规矩也明事理的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皇帝安慰了贵妃几句就回了集贤殿。几案最上面,摆的就是都卫府的奏章,虽然李毓庄并没有抓到,但是已经可以确认他的部分活动轨迹。换句话说,前朝太子还活着,甚至对皇帝能够产生威胁。
一直以来。李毓庄就像是悬在皇帝头顶的一把钢刀,现在。刀已经快要砍到脖子,但同时,那跟引线也露了出来,皇帝心里反而生出了一种诡异的畅快。
似乎,十几年的悬心,现在终于可以放下了一样。
“通知蒋恕,让他不可放过任何线索。”皇帝对靳连海说道,“还有,医馆那些人都是无辜受累,让他们务必给卫彦一个解释。”
晋王在渤海办事很漂亮,其中有不少是卫彦的功劳,皇帝起了怜才之心,希望卫彦能够好好辅佐他的儿子,因此,他也决不能让他们之间,为了眼下这些事情而生出嫌隙。
靳连海跟往常一样,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就退出去传话,然而,他的心里却并不是那么平静。
卫彦对晋王的帮助,这让他感觉到了威胁,而更让他郁闷的是,吴王李熙佑对此也是过度在意。
李熙佑在骄阳去西市看戏那天认出她来,之后也没声张,他一直也想找机会见见她,却始终都没有合适的理由。
他这边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呢,医馆那边竟然出了事,他不相信李骄阳真的会死在大火之中,
可是都卫府勘验结果他也没有理由怀疑。
而且那天那么大的阵仗,又是杀手又是炸药,如果目标仅仅是一个开医馆的小丫头,未免太过可笑。
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她的身份若是早已暴露,而想杀她的那个人,显然也很有决心。
李熙佑的脑袋都快要乱成一锅粥了,根本就没办法思考,“安心,靳公公那边有没有回信?”
安心这两天的日子简直是煎熬,还不明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殿下,还没消息呢,殿下在等等。”
“等等等等等,要等得到什么时候去啊。”李熙佑烦躁的低吼着,“她不会真出事吧!”
安心也不知道吴王说的她是谁,只能胡乱的跟着劝,“圣上已经命令都卫府严查了,只要有了结果,靳公公肯定会通知咱们的。”
“不行,我要亲眼过去看看。”
安心急忙拉着他,“殿下要去看什么呀?”
安心当然知道李熙佑要去卫氏医馆,可是,他以什么身份去,又是去看谁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李熙佑只要一想到李骄阳可能葬身火海,简直是一刻都等不了。
“殿下。”安心从来没见过吴王如此失控,情急之下急忙拦腰抱住,“殿下不能去啊,那医馆因何出事京城议论纷纷,殿下之前跟他们没有半点交情,此时上门,不是引人疑窦吗!”
“谁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吧,我一个闲散王爷,还怕谁议论?”
“殿下现在的一切来之不易,稍有不慎就要退回原点,殿下现在要是去卫氏医馆,就等于自己放弃。殿下不妨想想,究竟有何意义?”
安心死死的拖着他,李熙佑有点要断气的感觉,大脑一缺氧,人反而安静了许多。
安心说的没错,他现在去了又能怎么样,骄阳若是真的死了,他也未必能有机会替她报仇,若是躲在了别处,他一样没办法帮衬她。
说来说去。都是他无权无势的错。
他拍了拍安心的手,“你放开我吧。”
“殿下?”安心还是有点害怕。
“我要去给太后请安。”吴王沉静的说道。
安心上下的打量他一番,见他没有半点说笑的意思,就缓缓地松了手,随后跪在地上,“奴婢该死。”
“起来吧,这是你的忠心。”
此刻。李熙佑才算是下定了决心要讨好太后。
之前。靳连海都已经把他把寿康宫的路铺好了,但是他并不热心,而现在。他必须要牢牢的抓住一切机会。
而他也必须相信,李骄阳一定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活得开开心心,否则。他所有的努力将来没有任何意义。
李骄阳现在的确是在某一个角落里躲着呢,但是她并没有多开心。
燕衡的势力超过了她的想象。为了以防万一,她干脆躲出了京城,就借住在她回京是路过的寺庙。
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便每日里跟着师傅们诵经礼佛。如此一来,日子倒也过得清静。大概半个月之后,都卫府查清了案件始末。据说,是医馆的下人高价收购药材。引起贼人的觊觎,所以才冲进府中劫财杀人。
这理由皇帝看着都觉得牵强,但是,为了瞒住李毓庆的身份和都卫府的动机,也只能如此解释了。
没几天,皇帝就收到了周延的秘奏,说是卫先生得到消息很是伤心,不过,并没有任何抱怨,而晋王在渤海,查处贪官,抚恤百姓,声望甚隆。
皇帝非常高兴,在他心中,晋王终究是不同于任何皇子,然而可惜的是,他看过自己儿子的奏折,就高兴不起来了。
皇帝的脸都快成黑色的了。
“这可真是年少轻狂啊!”皇帝心中不喜,手上也没多留神,晋王的奏章就掉了下去。
皇帝真的只是没留神而已,但是看在别人的眼里,就好像失望透顶,连奏章都不想看了。
靳连海走过去捡起奏章,恭恭敬敬的递到皇帝跟前儿,“圣人今儿这是怎么了,往常接到晋王殿下的折子,都笑得合不拢嘴。”
“这个孩子呀……”皇帝重重的叹了口气,“以为自己办了趟差事,天底下的事情就好像没有他不明白的似的。”
轻狂可不是什么好的评价,靳连海听到心里去了,“殿下毕竟年轻,以前圣上常说什么来着,年轻人才能锐意进取吗,晋王殿下究竟提了什么样的意见,可以请群臣一起商议商议吗!”
皇帝接过奏折,“这哪儿是能商议的事儿,这孩子异想天开,竟然想重开突厥边境榷场。”
榷场,靳连海的脑子的转了好几个弯,要是真才能够重开榷场,到底能给吴王殿下谋取多少好处?
不过,凭他怎么筹谋,吴王跟这件事情似乎都扯不上关系,但是,若真的开了榷场能换来边境安定,楚王的算盘一样也会落空。
楚王现在处境虽然不太好,但毕竟嫡长子的身份在哪儿,是最应该被除掉的目标,等剩下晋王和吴王,那身份上没有太大的差距,将来,鹿死谁手可就不一定了。
最大的坏处,晋王朝中的威望,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晋王在渤海已经初见声名,而李骄阳在凉州也有些美誉,若是真凭那一两处榷场就能换得两国盟好,那他们兄妹在甘凉的声势,可能会无法控制。
靳连海在宫里做事这么多年,头一次感到难以决断,因此,皇帝纠结的眉头都快凑在一起了,他也没有开口劝劝。
“或许你说的对。”皇帝突然说道,“是应该在大朝上好好商议一番。”
靳连海没太看明白皇帝的意图,但是顺情说好话他还是连的很熟练的,“或许,有些大臣会赞成晋王殿下的提议呢?”
“绝对不会。”皇帝大笑说道,“稚子不知深浅,让他受受教训也好。”
靳连海到底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一下就明白了,皇帝这是刻意要培养晋王,当做太子来培养。
他犹豫不决的心,终于算是下定了,晋王比楚王还要危险,绝对不能助他更进一步。
靳连海低着头,唯唯诺诺的附和了几句,皇帝都没太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不过心情甚好,也就没理会。
皇帝似乎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自己儿子灰头土脸的样子。
朝廷对于榷场的态度谨慎了几十年了,不可能因为是晋王的提议就改变态度,甚至有人把楚王所受的挫折,都算在了晋王身上,那反对的声浪,简直就如同是山呼海啸一般。
楚王理所当然的以为晋王要栽大跟头了,很想在添一把柴,然而,中宫皇后却特意命人传信出来,务必静观其变。
然而,虽然楚王并没有出面,甚至不曾暗示他的那些下属,也有不少大臣,自动自发的加入到了声讨晋王的行列。
那一封奏折,不经意间触动了一直紧绷着弦,争到最后,已经不是开不开榷场的问题,简直就是关于礼教、正统的一场大辩论。
这是皇帝始料未及的。
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儿子受点挫折,去去他那些理想主义的苗头,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如此,皇帝的心里可就另有考量了。
李骄阳手里攥着一大把文武群臣的把柄,就准备在此时用上,然而,她却接到了卫彦的传书,让她不要有所行动。
“这我可就不明白了。”骄阳对韩通说道,“难道我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污蔑晋王吗?”
“我们督统也为小的带了信儿,督统的意思小的也算领会了几分,他们污蔑晋王有什么关系,关键还是皇帝怎么看这件事儿。”韩通说道。
皇帝虽然近来非常宠爱小儿子,但是骄阳的直觉,他不会就眼睁睁的看着大臣们把晋王陷于不义之境,于是,这次就连贵妃都不开口了,就只剩下四个字,“静观其变”。
皇帝的性格有时候极别扭,他就不信了,开辟一处交易场所而已,还能亡国灭族了呢!
皇帝传秘信于翌城公主,没过多久,突厥可汗莫顿上书中原皇帝,请求开辟榷场,永保边境安宁。
皇帝几乎连想都没想就准了,朝野哗然却也无能为力,突厥可汗莫顿收到国书之后,旨意恩准翌城公主回京省亲。
和亲的公主还能回国,李骄阳是头一个,虽然是省亲的名义,但是皇帝和莫顿都很清楚,骄阳是不会再回突厥去的。
正晟十六年,夏九月,翌城公主銮驾回京,于她离开故土整整一年时间。
那一日,旌旗十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锋芒(上)
皇后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骄阳回到京城,牙都快要咬碎了,凉州卫右翼前锋营护送,让她彻底熄了那份作死的心。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李骄阳于太极宫觐见皇帝,替突厥可汗奉上国书,皇帝见了简直是百感交集,半天才说了句,“皇儿仁孝体国,当为天下子女之表率。”
骄阳自是百般谦逊,可是文武群臣都快要吓死了,哪有皇帝这样夸一个女儿的,这让楚王的脸往哪儿搁。
当然,李骄阳是不会在意楚王的脸往哪儿搁,她现在要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顺便,还可以见一见皇后和贵妃,她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皇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如今太后对皇后甚有成见,之前针对李骄阳的心反而淡了很多,她就像是接待一个寻常的远嫁的孙女一样,看不出特别的喜欢,也不至于刁难,对骄阳来说,多少也算是一点进步了。
太后和皇后问了些寻常的问题,表示了对和亲公主的关心,骄阳进宫之前已经跟九娘对过词儿,也算是对答如流,有些实在答不出来的问题,也就随意含糊过去了,谁都不可能怀疑,这位公主就没在突厥住过几天。
贵妃虽然知道那场大火之后,骄阳一直都在京外,但是没见到本人,心中终究不踏实,如今见了面儿,眼泪一时也止不住。
太后难得有些心疼贵妃,便开口说道,“贵妃可是****都惦着你呢,如今好容易回来了,你们娘俩好好回去说会儿话吧,晚上开宴的时候在过来。”
骄阳谢了太后。也没忘谢过皇后,跟贵妃离开了寿康宫。
“只有你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这心里才算踏实。”贵妃又哭又笑的说道。
骄阳靠在她怀里,“女儿一直都好好的,娘娘这下放心了吧。”
骄阳如今已经盘起头,虽然没穿突厥的服侍,到底也是妇人的装扮了。贵妃看着心里别扭。不过,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好。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放心了。我会跟圣上说,以后也不会让你回去。”
莫顿既然肯让她回来,就不会在逼她在回突厥。突厥那边没有动静的话,皇帝自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骄阳心里很明白,她跟突厥的故事算是告一段落了,“娘娘不用操心那个,以后没有人能逼我了。”
是啊。贵妃心里暗自叹息,她的女儿,已经不仅仅是公主了。还是突厥已故可汗的优鲁可敦,就算是太后。也得留三分情面。
只是这代价,她让现在都心有隐痛。
“公主府已经建好了,你回来的路上圣上就已经着人布置过了,你可以随时搬进去。”
骄阳也挺高兴,有自己的地方了。
“我在宫里陪娘娘几天。”
贵妃也很高兴,巴不得她女儿天天在宫里陪着,“太初宫那边现在也还空着,你还住自己殿里就是了。”
“好。”骄阳乖乖巧巧就答应了。
贵妃扶着她的头,一脸的遗憾,“可怜你这花样年纪,要白白的耽搁几年了。”
骄阳还没想那么多,一时没反应过来。
“唉!”贵妃叹道,“你这孩子,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操点心,你宁乐姐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成亲了。”
成亲!李骄阳还真没想那么远,不过,已经有过一次不怎么成功的嫁人经验,她还是很沉稳淡定的,“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总得缓两年。”
“你以为两年时间短啊,那时候适龄的公子就算是没成亲,估计也已经订了婚,哪儿有那么合适的去啊。”
骄阳到不太在乎,“这一次我要自己选。”
上次也是你自己选的!玢玉站在旁边伺候,忍不住腹诽。
“女儿相中的人,是不会让他跟别人定亲的。”骄阳笑道。
贵妃看她那个样子,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有决定了,但是,女儿才刚回来,她也觉得有点不太好问,“你可得看准点。”
骄阳心想着,这回八成是看准了,就是多少有点麻烦。
贵妃见她的神情,心里越发疑惑,一直忍着不问,也是非常难受。
“贵妃娘娘,公主殿下。朝阳宫女史过来送皇后娘娘的赏赐。”玉竹儿上前禀道。
贵妃有点扫兴,但是皇后的礼数不错,她们就更不能出错。
“走吧。”贵妃和骄阳对视了一眼说道。
皇后赏了些金玉珠玉,成色、样式都很寻常,不过,长者赐不可辞,骄阳不但得接着,还得去朝阳宫谢恩。
“我跟你一起过去吧。”贵妃有点不太放心。
骄阳相见皇后已经很久了,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娘娘过去了倒显得小题大做似的,不过是过去说几句话,很快就回来。”
骄阳换下了大礼服,换了件寻常的宫装,坐着皇帝新赏赐的车子,带着宫女们就往朝阳宫去。
那个架势,分明不像是谢恩,更像是示威。
好在,翌城公主的礼数倒是不差,否则,皇后的鼻子都要气歪了。
“起来吧!”皇后淡淡的说道,“公主好容易才回到京城,正该跟贵妃好好说说话,何必急着到我这儿来。”
骄阳其实恨不得一回京就先来见见皇后,等了这许多时候,已经很是很有耐心了。
“娘娘厚赏,臣女拜谢。”
皇后很大度的扬了扬手,“都是些寻常物件,公主喜欢就好。”
“皇后娘娘的赏赐,自然都是好的。”骄阳一便说,一边把玩这手里的琉璃挂件儿,“臣女自突厥归来,也带了些小玩意要敬献给娘娘,不算是奢华贵重,只是臣女的一片心意。”
“公主有心了。”皇后笑的十分勉强。
“拿过来吧。”骄阳看来一眼玢玉。
玢玉早有准备。听公主吩咐,转身从宫人手里接过一个托盘,跪呈给皇后。
皇后也没叫人去接,只是淡笑着问道,“不知公主带了什么给本宫啊?”
骄阳亲手揭开托盘上的红布,含笑答道,“是波斯人做的一套工艺品。”
皇后打眼一看。竟然是套琉璃。这东西做的在精致,也值不了什么,更可况。从现代穿越过去的郑晓,怎么可能看得上琉璃制品。
这公主也太俭省啊!
皇后倒不至于为了这点针头线脑跟李骄阳计较,她就是有点奇怪,以她对李骄阳的了解。不像是拿这种东西糊弄事儿的。
她可不知道,公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她离开突厥的时候。给九娘剩下的钱本来就算多,新一年的汤沐邑银子也还送到,九娘得筹备太后、皇帝、贵妃和一些相熟的公主、皇子的礼物,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这位不遭人待见的皇后,自然是一减再减。
不过,九娘可没有骄阳那么狠心。好歹还给预备了些宝石的饰品,只不过到了京城。骄阳就都给换成琉璃了。
波斯人做的东西,在神都很能卖上价,在突厥却不算什么,小孩玩意儿一般。
“波斯人的手艺,咱们大周匠人也有不及之处,这套摆件虽然只是琉璃烧制,颜色鲜亮,造型别致,在神都也是难得一见,还望皇后娘娘笑纳。”
皇后不太想笑纳,却也不能不笑纳,“好好收着,这可是翌城公主的心意。”
“是。”
素蕊上前预接,骄阳却突然扶住她的手,“素蕊姑姑可接稳了,虽不值什么钱,到底是本宫心意。”
那宫女并不敢辩驳,只是急忙点了点头,玢玉把东西送出去,赶紧退到骄阳身后。
“公主坐吧。”皇后像是什么都没看见,若无其事的说着话。
骄阳含笑点了点头,“谢娘娘。”
皇后随意的看了看那几个彩色玻璃,淡淡地笑道,“公主去了一趟突厥,这眼光却是好了许多。”
“异域他乡,毕竟跟中土有所不同,臣女不过是略长了几分见识,承蒙圣人不弃罢了。”
李骄阳要是不说圣人,皇后或许还能高兴点!
“公主年幼时,在宫中的恩宠就是独一份的,如今远道而回,圣人自然是倍加欢喜。只是不知道,莫顿可汗准公主留到什么时候呢?”
皇后的言外之意,骄阳好似完全没有听懂,她认认真真的答道,“臣女离开石城之时,莫顿可汗倒是不曾明言,想来,也不是十分在意吧。”
“公主可是乌托可汗的优鲁可敦,莫顿怎么敢不在意?”皇后娘娘惊奇的说道。
优鲁可敦就是皇后,哪儿皇后跑到别的国家不回去的?皇后的意思并不难懂,不过,李骄阳就是不懂。
她的眼睛里都是笑,“虽说乌托可汗的旨意是优鲁可敦,可是,新婚当日他就故去了,突厥人又比较随性,在名份上并不是十分拘谨。所以,莫顿可汗在王宫外为臣女修建了别馆,一起都按照大周的习俗。”
皇后心里都要恨死了,明明那个莫顿在京城的时候就十分垂涎李骄阳,怎么送到嘴里的肥肉还能退回来?
“莫顿可汗倒是个体贴的人。”
莫顿现在是内忧外患,想不体贴也不行,若果没有阿史那赦从中捣乱,九娘和她的公主身份,现在都还困在石城。
“莫顿也是有他的打算。”骄阳非常坦诚的说道,“他现在就想赶紧开立榷场,好缓解一部分的压力,臣女也是担着责任的,哪有娘娘说的那样轻松?”
榷场何尝不是皇后的另一个心病。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交流肯定是强于封闭的,有些事情要是做的足够好,甚至都能彻底的改变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对于两国稳定来说,更是弊大于利。
然而问题是,她的儿子没有机会插手这件事情。
按照皇后的想法,楚王出征突厥,然后以胜利者的姿态建立边贸制度,不仅可以换两国一个长久的稳定,在甘凉边境也可竖起威望,可谓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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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事情,写的比较晚,还差一部分,半个小时可以改好,sorry~
“公主坐吧。”皇后像是什么都没看见,若无其事的说着话。
骄阳含笑点了点头,“谢娘娘。”
皇后随意的看了看那几个彩色玻璃,淡淡地笑道,“公主去了一趟突厥,这眼光却是好了许多。”
“异域他乡,毕竟跟中土有所不同,臣女不过是略长了几分见识,承蒙圣人不弃罢了。”
李骄阳要是不说圣人,皇后或许还能高兴点!
“公主年幼时,在宫中的恩宠就是独一份的,如今远道而回,圣人自然是倍加欢喜。只是不知道,莫顿可汗准公主留到什么时候呢?”
皇后的言外之意,骄阳好似完全没有听懂,她认认真真的答道,“臣女离开石城之时,莫顿可汗倒是不曾明言,想来,也不是十分在意吧。”
“公主可是乌托可汗的优鲁可敦,莫顿怎么敢不在意?”皇后娘娘惊奇的说道。
优鲁可敦就是皇后,哪儿皇后跑到别的国家不回去的?皇后的意思并不难懂,不过,李骄阳就是不懂。
她的眼睛里都是笑,“虽说乌托可汗的旨意是优鲁可敦,可是,新婚当日他就故去了,突厥人又比较随性,在名份上并不是十分拘谨。所以,莫顿可汗在王宫外为臣女修建了别馆,一起都按照大周的习俗。”
皇后心里都要恨死了,明明那个莫顿在京城的时候就十分垂涎李骄阳,怎么送到嘴里的肥肉还能退回来?
“莫顿可汗倒是个体贴的人。”
莫顿现在是内忧外患,想不体贴也不行,若果没有阿史那赦从中捣乱,九娘和她的公主身份,现在都还困在石城。
“莫顿也是有他的打算。”骄阳非常坦诚的说道,“他现在就想赶紧开立榷场,好缓解一部分的压力,臣女也是担着责任的,哪有娘娘说的那样轻松?”
榷场何尝不是皇后的另一个心病。以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交流肯定是强于封闭的,有些事情要是做的足够好,甚至都能彻底的改变游牧民族的生活习惯,对于两国稳定来说,更是弊大于利。
然而问题是,她的儿子没有机会插手这件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锋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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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起来特别认真,似乎很重视骄阳的意见,“公主有何见解?”
骄阳微微点了点头,眼角带着淡淡地笑意,“臣女在突厥时间虽不是很长,但是对突厥人的性情还算是略有了解,除了那部分好战贵族,突厥百姓大多数单纯率性,对人也非常的真诚热情,那些为匪为盗的,也多是生活所迫,并非出于本性。”
皇后的脸色渐渐冷淡,“照公主这说法,日后我们大周要是想要边境安稳,就得养着突厥人了?”
“娘娘所言差矣,所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一味的周济,是不可能长久的。”
“授人以渔?本宫都不知道面前坐着的,究竟是大周公主还是突厥可敦?”
皇后暗指骄阳卖国啊,换了从前,她都能当场掀了桌子,不过现在,她反而希望皇后掀了这桌子。
骄阳若无其事的喝了口茶,“皇后娘娘面前的,不但是大周公主,也是突厥可敦。只要两国能够永保和平,百姓不受侵害,骄阳虽死无惧。”
皇后深知李骄阳本性,最看不惯她大义凌然的样子,“公主就不怕弄巧成拙吗?”
“怎么会?”骄阳轻笑,“以晋王的天资,做这点事情,还不是太容易了。”
皇后一口老血哽在喉咙里,“你就敢确定是晋王?”
“为何不敢?”骄阳一脸天真的瞧着皇后,“开立榷场是晋王的提议,况且。诸皇子中,也是晋王最为仁善,只有晋王做这件事情,才能保障万无一失。”
李骄阳这话说的是肆无忌惮,皇后的脸当时就冷了下来,碍于这突厥可敦刚刚回宫,就算是有气她也只能忍着。
“公主还是不要太早下定论的好!”皇后冷冷说道。
骄阳掩口而笑。“臣女失礼。忘了还有楚王殿下,但是,皇长兄一向主张出兵突厥的。现在改弦更张,还来得及吗?”
李骄阳算是准确的击中了皇后的痛点,这件事情皇帝跟群臣的分歧很大,楚王可是大臣们的支柱。现在要是转了方向,恐怕会更失人心。
楚王在朝中立足的根本皇后还是不会忘的。他们要借助朝臣的力量,就不能让别人以为是反复无常。
皇后脸上的纠结都快要挡不住了,骄阳这才高高兴兴的起身告辞。
“殿下也是,何苦刚一回来就招惹皇后?”展音一边扶骄阳上车。一边低声的抱怨着。
骄阳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解释。
开立榷场已经是势在必行,谁拦着也没用。楚王那边已经走错了一步,皇后要想扳回这一局。就得想想别的办法。
这么的大功劳,怎么可能让晋王独享?
楚王不行的话,她会不会把赵王推出去?
骄阳万分期待。
还没回到麟祥宫,骄阳却在半路上遇到吴王李熙佑,她突然发现,好像很久很久都没见过这个人了。
“你不是特意在这儿等我的吧?”
李熙佑当然是特意在等她,知道她去朝阳宫准没好事,万一有个什么不妥,他好去请太后来帮衬一二,不过,李骄阳面前,他却没好意思承认,“路过而已。”
“七殿下这是准备去哪儿啊?”
“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
骄阳觉得去寿康宫似乎不用走这条路,李熙佑看起来也是怪怪的,像是如释重负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了。
不过骄阳也并没有深究,皇子们的心思,猜多了也不好,“上次收到七殿下的礼物,还没有谢过,我也带了些东西给你,等一下亲自给你送去。”
“好。”李熙佑的眼睛都亮了几分,不过很快他却压低了声音问道,“是从突厥带回来的?”
骄阳愣了一下,她也想不到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被人认出来。
“当然,还望殿下不嫌弃。”
李熙佑的表情很怪,一副我什么都了解的样子,“怎么会嫌弃,就是你这样规规矩矩的说话,让人不大习惯。”
骄阳平时什么样,李熙佑深有了解,他可不觉得这野丫头变的规矩了,是什么好事。
“人都是要长大嘛!”
骄阳说完,却莫名有些惆怅,或许,晋王回来也会觉得她非常陌生吧?
随后三天,前朝后宫都开了大宴,骄阳虽然只是负责吃吃喝喝,也觉得有些辛苦,好容易等到事情告一段了,她便带着宫人们回了定国公府。
四太太自从得到公主回京的消息,府里就一直在预备,她知道公主肯定会回来,虽然不确定是什么时间。
骄阳这次回府,并没有之前那样的排场,就两个宫女几个侍卫,很像是回家的样子。
“参见翌城公主殿下。”四太太一边笑一边流下泪来,实话实讲,她是真的没料到,公主还能回到大周,今日人就在眼前了,可不是又惊又喜!
“四太太快免礼。”
玢玉赶紧上前把四太太搀了起来。
“明飞还在书院上课,妾身这就打发人去叫。”
骄阳忙摆手,“之前是我不让他回城迎我的,他的学业落太多,让他安心上课吧,咱们安安静静的说会儿话。”
翌城公主此番回京,更是今非昔比,四太太其实更希望明飞能跟公主多亲近亲近,什么学业也比不上这个,但是,公主都说的那样明白了,她也只好点头应允。
“妾身已经命人去请几位太太和姑娘们了,公主好容易回来一趟,好歹让她们见个礼,咱们这一大家子,没有不感念公主恩德的。”
骄阳点了点头。“我先去见见老太太。”
“妾身带路。”四太太边走边说道,“今年春天的时候,老太太大病了一场,昏睡了好些日子,可把府里上下都吓坏了,如今虽然好了,但是精神头也大不如前。好些事情。也不敢让老太太知道。”
纪府的消息是骄阳让瞒着的,她准备亲口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的情形,本宫倒是略有所知。四太太不必担心,老太太可是个刚强的人。”
“是。”四太太低头说道。
“既然其他几位太太和姐妹就要过来,四太太不妨去准备一下,本宫自去看望老太太就可以了。”
四太太早就猜到了公主的心思。她只是不便表现的太过明显,然而公主既然开了口。她当然乐的躲远远的。
老太太的好日子,也算是到头了。
四太太对此当然是乐见其成,这老太太害了国公府多少男丁,四老爷也是因为她才下落不明。如今公主回来,她们底气也硬了,恨不得赶紧送那老太太去见先祖。
“妾身这就去安排。”
骄阳还没到老太太院子。慧娘就带人迎了出来,“一切安好。奴婢幸不辱命。”
“你辛苦了。”骄阳自己上前,亲手把慧娘拉起来,“难为你周旋了这么长时间。”
慧娘吸了吸鼻子,眼泪转了转也强忍了回去,“只要殿下平安回来,这些都不算什么。”
“好了。”骄阳笑道,“过几天就跟我一起回公主府。”
“真的?”慧娘大喜过望,她还以为自己还要跟纪老太太纠缠很久。
骄阳自然知道伺候那么个老太太有多糟心,虽然不用当她是正经主子,但是也得天天面对,还得保证她不伤、不病、不死,之前还有时刻警惕纪府的那些人,慧娘实在是不易。
“我说的话还有假?叫她们都准备吧,宫里算好日子,就搬回咱们自己家去。”
“是。”慧娘得了准信儿,脚底下都带了风。
骄阳推门进了卧室,一股浓重的药味传了过来,昏暗的房间,更添了几分阴郁。
“你居然真的回来了?”老太太惊讶的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她之前就听宫女们议论了,但是她们说的再真切,老太太也没有相信。
纪老太太并不是卧床不起,她只是不太爱动,也不准人开窗通气,虽然药没少吃,并没有太大的毛病,甚至,她还活的很有精神,等着皇后或者她子侄替她出气。
“老太太这么惊讶么?”骄阳笑问道,“本宫说会回来就会回来,只是老太太不信罢了。”
“你怎么可能回来?”纪老夫人还是觉得无法相信。
“让老太太失望了!”骄阳说罢,坐在一个小绣墩上,“老太太虽然不盼子孙好,但是好在祖宗保佑,本宫和明飞都算是逢凶化吉了。倒是老太太心心念念的七姑娘,看着是有天大的福分,嫁到王府坏了个男孩,都六个月,却生生的掉了。”
纪老夫人知道李七娘嫁到蜀王府就好不了,从她出嫁的那天,她就当她死了。
“那也是她命不好。”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谁说不是呢!”骄阳有模有样的叹了口气,“她不在乎自己也就算了,却拿着皇嗣血脉当儿戏。老太太也知道,蜀王府就一个世子,那个孩子虽然是庶出,但也是多少人盼着呢!二皇嫂被她气得呀,足足躺了一个多月,宫里贤妃娘娘哭了好几场,就连太后心里都跟着不痛快,她福薄还不谨慎,实在是丢了国公府的颜面!”
虽然心里告诉自己,七丫头已经死了,但是,听了这些话,老太太难免有些心疼。她病了一场以后,强势的性格不像以前那样展现的淋漓尽致,至于李骄阳的讥讽,也像是没听出来的样子。
“老太太竟然也有心疼的时候!”骄阳眼中有些嘲讽,她还真不知道,她竟然也有人性的一面,“却不知道老太太将来见到我李氏列祖列宗,又该当如何?”
老太太很快振作起来,“老身没有什么不可见人的,国公爷和我儿子都走得早,我苦苦支撑着偌大的府邸,也算对得起你李氏的祖宗了。”
“是啊,谋害庶子庶孙,转移府上的财产,老太太做的事情,可真是无愧天地啊!”
老太太脸上很是不屑,“他们死他们的,跟老身有什么关系,这府上的财物,都是公主在管着,缺什么少什么,我又如何能知道?”
李骄阳一年替她做主把家分了,这事儿一提起来老太太就恨得慌,现在再说财产的事,她当然推得一干二净。
她这样的反应也算是骄阳的意料之中,“老太太果然是女中豪杰,本宫自愧不如。不过,本宫有一事始终想不明白,老太太把那么多钱倒腾出去,皇后究竟许诺了你什么?”
“老身不知道公主在说什么,公主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老身乏了,要歇息了。”
骄阳才不吃她那一套,“我瞧着老太太倒还是中气十足的,老太太难道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昏迷了那么久,又是为了什么全好了?”
纪老太太一直以为是李骄阳不敢让她死了,听她这样问却好像话里有话,“你又想挑拨什么?”
骄阳笑道,“老太太总是这么多疑。莫非,还觉得自己有被挑拨的价值吗?”
纪老太太倒是始终认为自己是很有价值的,无论是皇后还是定远侯府。她没在理会骄阳,意思却是非常明确。
“唉!”骄阳叹了口气,“与虎谋皮,害人害己啊!”
纪老太太突然有些烦躁,“公主要说什么就快说,说完就赶紧走。”
“老太太说的极是,本宫确实没必要多浪费时间。”骄阳此刻倒是十分诚恳,缓缓说道,“只是,本宫虽然深恨老太太,但是始终你也还是我的祖母,若不是万不得已,有些事情还真不想让老太太知道。”
“不想让我知道你就不会过来,有话还是快说吧!”
“还是老太太精明。老太太也该知道,前次昏迷那么久,应该是遭了谁的算计,而现在还能好好的坐在这里,是本宫的人救了你吧?”
“你有那么好心?”纪老夫人始终都觉得前次的事情是李骄阳下的手。
“老太太是明白人,本宫若是想要你的命,你还能活到现在吗?若不是本宫的人,用最好的药材顶着,老太太的病能有起色?”
纪氏不说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是骄阳知道,她的脑子肯定没闲着。
“老太太就不想知道,自己这一错,害了多少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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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锋芒(下)
老太太困在院子里见不着外客,她知道的事情都只能通过慧娘,而慧娘说的东西,不管好还是坏,她都不想听也不想信,更何况,纪廉的事情慧娘是一个字儿都没往外漏,她当然是毫不知情。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所以,纪老太太听说自己娘家又被抄了,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
骄阳淡淡说道,“纪侯坟头上的草都已经那样高了,老太太竟还在自欺欺人,老太太这份儿定力,本宫倒是佩服。”
“老身知道你仇视纪家人,要是得了机会你绝不会罢手,可问题是,你个远嫁的丫头,我倒不信有那个本事动朝廷重臣。”
“朝廷重臣?”骄阳笑得很是玩味,“老太太还真是看得起自己,纪侯若真当得起这四个字,也不会被皇后丢出来当替罪羊了。”
老太太神色冰冷,“公主自说自话也是辛苦,润润嗓子如何!”
“看来本宫说什么老太太也是不会相信了,这样吧,”骄阳转头看向慧娘,“安排人带老太太出去纪府瞧瞧。”
“殿下,那府邸已经查封了呀?”
“就在外面瞧瞧吧,老太太是明白人。要是实在不信,就去郊外在瞅瞅。”骄阳又嘱咐道,“本宫跟姑娘们说会儿话,回头老太太要是有话跟我说,你们就去前面找我,要是没有就算了,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李骄阳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是在诈她,老太太这心里可是直打鼓,她隐隐觉得恐怕真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却有不断的安慰自己,不过一年的时间。这天还翻不过来。
宫人们得了命令,也不管老太太愿意不愿意,随便收拾了一番,就带着她往纪府去。骄阳目送着老太太上车,听说太太姑娘们都到了,便过去正堂相见。
离开老太太,几位太太日子过得都还不错。要说不如意。也就是六太太了。
李明颜执意嫁到蜀王府,六太太象征性的拦了一拦,她最终还是相信了。自己女儿会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可是现在,七丫头没了孩子固然是前途堪忧,可是她的九丫头,也没看出有多大的福分。
四太太很是瞧不上六太太那个样子。当初若是拦着点九丫头,何至于今日落人笑柄?她有心挤兑她两句。又怕公主不痛快,可是什么都不说的话,她这一副窝窝囊囊受了气的姿态,在公主面前也实在是不太好看。
“六弟妹可是身子不爽快吗?”四太太问道。
“唉!”六太太等了半天。终于有人问这句了,她拭了拭眼角,低声说道。“让四嫂操心了,都是我那不省心的丫头啊!”
六太太一句话就把九丫头点出来了。四太太想往回收都来不及,而她这做伯母的也不好在绷着了,只能在心里暗暗地磨牙。
“九丫头怎么了?”四太太一边问还一边偷偷瞄了一眼公主,“前些日还听说是,咱们九丫头进退得宜,很得王妃娘娘器重呢?”
一提到王妃娘娘,六太太都快要落泪了,“九丫头心实,人家给个棒槌她就认了真了,蜀王妃是什么人,她的心思岂是一个黄毛丫头能猜得透的?我们丫头……”
四太太轻轻咳了两声,蜀王妃好与不好,都是公主的皇嫂,不是她们可以议论的,况且,李明颜执意陪嫁七娘,并没有把公主放在眼里,如今还指望借公主的势,不亚于异想天开,公主没找她们的麻烦,就已经算是大度了。
“九丫头能够嫁进王府,都是王妃娘娘的成全,如今伺候王妃也该怀着感念之心,九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弟妹可得多劝劝。”
骄阳远远瞧着两位太太打机锋,并没有插话,九娘从齐夫人那里得了生子的秘方,一心一意准备生个儿子好压世子一头,她那二嫂现在还没活吃了她,已然是令人非常意外了。
六太太被四太太截住了话头并不甘心,为了女儿她也是拼了,“殿下,请殿下救救九丫头吧!”
六太太往前这么一跪,骄阳也不好置身事外,“婶子起来说话吧。”
“是。”
“我回京的日子短,还是头一次听说九娘嫁进蜀王府了,我竟不知道,她和七娘的感情竟然那么好了。”
现在这个时候,定国公府可没有人敢跟李七娘感情好。
六太太急忙说道,“殿下有所不知,九娘并非自愿陪嫁。李七娘当初是在蜀王跟前失了规矩,才迫不得已才嫁给蜀王,她自知进了王府也很难得宠,就千方百计想在姐妹中挑一人陪嫁过去。七娘人小心却歹毒,妾身跟九丫头说话不妨头,被她捉住了把柄,万般无奈才与她做了陪嫁。”
李骄阳深知九娘本性,六太太说这些她自然是不信的,但是四太太毕竟是不知情,初闻此言还真以为有什么说不得的故事。
“弟妹到底说了什么,竟还牵连了九丫头?”四太太问道。
六太太神色闪烁,“嫂子快别问了,我都快要悔死了。”
四太太心知她说的没有半句实话,只是当着公主的面儿不便拆穿,她也有点埋怨自己,就不该把这位请来。
“不管怎么说,九姑娘嫁进王府也是她的福分了。”骄阳说道,“蜀王府人口简单,她姐妹齐心这日子也不难过。”
六太太见公主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心里稍微松快了一点,“殿下在家的日子太短,并不知道七丫头的脾气,那最是掐尖要强、容不得人的,若只是看不上自己妹妹也还好些,在王妃面前都不甚规矩,现如今犯了错事,被王妃发落在别院,连九姑娘也一起跟着受了牵连。”
李七娘犯的最大的错,就是失了孩子,蜀王妃趁机发落她们也是“一石二鸟”,若不是她回来的不是“时候”,那二位现在还有没有命在,都不太好说。
“二皇嫂如今也是在气头上,过些日子消了气儿,自然就把她们放出来了,六太太也不必过于心焦。”
“王妃娘娘发落她们,妾身是不敢有任何意见的,但是,九丫头在不好,也是殿下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
骄阳本没把这点事儿放在心上,因为纪氏死了,纪府也倒了,老太太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她心中的仇恨也算是消了一大半,至于李七娘,只要不到她面前碍眼,她也犯不着为她费心思,当然,她也不是圣人,不可能去操心她们在王府的死活。
骄阳正要开口,慧娘进来说道,“殿下,老太太请您过去一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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