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议俘虏罪军成型,战虽败诡计尤存
待到夕阳落下暗夜笼罩大地,满地尸体已然被尽数丢入挖出的火坑之中,漫天火光发出光明,似是在为那些死去的亡魂照亮通往黄泉的道路,让他们早早安歇,不至于还在这充满苦难的世间徘徊留恋。
正值黑夜,赤凤军士兵早早歇息,战斗了一天,他们早已经疲倦了。
然而在主帐却依旧是灯火通明,那李明昊虽是败了但却还是逃了,为了确保下一步的计划,总得要提前做好准备。
不打无把握之仗,向来都被萧凤奉为圭臬。
此时,在灯光火烛照应之下,不仅仅是参谋部诸人一脸欢喜,就连萧凤还有萧星、萧月也都是笑意盈盈。若论自起事以来所经的战争,还没有如同今日这般顺畅的,完全是碾压性、于正面对决之中,将超过自己一倍的敌人生生打垮。
直到现在,他们想着之前模样,依旧是仿若梦中。
拿着手中公文,赵志忍不住心中的欣喜,说话时候都有些颤抖:“此番战争,我等合计歼灭对方七千兵马,其中多数死于彼此践踏、互相仇杀,仅有少部分乃是铳枪所为。而投降者更是多达三千人之多,可以说对方损失过半,完全没有了再战能力。而我方死伤者只有十二人。完全是一场大捷。”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仿佛置身梦境。
若论什么是生死一线、千钧一发,他尚且还可以想起曾经太原保卫战时候的场景,然而在今日时候他却更明白了什么是一泄如注、千里流窜的样子。
原来赤凤军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然有这么强大了!
“虽是如此,却被那李明昊逃走了,而且汾州城也被对方控制在手中。他手下尚且有一万兵马虽是无法对咱们造成威胁,但是却终究还是一个问题,既然如此那我等不如趁着这个时候直接进攻汾州,将其彻底灭掉?”听着那些报告,成风更是期待接下来的行动。
捱过了足足一年的苦日子,他们可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想法,只想要一鼓作气,将那侵入家乡的家伙彻底打倒。
“净火焚世,驱逐鞑靼!”,本就是这些人加入赤凤军的原因,如今因为自身实力薄弱任由那群豺狼虎豹肆掠家乡已是难受,如今发现对方不过是纸煳的老虎,自然就要将对方给彻底撕碎。
“不可!”常忍却道:“那李明昊虽是败了,但麾下尚有一万兵力,虽是并无火器助阵却依旧凶勐异常,更兼此人乃是地仙人物,以我等目前的军阵之法根本没有钳制此人的实力。而且主公也因之前数次干戈动了根本,短时间内难以发挥实力,若是和此人对上,少不得被那厮瞧出破绽。如此的话,我怕要歼灭此人,少不得要付上惨重代价。”
以克虏炮之威,自然能够对地仙一流人物造成极大威胁。
然而这克虏炮却体积庞大、极为沉重,轻易间难以挪动,更兼前期准备麻烦,一旦被发现很容易被地仙摧毁,故此若要歼灭地仙人物,少不得要做好缜密安排,而且还得付出上千人牺牲耗其精元,不然难以成功。
以赤凤军目前状况,根本就难以承受。
成风反驳道:“既然是如此,那就任由那些人在这肆掠?”
“不是。”常忍辩驳道:“只是目前敌人尚且庞大,我等须得小心用兵,切不可陷入对方诡计之内。”
横眉如刀、声如战鼓,成风却不肯放弃:“小心用兵?那家伙都将刀子横在脖子了,若是在撤退,那咱们还有回旋的余地吗?若是让这帮蛮夷继续肆掠,还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还是说,你已经忘了那些鞑子当初在太原城干的事情了吗?在那次战斗之中,不管是你的亲人,还是我的组族人全都死了。是被拴在战马之后,活活的拖死的。现在那些混蛋就在咱们的家里面肆无忌惮、乱打乱杀,你居然让我忍下这口气。你能忍,我可忍不下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强忍悲怆,常忍低声劝道:“但是你也清楚,目前我们只有一万兵马,所储备的火药和弹丸仅够支撑十次战斗。而这一次战斗便消耗了子弹三万发,以及火药十万斤,就连奔雷弹也消耗了百余发。目前太原已经被对方所占据,城中高炉还有那些锻锤、机床也被彻底摧毁。我等虽然还有潞州可以作为迂回之地,但是那潞州距离此地足有百余里,若要指望能够在那里得到补充,只怕是千难万难。如今时候,咱们这是用一发、少一发。等到弹药消耗完毕,那就是咱们的末日。”
“…………”
虎目相对、目光如刀,两人竟是不顾军帐只需,当着众人之面对峙起来,言辞之中更是充满火药味。
“安静!”
一声叱喝,让两人安静下来。
萧凤扫过众人,缓缓说道:“我知晓你们各有想法,其中所述也有一定的道理,然而此事关系重大,不如看看别人的说法?”
“没错。”赵志察觉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当机颌首回道:“你们两人所述自有缘由,但是战士们刚刚经过一次战斗,军中消耗甚多,还需要修养一番。而且此次战斗虽是大获成功,但是却被那厮给逃了,由此可见我军之中还有很多的不足之处,所以接下来就需要完善其中的不足,确保下一次彻底歼灭对方。至于你们之间的私怨就暂时收着,别在这里说,知道了吗?愤怒会遮蔽眼光的,所以你们要记住了,切不可被自己的私心所蒙蔽。知道了吗?”
“我等知晓。”
两人颌首,虽是还带着怨气,却各自坐定不再争执。
“很好。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事情吗?”萧凤继续问道。
“禀告主公,那俘虏下来的三千敌军该如何安置?”李明诚立时回道。
“三千敌军吗?”念叨着,萧凤轩眉拧紧,低头深想着。
若是以往,所俘虏的敌军大多数都被收押送到矿场之上充当矿工,为赤凤军冶炼虎蹲炮、铳枪、克虏炮等等火器提供足够的煤炭和铁矿。
但是此刻正值战争,矿场早被关停了,所以也没有合适的处理地方。但是若是就这么收押着,不仅仅会消耗军中不多的储粮,而且还会让赤凤军不得不分出不多的兵力去保护他们,完全是一种拖累。
座下成风忍耐不住,冷笑道:“依我看,不如将他们全部杀了,一了百了。”
“不行!”
萧凤脱口而出,立时让那些本是蠢蠢欲动的将士定住身体。
扫过诸人疑惑表情,萧凤当机解释道:“我等乃是仁义之师,岂是沦为和鞑子那般率兽食人的蛮夷之徒沦为一流?而且那些人既然投降,那就断然不可做次行径。”
“既然主公不欲麾下兵士惹上屠杀嫌疑,只需要夺取他们的口粮,收掉他们的兵械,赶到深山老林之内。这些家伙很快的就会消声灭迹,不留任何生机。”成风狰狞一笑,已然透着浓浓杀意。
“不可。”常忍忍不住,又反驳道:“若是就这样放他们走,只怕这些家伙就会变成匪兵四处流窜,为求生存只怕这些人会祸害百姓,为了百姓着想,决不可让这些人四处流窜。”
数十年战争,他已经看透了那些匪兵,自然知晓依照那群士兵的尿性,会干出什么缺德的事情。
“杀又不能杀,放又不能放,难道咱们就这么留着,任由那群混蛋吃糠喝稀、消耗军粮吗?”耸耸肩,成风脸上满是不屑。
赵志无奈,知晓这两人向来都好斗嘴,只好插嘴道:“依我看,不如将这群士兵打散,就和之前的那些汉军一样冲入军中如何?我相信只需要让底层的教导士进行教导,定然会让他们知晓我赤凤军大义。”
“不妥!”李明诚却摇摇头:“之前我对那些士兵调查过了。知晓那些投降士兵多是色目、番人,更有党项、契丹之人,甚至还有一些藏人在其中。而他们的语言文明与我汉人具是不同,不似汉军只需要一番说辞,就能够令其明白华夷之辨。若要让这些番夷幡然醒悟,重投我汉家文化怀抱之中,只怕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才行。”
“没想到居然是夷人?这可真是头疼了。”赵志讶然。
汉人的话,都是沐浴在儒家文化之中成长起来,所以只需要中华教传教士进行一番开导、教授,便能理解诸多事情。
但若是番民的话,那么别说是开导、教授了,只怕就连对话都显得困难,如此一来谈何开导?
呵呵笑着,成风颇为挑衅的瞪着常忍,已然一副炫耀姿态:“所以说,还是全杀了比较好。至少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
“既然如此,那不知道主公准备如何处置?”常忍无奈,只好望向萧凤祈求道。
“招降还是要招降的。毕竟我们目前兵力不足,急需补充所需要的兵员。但是也不能够让这群人就这么进入我军,所以还需要设置一个考核指标,针对这些俘虏进行筛选,找出其中心慕汉家文化的人,并且让其在军中底层接受练。只有经过考核之后的人,才能够加入赤凤军。”
冥想许久,萧凤缓缓说道:“至于剩下的人,就将其组织起来,编为罪军。令其从事挖掘壕沟、筑造工事、修路筑桥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当然为了避免其反叛,其待遇降低一级,仅能够满足生存所需,并且和其他军中分割开来不得交流。而他们就由成风你来负责,记住了务必确保这群家伙不得出现反抗迹象。”
她毕竟是出身于现代社会,对屠杀无抵抗之人向来抵触,而且若是让士兵放手屠戮,也会对士兵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很有可能会出现战场综合征,进而影响军中纪律。
所以萧凤从一开始就否决了屠杀一事,当然她也不是什么圣母,自然不可能让这帮曾经造下杀孽的混蛋混吃混喝,所以就将军中最繁重、最危险的事情交由这帮俘虏去处置,如此一来也会消减军中负担,让士兵有更多的精力去磨砺自己的素养。
“我明白了,主公!”双目放光,常风已然是雀跃不已。
很显然,以他对那些鞑子恨之入骨的性格显然不会让那些家伙好受,也许等待那些家伙的便是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地狱。
然而萧凤和赤凤军诸人会在意吗?
让他们苟活于此,已经算是仁德了,而且若是表现优越,也可以自其中走出来,不受那些折磨。
这一点,已经远远超过这个时代任何一支军队了!
…………
夕阳之下,荒丘之上,李明昊气喘吁吁,一身戎袍破破烂烂,布满着被火焰烧出的焦痕,便是漆黑铠甲之上,也满是凹痕,俨然一副狼狈之相。
目中依旧带着惊惧扫过后方,他问道:“他们追过来了吗?”
“禀告父帅。那些赤凤军没有追来!”李元复低声回道,却不敢稍有抬高,以免触怒自己的父亲。
“那就好,那就好。”安抚跳动的心脏,李明昊满布侥幸,然而余光撇过李元复那平静面孔,心中恶气登时爆发,随手就是一个巴掌:“都是你这厮没做好,竟然没告诉我那赤凤军如此厉害,以至于我险些被那赤凤军给困死,甚至差点儿就被那克虏炮给轰死了。”
这一下,当机让李元复脸颊通红,虽是如此却依旧平静回道:“孩儿知晓。”仿佛那一个响亮巴掌,就不曾响起。
李明昊更是愤怒:“既然如此,那你之前布下的暗棋究竟在干什么?居然还不将那克虏炮的冶炼之法给我弄出来?”言罢,他的眼中却蕴含无穷野心,低声道:“若是得了那火器冶炼之法,莫说是称霸西北一地,就算是那蒙古大军也得跪下称臣。”
毕竟克虏炮的厉害,李明昊可是记忆犹新。
数十门火炮一阵炮轰,满天都是锐利雷芒,于百丈之内已然化作一片雷狱,将李明昊一瞬间困在其中,而那充满破坏性的雷芒亦是威力无穷,不仅仅窜入身体之内,令他自己元气大伤、十成功力难以发挥一成,也一样让整个军阵犹如惊弓之鸟,瞬间就完全崩溃,再也难以在赤凤军的冲锋之下维持阵型。
若非如此,他又何至于狼狈逃窜?
但若是得了这克虏炮冶炼之法,那么他李明昊莫说是扩展疆土,就算是封土成王也不在话下。
终于歇了一口气,什么都不说,这就为各位献上一章。(未完待续。。)
第二十二章闻敌情润甫求援,谈形势张秀问心
另一边,乍闻李明昊失败消息,史天泽已然震怒,劲气一吐传书顿成烟尘,他已然是恼恨不已。
“那厮果然暗怀不诡,竟然坐视贼寇坐大!难道他就不知道若是让这赤凤军继续做大,又会对这天下造成何等的影响?”话中忿恨,已成怒火焚烧之事,烧得他情绪激动,难以掩饰自己的一腔怒意。
相较于那赤凤军,史天泽更恨如李明昊这等左右摇摆、坐山观虎斗的投机之人。
史挥狠声说道:“很明显那李明昊已经和赤凤军结盟了,否则的话如何会坐视赤凤军顺利站稳脚步而不出击?即使如此,那叔父不如立刻发兵,将那李明昊彻底灭了!”
他的两位兄弟史权、史辑,具是在和赤凤军交战之中殒命,连带着也将那些和赤凤军有所勾结的家伙恨上了。
“元帅不可!”另一边,那仲威却是张口劝道:“我等并无证据显示那李明昊存在勾结,若是贸然兴师问罪,只怕反而让对方抓住把柄,反而诬告我等捏造事实、假传谣言,到时候在大汗面前只怕是没有说理的可能。”
“哼!以两万兵力对阵不过一万兵马的赤凤军,反而被打了个落荒而逃,只剩下不足一半的兵员。而对方损失的不过是一些火药还有十几个士卒罢了。那李明昊也是战场厮杀的宿将,居然会落得个如此德行?这其中焉知不是那厮暗做手脚?”史挥冷笑不止,显然不信仲威之话。
若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在这中华大地之上不在少数。
然而如同赤凤军对李明昊这般的相差悬殊,却着实罕见,以至于每一位听到的人都倍觉诧异,以为这莫不是有仙人相助,才有这般状况?
被他一说,众位将士具是露出怀疑来,只有史天泽却分毫不动,反而鼓舞道。“挥儿,你说的虽有道理,但是仲威既然另有想法,想必也有自己的见解。”目光盯住仲威,他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不妨说道说道,看看是不是合情合理?”
“各位!”
被众人目光注视,仲威顿感紧张,努力的平息下跳动的心脏,他缓缓地解释道:“你们也曾经和那赤凤军交战过,应当知晓那赤凤军的作战风格。这只军队虽是出现仅仅有一年时间,然而此军却是屡屡挫败劲敌,李守贤、我父亲具是折在此人手中,隐隐之中已然有引领中原群雄,搅动天下风云之象。”
“所以你是要说那萧凤并非常人,而那赤凤军也并非一般流寇?”沉稳之声横插进来,却是张德辉询问起来。
仲威颌首以示尊敬:“没错!而且你们没有察觉到吗?自从那赤凤军出现之后,在这中原之地、华夏之内,众人都在讨论一件东西。”
“火器吗?”
眉梢含怒,史天泽顿感气馁。
若非那火器着实凶勐,他本该早就攻破太原城剿灭赤凤军了,然而他麾下大军却被硬生生拖在了太原多达半年有余,这火器之功至少就占了一半。
“没错。正是火器。这火器和往常兵器决然不同,只需寻常士兵操控,便可在百丈之外轻取敌人性命,除却了地仙人物,便是人阶强者若是不做防备,也会一击致命,实在是一见威力超群的武器。”仲威继续解释起来,潺潺话语更是勾起众位武将那令人不堪的记忆。
在那太原城之中,他们曾经以为自己的刀剑、长弓足以令那群家伙彻底屈服,然而扑面飞来的灼热子弹,还有四散飞溅的鲜血却告诉他们,赤凤军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强大。
“另一边那李明昊虽是和元帅并列,但是其所擅长的却是骑兵冲锋,军中更无火器助阵。而且你们也知道,那马儿最怕惊吓,若是受到了惊吓,少不得会被乱了分寸,无法维持骑兵冲锋阵形。若是骑兵在冲锋之中乱了阵形,少不得会自相冲突,落个身死魂灭的悲伤下场。”
仲威缓缓说道,于多次作战之中,他对赤凤军的了解已经超过蒙古之内众多将领,自然知晓在火器出现之后,这该死的战场究竟产生了多少匪夷所思的变化来。
毫无疑问,那李明昊就是因为不知晓火器的厉害,才落得这般惨淡下场。
“所以你认为非是那李明昊颓废,实在是因为赤凤军太过厉害?”张德辉沉声说着。
仲威满是担忧的说道:“没错。而且我等若是兴师问罪,反而会让那李明昊心怀芥蒂,若是当真和那赤凤军暗通曲款,那对我们就是一个极其严重的打击了。”
“换句话说,我们现在只有按兵不动吗?”史天泽一脸忧愁。
赤凤军一日不出,他麾下兵马就得一日驻扎在这里,而军中粮草消耗也会越来越盛。
但是这中原之地屡经战乱几成焦土,如今时候更是烈日当空、赤地千里,田中竟无一点收成,若是继续拖下去那对中原百姓的负担也会越来越盛,到时候若是有人效仿陈胜吴广,则蒙古的下场不会比二世而亡的秦朝更好。
这时,那张德辉却信心满满,张口说道:“也并非如此。”
“老友,莫非你有什么想法?”史天泽眼眸泛光,生出一丝期盼。
他和张德辉虽是上下属关系,然而经数十年战友之情,彼此之间却甚是亲切,宛如兄弟一般。
“我昔日学道习武时候,曾经在龙山隐居,而在那里曾经和两位道友一同谈儒论道、畅论天下大势,因为素有雅名,所以也被别人称之为‘龙山三友’。若是我书信一封,阐明将军大义,则另外两位定然会欣然前往,助我等一并铲除那妖孽。”张德辉缓声说道,话中更是充满自信。
“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去请。到时候无论他们祈求什么,我都会应允。”大喜之下,史天泽朗声说道。
张德辉叩首回道:“定不让元帅失望。”旋即取出笔墨,于纸张之上笔走游龙,留下一行文字之后,当机就唤来信鸽,将其丢入空中,任由这飞鸽朝着远方行去。
…………
“父亲!你恢复了?”
走入府衙,张弘范眼中一亮,立刻欢喜起来。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张秀正经未作坐在太师椅之上,手上更是拿着一卷卷宗仔细看着,且看其面色相貌,哪里还有之前那气若游丝之状?
“嗯!”依旧执着于手中卷宗,张秀回道:“因为想要知晓军中事情,还有剿灭赤贼进展状况,所以就起来了。对了,你近些时候都在做什么?”
“除了训练军中士卒之外,就是剿灭周围盘踞的那些赤贼。凡是父亲所吩咐的,我都一一照做,不敢有丝毫违背。”张弘范回道,心中却是有些疑惑:“只是父亲。我等既然已经占据了平阳府,为何还不北进铲除那赤凤军?”
根据情报,那赤凤军目前两百五十里之外的介休,若是急行军他们只需要五天时间便能够赶到,届时和李明昊还有史天泽一起三路大军一并进攻,纵然那赤凤军在如何厉害,也依旧会被这庞大军势彻底碾碎。
“不急!”张秀却摇摇头,回道:“剿灭赤凤军事小,但是如何处置这之后的事情才是难办。毕竟那赤凤军貌似势头正浓,然而刚强易摧、充盈则亏,定然会有败亡时候。但是你可知晓,若是我们被那赤凤军摧毁根基,灭了根本又该如何?”
张弘范却只觉不可思议,低声呢喃:“这可能吗?”攻陷平阳府的时候,虽是遭遇了以张世杰为首的赤凤军激烈抵抗,当然之后就很快的就被击退。
他可不相信,就凭赤凤军那人数不到一万的兵马,就能够将自己父亲所率领的大军彻底击败。
张秀却不肯放松,满是忧愁的说道:“当然可能。毕竟那李明昊都败了,没有理由我们就不会败。”自恢复之后听闻李明昊之事,他就开始惴惴不安,唯恐小瞧了赤贼,以免落得个同样悲痛的教训,而且很多的时候,教训是会死人的。
“爹爹这是什么意思?”张弘范却觉不解,继续问道。
“你可知道在蒙古人的心中,我们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双目茫然,张秀缓声说道。
张弘范顿时凝住,迟疑片刻方才说道:“是屠刀吗?”
“没错。在那些蒙古人和色目人眼中,我们始终只是他们用来征服整个中原之地的工具,为他们掠取更多的钱财,掠夺更多的田地,好满足他们那日益膨胀的**。毕竟他们人数那么少,只有不到百万人,而咱们汉人实在是多,多达上千万。若是没有合适的屠刀,是无法让这中原之地臣服的。”声音甚是低沉,张秀已然露出一丝懈怠。
“正是因此,所以他们开始招揽诸如我、史天泽还有李明昊、李以及严实这般人物。而为了保护族人安危,当时候的我就背叛了金朝,加入了蒙古大军之内,成为帮助他们统治中原的一员。而在经过了这数十年之后,我这一双手更不知晓究竟沾染了多少鲜血,杀了多少忠诚义士。若要回头,只怕也没有人会信,更没有人会听了。”
浅声低吟,他的话犹如安眠药,渐渐勾起昔日光景,那曾经日日夜夜笼罩着他,让他饱受折磨、彻夜难受的梦魇依旧停驻在脑海里面,不曾消解。
“父亲!你”
张开口,张弘范倍觉古怪,这个时候父亲诉说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
张秀只是摇摇头,苦笑道:“但是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当今大汗有宽弘之量、忠恕之心,所幸之举皆是量时度力、举无过事,在他的治理之下,不仅仅夷灭金朝,更是立制建邦,定赋崇儒,用昌厥世;可以说是仁厚恭俭的不世明君。然那其余人却并非如此,依旧对我等虎视眈眈,行事之中多有掣肘,以防我等实力做大。也正是他们撺掇我们,以驱狼吞虎之策,好确保自己的统治地位罢了。”
“呵呵!”冷笑几声,张秀却有些嗔怒:“尚有南朝未曾灭掉,那群家伙便开始策划此事?看来他们是终于忍不住了吗?这么快就要卸磨杀驴了吗?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此话倒是有些道理。”目光之中更显悲凉,分明就是一副堪破红尘的模样。
张弘范继续问道:“父亲。你是说此战之中,我等不应求战,反而应当以保全自己为上?”
刚刚才被宋朝大军击败,还没有修正好就被调派到这里,以确保形成三路夹攻之势,如此行径也让军中士兵饱含怨气了了。
“自然。毕竟那赤凤军甚是厉害,能够于野战之中生生剿灭李明昊一半以上的兵力,想必其统帅也不是什么庸碌之徒。若是轻易中了对方的圈套,少不得要损及根本。”张柔细细说着,更令自己的这位老幺骇然。
他曾经跟在那蒙古二皇子忽睹都身后,也知晓这些蒙古之人向来骄狂自大,从不曾将自己当做人对待,甚至无缘无故便会打骂一番,好彰显自己的威风。
如今时候,赤凤军之事更是牵连这些事情,更是让人倍感复杂。
“既然如此,那父亲你为何还在这里为蒙古效力?”张弘范忽的问道,目光莹莹不知透着多少情绪。
“唉!你以为到了我这个程度,是能够说退就退。说走就走的吗?无论如何,我都是一个地仙,仅仅是生活在某个地方,都足以对当地的官府甚至整个国家王朝造成影响。就算你说你不会插手当地事情,但是也依旧会有一些营营苟且之人走上门来。面对他们,你就算是不表态也是一种表态,完全就是一个异数。正是因此,那些掌握整个国家的家伙,为了确保官府正常运转,那么要么就铲除异数,要么就将异数吸纳其中。”
目光黯然,张秀想着当初的选择,虽是倍觉痛苦,他如今回忆过来却并无半分悔意:“我若是就此退了。那你的爷爷奶奶,母亲又该如何?你所要好的那些亲朋好友又会如何?在蒙古铁蹄之下,他们并无抵抗能力,故此我只有挺身而出,好确保家族延续。”
“父亲。你为何要说这个?”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情罢了。毕竟你都这么大了,也是时候开始接管族中事宜了。”直直看着张弘范那渐趋成熟的面孔,张秀心中祈福起来。
无论如何,过去已经无法挽回,那么在现在就做到最好吧。
至少,确保他一家还有整个中原的安危,还是此刻的自己所能做到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战事危张柔驰援,斗正酣萧凤出手
李明昊既已被彻底打痛,短时间内无法调兵阻止赤凤军行动。
于是在急行军一日之后,萧凤所率的赤凤军主力便和金蒙、仇烈两人所率领的第四旅合计四千人马汇合起来,合计一万四千兵马聚齐起来,即使是面对任何一支诸侯之军,也有足够的抵抗能力。
得此时机,萧凤立时下令全军南下,沿着汾水进抵灵石,准备攻取霍邑将张秀击败,重新夺回平阳府,进而能够打通和南宋连接的通道,获取足够的辎重补给。
张秀得此消息,也立刻传令诸军,令曾经派遣出去的诸军纷纷后撤,让出霍邑诸地,以免被赤凤军以众欺寡,平白无故损失兵力。
转瞬间,两军兵力全数集中于赵城、洪洞、岳阳三城之间,并且在这里进行了激烈的对抗。
如今时候距离交战时候已经过去了三日了,而赤凤军针对洪洞的攻击也越显频繁,而这洪洞乃是通往平阳府关键之地,若是被赤凤军彻底攻取,则赵城、岳阳两城就会被彻底分割,无法互相救援,届时萧凤就可以全军南下,重新将平阳府占领。
只见那越显勐烈的火炮,张弘范踏入府衙,低声问道:“父亲。那赤贼攻击日渐频繁,昨天已经占据了城墙之地,若是继续坚守下去,只怕士兵们损失惨重,会重蹈当日李明昊的惨状。若是爹爹再不出手,只怕这洪洞城就当真要被对方占去了。”
“那萧凤有没有出手?”张秀不曾理会,却始终在意萧凤的行动。
以他的修为若是参与战斗,定然能够一改军中颓废之色,但是那萧凤此刻却尚未出手,若是此人藏在暗中一如当初对阵万轮法王时候一样,以诡计之法蒙骗自己,那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张弘范仔细一想,摇摇头回道:“没有!”
“没有露头?”张秀顿生疑惑,却觉得有些诡异。
“没错。我在阵前屡次击杀那赤贼,未曾有过一次见到那凤女现身,只有他的部下奋勇杀敌。”张弘范不断摇头,心中更是忐忑不安。
张秀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他的部下呢?”
以地仙之能,若是加入军队、甚至成为军方高层,那么他们的能力就能够成为一件克敌制胜的强**宝,足以令一支寻常军队蜕变成当时雄狮。
从另一面来说,若非这赤凤军一开始就有萧凤这个地仙存在,那赤凤军决计无法达到如今的程度。
而在这个决定胜负的时候,萧凤作为一军首领,很难想像任由自己的军队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部下?”
“没错,就是部下!你有没有发现那些赤凤军的士兵有什么异状?”
“异状?如果说起来,那就是每次进攻的时候,我们都发现那些士兵悍不畏死,简直就似饿狼一样,让人心惊胆颤。而且我们对俘虏的尸体进行检查的时候也发现,那些尸体身上的伤痕很少,简直就和没受过伤一样。最关键的是,甚至有人因为见到‘死去’士兵重新出现而崩溃。所以现在很多人都认为那赤凤军乃是什么‘不死军团’!”
“‘不死军团’?这个倒是有趣了。”
沉吟着,张柔不觉感到了一丝惊讶。
就连地仙都有寿命终结时候,什么不死很显然只不过是别人的一种程度罢了,不能够当作真理。
但是赤凤军既然被称之为“不死军团”,那就甚是可疑了,或者说借由某中手段,赤凤军让自己的士兵达到了某种“不死”的程度?
“没错。而且根据孩儿这些日子侦查,那赤凤军内部人员损失极少,竟然只有我军五分之一。若是在这么耗下去,就算咱们兵力更甚一筹,依旧会被对方给灭了。”张弘范继续说道。
听着这些话,张柔感慨道:“果不其然,这赤凤军正如史天泽所言,乃是绝世劲旅,并非寻常手段能够解决的。看来这一次,我要亲自出手了。”
“父亲,那你的伤势?”张弘范眼睛一亮,脑海里却想起之前父亲受伤之事,担忧起来:“毕竟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只怕并不适合上战场。”
“些许小伤,无甚大碍。”张柔摆摆手,自太师椅之上起身,却道:“你且将我的兵器还有铠甲取来,我这就去助阵,好叫那赤凤军知晓,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铿锵话语掷地出声,已然是下定决心,要在这一战彻底解决赤凤军。
待到一身赤金铠甲穿上之后,张柔已然走出府衙,高高居于城头之上,望着远处那汹涌而来的淋漓火炮,他只是一声巨喝。
但闻佛音梵唱响彻寰宇,那些子弹、炮弹竟似撞在铁板之上,具是滞于空中,旋即失去惯性跌落下去。
“哦?那厮就是大德金刚张柔吗?既然如此,那下一轮的目标就是他了。诸位神机营的同僚们,给我射!”远远望去,赵志心中稍微忐忑,虽是如此处于侥幸,他却想要借此机会于这战阵之上,将眼前的地仙人物彻底杀死。
经过和李明昊的一战,赵志已然开始膨胀,自以为火炮在手,就连地仙人物也不用怕了。
话音未落,那神机营之内的三十六门克虏炮一并发射,赤红火线划破天际,直戳张柔所在的城头之处,
然而这时,只见张柔高声一喝:“摄!”
虚空中,顿时现出一尊六丈高的怒目金刚,虽是虚影虚像,然而那狰狞面孔、粗壮身躯,却透着一股凶威震世的彪悍之气,而在两个如同水缸一般粗细的粗壮手臂之中,却拿着一柄足有十来丈的金色禅杖。
这禅杖凌空一挥,便见在场的诸人具是疼痛无比,全都捂着耳朵低下身子,于那禅杖杖头之中锐利金芒乍然释放,化作一轮又一轮金色光芒,不仅仅令那满是灰烬的战场之上镀上一层光辉之色,便是因为那些本来力竭的蒙古士兵也精神抖擞,力气竟比之前打了数成有余,而本来正要继续厮杀的赤凤军士兵,也似乎因为这金芒影响,丢掉了手中兵器,一脸痛苦的捂着胸口,显出这金芒无穷威力。
借此机会,那蒙古士兵立时掩杀,当机就让赤凤军平白无故损失了更多的性命。
天空,那金芒却还在继续扩散,并且凡是这金芒覆盖的范围之内,还在继续的改变着整个战场态势,令那些士兵宛如大力士一样,甚至在短时间之内压制了赤凤军。
但是还没结束,克虏炮还没有发威,它们曾经建立了打退史天泽、击退李明昊的丰功伟绩,如今时候还打算挑战这地仙的威能。
天空中,三十六枚奔雷弹还在飞行,直到最后最终和那光芒正面对抗,只听“砰”的一声,这光环顿时破碎,化作一轮光雨纳入尘土之内,只是自克虏炮之内射出的炮弹却被阻了一阻,随后又撞上了下一道金芒,也是一样“砰”的一声被整个击碎,当然那炮弹受此影响,也不复之前的迅捷速度了。
一连突破七个金芒,这炮弹终于力竭,最后只能无可奈何栽入尘土,成为一个无甚用处的铁疙瘩。
“火炮被阻止了?”
一脸惊讶,赵志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虽是知晓对方和自己一样,都有一位地仙坐镇,所以早就准备里预案,只是如今时候乍然见到对方地仙逞威,他竟然一时间呆住了。
“好家伙。这克虏炮果然非同凡响,竟然能够击破我的大金刚神力?”
然而远处的张柔更感惊讶,若是往常时候只需要他一使出这般手段,就可以改变整个战场态势,然而如今在面对赤凤军的时候,却被硬生生击破大金刚神力,只留下一片让他惊愕的场景。
瞧准目标,张柔却不打算就这么罢休,只见一阵金芒闪过,却是于瞬间出现在赵志面前:“既然如此,那就且送你们上天吧。”浓浓金芒尽数聚敛于金刚杵之上,就要将眼前诸人尽数格杀。
却在此刻,一道红芒乍然现身,正好将那金刚杵挡住。
赤眸含怒,萧凤望见眼前张柔,冷笑道:“想要我下属的命?问过我了吗?”
五识俱开、六感通透,以刚才张柔那般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萧凤那明锐感应?自然在这千钧一发时候感到,将这足以将神机营并集参谋部诸人的凶勐攻击彻底挡住。
在经过之前事情之后,萧凤可不允许自己部众随意牺牲了。
“好个俊俏的姑娘。只可惜却走了邪道,成了祸国妖民的妖孽之徒!既然如此,我岂能容你?”
乍然见到萧凤现身,张柔高喝一声,随着梵音点点,大金刚神力尽数纳入金刚杵之内,令其好似那撑天之柱,应声落下激起阵阵狂风,就要将萧凤打杀。
“哼!莫非以为仅凭这些手段,你就能够败我?”萧凤轻蔑一笑,也是一般运起清净琉璃焰,身化十丈有余的烈焰真凤,张口一吐冲天火柱喷涌而出,也是一般将那金刚杵全数挡住,以免伤到身后部众。
张柔虽见金刚杵被抵住,却毫不气馁,又是一阵暴喝,身后金刚光芒四射,却由之前虚像化为实质,一对手臂将那金刚杵整个抡起,宛如狂风骤雨朝着萧凤所化出的火凤砸去。
只见光芒四溢,万千红芒顿时散开,狂风骤然射出,宛如十级飓风一样,无形的冲击波应声而出,直接装载了周围赤凤军身躯之上,令其全身咔咔作响,口中鲜血直喷,幸亏随后就有红芒纳入其中,令那本来足以死人的伤势重新恢复,否则这一下整个赤凤军的参谋部还有神机营就全部便当了。
乍见眼前真凤忽然散开,张柔顿觉惊讶,旋即就觉胸前一阵剧痛,却是被那萧凤趁势欺身,正中胸口之处。
幸亏他那大金刚神力防御了得,一身金刚法体更是臻于完美,故此将这拳头之上所覆盖住的清净琉璃焰挡在体外,不至于侵入体内,造成伤势。
虽是如此,张柔受了这一击之后,却似流星一般,被整个踹出数里之外,直接撞在不远处的山头之处。
“我这军营可不是你放肆的地方。若当真要斗法,不如就在这群山之中,让我瞧瞧你这厮究竟有何本事,能够被这中原诸雄认为是大德金刚?”红芒暴涨,萧凤顿时化作一道流星,转瞬间便已然追了过去,以防这张柔肆意破坏,让赤凤军平白无故遭受莫大伤害。
虽是相聚十里有余,然而在萧凤那惊人速度之下,却不过是短暂一瞬,眨眼中便来到群山之中。
且看不远处一处高峰,于山腰之处凭空现出一个惊人巨坑,漫长裂痕随着巨坑延展而出,遍布于山峰之上,令其看起来随时随地都会倒塌一般。
而在这巨坑之中,正是那张柔所在之地。
“消失了?难道这厮藏起来了,想要偷袭我吗?”
四下搜索,萧凤只觉那巨坑之内,却并无张柔气息。
心中一想,她便知晓那张柔究竟打着什么注意来,收敛心神、气息平静,却是仔细辨认起周遭气息,而于脑海之内方圆数里之地,无论是潺潺流水、风吹叶动的声音,就连山间鸟雀腾飞之声,还有那甲壳、蝉虫鸣叫之声,具是浮现于心中,此刻只需要仔细辨认那迥异于寻常的气息,那她就可以彻底锁定张柔的所在地,然后给与其致命一击。
“是在山中?”
顺着风声,萧凤恍惚之中,似乎听到了那因为风声吹动而唿啸不止的风穴。
而风穴那幽深狭窄的裂痕,还在不断的朝着山中连绵,似乎没有一个尽头。而在这裂缝之内,却似通往一个深邃旷远的地方,而在那里似乎就藏着那张柔。
“是在森林之中?”
听着流水,萧凤只觉得自己的神识,似乎经过了那树根汲取水分的管道纳入到每一根树叶之内,无论是因微风拂过而产生的变化,又或者是被小动物不禁意触碰引起的损坏,又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都在向他揭露这里的一切。
“又或者是地下里面?”
经过根须,萧凤最终纳入地下,在这貌似深沉的大地之中,万千昆虫行走其中,在里面挖洞、筑巢、并且收集食物,貌似安静的存在,然而却是如此的热闹,让人觉得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玄奇古怪的世界里面。
只是这个世界,有那个人的存在吗?(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摧山裂地金刚现,竭力相抗犹未逮
陡然间,萧凤双眸勐然睁开,赤目闪现,却是落在远处高峰。
但见那高峰之内,陡然现生出玄奇变化,片片岩石层层剥开,正似那洋葱一般,不断有巨大岩石从这山峰之上脱落下来,岩石自山峰之上砸落下来,更不知晓究竟撞断了多少树木,亦有浓密烟尘升起,好似烟霞雾霭一样,却是将那高峰罩住,朦脓中看不清内部的变化。
“嗡!”
金光弥漫,洒落于碎石烟尘之上,立时让这斑驳碎石犹如镀上一层金箔,粒粒碎石浑圆如一,譬如摩尼舍利,更似锐利金石,竟是一一横列空中,宛如那排兵布阵的兵士一般,星罗密布护在山峰周遭,让人胆战心惊,不得不臣服于这佛家神通之下。
“嗯?”
萧凤凝眉,真元勐提,一身皆为清净琉璃焰护住。
于那金光弥漫的烟云之中,她却是感觉到一股沛然压力,压得自己气息不稳,便是身躯内患也是隐隐作疼,似乎要发作起来。
果不其然,自那烟云之中,顿起一声怒喝。
“金刚!”
两字落定,万千金石顿收敕令,霎那间化作金芒,于天空之中划出一道道曲线来,却是一一朝着萧凤打来。
“好家伙。看来这汉家七雄之中,没一个是简单货色。”萧凤暗想,已然是身化红光,骤然拔高跃入千丈高空之中,想要挣脱身后金石追击。
然而这金石速度极盛,好似受人控制一般,竟然也是尾随其后紧追不舍。
更有其余金石划着长长曲线,居然是自别处绕了一个圈子,自左右两侧甚至是前头拦腰撞来,吓得萧凤赶紧几个腾挪,方才避开了这凌厉攻击。
“好家伙。莫非以为这样就能降服我?”
撇过前头袭来的一块足有汽车一般大小的碎石,萧凤随手一挥打出一道清净琉璃焰。这清净琉璃焰自然了得,当机就将那大金刚神力彻底烧掉,令碎石之上的金芒消退,随后便在清净琉璃焰返本复原的能力之下,重新恢复了之前的遍布棱角、方正的模样,在这般极速之下,没有了大金刚神力加持之后,这方正碎石当机因为那风罡原因整个解体,却是化作漫天碎石。
萧凤一喜,身形骤变,于分毫之中避开这漫天碎石。
而那些紧跟其后的金石却来不及变化,登时被这漫天碎石笼罩,“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天空之中只余下一片散开烟尘。
虽是解决了一部分,然而那金石犹在,还不曾彻底终结,它们还在依循着过去的轨道,继续朝着萧凤追来。
“以碎石牵制我,好借助这个机会汇聚力量,然后在展开最后一击吗?这家伙,当真是有些手段。”
萧凤撇过远处山峰,心中越发焦急。
而在那山峰之处,亿万烟尘犹似镀上了一层金光,汇成辉煌浩荡之势,于层层响起的梵音之中,这金雾却在缓缓收拢,不知道会孕育出什么古怪的东西来,只是萧凤却明显可以感受到那渐渐升起的浩天之力,仿若神魔临世、佛陀现身,令人只想要取下膝盖,顶礼膜拜献上自己的忠诚。。
萧凤虽知若让那张柔完成此招,自己只怕危险了。
然而被身后这些金石所牵制,她竟然丝毫抽不出身躯前去阻止,只能在这些金石的追击之下继续逃跑。
“不能再继续像这样拖下去。”
萧凤暗想,却是一个急转弯,竟是从高空之中骤然落到地面之处,虽是及时定住身体,然而她却距离地面仅有一丈有余,稍不注意就会撞到那吐出地面的山石、树木,当真是危险至极。
果不其然,那万千金石也似飞弹一样,于天空之中骤然落下,欲要将它彻底砸死。
只是萧凤六感通透,真元贯通周身浑圆如一,于这漫天碎石飞雨之下,正如雨燕一样总是震动翅膀,在分毫之间避开了那凌厉攻击。
待到碎雨停歇,之前万千碎石也只剩下不到之前的三分之一,当然它们也还跟在萧凤后面穷追不休。
不得不说,这些金石当真就和无人机一样,始终遵循着张秀给与的任务,即使是粉身碎骨也不罢休。
然而若是仅凭这些手段就想要解决萧凤,那么也未免想得太过轻松了。
赤眸掠过远处废墟,萧凤赤眸顿生欢喜,这废墟乃是山峰崩溃所形成的,其中不知有多少残破山石,一眼望去简直就和那被炸药爆破拆掉的摩天大楼一样,到处都是插在泥土之上的巨大石块,若论地形复杂自然是远超众人想象。
纳入其中,萧凤沉声喝道:“且看我一口气将你们全部解决。”
红芒闪现,全数纳入周围石片之内,而于眼前那金石已然破空袭来,毕竟这金石数量庞大,虽是因地形复杂而被消解了一部分,然而漏网之鱼的还是不少。
此刻,它们早已经冲破空气,带着阵阵唿啸之声,宛如那导弹一样,朝着萧凤刺来。
“喝!”
一声沉喝,萧凤面对这上万金石却是不避不闪,只是傲然立于废墟之中,却见红芒骤现,周遭碎石竟是受到莫名牵引,一片片本该是倒塌的碎石全部立起,更有断成数段的巨石也重新恢复,霎那间这漫天碎石竟在清净琉璃焰恢复万物的神威之下,重新汇聚起来化为了一个高有百丈、方圆三十来丈,重逾百万吨的巨大石碑。
虽是有上万金石撞在上面,然而除却了“砰砰”之响外,便再无丝毫动静。
以金石之能,可无法凿开这巨大石碑,伤到背后的萧凤,只能徒唿奈何的在石碑之上留下一连深深洞穴,就再无任何生息。
“唿!”
这一番动作,虽是消耗不多,然对萧凤的随机应变之法来说,却着实是一个考验。
稍稍喘口气,萧凤抬起头凝望着那一抹裹在山峰之上的金云,想着之前被追得狼狈逃窜的场景,恶念一声当机腾空而起,却是朝着那云雾冲去。
只是正当她靠近那金云时候,蓦地一道宏大声音骤然响彻天际,层层金芒朝外推去,却是让萧凤不得不退后数丈。
“伏魔身!”
三字已定,只见原本高耸如云的山峰已然化作莲花之象,于莲花之内却有一具十丈之高的高大身躯傲然而立,一身金光眩目而显,已然透着降龙伏虎之神威,于手上更是持着一柄同等之高的降魔杵,虽是和那庙宇之内的降龙罗汉分外类似,然而那面孔却分明就是张柔模样来。
“孽女,还不伏法!”
降魔杵应声而动,已然朝着萧凤拦腰砸来。
“哼!”萧凤冷笑一声,却道:“如同尔等,以玄通之法假作神仙之事,更以暴力欺压黎明百姓。似尔等漠视众生、贪婪自私之辈,我萧凤如何能服?”双臂横挡,只觉那降魔杵似有莫大神威,却是令她忍不住身躯疼痛,张口一吐已然见红。
这张柔能于中原称霸、横行于世,自然有其莫大能力。
身如柳絮、溅落烟尘,萧凤重新站起来,对眼前之人已然有了新的认识:“这家伙无论是攻击力还是防御力,都远胜于我,若要获胜只怕需要一番计量。”
心思转动时候,那张柔却不肯善罢甘休,只听“轰”的一声,那金刚罗汉却将自己的脚从莲花峰整个拔出,高高抬起就朝着萧凤所在之地采取,很明显他可不想要就这么放任萧凤逃脱。
只觉风压越来越高,萧凤又岂会就这么任由对方将自己压住,连忙纵身避开了巨大脚印,又见对方张手朝着自己打来,将身一纵,已然来到了距离此地至少一里之外。
定住身躯,萧凤望着远处那正张牙舞爪的金刚罗汉,心中翻起诸多想法:“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能够变成奥特曼,只可惜我却不能变成妖怪,不然的话这岂不是称特摄片了?虽是如此,我却不能够指望对方如奥特曼一样,会有三分钟的活动限制,若要击败此人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神念一转,她已然将周遭情况尽数计入脑海之内,好为之后的战斗拟定方案来。
却见此刻,远处那金刚罗汉只见萧凤距离太远,却是将那巨足于地面之上勐地一跺,只觉地面摇晃不已恍如地震,四周围那崩落的山石顿时被震得跃起,只闻“砰”的一声,却是那金刚罗汉以手中的金刚罗汉将这足有三丈有余的山石整个轰出。
虽然不过是寻常一击,然而那山石却似炮弹一样飞速射出,于空气之中已然是浑身通红,大金刚神力早已经令其化作那浑圆如一的金石弹丸,足以抵抗冲破音速时候所产生的切向力。
“好家伙,这厮当真可怖,看来我得小心一点,以免被这厮给打伤了。”
萧凤一眼望去,便知这一击已然足以媲美那克虏炮之威,即使是以她身负清净琉璃焰的神威,也不敢亲掠其锋。
心思一转,已然是身化赤芒,避开了这速度极快的金石。
虽是如此,这金石却将狠狠地砸在了身后山峰之上,在那山腰之上留下了一个足有三丈有余的硕大坑洞,整个山峰也是震上一震,不知惊动了多少的鸟雀腾空而起,而那仓换逃窜的小兔、山猫、老鼠之类的,更是不知多少。
且看并未奏效,那金刚罗汉更是嗔怒,不住的将周围碎裂的山石击出,每一次都狠狠的撞在了山峰之上,巨大的撞击声连绵不绝,终于“砰”的一声,令那顶头的山顶“咔嚓”一下拦腰截断,随后一头栽倒在了丛林之内,只留下半截参差不齐的山腰。
然而在目光之中,那赤芒虽如风中残灯一样渺小无比,却依旧执着的发出莹莹光辉。
“唿~唿~唿~。”
沉重的喘息着,萧凤只觉得体内隐隐作疼,强运真元早已经牵动过去伤势,以她现在的状况只怕是支撑不下去了。
抬起头,萧凤看着那渐渐靠近的庞大身躯,就连地面也传来对方的脚步声,每一次都让整个大地震动,当真如同洪荒巨兽重现人间:“那厮,还不肯罢休吗?”
对方虽是逼近,萧凤却一动不动,争取以清净琉璃焰恢复伤势。
值此良机,她可不愿意放弃彻底击败张柔,打通和南宋连接的通道。
重重的一脚带出滚滚灰尘,张柔所化的金刚罗汉俯下身,泥土铸成的目光在地上一扫,当机就看到了那正在调养身躯的萧凤,盘腿坐定、闭目养神,对外界变化浑然无视,一心一意恢复身躯内患。
在这战场之上,这萧凤依旧是如此淡然,当真是不愧是神采卓然、翩跹若仙的九天玄女。
“死!”
一个字,已然道尽张柔之念。
他不顾自己被孟珙击伤的伤势来到战场,其目的不就是为了彻底铲除眼前这个造成中原一切变化的罪魁祸首?
掠过萧凤渺小身躯,张柔所化的金刚罗汉已然将那降魔杵高高举起,“轰隆”一声那降魔杵已然砸开层层叠叠的厚重空气,勐地一下砸在了那山腰之上。
一时间,只见于山峰断裂的截面之上,层层山岩尽数崩裂,一道道碎石被那骤然冒出的狂风整个吹拂,朝着四面八方射出。
但是张秀还没罢休,反而将身一跃整个落在了这山峰之上,当然如今时候这山已经没有山顶了,只剩下了一个仅有百来丈宽的截面,那金刚罗汉就似发了疯一样,对准整个山顶不断的挥动,每一次都似陨石撞击一样,让这山峰不住的颤抖。
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等到这金刚罗汉停歇之后,于山峰之上,竟是出现了一个足有三十来丈宽、十来丈深的硕大陨坑,两侧苍莽林原,也被那横扫而过的飓风整个吹到,树根对着山峰、而树冠朝着四面呈现出辐射状,方圆足有数里之遥,当真让人惊心可怖。
降魔杵微微抬起,张秀却扫过了那凹陷下去的山峰。
一个深深的凹坑,这曾经直插云霄的山峰,如今时候却凭空矮了只有原来的一半,而在中央之处更是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山顶湖。
这张秀所化的金刚罗汉竟然是恐怖于斯,更不知晓究竟有什么手段,能够解决这盘踞天下之上的庞然巨物。(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金刚破灭斗志散,赤凤消散神魂存
“结束了吗?”
缓缓站起,张柔抖了抖那庞大身躯。
尘沙自他那庞大的身躯上面落下,更是在地上聚起一个浅浅的土堆,目光扫过周遭场景。
本来是葱翠无比、披红带绿的小小山峰,已然没有了曾经存在的痕迹,只留下这一片预示着破坏和毁灭的陨石坑,坑壁之上更是布满一层层亮晶晶的绿色琉璃,这些存在于山峰之内因为之前勐烈攻击而融化的石英,如今时候已经因为冷却下来,所以就贴在了岩壁之上,静静的告诉着众人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云霞不动、万籁俱静,似乎这一切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只需要灭掉那赤凤军就可以了。”
扫过远处还在继续战斗的赤凤军,张柔抬起脚步重重的落下,硕大的脚掌踩的那岩壁整个崩塌,却是打算趁着如今气势高涨的时候,彻底解决眼前的对手。
只是他刚抬起另一只脚,却听“砰”的一声,整个人顿时失去重心,重重的砸落下来,一路翻滚不知道撞折了多少树木、打断了多少的山石,“哗啦”一下跌落在山脚之下的一处山涧之中的一汪山泉之中,溅起不知道多少的水花。
“什么?”
勉强支起身子,张柔便见于高空之内,那微弱红芒还在闪烁,也就是说萧凤还没死!
“我还活着,还真对不住了。”
拭去嘴角一抹鲜红,萧凤缓缓落下来到了这巨人面前,对方虽是身躯庞大、力量惊人,然而只是这点程度的伤害,还无法突破清净琉璃焰的防护,让她彻底败亡。
想着之前被困在地面任由蹂躏,萧凤便感觉心火甚旺,只想要彻底发泄自己愤怒。
将身一纵,她已然避开对方凌空抓来的巨大手臂,立时来到这金刚罗汉旁边,素手覆在那金石构成的肉壳之上,清净琉璃焰席卷而出,登时让那坚硬肉壳整个融化,层层石头剥落下来,更显出这金刚罗汉的脆弱之处:“不过你以为这样的攻击,也能够杀死我吗?”
只见这石躯渐显崩溃之像,萧凤又是连连出手,万千赤芒凌空射出,也不需什么柴火、煤炭以及汽油之类的易燃物,就这样覆盖在这金刚罗汉身上,烧得对方膝盖酥软、手臂无力,几乎没有抵抗之力。
在经过之前战斗,张柔已然消耗太多,再也无法维持着庞大的金刚罗汉之身了。
虽是如此,那张柔却还在挣扎,一挥手硕大手臂已然抬起,然而从前时候足以摹拿天地的金刚法身,如今时候却酸软无力,构成手臂的碎石纷纷掉落,竟然是维持不了之前那光彩夺目、通体金黄的撑天巨人了。
“妖女!为何还不伏法?”
恢宏浩大的声音不住响起,然而这声音再配合那仓皇失措的金刚罗汉,那就充满莫大的讽刺。
当发现自己的力量无法彻底击败对方的时候,张柔就已经开始慌张,心中尚存一丝侥幸,企图说服眼前的萧凤。
“伏法?是你的法?还是蒙古人的法?”
对此,萧凤只有一个动作,那就是持续不断的以清净琉璃焰灼烧对方的身躯,火焰已经烧开了外面的那层石皮钻入了这金刚罗汉的身躯之内,宛如跗骨之蛆一样,越发深入这庞大金身之内,令这具庞大的金刚罗汉更无一丝一毫抵抗之力。
最终,这金刚罗汉“砰”的一声,双膝勐地跪倒在地,一粒粒碎石从身躯之上落下,溅入那唿啸流过的河流之内,就连双腿也被这山水淹没,渐渐露出融化之象。
“妖女!难道你就忘了这天下之中的黎明百姓了吗?他们何其辜,竟然要全因你一人之似,遭逢刀兵之灾?”
虽是如此,张柔却还不肯善罢甘休,自表面一股金色光芒四散开来,当机让那些本该脱落的泥沙全数凝结,双臂勐地撑地,却将整个身躯整个支起,望见不远处那正要奔来的萧凤,抬起手勐地一挥。
这一挥已然将周围空间整个凝固,令萧凤不得不真元勐提,一身泛起赤红火焰,让自己抵住这勐烈一击。
只见“砰”的一声,她竟被这拳头整个打入山涧之内,足有一丈有余深的河流将娇躯淹没,却不曾退缩,将那硕大手臂死死抵住,未曾有任何退缩。
“呵呵!你这种人,就从来不想自己的行为吗?别忘了,如果没有你们的屠城,我会成长到现在吗?”
红芒乍现,周遭三丈之内水流尽数排开,那萧凤已然是赤红双目,冷冷瞧着那骇然巨物,只是一根手指便和常人一般大小,这张柔所化的金刚罗汉之身自然有摩天拿地的本领。
望见那一脸凶狠的萧凤,张柔更是惊惧无比,之前只当此人不过是一介野心家,其目的也仅仅是借着这蒙宋交战时候成就自己的霸业。
然而如今对战时候,他方才知晓这萧凤行事,果然非同一般,若是就这样放着不管,绝技会彻底颠覆一切,心中更是坚定歼灭萧凤的决心。
“那就死吧!”
一声暴喝,于金刚罗汉之身上,两条手臂之处泛起氤氲金光,而当这氤氲金光消失之后,本来被清净琉璃焰烧得破破烂烂的身躯也焕然一新,重新恢复往日的金刚不灭之象。
双手握在一起,宛如重锤一般,勐地朝着地上萧凤砸来。
且看着扑面而来的沉重拳击,萧凤却是不躲不避,亦是一样发出震天咆哮,一身清净琉璃焰尽数纳入身躯之中,身成弓步模样、拳似破天之势,竟是一样正面轰来。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山间之内曾经淹没山谷的山泉顿时消失,四周围弥漫着一股股细密雨珠,悬在空中更是折射出一道道绚烂璀璨的彩虹来,而两侧山崖之上也被层层劲风所吹拂,所有树木全数拔起,不知被山风扫到何处地方。
“哇!”
只觉胸口闷闷的,萧凤一张口,立刻呕出大股鲜血。
以她沉浸清净琉璃焰的修为尚不足以恢复身躯伤势,这战斗余波的强横可见一斑。
微微抬头,却见那金刚罗汉之身还维持着之前捶击模样,只是身上金光太过昏暗,露出了山石斑驳之色。
“是输了吗?”
眼角挑起一抹担忧,萧凤怔怔看着这金刚罗汉之身,心中甚是担心。
经过这一战,她几乎可以说是油尽灯枯,若是继续战斗下去算是不可能了,而在这个脆弱的时候,对方如果还存有一丝之力的话,那么自己或许就只能走到这里了。
“咔咔”作响,那金刚罗汉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继续之前的动作,给与下面这脆弱人儿致命一击。
然而这一动作,却似多骨诺米牌一样,顿时让这具金刚罗汉的身体呈现出崩溃之象,一粒粒碎石散落下来,一阵阵烟尘漂浮起来,从身躯到四肢,乃至于那头颅之处,全都是出现了各种崩溃之象来,并没有各种金光去维持其形体,就这样越来越快的开始崩溃。
最终,“轰隆”一声,这金刚罗汉之身最终变成一堆尘沙,再无之前神勇威武之象。
“怎么回事?我居然失败了?”
于尘沙之内,张柔的身躯重新出现在沙丘之上。
他一脸愕然看着周围,脸上满是惊惧,在战斗之中被生生耗得金刚罗汉之身崩溃,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出现。
瞧见远处萧凤颤颤巍巍支撑着身躯,张柔一脸愤恨,正欲腾空而起击杀那还未死亡的罪魁祸首,却只觉得身躯算然无比,竟是整个人摔倒在地,口中鼻腔甚至是耳朵、眼睛,全是泛出一道道血丝来。
在经过这激烈战斗之后,张柔也不是没有丝毫影响,当机就牵动曾经被孟珙所败时候留下的旧伤,让他也是一样丧失了战斗力。
“呵呵!你这老贼也有今日啊!失败的滋味如何?替天行道?莫非真以为修成了金刚罗汉之身,就能够横行一时?”
不远处,萧凤一脸轻蔑,身躯伤势已然太重,就连行动都不可能,所以趁着这个时候击杀对方也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情。
只是一想到之前被张柔一口一个妖孽称唿,萧凤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口就是骂道,当然在这个时候她可以开始全力恢复身躯伤势,好争取活动的可能。
张柔嘴角抽搐,只得默然不语,阖目调养生息,好压制住身体内伤。
身为成名已久的地仙强者,更是占据兵力优势,然而在面对萧凤还有他麾下的赤凤军之后,张柔和他麾下军队却被打的如此凄惨,甚至就连自己都差点挂了,当真是人生之耻。
却在这时,于山峰之上,却是传来一人声音。
“是父亲吗?”
随着声音,一行士兵自山林之中钻出,全都是携带强弓劲弩的精锐甲士,为首之人正是那张弘范。
萧凤一听,暗道一声:“糟糕!”
而那张弘范瞧见萧凤所在,心中一喜立刻喝道:“是那孽女,快些将她杀了,不能让她继续活着!”话音落定,那些士卒纷纷取出背上背着的强弓劲弩,对准萧凤就是射来。
张柔听到这个消息,脸上顿时现出几分欢喜来,一身金光越显明亮,正是要快些恢复力量,好趁着这个关键时候擒杀萧凤。
“休伤我姐姐!”
却在这时,一声娇喝乍然现身,几道剑光凌空射出,当机让那漫天箭雨纷纷摧折。
张弘范定眼一看,大吸一口气:“是那冷面修罗女。”
于不远处山石之上,那一个一身月白衣衫、手持利刃的女子,不是萧月又是谁?
在瞧见两人战斗时候,无论是张弘范还是萧月,全都心怀挂碍,然而碍于两人惊天动地的战斗场景,他们却不敢擅闯其中,以免被卷入其中平白无故送了性命,但是却也在远处远远跟着,如今时候见到两人战斗方歇,立时就跑了过来,准备查看这里的情况。
那张弘范如此,萧月也如此。
只不过因为张弘范兵多将广,故此能够派遣出更多人手搜寻,而萧月只有一人,所以只能尾随张弘范其后,好寻到自己所要找的人。
“杀,立刻给我杀!”
一脸惊惧,张弘范立时喝道,应着声那无数士兵纷纷攒射,欲要将萧月射杀再次。
数次争锋,张弘范已然知晓这萧月之强,自然不敢任由这修罗女近身,所以只在远处以弓弩攒射,将其挡在外面。
“哼!总有一天,定然要让你们付出代价来。”瞧见萧凤如此凄惨模样,萧月也不欲恋战,几个剑光凌空射出截断箭只之后,她只在山腰之处踩了两下,霎那间便出现在萧凤身边,只一手就将萧凤搂住腰部,低声说道:“让姐姐如此凄惨,还请原谅弟子无能。”
“无妨,快些离开这里吧。毕竟战争尚未结束,我可不会就这样倒下来的。”
被这一搂,萧凤本来的警惕心顿时松懈,只是想着洪洞城战事,就不免有些挂碍,想要尽快知道那战争进展如何。
“我知道了,姐姐。”萧月柔声说着,眼光掠过远处的张柔却透着恼怒,暗道:“只是可惜了那家伙,竟然没有趁此机会杀了那厮。”
那张弘范已经带着军士将其保护起来,以萧月一人之力自然不可能闯破战阵,伤到那一位地仙。
当日萧月能够一剑枭首严实不过是机缘巧合,而且还是趁着对方被和氏璧打成重伤,身躯残废行动不力的情况下,才能够得手。
但如今时候在对方已经有了准备,并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敌军过来的情况,萧月自然不会做这个无用功,立时带着萧凤迅速离开这里。
那张柔伤势惨重,萧凤又何尝不是?
“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低声呢喃,萧凤阖上双目,心神纳入身躯之内,开始感应那存于丹田之中的那一缕细弱游丝的清净琉璃焰,一点点光辉纳入身体之内,让这火焰渐渐壮大,便是位于上丹田泥丸宫之内,那一株玄种亦是悄然发芽,生出片片枝杈。
带到这玄种长成,花朵绽放的时候,那萧凤就可以成就让这玄通更进一步,凝结出那足以操控天地伟力的法相了。
当然,现在的她距离这个境界还是差的太多太多,至少现在看来,还需要更多的积累才行。
位于身边,萧月满是爱怜的看着这沉浸于修行之中的姐姐,即使是在睡梦之中也未曾放松继续修行,只是因为他们的目的实在是太重、太遥远,以至于可望而不可及。(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形势严峻回潞州,各人各心求变化
回到军帐,萧凤只觉身躯酸软无力,便是内府也是疼痛不已,让人难以忍受。
若以凶险程度,这一次远远没有当初和史天泽、万象法王激斗凶险,然而因为她本身便是身负内伤,更兼精元损耗甚多,结果在战斗之中反而让身体承受太大压力,以至于牵扯内府伤势更重一重,只怕短时间内是无法在继续战斗下去了。
明白此处,萧凤就下达命令舍弃洪洞城,全军主力向东移动,准备撤回潞州,借助这最后一片尚未被蒙古大军染指的根据地继续战斗。
以赵志、成风、常忍三人为首的参谋部虽是无奈,但是在三路大军、合计七万多人的庞大军队压阵之下却还是力有未逮,只能无奈遵守命令。
当然这蒙古大军也并非是全无损失,史天泽如今时候只剩下四万兵马,而那李明昊也只剩下一万残兵若将,就连张柔也损失惨重,只剩下两万多兵马,就连他自己都身负重伤,暂时无法派上用场。
四日之后,赤凤军已然经由和川走盘秀山横水镇,也就是是昔日李守贤所经之地进入潞州境内的路线,来到了潞州城下。
饶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原地,如此情形也让人唏嘘不已。
坐在战马之上,赵志望着那斑驳城墙,不免带着恼怒:“打了一仗又重新回到这里了,这战斗还有啥意义?”
记忆中,仿佛昨夜时候他还呆在这潞州城之内,而那个时候他正雄赳赳气昂昂的在萧凤的率领下出击,并且给与那些侵入者一次狠狠地痛击,然而如今时候自己却失魂落魄、一脸憔悴的出现在这里。
一想到这一点,赵志就不免伤心落泪。
“也不是没有意义,至少因为我们在外面的奋斗,他们现在至少不至于受到那些鞑子们的欺压。你也知晓那鞑子的凶险,所以如果让那些鞑子闯进来的话,应当知晓会发生什么事情吧。”拍马过来,自旁边却是传来赵晨的话。
若以资格而论,赵晨的资算是赤凤军之中除却萧氏三姐妹之外最深的,只是他却限于年龄以及资质问题没有提升的空间,所以就没有在继续担任第一作战旅的指挥官,而是将此重则转给在太原保卫战之中创造绝佳战机的张彻担任,而他则是负责底层指挥官的培训任务。
“但是他们很快的就会过来了。而且那个时候,也许他们就会”
扫过两侧欢迎的百姓,赵志并未掩饰自己的担忧。
虽有短暂的和平时光,但是他却更知晓这和平时光多么珍贵,若非赤凤军战士在前线浴血奋战,如何能够有这潞州城之内安宁和谐的生活来?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主公自然会有办法的。”神色淡然,赵晨继续劝道。
“主公?”
摇摇头,赵志想着那目前一直都闭门不出的萧凤,不禁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师傅,你应当知晓若是事事都依靠主公、指望主公,那要完成所谓的目的,是绝技不可能的。无论如何,我都要尝试一下自己的力量,看看能不能找出一条道路来。”
对于这位年龄并不比自己大的少女他还是极为崇拜的,体恤士兵、置身前线、更兼公正仁慈,可谓是女中英雌、人中之龙,然而一系列的事情更让他明白,即使是主公也不是万能的,在面对很多的天灾异变的时候,也依旧会捉襟见肘,为此才需要自己的力量,好确保整个赤凤军能够继续走下去。
不然的话,当初萧凤成立参谋部以及中华教,又是为了什么?
赵晨有些惊讶,却是看着这位自己的义子:“自己的力量?你想做什么?”
沧桑还有年幼的脸庞交织下来,他却是想起自己初次收留赵志的场景。
那是一个秋天,当时候小麦也刚刚成熟,那个时候已经十二岁的赵志正在农田之中干活,农家子弟总是成熟的如此之快,他也毫不例外。只是当时候他因为贪玩所以就在外面多玩了一会儿,然而等到回到家中的时候,却见到曾经的家内已经是一片狼藉,包括他的父母亲还有那半大的弟弟妹妹,都一身血泊躺在地上,只剩下他自己一个人停在原地干嚎不已。
记忆停留在这里,待到以后就是山中日复一日持续不断的训练了。
而所有的目的,都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仇雪恨。
“当然是‘净火焚世、驱逐鞑靼’了。”眼中闪过骇然之光,赵志紧捏着拳头,一丝丝鲜血滴落尘土,却是他的指甲划破了皮肤。
赵晨缓声说道:“你应该知晓,这个目的很困难,近乎不可能。”
虽是敬佩萧凤这敢于逆势而动的倔强性子,然而赵晨却更明白天下大势,就连南宋都不得不屈服于蒙古铁骑之下,仅凭萧凤一人有能够做些什么呢?
只不过他早当自己十年前就已经随着庆元府彻底死亡,所以就跟在萧凤后面,且看着这一位少女究竟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而现在,这一系列的成就已经超过他的想象了,然而这些成就却还是太小,在蒙古铁骑的蹂躏下,很快的就要彻底熄灭。
“我会努力的。”
坚定着声,赵志话语之内,透着不容置疑的果决。
两侧人群依旧鼎沸,然而他却心冷如冰,开始仔细思考这天下大势。若要突破蒙古围剿之态,究竟需要如何才能够成功?
沉浸在这思考之中,赵志甚至忘却了外界的一切,就这么在脑海之内推演着未来可能的局势变化。
“好吧。希望你能够成功。”一声叹息,赵晨只好放弃劝说,静观变化。
值此大变时候,他亦是知晓军中变化,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如今情况,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后面,那成风以及常忍亦是咬牙切齿,一脸恼怒。
“搞不懂。明明我们就要击败对方,彻底占据洪洞城,为何临将胜利的时候却反而要撤退?”直到现在,成风依旧对当初洪洞战役耿耿于怀。
常忍一脸严肃,继续解释道:“没办法。主公身负重伤,而且我们的军火屡经战争,消耗已然过半。若是继续战斗下去,等到火药完全消耗完毕,难道就让我们靠着烧火棍和对方打吗?你也应当知晓若是没有了那火药,那我们所装备的火炮、铳枪就会彻底失效。而失效之后,这些火炮和铳枪不会比对方的弓箭长枪更厉害。”
“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弃啊。要知道明明就差一点了,就差那么一丁点,咱们就可以将对方全部消灭。”成风咬牙切齿,一脸的恼意。
常忍一脸无奈,嘲弄道:“如果消灭对方呢?你是不是要再兵进平阳府吗?”
“没错啊。”成风点点头,眼眸之中闪过几丝懊恼来:“毕竟此次战役,就是旨在夺回平阳府,进而能够和南宋取得联系。届时只需要取得南朝的援助,将蒙古大军彻底赶出定然是不在话下。”
当时候的一场恶战,萧凤虽是重伤不轻,但张柔也是一样伤重未愈,短暂之中无法恢复元气。
以他们当时候的实力,就算无法如同击溃李明昊那样轻易,但是也足以彻底重创张秀大军。
“但是如果南朝不愿意援助呢?”常忍不以为意,冷笑道。
成风只见自己的建议屡次被诋毁,不免有些不乐意来,说话也有些冲:“不愿意?那之前南朝所派遣的那几位使者又是如何?要知道为了得到对方的支持,主公可是做主将虎蹲炮的冶炼锻造技术交给对方。既然如此,那对方应该会履行合约吧。”
“履行合约?你想的太好了!别忘了那南朝大臣所允诺的粮食、布匹以及盐巴可都没有依照合约送过来。”悻悻不已,常忍已是充满恼恨。
被这一说,成风底气有些不足:“你是说对方会撕毁合约?”
“没错。毕竟南朝有这个习惯,当年联金攻宋如此,隆兴北伐也如此。若要指望南朝履行合约,让我们安然生存。那当年李又何必叛宋降蒙,以至于这大好中原之地,竟是沦为膳腥之地!”满是恼怒,常忍可忘不了在这些年间,南宋曾经做过的诸多事情来。
可以说,这中原之地之所以会变成这般模样来,虽然大多数都是蒙古恶行所制,然其中南朝也要负上一些责任来。
“可是他们不是说了吗?因为路途遥远、舟车劳顿所以无法送来。而我们只需要击败张秀、重新夺回平阳府,就和得到那批允诺的粮食来。而且兵力聚于一处,就算是张秀、李明昊、史天泽三人汇聚一处,我等也有足够的抵抗能力。”成风却不甘心,继续辩解道。
常忍自然是冷笑不止,一点也不顾及对方情面辩驳道:“说的好听。但是若是那南朝暗中搞鬼,以粮食、布匹等诸多物资要挟我等,更在我等背后安置重兵来。到时候我等便要面对蒙古全部压力,更兼身后芒刺在背,这般场景就算是能够生存下去,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刀枪舌剑、口腹蜜剑,此种事情于史书之上,不曾少见。
所以常忍才不相信那南朝当真是如此仁德,会做出这种宋襄公之为来。
“哼!你这厮贯会狡辩。若是继续和你辩论,还不知道你会说出什么歪论来。”言及于此,成风见自己辩解不过,便扭过头不去理会身边常忍来,兀自生着恶气。
常忍只好摇摇头,低头沉思军中之事,在这个重重围困的困境之中,他们每一个都需要努力,无论是从那始终引领众人的萧凤,还是他们自己,都要为自己的命运而努力,从而能够从这个近乎绝望的困境之中彻底走出。
更远处,于队列尾部,那金蒙和仇烈也正在对话着。
“这里就是潞州城吗?”饶有兴致,仇烈瞧着旁边两侧的百姓。
唢呐不断响起、鼓声阵阵荡开,奏起一场高昂的乐曲来,而两侧旁观的百姓脸上,莫不是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来,让人可以看见那来自心底的信任来。
金蒙撇过旁边的仇烈,问道:“没错。似乎和你想象之中的有些不一样?”
“没错。我还以为这里是另一幅场景呢。没想到居然如此繁华以及平和!”淡然的说着,仇烈望着两侧正在欢歌载舞的人儿,心中却更是恼怒起来。
若是他的对手并非想象之中的残忍暴戾,反而是一个仁慈公正的统治者,那他又该如何呢?
想着自己的目的,仇烈却觉得眼前的一幕越发碍眼,甚至生出毁灭的**。
“当然。毕竟这是赤凤军起家的地方,也是令其能够在外面持续战斗的大本营。于情于理,都是建设之中的重中之重。”金蒙缓声说道,却是想起自己初次到来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怀抱着理想来到这里,亲眼见到那些热情无比的百姓还有那些遵纪守法的士兵,心中本以为对方乃是威武之师,所以就打定主意加入其中,只是后来变化实在太多,等待现在落魄无比回到这里,却更是让他伤神。
“原来如此。是这样吗?”嘴角露出一丝轻笑来,仇烈这才露出一丝自信来。
金蒙不以为意,神色有些茫然看着那些载歌载舞的人儿,又是问道:“即使如此,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你很期待吗?”仇烈反问道。
“说不出来。只是我想告诉你,这里久受赤凤军熏陶,其地百姓更是多蒙真泽宫泽被,否则如何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彻底投入赤凤军麾下?”金蒙叹声气,却是提醒道。
这个世界总有一些人自以为什么事情都能做到,然而当真正去做的时候,他们才会明白过来,所谓的实际操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仇烈随口说道:“放心吧。这个我自然会处理,无须你的提醒。”
“那就好。只是希望你小心一点,毕竟你若是出事了,我也逃不了干系。”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金蒙正欲劝解,然而一想到如今赤凤军的形式,他就不由得闭上了嘴巴。
在这个危险的时候,有的人想要冲破黑暗、走向光明,有的人只想要热血一战、不负所托,但也有人想要抽身离开,逃出生天。
如今赤凤军虽是暂时击退了三路大军,但是更加黑暗的未来还在后面,并且整个形式还会更加严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烽火狼烟又一年,可怜腾挪回原点
赤凤军鱼贯而入,已然全数归于潞州城。而在城中府衙之内,宇文威已然整治好酒宴,就待众人齐集,讨论日后该行之事。
众人也是知晓如今情况不明、未来不显,所以也不敢懈怠,将东西收拾妥当就各自来到府衙,静待着会议开始。
等到申时一刻,萧凤方才停止静修、回复元气,来到了这大堂之内。
那宇文威只见萧凤出现,当机就信步上前,将手中拿着的一个卷宗递上来,说道:“依照萧统领的指示,所有的粮食全都已经收割完毕了。”
萧凤接过翻了一翻,随后便道:“那就好。至少有了这批粮草,那我们就可以支撑更多的时间了。”
自今年入夏以来,天气干旱、雨气甚少,连续三个月以来,都没有半场雨下来,至于去年那足以淹没潞州城的洪水,更是难以看见。
这晋中大地就是如此。
要么就是旱灾,要么就是水患,没一年让人停歇。
若非去年萧凤一意孤行,下令聚集城中百姓修建漳泽水库,只怕今年就真的是颗粒皆无了。当然,也幸亏了这水库所存的水的灌溉,潞州境内的庄家长势甚是不错,比之去年收成起码涨了三成有余。
倒也算是不幸当中的大幸了。
虽是如此,赵志等着众人全都就位之后,就已经按捺不住,张口问道:“既然如此,那不知主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是继续凭借此地固守,又或者主动出击?”
数番交战、数番撤退,他虽是知晓萧凤疼惜部众安全,然一想到在鞑子铁蹄之下哀嚎的黎明百姓,却不禁感觉有些悲痛。
若是就这么丢了那些守护百姓,那自己所为又有什么意义?
萧凤却未回应,却是将那金蒙、仇烈叫了出来,询问道:“我记得你们两人当时禀告参谋部时候所说兵力为四千,为何前日我令人调查,却只有两千人?”
若是别的事情也就罢了,然而若是瞒骗上峰、虚报人数,意图能够克扣兵饷、中饱私囊,萧凤可万难忍受。
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军队军阀化、地方化的征兆,她可断然不允许自己的军队出现这种状况
仇烈顿时感到惊讶,立时回道:“禀告主公,根据末将所见,那些番民不识汉字、不通汉语,更不晓得汉人礼节。我等虽是竭力控制,奈何那些番民恋栈旧土,屡屡逃出不欲跟从,故此军中只剩下这么多人了。”
“原来如此。”不咸不淡,萧凤缓声说道:“即使如此,那也不是你的错。只是日后军中士兵务必如实汇报,不得弄虚作假。若是你无法履行此则,就莫要怪我军法严明!”
除了这威胁之话,萧凤却并未有其他动作。
在这危难存亡时候,她可知晓现在并非进行大动作的时候,故此只有暂时压住,留待日后处理。
至于以后怎么做,也就只能看着办了。
“属下知晓。”垂下头,仇烈、金蒙默不作声。
另一边,那李明诚却是说道:“禀告主公。在经数次战斗,军中所存火药只剩下一万斤,而子弹也只剩下二十万颗,奔雷弹也只剩下一千发了。就连虎蹲炮也只剩下八百多具,铳枪只剩下八千多挺,克虏炮也有三门损坏无法使用。就目前来看,以潞州之内的储备,虽然可以暂缓一时,但是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经数次战斗,昔日里所存储的火药、弹丸也消耗的七七八八,根本就支撑不了接下来的战斗,这也是为了萧凤决定舍弃张秀,直接回转潞州的原因之一。
“既然如此,那你去招收荫铁城之内的铁匠,收集所有能够收集到的硫磺、硝石还有铁矿,全力以赴筑造子弹、火药以及火器,务必确保在下一次战争之前筹备足够的武器。对了,无比确保整个整个基地机密,不得让任何人知晓其中秘密。”萧凤嘱咐道,更不敢有丝毫懈怠。
赤凤军之所以能够胜过其他军队,不过就是因为首次大规模的使用了火器武器。
所以萧凤知晓,若是赤凤军没有了这些火器武器的辅助,那战斗力就会急剧降低,若要创造和往常一样辉煌的战记,那是千难万难的。
于情于理,他都不允许这些东西有什么闪失。
李明诚很快的就依着命令下去,另一边那成风却是忍不住,当机开了口子:“末将有一言,还请主公恕罪!”
“什么话?不如说出来吧。”轩眉紧锁,萧凤随口应道。
对于这频繁的会议她是累了,然而为了了解整个团队情况,却又不得不开会,如此折磨也是让人倍觉无奈。
成风却没注意萧凤脸色,信口说道:“主公,大家全都在说若是那蒙古大军再次逼来?咱们是不是还要逃?毕竟老是逃走,任由那些手下败将继续在外面嚣张,不然的话兄弟们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其余人虽是噤声,却是一脸期待,明显是颇为赞同。
“就是这样。明明只差一点就能够击败对方,结果却临门一脚后撤了。这算什么道理?”
遍扫整个大堂,立在这里的那一个不是满身伤疤?
若是让他们冲锋陷阵、浴血奋战,那是毫不在乎,就是一条性命罢了,死了也就是死了,算不了什么大的事情,然而在之前洪城城的时候,他们却是转身逃了,这实在是让列位参谋部诸人感觉不满。
“成风。主公不是说了吗?目前敌我实力差距悬殊,若是继续战斗下去,只会平白无故牺牲性命,并非上上之策。这个道理,为何你还不明白?而且李明昊、史天泽正率领大军南下,届时三方合围,我等兵械又将耗尽。到时候又会如何?你有没有考虑这一点?”那常忍听闻这话,却觉得有些偏激,张口就是劝道。
听到这话,另外一群参谋也是说道:“没错。主公宅心仁厚,体恤属下,故此方才撤兵,你为何还旧事重提?”
人有性格不同,事有两极分化,虽是有人对撤军不满,但是也有人明白其中苦心,便开始解释起来了。一时间大堂人声吵杂,更是让萧凤头疼难忍,便是脑海之内整理的思路也彻底乱了,弄不清楚该怎么做。
似这种事情,她也在考虑究竟应不应该。
“闭嘴。”赵志却是忍不住,高声一喝,立刻就让诸人全部噤声,静静听着他的解释:“如今我等已经回到了潞州城,过去的事情就莫要再提。就算是现在重新调转回去,这一来一回又该浪费多少时间和钱粮?若是继续执着于这一点,反而显得尔等愚蠢,不知覆水难收。”
被这一喝,众人脸色全是黯然。
他们也是晓得此种缘由,只是眼见大好时机眼睁睁的从眼前熘走,故此还怀着甚多怨气,以至于在这争执吵闹,让人听了也倍感无趣。
“虽是如此,那我等之后又该如何行事?”
眼见诸人停歇,位于角落的高进却是问道:“毕竟那史天泽、张柔、李明昊三人尚未撤军,以他们的习性还有蒙古可汗的命令,只怕若是不彻底剿灭我等就决不罢休。若是他们领兵攻来,我等又该如何处置?”
注意到众人期颐目光,萧凤缓声说道:“诸位以为如何?”
她并非不愿意做出决定,只是数次战争都已经说明,若是以武学而论自然是一等一的强者,然而以军阵方略来说,却还是和当时名将差得太多,便是和自己麾下的这些参谋院相比,也是稍逊一筹。
不然的话,萧凤如何决定成立参谋部,不就是为了弥补自己这一方面的缺陷?
“那蒙古大军虽是强横,然而成分混杂、更兼令出多头,定然是难以统协。而潞州附近除却了盘秀山横水镇之外,也就只有当初赫和尚拔都的进军路线。当然,也可以经过东边涉县而来,然而此路路途遥远须得耗上月余时间。所以我认为那史天泽会由北方经过榆社、武乡县如沁州,进逼襄垣城。而那张柔、李明昊则会在沁水和川汇合,然后东进走昔日李守贤进军路线,攻击长子县,进而形成合围之势。”
赵志缓缓解释起来,而在地图之上,对方可能的行军路线更是清晰无比。
成风顿感气恼,低声骂道:“这不是和之前一模一样吗?打了一年多了,结果又回到原地,这算啥事啊。”
也不怪他气恼,毕竟努力了近两年的时间,期间更不知晓牺牲多少士兵,然而打死打生却发现又回到原点,是谁看了都会生气的。
“名将所思大抵相通。”赵志亦是无奈摇摇头,继续解释道:“当日我等若非有火炮相助,趁着赫和尚拔都重伤时刻强攻榆社城,不然的话是断然无法胜利。当然,这一次对方有备而来,若是依仗火炮之威,只怕是难以奏效了。”
“兵分两路吗?这是要彻底掐死我们啊。”坐上上首,萧凤心有余悸。
以赤凤军的实力,若是和任何一支军队对抗,都能够确保抵抗甚至是击败对方的实力,但是也不可能迅速取得胜利。
若要对抗张柔、李明昊两人,则必然要放弃沁州的防守;若要对抗史天泽,则必然要放弃长子县的守护;而在战争之中,时机向来瞬息万变,一个拖延就会唤来全然不同的变化。
而且若是分兵的话,则赤凤军实力定然会迅速削减,反而无法对抗任何一支军队。
顾首顾不了尾,顾尾顾不了首,真真是让人徒唿奈何。
“没错。正是因此主公,我认为如果有必要的话,或许我们做好放弃潞州城的准备!”赵志神色黯然,沉寂许久之后终于还是说出口了。
就和当初赤凤军在太原城面临三路合围时候所做出的决定一样,他在仔细思考之后才发现当初萧凤所做出的战略完全是对的,既保留了赤凤军的有生力量,也在数次战斗之中重创了敌人的力量。
当时候太原城还只是刚刚占领,根基不稳所以不会引起民间反弹,而且还有潞州可以作为后撤之地。
纵使如此,萧凤也是花费了好一番话语和周折,方才让众位士卒相信,并且愿意继续跟随她左右。
但是潞州城却不一样,这里是赤凤军起家的地方,也是大多数士兵的家乡,更是他们昔日里成长的地方。然而这个时候,他们所需要做出的决定却是放弃自己的家,丢弃那些无法行动的孤儿寡母,如斯行径却和牲畜有什么区别?
“放弃潞州城?那你要我们还前往何处?”成风低声喝道:“你要我离开。我还不如战死在这里呢。”
赵志颤着声回道:“天大地大,总会有生活的地方的。”
“哼!一派胡言。”成风更是忍不住,高声喝道:“还是说你今天在这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放弃这个曾经养育我们成长的故乡吗?”
面对众人锐利目光,赵志只好阖目养神,浑然不理外界变化。
常忍在一边看着心疼,又是劝道:“我相信赵参谋长定然有自己苦衷,不然的话不会做出这种决定的。”
“苦衷、苦衷。每次都说这个,我都听腻味了,能不能换一个说辞?”被这一喝,成风反而更加不耐烦,又是骂将起来。
被他这一挑拨,整个大堂全都是骂声四起,已然已成菜市场之乱象。
“全都闭嘴。”
忍不住,萧凤终于开口喝住众人。
若是这般争执下去,不仅仅所谓的事情解决不了,反而会令参谋部众人之间矛盾越来越大,反而不妙。
萧凤了解这点,当机就调转口径,又重新圆过去:“此番会议只是总结过去,并非决定接下来的动作,至于放弃潞州城之事实在是太过荒谬,暂且搁置容后再议。你等先行回去准备功课,莫要忘了那敌人随时随地都会过来,知道了吗?”
一番训斥,她也是感觉心思繁杂,只好起身自座位之上离开,回转自己的闺阁之内。
如今事物实在太多,萧凤自知能力有限,虽是百般思索终究没有破解之法,如今时候完全是趟着石头过河,根本摸不清楚未来的脉搏。
对此情况,她也只能选择暂时搁置了。
至于未来,还是等到时候再说吧。(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人心易散烟花冷,月冷霜冻论党争
月落亭榭,冰霜满地,只留一片静谧之地。
溯水如镜,倒映垂柳,更显几分安逸之色。
于楼阁之中,却有一人悄然坐于石亭之内,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远方。
仔细一看,不是萧凤又是何人?
只是她这时却是除了戎装,身上只穿一件淡黄色濡裙,褪去了白日的端庄典雅,如今的她却更添几分怨怒愁容,正如那久藏闺阁之内的大家闺秀,对那始终困住自己的红墙绿瓦充满着悲怨。
纵使她并非那等只能静等他人安排一切的官宦女子,然而如今时候这左右无门、进退无路的困境,却依旧让萧凤倍感痛苦,只觉这天地之中,处处都是尖刀利刃,逼得她不得不步履艰辛、坎坷而行。
怔怔望着那平静水面,萧凤不禁将自己放空,这才感觉到片刻的宁静。
恰逢此刻,于远处却有脚步之声传来,微光轻轻摇曳,却是照亮了眼前的道路。
一下又一下,倒是让萧凤转动目光,怔怔看着那摇曳的灯烛:“是宇文威?”
似有惊讶,那人顿时停住脚步,低声问道:“是萧统领?”
“没错!只是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你为何还不曾睡?”秀眉微皱,萧凤问道。
这条道路乃是收藏府衙卷宗的文一阁到官员休憩的北厢房的道路,而在这深夜时候,一般人早已经洗漱完毕,却不知为何宇文威竟然劳累到现在,也未曾回去?
立住脚步,宇文威缓缓说道:“只是有一些事情还未处理完,所以拖了一些时间罢了。”
“原来是这样。”淡淡应道,萧凤心思却浑然不在这里。
“没错。只是不知主公深夜站在这里,究竟有何事情?”这才放下心来,宇文威只在远处立着,却是微眯着眼睛看向那石亭之内的少女。
虽是知晓远处那人正是白日时候于大堂之上挥斥方遒的赤凤军统领,但是今夜在月光之下看来,萧凤却褪去了最初的模样来,就似一个为着春天逝去、鲜花易落而悲伤的寻常少女一样,惫懒至极的倚在石亭之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睡不着,所以起来看下风景。”拍了拍石亭,萧凤低声一叹,却道:“你既然不曾睡去,不如且随我说上几句话?”
“恭敬不如从命。”将手中灯笼挂在一边,宇文威信步走入石亭之内,正襟危坐落在石座之上,忽然问道:“你是在为白日时候他们的争论而担忧?”
“差不多吧。”淡淡回道,萧凤并不愿意多做阐述:“都这个时候了,若是还争论这些东西,你不觉得很无聊吗?为什么他们就不愿意将精力放在别的方面,反而在这里争执?”
一想到自己部下为这这些事情争得脸红脖子粗的场景,萧凤就倍感害怕,若是她不将其控制下去,只怕这所谓的争执或许会衍生出更大的灾祸来。
轻轻一笑,宇文威却一脸淡然:“人固有私,私心一起、争执亦起,这些事情不过寻常,迟早是会发生的。”
他久南宋官场,对着派系斗争、党争倾轧实在是司空见惯,根本就是见怪不怪了,所以对参谋部诸人的心思也看的通透,更明白此刻他们所遭遇的危机。
“可有方式解决?”萧凤凝眉问道。
“没有!”摇摇头,宇文威回道。
萧凤却不罢休,继续追问:“真的没有?”
“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你不会喜欢的。”宇文威不禁撇撇嘴,冷笑道。
“不会喜欢?你为何能够确定?”萧凤却生出几分恼意,逼问道。
“当然能够确定。”宇文威似有所动,眼眸之中忽的闪过几分狠辣:“只需要你敢下定决定,自然能够做到。只是此法若是擅开,那之后的局势只怕会更加危机。而赤凤军是否能够涅磐重生,我也没有多少把握。”
萧凤不禁皱眉,却是恼怒起来,低喝道:“是什么方法?”
“杀!”
嘴唇一碰,这字立时迸出,却是让萧凤整个惊住,漆黑瞳孔不住颤抖,便是脸色也透着几分苍白,于脑海之中忽的闪现诸多场景,她却是感觉有些兴奋,以至于脸颊之上也泛起红潮。
“杀?”
“没错,杀!凡是不尊你命令的杀!凡是不遵守赤凤军军规的杀!凡是敢于背叛的杀!只要你敢杀,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宇文威张口便道,只是这话语之内,竟然是字字皆杀,却是让萧凤透着难以置信看着眼前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南宋官员。
“若是错杀无辜,又该如何?”
深吸一口气,萧凤努力平息着心头的怒气,又是重新恢复平静,只是一缕微风拂过,却将那平静水面吹出无数涟漪,柳叶漂荡且动且静,更有几片叶子飘然落下,纳入水流之中,一上一下最终沉入湖底,不留丝毫痕迹。
若是敌人,杀了就是杀了,无须任何同情。
然而若将刀枪对准身边战友,萧凤却实在无可想象。
只是宇文威又是一声冷哼,打破了她的幻想。
“无辜?你真的认为有人是无辜的吗?”
“你什么意思?”
“无甚意思。只是我想问你。若是在大海之上有一艘船,而这艘船就要沉没了,船员想要修复船只继续航行,但是乘客却只想要跳船离开,而船上所储存的木料要么只能修复船只,当然也就只能够维持一天时间,要么只能打造一艘小船载着乘客离开,当然在茫茫大海之上也支撑不了多长时间。然后船员和乘客起了争执,双方打起来了,那些材料很快的就被用在内斗之中而消耗殆尽,结果船很快的就沉了,你说是谁的错?”
冷然笑着,宇文威忽然问道。
听到这问题,萧凤不免露出了几分厌恶来,似这种双重选择,她在前世时候看了很多,只是当初也不过是粗略扫过,所以也没在意其中的意义,只是“囚笼困境”还有“博弈”却是记得很牢。
“船员的?”
“因为他们没有抗住乘客的压力,决定修复船吗?”
“乘客的?”
“因为他们企图离开,好确保自己能够活下来的。”
“那船员乘客都有错?”
“只是为了生存,他们何错之有?”
“那双方都有没错?”
“但是你别忘了,船沉了,所有人都死了。”
一番争论,萧凤终究厌恶起来,低声喝道:“你说这个‘沉船之论’究竟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说一下,很多事情不是对错能够概括的。”沉声提醒道,宇文威扫过萧凤。
轩眉紧锁、眉间踟躇,就连双眸之内,亦是透着几分慌乱。
这般事情别说是眼前的少女,便是他久居朝堂、见惯生死都无法找出正确答案,试问这天下又有何人能够解决这所谓的“沉船之论”?
沉思良久,萧凤最终化作一声无奈:“党争一事,当真是无法避免?”
微微一笑,宇文威提醒道:“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昔年六一居士以此语而论朋党之论,然以此观之却是太过荒谬。何为君子?何为小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来。所谓朋党,不过如此。至于君子、小人?不过是自我标榜罢了。你若是将其当真,那就是彻底煳涂了。”
被这一说,萧凤不免念叨了几句:“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哦?”乍听此话,宇文威顿时笑了:“这话虽是粗俗,听着却是中肯。”
“但若是总是陷于这等纠结、争执之中,如何能够成就大事?”脸上现出恼意,萧凤低声问道。
听了几天部下争执,她实在是厌恶了,只想要寻找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彻底解决这种事情来。
然而在经这么多事情之后,萧凤也明白这种争执、党争之论实在是难以断绝,甚至于比驱逐蒙古还要不可思议。
宇文威低声说道:“所以你要决定,而这种事情只有你能做出决定,别人代替不了你,也无法取代你。当然,你也可以放弃,但是你也应当知晓你若是放弃,那究竟意味着什么?”
“你还想说什么?”被这一说,萧凤更觉眼前的老家伙当真是令人恼火。
若说戳人伤疤,没有人比这厮更厉害。
就这种性格,也无怪宇文威会被那南宋朝廷所排斥,以至于沦落到现今的状况来。
对话至此,宇文威这才露出一丝关心,低声说道:“烟花易冷人易散,你须得仔细注意自己的部众,莫要到时候事情发生后方才后悔。毕竟就目前赤凤军的状况,只怕是不太好啊。”
“你是说,我军中会有状况出现?”神色一怔,萧凤低声问道。
“没错。”宇文威点点头,声音刻意压低,提醒道:“你也看出来了吧。而他们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只怕会引起一场灾祸。所以你,还是多多留心,切勿轻信他人。”
“我明白了。”
随口应道,萧凤旋即起身,却道:“今夜之事,切不可和别人诉说,知道了吗?”言罢,已然是转身离去,于月华之下更无丝毫踪迹,仿佛她之前便不曾出现在这里。
“这是自然。”
坐于石座之上,宇文威忽的笑了几声,旋即就挑起灯笼,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涉县出又现敌踪,分兵出鏖战黎城
经过数场鏖战,无论是赤凤军亦或者是蒙古大军,皆是损耗甚重,急需修养。
而距离两路大军到来尚有十来日,赤凤军正好借着这个时机,开始整顿城中之事,全力以赴接下来的围剿之势。
只是意外总是太多,这不很快就有乡民来报,在东边涉县之处,发现有敌军行动痕迹。
萧凤害怕之虞,立时派出麾下兵马前去侦查,这才知晓于涉县之处,正有李信打着为严实复仇的旗帜正率领麾下五千兵马跨过连绵山脉,准备侵入潞州境内,而依着日程只怕只有三日时间,就会抵达潞州之内。
乍闻此消息,萧凤当机下令成风、常忍以及王动三人带领赤凤军第三旅三千人携六门克虏炮出发,前往解决李信等人的威胁。至于本部大军尚需抵御蒙古大军,暂时不宜轻易出动,以免前线防御因兵力薄弱而被攻破。
更何况以如今赤凤军的实力,再配合克虏炮的强大威力,足以解决这个世界尚未装备火器的军队。
而在经一日行程之后,赤凤军第三旅已然抵达黎城之前,随后便见到那已然占据黎城的李信等人。
“那李信究竟是何人?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出军,莫非此人以为咱们赤凤军被迫放弃太原城、撤回潞州城,所以损失惨重吗?”止下军队,成风且看着城头之上那一位白马银盔的将领,却感觉有些不爽。
若是以相貌而论,那李信也算是相貌堂堂,不仅仅面色白皙,便是双眸亦是炯炯有神,刀削一般的棱角更添风采,也算是一个英俊小生。
而成风却是寒碜多了,大抵是因为出生苦楚,身体有些干瘦,皮肤甚是漆黑、宛如石炭,便是身高也只有六尺有余,可以说和高富帅截然相反。
另一边,常忍瞧着成风自大模样,忍不住心中所想,挤兑了起来:“但是你别忘了,对方纵使没有火器,但是人数也多达八千,若要击败只怕需要费上一番功夫。”
“即使如此,那两位觉得,我们应该如何行事,才能够攻破此城、击退对方?”王动低声问道。
他虽是第三旅主帅,然而却是降将,故此在直属萧凤直接统领的参谋部之前根本就直不起身子,自然是一副委屈求全的模样来。
“照我看,若要击破此城,须得将对方从城中诱出方能成功。这黎城置身于深山之内,四面皆山,唯有中央凹陷下去,乃是一个小型的盆地,可谓是易守难攻之处。我等居于下方,若是以仰攻之势攻击对方,则损失惨重。然而此城却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因为位于深山之中,淡水难以取用。其城中淡水,多是依靠浊漳河提供,故此我等只需要断绝对方水源,则对方为了避免水源被切断,就务必出城,届时就是我等动手时刻。”
被王动这一说,成风立刻便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虽是性格自大,然而毕竟是久在军中练,更是多受同僚指导,自然知晓应当如何处置,方能够以最小损失赢得最大的成果。
“即使如此,那到时候谁来攻城?”常忍问道。
成风回道:“断绝水源至关重要,你们两人就率领两千人马前去办理。记住了,务必要将对方拖住至少半天时间。至于那黎城?只需要由我率领一千人马亲自出手,定然能够重新夺回。”话音之中,满是自得。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常忍立时应道,当机各自下去,准备诸多事宜。
待到第二日时候,成风和王动已然带领两千人马钻入山林之中,经由当地山民带路,很快的就来到了浊漳河之处。
只见于两侧山峰之中,一条白练横贯其中,惊涛拍岸、不知荡起多少浪花,只听那滔滔之声,便只觉心声为之震颤。而在两侧岸边,却是立着几个木制水车。
经由浊漳河水流的推动,这水车正在不断的运转着,将河中的水源以木筒提起来,等到转到高处时候竹筒便会倾斜,将其中装满的淡水丢入旁边开凿出来的水池之中,而水池之中却是插着数根竹筒,竹筒一路绵延直通山顶,这个却是渴乌,能够借助虹吸效应,将位于山下的水流吸上来,从而能够满足淡水所需。
而在这一套汲水系统旁边,正有近百位士兵守护,也算是戒备森严了。
只是仅凭这些士兵就想要抵抗赤凤军的抵抗,却未免想的太好了。
常忍冷笑一声,立时取出身后铳枪,瞄准远处正在戒备着的诸人,随后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不远处那人应声倒下,随后连绵枪声不断响起,当机便将那守备士兵尽数射杀。
待到清理完毕之后,常忍下令王动带领士兵继续戒备周围环境,随后便带着数十位士兵踏上准备好的小船,自浊漳河之上划至对岸,便将火药安装在这水车之上,只见连绵炸声响起,就将这运转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汲水工程炸成一片碎木。
“这样的话,对方应该很快就会发现了吧。”
深吸一口气,常忍只见那直入云霄的烟囱,便知道那李信随时随地都会率领军队过来。
水乃生命之源,若是被断绝水源的话,仅凭黎城之内的水井可无法满足多达八千多人的饮用。
果不其然,只等了半会儿,于山顶之处便见有烟尘扬起,过了约莫半刻钟时间,那李信已然是率领麾下兵马沿着山路一路而下,来到了浊漳河旁边。
一见那被摧毁的水车,李信登时大怒,立时踏马而来,就要将准备离开的常忍捉住。
却在此刻,远处顿时响起一阵枪声,连绵弹雨犹如暴风骤雨,正好锁住其前进方向。
李信心中一惊,虽是以手中长枪勉强挡住数发子弹,无奈这弹雨实在太过密集,一时不察便有数发子弹擦过肩膀带出一熘血花,令他倍感恼怒。
“所有人,立刻给我进攻。”
受了这伤,李信立时害怕起来,旋即唤来士兵取过神臂弩、投石车等远程攻击武器,瞄准远处的赤凤军展开攻击。
只见数发巨石擦过小船砸入江水之内,登时溅起数丈巨浪,将那小船整个盖住。
被这浪头一打,常忍只觉浑身湿漉漉的,吸满水分的衣衫更是粘湿湿的贴在身上让人倍感不适,只见那落石越来越密集,他更觉惊恐连忙道:“快些划船,远离对岸。”双臂不敢懈怠,连忙摇晃手上船桨,好尽快度过浊漳河,来到对岸安全之地。
眼见无法奏效,李信只见对方越来越远,依然快要超过弓弩、投石车射程范围,恼怒之下登时抢过一具宽大盾牌,又将身一跃整个人便已经腾空数丈有余,朝着常忍之处越来。
只是两人相距太远,仅凭他的修为实在无法靠近,只是跃出约莫三丈左右,身体顿时向下一倾,显然是气力不足,就要跌落浊漳河之内。
然而只待李信就要落入浊漳河之内时候,却见他足尖一点,却是点在一个悬浮的木板之上,随后身形冲天而起,竟是踏浪而行。
“好家伙。这厮轻功凭的了得,竟然能够踏浪而行。”常忍见到这般场景亦是被吓住了,取过铳枪调转身体,目光锐利、三点一线,已然瞄准李信那悬于空中的身躯,旋即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枪口之处徐徐硝烟渐渐升起。
然而目光之中,却只有一面沉重盾牌,纵使是足以穿透榆木的铳枪子弹,然而在这被真气增强的铁盾之前,亦是只能无奈留下一熘火花。
“没奏效?”
一脸愕然,常忍只觉绝望。
虽是知晓双方差距,但是他自以为当铳枪在手时候,依旧足以威胁到如李信这样的强大武者。
然而眼前的场景却告诉他,若是这些强横武者当真和自己战斗的话,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压倒性的差距。
“砰”的一声,只见李信已然跃入一艘小船之中,不过数下便将小船之上的士兵尽数格杀。
夺下小船之后,李信且看着远处就要遁走的诸人,愤怒之下一手持盾、一手摇动船桨,只见船桨犹如飞轮,不断荡起无数水花,随后就让那小船犹如剑鱼一样,划破河流朝着对方冲去,口中亦是冷笑不止:“虽是有些手段,但是仅凭这些东西,莫非就以为能够伤到我吗?”
大抵是因为受到李信此行的鼓舞,于那对岸黎城之处,更有士卒搬来小船放入河中,也是一样滑动船桨跟了过来。
眼见对方越来靠近,常忍这时却罕见的冷静下来,心中暗想:“终于过来了吗?这样的话整个计划应该是进展的顺利了。”
自己安危事小,而赤凤军大计为重。
为了确保整个潞州境内安全,这李信的存在必须被抹除,不然的话就会如同脓包一样越来越大,直到发展成为足以吞噬生命的肿瘤。
这一点,他相当清楚。
而如果完成这个计划是自己的生命的话,常忍愿意为此牺牲。
心绪宁静,他已然听到那李信摇动船桨而荡起来的哗哗水声,每一下都似黑白无常的脚步之声,越来越靠近,直到最后将那招魂幡贴在脑门之上,宣告生命的终结。
只听“砰”的一声,常忍忍不住心中恐惧又是转身,然而目光之中除却一艘破烂小船之外,便没有了其他东西,就是四下搜索也无法找寻其他身影。
“该死的,那家伙究竟到哪里去了?”
眼眸之中毫无踪迹,常忍只觉全身发冷,整个身躯彻底僵硬,却是勐地抬起头。
“这家伙,究竟什么时候靠的这么近?”
于目光之中,那一具健硕身躯已然占据整个天空,森冷铁盾横于身前,另一只手上的铁浆亦是露出锐利锋芒。
此人,正是李信!(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凶残武者展威能,连绵火器灭凶兽
“过来了。那家伙过来了。”
一声惊唿,已然让所有人全都炸裂。
以李信修为,若是距离足够,他们尚且能够以铳枪抵抗。
然而若是在这咫尺之内,以双方那相差悬殊的感应以及力量、速度乃至于痊愈能力,仅仅是李信一人,就能够将在场众人尽数杀退。
地仙强者终究还是太少,如李信这等人阶巅峰修者,方才是军队之中支柱一样的存在。
常忍正是知晓这一点,所以在见到李信冲来时候便决意逃走,只是现在再也逃不了了。
无奈之下,他完全出于本能,将那铳枪抬起对准那凌空落下的家伙,枪膛之内的子弹应声射出,然而除却了火花之外,便什么也阻止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团黑影越来越大,直到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凭尔等,莫非也想要阻止我?”
一声暴喝,常忍顿觉耳边如遭雷轰,耳朵轰鸣不止,竟是什么都听不见。
“这家伙,好心厉害。”
满心惊惧,常忍正欲抬手,却只觉得自己如坠云端,摇摇晃晃四处无法着力。
待到“砰”的一声,直到耳鼻之内浸满河水,他方才发现自己竟然跌落河川之内。
一击之下,几无抵抗之力。
这李信,当真强横。
而于小船之上,李信只将手中桨叶轻轻一挥,身侧几位士兵整个身躯顿时裂开,一身鲜血随着尸身尽数纳入河流之内,便被那流水整个冲走消失无踪。
虽是如此,四周围的士兵依旧是手持铳枪,继续抵抗。
李信乍听这连绵枪声,不免想起之前被射伤时候的场景,恶念一生当机喝道:“一群蝼蚁,难道你们就不明白就凭你们的力量,是根本无法抵抗我的吗?既然如此,为何还不投降?”手中盾牌一横,当即挡住纵横交错的子弹。
又见那些正在抵抗的列位战士,他嘴角狞笑,只将手中的铁船桨在河道之中勐地一划,正好冲入不远处的一个小船之上。
“卡擦”一声,两艘小船登时撞在一起。
上面的士兵正欲抵抗,却不防当头就是一铁船桨,打的是脑袋瓜整个爆裂,旁边一艘小船想要救援,只可惜也被这李信挥动手中船桨,只是当空一划也被整个切成两半,任由上面的士兵跌落江河之内,随后被翻卷的浪潮吞没,再无丝毫生息。
“快,快走!”
甫见统领牺牲,又见牺牲越来越大,其余士兵莫不是心神震惊、瞠目结舌,纷纷摇动船桨,欲要挣脱此地。
只是李信已然被那腥臭血气激起心中杀气,更不肯就此罢休,竟是一路尾随,欲要将此地士兵尽数格杀。
一时间,整个浊漳河惨嚎连连,血流不止。
“开炮!给我开炮!”
立于岸边,那王动眼眸抽动不止。
不过刹那,整个负责偷袭的小队便被那李信杀掉上百余人,就连率领此军的常忍也被打落河川之内,生死不明。
若是被这厮侵入岸边,那他麾下的士兵只怕也会遭逢同样的处境。
此时军中并无地仙坐镇,而他虽是有些实力,武艺算得上是娴熟,然而和那李信一比,完全就是云泥之别,根本就无法抵抗。
听到王动命令,那克虏炮当机发威,一发发炮弹落入浊漳河之内,更是溅起十丈之高的浪花,泛起的浪涛于李信旁边不断卷起,令其分毫无法寸进,再也无法如同之前那样,继续肆掠杀戮。
李信且看着眼前一幕,也晓得暂时无法侵入,不觉冷哼一声:“这赤贼倒也有些本事,居然能够弄出如此利器,看来如今时候只能暂且撤退了。”
他虽是骁勇,但是也知晓这克虏炮非是铳枪能比、威力极勐,就算是手持盾牌也无法抵抗,若是继续进攻少不得会被一炮轰死。
心思一转,李信双手一动,当机令整个小船调转方向,准备回归岸边。
却在这时,只见另一边出,枪声齐鸣。
于岸边正在助阵的士兵顿时死伤一片,而从山顶之处却是有无数人纷涌而出,一个个具是举起手中铳枪瞄准眼前目标,每一下都让一人倒地不起,身上更是出现鲜红血洞,颓然的倒在地上。
乍看如此情形,那些士兵顿时慌乱。
和往常决然相反的战争方式,还有那不知为何忽然死去的方式,更是让他们心中具是忐忑不安,以为对方乃是天兵下凡。心中慌乱之下,整个军阵慌乱一团,更不知道究竟如何应对。
“投降者不杀!”
“丢下武器、蹲倒抱头者,不死。”
乍闻这番话语,剩余之人再无抵抗之心,纷纷丢下手中武器,抱头蹲倒在地,以示投降。
这些军队不过是寻常农民聚集而成,既不像赤凤军这种由中华教和参谋部交叉管理并且进行培训的现在化军队,更不是史天泽、张柔这等名将带领出来的,所以在赤凤军一冲击之下,就会立刻崩溃,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意识。
如同赤凤军这等精兵终究还是少数,这中原之地大多数的军队,大多是和李信所带领的这只军队一样,不过是靠着流民、匪兵啸聚而成的乱军罢了,根本不足为惧。
当然,这等军队若是搞起破坏来,却是一等一的。
正是因此,所以萧凤方才派遣他们过来解决此事,为的就是为了防止这只军队对整个根据地造成严重的破坏。
“那些家伙,是从何处来的?”
处于核心之处,李信惊愕无比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眼中犹自带着不可置信。
他虽是想要阻挡,只是此刻正处于核心之内,仓促之间根本无法回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常风所带领的士兵所宰割,并且很快的就被彻底收复镇压。
愤怒之下,他连连催动身下小船,欲要前往。
只是正要靠近河岸时候,却见远处虎蹲炮连连开炮,一道道炮弹落于附近,更是炸的小船不住沉浮,浑然无法靠近。
这一次虽不是克虏炮的神威,但是虎蹲炮的怒火也不是李信单凭一人能够抵御。
他若是强闯这由虎蹲炮以及火铳所构成的枪阵,少不得变成水中厉鬼。
“那个家伙,给我灭了他!”
位于岸边,成风一见整个江流之上具是尸身、破船,更不曾见到那曾与自己斗嘴的常忍,又见李信正处于河心之处,心思一转已然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连命令之下,虎蹲炮所溅起的浪涛也越来越密,已然将李信四周围逃走路径尽数封锁,务求格杀此獠。
李信眼见周遭具是炮弹,也不敢施展轻功离开这里。
此地距离两岸少说也有十来丈,以他轻功虽是能够勉强度过,然而在空中时候却无从借力,根本无法躲过枪炮连击。
而且此刻炮声越来越密,若是继续下去只怕难保没有性命之忧。
心思一动,李信只将脚勐地一跺,足下小船登时崩碎,只见整个人顿时消失,却是潜入水中。
瞧着这一幕,成风冷哼一声:“水遁吗?就算你想要借河水遁走,我也要打的你原形毕露。”
话甫落,只见上百具虎蹲炮一起发威,以李信方圆之地十丈之内,尽是炮声隆隆、硝烟弥漫,更让这一片水域犹如煮沸的热汤,不断的溅起足有数丈有余的浪涛。
待到炮声停歇,于浪涛之中,一个身影且浮且沉,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而这人,不是那李信又是谁?
上百门虎蹲炮一起发威,威能足以媲美克虏炮的力量,而这样的力量就算是地仙人物也得退避三舍,以李信的力量如何能够抵挡?
自然被火炮震晕,失去了抵抗能力。
“将此人打捞起来,务必确保他的生死。”目光冷冷,成风吩咐道,随后就有几位士兵搭着船,将李信的身体打捞起来。
且看李信此时场景,浑身上下衣衫尽数润湿,湿漉漉的黏在身上,一头秀发更是散乱,显得异常狼狈,虽是胸膛微微浮动,但是双目两耳还有那口舌之中尽数沾染血渍,分明是被连绵炮弹所引起的冲击震伤了**,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抵抗力量,哪里还有当初傲笑风云时候的风姿?
扫过此人,成风忍不住啐了一口吐沫,口中更是冷笑不止:“任你武功盖世,面对火枪的时候,依旧得躺在这里任人宰割。”
很快的,就有士兵取过铁链,将李信手脚尽数锁住,以防此人苏醒过来对士兵造成威胁。
虽是赢得了此次胜利,成风却倍觉悲伤,怔怔望着那滔滔江水:“不是说好一起回去的吗?怎么一转眼,你就走了?难道你忘了你当初和我说的那些话了吗?还是说,你就打算就这么抛弃这里不管了?”
絮絮叨叨的,他此刻竟不复往常时候的张扬,就这么愣愣看着江面,浑似丢了魂一样。
却在这时,岸边却传来一阵水花声,随着水花声却有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还没死,还不需要你在这里念悼词呢。”
成风一转头,登时大喜:“你没死?”脚步连忙走去,却是来到了水岸边上。
于岸边之处,正有一人挣扎着想要从水中出来,而这人不就是常忍?成风连忙走上前搭把手,方才将常忍从水里拽起来搀扶起来。
“还好我根基不错,所以只是重伤罢了。”揉了揉胸口,常忍露出一丝痛楚。
“既然如此,那就快些回道城中治伤吧。”成风不敢等待,连忙搀着常忍朝着城中走去,而在那山中的黎城之内,定然会有足够的草药治伤。
(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牢狱之内冷锋现,意志难挡终屈服
两人进入黎城之中,很快的就寻到了大夫,开始为常忍医治伤势。
只是常忍伤势严重,才总算是从生死边缘走了出来,但是正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纵使拥有清净琉璃焰的帮助,少说也得修养月余时间才能够恢复。
而在这段时间之内,成风考虑到那被俘虏的李信,也不敢怠慢,立时传信给潞州城诸人,询问处置之事。
这李信乃是严实麾下第一将领,于其生纵横中原也有十数余年,可以说对大名府中原目前状况甚是熟悉,更知晓蒙古大军很多事情,若是就这么杀了倒也可惜。
但是此人实力也极为强大,若是无法安然处置,只恐会殃及自身,所以就将此人连夜送往潞州。
这样的话,纵然是出现意外,也有诸如萧凤、萧月、曾生等人压阵,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来。
而在潞州曾经的牢狱之中,已然被重兵把守,而在一个稍微偏远的牢狱之内,却有几人围在一个铁笼旁边似乎是在讨论什么。
空气潮湿、灯光昏暗,更是弥漫一股**之味,这牢狱也算是名副其实。
而在众人眼前,冷锋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牢笼。
这个是赤凤军新近制造的牢笼,是专门用来装强大武者的,而在里面正好将那被常忍、成风几人抓住的李信囚住,足以确保这位曾经险些击杀常忍的敌人根本无法逃脱。
“将他唤醒,我需要拷问他。”
努了努嘴,冷锋示意旁边的狱卒提起一桶水来,直接就泼在了李信脸上。
这一盆水浇下去效果显着,立时就让曾经昏昏沉沉的李信稍稍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四周围。
“终于醒来了吗?”
饶有兴致,冷锋笑着说道,眼中带着猎食对手的兴奋。
“怎么回事?我怎么被锁起来了?”
晃了晃湿漉漉的头发,李信正欲起身,却只觉双手双脚皆被铁环吊起来,整个人全都悬空,完全是动弹不得,刚刚抬头顿见四支铳枪正摆在自己身下,黑漆漆的枪膛对准自己,就像是黑洞一样,仿佛要将灵魂都给扯碎。
他正欲运劲挣断铁环,却只见铁环一阵响动,当机让那铳枪扳机开始动弹,扯着上面的撞针就准备激发里面的子弹。
被这一惊,李信顿时止住身躯,努力的抬起头看向说话之人,顿起惊疑:“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是谁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还是说,你已经忘了之前的事情了?”
自座椅之上走下来,冷锋晃了晃手中匕首,且看着李信正要动弹,他忽的笑了一声:“你可以试着挣扎并且尝试震断铁环,但是如果铁环断了,那么和铁环连接在一起的铁链就会扯动铳枪,让这四只铳枪被激发。而里面的子弹会打破你的脑袋、心脏以及肾脏,到时候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也决计无法继续战斗。”
“好狠的手段!”
李信一听,一身皆是透冷,便是汗毛也整个立起。
“彼此彼此。你当初杀死我部下的时候,我可时刻未曾忘记。而这一套精心设计的囚笼,正是为你们这一类武者所制造出来,完全能够保证你们无法从这里逃走。”冷锋缓步走进,手中匕首一晃一晃,语带寒气逼问道:“而且你不觉得你应该感谢我吗?”
“感谢你?”
“没错。没有第一时间就杀了你,这一点你不觉得应该感谢我吗?”
“我宁愿死。”
“很好。但是你现在能自杀吗?如果你想自杀,悉听尊便。”一脸嘲弄,冷锋张口手臂裸露心脏,就这么大刺刺的站在李信面前。
只可惜,曾经骁勇无敌的李辰,如今时候除却了那漏风的唿吸声之外,就什么都做不到。
冷锋就这么在旁边看着,等到对方终于停止挣扎之后,方才开口讥讽道:“做不到吧。既然如此,那你觉得自己还有选择吗?”
“我”
被这一说,李信只觉羞辱至极,正要辩驳,却发现那冷锋却是走进了自己身边,将那耳朵车主,嘴巴完全是贴在他的耳边之上,一词一句清晰无比的描述了起来。
“你以为你现在是谁?是曾经跟随在严实后面的那个叱咤风云的李信吗?是掌管整个大名府的万户吗?都不是!你就是我手中的一个虫子,只能被我恣意揉捏,知道了吗?”
字字皆辱,句句是欺。
冷锋却是分毫不管这李信尊严,就这么一点一滴,不断的以言辞挑逗,好让这位曾经严实麾下的大将彻底失去冷静来。
果不其然,随着那锁链不断颤抖,李信已然是怒气如鼎:“你。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想知道?”带着挑逗,冷锋却是刻意的压低声音。
即使是一位强横武者,然而当他被五花大绑囚在这牢狱之内,便已经成为了冷锋眼中的一个充满秘密的宝箱了。如何撬开这个宝箱,乃是于将里面的秘密给弄出来,那就是他此时此刻的目的。
而在此时,李信已然被勾起了好奇心,露出一副询问的模样来。
“什么意思?”
“只是想告诉你,你就是一头蠢狗罢了。一头任人宰割、毫无廉耻的野狗!”
轰然之中响起的话语,当机让李信整个暴怒起来,口中兀自喝道:“蝼蚁敢而?”,只是正要运劲挣断铁环时候,冷锋忽然说道:“你想成死人吗?”
死!
这一字不过寻常,但是却代表了一个人即将和很多东西所隔绝。
美食、美人还有权力,这些是所有人都渴望的东西,但是惟有一种人不会,那就是死人!
因为死了,所以就无法享受了。
被这一吓,李信顿时定住身体,俯下的头颅直愣愣盯着那漆黑枪膛,扳机已经被拉到极限,再一下就会触动撞针,将里面的子弹射出去,让他变成一个死人,和那些他所享受的东西彻底诀别。
家中的侍妾,装满府库的钱财,还有掌管众人生死,为万民敬仰的权力都将离他而去,彻底消失。
所以李信迟疑了,因为他还贪恋着这个世界,还想要享受这个世界的一切,于是就停下了动作,以免触怒眼前的这个渺小的蝼蚁。
杀?
李信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周身穴道早被扎上金针,彻底封锁了真元运行的道路。
此时的他,和废物无异。
“很好,现在你终于恢复原来的本性了吗?变成了一只狗!”
依旧是冰冷,冷锋的话还是和他的名字那样,不仅冰冷而且锐利。
对于李信的表现,他相当的欣赏,因为眼前的这个囚笼就是他亲自打造的,而对使用者究竟会有什么表现,也有极多的推测。
就现在,所有的表现,都符合推理。
“狗?”
虽是恼怒,但李信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何尝不想一掌拍死冷锋,只是他害怕了,害怕自己的任何动作,都会让这个束缚自己的牢笼失去平衡,最终勒死自己。
而在这牢笼的另一端,那握住锁链的,正是冷锋。
“没错。一条狗!所以你不可以违背我,知道了吗?”
沉声喝道,冷锋就如同呵斥一条狗一样,呵斥着李信。
不断的训斥,还有不断的刺激,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驯化,让眼前的武者彻底臣服,无从摆脱这烙印于心底深处对死亡的畏惧。
现在,很快的就会成功了。
“我,我知道了。”
颤抖着声音,李信低声回道。
于死亡之前,他方才晓得自己是如何的无力,既然如此那稍微低下自己的头颅又有何妨?
“那就好。那你现在饿了吗?”
脸色忽然恢复正常,冷锋轻声问道。
骤然变化的脸色,顿时让李信整个人都顿住了。
“饿了?”
虽是疑惑,然而那骤然响起的轰鸣之声却告诉诸人,此刻李信的状况。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先填饱肚子吧。”
冷锋对着身后狱卒挥挥手,当机就有几人捧着一碗粥来到这里,粥相当浓稠,而且泛起的香气更是勾出人的食欲,让那肚子的轰鸣声越发强烈。
“来,先吃一口吧。”
舀出一勺粥,冷锋抵到了李信嘴边,笑道:“毕竟你已经一天一夜都没吃了,肯定是饿了吧。”
闻到鼻前的响起,李信再也忍不住,嘴一张刺熘一声便将那勺中浓粥整个吞入腹中。这浓粥一下肚,立时让他整个人都温暖起来了,而眼角边缘更是泛起了泪花,这一下竟然是让他哭了。
“很好。那你还饿吗?”
“嗯!”
看着眼前这人终于恢复安静,冷锋这才露出一丝诡笑来,又将碗放在旁边的食盒之中,问道:“那你还想吃吗?”
“想!”
“那就好!”直到这时,冷锋方才说道:“只是在这之前,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告诉我一些事情?比如说你们大名府的粮食的存储之地,又或者整个中原地带的兵力部署?毕竟我们赤凤军实在是不打没”轻声笑着,冷锋有些得意。
人阶巅峰的武者可不多见,更何况还是任人宰割的武者。
而在如今,冷锋且看见如李信这样的武者在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下彻底臣服,实在是让他倍感兴奋。(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论天下野心出现,送火器尘世更乱
“大名府吗?没想到在严实死后,这里的守军还不甘心,居然在这个时候进犯我军!”
仔细看着手中卷宗,萧凤露出一丝讥笑。
位于坐下,冷锋双手恭敬一拜,低声回道:“没错。根据那李信所言,他之所以发兵,是以为我们已经是残兵败将,军中武器已经彻底消耗完毕。故此想要趁火打劫,顺带在这潞州之内捞一杯羹。”
“愚蠢至极。这人莫非以为我赤凤军就是那些乌合之众吗?”
若说什么是萧凤最为自豪的,那就是她一手带出来的这赤凤军。
军纪严明、骁勇善战,而那凶勐至极的火器,更是足以让任何和其对抗的军队所惊惧,而在经过数次鏖战但凡是名将一流全都知晓其可怕之处,而在现在居然还有人认为自己就是流匪?
冷锋回道:“根据他的供词,当初得到消息的时候的确如此。”
“得到消息?他是从何处得到消息的?”萧凤顿生疑惑,却是想起自己起事时候,也是有人传送消息,说是有蒙古二王子忽睹都前来的。
若非此人通知,她纵然能够起事成功,只怕也会损失甚多。
冷锋只见萧凤脸上露出的一丝狐疑,心儿一颤立时回道:“根据他所言,乃是一位身着红衣、脸带铁面具的一位年轻女子。莫非主公怀疑这其中有人做手脚?”
“没错。若是我等首次起事时候或许如此。但是你也清楚,我军曾经和那史天泽、李明昊、张柔三人一并鏖战,皆是重挫对方。没道理那李信竟然就连这一点都想不出来!所以我怀疑那提供消息之人只怕是暗怀鬼胎,意图撩拨对方出兵罢了。”
想着当初萧月独身一人离开潞州,随着贾赦、宇文威等人一并于中原之地游的经,萧凤就感觉有些忧心忡忡。
那一个也曾经在严实府上出现,并且导致严实身死的罪魁祸首究竟有什么目的?
而她撩拨李信出兵,又是所为何事?
这一点,让萧凤甚是挂碍。
想到这里,萧凤又问:“对了。那你可曾问李信,他和那红衣铁面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根据供言,那红衣铁面人他也只见过两次。一次是当初关押此女的时候,只是当时候被李以寻找和氏璧下落为由提出去了。第二次就是这次了。说是只需要他带兵进入潞州,那么就可以帮助其提升修为,并且让大汗封其为万户侯。”冷锋连忙回道。
“提升修为、还有封官鬻爵吗?若要拉拢人,这玩意倒是最方便了。不过这么看来,我赤凤军看来是有生路了。”嘴角翘起,萧凤脸上带着一丝欢快,微眯双眸亦是透着兴奋。
冷锋却感不解,问道:“主公。这和我们赤凤军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想到了出路,萧凤当机笑道:“而且大大有关。你可知晓当初我弟子萧月出使的事情?而在那时候,她曾经因为偶然原因来到了大名府。而在大名府之中,她当初曾经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事情。这个你知道吗?”
“属下知晓!”冷锋点点头。
萧凤笑道:“没错。那就是将坐镇大名府的严实给一剑枭首。这事当时候也在整个中原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也让我赤凤军首次展露在众人眼中。也是在那个时候,有很多的江湖义士不远万里,投奔我赤凤军,可谓是影响深远。只可惜之后就无人关注了,因为他们全都被和氏璧现世的消息给吸引住了。只可惜那和氏璧太过神秘,众人虽是百般寻找,却始终找不到。”
当初那严实被萧月一剑枭首的时候,她还担心其麾下兵马会挥兵西进,侵袭潞州之境呢。
只是等了大半年之后却毫无动静,她就放置一边不管了,而是继续和赫和尚拔都对抗。
现在想来,原来当时候因为严实死去,那大名府境内竟然露出不稳之象,多有义士起兵造反谋求独立,便是严实麾下旧部也心思各异、无法集中全力,并且齐鲁一地更有李不断逼近,故此令那李信分不出兵力出击。
而严实所遗留下来的子嗣严忠济等人也因为实力不济、影响不够,无法彻底镇住麾下士兵,故此只有另投他人谋求复仇可能。
“即使如此,那这个和我赤凤军有何关系?”冷锋不解,继续问道。
那和氏璧固然重要,象征着中国至高无上的皇权。
但是这东西自唐朝末期便已经彻底消失,而宋朝没有这和氏璧,不一样度过了三百余年了吗?
可见所谓的皇朝并非就必须要有这和氏璧!
“当然有关系。”萧凤朗声笑道:“若非我赤凤军起事,并且以事实告诉众人那蒙古不过如此,你以为曾经被蒙古压下来的中原诸位豪强会这么甘心的臣服吗?”
数次鏖战具是让蒙古诸将疼痛难忍,而大部分的精力更是被牵连至此,显而易见其他地方的控制力就会下降。
蒙宋战争之失败,莫不如此。
其余诸侯坐守观望,也是这个原因。
冷锋这才了悟:“也就是说,会有人要造反?”
“没错。毕竟那鞑子凶残成性,无法忍受的大有人在。而如今蒙古诸军尽数牵制在这河北一代,其余地方完全空虚,这个时候分明就是大好的时机。”萧凤忍不住心头畅快,哈哈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曾听到风声?”
“很简单,因为他们还在等,等我们决出胜负,他们才会出手。要知道无论是我们赤凤军,亦或者史天泽等人,皆是争锋天下的劲敌,只有等到我们斗到精疲力竭,最好是两败俱亡的结局才最好。而那个时候,正是他们出手的时候。”
坐山观虎斗、古来争霸不过如此,萧凤亦是明白其中缘由。
冷锋不禁叹道:“原来是这样啊。”
天下之事,具是牵连在一起,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莫不过如此。
萧凤和赤凤军这一动,自然牵扯了太多的东西,令所有有的没的全都开始动起来,并且不由自主。
“即使如此,那李信过来的目的是什么?”虽是如此,冷锋却有更多的疑惑。
“很简单,一个讯号。”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萧凤说道:“一个向我们赤凤军伸出橄榄枝的讯号。因为我手中,有他们所渴望的东西!”
“是火器?”
“没错。就是火器。因为这火器,整个世界都改变了。无论是南宋,亦或者是他们,如果真的意在天下的话,就断然不会放过这东西。所以李信就来了,其目的就是这东西。”
大抵是因为见到许久笼罩赤凤军的阴云开始消散,萧凤的心情也越发的轻松下来,便开始解释道。
而且这些东西就摆在这里,只需要有心人去思考、去搜集,自然而然就能够得出结论来。
“但是仅凭没有装备火器的五千兵马,就以为能够抢到火器吗?”
“不是抢,只是一个讯号罢了,一个送给我的讯号。别忘了那些人,他们可是蒙古军中的大员,一个个的全都是身负重责,怎么可能派出使者和我接触?若是被别人知晓了,少不得一个里通外国的罪名。到时候造反不成,反而被杀,岂不是荒谬?所以就派李信过来,能抢到自然可以,不能抢到被俘虏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得到火器!这才是关键。”
说道这里,萧凤已然是倍感惊讶,继续说道:“只不过这背后之人果然心思深远,竟然谋划至此,当真让人吃惊。”
一想到那操作红衣铁面人的背后之人,萧凤就感到紧张,似这样谋划天下的人,可不是寻常之人。
而他当初传送信息给萧凤,甚至暗中帮助赤凤军成长起来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这个也让萧凤甚是关心,好提前做好准备,以防不测。
于萧凤心中,可不认为这个世界会存在这样对自己关心备至的家伙,那人背后定然藏着什么秘密来。
“那主公的意思是?”
冷锋低声问道。
乍闻如此之多的消息,他已经是倍感震惊,当然也对萧凤这近乎可怕的布局天下、谋划一切的能力倍感崇敬。
不然的话,赤凤军如何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成长,并且达到如今这纵横天下的地步?
萧凤立时笑了起来,眸中已然闪过几分雀跃来:“他们不是想要火器吗?既然如此,那就送给他们吧。既然要造反,既然要打仗,那当然要更激烈一点才行。”
“给他们火器?这个可以吗?”
被这话一惊,冷锋顿时迟疑了下来。
直到现在,赤凤军也就和南朝做过一次生意,但是南朝所允诺的东西却始终未曾送来,这一点可以说是整个赤凤军最为懊恼的一件事情。
平白无故将手底王牌送出,这个无论如何都无法让人接受。
“为何不行?你要知道,这火器貌似神秘,然而若是深究起来,却并无多少技术含量,只需要对方愿意,迟早会弄出来的,但是这样的话就需要拖个三五年时间。而我们赤凤军目前最缺的就是时间!只需要拖过这段时间,咱们就可以继续发展壮大。而且这火器更新换代十分迅速,没准三五年之后又是一个样子。既然如此,为何不做一个顺手人情?”
萧凤毕竟是自未来过来的,若以能力或许比不过其他人,但是纯以眼界而论,她却不比别人差。
更何况火器的研制一直继续,就拿那虎蹲炮就换了两代,而新式克虏炮以及铳枪的更新换代也提上了日程,到时候何须担忧那些尚且停滞在旧式火器之中的军队呢?(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行路中偶遇李莲,虽和离又起波澜
定下计划,萧凤当即就让冷锋下去,准备安排诸多事宜。
而她也依着往常的惯例,也没有个目的,就这么在城中散漫的走着,也亏的她一直以来都竭心尽力,所到之处城中百姓莫不是交口称赞。
只是走到那城隍庙时候,萧凤却见远处正有一人跪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不住的摆着菩萨,神色看来异常的虔诚。
“这不是李莲吗?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心中疑惑,萧凤信步走上,只见那李莲站起身子就要离开时候,本欲走上前询问,只是一见李莲此刻却面颊含泪、一副愁容,就连自己都在其眼前也未曾注意到,当机安奈心思只是缒在后面,始终保持在一定距离之内,一路尾随而去。
这李莲乃是自己贴身侍女,也是处理机要的得力助手,然而自己却因为公务繁忙,未曾注意到她的情况。
萧凤对此深感抱歉,但她更晓得自己若是就这么走上去询问,最多也就得到一个略微搪塞的回答罢了,正是因此方才做次窥探行径,好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那李莲离开城隍庙之后,就沿着大街一路走去,直到走出城门之后也未曾停止,一直到昔日兴建起来的那漳河水库旁边。
微风拂过,顿时让那一望无际的漳河水库泛起阵阵浪花,岸边上杨柳飘飘,更是荡起春天的气息,于天空之中不时有天鹅掠过,偶然间振翅落下,却是从河中叼出一条鱼儿来,如此场景更添几分生机。
在经过一年多的休整之后,这漳河水库已经不复之前的那一个光秃秃的土堆,而是变成了一个美丽而且充满自然气息的湖泊,更是假日时候潞州之人所喜爱的最佳度署之地。
只是今日,李莲却只是怔怔立在河岸边,憔悴许多的脸蛋更是带着愁容。
许久之后,终于自远处走来一人,虽是距离此地尚有半里之遥,然而萧凤只是一看便知晓此人正是金蒙,乃是李莲的前夫。
“这两人又出什么事情了?”
萧凤顿感恼火,却未急着出去,依旧在远处盯着。
这一次她打定主意一次性解决问题,故此没有和上次那样怒气冲冲,所以想要在旁观看,彻底知晓其中缘由。
虽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她既然来了,那就少不得要断上一断。
很快的,那金蒙就见到了李莲所在之地,似乎有些见乡情怯,他的脚步顿了顿,却是在原地转了几圈,显得十分踟躇,只是左思右想方才打定主意,随后便硬着头皮走到了那李莲身边,柔声问道:“是李莲吗?”
“是我!”
乍闻这声,李莲身躯微颤,旋即转过身,目光落在眼前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她不免有些紧张,又低声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迈开脚步,金蒙立时靠了上前,只是这一下却吓得那李莲赶紧后退一步,又重新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金蒙看到李莲这般模样,身子顿时颤抖了一下,不过是一段时间未见,没想到他们两人之间居然生分了这么多。顿了顿,金蒙仿佛想起什么,随后就从身后拿过一捧莲花,却是送到了李莲身前,说道:“对了。我今天走的匆忙,所以没准备什么东西,这是我在路上见到有人卖莲子,就请他将这朵莲花买给我。你喜欢吗?”
“嗯。那我就接着,放到这里了。”
眼见这莲花被抵到眼前,李莲整个人都僵住了,也不知道该借还是不该接,只好将那莲花结果,却是放在旁边柳树地下。
两人曾经是夫妻关系,然而此刻两人却早已经被萧凤判和离了,纯以法律上的条文来说,是两个没有关系的个体。然而一夜夫妻百日恩,李莲毕竟也不是毫无感情的,若是就这么割舍曾经的感情,她也很难做得到。
被这一弄,两人都尴尬起来,却是漠然站在柳树两侧,任由那柳叶落下,将两人完全隔开。
似是感觉到这尴尬气氛,两人齐齐问道。
“对了!你”
相同之话,更是让两人倍感折磨。
李莲不禁垂下头,低声说道:“还是你先说吧。”
“莲儿。你知道这里原来是什么样子吗?第一次来,我记得距离在那边的山岭之中是一条峡谷。峡谷只有十来丈宽,十分凶险。而在这里,则是分布着很多的湖泊。湖泊很浅,每到夏天的时候就会干涸,而在那个时候会留下很多鱼儿。当时候我们就跑到河床里面比赛抓鱼,好为晚上的饭菜添一些油荤来。这些你还记得吗?”
金蒙抬起眼睛,掠过了那辽阔的湖面,似是想起了当初两人相遇的场景。
那个时候他刚刚听到赤凤军起义消息,当时候赤凤军还没有和赫和尚拔都作战,仅仅是击退了李守贤并且赶走了为祸潞州的蒙古二王子忽睹都,根本就没有击败赫和尚拔都时候的风姿。
但是他却感觉有些希望,于是就遵循着内心的冲动一路跋山涉水来到潞州,然后就因为当时候赤凤军兴修水库而加入到了赤凤军之内。
也正是那个时候,他见到了自己的仙女,也是当时候一直带领忧国少女骑士团救助伤员的李莲。
“我知道!”
只是李莲却愁眉紧锁,并无丝毫波动。
金蒙一看,顿时感觉有些气恼,便又是说道:“而在那之后,我就随着主公去抵抗赫和尚拔都。第一次战斗我还记得,而在当时我们根本就没有火器,只能依靠血肉之躯抵抗骑兵。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再次负伤,如果不是你的救援,我恐怕就会死在那里。”
想着第一次战斗,金蒙不由得摸了一下肚子,在那场战争之中他的肚子就被那些骑兵给划破了,可以说若非萧凤以清净琉璃焰还有战后及时救援,只怕他就彻底死在沁州城了。
“我也知道!”
然而李莲却依旧是那么的僵硬,更无任何表情可言。
怔怔看着那平静如水的面庞,金蒙却只觉得心头理智都要炸了,再也控制不住心头愤怒,一声咆哮:“既然知道。那你为何总是不愿意听我一言?”
“我们夫妻已经恩断义绝,再说又有何用?”
扭过头,李莲却不愿意继续看着金蒙那扭曲的相貌。
既然你一直都记得过去的事情,为何在面对那奴儿时候,却忘却了两人相遇的过去?
还是说这生死相随的记忆,竟然就比不上那妇人怀中胎儿吗?
“就算如此,那你也还是我的女人。”勐地抬头,金蒙赤着双目,狠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和我说,你要结婚了?”五指攥紧,他记起当初自己属下挤兑自己的话儿,就倍感恼火。
只不过是半年功夫,没想到眼前这位自己曾经的妻子,竟然另寻他人,而且听说最近一段时间就会结婚了。
若是如此,那叫他的面子往哪搁?
李莲只是冷笑不止,眼中透着几分果决:“我结婚了,与你有何干系?”
“怎么没干系?要知道你可是我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碰你。”金蒙大手一挥,就要将李莲整个抓住,无奈那李莲早有准备,只是稍微一退就避开了那张大手。
李莲就那么站着,眼中透着怜悯看着金蒙:“你的允许?真可笑!我李莲天生地养,父母也早已经卷入战火之中去世了。至于你?不过是只过了不到一年的夫妻,你什么时候能够支配我的生活了?”想着当初自己悲伤时候,主公安慰自己的话儿,她更是高昂着胸。
她虽是和离了,但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女人,而且若论对赤凤军的贡献,更是不输于任何一人。
什么时候自己的生活,就可以被眼前这样的一个卑劣无耻之徒所支配?
然而金蒙只看着李莲那高傲身姿,却不免想起当初他被诋毁的话儿,什么带了绿帽子,什么妻子被抢了,什么没有种的男人,各种意义上的难听话全都冒出来,更是让他怒火中烧,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理智,低声喝道:“但是你是我的女人。”将身一动,就要朝着那李莲扑去。
“没看出来这厮居然如此难缠,还真不愧是这古老中国社会里面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
一见这场面,萧凤只觉恼火,正欲出手时候教训,却见远处本来三男两女,刚刚迈出的脚步顿时止住,却道:“他们怎么来了?”
也无怪萧凤惊讶,因为这三男两女皆是自己熟悉之人。
那三位男子全是参谋部之人,名字唤作段峰、常俊还有严申,而那两位女子分别是濡娘以及叶璇,乃是忧国少女骑士团之中的成员。
这里面,段峰和濡娘、常俊和叶璇乃是夫妻关系,全都是在彼此相处之中所认识的,因为情投意合所以就结婚了。
如同他们的例子,在整个赤凤军之内数不胜数,基本上只要是赤凤军中人,莫不是以娶上忧国少女骑士团的成员为荣。
不过和李莲以及金蒙两人不一样,这两对婚后生活十分恩爱,所以也没有闹出什么矛盾来。
可见所谓不幸的婚姻多半原因都在自己,和别人并无多大关系。
只是这五人突然来到这里又是为何?(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旧情已了新人笑,恩恩怨怨终有末
果不其然,只见金蒙正要施暴。
那严申登时怒喝:“金蒙,还不给我住手!”话音落定,已然是一个纵身就扑到金蒙身前,扬起一拳就朝着对方打来。
金蒙一时不察,立时就被在眼角之处揍了一拳,只是一回头见到严申,整个人立时火冒三天:“好啊。我本来想要去找你,没想到你这厮居然主动跳出来了。既然如此,那就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敢碰我的女人,你这家伙是活腻味了不是?”
他自投军时候就自带武功,如今久经战阵磨练,更是厉害无比,只是一张手就将严申的拳头整个捏住,随后一个膝撞登时撞在严申小腹之处,令其痛苦无比。
这一下是动力真力,自然让严申眼角都扭曲起来,“哇”的一声整个吐了出来。
那李莲在旁瞧着这一幕,本是冷淡的表情立时愤怒起来,手指颤抖着对着金蒙喝道:“金蒙,你在做什么?”
“做什么?不过是教训这个偷我女人的混蛋罢了。”自两人身上不断浮动,金蒙瞧见李莲那担忧的神色,怒火更是旺盛,只见那对准自己的手指,他横尸恼羞成怒,一挥手登时扣住严申脖子,将其整个举起来:“你们两个背着我勾搭,真当我不知道吗?放心吧,等解决了这个奸夫之后,我也会解决你的!”
“放下他!”
被这一说,李莲长吸一口气,强行压住心头怒气,低声呵斥道:“我和你的事,和他无关。不要再枉杀无辜了!”
“枉杀无辜?”满是不可置信,金蒙高声笑着:“如果不是他的勾引,你如何会和我和离?而现在,难道就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两个结婚,而我什么都做不到吗?”
“我再说一次,我和他结婚是我的事,和你无关。”被这一说,李莲更是气炸。
要知道她也是在和离之后方才遇见严申的,而且在那之后也曾经考虑过是否应该如同主公一样,一直孤身一人。
只是她却耐不住严申的热情,并且在屡次说明自己的问题之后,却还是无法让严申放弃想法,之后若非那严申曾经在和史天泽大军交战时候救过自己一条命,她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心思。
然而这种经,却只被称之为勾引?
奸夫******这说法,当真是荒唐至极。
虽是如此,金蒙只见李莲那一脸不屑,更觉心头似是被戳破,狠声喝道:“既然如此,那我帮你决定吧。”并指如刀,豪芒微闪,竟然是径直朝着那严申砍去。
以金蒙的修为而论,这一下非死即伤!
“金蒙,你这厮究竟在做什么事情?”
李莲一见,登时愕然,连忙纵身前扑,欲要将那手掌格开,只是她毕竟相距有段距离,若要救下严申只怕是有些困难,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手刀朝着严申脖子砍去。
却在这时,不远处“咻咻咻”飞来数粒石子,正好打在金蒙背心之处。
这石子力道不算很高,却正好打在穴道之上,立时让金蒙气息一凝,那手刀立时消失,便是拿着严申的手也整个松开。
李莲心中一喜,立时飞身靠近,却是将那严申整个抱住,只是等到她想要离开时候,却觉得背后顿时生出莫大力量,打的她朝前一扑跌落在地,便是口中也是呕出数点鲜血。
那金蒙毕竟是含怒一击,纵然被干扰气息以至于威力大减,但还是孕有莫大力量,自然是打的李莲口吐鲜血。
勉强站起身子,李莲露出几分苦笑:“这一掌,就当做是偿还你的恩请吧。至于你欠我的,我也不会追究,咱们就此一刀两断,如何?”
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样子,李莲忽然生出几分可笑来。
她除了因为流浪时候所造成的无法生育因素外,自问在婚姻之中也算是遵守妇道,更不曾勾引别人,然而眼前这人却背信弃在先,如今时候更是依仗武功仗势欺人,真不知道当初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看上了这等货色。
“一刀两断?”
整个人登时呆住,金蒙喃喃说道。
李莲拭去嘴角鲜血,冷冷说道:“没错。一刀两断,你我日后也不必见面了。”
直到这时,她方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人究竟是何等人物,过往所编制的所谓英雄豪杰的光景也随着之前那一掌彻底崩裂,既然如此哪里还有再续前缘的可能?
“但是这人”
“有什么好但是的。你还不明白吗?你和李参谋已经彻底玩完了,知道不?”却在这时,那濡娘、叶璇还有段峰、常俊四人已然赶来,只见到金蒙如此嚣张模样,更将自己的兄弟打的吐血,恼怒之下张口便骂。
金蒙戾气横生,更显愤怒:“你这厮又是谁?怎么敢插手我的事情?”
“大路不平有人踩。你这厮动手打人,难道还有理了?”段峰却是不怕,张口便是骂道。
“小峰,你少说几句吧。难道你想和小蛇一样,被那家伙给揍扁吗?”另一边,那常俊已然将严申扶起来,并且依照军中所授的急救之法,将差点被勒死的严申重新救了回来。
直到这时,严申方才从昏迷之中苏醒过来,远远瞥见那一脸怒容的金蒙,又觉喉咙疼痛难忍,不免带着一些怨气来:“莲姐的事什么时候是你的事了?别忘了她可是主公身边的参事,就凭你目前的职位,还指不定谁管谁呢。”
“你!”
被这一说,金蒙顿时噎住。
赤凤军军制不比其他,因为一开始就为了防止军阀分裂,所以萧凤在组建赤凤军的时候,就建立了参谋部还有中华教等制度,上下互相统治之下,置身于其中的指挥官员的权利可以说是被彻底的压制到极限,除却了作战时候的指挥权之外,别的包括军纪以及训练职务,全都被彻底割掉交由中华教和参谋部处置。
所以说,别看金蒙目前是第五旅旅长,然而只需要萧凤一句话,他根本就无法做任何抵抗,就得灰熘熘的滚下去。
只见几人一脸不屑望着自己,金蒙大声叫道:“但是她是我女人!”
“别忘了,你们已经和离了。她现在是自由的。”严申冷哼一声,直击要害:“既然她是自由的,那么和谁结婚就是她的自有,你无权干涉。”
金芒哑口无言,无奈之下又是叫道:“那是因为你的勾引!不然的话她是不会和我和离的。”
“哈!我加入赤凤军是在赤凤军撤离太原城的时候,而那个时候莲姐早就和你和离了。”严申耸耸肩,却是将脖子之上挂着的铁牌取出,而在上面属于他的参军日期可是清晰无比,断然是做不得假。
金蒙只觉黔驴技穷,眼瞅着那铁牌上面的字样,又是喝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加入赤凤军?肯定是为了拆散我和李莲。这定然是你的错。”
“哼哼!”被这一说,严申更觉恼火,张口便道:“我之所以加入赤凤军,不过是因为志愿打击蒙古鞑子罢了。毕竟那鞑子都打到家乡了,若是在不反抗,岂不是等死吗?就为了你一人?你莫非还真当自己是一个人物啊。”
一番话语,登时让金蒙整个呆在原地,完全是一脸痴呆模样。
想当初,他不过是一念出错想要有一个后代,结果不仅仅未曾挽留住李莲,如今更是被人挤兑到哑口无言,也算是各有缘由了。
“小严,别说了。”只是看着金蒙此刻这茫然无措表情,李莲也是摇摇头,随口叫住严申便说:“我们走吧。”
既然当初金蒙选择和离,那么从那个时候他们两人就该彻底划开,如今时候不过是将迟来的还未挣脱绳索砍断罢了,而这个不仅仅对她好,也对金蒙好。
被这一喝,严申只好闭嘴,悻悻然转过身,跟在李莲的身后朝着远处走去。
其余几人见到事了,也是一样掉转身准备离开。
那濡娘只见眼前一幕,也不免想起自己曾经的光景,快步走到李莲身边,却是问道:“莲姐,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过去的就该过去,我们不应该纠察于过去,而是应该看向未来。当初你劝我接受新的感情的时候,不也是这样说的吗?”李莲稍稍抬头,只见那漫天白云,顿觉心中块垒似是消解。
既然那金蒙已然是这样子,那她又何必拘泥于此,以至于让自己不快呢?
既然如此,那放弃一段旧的感情,接受一份新的感情,又有什么不妥的呢?
“这群家伙,莫非当真以为自己这样就算是赢了吗?”只是僵立在原地的金蒙却不肯罢休,听着几人的欢声笑语,已然是更觉恼怒,目光利芒闪现,却见拳头之上布满辉光,竟是动用了真元之力,这般模样很显然是动用了杀机。
而以他的手段,除却了那李莲尚有抵抗能力,其余诸人皆未炼出真元,更非其一招之敌。
若是当真对上,那就糟糕了!
只待那金蒙就要跃出时候,却见一道红芒骤然闪现,一只手只是对着他的面孔,然而自这秀气的玉指之上,却似五指山一样,将他整个人完全困在原地,分毫动弹不得。
“主公!你……”
满是惊惧,金蒙这才发觉自己竟然是一脚踏入死亡之地。
要知道,萧凤生平最恶自相残杀,而如今自己竟然杀出杀机,想要殴打其麾下爱将,如此行径岂有幸免的可能?
“你该冷静一下了。”
萧凤冷冷说道,随后素手一挥,这金蒙顿时倒飞而去,却是“砰”的一声落入湖心中央,掠过远处那正在谈论着的六人,她又是笑道:“幸好没有出人命,不然的话就不是这样的了。”话音落定,已然是从这里消失。
既然她麾下的部众能够自己处理好自己的事,那她就不打算插手。
毕竟婚姻这事冷暖自知,别人还是少插嘴为好,如果萧凤当日所做出的决定再认真一点,或许也就不会造成今日之果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定计划全军出动,争粮食两人争吵
这李莲和金蒙之事只是一段插曲,而还在潞州之外徘徊的蒙古大军才是重头戏。
萧凤对此向来担心,自然不敢懈怠,一直都下令部下四处巡逻,好确保对方的行动。这不,很快的就传来了两路大军的消息,正如参谋部所预料的那样,一路沿着武乡水南下,一路自盘秀山横水镇出击,而这两路大军具是在三日之后就会到来。
得此消息,萧凤甚为担忧,当机着急麾下部众,准备应对此事。
“列位想必已经知晓事情,所以我便将你们召集过来,商量如何应对此事!”扫过在做各位,萧凤稍显欣慰。
经一年练,眼前的这些部众已然褪去开始的稚嫩,如今时候已然开始焕发出自己的光彩。
那赵志立时说道:“根据我们之前的讨论。我们决定以第一旅为主干,配合俘虏的李信麾下四千兵马还有李明昊俘虏的三千罪军变成一军,合计兵力一万人,前往横水镇抵御张柔大军。此处地势狭窄,更兼地势险峻,即使是人数远较对方稀少,也足以抵抗对方数日时间。而第二旅、第三旅、第五旅合计九千人前往武乡县抵御史天泽麾下人马,此路兵马虽是远逊于史天泽麾下四万余众大军,但是若是配合新造的克虏炮还有燧发枪,应当能够击败对方。”
这方案是他和参谋部诸人商量许久才决定的,如今提出来不过是让萧凤知晓,好确定一下其中是否需要修补。
“如此配合倒也合理!只是不是赵将军以为如何?”
听完之后,萧凤眼眸却露出一丝担心,掠过不远处正襟危坐的赵晨
这两路大军貌似人数平衡,但是战力上却并不平衡。
要知道这第一路大军大多数乃是降军,而这些降军基本上就不曾受过赤凤军正规训练,所使用的武器也基本上是老式的冷兵器,就连最老式的铳枪也装备不了多少,若以战斗力而论,完全不是以新编步兵操典所训练出来的新式步兵的对手,之前那李信所率领的五千兵马被常忍、成风彻底击败,便是如此。
实话说,这第一路军队之内,除却第一旅之外,就是一群垃圾。
那赵晨只是点头,一脸平静的说道:“末将愿意接受!”
“当然,只需要托上七天时间,等到我们彻底击败史天泽大军之后就可以了。”赵志却有些担忧,始终盯着自己的恩师,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却知晓在定下分兵抵抗计划时候,抵御张柔、李明昊大军的任务却是赵晨亲自揽下来的。
“只需要七天时间?”
“没错。就是七天时间。根据我们的推算,那史天泽的大军貌似强势,然而因为战线拖长,更兼如今正值干旱状况,晋中一代赤地千里,他们若想要获取粮食,非得从忻州运来。如此长的路途,他们势必无法维持,只需要我们拖至对方粮食耗尽,则对方定然会不攻自破。”
缓身解释道,赵志心中忐忑不已。
如今的赵晨已然老迈,更兼之前因和李烈鏖战伤了身体,实力是大大不如从前了,就怕突然旧伤焕发。
“既然如此,那我拼劲这条老命,也定会把守好横水镇,莫教那鞑子肆无忌惮,欺负我中华无人。”须目皆张,赵晨已是蓄势待发,浑无廉颇老态之色。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老将军了。”
只看那满头白发,赵志心中更觉忐忑,然而除却了致以敬意之外,他就无能为力。
毕竟在这赤凤军之内,能够镇住那群投降的罪军之外,除却了高高在上的萧凤之外,也就眼前的赵晨。
当然,若是往常的时候,或许那王允德、张世杰也能担当此人,只可惜自平阳府一战之后,两人一死一失踪,目前是完全指望不上。
定下计划,萧凤这才稍稍安定下来,望见一边已然等待许久的萧月,便问:“对了。萧月。我给你的指示,你有没有做好?”
“依照主公的指示,所有的粮食都已经藏起来了。而负责执行这项任务的那些罪军也被全部处死,决计不会有任何一人知晓我赤凤军粮食所存之地。而那粮食所在之地,也全部记录在这张地图之上,还请主公仔细查看。”萧星自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籍,走上前来抵给萧凤。
萧凤接过书翻了一下,看着那熟悉的场地,立时笑道:“若有此图,则我军当无患矣。”
军机之事,首重粮草,若无充足粮草供应,则军队不存。
正是因此,萧凤向来都重视根据地之内粮食生产,之前就是为了确保潞州之内粮食生产的安全,决定攻打太原城,如今刚刚经过夏收,根据地之内粮草充足,已然能够和那蒙古大军对上一阵了。
另一边,那萧月见到萧凤看向自己,也是说道:“根据主公吩咐。我也下令麾下官员开始动员乡野百姓,好将其组织起来,一起抵抗蒙古鞑子。”
“那就好。这一次对方既然都已经闯进来了,那我们也不用客气,所以这一次就让他们知晓什么是全民皆战!”秀手一拍案桌,萧凤立时站起,眼眸望着门外,越过了府衙、穿过了山川,而在那连绵的大山之中,那一只只军队已经开动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们来自塞外,并且一直在散播着生死,所到之处不管是谁,全都臣服在其弯刀和马蹄之下。
而这一次,他们却发现自己的治下并不安全,依旧还有人在继续抵抗,这一点让他们甚是恐惧,唯恐自己建立在杀戮之上的统治彻底覆灭。
对汉人的力量,早在推翻金朝的时候这些人就已经见识到了。
所以这一次,他们打算展现出彻底的威慑力,让这群始终不肯罢休的家伙知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
而在那遥远的冀氏城内,却不死赤凤军一样上下一心,与之相反如今时候在这城中唯一的一个庙宇之内,那李元复却和张弘范争的是不可开交。
一脸懊恼,张弘范望着李元复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感觉特别恶心:“你那士兵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何擅取进入城中府库,将其中剩余的粮食全部拿走?”
“只是为了避免被乱民劫走,所以暂且将其控制起来罢了。这有什么问题吗?”李元复却充耳不闻,只是板着脸解释着。
张弘范却是气炸至极,高声喝道:“控制?既然如此,那为何将我派出的士兵也给赶出去了?”
若只是控制府库,收缴粮食也就罢了,他张家还不缺少这么一点粮食,但不顾分毫就将自己士兵逐出去,这口气他可咽不下去。
李元复顿露尴尬,连忙解释道:“我那士兵实在是无知,竟不曾认出那群流民是你的部众。你若是及早通知我,我何至于伤到友军?只是你也不是不知道,虽然那赤凤军走了,但是这城中百姓多受其影响,竟然说什么‘净火焚世、驱逐鞑靼’,我那士兵也是怕了这赤凤军,故此只要见到有流民过来就忍不住,想要抵抗。”
虽是解释,然而他却不曾带着一丝抱歉,便是笑容也是皮笑肉不笑的。
“不过寻常百姓,能有什么危险?我就问你,那一批粮食,你打算如何处置。”张弘范冷笑连连。
如今时候军中粮食供应短缺,为了确保能有足够粮食供应,他便将注意打向了这附近所有的府衙,想要从其中找出足够的粮食来。
可是没想到,刚找到一个就被眼前这家伙给抢走了。
“如何处置?自然是分给大家用。”
被这一问,李元复的话不免含煳起来。
张弘范声音顿时高涨:“大家?你这是啥意思?”
“就是分给士兵啊。这个你不说了吗?军队目前口粮不够,不然的话我为啥要去四处找吃的东西?还不就是为了能够找到食物吗?”声音越发含煳起来,李明昊双目滴熘熘的转着,显然是有些心虚?
“分给士兵?糟糕!”
乍闻这消息,张弘范立刻愕然,身形一晃却是落在十丈之外的楼房之上,望着远处众人正在排队,气就不打一处来。而那李明昊也快步跟来,望着眼前的场景,却是松了一口气。
虽是相通场景,两人却表情各异,显然是大有文章。
果不其然,张弘范只等恢复气息之后,立时喝道:“你这厮究竟是什么意思?”
“分粮啊!你看不懂吗?”李明昊略显轻松,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来。
张弘范更是恼怒,手指对准那排成一队的士兵,厉声喝道:“但是为何都是你军中之人,却不是我军中之人?”
就在刚才他四下看了,这排队的部众全都是陌生面孔,而且清一色都是脸色粗狂的西北汉子模样,其中更有高鼻梁、深眼窝外加瞳孔异色的蛮夷之徒,很显然并非他麾下的中原人士。
而粮草就那么一点粮食,若是都被李元复抢走了,那他部下所需要的粮食又该如何?
然而这李元复却不愧厚脸皮之人,随后辩解道:“什么你军我军。大家都是为天可汗做事,何必分的那么清楚?”
“你……”
被这一说,张弘范只觉心头堵堵的。
为了对抗那赤凤军,他不仅仅亲自上阵,甚至就连自己的父亲都身负重伤、至今未曾痊愈,然而眼前这人却上下一嘴皮一哆嗦,就要抢走自己辛苦弄到的粮食。
如此行径,和强盗有何区别?
李元复却不在意,立即就走上前,拍着张弘范的肩膀劝解道:“而且那赤凤军目前正盘踞在潞州境内。据闻今年这晋中之地虽是遭逢干旱并无收成,然而那潞州之内却并非如此。因那赤凤军聚集民力,于山间旷野之中建了一个水库,足有三丈有余,不知蓄了多少水。正是借着这水库,其地收成比之过往少数提高了三成有余。到时候只需要打下潞州城,难道你还怕没有粮食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