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沧海一舟
当海平面第一缕阳光投到劳伦女士身上时,少许的暖意拥抱着她,让她从噩梦中醒转过来。救生艇的船身在风暴过后仍未完全平息的海面上摇荡着。
她衬起身来,迷惑地审视着自己所处的困境:
周围是一片茫茫的大海,到处都漂浮着破碎的残骸,很多被冻死淹死的人的尸体在海面上若隐若现,就像在跳一曲死亡的舞蹈。
劳伦的迷惑和恐惧非常明显,安不知瞬间就将其此刻的思维破译出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见鬼了,我为什么会在大海里的一艘孤船里?
我……我不是在脑网上的灵修宫为小梦祈福吗?
花了相当长的时间,劳伦才终于冷静下来观察整艘船,而这时,她便发现了在这艘小小的救生艇上还有其他的乘客:
躺在她身边的是一个打扮得衣冠楚楚的男人,雪白的衬衫和英俊的脸上不知道沾上了什么漆黑的玩意,使得他看起来稍微有些狼狈;
接着打横躺在整个船中间的是一身船长服饰的大叔,长着满脸的络腮胡子,在他的身上斜躺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壮汉,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白色汗衫。
这三个人的脸都不太像是亚太区的人,船尾好像还有几个人,被壮汉结实的身体挡住,看得不太清楚。
劳伦皱起眉头胡思乱想了一会,新发现的这几个人使她思维比较混乱:也许自己就是被这些人绑架到这里来的,但也有可能……他们是跟自己站在同样立场上的受害者。
最后,她终于下定了决心,用脚轻轻地踢了踢身边的那位先生,然后赶紧朝船头的一侧退了退,警惕地盯着那个慢慢恢复意识的男人。
醒来的先生叫史蒂夫,跟一般人不太一样,他在恢复意识睁开眼睛后的第一时间内又立刻重新闭上眼睛,仔细回忆着昏迷前所发生的一切,一个又一个画面在史蒂夫的眼前出现,也同样在身为旁观者的安不知眼前出现。
最后,还是劳伦不耐烦地又踢了他一脚,喊道:“装什么死呢?”
史蒂夫猛地睁开眼睛,冷静地从甲板上站起来,看着眼前一片茫茫大海和劳伦那张惊恐的脸,他终于将所有的碎片都拼凑了起来。
于是他看也不看那个扔在叫嚷着的女人,只对她说了一句话:
“有镜子没有,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脸。”
劳伦猛的一惊,这才终于发现自己垂在额头前的发色确实不对,下意识地翻开身边的小手提包,里面还真给找出了一个化妆盒,打开对着里面的镜子一照,立刻失声尖叫道:
“这不是我的身体!我到底怎么了?救命啊!”
这巨大的动静终于将船上的乘客都吵醒了过来,他们纷纷睁开眼睛,舒展着发酸的胳膊和腿,从摇晃个不停的小救生艇甲板上坐起身来。
但眼前这辽阔无边的海洋确实是略显犀利了一点,一时半会都被震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尼玛不是开玩笑吧?我不过就是跟同事去喝了个通宵的酒,就被弄到国外去卖掉啊?”
说话的是船尾一个穿着水手服的男人,他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此刻终于忍不住发出哀嚎,得出一个十分荒谬的结论。
不过他这傻啦吧唧的话却居然真有人信,听他这么一说,船尾处立刻有个孩子的哭声响了起来,安不知看了一眼,是个大概十来岁的倒霉孩子。
最后还是史蒂夫的声音将所有人的情绪都稳定了下来:“都别乱猜了,我们这是在脑网上的一个虚拟空间,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知道把我们弄来的人想怎么样,唯一可以告诉诸位的是,这是一个游戏的场景,游戏的名字叫《救生艇》!这一点,你们只要互相看看对方的脸便可以确认了!”
虽然史蒂夫的话很有道理,但可惜的虽然这是board时代,但并不是每一个桌面游戏都适合于用来做board,《救生艇》就在其中。
所以在场的七个人里面,算上史蒂夫自己,居然只有四个人玩过这个游戏,不过这也够了,有四个人同时确认这一点,那么应该是没错了。
于是便由史蒂夫简要地将这个游戏的规则说了一遍,并同时确认了一下船上的人数为七人。
由于大家都是以游戏中的形象存在于这个虚拟空间,所以大家便商议好,干脆以游戏中的角色名来互相称呼。
所以从船头到船尾,七个人分别是:劳伦女士、史蒂夫先生、船长、大副、水手、哈特医生和小孩。而刚刚声称自己玩过这个游戏的人则分别是劳伦、史蒂夫、大副和哈特。
在建立了基本的秩序后,史蒂夫稍微放心了一点,便安排大家各想办法,看能不能和外部取得联系。
史蒂夫非常明白,在这片茫茫的大海中,或者说封闭的虚拟空间里,生存两个字开始成为了每个人心里的首要选项,人性的空间将被压缩得极为渺小,甚至消失不见。
所以首先最需要做的就是建立起具有公信力的秩序,这就是他选择将情报公开的原因,以他对这个游戏的理解,只要大家不要对所谓的钱财和胜负过于贪婪,那么就可以达到所有人都存活下来的目标。
他虽然不知道那个将他们抓来的人到底是何居心,不过有一点可以确信:这绝对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游戏!《救生艇》不是一个杀人游戏,但在真正的游戏过程中,往往大家却杀得非常起劲,那就是秩序崩坏的结果。
所以,无论如何,控制权和主导权一定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只有完全处于自己的掌控中,他才有信心使游戏过程向前平稳地推动。
这就是史蒂夫当下的想法,安不知捕获了一些史蒂夫溢出的脑波,轻松地将其破译了出来:安不知把自己先带入到游戏者的身份中去,稍一思考,便得出了和史蒂夫完全相同的想法。
这就对了,就是这个节奏感。安不知对自己目前的状态非常满意。
第111章:被隐瞒的规则
这时,太阳终于完全地从海平面上升起,将救生艇的周围照亮,船长的眼睛十分好使,一边大声地喊着:“水!水壶!海面上漂着水壶!”,一边起身从史蒂夫的旁边探过身子去捞。
船长的手刚刚伸了出去,他便如同触电般剧烈地颤抖起来,发出极为可怕的大声惨叫,跌倒在甲板上。
一个声音,在所有人的电子脑中慢慢地响起:“欢迎来到我的死亡空间,我想和你们玩一个游戏!”
“首先,诸位已经发现了这是个脑网的虚拟空间,并知道这是游戏《救生艇》的场景。这很好,省去了我多费口舌给你们讲规则。那么接下来我就直接给诸位公布我的规则好了!请注意听好我的规则!”
“第一,在船上不允许有任何游戏规则之外的直接暴力攻击;例如,直接对任何人构成身体伤害。”
“第二,在船上不允许有任何游戏规则之外的位置移动;例如,刚才船长离开自己的位置。”
“第三,游戏结束时,船上还活着的分数最少的一个玩家将会死亡。”
“除以上的三条额外规则之外,所有原游戏中的规则照旧,所有原游戏中的流程也会以正常方式来执行。所有违反以上第一、第二条规则的行为,将受到极为严厉的惩罚,改惩罚的程度将随着惩罚的次数递增,到最后,直接引发电子脑死也是有可能的。”
说到这里时,所有人都看了一眼此刻还趴在甲板上重重喘息着的船长,嗯,很生动的例子就摆在面前呢!
“好了,让我们这就开始游戏吧,祝各位度过一个轻松愉快的下午!”
死亡游戏,《救生艇》便这样拉开了大幕。
与此同时,属于每个人的角色牌正式出现在各人的电子脑中。
完蛋了!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招,这个所谓死亡空间的设计者太他妈贱了,史蒂夫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妙,原本还有可能达成的和谐游戏,将因为这条硬加的规则三,变得荡然无存!
分数最低的玩家将会死亡,这是个改变一切的规则!
在这个游戏里面,每个角色都有两个数据:体型和生存价值。
体型就是打架时的战斗力,以及能承受伤害的上限,而生存价值则是游戏结束时的分数,船上每个人两个数据加起来的总和都是12,但是却有极大的区别。
大副是体型8,所以他的生存价值只有4,而小孩的体型才3,生存价值则是9。所以容易活下来的人分数低,而不容易活下来的人则分数高。
《救生艇》这个游戏,最邪恶之处便是在这里了!
同样是存活,同样是人命,游戏却给每个人贴上了不一样的存活价值,这将成为眼前这群陌生人之间的致命裂痕。
原本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地结束游戏便可以了,但现在有了这个第三条规则,别的不说,大副一定会变成最具攻击性的一个人,因为如果毫无意外地结束掉游戏,很可能死的就是他,而刚好他又是体型最为强壮的人,所以他的心态变化将直接导致目前脆弱的秩序瞬间崩坏。
而这时,电子脑里的那个声音消失后,史蒂夫的眼前又出现了两张卡牌,一张的背面是红色,牌背上写的是一个英文单词“love”,一张则是紫色的牌背,上面写着“hate”。
我擦!看到这两张卡牌,史蒂夫暗自骂道,怎么把这一茬给忘记了,这才是真正最重要的游戏关键啊!
在《救生艇》这个游戏中,每个人都会获得一张爱卡和恨卡,上面分别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如船长、医生哈特等。
爱卡上的人如果在游戏结束时还活着,则玩家可以得到跟这个人“生存价值”相同的分数,简单来说,这个就是你要保护的人;
而恨卡上的人则是玩家千方百计要杀死的人,因为当这个人在游戏结束时死掉的话,则玩家可以得到跟这个人“体型”值相同的分数。
看着有几个人此刻微微皱起的眉头,史蒂夫赶紧将这两条规则向所有人公布出来,并且十分紧张地看着大副的表情。如果大副的爱卡上面是小孩、劳伦、哈特或者自己就好了,这四个人是船上“存活价值”比较高的四个人,尤其是小孩最高!
如果大副爱的是这么几个人,那就还好,暂时就不用担心他报复社会,就怕他爱的是些没什么“存活价值”的人,那到时候他一旦决定破罐子破摔,就麻烦了。
还好!大副在看见自己卡牌后,显得极为平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好像是对自己的爱恨角色都都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安不知将大副的脑波尝试着翻译了一下,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信息,都是些策略思考方面的内容,但没发现他的情绪有什么不稳定之处。
正当史蒂夫暗自想着,该如何去确定大副的想法时,水手冷不丁地突然问道:“如果爱的是自己怎么办?”
“不怎么办,只要你活下来,就可以因为爱卡再得一次生存价值的分数,就这样而已。”坐在他身边的哈特医生帮忙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如果是恨自己呢?”水手继续傻愣愣地问道。
“这……”哈特脸上出现了极为复杂的表情,朝史蒂夫这边求助地望了一眼,似乎是在询问他,该如何回答好?
“没什么,恨自己的话在这个游戏里被视为无效,那张卡就废掉了,因为不可能让自己死来得分吧!”史蒂夫收到了哈特的信号,装作满不在乎地如此回答道,还附带着分析了一下,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然后,他的眼光如炬,飞快地在所有人的脸上扫了过去。
劳伦、哈特和大副听史蒂夫怎么说,都略有点吃惊的看着他,却在被他坚定的眼神扫过后,只是微微一皱眉,然后便纷纷将头撇开,都没有说什么。
而其他几个人则是纷纷地“哦”了一声,也没有对此有任何的疑问或反对。
其实史蒂夫说谎了!
第112章:秩序
安不知一瞬间就明白了史蒂夫的想法。
其实恨自己的人,在这个游戏中被称为神经病,是一个最危险的存在。神经病就算活下来,角色牌上的“生存点数”也毫无意义,一分都没有。但是神经病除了恨自己以外,他恨世界上的所有人!
所以,船上每死一个人,神经病就可以得到那个死人的“体型”分。
这种人才是最不想游戏顺利结束的人,因为那将意味着自己必死无疑。
所以,作为秩序守护者的史蒂夫一听到这个问题,立刻便决定将这个信息隐藏下来,并借此观察了船上所有人的表情。如果另外那三个人稍微表现出一点点质疑,就说明那个人在隐瞒自己“知道游戏规则”这件事,这个人便十分地可疑和危险。
与此同时,史蒂夫也是在借此跟其他三个知道真实规则的人建立某种默契:不要把这条规则说出去,隐瞒它是对我们有利的事情。
另外的那三个人稍一思考便立刻用行动默认了:傻啊?有这便宜哪里不占的道理!
在解决了基本规则之后,“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劳伦有点迷茫地向史蒂夫问道。
“不管怎么说,也得先活下来再说!按游戏的正式流程走,应该是你来收集海上残余的物品!”史蒂夫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从刚才游戏开始起,他便一刻不停地在整理思路。
很明显,对于史蒂夫现在所拥有的角色以及爱恨卡来说,他的最优选择就是迅速上岸,那么他可以保证自己绝不会因为分数最低而死。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担任起领袖职责,开始规划和发号施令。
劳伦有些顺从地将身体探出船外,伸手去捞刚才船长说的那个水壶,当她的手触碰到那个漂浮物的瞬间,水壶立刻化为一道残影从海面上消失,而在她的电子脑里,则出现了七张卡牌的牌面。
作为坐在船头的人,劳伦可以在七张物品里先选一个留下,然后将剩余的物品传给坐在他旁边的史蒂夫,这样依次传下去,直到所有人都得到一个物品。
当劳伦看着电子脑中那些琳琅满目的物品内容时,女人的天性发作了,她开始纠结起来,不知该如何选择好。
而这时,史蒂夫的声音再次在所有人面前响了起来:
“里面有桨么,有的话就留给我,如果有指南针就留给船尾的小孩,如果有医疗包就留下来,所有人都不许扣下来,留给医生哈特。其他的东西随便你拿。想活的,就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他一定能在这个游戏中活下来。”
说完这些以后,史蒂夫再回过头去,向那三个没玩过这游戏的人解释了一下,自己刚刚提到的那些物品的作用。
劳伦愣了一下,再看向那些物品时,便觉得脑子清楚了很多,而史蒂夫已经开始向所有人开始解释自己分配物品的原则:
“我肯定是每天都不停划船的,所以我拿到桨可以尽快地帮大家拿到好的航行牌,这样我们才能尽快上岸;船尾的小孩拿到指南针也可以拿到更好的航行牌,便于我们安全地航行,所以要留给他这个物品;而医生哈特使用医疗包给大家治疗后医疗包不会被消耗,所以大家想活下来的话,一定要配合一下,将这个物品留给他。”
史蒂夫的话音刚落,劳伦已经选好了自己需要的物品,将剩余的卡牌传给了他,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道:“有医疗包,没船桨和指南针。”
史蒂夫点点头,立即认可了劳伦的说法,然后自己从里面选了一件武器,不是他想要这件武器,而是不想留给后面那些人,特别是体型本来就已经非常强壮的船长和大副。
当在电子脑中选定了一件物品的卡牌后,史蒂夫感到大衣里果然多了一件钢铁质地的异物,看来这还是一个全拟真的游戏。
想到这里,他将身体移动到船舷边上,伸手从海里捧出一小捧水,用舌头尝了尝。
然后“呸”地一声吐了出去,又苦又涩,果然是货真价实的海水!
接下来,是船长和大副分别拿了东西。
轮到水手时,最令史蒂夫担心的事情发生了,他皱起了眉头,大声地叫起来:“医疗包呢?怎么不见了!”
所有人立刻将怀疑的目光向大副投去,他是在水手之前选物品的人。可他却耸耸肩,极不耐烦地说道:“你说什么呢?明明给了你的,想往我身上泼脏水,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
“呸!他妈的,你还敢血口喷人,你信不信老子……”水手跳起来,正要动手,突然想起了刚才船长的惨样,骤然停下自己的动作。
如果这个时候动手,他将遭到刚才船长所承受的那种惩罚,那滋味他可不想来上一次。
史蒂夫的头立刻就大了起来,这种对咬的情况非常麻烦,物品每个人拿了之后都是隐藏状态,在他们所玩的这个版本里,按规则是物品要在使用后才会呈现显示状态。
现在没有人受伤,医疗包根本就用不了,所以没有任何办法找出说谎的人。
哦!等等,还有那个办法!史蒂夫恍然大悟,慢慢冷静下来。
大副想了想,摊开手说到:“我确实是给了水手医疗包,信不信由你们了!我反正无所谓,要打架我奉陪!”
水手立刻也说了类似的话。
这种赌咒发誓的话,当然是没有一点信服力,包括史蒂夫在内,所有人都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们俩,可一时半会也拿他们没辙,这事就只好暂且搁置了。
可安不知却通过脑波发现了大副的心思,不得不说,这个看似只有一身力气的家伙,其实动起脑子来,也相当地不简单。
大副当然是说谎了,医疗包就是他拿的,道理很简单,就跟史蒂夫猜测的那样,他自己的存活价值太低,所以不想让这艘船那么顺利地一个人不死到岸。
船上必须有人死!
第113章:让我们荡起双桨
大副恨的人是船长,搞死船长就可以得到其体型分7分,这是一个非常诱人的选择。
所以他拿到爱恨卡时先不动声色,骗过其他人,然后便果断扣下了这个医疗包,这是绝对不能让哈特医生拿到的东西,否则船上想要死一个人就太困难了。
船长本来就七点体型很难死,如果哈特拿到医疗包存心要让他活下来,而船长体型有七点,又能反过来为哈特提供生命保障,一旦两人勾搭成奸,自己就完全没机会了。
可是为什么他不在拿到物品卡时,马上就装作医疗包没有了,来诬陷船长呢?而是要转过头去诬陷水手呢?
这个问题,安不知也在脑波里找到了答案:他这次行动并不是要诬陷水手,而是在寻找可以合作的伙伴。
在大副决定破坏史蒂夫所建立的秩序时,他的第一想法就是寻找伙伴,毕竟一个人能做到的事情也太有限了。想要推翻秩序的统治,首先就是要成功地隐藏自己,引发其他所有人的混乱。
其次就是要找到可以结盟的同伴。
史蒂夫所期望的理想世界并不存在,这里一定还有其他不愿意迅速结束游戏的人,而这个人,最有可能的就是船长和水手,因为他们两个和大副一样,存活价值相当低。
但大副不愿意和船长合作,那是他选定的死敌,那便只好询问水手了,而这个无声“询问”的关键动作!就是拿掉医疗包,再毫不声张地将剩余物品传给水手。
如果水手懂大副的意思,就应该也不声张,直接将物品传给医生,医生看到没医疗包必然会大声叫起来,这时水手和大副就可以联合起来死不认账,任医生吼破天也没用。
怀疑链就是如此建立起来的,医生便再也拿不到医疗包了。
因为到那时,被怀疑的人将是水手和医生,医生本人也在怀疑清单里面时,继续给他医疗包就显得毫无意义了,而现在,被怀疑到的人是大副和水手,那么其他人就有其他的办法,绕开他们两人,将医疗包送给医生。
比如史蒂夫就可以直接拿医疗包送给医生。
可惜的是,不知道水手是没有想那么多,还是脑子太简单不明白这么复杂的战术,还是不肯和大副同流合污,或者是水手自己的存活价值蛮高想快速结束游戏。
总之,水手将这事给捅了出来,卖掉了大副,大副当然也只好反咬一口水手,否则自己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大副对这次尝试的失败倒不是很在意,没关系,失败倒在其次,用最快速度弄明白这些人的心思才是关键。
现在,他将水手的名字从自己心目中的合作列表上划去,开始了他的第二套方案。
在所有人获得了物品之后,游戏进入了最核心的时期:行动阶段。
在分发完物品之后,虚拟空间里的太阳已经升到了当空,辽阔的海面一无遮拦,在烈日的照耀下,虽然知道这不过是直接对电子脑的一种刺激,船上的人们仍然产生了极为口渴的感觉。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劳伦已经完成沦为史蒂夫的跟班,想都不想便直接问道。
“作为船上的一员,我们应该齐心协力地划船,尽快上岸,不过考虑现在船上还有一些不安定的因素,你也可以休息,什么事都不做。”
劳伦一听还有这种好事,对史蒂夫的好感大增,立刻将身上的外衣脱了下来,罩在自己头上,这样可以稍微遮挡一下阳光,然后在船头上找了个好位置,靠着船舷闭目养神。
史蒂夫自己却按他之前所宣称的那样,执行划船行动,不过当他在电子脑中发出这个指令后,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纳闷地自言自语道:“难道还要亲自动手?”
说着就从身边的海面上捞过来一块破木板,对着水面使劲地划动。虽然只是很小的一点力量,救生艇却立刻动了起来,虽然只是在原地打着转。
于是史蒂夫站起身来感受了一下海风的方向,以及观察了一下大致的洋流方向,再次坐下来时,左一下右一下地划得有模有样,成功地使救生艇开始朝着一个方向航行起来。
“哎,有点水平嘛!”身穿船长服带着船长帽的人发出这样的称赞,总觉得很奇怪啊。
史蒂夫正打算谦虚地回复两句,突然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手上的划船动作也停了下来,这毕竟是《救生艇》这个游戏的虚拟空间,他划船的动作在成功后,电子脑中出现了两张航行牌!
这两张牌他可以选择保留0-2张,这象征着他划船行为带来的结果,而每张航行牌上包含五个要素:
1、当天航行结束谁会口渴;
2、当天航行结束谁会落水;
3、当天航行中,划船的人是否会额外口渴;
4、当天航行中,打架的人是否会额外口渴;
5、当天航行结束后,会不会看到一只来自陆地的鸟。
从这些因素中可以看出:划船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行动,既可以是攻击、也可以是生存、甚至还包含着隐藏和传递信息等多种要素。
比如可以利用航行牌来使自己恨的人不断地落水和口渴,这就是攻击性的行为。落水的人会受到1点伤害,口渴而交不出水的人(最多三次),每少交一份水就会受到1点伤害,受伤总量超过体型会怎么样?
大家应该能想象得出来。
当然也可以尽量去寻找那些有“鸟”这个元素的航行牌,这就是生存性的行为。在大海中航行时,看到鸟则意味着离陆地就近了,所以对于《救生艇》这个游戏来说,航行过程中看到第四只鸟时,游戏就结束。
毫无疑问,史蒂夫划船就是为了找鸟!
史蒂夫迫不及待地想让游戏迅速结束掉,所以他的选择毫无疑问是迅速划船,找到其中的鸟!所以他翻出两张航行牌一看,立刻毫不犹豫地留下了一张,将另外一张放了回去。
而船长也极为配合,他抡起自己极为强壮的胳膊和宽大的手掌,也同样采取了划船行动,虽然他是新手,但是不妨碍他看到航行牌上极为显露的“鸟”图案,他也留下了一张航行牌。
轮到大副时,他却毫不犹豫地开始了自己计划已久的攻击行为。
“我要求和劳伦换位置!”
第114章:偷东西的人
“要求换位置”,这也是游戏中最为常见的一个行动。
游戏在开始时所设立的第二条规则,就是为了保护“要求换位置”这个行动的合法化,因为船上的位置对所有人来说,都非常重要!
在游戏前期,最为重要的当然就是靠近船头的那1-3个位置,因为物品是船头向船尾传递,坐得越靠前,拿到的东西就越好!
而在大副提出要求之后,对劳伦来说,她可以拒绝,可那样就会引发打架斗殴,失败的一方将受到一点伤害,对于她这种体型只有4的人来说,是一个风险很高的选择。而如果同意,则会被大副抢走坐在船头的位置。
“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等劳伦表示反对,秩序守护者史蒂夫就先大声地质问道:
“刚才就在怀疑你捣乱了,现在你又来搞这些!你也应该看出来了,我是一定会保着让这艘船顺利到岸的,你若是想搞事,信不信大家一起联合起来,你就死定了!”
大副对史蒂夫的质问却早有准备,好整以暇地回答道:“嘿嘿,你们这些高生存价值的人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你们当然想早点顺利到岸,可我们这些低生存价值的人怎么办?到时候分数低死的是我们,又不是你们!”
他相当精明,一开口就把船上的人分作泾渭分明的两拨人,直直地奔着挑拨离间的节奏而去。
如果等会打起架来,不光是大副和劳伦的事,其他所有人是可以帮忙的,现在史蒂夫明显是向着劳伦,那么大副就要想办法拉起自己的同伙来。
“你先别拉其他人上你的贼船,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要搞事?”史蒂夫觉察到对方的意图,明显火了,口气中带上了威胁的味道。
史蒂夫刚才正好拿了一把武器,不是很怕大副,而且他相信大多数的人站在他那边。
“哼!位置我是一定要换的,但我可以保证,我到船头是为了拿到几件值钱的玩意,这样我到岸之后起码还有点竞争力,如果你们连这也不肯,老子就和你们玩命!反正他妈也是死,老子不会窝囊到连抵抗都不抵抗就死!”
“你们要是还有血性的话,就大家一起干,这船头的位置我坐两圈就让给你们!怎么样?”后面这段话是对着水手和船长而说,现在这种形势,顾不上之前的恩怨了。
大副这话就说得极有水平了,可谓挑拨、诱惑和激将三管并下,不仅将整个利益集团都绑在了一起,而且还说得极为有理。
这么一来,连刚才跟他有过矛盾的水手眼神都闪烁起来,尤其是听到“老子不会窝囊到连抵抗都不抵抗就死”这句话时,船长也被激得开了口:
“我觉得大副兄弟这话说得也有道理,你们起码得让我们几个也轮流坐坐船头,拿几件像样的玩意,不然这岸,可没法上!”
看到水手动摇,船长倒戈,史蒂夫立刻便决定退步!
“哦!真是很复杂的脑波呢。”安不知看着史蒂夫这一瞬间强烈的脑**动,不由地感叹道。房间里顿时有人开始犹豫起来,想举手锁定史蒂夫,安不知淡然失笑。
史蒂夫怎么可能是牧羊人!他此刻脑波中的思维明显是镇定而偏向守序的沉稳,这样的人确实是早就准备好了必胜的策略,但绝对不是以残忍的屠杀来结束。
如果没猜错的话,史蒂夫是计划了一个自己在上岸后分数绝对不会垫底的策略,然后便极力地鼓动稳定上岸。而此刻他选择回避,首先,必然是准备了对付大副的后招。
其次,当前的形势很明显,换位置没有损害史蒂夫的切身利益,他没必要为了劳伦强出头,而却就算要争,也得保证必胜的把握,太过鲁莽地行动,可是很难活到最后哦。
尤其是现在在“低生存价值的人轮流坐船头”这件事上,体型最高的三个人找到了共同利益点,所以有两个人被绑上了大副的战车。
大势所趋,史蒂夫在此刻失去了正面对抗的理由和动力,甚至连正面对抗的力量都没有。聪明人当然会采取暂避其锋芒的做法。
就算是进攻,也要等敌人放松后,从侧翼迂回突破。
于是,史蒂夫妥协了,劳伦本来就没什么主见,一看自己的最大保护人都泄了气。无论有多么地不愿意,也只得让出了自己的位置,现在大副坐到了船头。
接下来几个人倒没什么特别的行动,水手也划了船,但却摇着头将两张航行牌放了回去,医生哈特身子也脆,学着劳伦那样什么事都没做。
而就在轮到小孩行动时,史蒂夫突然冷笑一声,对小孩说道:“偷大副的东西!”
“混蛋!你敢!信不信老子下回合搞死你!”大副勃然大怒,一部分是真怒,一部分是恼羞成怒,他马上就明白了史蒂夫的用意,也知道威胁史蒂夫没用,于是掉头恐吓小孩。
“我始终是对你刚才扣医疗包那事有怀疑,小孩偷了你的东西,告诉我们是什么,就可以洗清你的嫌疑了!你现在坐的可是船头,不把你查个清楚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史蒂夫异常的沉稳,占据着道理向大副发起攻势。
小孩看了看史蒂夫,又看了看大副,微微抬起双手挡在自己面前,眼神闪烁,脸上是十分害怕的样子。
大副不由地在心里升起一丝罪恶感,为了掩盖自己的谎言,这么恐吓一个小孩有意义吗?
但大副对史蒂夫的说法实在找不到任何反驳理由,更关键的是,小孩偷东西是他这个角色在游戏中能力,任何人都无法做出抵抗。
现在的情况是,只要小孩下定决心要偷,他就任何办法没有。
所以他现在没办法说过史蒂夫,除了恐吓小孩那也没别的办法了。于是在最后,小孩还是在史蒂夫的鼓励下,哆嗦着伸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大副的身体,立刻大副电子脑中的那张物品卡牌便消失了。
而那件东西,也同时在虚拟空间内转移到小孩的怀里。
所有人都盯着小孩,看他会怎么说,这将决定在后面的游戏中,他们将信任大副,还是信任水手。
被这么多人死死地盯着,小孩有点害怕,尤其那个即将被他指正的人也在其中,他畏缩地朝船尾退了一退,憋红了脸,从牙缝里轻飘飘地挤出一句话。
“我偷到的东西不是医疗包!”
第115章:第一天的航海日志
听到小孩这完全歪曲事实的回答,看着他那一脸稚气却异常镇定的脸,大副先是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然后裂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得了便宜还卖乖地开始喷水手和史蒂夫:
“怎么样?刚才不是很拽么?还一定要小孩来偷了我东西你才肯相信我!现在怎么样,被现实抽脸的感觉爽吗?”
“现在怎么说呢?你们倒没事,我东西可是被你们唆使小孩偷掉了,这个债我算在你头上怎么样?一会我抢你东西没意见吧。”大副一脸酷炫狂霸拽地盯着史蒂夫笑。
史蒂夫实在没办法,只好“真诚”地表达出自己的歉意:“之前是我错了,对不起。作为一个执法者,我必须维护正常的秩序,这也是没办法才想出来的主意。得饶人处且饶人,现在你已经是坐在船头了,就好好拿东西就行了,别搞事了好吧。”
大副闷哼了一声,不再继续纠缠下去,他现在一脸的小人得志,心情真是爽得不得了。
大副现在当然不是因为自己的嫌疑被洗清而爽,是为终于找到了盟友而开心,没想到原本计划中最不可能成为自己盟友的人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出手相助,不出手也就罢了,一出手竟如此给力!
案情在这里,算是发生了第一次转折。这次转折,可以说是意料之中,也可以说是意料之外。
案子已经摆在这里,人一定是死光了,肯定有人会跳出来捣乱,大副是一个,小孩是第二个,意料之中的事,只不过小孩这次搞的明显更有水平一点,所以算是意料之外。
而小孩如此惊人的举动,立刻便引起了安不知等人的注意,跟着就有两个人举手锁定了小孩。安不知倒很理解他们的想法,如果牧羊人要引发全船乱斗,并造成所有人的死亡,那么就一定要船上乱!
而小孩明明是生存分数最高的人,却跟着大副一起作怪,确实是相当可疑,但安不知却仍然没在这里出手,他看得更透彻一点:
小孩只是表现出“作乱”的意图,却没有展现出“作乱”的实力!
而且以牧羊人在上次那场死亡游戏中所展示出来的实力来看,在游戏的初期,就算是要搞事,他也不会自己亲自动手,他会在船上为自己选出一个代言人,让他尽情地去表演,就像周平那样!
从这个角度来看,他一定是隐藏得最深的那个人,比如亦步亦趋的劳伦,比如猥琐的医生。
小孩的脑波翻译出的内容很快呈现在众人面前,他确实是想引发船上的混乱,但其真实目的却不可而知,安不知为其总结出两种可能:
第一,小孩爱的人是大副,所以帮大副活下来对他有利。
第二,小孩恨的是自己,是个神经病,现在到岸对他来说极为不利,所以他也想破坏史蒂夫建立的秩序。
无论如何,总之小孩原来是大副的盟友这事暂时便敲定了,有句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如果硬要说的话,现在大副可真是碰上了“神一样的队友,猪一样的对手”,也难怪得他整个人都兴奋得有点过头了。
现在这情况,最苦的就是水手了,他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听到小孩如此说之后,他愣是傻了十多秒钟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有那么一瞬间他自己都产生了幻觉:
是不是真的自己手贱拿掉了那个医疗包啊!
最后还是史蒂夫这些人如狼似虎般的表情将其惊醒,看着眼前这些人极不信任的眼神,水手苦笑了两声,知道自己现在无论怎么解释都没用了,索性轻蔑地说道:“你们这些煞笔,就等着看自己怎么死的吧!我才懒得跟你们解释。”
“你没必要解释,我们也不会再听你说什么了!”史蒂夫皱着眉头,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水手。
“可是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哎!”一直没怎么出过声的医生哈特,这时突然问道:
“如果按你的说法,我们齐心协力把船弄上岸,则我们中间有一个人必死,这是绝不可能避免的事,你一直在口口声声地喊着建立秩序秩序,这我倒能理解,可如果到时候有人发现自己必死,这秩序肯定就得崩坏啊!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你问得很对!稍后我将详细说明一下我的想法,免得大家一直心存疑虑。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先把今天的航海事件给解决掉?”史蒂夫不慌不忙地回道,然后很平静地看着小孩。
在这个游戏中,坐在船尾的人被称为舵手,当天所有人在执行划船行动后,所有留下的航行牌,将全部交给舵手,由他选出一张执行!
所以,真正决定这艘船未来方向和命运的人,恰好是这个最不被人看重、拿到物品最差的末至位。
随着当天所有人的行动结束,顶在头上晒了大伙几个小时的太阳慢慢西沉,位于船尾的舵手位置出现了一本黄色封皮的航海日志,正好就在小孩的手边。
小孩顺手就将本那航海日志拿到手里,随手翻了翻,只见每一页上面都是空白的内容,只有第一页的第一行位置上,有一行小字:
1912年4月13日晴小孩这奇葩的日期是怎么回事?这诡异的日志是要怎样?
“好像,这下面的内容是需要我来填写吧?”小孩最先醒悟过来,指着那航海日志第一行下面的空白处问道。
“我也觉得是。”医生就坐在小孩的旁边,稍微探过身子伸出头就能看到,于是也跟着一起研究,其他人都不敢离开座位,所以不能亲见,只能言传。
“好吧,那我来试试。”小孩一边说着,一边在电子脑里打开了今儿白天划船所留下的那两张航行牌。看着那上面的内容,他明显是愣了一下,再三犹豫了半天,最后才提笔在航海日志上写了起来。
内容很简单,只有寥寥数笔:
哈特医生在今天的航行中落水了,而经过一整天的暴晒,哈特医生和大副都非常口渴。
第116章:七分之一的概率?
小孩刚把这些内容写到纸上,随着最后一个句号地完成,海面上突然毫无来由地刮起一阵狂风,海lang骤然而起,猛然地撞击着小救生艇的船舷,将小船玩得团团转。
哈特医生正探着身子去看航行日记上写什么,明显对此环境准备不足,一个站立不稳,身体一歪,便“哗啦”一声真的掉进了水里!
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在狂风大作的风声里,只听见他最后一声急促的惊呼:“救命!”
船上人惊慌失措,正不知如何是好,还是船长反应快,一撸袖子就打算跳进水里寻找医生,却被身边的史蒂夫拦了下来:“别冲动,你现在跳下去说不得也算是落水,可能也会被算成伤害。”
“难道见死不救?”船长皱眉急问。
史蒂夫正要再说,海面上猛地浮出一个人影,正是医生哈特。他拼命地扑打着水面,虽然游得姿势很难看,还是靠着蛮力一下子就靠近了小船,抓着史蒂夫递过去的破木块,将他拉上了船。
上船后的医生瘫倒在甲板上,身体不停地颤抖,显然已是冷得受不了。白天还热得吐血的天气,一到晚上那风就跟刀子似的,抽谁脸上谁皱眉头,现在医生身上湿漉漉的,立刻嘴唇就被冻得乌青。
最后还是劳伦递过来她的貂皮外衣,医生披在了身上,这才好了点。
虽然这是一个陌生而危险的环境里,但人们在此刻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善意和互助意识,并没有直接就丢弃掉所有人性。
等医生终于缓过劲来,大概是不小心呛了几口海水的原因,一股强烈的口渴感又涌了上来,幸好他刚才在物品里拿到一个水壶,赶紧拿出来拧掉盖子,“咕咕咕”地一口气将里面的清水直接全灌了下去,这才好了点。
大副就没这么好运了,他拿的物品是医疗包,这可顶不了口渴。
于是,当天的航行结果,此刻在所有人的电子脑里显示了数据结果:医生因落水受到1点伤害,大副则是因为口渴也同样受到1点伤害。
口渴还能接受,落水给医生带来的刺激也太大了点,他忍不住拍了身边小孩的头一下,骂道:“这你熊孩子,还真是能……”话还没说完,巨大的痛苦就淹没了他,他在甲板上死命地挣扎着乱蹬腿,嘴里吐出白沫。
这也算违反规则的暴力攻击啊?
太严厉了吧!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没人说废话了,大家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哈特,直到他重重地喘息着暂时脱离剧痛缓了下来,史蒂夫才大声地向小孩质问道:
“刚才我划船明明是专门留下一张牌,上面是有鸟的,你为什么不选?”
“你别当我小孩的样,就以为可以欺负我哦!”小孩在刚才跟大副悄悄勾搭上线了,明显胆子大了许多,连说话都利索了起来,“你留给我的航行牌是有鸟没错!可是也不能是让我落水吧?”
“我才多少体型?三点而已,这会你们又没有救生圈,落水我就受到1点伤害,前面也保不齐会有人拿了死鱼牌,万一给我来一桶,我大半条命就交代在这了,对不起!你给的那张航行牌我是肯定不会选的,你再找一张来吧。”
听到小孩如此说,史蒂夫一时也找不到反驳的话来。
船长却突然问了一句:“死鱼是什么玩意啊?”
刚才史蒂夫在解释物品时,将一些经常见到的物品都讲过,唯独有几件蛮特殊的物品没讲到,其中就有这死鱼。此刻船长问起,他只好再将剩余的那些物品也讲解了一遍。
眼看得这刚刚启航的第一天便要如此结束,小孩主动问起了刚才史蒂夫故意拖延的问题:“你别以为装傻就可以蒙混过关。现在你可以给我们说说你所谓的秩序,到底要怎样一直维持下去吧?”
史蒂夫点点头,知道现在再也没法拖下去了,只好开始详细地解释道:“很简单,现在船上肯定会死掉一个分数最低的人,这点毫无疑问。”
“但如果我们不去精确地计算出每个人的得分,大家也不要公布自己的爱恨情况,那么到游戏结束时,相当于就是随机地死掉一个人,那就该他倒霉好了。”
“所以刚才大副他们要求换位置,我想了想便决定支持他们,他们确实是这个游戏中生存价值最少的一些人,我赞成将他们放到船头位置,使他们得以收集一些钱财、珠宝名画等积分物品来弥补分数差距!”
“这样玩下去的话,这就跟俄罗斯轮盘赌一样,谁的运气不好谁才会在最后死掉,而且只死一个人,但如果我们不守秩序而在船上像真正的游戏那样,你死我活的互相斗,那基本上要死掉一半的人!”
“当然,如果有人认为自己的生存价值和爱卡上的分数都不多,可以提前告诉我们,我们可以给你尽量多的回合从补给品中拿到补充分数。”
“但我要提醒你们,别撒谎!我们大家可以通过自己的爱卡来确定你是否说谎!”
“最后,我告诉你们,刚才的那条规则三明显是有漏洞的,它说的是,船上还活着的分数最少的一个玩家将会死亡。所以我提醒那些低分的同学,就算你把别人整死,也很难改变自己低分的现况。”
“反而是船上死得人越多,最后你自己成为那个最低分的概率就越高,仔细想想吧!现在是七个人,其实每个人都未必是最低分,只要上了岸,就跟扔一骰子似的,运气最差的那个才会死掉!”
史蒂夫说的话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大家又总觉得什么地方不对,整条船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思索着他的提议。
而这时,在明显被加快了很多速度的情况下,太阳从海的另一侧已经落了下去,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在它重新升起之前,所有人获得了一个短暂的休息时间。
于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弃了继续在其他问题上的纠缠,在寒冷的夜风中,和衣在船上睡了过去,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将再为这条残酷的求生之旅而亡命!
第117章:大副的选择
在这个时间被加速的虚拟空间里,大家才刚刚休息三个小时,睡得迷迷糊糊,太阳便缓缓地升起,揭开新一天的帷幕,求生之旅又要开始了。
大副第一个从甲板上蹦了起来,迫不及待地朝海面上望去。很快,一个医疗包形状的漂浮物在海lang的推动下出现在他视野中,大副兴奋地搓了搓手,毫不犹豫地将其捞起。
当七件物品出现在大副的电子脑中时,他兴奋的神色渐渐褪去,表情凝固,显然是陷入到极度的困惑中。
时间这个地方微微地停滞了下来,其他六个人略显不耐烦地看着大副,船长已经开始催了起来,大副却仍然不为所动地思考着。
安不知立刻反应过来,这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分歧点,他将大副此刻的脑波解析全部调了出来,仔细研究起来。其实大副此时的表面思维倒挺简单:
他正在纠结,是否按昨天史蒂夫所提出的那套秩序来继续游戏。
其实平心而论,大副现在的分数还可以,在这时安不知才终于从脑波中发现他爱的人是劳伦,所以其实顺利到岸后大副可以拿到12分:自己生存价值4分,劳伦存活8分。
这个分数,看起来已经算不错了,加之大副现在是坐的是船头位置,随便就可以拿个3-5分价值的物品,那么他实际上已经算是相当安全了。
在这个游戏中,以钱财这种身外之物登场的物品一共有3张名画,分别价值3分、3分、2分;3件珠宝,不过珠宝要收集到一起分数才高,收集一件珠宝1分,两件一共4分,三件一共8分;6捆现金,每捆价值都是1分。
现在大副手里的这批物品中,就有一张3分的名画和1分的现金,如果他扣下名画,以后有的是机会再随便拿个几分物品,从分数上来说就相当安全了。
但与此同时,那堆物品里还摆着一把十分具有威胁性的武器:信号枪!
这把武器在争斗中可以提供的战斗加值是8点!简直就是大杀器,当然它也有个巨大的缺点:只有一发子弹,毕竟是信号枪嘛,又不是机关枪。
只要使用了一次,这枪就算废了,只能丢掉。
所以它的最大作用,其实并不是在争斗中使用,而是能提供强大的威慑力,只要拿着它,再配合自己的体型,只要不引起公愤,短时间内称霸救生艇是没问题的。即便用来防身也是很好的。
看到这把枪后,大副原本平和的心态就变得波澜不定了,他的思维逻辑是这样的:
首先他知道到能随便偷人东西的小孩跟自己是盟友,而从小孩之前的行为来看,也是想破坏秩序的人,所以小孩必然不会再出手来偷自己的东西,这把枪在自己的手里就是绝对的安全!
如果自己拿那副名画,那就是跟着史蒂夫他们混的节奏了,说不定那个阴险的小孩反而会来偷自己的东西,到时候拿再多的分数也不过是为小孩做嫁衣,却把自己陷于水深火热之中。
想到这里,大副便说服了自己,放弃了史蒂夫的和谐计划,而拿走了那只更具威慑力的枪支。从他的这条思路里,安不知看到的全是明哲保身的不信任感。
其实说那么多,都是假的。
他只是喜欢有武器在手的感受,从刚才的形势来看,不仅小孩是站在反对秩序那一边的,未来说不定还有其他隐藏着意图的人,随时可能加入到破坏秩序的一边。
两大对立的局面已经形成,争斗是迟早的事情,大副不喜欢自己的命运握在别人手里,在这种环境下,如果选择了分数,就变成了史蒂夫那边的一只羊。
在这种情况下,大副只愿意相信自己,所以别无选择,他拿起那只信号枪。
安不知长叹了一口气,将大幅从自己的怀疑名单上划去,大副可能对这个游戏还算擅长,但是在操控人心这件事上,简直幼稚得就像个小孩一样!
不对,可能连船上的那个小孩都不如!所以,他绝不可能是牧羊人!
大副最后做出的这个选择,看似合理,但却是建立在自己独立生存的假设之下。他无法理解在这种险恶的环境下,个人的力量其实有多么微不足道,更关键的是,是那些跟自己同一利益集团里的伙伴。
说得简单点,就是你人多你就能赢,人少,不管你再强,就算拿着枪又如何?
原本大副将船长和水手绑定到自己这个利益集团里,是极为明智的一步棋,全仰仗于此,他才成功地在逆境中穿过史蒂夫秩序的封锁,坐到了船头。
可是他现在为了一只枪而放弃了分数,这就跟之前他口中的说辞不一样了,那么如果站在船长和水手的角度,该如何想?你丫今天拿武器,明天又拿什么呢?你什么时候才肯拿够分数让出位置来呢?
一个错误的决定,便毁掉了大副之前所经营的一切。
当安不知总结着这一切时,剩下的物品已经传到史蒂夫手上,在看到那些剩余物品的一瞬间,他便明白大副的心已经邪了,因为大副没有拿那张名画,那可是3分的物品!游戏中最高分的物品也就这玩意了!
他的眉头先是微微皱起,然后便自嘲地笑了笑,是了,如此明显的破绽放在他的面前,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大副刚才可是口口声声自己坐到船头是为了拿有价值的物品,但现在他居然给自己留下一张3分的名画,史蒂夫自己拿名画留到游戏结束结算时可以得到两倍的分数,这是他的角色能力。
可大副在明知如此的情况下,还是将这物品传到他手里,这摆明了就是说:我已经无所谓你拿多少分了,我要的是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还能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史蒂夫真是用屁股想也能猜到大副拿走的是什么了!
你这还真是作死的节奏呢!上次被小孩掩护,让你给溜掉了,没想到这次你还真敢撞上来!在洞悉了大副的心思后,史蒂夫已经暗自拿定了主意,他自己也不收这画,转头冷冷地对大副发起质问。
“这次我看你还怎么解释!你不是说到船头是为了拿高分物品吗?怎么?3分名画还入不了你的眼?”
第118章:争斗
面对史蒂夫咄咄逼人的架势,大副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随意地辩解道:“没有啊,我这次拿的物品也是3分名画啊,这次正好出现了两张3分名画!”
真是拙劣的谎言,小孩一听就皱起了眉头,他已经大致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是吗?这么巧哦,刚才传物品也是你出问题,现在又是你?朋友,太能装了吧?”史蒂夫这次说什么也不信了,大副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概率小了点。
一共44张物品牌,第一天去掉七张,第二天在剩余的37张牌里,确定出现一张3分名画的基础上,剩下6张牌里再出现一张3分名画的概率是6/36,正好六分之一。
倒不是什么绝不可能的概率,但史蒂夫摇了摇头,向其他人问道:“你们还愿意相信他不?”
坐在史蒂夫旁边的船长皱着眉头,大声地问道:“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
史蒂夫点点头,详细地说明道:“我现在手里有一张3分名画,一张1分的现金,这位大副先生都没要,拿了其他的东西,他说自己拿的是另外一张3分名画。但我怀疑他拿的是武器!”
“第一回合我为了防止后面的人拿武器,已经先扣了一张加4战力的铁钩,而现在我手上剩余的六张物品里还有一张加3战力的刀,所以我怀疑大副拿走的是信号枪!其他的那些武器,应该是打动不了我们这位勇敢的大副先生。”
“哼!”船长硕大的鼻孔里不屑地喷起了粗气,丝毫不在意地说道:“把刀留给我,我们直接把这货放倒算了,跟他蛋逼那么多干嘛。等会史蒂夫你就直接动手抢他东西,我们支持你,如果是枪就让他用了,然后我再换他的位置,你们支持我!搞不死你这小混球!”
刚才还临时组成的同盟,一看眼前有更大的利益可图,船长立刻便露出真面目,跳到了另外一边。而水手之前已经被大副摆了一道,早就对他不爽了,立刻跳起来附和。
船上最强悍的势力集团,除了大副被排挤了出去,其他三人瞬间便达成了协议,于是物品很快便被分发下去,这轮没出现医疗包,劳伦也没有去拿那张烫手的名画,最后落到了水手手里。
而这时,船上暂时而虚假的和平结束,血腥的战斗开始了。
作为身处这场暴风中心的人,大副立刻便感受到人性的丑恶。
在行动阶段开始后,大副在自己的回合里当然是什么都不敢做,直接猥琐着休息了。
轮到史蒂夫时,他立刻便履行了跟船长的约定,冲了上来,指定要抢劫大副唯一的物品:大副声称是3分名画的那个物品。
大副当然是誓死不从,于是船上爆发了第一次争斗。
作为争斗的双方,大副和史蒂夫立即成为了瞩目的焦点。
史蒂夫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拿出一根铁钩,这是他第一天选物品时留下的武器,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锋利的倒钩闪烁着可怕的寒光,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家伙。
史蒂夫原本是不想别人拿到这等凶器,却不想在这时派上了大用场。这可是增加4点战斗力的武器,史蒂夫本身体型5,两者配合正好超过了大副的体型8,如果没有其他人帮忙,史蒂夫直接完胜大副。
大副别无选择,只得拿出了自己的装备,信号枪。
看见大副掏枪后,史蒂夫却冷笑了起来,刚才他说的那些只是怀疑,其他人未必肯坚定地帮他,但现在大副的行为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别人便再没有任何的话好说。
“哼,现在你还有什么号狡辩的?你以为你还能继续靠小孩来说谎来帮你掩盖?老子早就在怀疑你和小孩了!来啊,开枪就是了,不会有其他人帮你的!我甚至连帮手不用,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你!哈哈哈!”史蒂夫故意刺激着大副,希望他尽早开枪。
虽然看起来现在是史蒂夫要受伤,但实际上现在陷入绝境的是大副:开枪的话,确实是可以赢了史蒂夫,但是枪也没用了;但是不开枪的话,枪本身就会被对方抢走!
混蛋!这一枪开了以后,自己从此就要任人鱼肉了啊!
就在大副几乎要绝望时,一个诡异的声音从船尾传来,“我帮大副!”,是小孩!
小孩体型3,所以战斗力也只有3,一般情况下很少会参与争斗,却居然在这个关键时刻站出来帮助大副,大副感动得都快哭了!
果然还是盟友给力啊!
虽然这只是3点微不足道的战斗力,却足以使大副不使用信号枪便完胜史蒂夫,这就逼得船长必须出手,否则史蒂夫将白白受到1点伤害。
这时,就看出人性的力量了,明知道要受伤,还有谁肯上来挨这一枪吗?
紧要关头,船长却不慌不忙地对水手发号施令道:“你先去帮他们!”
“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水手以一个正常人类的思维问道。
“不为什么,我等会是一定会去抢大副位置的,所以既然我们三个刚才建立了对抗大副的联盟,史蒂夫出力了,我等会也要出力,你不觉得你也应该先出点力吗?”
太拙劣了,不等水手表示反对,围观的安不知先忍不住了,这借口真是太龌蹉了,明明是船长眼看着第一次争斗要以大副开枪为结束,这就意味着每个参与者都会受到1点伤害,而他不想自己受伤,所以想让水手去做替死鬼。
水手并不是傻子,稍微想了想就明白了船长的意图,将头摇得跟拨lang鼓似的,“妈的,扯淡呢,这会出头是要挨枪子的好吧,我才不去呢!”
“妈的,等收拾完他,老子就……”这种威胁的话实在是毫无意义,船长说到一半,自己也醒悟过来,将下半段话给咽了下去——先将眼前的大副收拾完再说。
于是继小孩之后,船长摸出刀子,冷笑这站在了史蒂夫一边,这样史蒂夫这边的总战斗力便达到了惊人的19点之高。
就在眼看双方战斗人员到位,即将开战时,小孩突然冷笑一声,毫无来由地问道:
“水手,你不要再加入吗?”
第119章:风雨前夕
小孩的这一问,可把船长和史蒂夫吓得个不轻,怎么?水手什么时候被你给策反了?难道他还会加入进来帮你们不成?
一时间,所有人都盯着水手,看他怎么说?
水手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反问道:“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加入?我才不会帮你们哎。”听到水手这么说,船长和史蒂夫这才放下心来,搞什么嘛,原来是没说好啊,想临时策反哦?做梦!
他们两人正要说点什么,小孩却先开口了:“你们别瞎操心,我是问他要不要帮你们啦!”
哪有这样的道理,帮自己敌人问帮手打自己?
史蒂夫两人一下愣住了,有点搞不清楚小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水手的脸上却突然变了色,好像是某个心思被人捅破的惊慌,但他很快恢复了过来,装傻问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反正我不帮忙,你们赶紧动手!”
小孩听他这么说,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摇摇手表示无所谓,这事就这么没头没脑地揭过了。
虽然史蒂夫和船长对此仍抱有极大的疑惑,可最重要的还是解决眼前这场纷争,在经过刚才那场小小风波之后,其他人都是严守自己的中立态度,不再趟这滩浑水,都纷纷表示不参与这场争斗。
于是大副被迫开枪,他和小孩的总战斗力也达到了19点,平局算防守方胜利。
可奇怪的是,虽然电子脑中的争斗结果已经出现了,显示是大副一方获胜。可并没有显示争斗的人失败受伤,船上也十分安静,既没出现谁负伤,也没什么其他状况发生。
就在大家东张西望不明所以时,大副突然邪恶地笑了起来,他朝史蒂夫和船长看了一眼,突然扣动了手里信号枪的扳机。
只听“呯”地一声,镁弹剧烈地燃烧着,高速飞出,险之又险地从船长和史蒂夫两人之间擦过,由于是老旧的滑膛枪,所以即便是近距离射击,仍然准心很差。最后只是被高温的照明弹擦过,给两人带来了一些轻微的灼伤。
而在电子脑中,立刻便将史蒂夫和船长记为受到1点伤害。
船长勃然大怒,跳起来就要冲过去教训大副,却再次被史蒂夫冷静地给拦了下来,“不要激动,你看他刚才用武器伤害了我们,受到第一条规则的惩罚了吗?”
“没有!他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是我们被记为受伤,这就说明这就是游戏规则所允许的伤害,他就是明白过来这点,才开枪打我们的。甚至我没猜错的话,是游戏本身在电子脑中提示他这么干的!”
史蒂夫冷静地给同伴分析了事件的本质,船长也并不是蠢得无可救药,点点头坐了下来,却仍然凶狠地盯着大副,看来这梁子就算结实了。
于是他立刻不怀好意地对着大副笑了起来,现在正是他的行动回合,“现在你没枪了吧,我要和你换位置,有种再反抗啊,混蛋!老子不弄死……”
船长话还没说完,“我同意。”谁知这次大副却异常爽快地同意了船长的要求,这样便无法进行争斗,船长顺利地坐到船头。
这就是规则一所保护的情况,只要大副对任何的攻击行为直接同意,那船长和史蒂夫其实对他也没辙。
船长只得悻悻地站起身来,坐到了船头,嘴巴上却不忘了继续威胁他一下:“你有种就躲一辈子,等会看老子不继续搞死你。”大副淡笑了一下,换到第三的位置上坐下来。
于是便轮到水手行动了,这个法国痞子嘿嘿坏笑一声,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小孩,说道:“我要跟小孩换位置。”
船上最好的位置,除了靠近船头前三位可以拿到好东西以外,就是船尾的舵手位置最好了,因为这个位置控制着当天航行牌的内容,而航行牌是决定整条船以及所有人命运的关键。
此刻,在其他所有人看来:
因为第一天小孩诬陷水手,使他怀恨在心,而现在眼看小孩和大副还在继续抱团,而大副那边明显是有船长和史蒂夫这两个敌人压制。所以水手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趁机提出了这个要求。
所有人都觉得水手是个落井下石的混蛋,但却没有任何人觉得他的行为有问题。船长甚至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吼了起来:“干得漂亮,老子帮你!”
连大副本人都悄悄对小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你不要反抗,我们打不过这些人。
看到这里时,安不知笑了起来,从刚才小孩帮大副时,安不知就紧紧地盯住了他的脑波。实际上,早在昨天,这个小孩便一步步地将对手引入了陷阱中,只有他一个人,准确地看出水手其实是条隐藏已久的毒蛇。
可以说,从刚才小孩帮大副争斗时起,这船上的节奏便正式转移到了他身上。
他果然不是寻常人物,虽然在这个游戏中他扮演的是个小孩,可如果被他之前那装出来的哭声,或看似孱弱的外表所欺骗,那可就太天真了。
安不知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举手锁定小孩的冲动。
接下来,好一场绝地反击便从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屁孩身上开始了。
首先攻略的目标:是史蒂夫!
“大叔,这么快就忙着铲除异己,不好吧!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建立秩序,等上岸了大家各安天命的玩法,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昨天休息的时候我给仔细算了一下,才发现大叔你可真是老谋深算呢!”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你现在到底是同意换还是不同意换?”仿佛是被说中了心事,史蒂夫十分烦躁地回答道。
“别那么粗暴嘛大叔,我保证我说的这些是为了这船上的所有人好!但为了方便说明,我才必须从你的理论开始讲起嘛!给个机会咯。”
小孩长满雀斑的脸抽搐地笑着,显得十分扭曲,但在此刻却有一股神奇的魔力,吸引着其他人产生巨大的好奇心,安静下来去听听他到底会说什么。
“如果真的按大叔的玩法玩,我们六个人可能是真的要看运气来决定谁能活下来,谁会去死。但是大叔你嘛,我敢打包票!”
“你是一定不会死的!”
第120章:绝地反击
“我们船上七个人,如果全员在游戏中活下来,在没有神经病的最好情况下,每个人的生存价值加起来总和为47分,而同时,所有的爱卡也会全部成功,加起来总和也是47分,合计94分,在七个人身上平摊下来,只要得到14分,就可以保证一定会活下来。”
“因为即便是再惨烈的情况,也不过是14/14/14/13/13/13/13的分数布局,在这时就当后面4人最低分并列全死,14分也是一条必活的底线!”
“大叔你,应该是妥妥的14分或者15分吧?”
小孩说到这里,稍做停顿,似笑非笑地看着史蒂夫,而大副已经在心里面暗自感叹:自己还当拿到12分就是多么不错的局面了,没想到了离真正的平均水平还差了不少。
“什么必死必活的,这游戏里还有大量额外加分的物品呢,拿到它们才是最后获胜的关键好吧!而且这些物品的总分值是浮动的!比如珠宝在劳伦手里就是两倍分数,现金在船长手里也是两倍分数!而珠宝要凑齐一套三件才能价值8分!这些都是随机因素!”史蒂夫立刻大声地反驳道。
“说得没错,所以你才在大副他们要求调换到船头位置时,立刻倒戈答应了他们。当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船头位置时,你却占据了最为有利的第二位置。”
“如果真按你的计划,每轮都是大副船长水手他们轮流坐船头,那么你便可以一直坐在那个第二的位置上,而那个位置,你只要记得每次传给你的物品里有什么。就可以反推知道第一名的位置里拿走的东西是什么,你又知道你传下去的物品是什么。所以在那个位置上,你反而可以知道所有物品的流向。”
“换句话说,你早就瞄准了自己所在的那个位置,只要呆在那里,就可以算出船上每一个人所能得到的物品分。这时,所有物品的随机性将在你的眼中完全消失,将这些物品分全部加到刚才我说的基础价值分里面,你便可以得出自己至少需要多少分,就一定不是那个最低分。”
“具体的算法,还需要我详细解释吗?史蒂夫大叔!”
遭到小孩如此重大的质疑,甚至是将其全盘计划都说了出来,史蒂夫却仍然显得极为冷静地回答道:“你不用说了,你说的这些,我承认了就是!但是,你仍然没有任何权利去破坏它,这是我们目前最好的解决方案!”
“在这个过程中我确实用了些手段来保证自己的存活,废话,我们谁不希望自己能活下来!但在这个手段中,我并没有损害任何人的利益!”
“你现在公然对我提出质疑,那么我也想问,请问你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难道要我们以争夺物品或杀死仇敌来得到更多分数?那将是一条黑暗混乱的路,我们中间不知要死多少人才能将游戏结束!”
“难道这就是你所要的自由而混乱的社会?”说到激动处,史蒂夫站起身来,大声地叱喝道。
“大叔你别激动么!你想建立秩序的想法我是极为赞同的,只不过嘛,我没有你那么好的心肠,也没有你那么多心思去计算,我同意建立秩序!不过,我想要建立的,却是黑暗秩序!”
小孩的话真是语惊四座,黑暗秩序?什么玩意?
眼看着史蒂夫陷入沉思之中,小孩明白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已宣告完成,旧秩序已失去了它的力量和基础,现在是时候开始构建新秩序了!
小孩终于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我要做的方法很简答,既不需要什么运气,也不需要诸位搞什么配合,很简单,我们找出这船上现在分数最少的那个人,将他的所有行为限制起来。只要他不死,这场游戏就不会再发生任何变数,等到上岸时,就让这个分数最低的人去死好了!”
当小孩说出这话时,脸上已经充满了邪恶的笑容,那纯粹而自然的笑容中,透露出他对生命完全地漠视。
坐在他身边的医生哈特惊恐地将自己身体朝船头方向挪动了一下,大家看着这个阴森森的小孩时,突然产生了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最后还是史蒂夫提起胆子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谁的分数最少?”
“所以嘛,我才会一直忍耐着观察了这么久,就是在找这个分数最低的人啊!如果说得太早,我怕他有警觉而事先做好准备。现在嘛,就正是时候。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现在想跟我换位置的这个家伙!”
“放屁!你放你大爷的屁,你说得倒好听,不就是发现自己现在被孤立了起来想自己脱险么?而且你一开始就帮大副说谎,你以为现在还有人相信你么?史蒂夫,船长,你们都不用出手,我一个人就把这小屁孩灭了!”
水手一听小孩居然敢把注意打到自己身上来,勃然大怒,拍着船舷大吼着站起身子来,指着小孩的鼻子痛骂。
这是他不得不回应的挑衅,他心里很明白:如果这个时候输给了小孩,那真的就全完了!
“快点!到底怎么说!要不要换位置?你思考的时间只有最后2分钟了!”水手朝自己的电子脑里确认了一下,这个死亡游戏中,玩家的每次行动思考时间只有5分钟,防止大家无限地拖延时间。
于是,这次反击正式进入了最紧张刺激的第三部分,彻底揭穿水手的真面目!
“别慌啊,要搞清楚你是不是目前最低分的人,再简单不过了!玩过这个游戏的人都知道,在船上一人不死的情况下,神经病就是最低分!”小孩一边说着,一边朝史蒂夫笑着挤了挤眼睛。
“说到这里,必须得说,大叔你还真坏,居然在讲规则的时候,愣把这条规则给讲没了!”
“你?你不是不会……”说到一半,史蒂夫就闭嘴了,对方当然会了,只是故意装不会罢了。
“我当然会规则了。船长大叔听好了哦,这船上就你一个人不懂这规则,所以我专门给你说明一下。恨自己的人,其实是神经病,神经病就算活下来,角色牌上的‘生存点数’也一分都不会加上去。但是神经病除了恨自己以外,他恨世界上的所有人!所以,船上每死一个人,神经病就可以得到那个死人的体型分。”
“所以,要找到这个最低分,很简单,只要找到船上的那个神经病就可以了!”
第121章:将军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船上有神经病?”史蒂夫幡然醒悟,警惕地向四周所有人扫视一圈。
“为了说清楚谁是神经病,我将告诉大家我的全部推理和诱导的过程。在第一天,就是水手专门提出了恨自己怎么处理的问题。因为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敏感,所以当时我就开始盯上了他!”
“我怀疑他是在用这个问题来试探还有没有其他的神经病,好两人联手杀人,史蒂夫大叔自私地回答彻底破坏了他的计划,而我便动了心思,他声称自己不懂规则,那么就试探他一下。”
“于是在昨天晚上,我故意在执行航行牌时,说漏了死鱼这个物品信息,结果只有船长问死鱼是什么东西,水手压根当时就没去听史蒂夫大叔在讲什么!”
“呸,这算什么证据?”水手赶紧狡辩起来,“我当时发呆想其他事去了,而且就算我知道规则有怎么样,你不一样知道规则还装作不知道!”
“没错,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发现,所以我之后便开始进一步地试探你。在刚才船长他们和大副争斗时,我冒着受1点伤害的危险,主动加入了战斗,就是想看看水手到底会怎么做!”
“其实上,如果船长两人加上水手全部加入到战斗中,则我和大副必败,那时大副开不开枪都没有意义。所以我还专门问过你,要不要加入进来一起搞我们!你可是拒绝了哦!”
这个确有其事,水手也无话可说,倒是史蒂夫再次醒悟过来:“原来如此,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小孩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接道:“没错,如果在那种情况下,大副可能开枪,也可能以不开枪为交易条件,跟你们达成一个‘饶他不死’的交易。如果大副的脑子坏掉了,就会开枪,可我却觉得只要有人肯提出这个交易,那么大副很可能会同意。”
“那时,史蒂夫大叔就会拥有两把最强的武器,并得到船长的协助,那时大叔的正义秩序便能够在绝对力量的维持下,坚持到游戏结束。”
小孩将视线一转,小手指向脸色铁青的水手,“所以,你不愿看到这样的场面出现!”
“再加上这信号枪只要存在着一天,就会成为一个随时结束游戏的可能性,因为所有懂规则的人都知道。只要把信号枪直接使用掉,可以翻三张航行牌出来,将见到的每一只鸟都算进去。”
“所以,作为一个神经病,你无论如何,都希望看到一把被使用掉的信号枪!你一定要制造出大副在绝境中把枪给使用掉的局面。所以,你只要不出面帮忙就好了,而且你也知道,只要自己不肯出面,那么已经受伤的哈特和胆小怕事的劳伦也绝不会去帮忙!”
水手脸上阴晴不定地变化着,垂死挣扎地吼道:“你这只是推测而已,劳伦、哈特医生毕竟也没参与争斗!凭什么他们就说得过去,我就一定是有问题!”
“塔特和劳伦?他们原本就不打算参与争斗,他们也没有参与争斗的实力!不过你说的没错,我刚才说的那些全是推断,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劳伦、哈特医生和你都有嫌疑。不过,对我来说,有这些推断就够了!”
“因为只要有这些推断,便足以使我此刻下定决定来和你对赌一条命,接下来诸位将见到的,才是真正的铁证!”
眼看着思考时间已经到了最后十多秒钟,说到这里,正好小孩便将自己前面的推论全部讲完。
面对水手换位置的挑战,小孩子此刻说出了一个令人绝想不到的答案:
“我拒绝跟你换位置,开始争斗吧!”
“哈哈哈,你是在找死,没有人会帮你的!你们不会是真的相信了这个死小孩的胡言乱语了吧?”水手有些歇斯底里地喊道。
小孩却对着他笑了笑,不屑一顾地对其他人说道:
“诸位请听好了,我要用的办法很简单,我将会问出一个致命的问题,而你们只要看着自己的恨卡扪心作答就好了。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乱作证,就会放一个威胁性最大的神经病到船尾!那时我们的性命就全部要让他来决定了。”
“好,我的这个问题就是——你们谁恨的是水手?”
“如果在场诸位中有谁是恨水手的。请你吭一声,只要你们中有任何一个人承认,我没话说,立刻自愿充当这场游戏的牺牲品!”
在一片寂静中,剩余的六个人互相你盯我,我盯你,没有一个人吭声。水手自己也不可能接这茬,如果他说自己恨水手,不就等于直接承认自己是神经病!
不过最后水手认真想了想,找到了这个问题的唯一死角,不以为然地说道:“哼,这么低劣的手段你也用,恨我的人就是你好吗?你想用这种办法诬死我?”
“对!你说的有这个可能性。不过可惜的是,我恨的人并不是你,接下来我将说出我恨的人是谁,而其他所有人可以再次证明我的清白!不过在那之前,我决定把这个机会先让给你!”
“在现场你和我之外的其他五人中,他们一共缺失了两张恨卡。现在看来,水手的恨卡已经坐实必为其中之一,我说水手的恨卡一定在你手中,所以等会我一定能准确地说出另一张缺失的恨卡是谁!因为这张恨卡就在我手里。”
“而按你刚才那个混淆视听的说法,却是说水手的恨卡在我手里,好啊,没问题,水手的恨卡在我手里,那么你手里的恨卡上是谁?烦请你准确地说出来!当然,你也可以猜出来,那洒家即便是死了,也没话可说!”
“怎么样?我让你先说好了!水手哥哥,现在是下定决心拼命的时候了!要试试吗?沉默可是一定会死哦,放手一搏说不定还有机会!”
说完了这些,小孩保持着令人包骨悚然的微笑,嘴唇轻微地动了动,虽然没发出声,但离他最近的几个人都看出那嘴型是什么意思!
check!
第122章:史上最强神经病
周密棋局中的最后一步终于被小孩轻轻地放下,他十分满意地看着慌乱的对手,信心十足:这是必死的一步!
水手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玩法,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对手问出如此的问题,使他措手不及,顿时便完全陷入极度的混乱中。
安不知看着他的电子脑中不断地冒出一个又一个想法,又一个又一个地被他否决掉。
“怎么样,水手哥哥,有这么困难吗?照你说的,我恨的是水手,那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就在你的恨卡上面,你只要看一眼就知道了嘛,是什么人那么恐怖你不敢说啊!别怕,就算恨大副恨船长也没事,只要你不去碰他们,他们也不会对你动粗的!”
小孩不断地眨巴着眼睛,邪恶地笑着。
“还是难道说,你真的是恨自己,现在要猜我手里的恨卡上是谁?好吧,我承认,其实只要你准确地说出我这张恨卡上那个人的名字,那你还是有可能赢过我哦。因为那样的话我将无法证明自己是否说谎!要试试吗?有六分之一的概率哦!”
船上此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水手,在这巨大压力之下,水手思前考后最后还是无法随便乱猜出口。他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小孩是随便乱咋呼的可能性之上。
人在面临绝望时,总是倾向于选择回避性的策略。
“混蛋,你为什么不先说?”水手无奈地问道,这样就意味着他放弃了最后乱猜的机会。
“我一旦说出来之后,你可就没有退路了哦。”小孩仍然是笑容满面。
到底是什么人!他恨的到底是什么人,水手的心里一团乱麻。
“好吧,那就轮到我了!”小孩子一屁股坐在船舷上,两支小脚一晃一晃的,显得尤为可爱,“全场所有人的恨卡里面,我敢保证,唯一缺少的两张,一张是水手!”
突然之间,水手冒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他为什么能如此笃定自己绝对绝猜不到!所有的人里面,自己唯一绝对不会猜的那个人,难道是他?不可能啊,绝没有这种玩法啊!那是绝对自寻死路的玩法,从来没有人这样玩啊!
就这样,他迂腐的经验终于断绝了自己最后的生路。
小孩那催命般的声音已然落下:“另外一张,就是小孩!”
“水手恨的是自己!没错,我也恨得是自己!”
“我们两个,都是神经病!”
小孩也是神经病?
在听到小孩的自我宣言后,水手如遭雷噬,被这个结果雷得外焦内嫩。他之前有想过所有人的可能,最后都因为找不到足够确切的证据而放弃了猜测,虽然最后半信半疑地靠反证来推论出这个可能,可惜却依然没下定决心将这个名字喊出口!
没想到,却是真的!
这就是错误的思维定势:神经病是绝不会暴露自己身份的!
但小孩就是把自己暴露了!而其他五人这时也完全被小孩这步险棋吓得魂飞魄散,这是什么套路?从没见过啊!
而此刻却没有一个人对小孩的宣言提出异议,因为小孩说的完全是实情,在他们五个人手里的恨卡上,都没有水手或小孩。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恐惧,这样的话,就只有两种可能了:
要么就如小孩所说,小孩和水手都分别恨自己。
要么就是相反的情况,水手恨小孩,小孩恨水手,但绝不可能是这种情况,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水手一定不假思索地就把自己恨卡上是小孩给透露了出来,他憋了那么久都说不出来,明显就是不知道!
那么就确定了:小孩说的是实话,现在船上两个神经病!
按理说,神经病之间应该相互合作,一起猎杀船上的其他人,等死掉几个人之后便可以奠定他们在船上的优势。可现在小孩不仅把同类给捅了出来,甚至还主动把自己都暴露了出来,他到底打算怎么玩?
就在大家提心吊胆不敢说话时,小孩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们可不用担心,我的计划从一开始就跟你们说过了。我确实是神经病,所以分数很低,这就是我无法赞同大叔所谓看运气来决定谁死谁活的玩法。众所周知,小孩本来在船尾拿到的物品就不好,我的物品分肯定相当低,我又没有生存价值分,这种情况下要我赌命,对不起,我实在是接受不了!”
“那你现在也未必有胜算啊!”水手和史蒂夫异口同声地喊道,当然,他们的口气不太一样:水手是极为恼怒的口气,而史蒂夫则是十分地困惑。
“如果将水手彻底地困住,我就有把握一定比他分高!”小孩自信地笑了起来,“因为我爱的是自己,有9分!”
原来如此,船上众人再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询问的意思,却仍然能没有人提出质疑。这就证明了小孩的说法,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确实没有那张“爱小孩”的卡片。
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神经病无法得到自己本身的生存价值分,所以小孩即便是生存价值最高的一个人,却也无法在自己身上获得任何分数加成。
但是每个人的爱卡却和生存价值分不一样,即便是神经病,也可以从爱卡上获得分数,所以小孩既恨自己,又爱自己,那么如果船到岸,是可以从爱卡上得到9分。而这船上无论水手爱的是谁,都不可能比爱小孩的爱卡分数高了!
这就是小孩如此笃定地要找出船上另一个神经病的原因,一旦找出来将其出卖,便可以稳定地保住性命,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神经病有他分多!
同时,他也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实在找不到另外的神经病,他就想办法和大副联合起来搞乱船上的局势。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在第一天结束时联合大副的原因。
可是,当发现大副选择失误陷入绝境时,第一个计划宣告失败,他便只好孤注一掷跟水手对质拼命了!
而从目前的现实来看,小孩已然是稳操胜券!
第123章:被遗弃的人
在沉默片刻之后,水手终是想起了什么,垂死挣扎着大吼道:“混蛋!我还有物品分啊,你说你分最高就最高啊?”
“幼稚啊,即便是在后面的游戏中,他们什么物品都不给我,我只要偷光你的物品,我也是稳赢你的节奏!”小孩嘻嘻地笑着,这才是真正完控的节奏啊!
说完这些,趁着水手苦恼地开始思索对策,安不知这才对着其他人总结道:
“这就是我所谓黑暗秩序的全部内容了,我不是什么善人,但我的这个计划却能保证你们一定不会有事,你们如果不相信我的话,船尾的位置随时可以让给你们。我只有一个要求,封死水手的任何得分,包括他现在这个换位置的要求!”
“好了,现在是你们选择的时候了!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水手,就可以不用帮我的忙,让他把我虐了拿到那个船尾的位置!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我需要你们来帮我打架。”
小孩的话音刚落。
第一个站起来的居然是斯蒂夫,他一边鼓掌,一边极为赞赏地说道:
“虽然你说破了我的玩法,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现在所提出的这个黑暗秩序更为实际,也更容易操作!更厉害的是,你在陷入极为不利的爱恨状态时,仍然能冷静的准备这套战术,就为了这个,我服你,这次争斗我帮你!”
史蒂夫手持铁钩,有九点战力,有他出这个头,本来其他人应该是乐得清闲,可船长和大副却也纷纷站了起来帮小孩,这是一个彻底使水手绝望的信号。
最后,居然连毫无瓜葛的劳伦和医生哈特都无奈地加入了进来,他们倒不是真的来帮忙打架,更像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出他们愿意加入这个黑暗秩序的投名状。
于是水手毫无意外地落败,换位置的要求也就随之付诸东流,坐在第三位置的大副伸出大手,隔着劳伦将水手一掌扇翻在地上,电子脑中立刻便提示出水手受到一点伤害的提示。
而这时船长和史蒂夫也终于确认了,在争斗结束后,胜利方都会在电子脑中得到一个提示,表示在这时,任何参与争斗的胜方,都可以使用争斗中用到的武器给予失败者一定的伤害。
大副早就在第一天不爽水手了,哪能不趁此机会报复一下。
水手躺倒在甲板上,用手背抹去嘴角的鲜血,吐出一颗被大副扇掉的牙齿,怨毒地看着那所有人盯着他不怀好意地笑脸,他彻底绝望了。
赢下这一仗之后,小孩便对着哈特医生鼓励道:“老人家,你和我不划船的话,今天晚上我们这船的航行方向怕是不妙哦。”
如果船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划船留下航行牌,就会直接翻出一张来听天由命,这可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因为这轮船上今天所有人都参与了争斗,稍不注意,就是全体口渴的节奏。
医生点点头,对此提议表示赞同,执行划船行动后留下了一张航行牌,而小孩也比较乖,没有在这个时候上去偷窃水手的物品。
因为他只能在偷窃和划船这两个行动中二选一,他明显是信不过医生留下的那张的航行牌,自己也主动上去划了两张牌。
看到手里出现的一张牌,小孩立刻便笑出了声,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就做出了选择,就在众人提心吊胆地以为这轮可能会受点伤的时候,小孩却在航海日志上写了让所有人都为之振奋的消息:
1912年4月14日晴小孩在揪出了水手这个隐藏的坏蛋后,我们今天的航行真是顺利啊!今天没有人落水,也没有人因为白天的努力而口渴,在夜晚降临之前,我们在海平面上看到了第一只海鸟!
太棒了,总算是离上岸近了一点!
这是个完美的结果,本来提心吊胆的众人一看这篇航海日志就欢呼起来。
这是所有航行牌中最好的一张,大家都喜笑颜开,似乎已经看到了成功到岸后的场景。小孩也等于是用这张航行牌彻底地证明了靠自己。
夜幕慢慢的降临,第二天就此结束。
游戏再次恢复到正常的秩序中来,只不过在这次的秩序中,再没有仁慈和不确定!
仿佛是为了证明这一点,第三天成为了这黑暗一幕的注脚。
在这一天开始时,船上还没有人死亡。大副、医生、水手、船长和史蒂夫各自只受了1点伤害,都离死亡还差得十万八千里远,在航海日志上,已经记录了出现过一只鸟。
从局面来看,这真是平稳得不能再平稳了。
在进入小孩所提倡的黑暗秩序后,所有人都格外地觉得轻松起来,死亡不再困扰这他们,连之前摇摆不定的安全感也慢慢稳定下来,在自己的安全得到极为强悍的保证之后,道德的羁绊早就丢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
不用史蒂夫再说什么,大家在瓜分物品时都极为地迅速,都仿佛只是走个流程般轻松。在没有指挥的压力和选择的矛盾后,现在拿什么物品全凭各人的兴趣,连水手都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
所有人拿好物品之后,很快便开始了行动阶段,从刚刚抢到船头座位的船长开始,船长、史蒂夫和大副三人都选择了划船,除了史蒂夫以外,其他两人各自留下了一张航行牌,劳伦继续休息,什么事都不做。
令人吃惊的是,水手仍然在绝望中再次发起了对小孩的挑衅:又要抢他的位置,小孩冷哼一声当然是选择继续反抗,不等史蒂夫说话,脾气火爆的船长立刻抡起刀子,嘿嘿冷笑一声,上去就把水手给干翻了下来。
不消片刻,他手臂上便添上了几道可怕的刀痕,惨白着一张脸跌倒在甲板上,鲜血飞溅得到处都是。他那满是血渍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怒气和怨恨,脑子里装的全是复仇的**,已完全失去了理智。
在刚才的战斗中还是没有人帮水手,战斗毫无悬念,现在,他已经被大家完全遗弃了!
第124章:第三只鸟
虽然水手这次争斗失败,但其他人还挺迷惑的,想什么呢?你这不是抽么?最后还是史蒂夫想了想,说出了水手的企图:他想通过不断的挑衅,将小孩一直卷入到争斗中。
有很多的航行牌上虽然有鸟,但是都会注明一个争斗的标志。只要选择了这张航行牌作为当天的结果,那么所有在本回合卷入过争斗中的人都必须额外口渴一次。
水手是想用这种办法将小孩活活拖下水,这虽然看起来是一个很没有意义的行为,却是水手目前唯一能采取的复仇行为了。
想明白了水手的意图之后,在史蒂夫的授意下,接下来医生立刻就做出了应对:他宣布自己要抢劫水手的物品。
这才是真正痛打落水狗!
看着医生那闪着狡黠目光的眼睛,水手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策略:如果他反抗,毫无疑问其他人肯定会帮医生,那时自己东西被拿走不说,还得再伤上一点,这么个搞法,小孩没被拖死,他就先一命呜呼了!
所以水手将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却仍然恼怒地表示不反抗,医生顺利地抢到一件水手的物品,小孩在自己的回合当然也是跟着一起拿水手的物品。
但他这个行为属于偷窃,水手根本就不能反抗被他拿走一件物品,当然,就算他反抗也没什么用。
当天的航行结果也很快被小孩选了出来,很快就写在航海日志上。
1912年4月15日阴小孩今天是大家齐心协力划船的一天,在这样稳定的局面下,成功上岸真是指日可待!不过今天为了尽快靠近陆地,我们冒险开始朝着一片有轻微暴风雨倾向的海域前进,天气都变得阴沉了起来。
在此几天都航行中,水手不小心落水了,不过没事,反正他水性也好,不会受伤的。船长和大副稍微口渴了一下,不过这一切都是有价值的,天色将晚之际,我们成功终于看见了一只海鸟!
面对如此结果,船长等人满意地笑出了声,各自拿出一壶水,将口渴效果抵消掉。
而这时,在轻微暴风的影响下,水手虽然事先做好了准备,仍然在风lang的颠簸中被丢下了船,只是在lang尖中一个起落,他便落在离船几米开外的海水里。
他在轻微地吃了两口海水后,便在海面上浮起,快速地向救生艇游来,水手这个角色的能力就是落水不受伤害,本来应该是没事的,可就在此时,船长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铁桶,哐啷一声朝海里倒下一桶死鱼。
虚拟空间立刻便显露出比现实厉害得多的效果,这一桶鱼下去,腥味刚一散开,海面上立刻便竖起了鲨鱼的背鳍,水手只朝后瞄了一眼,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手脚并用,更为飞速地朝救生艇游去。
两者在海面上展开了生死竞速,船上的众人尤其是船长,却个个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津津有味地看戏,不时还发出戏谑的笑声。
最后终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水手猛地将上半身弹出海面,抓着船舷,成功地将身体从海水里拖了出来,正当他松了一口气时。
那鲨鱼猛地从海面上跃起,从水手的左小腿上将整块肉给撕了下来。幸好这是游戏,不是现实,否则早就将他整个人拖进水里了。
水手惨叫一声,如触电般弹起,抱紧小腿,痛得在甲板上打滚,于是在众人的电子脑中再次提示,水手因落水被鲨鱼攻击,受到1点伤害。
小孩冷笑着摇摇头,将这一条也记到了航海日志上。
第三天就这样四平八稳地过去了,水手已经受到了三点伤害,已经是他体型的一半了。
医生看了看在身边大量失血,眼皮不停地跳动着的水手,反而阴狠地说道:“要不把他弄晕了带到岸上得了!”引得其他人跟着发出一阵讥讽的笑声。
现在任谁都知道,水手的最后挣扎已经结束了,他现在还能继续承受的伤害已经和小孩一样了。
第四天大家继续延续之前的节奏,这次连劳伦都看出了苗头,也自愿加入了划船的行列,四个人划船的效率那肯定是高了许多!
不过今天的天气相当差,灰色的乌云从四面八方弥散开,封锁了最后一片明亮的天空,狂风卷起海lang不停地泼向这只孤舟。说是划船,其他大家都只是象征性地在海水里划拉了几下而已。
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大自然完全主导了一切,人类在里面能起到的作用,实在是非常渺小。
最后当前面八个人执行完所有的划船行动后,只有劳伦留下了一张航行牌,不过看着她在如此狂野的天气里还能笑得出来,就知道这张航行牌应该是没问题的。
水手仍然睁着血红的双眼向小孩发起挑战,结果当然仍然是铩羽而归,这次帮忙的是史蒂夫。铁钩在水手的身体上留下一道巨大的血痕,雪白的救生艇上现在都是血污。
水手半死不活地靠在船舷的一侧,半撑眼皮看了两人一眼,又死沉着脸看了其他所有人一眼,闭上眼睛冷冷地笑着。
医生和小孩对视一笑,默契地笑了笑,冲上去再次洗劫一番,终于是将水手身上的物品拿了个一干二净。
而在今天的航海日志上,小孩只能别无选择地记录了劳伦所留下的那张航行牌。
1912年4月16日暴雨小孩真是苦难而惨痛的一天,在闯进这片暴雨海域后,虽然大家用尽了全力,可仍然是无济于事,最后我们只能面对这个艰难的决策。
今天是哈特医生落水了,在船长的帮助下,虽然很快就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可毕竟是老人家,这又是他第二次落水,所以他现在看来状况也不是很好。
而船长和大副由于过于劳累,分别口渴一次,最惨的就是由于天气太过恶劣,所有参与争斗和划船的人都额外再口渴一次。
不幸中的万幸,在傍晚时分,我们终于穿过了这片海域,在遥远的前方,我们又看到了一只海鸟,希望就在前方!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