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但是在容小北的脸上,找不到丝毫的悲伤,就好像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一样,就好像在他不远处死去的人,那些因为他的命令死去的人,没有半点值得同情一般,此时此刻,这些场景在他的眼中,就是幻影。
何为幻影?是梦幻术制造出来的景象,视如此悲壮场面为幻影,其铁石心肠,可见一斑。
时间在退役……
当看到又有数支队伍从不同的方向,气势汹汹的向着制器部冲去的时候,嘴角微微上翘,脸上露出了笑意,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是透漏着邪恶的。
“就知道你们这群虚伪的家伙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哼,一个个都想做捕螳螂的雀,却没人想做那螳螂,给你们一个诱饵,还不是乖乖的上钩,想做黄雀?那我就做恶鹰,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不得不说,容小北的计划的确是剑走偏锋,几乎要把这城内所有的非明德城的势力都算计进去了,至于枉生盟因此而牺牲的人手,在他心里根本不算是什么,想要得到,就要懂得付出,多么浅显的道理,也是他一直信奉的信条。
当各个大势力的派出人手冲向制器部的时候,他确信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所以脸上露出了笑容,而眼睛里,则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光芒,是兴奋,是嗜血,是贪婪……
…………
城主府内,气氛并没有因为城市的骚乱而变得异常。
钱广依然在城主的书房里,城主虽然没有再和其交谈,但是也没有让他离开。
钱广看得出来,朱城主在思考一件事情,确切说是在思量一个决定,他要做的,就是等,等着朱坤的思考结束,然后,或者今天的事情就会有个结束了。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朱坤的思考,整理了一下书桌,然后说:“进。”
门外走进来的人,是明德城总情报部门的执事,看不出来年龄的大小,顶上的头发略显稀少,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用脑过度。走进屋内,看到钱广也在,没有去理,直接向朱坤行礼,并说。
“城主,大事不好了,先是有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进攻制器部,而后,而后……”话有些支支吾吾。
“有话快说,别吞吞吐吐。”朱坤的话中透漏出很大的不满。
“而后,令六座主城突然派出人手支援这伙人,同时,还有三大门派,以及其他的一些门派的联盟,也都派人参与进攻,现在,制器部恐怕正在激战当中。”一口气说完,一副怒火攻心的样子。
钱广心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疯了,这世界的人都疯了么,至于这样么。
朱坤则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痛骂:“这些王八蛋,都是一群利欲熏心的家伙。”,没想到,这朱父子连骂人的语气都几乎一致。
钱广赶紧站出来说:“城主,当前之极是马上派人去支援制器部,否则一旦制器部被攻破,我们的损失简直就是无法估量呀。”
朱坤从震怒中清醒,“钱广,你马上带我手令去指挥部,命令护卫部五大统领立即派出各自战部的精英部,全力支援护卫部,如有耽误者,当场免职送到死牢里去。”
“钱广领命”,钱广行礼后快速离开房间,奔向指挥部。
“你,”朱坤看了看情报部的执事,“你明天回去养老吧,情报部不适合你了。”
该人连忙叩谢退出了房间,朱坤再次陷入沉思。
…………
李毅仍旧站在窗前,脸上从一开始的失望沮丧,到现在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
因为心中有执念,所以,虽然遇到了挫折,但是经历了最初的失落,随后的调整,李毅选择坚强地站起来。
怕什么,反正我还有时间,大不了就当在这里多看几天书,我就不信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卸下了思想上的报复的李毅,心境也因此而有所提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次偶然的打击,不但没有让李毅退缩,反而更坚定了他继续下去的决心。忘记了是那本书上看到的,成为一名成功的制器师很简单,就是在你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在坚持一下。李毅如是想,做事不都是这个道理么。
窗外的制器部护卫人员在集合,朱明华的雄浑的声音似乎传遍了整个制器部,李毅句句听在耳中,心里不免一整感叹。
看来这外边的局势的恶劣程度要超过自己的想象呀,既然都要主动出击了。李毅又开始思考如果外边的人真的冲进来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尝试一下趁着混乱逃走。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敢攻打制器部的,一定是枉生盟,为什么要攻打,肯定是要为了齐桓报仇,这样来看的话,那目标肯定就是自己。人家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肯定不会让自己乘乱逃走。
可惜的是李毅只猜对了目的,是倒是为他而来,不过不是为了报仇,来袭之人也不仅仅是为了报仇。
就在此时,李毅的房间的门突然开了,李毅向门前望去,走进来四五个人,领头的不是别人,正式制器部执事——朱明华。他怎么来了?李毅心中一惊,脸上却并不敢有半点显露。
朱明华进入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李毅身边不远处的一样幻石器具,正是那双李毅打算用来逃跑的工具。
李毅顺着朱明华的目光也看到了被自己无心之中仍在地上的工具,心里重重的咒骂了自己一下:该死,李毅,你这个大笨猪,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呆在制器部也有好几年了,但是朱明华对制器还是不太明白,因为他平时接触的大多是兵器,所以乍一看到这样一个工具的东西摆在那里,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隐隐约约间他还是感到有些不对,李毅从来没有领过制器所需要的东西,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幻石成品?
再联想到先前看到的一幕,朱明华看着李毅,指着地上的工具有些怀疑的问:“这是什么?做什么用的?”
李毅心里叫苦不迭,还不敢怠慢,有些支吾的开口:“这是……”
“不好意思,让开一下,不好意思……”门口外传来这样清脆的声音。
李毅的房间内,本来是处于一种对质的情况,朱明华身后的人都已经准备好对李毅动手,从而将其制服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清脆的的声音打断了这样的局面。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缠着李毅向他请教的陈柳沁。
陈柳沁虽然算不上是风华绝代,但是说他是清新脱俗那是绰绰有余,偏偏这女孩今天又穿了典型的淑女装,紧身的小上衣,飘飘然的长裙,当真是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渌波。
陈柳沁在房门外,就看出了这房间里的气氛不对劲,及时的出这一声,也是打算替李毅解解燃眉之急,连她都看得出来,李毅的屋子里没有一件制器的用具,凭空出现的幻器肯定是解释不清楚的。
一踏进房间,陈柳沁就走到众人的中间,先是对着钱广微微欠身,笑呵呵的说:“见过朱执事。”
朱明华虽然对李毅有怀疑,但是不会波及无辜,点点头,算是示意。
陈柳沁然后又转过身子,再次微微欠身,“见过李师”,说这话的同时,不仅仅嘴角有着笑意,而且眼睛看了看地上的幻器,又向李毅眨了几下。其中意味,也不知李毅能不能理解。
“李师,经过您的指点,我成功的制作出了成品,特地来感谢”陈柳沁继续装作不知道先前房间里发生了什么,然后又继续说:“李师博学多才,不知道有没有研究透我的这件幻器的作用呀?”说话的同时,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幻器。
如果说在这个时候,李毅还不明白如何演这处双簧,那么他真的就是可以从这塔上跳下去了,虽然,跳下去也未必能摔死他。
李毅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变化,平静如水,开口道:“这件幻器叫什么名字我倒是不好说,但是作用我到看出了一二,可让人从高处跳下,也能平稳的落地”李毅藏了心思,并没有将这件幻器的真正用处说出来。
“李师真是厉害,就看了这么不到半天的时间就猜对了,佩服呀!”声音清脆悦耳。
朱明华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也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心中的疑虑也就去了大半,而那器具看上去的模样倒真像是一双鞋底特别厚的鞋,再加上他一向也知道陈柳沁这个丫头,经常会做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因此,这奇怪的幻器出现在这里算是合情合理,自然不用再怀疑。。
毕竟他总不会想到李毅会用这个来逃跑吧,在他的思维里,没有人会傻到跳墙逃跑出去的,那会被射成马蜂窝。时间紧急,朱明华打断二人的谈话。
“陈柳沁,快点回你的房间,不是命令制器师不得随意走动么,不要添乱。我找李师有些事情要说”语气中的逐客的意思很是清楚。
陈柳沁心里还是惧怕着这位执事的,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好反驳,只好轻声说:“那陈柳沁回去了”,说完话还不忘记将刚才众人焦点的幻器拾起来带走。
“好细心的女子!”李毅心里暗暗赞叹。
陈柳沁的这一举动,顺其自然,没有半点做做,仿佛就应该是这个样子似的,但是李毅明白,陈柳沁这是做给朱明华等人看的,既表明了自己前面说的没有撒谎,同时也杜绝了朱明华检查的可能。
“李毅,外面的局势比较混乱,为保护你的安全,你跟随司帕一起到我的房间去。”朱明华见陈柳沁已经走了,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嗯?只有我自己?”这样的安排李毅有些难以接受。
“是的,司帕,带他去吧。”朱明华没有解释原因,也没有等李毅的回答,直接下达命令。
司帕带着李毅,离开了这间制器室,见其走远,朱明华对自己身边另一个人说,按原计划执行。
“是”,身旁的人回答。
…………
枉生盟据点的负责人,一看到又有人朝向制器部赶来,以为是明德城来支援的战部,仔细一观察,他就知道这些来人不是。
怪不得会让自己带领这么点人进攻制器部,原来自己和兄弟们都只是诱饵,好狠毒的心思,好奸诈的计策,他稍加思量,就明白其中缘由,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面色沉如水,继续带着人前进。
制器部的大门忽然打开,护卫战部的战士们越狱而出,直接面向着向制器部正门攻来的敌人。
双方初一接触,血肉横飞,不断地有人倒在混战中,枉生盟的人整体上来看不如制器部的护卫们强,所以人手损失的速度要远远快于对方。
护卫战部的队员们,并不做过多纠缠,一番冲杀之后也不停留,转身便是撤退,每名队员之间,还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从而避免自己人不小心的误伤。
枉生盟据点负责人见对方要退,自然是不肯,大声呼喝着,“缠住对方,不能让他们退。”
攻的坚决,退的更坚决,此时的护卫部死了心要退回,出手的招式大多是以逼退对方为主。
制器部的大门又开,又是一批的制器部人员冲杀出来,从第一批队友之间的空隙冲杀过来。
这一次冲杀,令枉生盟的人措手不及,几乎是一交手的瞬间就折去了三分之一的人手,反观制器部,第一批次的队员们得以顺利脱身,迅速退回大院内。
枉生盟的人这口气还没有缓过来,制器部的大门里再次冲杀出来第三批护卫队员,依旧是和前面一样,从着己方两名队友的中间突然冲杀过去,同行之间,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这一次冲杀下来,枉生盟顿时瓦解,剩下的几十人,也只能各自为战,而且每一下交手都会有人倒下,制器部护卫队的人员优势开始显现。
交战双方的局势上呈现了一方剿杀另一方的局面。
如果是钱广在此处,他定然会认出来,制器部使用的是“波浪式”战阵,这种战阵的最大特点,就是全攻全守,特别适合高手组成的战部,不论是用在防守上,还是在进攻上,都有这极为出色的表现。
…………
各怀鬼胎的各大势力派来的攻打制器部的队伍都停留在距离制器部大门不远处的街道上,看到制器部大门前那一场疯狂的厮杀后,心里都开始迟疑起来。
难以置信呀,不过是几个照面的时间,一支队伍就这么没了,这个也有点太过于恐怖了吧。(未完待续。)
226
这些队伍们虽然目标一致,但是,谁都不想做出头鸟,本来是打算就这前面队伍的掩护往里冲,但是,现在,掩护的队伍已经全军覆灭了,上又不能上,退又不能退,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以至于眼睁睁的看着制器部的护卫们呼喊着胜利。
躲在隐秘角落的各势力的首领们此时大多是目瞪口呆,似乎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容小北看这场面上己方几近已经死伤殆尽,脸上终于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他没有想到制器部的护卫居然如此出色,目测过去,伤亡比几乎到了一比十,这意味着,双方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再加上看到后面各势力队伍的只观不战,令他有些气急败坏,心里不断的咒骂着那些抓不到时机的蠢材势力们,脸色也是异常难看,明德城不会给这边太多时间,如果那些队伍还不进攻,自己的计划就完全失败了,无故折损了自己人。
然而,今天注定不会这样结束,僵持中自有人会破局。
还是那座不知名的民房院落里,一个声音响起:“马上给我们的人下令,分成四小队,每队采取‘锥形阵’站位,立即开始进攻。”
“是”马上有人回答。
“还有,进攻的时候让他们大喊‘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继续补充道。
“是”。回答的人见到再没有命令,起身便走,速度倒是极快,眨眼之间便是消失在院落中,未消片刻,各支队伍聚集的地方便出现了这人的身影。
接到命令的队伍马上按命令执行,四个‘锥形阵’立即呈现在众人眼中,高喊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四只‘锥形阵’分成两排,每排两阵,向着制器部的大门冲杀过去。
‘锥形阵’是最基本的战阵之一,因为站位形似一只坚锥而得名,此阵并没有什么玄妙变化之处,但是是一个非常实用的攻坚阵型,此时仗着人多的优势来对付‘波浪阵’,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其他的队伍的头领听到呼喊声,也明白了过来现在耗不起时间,来到这里可不是观光的,机会可不会有第二次,所以都没有怠慢,马上也呼喊着自己人‘锥形阵’站位。
风云突转,刚才还是一片僵持的局面,现在则变成了一支支锋利的‘锥形阵’向着制器部刺去,喊杀声在空气中飘荡,震得天地间为之变色。
容小北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目光中有着隐隐期待,以及那一抹血色的疯狂……
看到了敌方队伍变化全过程,朱明华由胸有成竹变为面色铁青。
‘锥形阵’,对方真的用了‘锥形阵’,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狠狠地盯着对方传达命令的那个人,纵使对方蒙着面目,但是朱明华还是将对方的身材体型刻进脑中,心里不断地重复着:我一定会杀了你,替大家报仇。
制器部,朱明华的房间中,现在只有两个人:李毅和司帕。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站在了窗前,一眼望去,武场,大门,以及门外的景象,尽可收于眼底,虽然门外的景象,只能够在门开门关的间隙时远远的瞥去,然而有时候,一眼就足够震撼一个人的心灵。
至少对于李毅是这个样子,他从来没有想到外面竟然会是这样的局势,竟然有超过千人的队伍在进攻着制器部。
哦买噶,径流老人呀,真是真的么?这些人都疯了么?李毅的心里用着潮海大陆上最能表达惊叹的方式感叹。一边的司帕,一脸坚毅,只不过在那坚毅之下,不知道埋藏着一颗怎样的滴血的心。
大门外,枉生盟剩下的人依旧在坚持着要飞跃院墙,高墙之上,光怪陆离,箭矢的光芒此灭彼生,源源不断;地面上,‘锥形阵’与‘波浪阵’激烈的碰撞着,各式各样的幻石兵器、元力心法闪耀着百般的的光芒,相互交织,衍生、幻灭,闪烁间也许就是一条生命的远逝,来不及欢笑庆祝,来不及哭泣送别……
朱明华不用看也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场面,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想干预楚天云的作战安排,在他看来,楚天云在大规模战斗上的应变能力比自己还要好,但是,再厉害的指挥者,也无法弥补人数与实力上的巨大差距。
各大势力的队伍的进攻,比前面的不知名的队伍要高出不止一个档次,个人的实力比之护卫部的人只高不低,再加上运用战阵,而且是采取最无耻的拼人数的战阵,制器部的战部能取胜的机会,几乎就是不可能。
“将所有房间和塔的门上锁,然后带领你的小队,执行二号方案。”朱明华对身边的人说,声音中依旧充满着坚定,目光依旧盯着不远处大门的方向,好像透过那门,直接看到门外一般。
“是!”侍从回答的干净利落,也不做耽搁,动身就去执行命令。
…………
楚天云,是朱明华的心腹,可以说是和朱明华一起长大。此时此刻,他深感到身上的压力之重,用生命去换取时间,这就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屈辱,莫大的屈辱感,在自己的家门口竟然被别人逼到这样上,太屈辱了。
“你们俩,各自带领人去门两边的守住院墙,你,通知幻弩阵的操作护卫们,除了已经被固定好的机关外,所有大型弓弩的指向都改为正门,一旦有敌人进入,全力起发。”观察到院墙上的进攻有所减弱,楚天云迅速下达改变的命令。
院墙上的进攻之所以减弱,是因为枉生盟的人几乎已经全部阵亡,其他队伍的人才不会让自己的人去冲击那几乎必死的院墙。
“还有,停止战阵,每五十人一队,三人为一组,以组为单位作战,最大限度的限制敌人的前进步伐,每开一次大门杀出去一队,同时,让幻弩阵的人掩护我们冲杀。”
“是!”身边的一个人领命而去。
朱明华投去赞许的目光,这个时候,再用‘波浪阵’已经不合适了,反而不如现在的变化,能够最大限度的消耗并阻击对方。
大门外,护卫部‘波浪阵’的第三波的队员们仅仅支持了片刻,就被汹涌的人群淹没,此时,各势力队伍距离大门的距离不过百步左右,个队伍的首领们纷纷高喊着:“冲,向大门冲。”
人流迅速的前移,八十步,五十步,三十步……
此时,制器部大门再次打开,一阵强光向着冲击过来的人们袭来。
冲在最前面的队伍甚至来不及喊一声,便被这耀眼的白光淹没。后面的人纷纷唤出防御的东西,或者是用自己的兵器左挡有挡。
白色光芒停了下来,似是化作尘埃,消失不见,光芒过后,留下了血染的十余步,鲜血,残肢,以及因使用者死去而掉落在地面上的幻石兵器,综合交错,分不清彼此的交织,近百的生命,也随着这光芒一同消失。
这就是制器部幻弩阵发动的结果,但是,幻弩阵不能连续发射,这也是其最大的制约,制器部每一台幻弩都是由一名元力七级的人来操控,即使这样的元力,也不过只能发二十弩左右,如果按照刚才的攻击效果,恐怕十弩都发射不出来。
跟在弩箭后面的,制器部是五十人小队的战斗部,纵使场面如此困难,这些人也没有退缩,赤红的双眼,恶狠狠的向着来袭队伍冲去。
又是激烈的碰撞,这五十人的小队,凭借着三人一组的战法,在一开始还略能压制对方的前面的人,但是,随着对方的反应过来,这种有压制越来越小,到最后,也是无奈的被消灭在对方的队伍中。
他们能做到的,就只是阻止,哪怕是片刻的阻止也好,为了幻弩阵的人争取时间,也为了来支援的人组织时间,这样的小队,注定是有去无回。
原本晴朗的天空,在这样的厮杀下,也变得黯淡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片片乌云飘在了空中。
就是这样反复,双方再纠缠中,各大势力的队伍推进到大门前,在这短短的这五十步里,他们付出了超过一半人死亡的代价,制器部大门前的五十步内,血流成河,惨不忍睹。
而此时,楚天云能够调动的人也不足五十人,幻石弩阵的操作成员们,也无力再次发出像样的弩箭。
“咚,咚,咚”是数不清的兵器砸在大门上的声音,这声音,也深深的砸进护卫部剩下人的心里。
“轰隆”,不是雷声,而是大门破碎的声音,伴随着的是无数人叹息声,“唉”。
楚天云带领着最后的人在大门处与对方进行起了白刃战,刀刀见红,剑剑见血,沉重的呼吸声,嘶喊声,诉说着战斗的艰苦。
朱明华依旧站在武场之上的石台上,审视着面前发生的一切,不知道是否有人见得到他湿润的眼角。
朱明华的房间内,李毅禁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这样的场景,他何曾见过,除了震惊,也没有更好的形容,内心深处第一次对战争差生了厌恶感,极大的厌恶感,那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
值得么?不值得么?他也没有办法给出自己答案,但是,他看得出,那些人的脸上,没有惧意,没有悔意!
“人生总是要有所追求,总是要有努力的目标,而为此,死又何妨!”一位以前的制器宗师写在其所著的书上的第一句话,不断地在李毅的脑中响起。
难道这就是他们的追求么?对责任的追求?对使命的追求?
或许是吧!
司帕的双拳紧握,浑身都在颤抖之中,恨不得破窗而出,杀入那一片人群之中。
…………
一只三十余人的小队出现在了武场之上,看着站位,赫然在保护着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远远看去,鲜明的棱角,脸上说不出来惊与喜,一身随意的装束,倒是看不出来半点重要人物应有的气场。
朱明华看着这些人,终于开口说话:“你们,是制器部的顶尖高手,现在,命令你们保护他,”用手指向了那个年轻人“安全的抵达支援我们的人的地方,不计一切代价。”朱明华掷地有声。
“是”一行人斗志昂扬的回答。
“朱执事,还是不要……”年轻男子要说话。
“李毅,不用在说了,我们必须保护你离开,否则对不起你师父,你放心,我也会一同护送你离开。”朱明华打断后说道。
“现在行动!”一声令下,三十人的小队迅速出发。
一般来讲,战部中有高手,不过其中的高手往往是其从战部中一步一步修炼出来的,大多单单是以元力而论,即使这样,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被调离出战部。
因为超过一定程度,战部反而会阻碍高手的发挥,那种独当一面的能力反而被掩盖,将真正的高手放在普通意义的战部里让其与对方的普通战部进行交战,简直就是自己在扼杀自己的人才,没有人会傻到这样。
这三十人的小队里的人,是真正的可以称得上是高手的人,他们的元力有可能还不如战部里的高手,但是论及实战能力,综合战斗能力,那就会比其高出不止一筹。这样的人,往往也会组成一个小队,对外也称为战部,譬如主城城主的霹雳部,但是并不是指常规意义上的战部。
制器部的护卫在楚天云的带领下,凭借着大门狭窄的优势,依旧在于对方进行着混战。
混战之中,依然不能阻止这三十人小队的犀利冲击,他们也不能选择从高墙鱼跃而出,因为幻弩阵虽然现在没人操作了,但是还是有其他的机关在运转,无差别的攻击依旧会存在,就算他们没事,他们保护的人可不行。
与此同时,他们还是有自信能从这人群中杀出一条血路,确实如此,让三十人保护一个偌大的制器部的大院,那是强人所难,但是,保护一个人,他们还是有信心的。
事实也如他们想的那样,各支势力的队伍都只是常规意义上的战部,他们想出去也会付出代价,但是绝对能够护送这个重要的人物逃出去。
意志坚决,毫不拖沓,三十人硬是在这混乱中杀出一条血路,而他们也是折损了十多个人,剩下的人也带上了伤,这倒不是说他们实力不行,而是他们面临的敌人太多,再加上必须保护身边的人,也不得全力施展,若真是简简单单的冲出去,他们有信心一个人都不会受伤。
这就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也怕群狼的道理。
一番浴血奋战,他们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俨然已经杀到了队伍的边缘处,突围成功,胜利在望。(未完待续。)
227
而此时,远处忽然见得刺眼的剑芒直冲而起,宛如绚烂的流星一般,仿佛要冲破天上层层乌云。
天空中,成片的乌云,一起一伏,犹如会呼吸一般,乌云之下,战斗依旧。
隐藏在各个角落里的各势力的首领们,站在相对的高出,远远的望向那片战场,战场之上,就有他们的人在厮杀。然而更吸引他们目光的,则是那支小队拼死保护出来的那个人。
制器部之中,除了那个制器宗师的徒弟又有谁能够得到这样的保护?朱明华?自然不会,传言中朱明华也是一身的神通,根本用不到别人来保护。
那么,就只能是他,传说中的那位制器宗师的徒弟,他们没有打听到他的名字。
制器部的严密是很难渗入的,所有的消息,都是从明德城城主府流出来的,只听说朱城主亲自迎接此人进入制器部,至于其他的,一无所知,这个制器宗师的徒弟就和他的师父一样,谜一样的存在。
所以在其他情报部门,他的代号是‘谜’。
这一切,李毅自然是不知道,他的低调,和制器部刻意的掩盖,导致外界几乎没人知道他的名字,这是他的幸运。
看到这样的机会,又怎么能错过?就算是有人保护,也要努力擒来,几乎每个势力的首领都是这样想到。
然而,还未等到他们下命令或者是采取行动,远处,剑芒冲天而起,绚烂如流星,欲冲破层层乌云,那冷冽的气势似乎是在向所有人示威它的存在。
不少有见识的人深吸了一口气,纷纷注视着那道剑芒。
“八星,八星,那至少是八星级的幻剑……”一个人似是自言自语。
周边的人听到后则是炸乱起来,八星幻兵器,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今日一见,仅仅是远远一观,也能够感觉到其中的逼人气势,不愧是八星级的幻器。
一些首领也有些不自在的低下了头,想想自己用的也不过就是七星级的幻器,在看看人家,不比不知道,一比还真有点感觉自己拿不出手。
朱明华自然也是看到了这道剑芒,甚至在剑芒出现的第一刻,他的注意力就锁定了这把幻剑。
“八星幻剑,岂是凡人所能拥有,呵呵,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朱明华反倒没有大战前的凝重了,右手轻轻抬起,一把闪耀着光芒的青白幻剑跃然于手上,轻轻一握,举剑直指前方,空气中隐约响起龙吟状的呼啸之声。八星幻剑,剑名“游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面的剑芒还未退去,忽又见制器部内光芒大作,而后传来阵阵龙吟之声,又是让远观的一群人再次惊叹。
“这……,这……,这也是八星幻石兵器?”一人咽了咽口水,有些难以相信的问着。
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被这两件只见其光芒声音、为见其真身的八星幻石兵器所吸引。
第一道光芒所起之处,站着的人,正是容小北,还是那一袭米灰色的长袍,举手投足间似乎更显从容,只是嘴角的微笑,更加邪恶,眼神中的疯狂,更加锐利,以至于有些泛着猩红色的光芒。
容小北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手,也是因为他看到了冲杀出来队伍中间重重保护的人,年轻,面目无奇,倒是和形容中颇有相像,所有的计划,就为这一刻,所以,他不在犹豫,唤出了自己的幻剑,八星幻剑——影星。
没有犹豫,容小北快步向前,提剑而上,剑锋所过之处,草木无存。
…………
“快点,再带五十人去,务必把那个‘谜’给我擒来,到手之后,迅速逃出城去”
“是,马上就去。”
……
“不要楞着了,那等人物自然会有人对付,这里就留下十个人,其余的你全带走,看看能不能在混乱中得手”
“好的,属下遵命。”
不同的地点,各个势力做着最后的努力,也是最后的疯狂。
…………
容小北是第一个到达制器部那个护卫小队出的,与之同时出现的,则是朱明华。
朱明华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是,此时一脸凶恶出现在这里的人,肯定不是朋友,也不做交流,见到直接出剑,容小北不敢怠慢,提剑相迎。
两把宝剑犹如有了灵性一般,交剪而出,两个人的剑招都是又狠又快,剑花辉映之中,容小北的“影星”犹如一条长虹,直贯日月,而朱明华手中的“游龙”,则真像是一条出海游龙,闪转腾挪,攻守有道。
两人都是用剑,又都是八星幻剑,这一番比拼,毫无保留,剑式之精妙,令人叹为观止,只是这激战之中,也不知是否有人在观摩,这等对战,即使是观摩,对修炼也是大有益处。
而此时,护卫小队再次陷入了困境之中,第二次赶来的人,人数不多,但是聚集到一起也有三四百人,这些人的实力比之前面,要强出不少,发了疯一般的厮杀。
反观护卫小队,前面已经是折了人手,活着的或多也有些伤,此刻既要保护着人,又要向外移动,一时之间是险之又险,压力倍增。
人群之上,半空之中,朱明华与容小北的剑依然是你来我往,剑芒之下,是隐藏不住的杀机,也是两个人飘忽不定的身影,看上去难分高下,朱明华自然分不出精力照看护卫小队这一边。
“呜,呜,呜”号角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犹如铺天盖地、排山倒海一般。
这是明德城五大主战战部的号角声,当这声音落在袭击制器部的队伍的耳朵里,不是振奋人心的号角,而是死亡的号角,主战战部,一旦来攻,估计己方必定是是一触即溃。
截杀护卫小队的人节奏明显加快,想要争取最后的机会,护卫小队险象环生。
还是那座不知名的民房院落里,依旧是前面果断下达进攻命令的人,越来越近的号角声让他的眉头紧锁,脸上的失落之情一览无遗,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
“方天逸,你可有把握射出一箭?”此人似乎经历深思熟虑后对身后一人说。
那名被叫做方天逸的中年人,看了看远处,眼睛转了转,摇摇头说:“难以杀敌。”
“哦,若全力而为呢?”此人不死心,继续寻找着可能。
“或可一试!”方天逸下了决心回答。
“那就试上一试吧,那个谜一样的年轻人,我们得不到,就不要留下去了。”说完后也不在关注远处的情况,转身就往房间里走,边走边说:“派人去明德城城主府通报,就说智城城主代表,特来贺寿。还有把我们的贺礼准备好。”
“是”另一人回答。
黑云压城城欲摧,乌云,越压越低。
也是要为这一片厮杀而叹息么?
风起,却也吹不散血腥的空气。
护卫小队险之又险的保护着年轻人,几个进退间,几个人不甘的倒下。
远方,一束光芒疾驰而来,快的似乎难以让人无法反应,一进似有千里,光芒所指,赫然正是被保护着的人。
半空中激战的两个人,也被这一道光芒所吸引,剑式的频率有所下降,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这两人,都清楚地看到,那光芒,仅仅是一支箭,一只完全由元力化成的箭。
太快了,一闪而过。
护卫小队的一人下意识的推了一把,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的动作,完全是条件反射一般。
被保护的一个不稳,身体下蹲,往一边倾倒。
箭,应声而入,左肩偏下的部位,几滴血花溅起,整个人又被余力带着退了半步有余。
一箭威力,竟至于斯,围攻之人,无不侧目相看。
朱明华心神一分,‘游龙’剑有些举移不定,容小北察觉到机会,剑剑紧逼,一式‘坠星’直取朱明华的面门。
‘游龙’光芒再涨,似乎感受到了刺来一剑的不简单,朱明华及时收紧心神小心应付。
容小北此招一出,并未连接第二招,反而忽然转身,直奔地面而去。
一步迟,步步迟,朱明华没有及时跟上容小北的身影。
地面上,代号为‘谜’的人,捂着左肩,额头上,汗水隐隐浸出,紧紧咬着牙,似乎是隐着极大的疼痛。
护卫队的人没有时间检查他的伤势,因为他们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再是想要擒住,而是生出了杀机,每个人的出招都求一招必杀。
容小北持剑从天而降,流光一转,年轻人的喉咙间,一道细不可查的剑痕,而脸上,一脸的不可思议。
半空中,朱明华大呼一声小心,却已经是来不及。
一击得手,容小北不在停留,几个闪落间,人已经遁出了好远,空气中,留下他肆无忌惮的笑声。
围攻的人见到目标人物已死,没有耽搁,抽身就要退出这一片战场。
此时再不走,恐怕就不会再有时间走了,所有队伍,一轰而散。
然而,这些人还是慢了一步,不远处,明德城五大战部幻弓部已经举弓,一人令下,数不清的幻箭铺天而来,虽然没有适才那一箭无往不利的锐气,但是,铺天盖地,箭啸声配合着远方的雷声,气势更盛。
…………
城主府,钱广又回到了朱坤的书房,五大战部的指挥,不是他能插手的,明德城内的其他小的骚乱,他有信心自己的明牙部能够轻松的解决。
为什么要来到城主府,而不是回到自己那里,他也说不清楚,或者是一种似有似无的感觉。
“钱广,进来吧”朱坤的声音响起,虽然没有出声,但是他依旧知道钱广在门外。
钱广走进房间,与外面的阴沉不同,屋子里反而亮堂很多。
“我是不是太仁慈了?”朱坤看着钱广说。
钱广不知道如何回答,所以只能不做言语。
“还是我太狠了?呵呵”钱广不回答,朱坤也不以为怒,继续这样说着。
“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朱坤似乎是下了什么大的决定一样,“去指挥部下令,枉生盟在我明德城作乱,全城封锁一日,五大战部全力捕杀枉生盟余孽,对于围攻制器部的人一个不留。”
“是!”钱广回答。
“还有……”朱坤顿了顿,“你带我的手令去霹雳部,传命霹雳部,剿杀所有在制器部附近势力的据点,按照枉生盟余孽对待,所有据点内的人,全部格杀!”
朱坤的话,惊的钱广一声冷汗,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敢想象,只能转身离开执行。
屋外,一声巨雷响起,雨滴应声而下。
骤雨初歇,一场不约而至的大雨,掩盖住了一场彻夜的厮杀,淅淅淋淋,一直到第三天早上才停下。
明德城,制器部的大门前找不到一点前日的痕迹,一如平常,时间的长河中,难说埋藏了多少这样的事件,人们所知道的,永远少于他们所不知道,世之永恒的真理!
或许,只有这街道上的青砖,只有那正在修葺的院门,才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深叹回忆,才会轻声感叹。
你们,还记得那日的刀光剑影么?
你们,还记得那人不甘的眼神么?
你们,还记得么……
这一切,终归还是要沉睡!尘归尘,土归土,冥冥之中或许自有定数,逃不掉,躲不得。
制器部内,藏书阁上,二层,靠在窗口的书桌旁,桌上一本《幻与人生》,一位少年,双手拄着下巴,若有所思!
“李毅,就知道你在这里,去你的房间敲了半天门也没反应。”清脆的声音响起,恰似一只黄鹂鸟的歌声,悦耳动听!
不消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这若大制器部,女制器师不多,大约十分之一左右,可惜大多都是痴心于制器的古板的中年人。能如此和李毅熟络,又有如此声音的人,只有那个陈柳沁!
陈柳沁今天一袭普通的长衣,乌黑的头发简单的盘在脑后,清爽干练,又不失淑女风度!
“嗯,你怎么也来了……”李毅似是从沉思中清醒,合上面前的书,轻声问着,声音中隐约有一种难言的温柔!
“唉……,突然没有了制器的心情,外面突然来了好多的新面孔,总感觉我们这里气氛怪怪的,去你那里找你,你还不在,不过以前就听说你喜欢来者藏书阁,所以就寻来了。”女孩像是说着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声音中有些伤感。
“嗯,前天的战斗制器部死了不少人,人要是疯狂起来,神都没办法……。”话语中透露出的无奈,却没有颓废。(未完待续。)
228
李毅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午,那场疯狂的战斗,那场炫目的比拼,那个年轻人无辜的死去,一下子,思绪好像很远了。而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不杀彼人,彼人却因我而死。此时此刻,李毅已经猜出了事情的大半。
事实上,容小北来此最初的目标就是一定要制器宗师的徒弟带走,所以他用计借势挑乱,几乎将这明德城所有的大小势力都算计进去了,可惜的是机关算计,最终却只能无奈出手击杀目标!
这样的一个结果,或许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吧,否则那些势力也不会在明知掳走无望时,便纷纷痛下杀手。
最后,代号为‘谜’的年轻人在大家的注视下死去,在场的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事实胜于雄辩。
朱明华在元功的比试上似乎落了下风,然而,在计谋上,他却更胜一筹。让所有的势力都以为:‘谜’已死,世上再无此人,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为此,他不惜将整个制器部作为筹码,只是一个很简单的计策,李代桃僵,让另一个人冒充李毅,因为前面一系列的表现,在加上自己的亲自出马护送,这个计策瞒过了所有人,至少是注视着这场战斗的所有人。
凡是参与这次进攻的势力中,情报部门里都会有这样一个注释:‘谜’已死,无需再关注。
李毅并没有猜得到容小北在这场局中的角色,但是结合那日自己看到的,以及周围制器师那些胡乱的猜测,他准之又准的猜对了朱明华的谋划,然而,这也就让他更是困惑。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么特殊的,能够引起这么多人的注意?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能够让朱明华费心费力弄出这么大的一个局?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就是因为我是制器宗师的徒弟?这个看上去是最直接的答案,却是最不可能的答案,有的主城还有制器宗师本人,也没见这样兴师动众,对一个徒弟,更不应该如此。”这样的问题开始纠缠着他。
李毅发现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当中,仿佛一切都成了谜一样的存在,越是这样,他就越想回到以前的生活,也就越想找到师父解开这一切的谜团,也就更坚定了他要离开这里的决心。
“喂,在想什么呢?魂都丢了!”陈柳沁不满的声音骤然提高,将李毅从飘无的思绪中拉回。
“啊,没有,没想什么?”李毅一脸窘态,连忙解释到,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在陈柳沁面前,自己一贯的平静很是难以保持。
“骗人,撒谎都不会,刚才和你说了好几句你都没反应,还说没有!”陈柳沁毫不留情,直接指出李毅在撒谎,率直的性格一显无疑。
“真的没什么,对了,陈柳沁,你有没有感觉到我有什么特别的?”李毅突然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一听此话,陈柳沁的心跳骤然变化,脸色有些微红,更是娇艳好看,“没,没什么特别呀,你想问什么?想让我说你特别帅,让女孩子一见倾心呀?还有,我都叫你李毅了,你就像大家一样叫我陈柳沁吧,要不我以后就尊称你为李师了。”
陈柳沁的话,声音越来越低,难掩其中羞意,但仍旧是率真,有什么说什么。
“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一听到这话,李毅又开始脸红,他本来是随意一问,想要看看自己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引起这么多势力的关注,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到了陈柳沁耳朵里,就成了另一种含义了。
看到李毅连忙解释的样子,陈柳沁反倒是莞尔一笑,轻声说:“逗逗你了,你当然特别了,是制器宗师的弟子么。”说这话,心里想的却不知道是什么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不正常,这时刻又突然不知道再继续说些什么,藏书阁中,倒是有了一些暧昧的感觉。
“啊,对了,还没来得及感谢你那天帮忙。”李毅突然想起了那天陈柳沁替他解围还未谢过,正好找到这话题来说。
“没什么啦,你还不是指导过我,算是我半个老师吧,应该的。”陈柳沁也稳住了心情,声音中又恢复了正常,“对了,你那个器具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
“啊……”李毅下意识的揉了一下鼻尖,脑中飞快的思考着要不要告诉陈柳沁,虽然自己对她有种说不清的感觉,陈柳沁也是除了张师之外,在制器部中唯一一个给自己真实存在感觉的人。之所以会有这样感觉,也是因为平时李毅很少接触其他制器师,和护卫们也是说过的话数的过来,至于朱明华,一直给他的感觉都是虚幻,即使这个人站在你面前,你也不能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在这里,一种很别扭很难形容的感觉。
快速的思考了一番,李毅还是决定不告诉陈柳沁,至少现在还没有到了应该能说的时候。
这些内容都是在脑中飞速的分析着,语言上,却没有看到过多的停顿。
“其实也没什么用,一个我在张师那里制作的半成品,随便验证一下想法而已。”李毅又一次说谎,心里却有些苦笑:看来自打进入这明德城,自己最大的长进,就是说话了。
陈柳沁颇有深意的注视着李毅,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张嘴说:“李师,我师父说的是真的么?”语气中有些小心翼翼,所以称呼上突然又用了敬称。
“你师父是?”李毅敏锐的从陈柳沁的话中听出来些许疑问,所以不答反问。
“我师父就是……,就是我们制器部最厉害的制器师,那位准制器宗师”
“那他说了什么?”眼睛之中,郑重的光芒徐然出现。
“他说……,他说……,那天的战斗都是因你而起,还有一个人因为代替你而死了。还说,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陈柳沁的声音开始严肃,且小心翼翼,便说便注视着李毅的变化,生怕自己说错什么,引起李毅的不满或是不开心。
李毅以为陈柳沁师父的话能够给自己解开困惑带来帮助,所以听得很是认真,听过之后,才发现也没什么新的发现。
“恩,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感觉,或者说我猜测你师父说的前一句是对的,那场战斗好像是因我而起,也真的有一个人因为我死了。至于后面一句,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哪里不简单了?可是如果说我自己简单,那么又怎么会引起那场争斗?说我不简单,我哪有不简单的地方,无非是带着一个制器宗师徒弟的帽子,可这有什么不简单,值得那些人这样做么?我真的不知道,我也真的想不明白。”
李毅一下子像是打开了情绪的宣泄口,一口气说了很多,无奈,无助,彷徨,困惑,愁苦……,语气中有着百般滋味,真情流露无遗。
这话中的种种滋味,陈柳沁似是心有所感,女孩子所特有的同情心也开始涌动,连忙说:“别这样,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要责怪自己,也别再乱想了……”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中充满了急切的关心,眼圈也有些泛红,好像就要快哭了一样,一向干练爽直的陈柳沁,终究还是个女孩子。
李毅也想不到,自己的心中那百转的情绪,陈柳沁竟然能够都觉察到了,他本以为陈柳沁或许会以为自己的说辞是在撒谎,但是,陈柳沁的表现说明,她全部都信了,而且在关心着自己。
被关心的感觉,有多久没有体会到了,青年的心,有所触动。
又是一阵沉默,任凭时间静静的流淌,任凭窗外的阳光越过窗台,洒在窗前的书桌上,细小的尘埃阳光中跳动着,仿佛要为打破沉静作出不懈的努力一般。
有时候,不一定是言语才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沉默亦然可以,譬如此时,几乎相同的呼吸频率,几乎同时的若有所思,冥冥之中,恰似被安排,演一场沉默的意外。
最后,还是李毅打破沉默,随意的问了一下:“你师父那么厉害,你肯定也学到不少吧?怎么有时候还迷迷糊糊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唉……”陈柳沁先是一声叹息,似是有难言之隐一般,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出来。
“我师父从来就没有教过我制器的……”
“哦?那是为什么?”李毅很是好奇。
“我从小就是被师父收养的,他制器虽然很厉害,但是并不交给我制器,他说,在这个世上,制器师是最不自由的,而且制器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不希望我以后被制器所困。”
陈柳沁的话里,似是有些惋惜,似是有一些委屈。
“制器师不自由,也对,不过不也是有一些有自由的么,我就听张师说过的……”李毅接着话题。
“那只是少数吧,再说,除了你师父杳无消息外,你真的以为那两个制器宗师是自由的么,我师父就告诉我说过,那两个制器宗师对外界,特别是枉生盟和七城联盟有过约定,每年要上供一定数量的兵器,但是如果哪一方逼迫他们加入,他们就加入另一方,也是借用形势,夹缝中生存而已。”陈柳沁的话倒是给李毅以另一种思考。
“原来如此,如此说来,这制器师还真是最不自由的。”
李毅想到了在这明德城制器部,制器师们被限制自由,虽然不会强制他们制器,但是,一旦制器,就必须上交,而且,除了制器之外,他们也没什么可以做的。
不得不说,这是制器师的悲哀,每一种职业或者每一个人身后,都有他不为人知的一面,看似光鲜,其实未必。
“嗯,那你怎么还是会制器?”李毅继续问道。
“这里这么多制器师,东学一点,西学一点呗,我其实倒是非常喜欢制器的,看到一样样神奇的东西在自己的手底下诞生,多值得开心呀,不瞒你说,就连我的眼力技法,还是我背着师父学的呢。”
“有这么多老师,你的制器水平应该很高才对呀!可是,我怎么感觉……”
听到这个问题,陈柳沁的小嘴有些微撅起来,满脸的哀怨,很是自卑的说:“或许因为我太笨了,那些制器师们都不愿意教我,再加上师父也不经常在我身边,所以他们不但不教我,有时还会嘲笑我,总而言之,在他们看来,我就是一个笨丫头吧,总是愿意弄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陈柳沁学制器的过程中,倒也真是有些辛苦,一开始还有人指导他一下,可后来,没有人再愿意这样做,小丫头一路学来,也确实是不易,所以说到这些,心里难免有一些悲伤,一向清脆的声音,也变的有一些低沉哀转,头也深深的沉了下去。
李毅这也才想起来,第一次陈柳沁来向他请教制器的时候,眼睛里就有一些委屈的样子,想必是在很多人那里碰了壁,无奈之下,才不得不来问陌生人的自己。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许是下意识的,李毅举起手轻轻的拍了拍陈柳沁的肩头,脸上流露出的,满是怜惜与安慰。
陈柳沁自是没有想到李毅会有这样的举动,脸瞬时红得像一个熟透了的苹果,有些发烫的感觉,心跳也是再次加速,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也难怪如此,虽然她在这男多女少的制器部长大,但是,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并不多,和她有这样亲密动作的就更少了。
心里越想越是害羞,头也就越来越低,几乎都没办法再低了,又不愿意开口打扰李毅,陈柳沁说不出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美滋滋的,有依赖,有温馨,有甜蜜,有欢喜……
李毅没有想到这许多,但是看到陈柳沁那几乎要贴到胸膛的头的时候,才感觉自己的行为有点冒昧,急忙收回手,连声说着:“不好意思,我……,我只是想要安慰你一下”。
“嗯,我知道,没事的”一向爽直的陈柳沁的声音,有些喃喃的感觉,简直是很难挺清楚在说什么。
又是一阵沉默,李毅开始在心里责怪自己,为什么总是笨笨的把气氛弄得这么不自然。
好在李毅的手刚拿开不久,陈柳沁的心跳就逐渐变缓,一向洒脱的她,此时竟然也要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好在这个时间并不是很长,脸依旧红润,不过已经不像刚才那般,稍加思考,开口就说:“你呢?李毅,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我……,我以前也没什么呀”
“不行,我都和你说了我的事情了,你必须也要告诉我,你小时候的事情,还有,你师父是制器宗师,所以是不是特别严厉呀?”陈柳沁一副小女孩的姿态,问题如连珠炮样跑出来。(未完待续。)
229
“我,我是个孤儿,很小时候的事情也不记得了,只知道也是师父收留了我,印象中师父一点也不像是制器宗师,我从来就没有看过他制器,不过师父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离开我们住的地方,往往一走就是几个月,师父不怎么严厉吧,至少从来没有呵斥过我,就算指导我修炼,也是循循善诱。”李毅的回答有些磕磕巴巴,好在是完整的表达出了自己的意思。
“啊?你也是孤儿呀,唉……,对了,那你的制器一定很厉害吧,你那天给我讲的东西,比我以前听过任何一个制器师讲的都清楚,不过为什么没见你制器过呢?”
李毅有些无奈的苦笑,“说实话,我真的不会制器,你先别不信,我师父也是从来没教过我,就连修炼眼力,他都没告诉我为什么要修炼,我也没问过,我给你讲的东西都是在书上看的,我所有的制器上的知识,都是来源于这藏书阁。至于动手制器,我还真没……”
李毅本是要说还真没亲自动手制过器,不过想到自己前面才说过自己制造了那个器具,所以停顿一下,改口道:“我还真没什么经验,你看到的那个半成品,是我的第一件作品。”
“嘻嘻,真有意思,我的第一件作品是一条幻石项链,城主夫人特别喜欢呢。”陈柳沁马上接话,然后继续说:“我们的经历好像呀,呵呵,一样都是孤儿,一样都是有个厉害的制器师父,一样都是不擅于制器……”
李毅轻轻的点点了头,陈柳沁的话说到了他的心里,他也有这样感觉,无形中,两个人的距离又近了一步,人总是这样,有相同经历的人,总会有着更贴心的感觉。
“不过你还是比我厉害,呵呵,我被他们称为是制器小疯子,其实是在说我有些胡乱的想法,制造一些根本不适用的东西,谁让我比较笨了呢,不过,我还是喜欢制器”陈柳沁有些自嘲地说。
“只是因为喜欢?你就这样自学制器?也不计较别人的目光?”
“计较有什么用,路是自己的,让他们说去吧,我活得开心就好了,嘿嘿”
李毅若有所思的点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反倒不如陈柳沁了。
是呀,何必太过于纠结自己身上的谜,总会有解开的时候,现在,还是脚踏实地,继续自己的逃走大计,乐观一点面对的即将到来的困难,虽然其他制器师没有想离开这里,但是自己就是不愿意这样被囚禁在这里,一定要逃走,管他呢,坚持走自己的路,坚持。
想通了的李毅眉梢上也少了几分忧郁,阳光下,清俊有致的脸也是熠熠生辉。
陈柳沁无意之中的一句对自己的感叹,却是让李毅再次振作,对未知的路,也开始有了信心面对,这无异于是一场新生,思想上的新生。
“哦,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马上就是朱城主的寿辰了,你打算制作什么作为献礼?”陈柳沁恍然大悟般问道。
“为什么要制作?什么献礼?”一脸的不解。
“哦买噶,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因为城主的寿辰过后马上就要过年,双喜临门,所以,制器部一项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每位制器师都会为城主制作一件幻器作为贺礼。”陈柳沁耐心的解释着。
“啊,还有这个规矩,我还真不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做,可不可以不做?”
“当然不可以!”陈柳沁斩钉截铁的回答,转而又笑嘻嘻的说:“没事,没事,还有我呢,我的创意,加上你的渊博知识,我们一定能够制作一件,啊不是,是两件出色的贺礼的”。
李毅本想推脱,不过一想自己短时间内还是无法逃离制器部,所以还是不要表现的太过于异常才好,免得引起朱明华的注意,想到这些,李毅最终是轻轻的点头,表示同意。
“耶,就知道你会答应,好了,不和你聊了,我回去想想构思了,对了,你的事情,我会帮你问师父的,虽然不一定问得到,但是我会尽力的”陈柳沁说不出的开心,又义气云天般的承诺要帮李毅问问关于他的事情。
“谢谢!”李毅露出了由衷的笑意,语气中,诚意十足。
“那我走了,回见呀!”
陈柳沁见自己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也在这里耽搁了不少时间,虽然隐隐有些不愿意离开,但还是提出了告辞。
李毅目送着陈柳沁离开,目光中,一抹开心的神色。
只是他不会知道,陈柳沁自打进来,一直到离开,朱明华,微笑的注视着藏书阁。
明德城内,恢复到了往昔,大街上的熙熙攘攘,见不到一点混乱之后的模样,关于那场混乱,成了人们私下里议论的最好话题,特别是在酒楼中,总会有一些人道白一番,引得众人一片好奇,只不过,大多是听乐子的心态而已。
但是,也会有一些人,在听到那些绘声绘色的描述中,留下一声叹息,比如楚天云,比如智城的那位负责人。
那一日,楚天云拼到了最后,眼睁睁的见着兄弟们死去,自己也受了重伤,这一声叹息,是为了那些无辜的人。
那一日,智城的负责人在大雨中登门拜访朱坤,提出是为贺寿而来,第二天,当朱明华看到他身边那个来去如风的随从时,‘游龙’剑呼啸而出,当场格杀,而后一口咬定,这个人是枉生盟的卧底,智城的负责人连连叹息,亦是别无他法。
七城联盟中另六座主城,在这次活动中也是吃了不少暗亏,但是也没有真的计较,毕竟从源头上来说,是自己一方理屈词穷,依旧派代表来向朱坤贺寿,这些代表到有一半是那些大势力的首领,也几乎都是在大雨中赶来城主府,至于原因,不言而喻,没有赶来的,全都成了枉生盟余孽。
当钱广看到那些势力的首领像没事人一样和朱城主觥筹交错时,他是深刻的明白了,这就是政治,十足的利益为上,暗暗骂着这一群人面兽心的家伙,不知道有没有把朱坤也骂进去。
这一日,距离朱城主的寿辰还有五日,李毅被陈柳沁拉着离开了制器部,目标是明德城最大的一家制器商铺,这家商铺不仅出售一些制器必备的用品,还有一些珍贵的材料,这些东西,制器部也未必会有。
李毅本不打算出门,因为他怕在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是架不住陈柳沁这小妮子的软磨硬泡,还义正言辞的说是为了贺礼做准备,自打那天藏书阁的谈心以后,两个人的关系倒是亲密了不少。
仔细思考一番,想到朱明华费了这么大力气演了一出李代桃僵,那么外边的人必然认为自己这个制器宗师的徒弟应该已经死了,李毅也就答应出去了。
反正也有制器部的护卫跟着,也死不了,怕什么,这也是李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走在路上,李毅还在问,制器师既然被制器部养着,那一切物品都应该有制器部供应,为什么还要自己买呢?
陈柳沁白了他一眼,才说道:“你是不是看书看傻了,连这点事情都不知道,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你在制器部是怎么过来的。”
“制器部供应最大的就是幻石,其他的一些平常材料也会供应一些,但是珍贵的材料,只有到了一定级别才能支取,至于制器必备的一些工具,完全要制器师自己去买,当然费用可以找制器部报销。”陈柳沁很是耐心的解释。
“那这制器商铺岂不是等于完全是为了制器部的制器师们而开的?”
“怎么可能,这民间也有制器师,应该说是制器学徒,他们修炼眼力技法不成功,但还是可以制作一些其他的东西,大多是些没品级的兵器,或者一些其他用具,和我差不多吧,呵呵”陈柳沁解释中不忘开玩笑。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商铺门口。
还未待两人开口,商铺门旁的伙计就招呼道:“两位客官,有什么需要的,小店物美价廉。”
陈柳沁露出了甜美的笑容,悦耳的声音响起在店铺中:“我们要好一点的针笔,不要拿那些普通货色糊弄我们呀。”
伙计连忙赔笑道,“怎么会,怎么会,两位这边请。”说着便将两个人引到了精品间。
精品间并不大,里面稀稀拉拉的有着几位客人,李毅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也没有见到有什么特殊的,公众场合下,他也不好用‘通视’去观察,但是一向谨慎的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戒备着。
“李毅,你过来,看这套针笔怎么样?”陈柳沁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李毅走了过去,顺着陈柳沁眼睛注视的方向看到一套针笔安静的摆放在柜台上,这一套针笔共有无支,按照从小到大的顺序依次排列,针笔整体呈现青灰色,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材料,针笔的笔尖的部分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李毅似乎认得好像是比较少见碳石。
碳石是一种比较好的针笔笔尖的材料,因为碳石的种类繁多,所以制作而成的笔尖可以按照要求来达到不同的软硬程度,而且可以节省镌刻材料的消耗,但是美中不足的是,碳石笔尖容易损耗,也会在镌刻过程中加入杂质,对制作出来的幻器有影响,这种影响,在星级越高的幻兵器上,体现的越是明显。
五支针笔的总体造型呈流线型,在笔身上还刻绘有山水画形,整体给人一种宁静致远的感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负责精品间的伙计一看到李毅和陈柳沁都在注视着这一套针笔,不失时机的走过来说道。
“两位客官真是有眼力,这套针笔可是大有来头,据说这是我们明德城最厉害的制器师用过的第一套针笔,可以看出这针笔的出色。”
伙计说出这一句话,将李毅和陈柳沁都逗乐了。
李毅仔细观察了这套针笔的笔尖,一点磨损过的痕迹都没有,而且和笔杆的连接处也没有一点更换过笔尖的痕迹,这就说明,这笔根本就没有人用过,所以听到伙计的吹嘘,忍不出笑了笑。
至于陈柳沁,她是明德城最厉害制器师的徒弟,当然知道自己的师父有没有用过这套针笔了,自然也就知道这伙计在吹牛,所以也忍不住的莞尔一笑。
伙计却是不知道这些,还以为自己给两位说动心了,继续吹嘘着自己的针笔,“你们看,这笔尖,是松碳石制作的,有木有?这意味着可以节省材料,有木有?你们再看,这笔身的材料,是水清石,水清石有凝神静气的功效,有木有?你们再看,这支笔上的山水画意境深远,有木有?制器师用这笔,至少也能制作出三星的幻兵器,有木有?”
一连串的话说的李毅和陈柳沁目瞪口呆。
伙计还没有停下来,用着煽动性的口气说:“亲,还在犹豫什么,这样的针笔,在我们店里也只有一套,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
李毅和陈柳沁彻底崩溃掉了。
看到伙计终于住嘴,陈柳沁看了李毅一眼,意思是让李毅来反驳一番。
李毅先是止住了笑意,而后又摇摇头,开口说:“这针笔这般崭新,一看就是没人用过,笔身虽然是水清石,有凝神静气的功效,但是必须含在嘴中才可以,你难道让我们咬着笔来制器?还有这笔尖,松碳石质软,损耗更大,似乎不适宜于制作幻石兵器。”
李毅虽然没有接触过针笔,但是也看过这方面的书籍,特别是各种常见的材料,不敢说全知道,也差不多。
伙计一听,就知道遇到了行家,不好意思的顾左右而言他,“呵呵,客官说的也有道理,但是这针笔的确不错,也算是入门级里面最好的了,而且价钱也不贵。”
李毅对于价格的东西是一无所知,求助的目光看向陈柳沁。
陈柳沁扫了一下价格,明显超出了李毅可以报销额度的上限,不由的摇摇头说,“不错是不错,但是价格有点……。”语气中的犹豫,一听就明白是感觉价格偏高。
就在此时,旁边传来声音,“伙计,这套针笔我要了。”
说话的是一名早就在这精品间的男子,一开始并没有引起李毅的注意,此时一开口,李毅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此人相貌平平,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左脸庞上有一道疤痕,凭空添了一点凶狠的感觉。
陈柳沁气不过这人横刀夺爱,便要张口反驳,李毅用眼神制止了陈柳沁,想要静观其变,这套针笔虽然不错,但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定要买的。(未完待续。)
230
伙计本是打算如何劝服面前两人购买,此时又听到有人要买,自然是乐开怀了,马上说道:“这位客官,您这是有眼光,这套针笔,可是大有来头,据说是我们明德城……”
伙计又要吹嘘一遍,那男子却没有等他说完,而是打断他道:“停下你的介绍,你再说一句,我就不买了。”
伙计一听此言,马上用双手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再多一句话。
男子的目光向李毅投了过来,轻轻微笑,点头示意。
李毅没有过多的表示,他总感觉这男子似乎是有意要做什么,所以警惕心十足。
男子走过来,将钱财付给伙计,伙计手脚麻利,马上取出那套针笔交给男子,然后就走到一旁招呼别的客人。
男子单手拿着装着针笔的盒子,并没有离开,而是径直的走到李毅和陈柳沁的面前。
左脸上有伤疤的男子的行动着实是让陈柳沁意外,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抢了人家看上的东西还好意思走过来。
李毅却没有太过于惊讶,他总是感觉,这名男子从开口买下这套针笔开始,其目标就是自己,所以一直暗中注视着男子的行为,小心谨慎的戒备着,轻微的有些紧张。
要是李毅自己一个人面对这种情况,他也不至于紧张,想当初他一个人面对齐桓的时候,也表现的相当平静,现在之所以会紧张,因为旁边有陈柳沁的存在,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这个可爱的单纯的女孩子收到牵连。
如果那样的话,恐怕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怀着这样心思的李毅看到伤疤男子走过来,直接上前一步,将陈柳沁挡在了身后,保护的意思很是明显,因为个子比陈柳沁要高,身形也能完全遮挡住陈柳沁,以至于这一档,完全阻断了伤疤男子看向陈柳沁的视线。
陈柳沁正在意外中,心中或许正在诽谤着抢了自己相中针笔的男子,忽然间视线被阻挡,一个不是很高大,身材甚至略显单薄的男子毅然决然的站在了她面前。
那一身衣服自己是如此熟悉,那有些单薄的背影此时也显得坚实可靠,有时候,感动并不是一定要做惊天动地的事情,一个动作,便可以感动另一个人。
陈柳沁脖颈间,脸颊上,再次印上红晕,轻微的低头,嘴角流露出的是开心的微笑,一种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他这是在保护我,嘻嘻,这个笨人,明明什么都不会,还要保护我,真是笨死了。”陈柳沁在心中的嘀咕怎么看来都像是一种小女孩的心思,出于幸福的喃喃自语。
伤疤男子本来距离两个人就不远,也就是三四小步的样子,所以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男子似乎没有看到李毅的表现一般,步子不急不缓,来到李毅面前,露出很诚挚的笑容说道:“两位好,我叫穆宇轩,很想认识一下两位。”
男子一脸诚挚的笑容,那左脸出的伤疤也不再给人一种凶恶的感觉,声音听起来很是有磁性,如沐春风般。
陈柳沁从李毅的身后探出半个身子,他没想到这名字叫穆宇轩的男子声音竟然是如此受听,忍不住的仔细观察了一番,也没有见到半点出奇之处,轻声回答:“我叫陈柳沁。”
说完后用眼睛瞥向李毅,那意思是咨询李毅要不要告诉男子他的名字。
“你好,我叫韩超。”李毅很是平静的说。
因为先前事情的原因,李毅并不确定外边还会不会有人打自己的主意,虽然朱明华的计策看上去很成功,但是,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识破,出于谨慎,他回答了一个假的名字。
陈柳沁听到李毅的话,心里暗自偷笑,脸上轻微显露出来,那一笑的神情,竟是如此多娇。
穆宇轩微笑着听完两个人的回答,陈柳沁的清新模样,他倒是丝毫没有注意,全部的目光都在李毅身上,弄得李毅,好生的不自在。
“你是制器师吧?”穆宇轩出口询问,似是随意闲聊,自然至极。
李毅微微眯起眼睛,反而露出了耐人询问的笑容,“此话怎讲?”不答反问,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李毅现在的心里有所放松,缘于面前的人给他的感觉没有恶意,虽然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至少现在对自己没有什么恶意企图,这样也就不可能伤害到陈柳沁,所以戒备上也有所放松。
陈柳沁在李毅的身后,饶有兴趣的听着、半看着两个大男人的对话,也不插嘴。
“哈哈,我看刚才你们有出口询问这套针笔,针笔虽然算不是什么出奇物品,但是也只有制器师才会用到,再加上你刚才对针笔的一套论述,所以才有此推断。”
“耳明心细,看来阁下是注意到我们很久了,以至于还要偷偷留意我们说话吧,不知这是为何呀?”李毅的话,一针见血。
“此言差矣,这房间本来就不大,又何来偷听一说,你又何必这样不安!”穆宇轩的话说的坦坦荡荡,不似有半分作假。
“并非不安,但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也有此一问。”李毅也是直面回答。
“哈哈哈,小兄弟倒是谨慎,今日与你有缘,这套针笔我买之亦可,不买亦罢,交个朋友,就赠与韩小兄弟了”穆宇轩主动套近乎,称呼上也叫小兄弟了。
陈柳沁的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这一套针笔虽说不是特别珍贵,但是就这样送人,还是让人感到吃惊,他也开始相信李毅说的那句:事出反常,必有妖。
李毅眨了下眼睛,忍住要用‘通视’技法的冲动,有些笑意的说:“好意心领了,但是无功不受禄,我怎好平白无故接受你的礼物?”
“话不能这么说,自古就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小兄弟你如此年轻的制器师,我自然是想和你交个朋友,这套针笔,全然当做是见面礼吧。”穆宇轩并不气馁,继续说道。
“朋友可以交,但是,朋友之交淡如水,有何必非要拘泥于外物。”
“小兄弟好厉害的口才,罢了罢了,不送你便罢,我应该比你年长,妄自称大了。”
李毅微微点头示意,并不介意男子自称为大,年龄上的差距很明显,李毅压根没想自己成大。
穆宇轩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转而开口对陈柳沁说道:“这位姑娘一定是韩兄弟的红颜知己吧,做兄长的没有什么好的东西,借花献佛,这套针笔就送给你,作为见面礼了。”
李毅一听这话,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一是担心陈柳沁不好拒绝,二是害怕穆宇轩的话语惹得陈柳沁生气,连忙转头看向陈柳沁。
陈柳沁听到穆宇轩的话,脸上的娇红,浓的化不开一样,头也低下了,大脑似乎也停止了思考一般。
虽然自己心里对李毅有说不出的好感,但是被别人说是李毅的红颜知己,还是让自己娇羞的不得了,一时间尴尬的站在那,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看到陈柳沁这般模样,李毅想要开口解释,但是话到嘴边,竟也是不知道如何来说。
李毅心里数不出来的怪异,在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面前,被别人误会和这个女孩子是一对。
“我该怎么说?说不是,陈柳沁要是感觉面子挂不住怎么办?说是,可是自己拿不准对陈柳沁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陈柳沁会不会认为自己太轻浮?唉,看了那么多书,也没一本书告诉我该怎么做。”李毅心里纠结着的思考着。
穆宇轩就好像没有看到两个人的尴尬摸样一般,将装针笔的盒子递在陈柳沁面前,诚意十足。
陈柳沁仿佛是鼓起莫大的勇气,抬起头,努力的向穆宇轩笑了一下,然后轻轻的用双手接过盒子,嘴唇微微一动,一声细不可闻的谢谢说了出来,也不知道穆宇轩听到没有。
感觉自己实在是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整个空气都好像在活跃着调戏着自己一番,陈柳沁拉了一下李毅的衣服,自己就率先离开了这里。
李毅向穆宇轩示意,快步跟上。
身后传来了穆宇轩的声音,“日后拜访,不知到哪里去?”
陈柳沁抢在李毅前面开口说:“制器部,明德城制器部,你一打听就知道了。”
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穆宇轩看着两个人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容,值得玩味,先是摇摇头,而后又是点点头,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陈柳沁和李毅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也不向来时那般说说笑笑,或许多少有点尴尬的感觉。
特别是陈柳沁,脸上的红晕现在还没有退去,心里还在不断的嘀咕着。
“陈柳沁,你怎么就能接了呢,你这不是在告诉人家你对他有意思么,丢死人了,真是手欠呀,接什么接么,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毅在心里一定会嘲笑我的,唉,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哎,他好像也没有反对呀,莫不是也……,唉,不要胡思乱想了。”
…………
客栈中,某一间客房里,穆宇轩看着自己前面的画像,那画中的男子,与李毅竟有七分相似,似乎是确认了什么一般,嘴角微微翘起。
“韩超,韩超……,李毅,李毅,呵呵,有意思的小家伙,亏他想得出来。”
一番自言自语结束后,拿出一样幻石器具,也没见得他是怎样操作,只听得幻石器具中传来声音,声音有些断断续续,听不出年龄来。
“宇轩,什么事情?”声音中满是询问。
“目标已经确认,仍在制器部中。”穆宇轩恭敬的回答。
“哦……”幻石器具中的传来的声音沉默了一下,而后又说。
“随时注意目标,不要暴漏身份,见机行事,适当的时候,我会亲自过去。”
“知道了。”
幻石器具中再没有声音传来,穆宇轩收起器具,走到窗前,远远望去,依稀可见制器部的三座高塔。
…………
热闹的大街上,两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李毅感觉陈柳沁的步子是越来越快,好像是怕自己追上一般。
于是乎,这两个人在路上,一个低着头使劲的往前走,一个一脸无辜的追着前面的人,似是一对刚吵完架的小情侣一般。
只是李毅心里有苦说不出,“莫不是生气了?我也没说什么呀,一定是穆宇轩的话惹得她不开心。”
好在到了制器部,陈柳沁终于算是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看向李毅,脸又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李毅看见陈柳沁的模样,知道是有话要说,所以老老实实的站在对面,静静地等着。
“李毅,刚才,那个人……就是那个穆宇轩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声音中有着说不出来的羞涩。
“啊,恩……”李毅不知道如何应答。
“这个人,肯定是别有用心,所以他的话……”有些犹犹豫豫,也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
“恩,我明白,我就当没听到……”李毅自作聪明的抢着说。
“哦,那就好。”陈柳沁的眼中闪过失落的神色,声音有些低落,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忽然看见自己手里紧紧握着的那套针笔的盒子,于是才继续道:“这套针笔还是给你吧,我自己有的,这样的好东西,不要白不要,嘻嘻……”
陈柳沁好像是又恢复了常态,只是在心底,还隐隐有些失落。
自己不是也想当做没听到么,为什么他说出来,自己反而开心不起来,唉,真是烦心。
李毅可以拒绝穆宇轩的赠与,但是当陈柳沁递过来时,他就没办法拒绝了,双手接过来,然后微笑着对陈柳沁说:“谢谢。”
“谢什么,本来就是要给你买的,还要买别的用品呢,都是让那个人给闹的,算了,要是你还用别的制器用具,就先用我的吧”
“恩,好的,对了,你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们在制器部?”
这一点李毅早就想问了,在他看来,穆宇轩虽然没有恶意,但是也未必就是好心,所以自己用假名字,但是陈柳沁却把两个人的所在真的告诉了对方,让他有些不解,陈柳沁一直给他机智灵巧的感觉,所以他不相信,陈柳沁对那个人一点怀疑都没有。
“不为什么呀,吓吓他而已,我看那个人是见猎心喜,看你不像是普通的制器师,所以想招揽你吧,告诉他你是制器部的,反而会断了他的念头,嘿嘿,我也是和这里其他制器师学的”有些古灵精怪的回答。(未完待续。)
231
陈柳沁当然不会说自己当时大脑根本没有思考,完全是下意识的告诉对方。
人家都说胸大无脑,陈柳沁偷偷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心里又嘀咕着,也不大呀,怎么会做这种无脑的事情。
李毅肯定是不会知道陈柳沁在想什么,听她一说,也感觉有道理。
但是他留意到了陈柳沁的动作,那个向****看去的动作,于是他的目光也跟随着……
陈柳沁今天穿的是一件低胸连衣裙,****以上,颈部一下,露出了雪白的肌肤,因为角度的原因,还露出一部分胸前的春光,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异样的光彩。
这一身装扮,也是小姑娘第一次尝试,至于原因,女为悦己者容么。
哪成想这一路的来回,李毅也没有去注意这些,然而就在刚才那一刻,那一片雪白肌肤闪烁着的光芒,竟然比那天他强行用‘通视’观摩容小北与朱明华那一战的光芒还要耀眼……。
脑中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了以前无意翻开两本书的一幅画面,李毅的脸色不由得红了起来,连忙收回目光,低头,生怕被陈柳沁注意到。
一向爽直的陈柳沁,也忘记了自己打扮的初衷,看见李毅在低着头,想想也没什么别的事情了,说了一句:“那我回去了”然后就转身离开。
李毅没有回答,没有说要送,他正在自责中,怎么如此无礼,以后一定不能随便乱看。
陈柳沁看见李毅没有反应,有些失望,心里说着真是个笨人,也不知道送送自己。
各有各的心事,各回各的房间。
明德城的冬天,总是多雨,不知不觉中,天空又飘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犹如情人在耳边诉说,这个时候,李毅总是回想起以前,自己和师父两个人,在山野间,听雨,听那些世间的故事。
而今,自己来到世间,却不知道,被安排了怎样的一段命运,要为别人演一段怎样的故事。
摇摇头,似是想要摇去自己心中的感慨,李毅决定,要尝试一下制器,因为自己答应了陈柳沁要制作贺礼。
一想到陈柳沁,心情似乎也有了几分好转,一丝微笑,跃然于嘴边。
制器,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大陆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大陆上的人,十之**会习武,十之一二可制器,可得成就者,前者对半,后者十中无一。
至于指挥师,那是近十年才有的东西,平常的时候也不见得珍贵,但却是最稀有,可以说是千里挑一了。
这也可以看出来,为什么制器师一直都是各大势力所热捧的人物。
李毅从来就没有实践过制器,但是理论知识,他可是不输于任何一个制器师,毕竟在过去的近一年的时光中,他的时间,几乎都是在藏书阁中度过。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懂的知识是一码事,实践出来就是另一码事。
正好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针笔,虽然其他的东西还没有,但是,可以借用的噻,既然有了想法试一试,李毅也就不再怠慢,张制器师处借来一套刻刀,至于其他的,因为只想实践雕刻这一步,所以暂时还用不到。
一切准备得当,李毅才发现,自己没有幻石,这算什么,坑爹呀。
正在这时,敲门声想起,李毅打开门一看,张制器师拿着四块幻石站在门前,脸上是一种果然如我所料的笑意。
李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接过幻石,诚心诚意的说了一句:“谢谢!”
站在制器台前面,李毅的心跳有些加速,毕竟是第一次制器,不知为什么,他想到了自己身上的复杂谜团,想到了自己那制器宗师徒弟的光环,还有,陈柳沁的笑容,在他的脑海中,一飘而过。
一切都因制器而起,会不会因制器而终结呢?没有人知道答案。
抛去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念头,轻轻呼吸了一下,随意的拿起一块幻石,暗暗地运用其‘通视’技法,是因为经常修炼的缘故,李毅现在运用起‘通视’,更加熟练,更加自然。
元力围绕在眼部周围,缓缓地按着轨迹运行,李毅黑色的瞳仁上,光亮一闪而过,不同于以前单纯的白色光亮,现在,似乎有些金黄色掺杂其中。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化,明亮而清晰起来,以前李毅还要在心里念叨一下由里及表,才能够看到物体的脉络,但是现在,仅仅是一个念头而已,眼前的事物,开始立体化起来,不同的线条,或是静止,或是缓缓流动。
手上的幻石,仿佛是活了一般,淡蓝色的脉络,似乎是在轻轻流动一般,万物皆有灵,或许就是这个样子。
该制作什么呢?李毅观察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幻石,稍加思考,就有了方案,拿起刻刀,便要动手。
用幻石制器,就是将幻石按照人的设计去改变,幻石本身更像是一种生灵,脉络中流淌着的是能量,也叫做幻力,好的制器师,能够根据幻石的形状、脉络的走向,最合理的设计制作出来的器具,这样能够让幻石的品质最好。
然后再用针笔,赋予幻石雕刻成的器具不同的功能,就好像给器具里面注入灵魂,从而制造出拥有各样功能的幻器。
用刻刀这一步,就是在对幻石脉络破坏最小的条件下,将幻石雕刻成自己想要制作器具的样子。
李毅今天要做的就是这第一步,这第一步,是制器师的基础。
无法完成这一步的制器师,永远制作不出来幻石兵器,只能制作一些幻石杂器。
纸上得来终觉浅,欲知此事须躬行。
李毅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第一步,竟也让自己生出了无处下手的感觉,拿着幻石看了半天,还是确定不下来这第一刀该如何刻下。
眉头上有些急躁的神色,额头上也有一些汗水渗出,此时的压力,比面对一名武者还要大。
平心,静气,李毅刻下了他做制器师的第一刀。
幻石虽然被称作是石头,但是质地并不是很硬,当然这也和幻石的品质有关,品质越好的幻石,质地越硬,雕刻起来也就越困难,并不是说需要用力上的困难,而是很难掌握下刀的力度,稍有不小心,就会被雕下来一大块,从而没坏了幻石的脉络。
李毅用的是最初级的幻石,但是依旧小心翼翼,一刀一刀,生怕出现什么错误。
手心中有了汗水,太紧张了,第一次尝试雕刻幻石,李毅希望能够一举成功,所以异常小心,以至于雕刻的动作,都有一些变形。
李毅,神情专注,小心翼翼的,每一刀都是相同节奏般轻轻地落下,全然没有那日张制器师的那样的一气呵成,但是更显谨慎。
第六刀,第七刀,第八刀……,幻石已经开始变化,不再复有原来的样子。
第十一刀,十二刀,十三刀……,幻石的整体样子已经开始显现,看得出是一把匕首,《武器图鉴》上有云:匕首,短剑也,其头类匕、故曰匕首,短刃可袖者。
然而,在落下第十五刀的时候,异变突生。
精神长时间的高度集中,导致李毅的手有些僵硬,没有控制好力度,用力稍微过大,幻石的主脉被破坏。
就这样,一块幻石,从制器的角度来看,就这样废掉了。
如果一定要为这个废掉的幻石找点用途,也只能作为能源性的原料了。
“法克”李毅在心里用潮海的土话咒骂了一下,第一次的尝试,就是这样的结果,以失败告终。
但是李毅并不气馁,以前,他在修炼眼力的技法时,师父告诉他,一般在五年就可以达到‘通视’的境界,但是,他足足用了八年。
毅力与坚持这种东西,李毅从来就不缺少,所以,虽然第一块幻石失败了,但是,他继续拿起了第二块幻石。
依旧是屏气凝息,依旧是全神贯注,每一刀的落下更是倍加小心,仿佛生怕惊动什么一样。
如果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拿着刻刀的手,并没有过大的移动,但是手指,却是不断的缓缓用着力,以至于造成一种极为扭曲的视觉冲击,完全凭借手指的力量去雕刻幻石。
一刀一刀的落下,幻石的样子,一点一点的改变着,李毅却丝毫不敢放松。
前一次的失败让他明白,越是到了后面,就越容易失败。
行百里者半九十,雕刻幻石也是如此。
前面的雕刻因为只是从表面开始,所以难度也比较小,但是,越到后面,随着雕刻幻石的成型,纹络会逐渐的距离表面越来越近,甚至就显露在表面上。
在制器的过程中,幻石的纹络并非不可破坏,但是,破坏的越少越好。
例外的是,纹络主脉是不允许被破坏的,主脉一坏,这块幻石,就算是废掉,李毅雕刻的第一块幻石,就是在这里出了毛病。
现在,李毅的每一刀都谨小慎微,因为幻石的纹络,此时已经比较密集的出现在表面上。
手心已经被汗水打湿,充分看得出,李毅,此时此刻也很紧张。
…………
法克,随着李毅的又一声咒骂,又一块幻石报废了,再次失败。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窗外,依旧亮着的灯寥寥可数,不知名的小虫子在唱着无聊歌,姑且这么美好的比喻一下吧。
李毅决定先休息一下,然后再继续尝试。
失败了算什么,哥从头再来,哼,我就不信还不成功了,好歹哥也是制器宗师的徒弟呀,说出去真是丢人。
一边休息,一边自我调侃,一边思索着失败的原因。
就算是天才的第一步,也未必会很顺利,更何况,李毅,本身就不是一个天才。
…………
第二天,清晨,整个制器部都醒来了,天边,太阳柔和的光芒,轻轻的洒在这一片天地间。
因为距离城主寿辰的日子越来越近,制器部的制器师们也开始了各自的忙碌与冲刺。
陈柳沁昨晚休息的并不好,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梦的片断,早上醒来,还有一些些昏昏欲睡。
那些梦的片断,却还是在脑海中有些存留,以至于陈柳沁在心里嘀咕着,自己这是怎么了,连做梦都有他的身影,真是丢人。
不过梦里的他,可比现实的他要强的多了,至少不那么木讷。
甜蜜的笑容,悄悄的出现在脸庞。
这一颦一笑,若是在外面,不知道要让多少年轻的人为之倾心。
对了,还有四天就是城主的寿辰的典礼了,自己的贺礼还没有准备呢,不行,现在就去找那个笨蛋,要开始动手准备了。也不知道他昨晚有没有梦到我,哎呀,想什么呢,陈柳沁,也不知道害羞。
脑中依旧在胡思乱想的陈柳沁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连饭都没有去吃,就向着李毅的住处走去。
此时,李毅,正趴在制器台上,畅然酣睡,若是算起时辰,还不到一个时辰。
因为后面改变的雕刻的策略,改为没雕刻十刀就休息一会,所以,虽然后面只有两块幻石,但是,却让他一直弄到几乎天亮。
最后,还是忍不住,趴在制器台上睡了起来。
就算熬了一夜,李毅也本不至于如此,现在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一晚上,他都在高速的思考着,注意力也时刻的高度集中着,这就导致了极致的疲劳,是精神上的疲劳。
…………
陈柳沁站在门前,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又仔细整理了一下仪表,自己都感觉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自己怎么会计较这些,都说自己是一个疯丫头。
唉,可惜他这个笨蛋,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呆子,大笨蛋……
“咚、咚、咚……”,陈柳沁敲响了李毅的房门。
房间中一点回应都没有,仿佛没有人一般。
“咚、咚、咚……”又是三声。
房间中还是一片安静。
“李毅,快点给我开门,再不开,我就要砸开了”陈柳沁大声的喊道,有些气鼓鼓的。心里也在嘀咕着,这个家伙,这个时候应该在房间里修炼呀,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房间外的喊声,终于惊醒了李毅,迷迷糊糊中的李毅也没有仔细去分辨外边是谁,直接走到门前,打开门,手还在揉着眼睛,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
门突然打开,陈柳沁有些意外,一看到李毅的样子就更意外了,这些天来也没和李毅少接触,但是像今天这般,还是第一次遇到,一直都是努力坚持勤奋的人,有一天早上突然在你来的时候还在睡觉,这个,难免让人有不解的吃惊。
“你……,你,还才起来?”陈柳沁柔声的问道。
李毅这时候才看清楚眼前的人,连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啊,哦,是的,昨晚……,休息的有点晚。”想到自己的衣衫不整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安,脸色有些微红。(未完待续。)
232
“这个,呵呵,怎么突然变懒了……”听到了李毅的解释,陈柳沁就明白了原因,但仍旧开玩笑的说着。
“意外意外,让你见笑了!”说话的同时,还再次用手揉了揉眼睛。
“怎么,不让我进去?一直让我在门前站着和你聊?”看到李毅的样子,陈柳沁莫名的就像逗逗他。
“没有,没有……”李毅刚要请陈柳沁进来,突然想到自己制器台上的东西还没有收拾,便又不想让陈柳沁进去了,至于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才明白。
“要不你看这样,我洗漱一下,你一会在进来?”李毅有些试探的问着。
“唉,你什么意思,是让我站在外边等着你洗漱结束?你一个男的,怎么像个女孩子呢?”
“不是,不是,现在有点不方便,真的不方便……”李毅的解释有些牵强。
一听到这话,陈柳沁反而起了好奇心,对着李毅说:“没事,制器师的房间乱也是正常,我不介意的。”陈柳沁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李毅一定是有什么秘密,不行,自己一定要进去看看。
李毅执拗不过陈柳沁,只好在心里暗暗地埋怨着自己,行动上将陈柳沁请进房间里。
一进入房间,陈柳沁一眼就看见了李毅房中那有些杂乱的制器台:几把刻刀散落在台面上,地面上洒落着不少幻石的石屑,似乎还有几件雕刻完整的器具摆放在上面。
“啊,原来你在偷偷摸摸的制器呀,不仗义,这都不告诉我,再说,这有什么不方便的,怎么还怕我偷学你这位大师的技艺呀,哼,小气,真小气。”陈柳沁嘴上丝毫不留情,似乎是特别愿意调侃李毅一番。
李毅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勉勉强强的解释说:“不是的,你可别这么说了,我怎么能是大师呢,这都是随便弄一下而已”
陈柳沁撇了撇嘴,似乎是不相信李毅的话,心里带着好奇继续问“结果怎么样?大师出手,肯定是效果不凡吧?你别说,我看你上次制作的幻器了,刀法不错,比我强多了。”话中充满了赞赏。
李毅支支吾吾的说:“一点也不好,昨晚就一直在忙乎着这件事,一直到今天早上,所以……”说到这里,李毅也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男子的自尊心让他怎么也说不出自己接二连三的失败。
“太自谦了吧,呵呵,不介意我观摩一下吧?让我学习学习。”
陈柳沁陈恳的请求着,然后也不管李毅是不是同意,径直的走到制器台前,随手就拿起一把幻石匕首,仔细的观察起来。
李毅的汗,不自觉的从额头上冒了出来,顿时睡意全无,精神无比。
老天呀,你是在和我开什么玩笑呀,怎么让她这么早就来了,怎么也要等我收拾完毕吧,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过,李毅的感觉,像是在等待着审判,煎熬,十足的煎熬。
制器台的前面,陈柳沁手里拿着匕首,脸上充满着期待的神色。
片刻过后……
“咦……”陈柳沁运用起眼力技法,观察了几遍以后,发出了惊异的声音,似乎还有点不确定的问,“这个,这个幻石匕首……,纹络的主脉是不是坏了?”
李毅在一旁陪着说:“恩,不太熟练,一时没控制好力度。”而脸上,开始出现了不自然的红色。
陈柳沁倒是没有在意,自己也出过这样的状况,满脸惋惜的说:“真是可惜呀,几乎马上就要成功了!”说完之后,还是不等李毅说什么,继续在杂乱的制器台上寻找,又拿起另一件幻器观察起来。
又是一段时间之后……
“啊?这个,这个……,是不是也没有成功呀?”声音中充满了疑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恩,还是力度的问题。”李毅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静,但是脸上的红色,有所增加。
有些遗憾的把手上的幻器放在一旁,陈柳沁没有放弃,继续寻找了起来,马上就拿起了第三件,先是看看了身后的李毅,因为李毅低着头,并没有看到李毅的神色,然后才开始观察起来。
这回很快,陈柳沁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又再次仔细的重新观察着,生怕自己看错了一样,又是一会,还是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这件好像是又失败了吧?”
李毅无言以对,只是脸上的红色更加深,几乎和某种动物的屁股有的一拼了。
陈柳沁的心中也有些失落,因为她在心里中,更期待的是另一种结果,不过并没有变现出来,转而想到四件里面有一件成功,虽然成功率有点低,不过也不错。
自己第一次也差不多是这个样子吧,陈柳沁满怀希冀的拿起最后一件幻器,嘴里还安慰着李毅说:“没事的,我第一次也差不多是这样,三块幻石就雕刻成功了一个。”而眼睛则再次聚焦在自己手里的幻器上。
房间里一整沉默,安静,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这一次,过的时间更长,对于李毅来说,这种等待别人评论自己的东西,折磨,这也太折磨人了。
陈柳沁将手中的幻器放在制器台上,转过身来,看着一直低着头的李毅,开口说:“李毅,你……,你真的是……制器师么?”语气中,充满了小心翼翼。
此时的李毅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真是太丢人了,自己这会彻底是丢人丢到家了,师父,原谅徒弟吧,你的名声,让自己给丢尽了。
心里的滋味是百转千回,但是还是要回答陈柳沁的问题:“我,一直都说自己不是么,你们又不信。”
“不对呀,不久前你还制作了一件幻器,你还说是随意做着玩的呢?”陈柳沁的疑问更大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李毅彻底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了,只能支支吾吾的继续说:“那次,那次,也只是侥幸吧,还是张制器师帮助我的,我不是也和你说过么,我师父从来就没有教过我制器,再说,昨天晚上的状态也不是很好,所以,结果就成了这样。”
要想圆上一个谎言,就必须用更多的谎言,李毅心里满是不忍欺骗,却又无可奈何,虽然这段时间来自己和她的关系不错,但是,他还是不敢告诉陈柳沁上次的东西是自己准备逃跑用的,是张制器师制作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李毅不想让陈柳沁误会自己撒谎。
“哦,怪不得,原来你还真是不熟悉制器,不过没关系,嘿嘿,我会教你的。”陈柳沁似乎没有继续纠缠,转移了话题,脸上也露出了微笑,只是那笑容中,似乎有些苦涩。
李毅在心中谢天谢地,终于不用再继续这个话题,莫非自己真的不适合制器,严重怀疑中……
陈柳沁也没有闲着,看见李毅去洗漱了,就帮李毅将制器台收拾了一下,不消多久,制器台上就干净整齐,与前面的杂乱不可同日而语,心灵手巧,也不过如此。
晨光中,陈柳沁在制器台前的忙碌的身影,呈现在李毅的眼中。
这一幕,说不清的柔情蜜意,阳光熠熠,风采淳淳……
这一幕,真假难辨,恰似如梦如幻,印进少年的心扉……
都收拾完的两个人,坐在椅子上,开始商量贺礼的事情。
“李毅,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我感觉我们就不要制作幻兵器了,太俗了,再说,朱城主连次神器都有,又怎么会在意其他的幻石兵器。”陈柳沁率先开口说着。
“哦,也对,我没什么想法,你不是说由你来完成创意么?”李毅老老实实地回答。
“唉,我也想了好久,暂时就想到两个,你听听看,决定一下。”陈柳沁也不谦虚,然后继续说道。
“你看,等这段时间一过,天气就会逐渐转热,城主他年龄那么高,肯定不喜欢热天气,我们可不可以制作一种幻器,能够自己产生柔和的风,这样,就可以让人更凉快,不过这个肯定不容易,必须能够自己产生柔风,而且还能持续不断,这些条件都是硬性指标。”陈柳沁提出了目标后,一脸希冀的望着李毅,希望他能行出办法解决。
李毅仔细想了很长时间以后说:“好像不太容易,印象中只有轨车或者和这个东西有所相通,但是,这原理太复杂了,我听说现在都没人能制作轨车,就凭你和我,不太现实。”
这样的答案陈柳沁倒是也不意外,因为他也知道,这个是在是很难,所以继续说出了下个方案。
“那我们就从城主夫人下手,朱城主和他夫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所以送城主夫人礼物,城主同样会很开心,你想,女人么,都是爱美,城主夫人也不例外吧,我们可以制作一种幻器,类似面具的样子,功能是只要带上一会,就能够保持脸上充分的湿润,最好是还可以通过加入不同的花瓣,产生不同的香味。”
李毅又是一阵沉思,然后点了点头说:“恩,这个倒是可以试试,不好说一次就能成功,但是如果不断的根据结果调整,应该是有可能的。”
“耶,我就说么,我的创意是无敌的,再加上你的理论,肯定能够制作出与众不同的贺礼”,听到李毅肯定地回答,陈柳沁显然是十分高兴,心里的开心,溢于言表。
李毅也是十分舒心的笑了笑,每次和陈柳沁在一起,都会让自己十分轻松,很奇妙的感觉。
开心了一会,陈柳沁才意识到这也只不过是方案的可行性的论证而已,还差得很多,而且,时间就剩下四天了,时间紧迫呀,不能耽搁了,于是又马上说:“对了,李毅,我们不能耽搁时间了,既然决定了,我们马上就行动吧。”
“啊?现在?”李毅的思路有些跟不上,自己还没吃东西呢,肚子已经有些抗议了。
“对,就是现在,别磨磨蹭蹭的了”说道这里,陈柳沁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又补充说:“对了,你还没吃早饭吧,现在快点去吃,还来得及,我去领取幻石还有把我制器的东西搬到你这里来。”
“什么?搬到我这里来?为什么呀?”
“喂,说话注意一点,什么叫搬到你这里,我说是把制器的东西搬到你这里,为什么,当然是一起制器了,都说了时间紧迫么,别拖拖拉拉了”陈柳沁似笑似嗔的话,间展现了自己的豪爽,又有女儿家的心思。
“啊,那好的,我就去吃点东西。”
说完之后,两人也就各自行动了,只是李毅多少有些不自在,以前都是做什么都是自己一个人,现在突然多了一个人合作,最重要的是,自己还不想在这个人面前丢脸,更重要的是,好像不丢脸都不可能,伤神呀……
那个少年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春?
李毅、陈柳沁都是普通人,有一些暧昧的情愫,说不清道不明,却也是人之常情。
忙完了各自事情的两个人又回到了李毅的住处,两人的制作贺礼大计正式开始。
“李毅,你来雕刻,我看看你是怎么做的,怎么能连着四件都失败呢?”这是陈柳沁的声音。
“哦,好的,先说好,我很不熟练的”李毅回答着。
“唉,李毅,你握着刻刀握的那么紧做什么,放轻松点,放轻松点,别那么紧么……”还是陈柳沁那动听的声音。
李毅:“……”
“李毅,你怎么这么笨呢?比我还笨,唉,你真是制器师么?”依旧是陈柳沁的声音。
李毅:“……”
“李毅,这都是第三件了,你……,唉,你是不是……?对了,你说过的,你不是制器师”
李毅:“……”
“陈柳沁,要不你来试试,我看看?”李毅终于放弃了继续。
“试试就试试,虽然这个的雕刻比较有难度,但是我也肯定比你强”陈柳沁回答。
一会以后……
“陈柳沁,你真的是制器师么?”李毅学着陈柳沁的语气说着。
陈柳沁狠狠的白了李毅一眼,又不甘的拿起来下一块幻石。
塔檐低小,房内轻轻吵。
饶是谁家儿女?
制器部内俩活宝。
日升日落,看尽人间悲欢离合,欢笑伤悲,却也是一往无前。
时间的流逝,不管在哪里,都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世之真理。
李毅和陈柳沁用了一天半的时间,终于将雕刻这一步完成了,其中浪费掉的幻石,令人乍舌,若不是朱明华早有命令管理材料的负责人“李毅若有索取,全额供应”的话,恐怕两个人根本就不可能雕刻成功。(未完待续。)
233
这样也怪不了两个人,他们选择雕刻面具样式的幻器,而且必须保持一定的薄度,这样的要求对一名制器大师都是有一定难度的,更何况两个都是半吊子水平的人。
雕刻这一步结束了,自然就要进行下一步,陈柳沁有意让李毅来调整纹络镌刻符阵。
李毅直接从源头上打消了陈柳沁的念头,非常直接的对陈柳沁说:“如果由我来镌刻,那么,我们还会再用一天半的时间重新雕刻。”
陈柳沁只好硬着头皮上,哼,有什么大不了的,复杂的东西我也没少做,自己也算是见过大场面了,连八星幻石兵器都见识过,这点小事情,还不是手到擒来,陈柳沁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镌刻什么阵,这个倒是李毅的主意,根据陈柳沁的设想,李毅想到的第一个阵就是‘寒‘阵。
顾名思义,‘寒’阵主寒,可以降低幻器上的温度,镌刻在纹络主脉上,还有凝水的功效,‘寒’阵的应用很少,属于初级阵,只在一些疗伤的器具上比较常见,所以是一个偏阵。
陈柳沁听李毅说完之后,直接愣在那里。
镌刻什么镌刻么,自己听都没听说过,怎么镌刻,活见鬼,他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不是没人教过他么,陈柳沁心中,想法多多。
“李毅,你说的这个阵,我不会呀。”陈柳沁声音很小,有些羞涩,有些底气不足,脸上,又出现了红色。
“哦,你没有去藏书阁看过书么?”李毅也是见怪不怪了。
“没有,那么多书,怎么看得下去呀,我平时都是向这里的制器师们请教的。”陈柳沁吐了吐舌头,难以形容的可爱。
“呵呵,以后多看些书吧,我在明牙部时有一位上司对我说过,读书好处多多,人不能做莽夫的,好像他还说过,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幻石屋。”李毅有板有眼的说着,眼前浮现了彭玉那个五大三粗的人。
“恩?颜如玉是什么材料?怎么没听说过?”陈柳沁好像发现了新大陆。
“那个,颜如玉不是材料。”李毅有些愕愕然的回答着。
“那是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陈柳沁的好奇心更加浓厚,她真的是不知道,一小就在这制器部长大,周围的人都是一些沉迷于制器的大人,所以导致她对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反而不懂。
“颜如玉,颜如玉,书上写是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李毅有些忸怩的回答。
“美若天仙,那一定非常好看吧!”陈柳沁神往了一下,然后贴近李毅说:“那我呢?书上怎么形容我这样的女孩子?”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李毅的心里腾的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脸色又开始不自然的红了起来,眼睛也不再敢直视陈柳沁,只等错过陈柳沁的目光,半低着头说:“我也不知道呀,藏书阁里都是制器方面的书。”
看到李毅的样子,陈柳沁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自己的心跳也有一些加速,不过看见李毅红红的脸,便又生出了调皮的念头,脸继续向前,问道:“那我和颜如玉谁更好看呀?”那轻轻地语声,那几乎吹弹可破的肌肤,距离李毅的距离越来越近。
美丽的容颜,天真的笑容,如此人间佳人,更有一份倾国倾城的意味。
李毅几乎感觉自己的血液似乎如燃烧一般起来,心里头也似乎有个声音在喊着:“抱住她,抱住她……”,额头上的汗很快的从脸颊处流了下来,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但是还是很难止住内心深处的燥热。
“哦,对了,张制器师说找我有事请,我先过去一下。”李毅急中生智,随便找了个借口,站起身来,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陈柳沁此时的脸也很红,自己也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很难理解,自己几乎每次和李毅在一起,都会做一些连自己都想不到的举动。
呵呵,真是个笨蛋,陈柳沁的眼神有些迷离,似有似无的微笑,当真是花容月貌,人间哪有几回见。
李毅这一逃离,陈柳沁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回来,制器也进行不下去,只好也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距离城主寿辰庆典的宴会还剩下一天。
一大清早,李毅就再次被陈柳沁的敲门声吵醒,一想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修炼了,不禁苦苦的摇头,但是也没办法,这丫头来一天比一天走,一点机会都不给。
简单地收拾一下,开门,将陈柳沁请进房间里。
两个人都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谁也没再提昨天的事情,李毅主动为陈柳沁讲解一下自己昨晚针对她的设计要求重新制定的符阵组合。
因为时间很紧,两个人没有失败的机会,所以李毅讲的很细致,陈柳沁听的也很用心,别样的其乐融融。
…………
“最关键的,就是这个‘锁’阵,这里用的不是常见的‘锁’阵,而是连环‘锁’阵,将这些所有的符阵都锁在阵内,然后以元力的有无作为解锁上锁的钥匙,所以,一定要慎之又慎的镌刻。”李毅讲解完最后一段,有些期待、带着鼓励的目光,注视着陈柳沁。
陈柳沁重重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懂了,可以开始调整纹络镌刻符阵。
雕刻幻石是制器的第一步,那么调整纹络和镌刻符阵就是制器的最后一步,其实这是两步,前一步调整纹络,后一步镌刻符阵,但是因为这两步是同时进行,都要用到针笔,而且所用的其他材料也相差无几,所以,经常会把这两步称作一步。
调整纹络,就是要对已经雕刻好的幻器的纹络进行调整,即使是在好的制器师,几乎也不可能在不损坏幻石纹络的前提下制作成幻器,或多或少的都会对幻石纹络造成损坏。
而调整纹络,一是为了对一些损坏的比较小的纹络进行修复,从而保证幻石的品质;二是根据所要镌刻符阵的要求对纹络进行调整,甚是将原本不是相连接的纹络进行连接,当然,想达到这一步,就需要更深厚的制器实力,就以李毅为例,他的眼里至少要达到下一境界才可能。
至于镌刻符阵,则是制器的最后一步,通过不同的符阵的组合镌刻,可以让幻器有用不同的功能,让前面所作的所有工作,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符阵也有很多种分类,其等阶也有所不同,常用初级、中级、高级来划分,初级符阵最多,仅是记录在书上的,就有八百多种。
李毅今天所说的符阵,都属于初级符阵,共涉及六个阵,最有难度一点的就是连环‘锁’阵,符阵的等阶直接会影响着最后的制作成的幻器的品阶,传统意义上的七星幻兵器,除了要求幻石的品质好,还要求镌刻在上面的符阵至少是七十二个,而且其中至少有一半是中级符阵,至少有十二阵是高级符阵。
制器发展到今天,理论上的东西几经非常全面,但是因为其变化繁多,所以可供创新的地方也是很多。
陈柳沁此时已经开始专心致志的调整纹络,因为两个人制作的不是兵器,所以对纹络的调整并不多,仅是把一些敞开的纹络封死,以保证纹络的封闭性。
很快,纹络的调整就结束了,稍稍休息一下,回头看看在后面一直注视着自己的李毅,李毅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陈柳沁的心,微微的加速,一股莫名的甜蜜,在心中荡漾开来。
陈柳沁今天状态出奇的好,前面的五个符阵几乎是一气呵成,握着针笔的手灵活的向天空的鸟儿一样,轻盈柔弱,却又不失力道,针笔笔尖轻轻的在幻石上左转右转,圆润的线条便不断的在幻石上出现,每一阵的最后一笔,都如峰回路转一般,笔尖如针,重重的刺进幻石内部,符阵若成,往往会先是一亮,然后迅速的融入到幻石中去。
接连镌刻了五副符阵,陈柳沁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疲倦,平息一下心情,打算继续镌刻,忽然间却发现自己竟无从下笔,连环‘锁’阵,李毅分析的很是透彻,但是,对于陈柳沁来说,这是一个未知的挑战,突然间没有信心去完成,求助的看向李毅。
李毅硬着头皮接过来针笔,因为已经在脑中无数次重复过这个符阵,所以,他没有犹豫,直接下笔,不同于雕刻时的生涩,针笔在他手中是另一种感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脑中的一根弦仿佛被触动。
笔起笔落,说不出的连贯,一套连环‘锁’阵悄然生成,陈柳沁看的如痴如醉。
随着最后一笔的落下,贺礼的制作,大功告成。
转眼之间,就到了明德城城主朱坤的寿辰庆典,这在明德城来说,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
朱坤在明德城担任城主二十五年,这二十五年来,明德城城泰民安,百姓们的生活也是富足有余,治下的各地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即使十年前的那场与枉生盟的大战,对明德城的直接影响几乎也可以忽略不计。
而朱坤本人,在明德城内公正无私,为官清廉,所以深受百姓的爱戴,近些年来因为其年龄越来越大,所以几乎每次他的寿辰典礼都成为了明德城的一个重大节日。
今天,又恰恰是朱坤的六十寿辰,明德城内外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到处欢声笑语,喜悦,洋溢在明德城每个人的脸上。
制器部内,气氛更是异常高涨,因为制器部的特殊地位,所以不同于战部或者是其他部门,制器部的制器师们,每个人都可以参加朱坤的寿辰典礼,这在外人看来,那是莫大的荣誉。
同时,这也就意味着,这些几乎一个月只能离开制器部一次的制器师们,在今天,可以一起去参加宴会典礼,这样的礼遇,又怎么能不让他们高兴。
制器师们也换上了整齐干净的衣服,这里面,最出众的那一个,必须是陈柳沁。
陈柳沁是制器部内所有女制器师中最年轻的一位,可谓是妙龄少女,因为以前一直痴迷于制器,所以也不在意打扮,所以没有半点出彩的地方,顶多也就是一个清新脱俗,但是今日,却并非往常那般。
陈柳沁今天身着一身天蓝色纱衣,裙衣上绣着含苞欲放的青莲,清新中又多了几分出尘的气息,肩上披着米白色的白纱,微风之下,翩翩起舞,一头闪烁着光泽的青丝,散散的披在双肩,美眸间华彩流溢,小巧的红唇,似有似无的笑意,当真是国色天香。
反观李毅,还是那一袭装束,说来也是可怜,李毅目前为止,也只有四套衣服,风格相似,样式相似,样式相似,如果不是有心人,恐怕都会以为他一直都穿的只是一套衣服。
制器部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城主府开拔,城里的百姓一见这阵势,果断围观,一片热闹拥挤的景象,极大的满足了部分制器师的虚荣心。
此时陈柳沁、李毅两个人并排而立,落在队伍的最末端,正在认真而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快点说,昨天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没学过制器么?但是一看你那一气呵成的镌刻,都快达到大师水准了,别和我说不知道,鬼都不会信。”陈柳沁似嗔似怒的表情,再配合他的如花的容颜,令人如痴如醉。
李毅似乎也是回味了一下自己昨天在镌刻连环‘锁’阵时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仿佛一切本就应该如此,轻轻松松般一气呵成,那种状态,有点像是修炼时候的空灵状态,心无杂物,心手如一。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陈柳沁,我不会骗你的。”李毅有些无奈的说。
“那你师父是不是给你讲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认为这种情况正常么?”陈柳沁继续询问。
“好像不正常,但是我真的没学过……”李毅顿了顿说,“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
陈柳沁一副鬼才相信你的表情,决定换个方法问:“那你师父有没有交过你别的一些东西?比如书法?比如绘画?”
陈柳沁的这一句话,真正的引起了李毅的深思,小时候经常会出现的一个画面开始在脑中浮现,画面中,还是孩子的李毅,被师父要求临摹一副书画,自己自始至终也不知道那幅画叫什么名字,只因为图案的复杂诡异,所以被自己称作是《万鸟图》。
自己临摹过多少回?恐怕是没法数的过来,只是那幅画,已经可以不用看而完整的画出来,记得最后一次好像是不用一个时辰就画了出来,师父还开心的喝了点酒,并且告诉自己以后都不用再画了。(未完待续。)
234
时间一过就是好久,那些小时候的事情被慢慢的压在记忆的深处,如果不是刻意的去回忆,恐怕就无法再见天日。
现实中,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事情,被我们掩埋,直至涣散,然后一无所有。
今天突然回想起来,李毅突然感觉到,那副《万鸟图》上面的线条,似乎真的和符阵的笔画有些相似,都是一些曼妙的弧形转折,严谨有致的整体结构,复杂的有些令人乍舌的嵌套与组合。
李毅的这一段沉思,全部落入了陈柳沁的眼中,一想就知道是李毅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陈柳沁也不急着打断,仔细的观察,倒是越看越欢喜。
“想到了什么?”陈柳沁试探着的问着。
“很小的时候,师父一直叫我临摹一副复杂的画。”李毅有一说一。
“什么画?”
“我不知道叫什么名字,我自己管他叫做《万鸟图》,一副十分复杂的画。”
“那就肯定是了,不行,回去你一定要给我画一遍,我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陈柳沁一副小女孩的娇态,语气中充满了撒娇与请求。
李毅不置可否,精神有些不集中,所以也没有注意到陈柳沁的表情形态。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要做!”陈柳沁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
李毅的思绪被来了回来,连忙问道:“什么事?”
“那个……,昨天我们做的那个叫‘面膜’的幻器,回去你还要在制作一件。”陈柳沁的脸色有些变化,声音也有了一些忸怩。
“为什么?”李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茫然不解。
笨蛋,真是笨蛋,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陈柳沁在心里,又一次响起对李毅木讷不满的埋怨声。
“什么为什么?那个,我也是女孩子么,昨天试用了一下,非常喜欢么,就不能……,就不能做一个给我呀?”陈柳沁断断续续的说了出来,脸上的红色,娇艳欲滴。
那一抹的娇羞,让李毅一阵失神,嘴里却是连忙应付着:“好的,好的,回去就制,不过,前面的要由你完成。”说话的同时,眼睛也不敢再看向陈柳沁的方向,有些不安。
两个人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制器师的队伍就来到了城主府的门前。
李毅抬起头,望向城主府。
城主府的大门是全木质的结构,古典中又不失高贵,门前两座霸气侧漏的白玉石狮,威武不容轻犯,两根门柱上,骑着朱红色的颜料,一副金黄的对联落入眼中。
上联:明天明地明事理;下联:德成德在德为先。
正中一块牌匾,上书五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明德城主府。从字迹上看去,倒是和制器部如出一辙,忽然间又想到自己当日在制器部前面的心境,昨日此时,不仅有诸多感慨。
“喂,别看了,看到眼睛里忘不掉怎么办?嘻嘻,都进去了,别愣着了”陈柳沁看见李毅看得有些入神,便出言提醒。
进入城主府内,城主的院子大的超出想象,今天宴会分为两个地点,一个是宴会厅,一些重要的人物都会在那里,另一处是练武场,与宴会厅遥相呼应,宴会厅大门全开的会,就是练武场。
李毅和陈柳沁都够不上去宴会厅的资格,所以上交了礼物,就在武场的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坐下,角落虽然有些偏,但是宴会厅的情况,清晰地落入眼底。
朱城主的出现,便意味着宴会的即将开始。
朱坤今年六十岁,耳顺之年,却依旧神采奕奕,只是两鬓上越来越多的白发,在告诉着所有人时间的无情,不管你是豪门贵族,还是街边乞丐,时间面前,一律平等。
朱城主清了清嗓子,雄浑的声音响起在整个城主府内。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为明德城辛勤付出的英雄们:
此时此刻,我为大家的到来感到欣喜,为大家的祝福而陶醉,再次,各位受我一拜,借以表达我最诚挚的谢意。
转眼之间,又是一年,我的一生已经走过了六十年,六十年的风雨人生,悲欢离合,百种滋味,感谢能有各位的一直支持。
…………”
朱坤洋洋洒洒的答谢,引来现场的阵阵掌声,典礼按部就班的进行着,最后,便是朱坤选补宴会的开始,声音落下,宴会厅内厅外,一阵欢腾,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朱坤也挨桌敬酒,表示敬意。
因为李毅所在这一桌在角落中,所以人都没有坐满,就在李毅百无聊赖时,一个人,很随意的坐在了桌前,一脸和煦的微笑,似有深意的注视着李毅和陈柳沁。
李毅和陈柳沁同时发现了这个人,都是暗暗吃惊,心里思量着来人的来意。
坐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两个人在商铺中遇到的那位脸上有伤疤的男子——穆宇轩。
“真是有缘呀,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两位,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穆宇轩笑呵呵的说着,那语气,那神情,就像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样。
“是很巧,不过恐怕也是阁下有意而为,这样的角落,您也能注意到,不得不佩服。”李毅话里藏针,直言不讳。
“呵呵,兄弟真是多虑了,不过,我还真是有意而来,有兴趣猜一猜么?”穆宇轩也不绕弯子,一脸无害的样子,很难想象出有什么惊天阴谋。
“猜与不猜,有区别么?你若是想说,猜不出来你也会说,你若不想说,我猜对了你也不会承认。”李毅婉言拒绝了自己去猜的可能。
“当然有区别了,猜不对,我手中的剑,恐怕会染上鲜血,这宴会之上,恐怕也会出现不和谐的一幕。”穆宇轩的话听上去很是随意。
但是眼中,杀气必现,直指李毅。
酒桌之上,气氛的陡然变化,令人措手不及,杀气之寒,令人窒息。
气氛骤变,前一刻似乎还是把酒言欢,下一刻就有可能兵器相向,十分诡异的场面。
穆宇轩的杀机狠狠的锁定着李毅,李毅甚至感觉到,自己只要稍微有些异动,对方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如这般被一个人的杀气笼罩,他还从来没有面对过。
桌子上的另两个人感觉这气氛的异常,借着要去别的桌敬酒,飞一般的逃离这里,这样一来,一桌只剩下三个人,各怀心思的三个人。
李毅瞟了陈柳沁一眼,发现陈柳沁似乎没有受到一点影响,这也让他心里稍稍安静了一些,看来对方的杀气是针对自己一个人,只要不牵累陈柳沁,他的慌乱就少了很多。
“那我要是猜错了,又怎么样呢?”李毅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和,摆出一副不惧怕杀气的样子。
“猜错了?呵呵,看我心情了,我是个喜怒无常的人。”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是怎么看都是笑里藏刀。
“那我猜你一定不是来杀我的。”李毅经过了最初的适应,已经可以在这种情况下谈笑自如了,再加上想到对方不可能在这宴会之上动手,所以虽然杀气依旧,但是心里却几乎已经不再惧怕。
陈柳沁一旁看着两个似乎在说笑着谈论生死的两个人,怎么都想不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情,不过看到李毅的淡定,她的心情也安然了几分,但是也时刻在准备着,决定一旦发现苗头不对,就出声求救。
“呵呵,你不会是再想我不敢在这宴会上动手,所以才说我不敢杀你吧?”穆宇轩脸上的笑意更浓。
“是的,我一个小制器师,死也就死了,我可不认为你会冒险来杀我,拿你的命来换我的命,你不值。”李毅毫不避讳,直言相对。
“也对,也不对,你的命确实是不值得我拿命来换,但是,一定要我动手么,我不动手同样可以杀了你,所以,劝你放弃这样看似合理的想法。”穆宇轩的话语中,依旧杀机重重。
从对方的眼神中,李毅清楚的明白对方说的不是假话,这意味着,“穆宇轩很自信即使自己不动手,杀我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李毅在脑中思考着,但是这也让李毅更加疑惑,自己周围几乎都是制器部的人,穆宇轩自己不动手,又如何杀自己。
想来想去,也是想不明白,李毅有些沉默,目光又重新落在了穆宇轩的眼睛上,想从中找到一些答案。
“你一定不会的,因为你们是朋友呀,那天在商铺中,这不是你的原话么?”看到李毅的样子,陈柳沁忍不住帮助其解围。
穆宇轩很是优雅的向陈柳沁笑了笑,然后轻轻摇头说:“可惜,他不把我当做朋友,对于朋友,好酒招待,对于敌人,幻剑招待,我一向是这个样子。”
穆宇轩的直白呛得陈柳沁也不知道再如何回答,只是有点底气不足的说:“你再这样,我可叫人了。”
“你不会的,你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会知道,他等不到别人赶来。”
酒桌上再次沉默下来,陈柳沁不知道穆宇轩为什么说变就变,但是她知道对方的话一点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穆宇轩的自信并不是盲目的,因为虽然今天是朱城主的寿辰庆典,但是实行的是外紧内松政策,一般人想要进来很难,但是一旦进来,里面的护卫并不多,毕竟在这个时候闹事的人,简直就是自己找死,会有这么蠢的人么?在负责护卫工作的人看来,肯定不会有。
不可思议的是,李毅和陈柳沁好像就遇到了那种不可能的情况,但是眼前的这个人蠢么?
不用说李毅,就连陈柳沁都知道,认为自己眼前这个人蠢的人,那么才是真正的蠢。
李毅依旧沉默,穆宇轩依旧在笑呵呵的看着李毅,诡异的气氛,依旧在继续。
“李毅,怎么闷在这里?哎呀,有了美女陪伴,把老子都忘了?”沉默之中,一个大大咧咧声音传来。
李毅不抬头也知道来的是谁,能和他这么熟悉,而且又是这个说话的嗓音和语调,除了那个外表五大三粗的彭玉之外,还能有谁。
彭玉的来到,顿时让李毅心中的底气多了几分,欣喜由心底而生,望着走来的彭玉说:“怎么敢忘记您呀,老上司,老大哥,呵呵,不过,你还是那样对不起自己的名字。”因为心情大好,李毅也开起了彭玉的玩笑。
陈柳沁不认识彭玉,但是听到彭玉的话,女孩子的矜持,让她有些不安,脸色又开始变红,煞是美丽。
“哈哈,臭小子,怎么说话呢,找打!嗯?你小子不错呀,看来没给我们明牙部丢脸,去制器部还不到一年,就俘虏一位美女的芳心呀,这个以后要教教我,哈哈……”彭玉的笑声很是爽朗,说话之间,也就坐在了李毅这一桌。
穆宇轩一开始留意到彭玉往这边来的时候,没有半点异常,依旧笑呵呵的看着李毅,待彭玉坐下以后,才望着彭玉点点头示意,看不出一丝的杀气。
但是对于李毅来说,他依旧感觉穆宇轩的杀气在锁定着自己,丝毫没有因为彭玉的到来而改变。
彭玉的话,让陈柳沁羞得几乎想要离开座位,但是看到身边的李毅没有解释,心里又暗暗的欢喜,又不想离开,甜蜜的矛盾中,都忘了还有一个穆宇轩的存在,满脑子的女孩子的心思。
“李毅,去了制器部这么久,怎么也不会去看看?不厚道呀,做人,是不可以这个样子的。”彭玉坐下后又接着问,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李毅当然不会说自己去过一次,但是差点没了命,只能应付着说:“一言难尽,不过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留在明牙部。”
“一言难尽?就多说几句,时间有的是,我告诉你,这酒宴至少也会举行到晚上,你可以慢慢说,我有时间听的。”彭玉的好奇心又来了,这时他才意识到桌子上还有一个人,就看向李毅似随意一般问道:“这位是?怎么不介绍一下?”
李毅的目光再次落到穆宇轩脸上,穆宇轩依旧是在微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李毅的回答,他的勇气从哪里而来?难道他认为自己能够轻松的击败彭玉?还是他有别的什么依靠?
李毅从穆宇轩的脸上得不到半点他想要的答案。
彭玉在等着答案,李毅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说还是不说,这是一个问题。
实话实说,依彭玉的脾气,肯定会大打出手,在宴会上闹事,不管是什么原因,对大家都不好,这等于是直接扇朱城主一个耳光。
不说,但是穆宇轩的杀机始终锁定着自己,这样的感觉,很不爽,恨不得自己能有一身本事,和对方大战一场,也好过这样任人宰割。(未完待续。)
235
思前想后,李毅还是不愿意冒险,对方虽然有杀气,但是似乎又不是一定要杀了自己,自己没必要让彭玉率先挑起事端,于是开口便说。
“他呀,名叫穆宇轩,是我的一个朋友,平时不务正业。”李毅虽然没有实话实说,但是在言语中,想要激怒穆宇轩的意思很是明显。
陈柳沁听到李毅的回答,差点没笑出声来,而在对面的穆宇轩,显然没有李毅的话激怒,还是保持着微笑,同时,还主动对彭玉说:“在下穆宇轩,见过‘神拳’彭玉。”
彭玉没想到人家还认识自己,对方的彬彬有礼,让他反倒有些放不开了,含糊的回答:“哪有哪有,名声这个东西,都是别人吹出去的。”
穆宇轩没有接着彭玉的话,再次开口对李毅说:“李毅,你还没有猜呢?”
“你想招募我。”因为彭玉的存在,李毅底气多了些,至少就算是对方翻脸,也可以保证陈柳沁没事,所以,直接随便猜测了一下。
“呵呵,恭喜你,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品。”穆宇轩依旧是笑呵呵的说着。
“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即使是在这宴会上。”李毅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虽然话没有明说,但是他相信穆宇轩能够听明白,他要问对方的是: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在这宴会上自己不动手也可以杀了我。
穆宇轩笑呵呵的看着李毅,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连嘴都没有动,但是,清晰的声音想起在李毅的耳中。
“你刚才的表现不错,作为奖赏,我可以告诉你,原因很简单,因为我知道你的身份,制器宗师徐博之的徒弟,也是前一段时间明德城混乱的最根本原因,同时还是众多势力的目标,这个目标,不一定是要招募你,招募不到就会不计条件的杀了你。所以如果我把这个消息放出去,你懂得,在这宴会之上,依然会有人动手杀了你。”穆宇轩的声音很是平淡,听不出一点情绪。
这种直接传音的方法李毅已经不是第一遇到,倒是不惊奇,但是,随着穆宇轩的话一字一字的落入他的耳中,他的脸色迅速变化了起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从对方的语气,李毅很清楚的明白,对方并不是猜测自己的身份,而是很确定,而且,对方似乎什么事情都知道,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似乎已经知道了朱明华的李代桃僵的计策。
而且对方说的话一点都不夸张,亲眼看了那日各势力疯狂举动的李毅自然是明白,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招风,但是如果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一放出去,那么就算是在这宴会之上,也难免会有人出手格杀自己。
李毅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没有人愿意平白无故的就死去,李毅也不例外,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就是像有一把无形的枷锁架子自己的脖子之上一样,随时随刻可以让自己不明不白死去一样,这样的感觉,任谁也不会感到好受。
李毅的火很大,这算怎么一回事,不得安宁,这一种火气,在心里直接化作愤怒,本来自己就是一团迷惑,你还这么刺激我,没火气,那才怪。
强忍着心中的不安,李毅狠狠的盯着穆宇轩,几乎用着颤抖的声音:“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这话一出,彭玉愣了,这小子喝多了?还是傻了?刚才他还不是说这个人是他的朋友叫穆宇轩么,怎么突然又问对方是谁,这唱的是哪一出?
陈柳沁也是异常惊讶,顾不得自己的羞涩,连忙抬头看向李毅,因为她从李毅的语气中,听出了心中的愤怒,那难以掩饰的愤怒,冲动是魔鬼,她生怕李毅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一张酒桌,四个人,再次陷入一个更大的沉默中,除了当事人,谁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李毅此刻,似乎已经在爆发的边缘了。
李毅的眼中有些赤红,似乎有火气即将蹦出,心情激动的他甚至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目光始终紧紧的盯着穆宇轩,仿佛穆宇轩的答案让他不能满意就会动手一般。
没有人比他更想要知道答案,飘无的第六感在告诉自己,这个穆宇轩似乎能够给他答案,一切自己想要的答案。
彭玉这时觉察出来李毅的异常,和李毅相处的时间不长也不短,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同李毅一样,目光停留在那个叫穆宇轩的男子身上,看来自己一开始的猜测是对的,这个人果然不正常,暗暗有所准备的彭玉密切的关注着穆宇轩的表现,一切都表明,只要情况稍有不对,他会毫不犹豫的出手,即使这是在城主的宴会上。
彭玉之所以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偶然,而是他在无意中看到了李毅这桌子上的不正常,所以才过来看个究竟,但是刚才,听到李毅说那个人是他的朋友,彭玉还以为是自己过于敏感了。
桌面上的气氛,比刚才更是紧张,几乎如剑拔弩张一般。
穆宇轩在两个人死死的注视下,依旧挥洒自如,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轻轻的拿了起来,先是在鼻前一问,作陶醉状的摇了摇头,然后一饮而尽,优雅的表情,自然的动作,休闲的神态,简直就是怡然自得一般,全然没有将李毅的表现放在放在眼里。
轻轻地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穆宇轩正视李毅的目光,用着不咸不淡的声音说:“呵呵,李毅,没听过一句话么,不要愤怒,愤怒会降低你的智商,现在,你似乎愤怒了!”这一番话的语气倒像是在教导自己的孩子一般,一点拘束都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说这些,让人难以置信。
李毅丝毫不受穆宇轩的所答非所问的影响,声音在颤抖着,继续重复了自己的问题:“你是谁?”
“唉,我是穆宇轩,你早就知道的。”穆宇轩的语气中似乎是在惋惜着什么。
“你到底是谁?”李毅声音突然升高,以至于旁边的桌子上的人纷纷向这边望过来。
“再说一遍,我是穆宇轩,别把问题想得太复杂,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些事情被别人知道,也不用过于太在意。”说完这些,穆宇轩又喝了一杯,站起身,向彭玉和陈柳沁示意一下,然后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只不过他的声音依旧想起在李毅的耳朵里:“放心吧,你的身份我无意泄露,不过你说我想招揽你,这个你说对了,看我能不能招揽成功,哈哈哈……”
陈柳沁看着李毅的情绪剧烈的波动着,有些心疼,于是主动握住李毅的手。
愤怒中的李毅感觉到手上传来一股凉意,直入心扉,那软如无故般的纤纤细手,此时此刻,将所有的温柔与关心传递到李毅的心里去,李毅开始冷静下来。
转过头来向陈柳沁微笑一下,算是对自己刚才的失态的解释。只是那手,还被陈柳沁握着,似乎握着的人没有放开的意思,被握着的人也没想挣脱,关系,在无意中更进一步。
李毅开始仔细回想两次与穆宇轩接触时穆宇轩说过的话,他希望能够从中找出什么。
可惜,想来想去,依然是个谜,穆宇轩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却不知道人家的,穆宇轩直言不讳的说要招揽自己,然后有杀机毕现的要杀了自己,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想做什么。
李毅突然发现自己又陷入了一个未知当中,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陈柳沁看见彭玉好像是有话对李毅说,想到自己在这里也不是很好,于是放开手,站起身来对李毅说:“我去师父那里问点事情,你和彭大哥先聊着吧。”说罢,便转身离开。
桌子上只剩下李毅和彭玉,彭玉看着一脸苦涩的李毅,有些担心的问着:“怎么样?在制器部过得还好?”
李毅暂时放下自己的疑问,面对着彭玉的回答,有些哭笑不得。
“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那个地方,简直就不是人呆的。”虽然在制器部已经快一年了,李毅对这里依旧没有好感,始终感觉自己像是被囚禁了一般,因此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要逃走的念头。
“唉,说起来,还真是希望那天没有带你去制器部,那么,就不会有后来的一些列事情了。”彭玉有些后悔的说。
“呵呵,你什么时候还变得儿女情长了?这些事情,躲不掉的,事实上,他们早就已经在调查我了,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巧说我是……”李毅安慰着彭玉。
话还没说完,彭玉就用手势制止了李毅继续说下去,然后自己开口道:“人多耳杂,有些事情你我都明白就好了,你也知道,如果在被人听去,说不上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彭大哥,你知道原因?为什么会这样?”李毅迫切想要知道答案,所以目光中充满了希冀,希望彭玉能够告诉自己原因。
“我也不知道”彭玉的话中有些落寞,继续说:“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更好,对于你我都一样,知道的越多,也就意味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连自己的事情都弄不明白,真感觉是一个悲哀。”李毅有些苦笑。
彭玉举起酒杯,然后说:“总会有明白那一天的,制器部把你留下来,而且费了这么多大的心思,一定是有原因的,或许某一天,他们会主动告诉你。”
“呵呵,希望如此吧,不过把自己的谜团寄希望于别人的解答,我十分厌恶这样的处境。”
“姑且认为一切自有定数吧。”彭玉作了总结,同时将面前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彭玉的样子,李毅意识到彭玉一定也是有着不一样的经历,所以虽然平时表现的五大三粗,但是,一旦认真起来,其对人生和世界的看法,往往都有很强的沧桑感,这样的沧桑,不是靠年龄的堆积,而是经历的积累。
学着彭玉的样子,李毅也将面前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却也烧不断自己心中的疑惑。
…………
朱坤一桌一桌的敬着酒,不知喝了多少,但是,此时此刻一点醉意也没有,当来到李毅的桌子上的时候,依旧能够谈笑自如,老当益壮,也不过如此。
此时李毅这一桌子上,彭玉已经离开了,毕竟他不是制器部的,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陈柳沁又回来坐在了李毅的身边,除此之外,那些看着气氛不对而离开的人,此时也都回来了,只不过显然喝的都有点多了,有些醉醺醺的样子。
李毅断断续续的也喝了不少,或许是心不在此,虽然没少喝,但是看上去却没有一点醉意,好像是很安静的在那里想着什么事情。
至于陈柳沁,看到李毅不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是不舒坦,一向不喝酒的她破天荒的陪着李毅喝了一些,只是因为不胜酒力的原因,致使脸色红的仿佛能挤出水一般,那如花的容颜,那娇媚的醉态,不知道让多少人侧目。
众人看到城主过来,赶紧起身,就算是喝多了,就算自己是制器师,在这明德城之主的面前,也是不敢放肆的。
“诸位能来,老夫不胜感激!”一开口就是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套话。
“哪里哪里,这是我等的荣幸呀,祝愿朱城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桌上的人回答的声音有些参差不齐,但是大同小异,但是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已经醉的舌头都有些打转的陈柳沁,另一个就是心不在焉的李毅。
朱坤还记得李毅,于是转而望向李毅,说道:“李毅小友,看你一脸沉闷,可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
朱城主的问话,让这桌子上的人很是吃惊,知道李毅身份的人,很少,少的几乎可以忽略,所以,看到城主这样礼遇一个小子,其他人的心里,难免会有惊奇。
“不敢不敢,只是有一件事情想请教城主?”因为彭玉刚才话里的提醒,李毅突然想直接问朱坤。
“原来如此,但是抱歉了,今日来客颇多,略有不便,等他日,老夫必然恭请小友到府上做客,一解小友心中疑惑。”朱坤没有怪罪李毅的莽撞无礼,反而很诚恳的对李毅表示抱歉。
“那多谢城主了。”李毅的声音听上去很冷,他对这个城主也没设呢好感。
“客气了,对了,老夫也有一事想问”朱坤语气中丝毫没有上位者的意思,商量询问的意思十足。
“城主请讲,不过先说明,我可不一定知道答案,我的问题比任何人都多,又怎么帮助别人解答问题。”
“呵呵,小友真是实在。老夫就是想问一下,今日的礼物,可是你亲自制作的?”(未完待续。)
236
朱坤之所以问这个,因为他听说随从说自己的夫人很是喜欢一件礼物,而记录单上写着的是李毅和陈柳沁两个人送的,同时他听自己的儿子朱明华说过,李毅自打进入制器部,从来没有制器过,所以想问个清楚。
“让城主失望了,我只是帮手而已,主要是由陈柳沁制作的。”说完这句话,李毅还看了看陈柳沁,陈柳沁娇媚的姿态落入他眼中,引入他的脑海,触动了心底那最柔软的地方。
“呵呵,陈柳沁姑娘当真也是制器器材呀,再次替夫人谢过了”朱坤诚恳的感谢,“老夫还有事,就先离开了,你们慢慢享用。”说完就转向别的地方。
李毅扶着陈柳沁坐下,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旁边的醉着陈柳沁,心情似乎也有些平静,暂时,忘却了所有的疑惑。
醉里不知身是客,方得心安。
一朝酒醒,几人心碎几人难。
李毅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刺眼的阳光照进屋子里,朦朦胧胧间,竟有一些分不清是醉是醒,是梦境还是现实。
李毅不断的晃动头脑,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些,经过不断的努力,终于感觉到意识开始回归自己的大脑,随意的看了一眼房间,不是别处,真是他在制器部的那间房。
自己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李毅很用力的想着,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不过从现在的情况可以推知一二,肯定是有人送自己回来的,至于是谁,一丁点都没有。
莫不是陈柳沁?不可能,那丫头比自己还先醉的,怎么可能送自己回来,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被送回来了,李毅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陈柳沁,嘴角边,有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微笑。
简单的洗漱一下,李毅想要仔细再回想一遍关于穆宇轩事情的前前后后,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线索。
首先是在商铺的相遇,穆宇轩为了接近自己,刻意抢先购买陈柳沁相中的针笔,然后又一定要送给自己,自己没有接受,便又想办法送给了陈柳沁。
然后就是在宴会上,穆宇轩又是刻意的找到自己,而且中间还动了杀机,最后又道破自己的身份,却只是说想招揽自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因为头脑清醒的缘故,李毅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第一次在商铺的时候,自己告诉穆宇轩自己的名字是韩超。
但是在城主宴会上,彭玉过来的时候,有叫自己的真名字,此时穆宇轩听到以后一点都不意外,这说明,穆宇轩知道自己在商铺中用了假名字,同时也知道自己的真名。
那么,穆宇轩一定调查过自己,这一切,仅仅是招揽这么简单么?
李毅的眉头紧骤,不断的在思考着各种可能性,从中寻找着蛛丝马迹。
一定不是,明知道我是明德城制器部的人,肯定不会轻易被别人招揽去,但是他还坚定的说自己是要招揽,这显然不合理,那么,他一定另有目的。
想到这些,李毅的心态也就开始放松起来,既然对方另有目的,那么就一定还会再出现,所以自己何不守株待兔,等着穆宇轩自己暴露意图。
对,就这么办,不过现在这样子可不行,自己元功的修炼已经停留原地好久了,不能在这样下去了,要继续开始修炼了,没有实力,就只能任人宰割。
下定了决心的李毅眼睛里又迸发出希望,目光越过窗子,越过高高的院墙,一直到那没有边际的远方,眼神中隐隐带着期待,总有一天,我会逃离这里,李毅在心里再一次为自己打气。
在绝境中找到希望,在困境中坚持再坚持,不抛弃,不放弃。
这句在《幻与人生》书上出现的话,想起在李毅的脑海中。
李毅又想起了陈柳沁,他发现自己每每心情不错的时候,都会不自觉的想到陈柳沁,一颦一笑,似乎都印在了自己的心里,这一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李毅也不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
不得不说,在感情方面,李毅纯洁得像一张白纸,所以才会表现的异常木讷和不解风情。。
要不要告诉陈柳沁自己要逃走?
如果告诉的话陈柳沁会不会告诉朱明华,毕竟这里是她长大地方。
可是如果不告诉,如果不告诉的话,加入自己逃走了,那么,陈柳沁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怪自己。
一想到这些,李毅心里就有些烦乱,也有些不安宁,自己很确定,陈柳沁会不会伤心自己不知道,但自己一定会自责内疚。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吧,李毅这样告诉自己。
唉,还是不要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
陈柳沁的房间内。
早就已经醒来的陈柳沁还躺在床上,有些呆呆的望着天花板。
刚清醒时陈柳沁发现自己在床上,着实是吃了一惊,以至于连忙检查自己的衣服,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陈柳沁安心的拍了拍自己。
昨天,难道是他送我回来的?
应该是吧,记得就是因为陪他喝酒,自己猜喝醉的。
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以后有没有乱说什么话,要是把什么都说出去,哎呀,羞死人了,希望不会吧。
也不知道他对自己是什么感觉,这个笨蛋,一点都不主动,大笨蛋,难道还要我个女孩主动,真是笨死了。
对了,他好像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为什么呢?想到这里又看了看那天自己拿回来的那间幻器,她现在可以肯定这是张制器师做的,可是李毅为什么要说是自己做的。
难道仅仅是为了虚荣?不可能。
那是为了什么?还有这幻器的功能,虽然没有完全看明白,但是陈柳沁还是发现并不是向李毅和自己说的那样简单,有好几次,陈柳沁都想彻底的问清楚,但是都忍住了。
谁还没有秘密呢!更何况人家是制器宗师的弟子。
唉,希望有一天他能把这一切都告诉自己吧,呵呵。
对了,一会还要去问下师父,为什么那么多人想要得到李毅,得不到就像杀掉。
躺在床上的陈柳沁,思绪万千。
…………
朱明华的房间里。
朱明华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前面放着一个册子,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在他的前面,有两个人毕恭毕敬的站着。
“这些都是李毅支取的材料?”朱明华向其中一个人问道。
“是的,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李毅支取材料并不受限制。”一个人如实禀报。
“恩,做的不错,以后还要这样继续下去,还有不要让他起疑心”朱明华吩咐道。
“是,属下谨记。”
“好,那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情随时禀报”,朱明华的命令一出,那个负责材料的人也不再耽误,马上离开了房间。
片刻之后,朱明华开始向另一个人询问。
“司帕,你昨天送他回去,在他的房间里有没有见到什么制器成品?”
“没有,房间内很是简单,制器台上也很干净,不过有一套针笔摆在上面,针笔看上去还比较新,应该是才买不久。”司帕,朱明华的亲信,也是昨天送李毅回去的人。
“呵呵,看来是奈不住寂寞了?你知道么,昨天父亲和我说,我们制器部制器师送的贺礼中,有一件很独特的礼物,记录上送的人是李毅和陈柳沁,你说,是谁做得更有可能?”朱明华用手敲了敲头,好像在为这个问题而苦恼一样。
“都有可能吧,陈柳沁虽然对制器一知半解,但是经常会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幻器,至于李毅,自打进入制器部,除了看书就是看书,似乎对制器一点不懂,但是属下感觉这是他在可以隐藏。”
“恩,你说,最近陈柳沁是不是和李毅走得很近?有没有看出什么苗头?朱明华继续询问。”
“他们俩最近的确是联系不少,由此来看,说贺礼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也有可能,至于苗头,属下愚笨,暂时还看不出来太多,但是肯定不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司帕的回答实事求是,一点虚假的成分都不在。
“呵呵,不是普通朋友,这很好呀,这样或许能够更让李毅死心塌地的留下来。哈哈哈……”
“属下还有一件事没说。”
“但说无妨。”
“我感觉李毅似乎更在意元功,而不是在意制器。”
“为什么?”这样的说法引起朱明华的注意力。
“那天,老大您和那个不知名的高手过招,李毅一直在观摩着,我曾留意到,李毅在观摩的过程中双眼曾不自觉的落泪,想必是您和那人比拼时,李毅明明元力不够,却妄自强行观摩所致,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坚持的看着,如此表现,更像是一个武者。”司帕的话条理清楚,说的很明白。
“呵呵,制器宗师的徒弟不制器,跑过来练元功,哈哈,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朱明华有些调侃的说,“不管这些了,就算他不会制器也不打紧,只要能引来他的师父就好。”
“徐博之会不会也以为自己的徒弟死了?”司帕说出自己的担心。
“不会的,徐博之如果那么好骗,他现在早就是某个势力下的专用制器师了,只听说他有这么一个徒弟,所以他会出现的。”朱明华底气十足。
…………
客栈,一间普通的房间里。
穆宇轩放下自己手中的茶杯,揉了揉太阳穴,好像要赶走疲惫一般。
在台面前,摆着两幅地图,一副是明德城的地图,一副是制器部的地图。
地图上被勾勾画画,特别是在明德城的那副地图上,画的有些乱,但是最终,有三条比较清晰的路线被确定下来,如果钱广看到,他一定会明白,这三条路线是离开明德城最直接的路线,同时也是防御最少的路线。
至于那副制器部的地图,上面的勾画少了很多。
穆宇轩有些自言自语地说,“不行呀,这幅地图能得到的信息太少了,还要想别的办法。”
“唉,真是愁人,缺一个机会,看来还是要等待机会”又是思考了一会后穆宇轩再次说出来。
李毅,呵呵,希望你能给我个惊喜,不让我枉费心思,哈哈,有意思的小子。
…………
朱坤的六十寿辰典礼已经完毕了,但是明德城并没有因此而安静下来,年关将至,热闹的气氛更上一层楼,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李毅对于年关的概念,仅限于小时候的记忆中,和师父在一起生活时,最多也就是会弄一桌子美味佳肴,除此之外,倒是看不出来年关有什么特别。
所以,外界的情况,他一点都不关心,这两天来,他又好像是恢复了以前的生活,充实而忙碌,带着希望前行,答应给陈柳沁的幻器,一天前就在于陈柳沁的合力制作下制作完毕,因为有了前面的铺垫,所以这一次做的比上次还要好。
陈柳沁拿到幻器时开心的不得了,激动的抱住了李毅,虽然只是一小下,可还是弄的李毅一脸的抹不开。
陈柳沁最近很忙,忙得有点不可开交,原因是她要陪着师父到各个部门去拜访,这是每年都要进行的事情,虽然枯燥无味,但是因为头顶着师父的关门弟子的名号,也是推脱不了,这个制器部,也只有她的师父能够享受到随意进出的待遇,所以她也算是借光了。
不同于以往,这次是陈柳沁主动要求陪着师父四处拜访的,这让他的师父很是意外,也十分开心徒弟懂事了。
不过若是让他知道陈柳沁有自己的小算盘,那就是希望能够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关于李毅的事情,他还会不会高兴。
女儿家的心思,还真是难以捉摸,至少陈柳沁的师父还不了解他的徒弟。
上一个逃离计划的半路夭折,令李毅意识到自己需要寻找一个更好的方案,这种方案不能再是肤浅的转空子,因为自己能想到的,制器部的护卫这么多,肯定也会想到。
躲在藏书阁二层的李毅,面前依旧在放着一本书,但是心思却不在这书上,这里的书几乎都已经看完了,暂时他还不被允许去第三层,即便如此,他依然喜欢呆在这里,因为这里可以给他很好的掩饰。
李毅明白现在自己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计划,一个能够帮助自己逃离的计划,但是目前还是想不出来比较可行的,还是老原因,自己只有一次机会,不成功的话,以后就会被死死的看紧,所以没有尝试的机会。(未完待续。)
237
至于制器,李毅始终认为这个现在对自己的逃走没有什么实质的帮助,相反,还会给自己增添阻碍,所以,除了那两件幻器,李毅就没打算去尝试载制器。
既然不能制器,又暂时没有好的办法,那就只能先提升自己的实力,修炼元功了,李毅这样对自己说。
因为在李毅看来,修炼元功也是逃走计划所必须的一部分,因为就算自己想出办法能够逃出去,但是自己不仅仅要逃离大院,还要逃出明德城,这就需要有一定的实力。
如此看来,在没有确定新的计划前,自己的重心应该是在修炼元功上,李毅如是想。
元功的根本是元力,而元力的修炼,在很多人看来是很枯燥的事情,而对于李毅,他不惧怕这其中的枯燥,他不爽的是自己的修炼竟然要偷偷摸摸的进行。
因为李毅不敢让制器部的护卫们知道,只有将自己的实力隐藏起来,才会让对方出其不意。
但是,想要偷偷摸摸的进行修炼,是一件难度不小的事情。
一开始的时候,李毅还曾寄希望于制器部派人来指导自己,可是后来,他发现制器部承诺的会派人指导自己修炼元功完全是一个骗局,一个明目张胆的骗局。
人倒是曾经派来过,但是哪里有指导自己,至今想起第一次接受指导时的情景,李毅还会气不打一处来,脑中又出现那一日的情景:
某一天的早上,李毅的房中。
“李师,你好,我是朱执事派来指导你修炼的。”一个年过半百的人看到李毅后说。
“哦,太好了,一直等着您来呢。”那时候李毅卡在第五层向第六层突破的瓶颈,所以迫切希望人指导一下。
“客气了,你有什么问题么?”来人问李毅。
“我现在遇到了瓶颈,感觉元力已经到了六层的边缘,但是一直找不到突破的门径。”李毅虚心的请教。
“原来如此,这个不难”说完递过来一本书给李毅。
李毅接过来一看,是很厚的一本书,上面有七个大字:突破元力第五层。这样的情况让李毅很是不解,所以疑惑的看着来人。
“你按这本书去做,很快就会突破了。”来人胸有成竹的说。
“这就是您的指导?”李毅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是的,这本书是制器部不传之秘,所以一般人是不可以看的。”那人一脸认真。
李毅随意的翻看一下,发现一大半都是一些没有的论述,根本谈不上指导,于是带着渴求的目光望着来人,开口说:“您可不可以直接指导我?”
“哦?可以,那把书给我吧。”来人回答。
李毅听到这话暗中窃喜,连忙把书递过去。
来人接过书,翻开到第一页,直接书:“先来学习第一章,第一章主要讲的是……”
李毅连忙打断,“这……就是您的亲自指导?”
“对呀,其实你不认识字也不要紧,我可以亲自讲给你听,不用不好意思。”来人一脸正经的说。
李毅沉底被打败,连忙对这人说,“那谢过了,我还是自己看吧,看您也是挺忙的,就不麻烦你了。”
来人一脸惋惜地说:“那好吧,虽然你的天资并不好,但是可以随时向我请教。”,然后便离开了。
留下了目瞪口呆的李毅,以及一肚子的怒火。
这是欺骗,这是制器部**裸的欺骗,这算是什么指导修炼,这简直就是坑爹,这简直就是不要脸的****行为,李毅的心中怒斥着,用着自己所能想到肮脏词语的极限,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后来他从张制器师那里得知,所有想要修炼元功的制器师,都会都得这样一部类似的书,区别就是,第五层可以改成第四层,也可以改成第六层。
至于原因,很简单,制器部要的是你制器,不是你的武力,所以人家怎么会真心指导修炼,那只不过是骗你进来的一个美好借口。
因为有了这样的一段经历,李毅明白,在这里面,想要修炼元功,还是要靠自己,而且只能靠自己。
只能依靠自己,还得偷偷摸摸的修炼,法克,这是一件多么蛋疼的事情。
想到这些,李毅忽然想到自己那天看到的朱明华与另一位高手的大战,甚至这样机会不易的李毅不顾自己的元力不够,强行观摩,甚至还有用了‘通视’的技法,完完全全的看下来,自己是泪流满面,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自己伤心过度呢。
但是,这样的观摩收获是显而易见的,李毅现在面前的书上,就有他凭着记忆画下来的朱明华和容小北的剑招,虽然不完全,但是对于李毅来说,这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前面说过,元功分为元力和功法,功法其实也要分为两部分,一是心法,另一就是招式,不管你用什么兵器,都会有一定的招式,不过因为心法一般会和招式配套,所以常被人统称为功法。
李毅也学过一套刀法,是他师父交给他的,但是,这套刀法在他看来,简直就是在画画,一点威慑力都没有。所以他练了不就就放弃了,因为他的师父告诉他,如果他真的喜欢元功,以后可以交给他更厉害的。
这样一来,在功法方面,李毅就是只有心法,而没有系统的练过招式。
没有招式,你就是没有爪牙的老虎,任凭你再厉害,你也发挥不出来元力的实力来。
所以,李毅视自己前面的这些剑招为珍宝一般,虽然自己用的是刀,那有什么,兵器本来就是相同的,在这,摆在自己面前的可不是一般的招式,那可是高手的看家本领,所以李毅很用心的学着。
制器部的藏书阁空间很大,每一层又是相对独立的,平时这一层二层几乎就不会有人来,因为这里的书太浅显了,全都是一些基础的知识,虽然制器师们对于基础知识也不一定了解,但是,他们更重视的是高深的知识,特别是在自己专注的领域里。
现在的制器,分工化比较严重,也就是说,制造幻剑的制器师,就负责制造幻剑,如果他想要制作幻刀,就需要现学现卖,虽然也可以制作,但是肯定不如专门负责制幻刀的好,不求广,只求精,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这也是为什么制器宗师难出的原因,公认的制器宗师条件还有一条就是要至少专于三种类型不同的幻器,这也是为什么陈柳沁的师父是准制器宗师,因为他只是在制作幻剑上,达到了宗师的标准。
可以说,若是论基础知识的广度,李毅恐怕都不会输给陈柳沁的师父,也就是那位制器部的准制器宗师。
现在的李毅肯定是不会意识到,这样的经历对他以后的帮助是有多么大。
因为藏书阁第三层的天然优势,所以这里成了李毅修炼剑式的最佳场所,只是他只能有一直木棍来代替剑。
一招一式,练的都是无比认真,没有烦躁,没有气馁,一遍一遍的重复练习着,没有运用元力,只是单存的用姿势去模仿着。
不知不觉中,又是一天过去了,有些疲惫的李毅也离开了藏书阁的第三层。
因为有所收获,所以李毅的心情不错,以至于他在回去路上颇为得意的哼着小曲。
声音很低,只有仔细去分辨才听出来内容:
“不如练武,制幻器也不如练武,看书也不如练武,不如练武,聊天不如练武,……”隐隐约约中,还带着某种曲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忙碌,所以便像是忽略了身边的人。
有时候,不联系不等于是忘记,不联系不等于是冷漠,只是缺少机会,一个合适的机会而已。
陈柳沁几乎每天都会在李毅的塔下徘徊那么一小会,之所以徘徊,是因为最近她回来的很晚,想要去拜访,又感觉时间太晚了不合适,以至于用徘徊来期待一场偶遇,却一直未能遇到,于是,不知不觉,这种好像成了一个习惯,虽然,才五天的时间而已。
五天可以做什么,陈柳沁可以告诉你,五天可以形成一种习惯。
李毅自然是不知道这些,因为一般情况下,陈柳沁在他住的塔下的门口晃悠的时候,李毅基本上都是在藏书阁,陈柳沁认为已经很晚了,但是,李毅却每天都会在藏书阁呆到更晚的时候。
一遍遍的重复自己记下来的剑招,不厌其烦的重复,一共重复了多少回,真的是很难记得清楚了,好在,重复总是有收获的,自己终于可以完成的舞出自己记下来的剑式了。
看似很简单的剑式,等真正的练起来才知道是有多么困难。
观察到的剑式中有很多在李毅看来不合理的地方,比如其中有一式是直向刺出,但是剑出一半,却又忽然变为横扫,如果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那就不算难了,因为后面还跟着一个回撤以及直挑。
这样的一式剑招说起来简单,看起来也简单,但是用起来,这的不简单,特别是在运用元力的时候使用这些剑式,李毅的感觉就是自己的元力不断的在体内碰撞。
那一种感觉,仿佛是五脏六腑都在晃动一般,李毅几乎就坚持不下去了。
像是这样的剑式,还不止一式,这些看似简单的剑式连在一起,有时候就会变成了极其不合理,但是当使用出来的时候,又会发现,果然不同凡响。
不管怎么难,李毅咬着牙坚持下来了,一套残缺不全的剑式,经过千百次的重复,经过一开始只是形似的比划,经过一点点的运用元力舞出,进过了许多次的苦不堪言,李毅终于算是练的有模有样了。
功夫不负苦心人,也不过如此了,凭着自己的记忆练到这个地步,也是着实不易,虽然李毅没有一点窃喜,但是,他的坚持,他的努力,值得为自己骄傲。
有所成就的李毅心情大好,又哼着自己的小曲往住处走。
“唱的不错呀!倒是大点声呀”清脆的声音忽然在空旷的院落中响起,显得空灵而优美,显然,陈柳沁今天徘徊的时间长了,所以碰到了回来的李毅。
偶遇,是不期而至,还是早有安排?
一听声音,李毅就知道是好久不见的陈柳沁,这么晚还能遇见,真是不易,李毅的心里有些欣喜,不过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啊,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怎么这么晚还在这里。”李毅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见到陈柳沁,嘴就笨的不行。
陈柳沁哀怨的注视着李毅,那眼神让李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感觉好像是自己对不起她一样,真是奇怪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陈柳沁心里的哀怨就更大了,这个笨蛋这么久也没有找过自己,居然问自己为什么这么晚还在这里,还不是为了等你,明知过问,还是真傻?不管哪种,从来不去找自己,就足以让自己生气。
“我不来找你,你也不去找我呀?”陈柳沁伴着脸,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不好意思,最近有点忙过头,还有你不是说你最近也很忙么,所以没去。”李毅小心翼翼的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很是害怕惹陈柳沁生气。
看到李毅的样子,陈柳沁在大的气也表现不出来,只能无奈的在心里说,这人还真是实在,世上怎么还会有这种人。
“师父让我来告诉你,明天,朱城主回来,据说还会单独的召见你。”陈柳沁说出来意,今晚还真是有事前来。
“哦,知道了。”
“师父还说了,在朱城主面前,最好不要乱说话。”
“哦,知道了。”
“李毅,你知道不,你真是一个大笨蛋。”陈柳沁有些气冲冲。
“哦,知道了。”李毅还回答的一脸坦诚。
陈柳沁无语中,这人,真是极品呀,自己怎么会对这样的人生出情愫,唉,陈柳沁感叹着,其实心中却并不是这样想着。
随意的又聊了点事情,两个人散去。
一夜平安无事,睡梦中,很快的就来到了天明。
李毅一如往常般按部就班的修炼,先是修炼眼力技法,然后是元力,同时,他也在等着朱坤的前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响起,李毅走到门前打开门。
朱父子两个人站在门前,朱坤一脸和蔼的笑容,率先开口:“李毅小友,不请老夫进去?”
“城主请进,执事请进。”李毅很平淡的说着,没有惊喜,亦没有意外。
“我就不进去了,城主说你有事情要问他,我就回避一下吧。”朱明华主动提出自己要离开。
朱坤随着李毅进入房间,一点架子也没有,看到房屋内的整洁,还称赞的说:“小友真是勤快人,这是我看过的最干净的制器师的房间了。”(未完待续。)
238
“过奖了,城主请坐。”说话的同时,李毅还起了一杯茶给朱坤。
朱坤接过茶坐在椅子上,也不卖关子,开口直接进入正题:“小友那日说有事情要问我,只因那日时间紧迫,所以未曾回答,是在失礼,本想请小友去府上,不过先前是我失礼,所以特来拜访,以请小友谅解。”
以朱坤的身份,能够解答李毅的疑问就已经实属不易,这一番话说得又是情真意切,让李毅倍感亲切,以至于似乎被这城主骗进制器部的怒气,都已经小了几分。
“劳烦城主大人了。”
“不知道小友有何事请教?”朱坤直奔主题。
“城主大人,明德城,乃至潮海大陆,一直都是以仁义为本,不知道是否正确?”李毅像是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自然自然。”朱坤笑呵呵的回答。
“那仁义之城,是否应该行仁义之事?”李毅继续询问。
“不行仁义之事,又如何宣称仁义?”
“那囚禁我等在此,这算是仁义么?”李毅的这句话,丝毫不留情面,一针见血。
“此言差矣,制器部何曾囚禁你等在此?”朱坤语气依旧如常,一点不为李毅的咄咄逼人而愤怒。
“不可以私自离开制器部,即使出去也会有人暗中跟踪,还有人会被下禁制,这不是囚禁么?”
“老夫认为不是,不准私自离开,这是制器部的规矩,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如果制器部可以所以进出,那么,被枉生盟破坏又如何是好?其次,出去也会有人跟踪,更应该说是保护,制器师的元功本就不高,要是被敌人盯上了怎么办?所以,这是保护;最后,你所谓的禁制,确切的说是为了帮助我们快速定位制器部人的位置,这样的禁制,只要元力八层就可以解开,又怎么算是禁制,你是不了解真正的禁制。”朱坤慢条斯理的解释。
“但是这些的确限制了制器师的自由,这不可否认吧?”李毅被朱坤的解释说的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再次反问。
“也不对,自由,只是一个相对的说法,谁的自由又不是被限制的呢,你可以自由的去抢人家的东西么?你可以自由随便的杀死别人么?肯定不可以,这些自由需要被限制,制器部不是限制自由,而是制器师们为了自身的安全,放弃了一定的自由。”朱坤继续阵阵有词,说完后,还喝了一口茶。
“那我现在如果提出要退出制器部呢?”李毅再次提出尖锐的问题。
“哈哈哈,李毅小友,我倒是要问你,做人,是不是应该诚信为本呢?”
“自然,人无信,无以立”
“那你出尔反尔算是诚信么?”
“我何时出尔反尔了?不诚信的是你们,当日用欺骗的手段把我骗进制器部,这总是事实吧。”李毅对朱坤的反咬一口很是反感,语气中有诸多不善。
“哈哈,你当日亲自答应加入制器部,那么既然进入制器部,就应该遵守制器部的规矩,现在你又想退出制器部,这不是不诚信么?其次,你说当初我们是骗你进来,此言从何而出?我们答应你的承诺有哪一样没有做到?”朱坤针锋相对,但是语气依旧淡然。
“这……”李毅一时语塞,发现那日制器部许下的承诺的确全部兑现了,只是和自己想象中的有太大的差距。
“小子受教了,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李毅决定不在纠缠下去,虽然一开始幻想过通过讲理光明正大的离开制器部,不过现在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
如果双方有不同的伦理道德标准,那么就注定双方没法讲理,因为连一个共同的衡量标准都没有,又怎么去讲。
“说。”朱坤很平静的答复。
“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冲着我而来?”李毅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疑惑,双眼死死的盯着朱坤,十分希望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哈哈……,哈哈……”朱坤笑得有些夸张,好像听到了一个非常好笑的笑话一般。
爆竹声声辞旧岁,总把新符换旧桃。
在很多人的期待中,新年到了,整个明德城将节日的气氛推向了最**,街道上的灯笼高高挂起,酒楼的门前也打起了今夜不打烊的招牌,不论男女老少,都穿起新衣服,一起感受着节日的气氛。
制器部内,虽然不像是街道上那般,但是亦是一番喜气洋洋,不少东西都换了新的,就连各座塔上的牌匾,也重新漆刷了一遍,一切,欣欣向荣,一切,似曾相识。
李毅今天并没有去藏书阁,在这样的日子里去藏书阁,那就显得太异类了,他不想再让自己表现的太过于不同,低调,首先就要让自己表现的和常人无异。
独自一个人在房间里的李毅脑中又想到了昨天与朱坤的谈话,朱坤对自己最后一个问题的回答:
“我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冲着我来?”这是李毅的问题,引得朱坤一阵大笑。
“李毅小友,你认为你和别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
“我是制器宗师徐博之的徒弟,可是制器宗师的徒弟又不止我一个。”
“对,但是你的师父只有一个。”朱坤一脸笑意的回答。
“我的秘密是我师父?我不明白。”李毅真的有些糊涂。
“哈哈,对的,你身上最大秘密就是你师父,所有势力也都是为此而来。”朱坤的回答很诚恳。
“你们也是?”李毅穷住不舍?
“我说不是,你会信么?如果你不信,我说是不是都一样的。”朱坤没有直接回答。
是呀,李毅也明白,朱坤说不是,自己亦不会相信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朱坤也不打断李毅,自己起身离开,只留下李毅自己一个人。
一直到今天,李毅还是没有琢磨明白,为什么说师父是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回想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光,真心没有感觉到师父有什么不同,没有见过师父制器,没有见过师父有什么厉害的功法,师父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和蔼可亲。
一切谜团似乎都差一个突破点,那就是自己的师父到底是一位怎么样的制器师。
李毅使劲的用双手揉了揉脸,感觉到好像自己的脑中一片浆糊,千丝万缕的头绪,却找不到思路,种种的未知纠缠在一起,真是要了亲的命呀。
“哎呀,不好,和陈柳沁说好了的今天和她一起去食堂的,怎么想着想着就差点忘了呢。”李毅估算了下时间,感觉自己恐怕要迟到,于是连忙向着约好的地方赶去。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陈柳沁算是这句话后半句的忠实实践者了,带着少女的情怀,陈柳沁越来越重视自己的形象,在这样特殊的日子里,来一场浪漫的约会,想一想脸上都会发热,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这样的约会还要自己提出来。
笨蛋,真是一个大笨蛋,陈柳沁又一次在心底里嘟囔起李毅来,不知道正在赶来的李毅耳朵会不会发烧。
李毅快赶慢赶,最后还是没能按照约定的时间到达,等到赶到时,看见的是一脸生气摸样的陈柳沁以及那一身美丽的装扮。
陈柳沁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妆容,原本清丽的脸蛋上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不一样的优雅,最令人难忘的,还是那一双灿若烟花的双眸。身着天蓝色纱衣,里面的绸缎般白袍若隐若现,腰间一条随意的腰带,恰好勾勒出曼妙的身材,一条抹胸,遮不住所有的春光,偏偏又恰到好处。
再加上那略有怒意的表情,那微微翘起的樱桃小嘴,这样的景象,当真是幽美如画,一副绝世之画。
你那如花的容颜,为谁而开,为谁而落?
又会在谁的心中,留下不可泯灭的痕迹?
…………
“你还知道来呀?我以为你彻底忘记了呢?”陈柳沁的语气中,充满了怨气,充分流露出来自己的不满。
“啊,陈柳沁,是在是不好意,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李毅的脸有些发红,又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那声音清晰可闻,这也让他的脸便的更红了。
“刚才忙什么呢?什么都会忘?”陈柳沁还是有些不开心。
“没忙什么,只是突然响起朱城主说的话,一时没有注意时间。”李毅的解释很小心,自己不对在先,再说,虽然陈柳沁生气起来也很好看,但是自己更喜欢他开心的样子。
“算了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下不为例呀,否则饶不了你。”陈柳沁话中,怎么听着都有一股撒娇的味道。
“不会不会的,以后肯定准时。”李毅好像得到了****,如释重负。
“走吧,别站在这里被大家围观了,我们还是去食堂吧。”
两个人并着排有说有笑的走进食堂,却发现这食堂里的人还不少,制器师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喝着酒,聊着天,好热闹的景象。
忙碌了一年了,总是要休息一下,平时联系的也不多,不过这个时刻,也不管认不认识了,开心就好么,如果仔细观察,还会看到有护卫也在和这些人一起喝着酒。
李毅和陈柳沁扫视了一大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陈柳沁第一次感觉到师父说的话很多,制器师很悲哀,就连约会,都找不到一个好地方,当然她不会和李毅这样说,说的是:“这里还真是热闹,我们到那边去吧。”
李毅点点头算是同意,不过也开玩笑的说:“怎么我们每次都是在这种角落里?呵呵,城主宴会也是呀。”
“哼,懂什么,这叫低调,你不喜欢?”陈柳沁嘴里这样说着,心里想的却是,还不是因为你这个笨蛋,越安静一点的地方越好么,唉,真的开始讨厌制器部了,要是可以出去就好了。
“没有,我也喜欢安静一点,呵呵,这次不会再出现穆宇轩了。”李毅又想起了上次的情况。
说话间,连个人就坐在了桌子上,因为是新年的缘故,每张桌子上都摆着点心以及一些其他的瓜果梨桃,一些简单的小菜,一壶美酒,看上去很是丰富。
“要不要喝酒?”李毅拿着酒壶,问着陈柳沁,眼中还浮现了那晚陈柳沁的醉态,嘴角微微有笑意。
“不喝不喝了,一点都不好喝。”陈柳沁连忙摇着头回答,自己才不要再喝醉呢,要是丑态百出怎么办。
听到陈柳沁说不喝,李毅也就放下了酒壶,其实自己也不想喝。
酒不醉人人自醉,这样的环境里,即使不喝酒,也有着淡淡的醉意。
陈柳沁情深意切的看着李毅,心中仿佛是有很多话,却不知道怎么说,不管怎么讲,有些话,女孩子确实是很那说出口。
李毅看见陈柳沁盯着自己看,开始有些不自在,被美女盯着看,不一定是享受,有时候也是折磨。
“我脸上有东西?”李毅摸了摸了脸,有试探着问道。
“啊,嘻嘻,傻样呗,谁说你脸上有东西了。”看到李毅笨笨的样子,陈柳沁开心的笑着。
“我以为有东西呢,要不你怎么一直盯着我看,呵呵,还不如吃东西呢。”依旧是有些木讷的说法。
陈柳沁被李毅说的有些脸红,连忙解释着说:“我才没盯着你看呢,你要是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再说,我是看你后面的人呢。”声音越来越小,有些底气不足。
李毅当然不会傻到和陈柳沁继续争论这个问题,左手拿起水果盘中的一只苹果,右手拿起一只刀,开始削起苹果来,虽然只是一只苹果,李毅却异常认真。
陈柳沁继续看着李毅,说不出来的欢喜,或许就是这样的感觉,即使是静静的看着,心里也被幸福填满,陈柳沁的心中,便是如此。
虽然李毅的雕刻幻器的手段不怎么样,但是削起苹果来,却是一点都不含糊,苹果在他的手上一圈一圈的旋转,苹果皮随其自然的脱离,这个动作,也是颇为潇洒。
情人眼里出西施,李毅这一手虽然看得出熟练潇洒,但是也算不上特殊的技能,但是落入在陈柳沁的眼里,那是让他如痴如醉。
一只苹果傚完,看着陈柳沁的样子,李毅还真是哭笑不得,将苹果皮取下,然后将苹果递给陈柳沁,嘴里说着:“师父告诉我说,过年的时候吃苹果,在新的一年里会平平安安。”
陈柳沁的感觉那教室受宠若惊,用着不敢相信的眼神看了看李毅,又看了看递过来的苹果,一时间竟有些发愣,突然又马上接过苹果,在这瞬间,红晕迅速从脸上蔓延到脖颈处,说不出的可爱。(未完待续。)
239
他在给我削苹果呀,上天呀,这是真的么?他什么时候开窍了?已经接过苹果的陈柳沁似乎还在半信半疑中。
陈柳沁的样子,让李毅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丫头脸也太容易红了,殊不知自己也是这个样子。
轻轻的咬了一口苹果,脸上满是幸福的神采,在娇羞如花的面容上,如梦如幻。
“李毅?”陈柳沁悦耳的声音响起。
“嗯?”
“这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清脆、最甜、最好吃的苹果,谢谢你。”
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流淌,暧昧中的两个人,嘴角都有一丝微微的笑意,说不清的感觉,在心灵深处静静地流淌。
“李毅”
“陈柳沁”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看了看对方,都又笑了笑。
“你先说吧。”李毅摸了摸后脑,有些不好意思,依旧是温柔的语气。
“嘻嘻,我也没有什么事,想问一下你以前怎么过的新年呀?”陈柳沁也不推辞。
“也没什么特别的呀,我会和师父两个人弄一些好吃的,要是我一个人的话,就随意的过一下了,还从来没有这么多人一起热闹过。”李毅如实的回答。
“唉,你还是真可怜呀,我一直都在制器部,所以年年都差不多是这个样子,这叫什么,年年月月花相似,岁岁朝朝人亦同。”陈柳沁的声音,有些无奈的哀愁。
“那也不错呀,人多热闹。”李毅虽然不喜欢热闹,但是看到陈柳沁的样子,不由自主的想开导陈柳沁。
“人多又怎么样,都和我无关,热闹也好,快乐也罢,都是他们的,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以前我基本上都是一个人,自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些不属于我的欢笑或者是泪水。”陈柳沁越说越是低落。
李毅突然感觉陈柳沁也是很可怜的,自己是实实在在的孤单,而她呢,比自己也好不了多少吧,都说以乐称哀,哀者更哀,那么以热闹来衬托孤单,岂不是更显孤单。
“别想这些了,今天要开心点,现在,不是有我陪着你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毅的话落到陈柳沁的耳中,那就成了另一种含义,所以虽然刚才的情绪还是不高,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害羞的有些低下头。
这算是向我暗示什么么?还是在向我告白?陈柳沁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揣度着李毅的意思。
“你是说,会一直陪着我?”陈柳沁决定抓住机会,问出了自己平时敢想却一直不敢问的问题,脸上与脖颈间的红色更加鲜艳,头也不停的往下低,那声音,细若蚊鸣,也没有思考在这样喧闹环境中,这样低的声音,李毅是否能够听得清。
哎呀,他怎么还不回答呀,急死人了,陈柳沁心中急着,悄悄地抬起头看了一下李毅,只见李毅慢悠悠的又新削了一个苹果,似乎好像,真的没听到一般。
陈柳沁心里充满了失望,不过也不好意思再问了,稳了稳情绪,继续吃起苹果来。
李毅的内心深处,波澜乍起,因为,他听到了陈柳沁的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柳沁,难道告诉她不能,自己不忍,告诉她能,可是自己下定决心要离开这里,又不愿意欺骗,其实,他也想问一下陈柳沁,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么,但是,开不了口,他没有把握能安全的逃走,如果失败,很难说制器部不会对自己下杀手。
自己风雨飘摇,前途未定,又凭什么对人家许下承诺。
无法回答,就不要去回答了,这样,至少彼此都不会难做。
所以,李毅装作没有听到,为了掩饰自己,还特意的削起苹果,这样的掩饰无疑是成功的,因为陈柳沁真的以为李毅没有听到。
不知不觉间,陈柳沁就已经将一个苹果吃完,那模样,恨不得将果核都吃下去,连自己都在惊奇,今天这么能吃了,只能一个劲的告诉自己,这苹果,太好吃了。
两个人随意的聊着新年的习俗,因为还没有到晚上,新年的气氛还没有达到最**,大家也都享受着这难得的时光。
“李毅,过的很潇洒么?”一个阴郁的声音从李毅的身后传过来。
李毅没有看到来人,但是从陈柳沁的脸色中已经看出来,来者不善,李毅连头都没有回,心里想着既然是故意来找茬的,肯定会来和自己说话,回不回头一回事。
同时也在心里苦笑一下,唉,自己这是什么命呀,每次都会被人家找上,每次都是再吃饭的时候被打断,法克,还让不让人活了。
来人也不见外,自顾自的坐在了桌旁,眼睛直接盯着李毅,仇恨的火焰似乎可以随时迸发。
“你不要太过分,不然我去告诉朱执事了。”陈柳沁率先对来人发飙。
李毅听到这些有些糊涂了,这什么跟什么呀?莫不是对方是朝着陈柳沁来的,不会这么狗血吧,自己在为数不多的书上看到的吃醋的情节就要上演了?不幸的是自己还是其中之一的一个主角?
藏书阁的书,仅有的少数几本讲的是大陆上的风土人情以及一些名人趣事,李毅发现里面出现最多的就是二男争一女的狗血情节,而且和这场面极其相似,所以,瞬时间就想到了这些。
不知道是心里担心,还是怎么回事,李毅开口的第一句居然是:“你,你喜欢陈柳沁?”
哐啷的一声。
这是陈柳沁手里的茶杯没有拿住掉在桌子上的声音,面上的表情,异常精彩,难以用言语形容。
来人用着嘲笑般的目光看着李毅,就像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这样的目光让李毅很不爽,非常不爽,至于原因,是不是仅仅因为这目光就不得而知了。
“李毅,你瞎说乱猜什么?书看多了,看傻了?你仔细看看这是谁。”陈柳沁从措手不及中换了过来,提醒着李毅。
听到陈柳沁的话,李毅心里莫名的安定了许多,看来自己是受书籍的误导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向陈柳沁笑了笑,然后才仔细观察起来来人。
来人年龄不大,但是似乎有些不修边幅,茂密的胡须,散乱的头发,衣服上也有些脏,尽管如此,眉目间依然可见英俊。
“你是……你是……”李毅对面前的人很眼熟,但是好像又想不起来,快速的回忆着。
“你是楚云天!”面前人的样貌,终于和当日指挥着制器部护卫的年轻人的样貌合在了一起,李毅心里很是惊讶,这没有多长的时间,当初的那个叱咤制器部的楚云天怎么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没想到你还认识我这样的小人物。”楚云天不惊不喜,眼中依旧充满怒火,随意般的自斟自饮。
“当日风采,至今难忘。”李毅回答着,这句话倒是发自内心,当日楚云天几乎在必败的情况下,毫无退意,带着制器部的护卫进行殊死搏斗。
不怕死是一种勇气,但是,明知是死,却依旧敢于向前,这样的人,勇气更甚一筹。
“呵呵,说得好听,李毅,你知道么,我现在恨不得杀了你。”楚云天一点都不隐瞒自己对李毅的恨意,以至于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中的怒意,仿佛在灼烧一般。
话说的没根没据,李毅也是异常糊涂,这唱的是哪一出?
自己今年是命犯太岁还是怎么得,这次几天的时间呀,就有两个人对自己说要杀了自己?难道我长了一张该杀的脸,难道哥天生就该被你们杀,难道哥的命就这样卑贱?
听到这话的李毅,想到了这一阵子的郁闷,也是怒从心起,脸色也开始低沉起来,年少轻狂,血气方刚,李毅自认为对自己的情绪控制的已经不错了。
但是,这一刻,他还是感觉到了火冒三丈,太欺负人了吧,个个都想要我的命,真是是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婶不可忍,婶可忍哥不可忍。
“呵呵,我不知道,不过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李毅很生气,语气很冷。
“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赔上我这条命又何妨,不要以为有朱执事撑腰,你就可以向我叫板,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楚天云火气更胜。
李毅听到这些,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把仗算在自己头上了,虽然说自己是这件事的起源,但是,似乎也怪不到自己吧,还不是那个朱明华太过奸诈,法克,好事找不到我,坏事全是我的,李毅心里不满意,但同时也敬佩那些死去的护卫队们。
“对于那件事,我只能说表示遗憾,但是请你扪心自问,这件事怨我么?就算你杀了我,你的良心就安分了,你不敢找真正的始作俑者讨说法,只敢向着我来,你这算是正义?还是仗势?”李毅针锋相对。
楚天云的脸色有些不正常,自己又何尝不明白这些,但是……,只能是一声叹息。
“闭嘴,别为自己开解,都是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杂种,才让我那么多的兄弟不明不白的死去。”楚云天有些疯狂,声音陡然提高,引得食堂内的人纷纷向这边看来。
这一句话深深的刺痛了李毅的心,本来就有着怒气,现在更像是火上浇油一般,怒发冲冠,同样激烈的回击着楚云天,“楚云天,你这个懦夫,孬种,蠢货,来我这里耍威风是不?真给你那些死去的兄弟丢脸。”
听到这些话,楚云天猛然站起身,单手将桌子掀翻,桌子上的东西散落一片,本来有些热闹的食堂一下子安静下来,旁边的人见这情况,胆小的赶紧躲到一旁,胆子大的反而围了上来,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桌子突然被掀翻,最受到惊吓的,当属陈柳沁,虽然她一直标榜自己有一颗大心脏。
陈柳沁以前就认识楚云天,但是印象中的楚云天,一直都是温文尔雅,像今天这般无礼,突然掀翻桌子,简直是在以前无法想象的事情。
第一次经历这样场面的陈柳沁有些惊魂未定,那感觉,就像是在风雨中飘摇一般,茫然无措。
“希望你的嘴能一直这么硬,否则真是让我失望。”对于李毅的表现,楚天云好像是很惊喜一般。
看到陈柳沁并没有受伤,李毅也没有忙着去安抚,但是心中的不爽更上一层,火气再也压制不住,狠狠的看着楚云天,直接说道:“别废话,要打便打,谁要是求饶,谁就跪着离开。”
“不要,李毅,你不是他的对手”陈柳沁听到李毅的话有些心急,再怎么说,李毅也只是个制器师,但是,楚云天可是实打实的护卫,虽然不是以武力见长,但是陈柳沁并不相信李毅能赢,而且看这情况,李毅赢不了,下场一定很惨。
“楚云天,你忘了制器部的规矩么,我现在就去找朱执事。”陈柳沁病急乱投医,什么话都开始说,足以看出心中的焦急,更多的还是对李毅的担心。
“呵呵……”楚云天一阵冷笑,“你去呀,陈柳沁,你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不会也不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朱执事会在制器部么?你怎么和这个小子一样傻?”这句话,将陈柳沁和李毅都讽刺了一下。
“我去叫别的护卫……”陈柳沁仍旧在挣扎着想着办法。
楚云天这次连理都懒得理陈柳沁,直接对着李毅说:“嗯,算你有种,来吧,看看你有什么叫嚣的本钱,用不用我让你十招,呵呵,就说你们这些制器师都是废材。”楚云天显然喝了不少酒,随意说起话来也是口无遮拦。
这句话一出,现场的制器师们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一开始看热闹的人,现在到开始支持李毅来,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为李毅大气,但是心底也都希望着李毅能够赢下来,虽然都明白这种可能很小,很小,小的几乎可以忽略。
人群中也夹杂着一些护卫成员,但是很显然,他们不想制止这件事,虽然这可能让他们受到惩罚。
“李毅,你要是赢了他,我把我珍藏的一把雕刻幻石的刻刀送给你,别给我们制器师丢脸。”人群中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也不知道到底是何居心,不过还是引起不少人的叫好。
李毅并没有理会下面的人怎么说,面对着楚云天咄咄逼人的目光和轻视的语气,他也丝毫不退让,只不过此时此刻头脑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发热。
“用不到你让。”李毅的回答斩钉截铁,再一次引起围观着的制器师们的暗暗叫好。
楚天云一点也不忌讳自己犯了众怒,似乎也懒得继续在说什么,一个简单的请的姿势,就那样站在那里,似乎不屑于亮出兵器,甚至连摆一个防御姿势的准备都没有,不知道是故意托大,还是自信到了极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