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牵机楼
大荒历三十五年,菊月,初三,夜,牵机楼。
夜晚出奇的安静,仿佛白天的喧闹是发生在另一个时空之中,古人曾有诗言“可怜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此刻的天际就连那似弓的弯月都仿佛厌倦了黑夜的寂寞而离家出走了。只剩下微弱的星光掩映之下的大地上,一座高耸向天的高楼还能透出微弱的光亮。就让你我的思绪寻着光明,凭着微风,一起潜入这坐如黑夜灯塔一般高楼中一窥究竟。
空旷的大殿安静得可怖,仿佛此处的空间已经与黑夜连为一体,而仅有的一点能让人区分出此处与黑夜并非同类的,恐怕也就只有在大殿两旁长明灯火所发出昏暗的灯光的映照下,交错出一片片影迹的厚重的檀木板了。随着灯火的不住跳动,檀木板间的影迹也如同活了过来一般让这一处静止的空间带上了几分妖冶的生气。而我们不难从跳跃的影迹中看到每一张檀木板上的都似乎雕刻着不同的图画,只是碍于光线问题,无法让人看清那图画究竟画的是山水还是花鸟罢了。想来就是这恼人的烛火偏偏要不住的跳动,让看不清影迹背后图案的我们莫名的一阵恼火,继而甚至会想要走到灯火边去惩罚一下这些调皮的精力。只是,朋友,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好奇心有时候会把我们引向危险,如果你的胆子不是很大的话,还是由我代你去看一看那些调皮的灯火吧。
如同我们的想象一般,能够如此调皮的跳动的灯火,必然是类似烛火的微弱火光,而我们眼前的也恰恰就是一盏盏火光如豆的油灯。油灯自然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值得一提的是摆放油灯的灯台,那是一种看不出材质的类似于雕塑的艺术品,雕塑的主题倒是与我们如今的审美有些接近,全然都是容貌清癯的美男子。只不过艺术毕竟还是高于生活的,雕刻于此间的灯台上的美男子居然清一色的都是人鱼,是的就是上半身为人,下半身为鱼的人鱼,鱼尾盘绕在地,上半身伸直,如人跪坐一般模样的人鱼。或许唯一破坏美感的地方就只有那正在发出暗淡光芒的油灯了,油灯的灯火恰好出现在人鱼的口中,人鱼竭尽所能的仰着脸,努力让自己的脸孔与脖颈垂直,大张着的嘴中探出一点昏暗的灯火,支持着灯火燃烧的灯油就来自于人鱼的口中,仿佛这跪坐在地上的人鱼腹中全部都灌满了这种漆黑粘稠可供燃烧的燃料。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雕塑设计师的恶意,人鱼口中的牙齿都经过精细的雕琢,逼真得牙齿让人看上一眼就会浑身发冷不自觉的让自己的牙齿轻扣,更不要说此时人鱼嘴里充当灯芯的物事便是人鱼的舌头,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了。
然而,静止不动的陈设与飘摇跳脱的光影还谈不上是此间最恐怖的事情,你看在那光怪陆离的阴影与火光的交叠下,不是还有一个女人正缓步穿行在檀木林立的大殿之中么。想来此间最大的恐怖应该是这个女人的内心吧。如若不然,她的脚步又怎么会这么轻,他的神色又怎么会如此严肃。或许她有什么不得不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又或者她有什么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而我们又怎么知道不是两者都有呢。
在檀木中穿行的女子,以她娇小的身材,衬托得身边的檀木板越发的像是一堵堵檀木做成的高墙。矮小瘦弱的女子沿着“檀木墙”之间预留的的空隙低着头一步一步小心谨慎的前行,如果各位稍微留心观察就会发现,大殿中的木墙一共有六十四堵,而这个严肃又小心的女子此刻正小心翼翼的穿行在这个八乘八的方阵一样的“墙阵”的中轴线上。女子微微低垂着秀气的头颅,似乎不敢或者说是不愿意多看周围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眼,似乎正是周围的这些陈设造成了女子步履的谨慎与表情的肃穆。只不过,无论多么谨慎的步伐,终有丈量完旅途的一天。而无论多么谨慎的人也终究会有冒险的日子。就如同这墙阵中的女子,在穿过了墙阵之后直直的就扑向了阵墙阵后面的楼梯,没有一丝丝的顾虑。
牵机楼,共六十六层。地面至楼顶高八十一丈,地基长宽各十丈,楼身方圆百丈。底层高八丈,顶层高九丈,取地有八极,天有九重之意。中间六十四层每层高一丈,且内部布局完全一样,下楼的楼梯在每层南面正中,上楼的楼梯在每层北面正中。楼东西两面每层都有相对而跪的氐人灯烛十八对。而需要这三十六架氐人长明灯来照耀的,便是每层正中的六十四面紫檀木的巨型木牌,当然,与其说是木牌不如说是木墙,因这些木墙每一个都高两米宽三米又厚一米,若以普通人的身高体型来比较,显然你说这些木头裂开了之后里面能走出个人来我也是相信的。当然,这里的木头也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裂开的,这里的主人之所以会选择用紫檀木制作这些木墙一样的东西,想来也是看中了紫檀木木质坚硬,水火难侵的特性。更加难得的是,这牵机楼里的紫檀木墙,全部都是用整块的紫檀木分割加工而成,其目的是为了方便在上面篆刻图文。
若说起牵机楼里面的雕刻,那不得不说牵机楼名字的由来,牵机楼为什么名牵机,又牵的是什么机,楼的兴建为何暗合天地术数,一切的答案尽皆雕刻在牵机楼里面那四千零九十六块墙一样的木牌之上。然而,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推荐你们仅仅出于因为自己的好奇心就去观察这些巨型木牌,因为上面的花纹繁复严密,所刻图案篇幅宏大,而又细致入微,所用线条简单却细腻,相配的文字简练却繁奥。简单来说就是有一种巨幅山水画配上了花鸟鱼虫蝌蚪文的感觉。而这些刻图的难懂正是它们的魅力所在,而我也不会小气的不想让你去看如此美丽的东西,但就如同娇艳的玫瑰必然带有尖锐的利刺,艳丽的蘑菇必然含有致命的剧毒一般,这些刻图的繁复与深奥,在散发摄人心魄的魅力的同时,也在释放着摄人心魄的危机。丝毫不用怀疑,一个心志不坚定的人,在被这些刻图吸引进去之后,一定会遗忘自身所处的时空而无法自拔,直到最后坐化在这巨大的木块面前。只是我们不知道,如果真的有人坐化在这些巨大的木墙面前,他们最终的样子是不是也像两侧的那些鲛人灯烛的样子一样,栩栩如生却满身死气呢?
自然,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尽管这些刻图无时不刻不在向周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也没有人在知道了观看木墙上篆刻的图文会丢掉性命以后还会主动去观看这些刻图。这也就是开篇时那名瘦弱的女子为什么谨慎而又小心的行走在木墙之间,那一脸的严肃与目不斜视的目光,此刻看起来再没有一丝半点的不和谐,想来她义无反顾的奔向楼梯或许仅仅是为了不让自己有机会回头去看这些危机暗伏的木墙罢了。只是我们并不知道她的义无反顾能否支撑她到达牵机楼的顶层,或许,包括她自己在内,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她能支撑着爬到第几层。如果她真的坐化在了其中的某一层,我们就不会知道她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从而也更加不会知道牵机楼是由谁兴建,为了什么建立,楼中的刻图又是由谁雕刻,如何避免雕刻的人死于非命,雕刻之后又是要送给谁看,看的人如今又去了哪里,而这些刻图是一开始就在牵机楼内完成还是后期有人收集后带到楼内,若是后者,那么又是谁负责收集,为什么要手机,摆放在楼内是随便乱放,还是有什么特殊含义,他或者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许许多多的问题都将随着等楼的逝去而没有结论,那你又是否希望登楼的人平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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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刺
大荒历三十五年,菊月,初三,夜,人王于牵机楼设宴,大贺九州初定。
夜晚的光芒仿佛被什么东西吞噬一空,此刻的牵机楼外天地陷于一片黑暗之中。那夜色黑的仿佛能滴出黑色的墨水来,而那大地显然已经被这从夜空中的某个地方滴落的黑色墨水所浸染,变得与夜空一般漆黑一片。整片天地中唯一的光亮便来自于故事开始的地方牵机楼。牵机楼高,其顶层又是高中之高,出于一些我们如今无法完全理解的原因,楼的主人将楼建造的尽可能的离天空更近,或者这是全人类的共同嗜好,就比如建造空中花园的巴比伦王与建造露台的商纣王,他们就有些臭味相投,不约而同。又或者说今天咱们要讲的故事中,这牵机楼的主人才是这种“怪癖”的第一任主人。
牵机楼顶层是此楼的第六十六层,层高九丈,方圆百丈。有人要问了,那九丈是多高呢?我想大概相当于现在咱们居住的楼房十层楼左右的高度。而这么高的牵机楼第六十六层,也并非是四面墙壁支撑一个顶子的构造,不然不是浪费了里面那近“百平方丈”的占地面积了么?其实这牵机楼外方内圆,而作为顶层的第六十六层内里又螺旋向上的分为九小层,在这九小层的第八层上,悬空的栈桥纵横延伸最终全部与楼中央的一块长宽皆是三丈的悬空平台相连,这个被楼梯一样的栈桥托起的平台就组成了九小层的最后一层,也是离楼顶最近的一层。是夜,人王与臣子饮宴于上,觥筹交错君臣同欢,周围环绕的八小层中各种助兴乐舞,炙烤烹饪,未有稍歇。饶是各种美食鲜果流水一般运向席间,仍被席上诸人吃的盆干碗净,楼下的人见到此情此景,除了更加卖力的烹饪与上餐,想来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
有道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上诸人正到了耳酣目热的阶段,只听得哒的一声轻响,从东北方向上来递送刚刚出炉的烤制野味的人忽然摔倒了,此人手中所托铜盘顺势飞向正在推杯换盏大快朵颐的人王及臣子们。所幸,人王与臣子多数都是有修行在身之人,当下就有人王手下大将应龙凭虚御风一跃而起,凌空接住了装有食物的铜盘。
你道这应龙是谁?传说灵池仙溪之中常有一种水虺,此种生物长相基本相同于水蛇,却能修炼,修炼五百年以上者头上生角可以化为角龙,而后再修炼一千年以上者,背生双翅,可以化为应龙。应龙腹下有爪背有双翅,能上天入地吞云吐雨,如此又不知再修炼多少年之后才能化成人形。如今人王坐下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人王的女婿,一条也不知修炼了多少年应龙,平日里代替人王东征西讨,今日里凌空接住一盘烤肉也算是大材小用了。
却说这应龙接住烤肉之后还不忘巴结一下自己的岳父大人,双手将铜盘举过头顶送到了他的人王岳父面前,用意也是十分明显,就是打算让他的岳父先吃这第一口罢了。虽说此举稍显唐突,但纵观在场之人,当以人王身份最为尊贵,虽说此间岁月人王与自己的臣子仍旧是同席而坐,同盘而食,但是莫说是一道烤肉,就算每道菜上来都要由人王来尝第一口也是无可厚非,只是大家在重视人王的同时,全都不约而同的忽略了一个出现在此间的重要人物。
若说这人重要,那也分是在谁的眼中,若是在情人眼中,所有的爱人都得是貌似潘安,美似西施。若说在席间饮宴的这几位,自从人王修造了这牵机楼之后,他们也是前呼后拥被人伺候惯了的主,那还能在乎刚才失手丢出铜盘的人此刻在干什么,想来哪怕是在铜盘废弃的一瞬间,端盘子的人失足从栈桥一般的楼梯上坠落他们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吧。
想来各位看官不会是前文那些冷血的大老爷,咱们一起来为失手丢出铜盘的人投注一些简单的关注吧。却说在刚刚那声“哒”发出的时候,端铜盘的女子恰好左脚在台阶上一顿,看似无心,也似有意,或许是铜盘太热,又或许是这名女子走路太急,总之是她没有保持住平衡,身形前后摇摆之间铜盘脱手飞出。此时若是有人在现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发现,这名女子就是本书引言中登楼的那名女子,她果然不负众望的登楼成功了,又或许她可能就是这牵机楼第六十六层上面的一名普通的下女。总之她就是这么突兀而又顺理成章的登场了。
要说这名女子反应不可谓之不快,当铜盘脱手的一瞬间,女子就已经微微弯曲膝盖,做好了跳跃的准备,无奈那应龙动作更快,瞬间便凌空而起接住了飞出的铜盘。但是,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并没有让之前端铜盘的女子有任何惊慌失措的表现,她仍旧借着刚才的势头一跃而起。
在参加宴会的人刚刚觉得头上吹过一缕微风的时候,这名女子已经向前跃到了弯腰献菜的应龙头上,在与会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出声斥责之前,这名女子便已经将手伸进铜盘中还滋滋响着的烤肉之中。轻轻地借力一撑,这名女子便又一个跟头翻到了人王的身后。毕竟咱们这不是宫斗剧,不会出现大不敬斩立决之类的罪名,但是在此间搅闹如此高规格宴会,并且从人王与人臣的头顶上翻着跟头跳过去这种事情,也是很让人王不爽的。即便这名女子的身段婀娜,体香阵阵,翻腾之间有如一只穿花蝴蝶一般轻盈美丽,但仍旧无法阻止人王微张的唇齿间马上就要吐出的那句“你是谁”。
只不过,你我以及人王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人王这句话虽然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最终也仍旧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人王忽然间觉得脖子上一凉,颈项之间就出现了两柄刺。是的就是刺,刺这种兵器也叫作峨眉刺,约有小拇指粗细,一般长不过手臂,形如拉长的枣核,只不过尖端带扁平的菱形凸起,菱形凸起的顶端尖锐,侧翼开锋,与人交手时,刺、勾、点、划诸般手法都有较为可观的杀伤力。
如果叫这东西架在脖子上,人王自然免不了让人摆布。只不过人王之所以能称为人王,自身也是身经百战之辈,至少应该不会被一次偷袭就干掉。所以,人王在感觉到颈侧细微的空气流动变化的同时一边打算大喝一声震慑对方,一边便在自己的面前树立起一把长剑。只可惜来人的峨眉刺因为轻便灵巧,更加因为使用者一开始就不是打算直接下手要了人王的性命,而是先要制住人王。导致就在人王的宝剑还没能完全形成防守之时,来人手中的峨眉刺就已经架在了人王的肩膀上面。
“公孙,你可知道我是谁?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杀你?”那名女子如是说道。
而被女子称作公孙的人王,并没有马上回答女子的问题。表面上看去,人王公孙似乎陷入了某种陈思。无法确认是被女子的话语问住了,还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不过这并不妨碍那名女子继续开口。
“公孙,或者是不是应该叫你轩辕?你称人王三十余载,可曾想过会有你的老熟人来到这牵机楼上,不是为了叙旧,而是为了杀你?你做了人王之后,可还记得你有多少老朋友,虽然族名里面带人,却被你当做异类驱逐?而你又可还记得,你的亲人中间便也有些不是纯正的人族,只因与你攀附上了关系,便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你这人道治理之下的天地之间?如今九州大定,你可还记得当初谁与你一起夜话九州,畅想愿景?又是何人助你起兵改地换天?何人是你的兄弟?你又视何人半师半友?就算如今你住在这牵机楼上,你脚下地板之下的那些个紫檀木牌上面雕刻的东西是谁当年描绘的蓝图?……”
女子的话还未问完,公孙便似乎从刚才沉思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缓缓开口道:“既然是他让你来的,他就应该告诉你,这些年我的心里一边滴血,一边又不得不做这些事情的苦衷。你以为我愿意兄弟阋墙,愿意背叛过往?不,你不懂我,如果你是他派来的,那如今的他也不再是过去的他,也许,就算是过去的他,也根本就不会懂现在的我,自从有了‘你’这个字,你就不再是你。而‘我’又怎么能完全代表我?如果你从他那里来,我便用他亲自送给我的礼物送你去跟他团聚。”
公孙的话音刚落,便猛力向上一推面前竖立的宝剑,宝剑在上升的过程中,缓慢的分为了四把一模一样的宝剑,四把宝剑呈扇形散开,轻易就挡开了女子手中的峨眉刺。那名女子的力量仿佛远不及公孙大,在峨眉刺被宝剑当开的一瞬间,女子的手臂也向两侧张开,手中的峨眉刺像螺旋桨一样旋转起来,在女子的身体两侧形成了两扇刀扇一样的物事。女子目光坚定的看着公孙,两手忽然向内一合,刀扇无声且快速的切向公孙的咽喉。
女子的行动如蝴蝶蹁跹,没有一点烟火气,更加没有一点声音发出,此时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仿佛来自天边,又仿佛就在眼前,那便是女子的低语“他让我来只是打算约你见面,而杀你是我在登塔时临时加上的目标,不为了任何事,仅仅为了牵机楼二层至六十五层里面跪着的两千三百多名同族,为了那些跟我一样,同为氐人的人……”
沦波舟
沦波之舟,形似巨大的海螺,在海中航行时速度极快。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沦波舟虽然名为舟,但它却不仅仅能在水面上航行,更加能深入海底,就如同如今的潜水艇。而它比如今的潜水艇更加先进的地方在于,它或许可以算作是一种可以变形的代步工具。沦波舟在水面上航行时,其水下部分形如巨大的海螺,而露出水面以上的部分却平坦如陆地一般,发明者在这平坦的甲板上面修建了各种方便人们生活与娱乐的设施。而一旦沦波舟需要潜入水下的时候,就会如同如今的敞篷跑车一般将裸露的甲板遮盖起来。至于沦波舟与敞篷跑车不同的地方,想来除了一个在水中畅游,一个在陆地上驰骋以外,还有就是跑车的蓬一般是篷布与合金骨架做成,沦波舟的蓬却是使用与沦波舟主体完全相同的材料制成,通过机械原理使其可以随意舒张。而且,跑车的车篷在收起时通常收到车身的后部,沦波舟却是将舟蓬收起至舟体的侧面。一旦舟蓬将甲板完全覆盖。整个舟体与舟蓬会形成一个全新的完全密封的整体。或许是沦波舟使用的材料十分精良也说不定,无论沦波舟潜水多深,都是不会有漏水危险的。你看,眼前的海面之下暗流微涌,不恰好是九架沦波舟造成的么?
东海之上,登仙城以西千里之外的海面之下此刻正有九架沦波舟全速向西南方向驶去。这沦波舟不仅样子与如今的潜水艇大相径庭,就连规模也是大不相同,沦波舟很大,外部长宽均在三百丈以外,内部空间也是极大,如果你见到了这种交通工具,你绝对不会怀疑自己能把一座小山拆散了装进这种独特的航海器具之内。而此间的九艘沦波舟虽然体型巨大,但航行的速度却十分迅捷,而且,如此巨大的航海器里面,每艘只配备了八名船员,想必这种巨大的器械操作起来应该是十分简单的吧。只不过,沦波舟上的船员虽少,船舱中的货物却并不少。就算此间的货物比较沦波舟庞大的内部空间来说,仅仅占用了十不足一的空间,但是仍旧足够船舱内的八名船员清点一段时间的了。
九艘沦波舟成菱形队形排列,其阵型有点像美式九球桌球开球之前的样子,只不过沦波舟之间的距离比之桌球之间要大太多了。而这种菱形阵型在我们国家的一些地区也被称作枣核阵。被摆布成枣核阵的九艘沦波舟从头至尾分为五排,第一排只有一艘沦波舟,它负责劈波斩浪开拓与引领之后的队伍前进。而每当间隔一段固定的时间之后,充当探路尖兵的这艘船都会向他的右后方退去第二排,它原来的位置与任务将交由第二排左侧的沦波舟代替。而被它向右后方移动所侵占领地的第二排右侧的沦波舟也会同步向右后方移动。与此同时第三、四两排最右侧的沦波舟会向左后方移动,第四排左侧与第五排的沦波舟向左前方移动,第三排左侧的沦波舟则向右侧移动,而第三排中间的沦波舟向左前方移动接替同时移动的第二排左侧的沦波舟空出来的位置。
这种阵型变动,叙述出来确实很是复杂并且散乱。但是整体看起来,却是一个挨着一个简单而整齐的变换。这不就在刚刚变换阵型之后,新的排头沦波舟上的八个人全部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领头的少年名叫公孙,手里正把玩着一把长剑。而他面前还有四个少年正在清点一些目前还看不出来用途的金属器具。在这四名忙碌的少年身后,又有三名少年在不时的调整着眼前的操纵杆,借以控制沦波舟航行的速度与方向。而经由这三名少年的视角向前看去的话,你就会发现密不透水的沦波舟内部是可以清楚地观看到外部的所有景物的。无论是游动的鱼儿还是扭动的水草,海洋中的动植物不分主次没有筛选,全部真实的反映在沦波舟内部的少年们的眼前。让人忽然间就有一种觉得自己仿佛来到了海洋馆,正在通过一条透明的海底隧道一般的感觉。
此时以公孙为首的少年们,自然是真真正正的游走在真实的海底的。所以,相比之逛海洋馆的我们,他们也是无时无刻不在冒着极大的风险的,因为就算是如今的世界,人类对海洋的了解也可以用孤陋来形容,对海洋的知识的探索,绝对当得起贫乏二字。人类一旦离开了陆地之后,自身的安全就无法得到确实的保证。特别是在深海之下,你永远不知道漆黑一片的海底隐藏着怎样的暗流与生物。
公孙一面催促着面前的四个少年尽快将手边的器械清点完成,一面提醒着操纵沦波舟的三名少年注意周围的环境。尽管此间已经到了阳光无法照射得到的深度,但是借着沦波舟外部镶嵌的发光的萤石,还是能对沦波舟附近的海域稍微进行观察的,只不过在深海之中,类似沦波舟这么巨大的发光物体的出现,也是时常会引来一些大型鱼类的窥探的,在巧妙地避过了几只巨型灯笼鱼跟更巨型的魔鬼鱼之后。操纵沦波舟的三名少年忽然发现他们似乎将沦波舟开到了一堵墙的前面。
海底的地形复杂,如果能见度不高的话,将沦波舟开进海沟也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更何况刚才接连的避让了许多大型鱼类,调整方向时将沦波舟带进了死角也不是不可能。出于以上的两点原因,驾驶沦波舟的三名少年并没有对眼前的“墙”进行仔细的观察,熟练地配合使他们几乎就没怎么消耗时间就开始操纵沦波舟沿着墙面上浮。而紧随公孙他们乘坐的这艘沦波舟之后的其余八艘沦波舟,也几乎全部都没有任何犹豫的,就沿着公孙乘坐的沦波舟引领的轨迹开始上浮。这样没过多久本来平铺着的枣核阵就变成了立起来的的枣核阵。不过,如果这时我们对比一下沦波舟的大小,就不难发现能让九艘沦波舟的阵型变得垂直的墙面,其大小也是极其可观的。
沿着这面巨大的墙上浮没多久,公孙乘坐的沦波舟忽然就是一阵晃动,似乎有一股水流忽然出现,干扰了沦波舟的正常航行。操纵沦波舟的人员,紧张而忙碌的随着水流调整着沦波舟航行的姿态。这时不难发现,海底是几乎没有通讯的。第一艘沦波舟被暗涌的水流冲的东摇西晃,艰难维持平衡的时候。后面的沦波舟也学着第一艘沦波舟的样子开始了摇摆。那场面就好像一群喝多了的醉汉互相搀扶着回家。实在是说不出的滑稽。
事情的真实情况往往与我们想象的有些出入,并非公孙乘坐的第一艘沦波舟在艰难的掌握平衡时创造了什么稀有的舞步,也并非后面的沦波舟死板学习前面的沦波舟而不知变通。就在九艘沦波舟同步摇摆起来的时候,最后一艘沦波舟的背后忽然出现了两团亮光。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两团光亮任何一团都要比一艘沦波舟略大。两团光亮仿佛两轮满月对称的出现在了最后一艘沦波舟的后面。而且,这两轮满月一般的光亮,还在以比此时的沦波舟快许多的速度接近最后一艘沦波舟。看这速度,比起沦波舟全速航行时的速度也是不遑多让了。
然而,相比这两团光亮来说,沦波舟还是略显渺小,高速冲来的光亮也带起了高速摩擦的水流。九艘沦波舟组成的枣核阵一瞬间便被冲散。而此时,作为探路船的第一艘沦波舟在公孙的指挥下,迅速的向水面浮去。其它八艘沦波舟在见到领航船上浮之后,也在调整好状态之后第一时间向上浮去。不得不说公孙的做法是聪明的,在此时此景中,敌暗我明,并且极有可能体型相差悬殊,必须要寻找到利于我方发挥的环境。毫无疑问,深海中相遇的敌人,其在浅海就不一定能发挥出百分之百的破坏力。退一步说,就算浅海对其影响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巨大,可是沦波舟在水面上行进的速度要更快于深海中,在灵活机动方面也多了一点应变的余地。最后,在浅海区,甚至海面之上的光照良好,可见度优异,也好方便观察究竟是什么东西带动起来如此具有冲击性的水流,若能在观察中发现此物的弱点自然更好。当然,公孙仍旧是存有一丝侥幸心理,如果这疑似庞然大物的生物在接近浅海时就如同它的突然出现一般突然退走了。那么,似乎不需要浪费任何时间,就可以继续航行。因为,现在公孙他们实在是耽误不起任何时间了。
公孙他们需要尽快赶到南海去,在西南面的海域中,还有着一群人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尽管就连公孙他们自己都无法确信,不知道那群人还能不能等到公孙他们的到来。但是这并不妨碍公孙他们如飞蛾扑火一般义无反顾的扑向那里。
鲲鹏变
大海,既神秘得令人向往,又诡秘的令人畏惧。因为,我们永远不知道表面上平静的水面之下,是否藏着汹涌激烈的暗流。况且,我们更加无法预测的是,这股暗流何时会突然涌上水面。然而,让我好奇的是,暗流涌动之中,是否会带上来一些早已深埋海底许久的隐秘。
在东海与南海相交汇的地方,随着一股海浪的涌动,忽然就从海中涌上来几个庞大的物体,这些物体一共九个,形状像极了放大了也不知多少倍的海螺。不错,这九个随着海中浪涌冲出水面的东西不是别的,就是前文所说的沦波舟。而如果我们从远处看去,以沦波舟之大,相比较这片茫茫海域,还是能让人忽然涌现一种沦波舟很是渺小的错愕感觉的。
沦波舟的大,让它拥有了远洋外海,劈波斩浪的能力。而它相对于茫茫大海的渺小,又赋予了它在海水中往来迅速灵活机动的特点。我们如今已经无法确知是大海的广阔造就了沦波舟这种庞然大物的舞台。还是人们只有通过沦波舟的巨大,才能窥探几分大海的辽阔。不过,至少在我看来,应当是大海的仁慈造就了人类的勇敢,而只有勇敢的人类才能创造并驾驭沦波舟这样的航具,向大海发起挑战。如果大海稍有残暴之心,想来任何一个粗暴的浪涌出现,都不会是人类单纯用勇敢就能完全抵抗的。
今天大海的脾气就似乎不是太好,你看,随着沦波舟的浮出水面,海面之下还有一股更大的暗流正在极速接近水面。如果大海有意志,我们将毫不怀疑它打算用自己的身体碾碎这九艘敢于在自己的身体中钻来钻去的沦波舟。然而我们又不得不说大海是仁慈的,因为就算大海一面汹涌起愤怒的巨浪,另一面也会平缓地推动你身边的洋面向离开巨浪的方向移动。
这不,九艘沦波舟就被紧随他们之后涌出的水浪推得向四面八方逃去。只有一艘沦波舟的运气不算太好,被突然冲出海面的水浪推上了半空。其实,也不能责怪驾驶沦波舟的人技术不过关。实在是海水中冲出的水浪太过巨大,仿佛一根由巨量的海水所组成的柱子一样,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着垂直于海面的方向涌起。
这世间的许多事就是这么凑巧,这被抛上半空的沦波舟恰恰就是公孙乘坐的那一艘。公孙见机不可谓不准确,而处断也不可谓不正确,只是九艘沦波舟是按照核阵排列行进的。经过水平阵型向垂直阵型的转变之后,又经过了加速上浮的过程。当他们重新变回水平阵型浮出水面的时候,公孙所在的沦波舟已经从第一排的探路尖兵,变成了坐镇阵型正中的链接枢纽了。兼且紧随其后的水柱来得太过迅速,根本就没有给他们任何思考与调整的时间,就造成了如今既似偶然,又像必然画面。
随着时间的流动,流动的海水终究会再重新投入大海的怀抱,被惯性推起的沦波舟却要在失去海水的拥护之后再继续向空中跃行一段距离。好在,半空中的沦波舟注定不会是孤独的。因为,随着喷射出水面的海水在重力的作用下重新投入海面之下,带动起这股水柱的始作俑者也浮出了水面。那是一条巨大的鱼尾,鱼尾的大几乎就让人有些无法形容,不知道朋友们是否去过海洋馆,那里有海豚或者海豹的表演。如果把此时出现的这条巨大的鱼尾看成一般海豚的尾巴,那么在它的尾巴上面正冲向高天的长宽都在三百丈开外的沦波舟,最多只能算作是一粒玻璃珠。
就是如此悬殊的差距,以至于沦波舟中的公孙等人几乎无法发现这是一条鱼尾,在他们眼中这或许就是一堵黑色的大墙。当然,公孙等人自然也是明白,通常情况下,一堵墙是不会在大海中掀起风浪的。好在鱼尾虽大,长度毕竟不是无限的,一击将公孙所在沦波舟推上半空之后便仿佛力竭一般随着重力与惯性向水面拍去。我们无法确知这样一条巨大的鱼尾自身的体重是多么大,只是这鱼尾刚刚同海面接触,便发出了一声巨响。那响声之大让密封的沦波舟内部的人都听仿佛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而巨型鱼尾一击所造成的冲击力也当即击起一阵弥天巨浪。这股巨浪将自己自己所过之处的一切都吞没之后再推向远方。同时也将刚才还勉强能保持一个环形阵型的八艘沦波舟再次无情的击散,若不是沦波舟本身就是一种可以潜到水下的航海器,此时恐怕就再也无法升上水面了。绕是如此,巨大的海浪与声波还是将沦波舟上的人全都折腾的七荤八素,有些身体娇弱的女性船员更是胃里一阵翻腾,险些呕吐出来。
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人类的血脉里是隐藏着许多优秀的基因的,这些当中自然就包括勇敢无畏与不抛弃,不放弃。虽然面前的庞然大物随意的一个动作就能让沦波舟远遁不只多少距离,但是此刻还停留在海面上的八艘沦波舟没有一艘独自逃走,所有的沦波舟船头都朝向公孙他们被抛起的位置,或许对同伴安危的担忧已经使他们无所畏惧了。
曾经有人说过态度决定一切,或者你对一件事情投入什么感情,这件事情就会回报给你什么收获。此时此刻,或许是受到了沦波舟上众人勇敢无谓的气势所感染,击飞公孙的大鱼忽然就安静的浮在水面不再移动。然而被鱼尾击飞的沦波舟此刻也安静的落在这条大鱼的头上。只不过,与大鱼的头相比,沦波舟的体积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又或许正是沦波舟的渺小才让大鱼陷入了迷茫之中,你看大鱼虽然身体不动,头颅两侧的眼睛却在观察着周围的水面。大鱼也确实是大,单说大鱼这一对眼睛,仅仅是瞳孔部分就完全能拿出来与沦波舟的体型做比较,且完全不落下风。或许,之前在深海中被公孙他们判断为海沟涯壁的大墙就是这大鱼的身体也说不定。当时公孙他们观察到两个对称的光团向自己快速的接近,现在想来那两团光团就是这大鱼的两粒瞳孔了。只是,在海底时这大鱼仅仅是两粒发光的瞳孔就已经比沦波舟还要大一些。那么这大鱼的眼镜究竟是有多么大啊。
却说这大鱼在安静的观察周围的同时,周围的八艘沦波舟上的众人由于关心公孙的安危,已经冒险将沦波舟的舟蓬打开,并且谨慎且迅捷的向大鱼所在的位置靠近。而那大鱼在观察了一会周围之后,或许是并未发现沦波舟这么“秀小”的目标,又或者是压根就不在意沦波舟这种量级物体。便任由八艘沦波舟逐渐向自己靠近,没做出任何反应。我们无法设身处地的替这种庞然大物思考,想来越是巨大的生物视力越是不好也说不定吧。
随着沦波舟距离大鱼越来越近,此刻站在沦波舟甲板上的众人已经开始大声的呼唤公孙的名字,更有一艘沦波舟的船头之上有一名身高丈二全身绿色的“巨人”,正在周围数人的帮助下往自己身上披挂铠甲,在铠甲刚刚穿戴整齐之后,巨人大吼一声“戟来”便凭空招来一杆战戟你看那战戟长两丈有余,破空有声,让人一看就知道其自身一定势大力沉。想必也只有这身高丈二的巨人才能舞起。却说那巨人在穿戴好整套铠甲之后从帽盔上的尖刺到战靴的鞋底的距离已经几乎达到一丈五、六,如此说来,也只有两丈开外的战戟才勉强能算是他趁手的兵器吧。
当下“绿巨人”抄起战戟二话不说便向前跃起,竟然是想要带着这一身沉重的甲胄与兵器直接跳到大鱼身上。要知道,海面上无风尚有三尺浪,沦波舟虽然巨大,却不同于坚实的大地,可供借力的面积虽大,承受力量的能力却不强,很容易就会将力量泄入大海之中。这就要求这名起跳的大汉要有极端强大的力量,并且沦波舟还要能经受的住他的踩踏。索性刚才大鱼搅动得海面上巨浪翻涌,海浪的重量与拍击力量都是极大的,沦波舟经受住了如此巨浪的考验,想来是足够坚固的,如今只看这大汉的肌肉力量如何了。
说时迟,那是快,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大汉已经从沦波舟上跃起,看着起跳的角度与上升的速度,想来还是可以一跃而就的。只不过,这世间的事情有的凑巧,有的就不算凑巧,或许不凑巧也属于一种凑巧也说不定呢。就在大汉跃起快上上升至最高点的时候,忽然耳畔就传来一声“大伯,不要过来啊”的喊声,大汉低头仔细分辨了一下,声音正是大鱼身上的那艘沦波舟上传来的。
原来,这大汉不是别人正是公孙的大伯,公孙的大伯因为出生时就比别的孩子显得身高臂长,故取名为尤。而后尤逐渐长大,一心向武进而成痴,便得了一个痴尤的诨号。随着时间的推移,或许是尤自己觉得痴这个字不太好听,又或许是人们恐惧尤的武力故意避讳这个痴字,便逐渐将痴尤传成了蚩尤。好在,蚩与痴本就是一个意思。
再说蚩尤听到公孙的喊叫,一分神就没能控制住自己落下的方向,恍惚之间眼看就要落到大海之中。若说这蚩尤还真当得起这个痴字。一方面,多年修武练就的反应能力让蚩尤挥动手中的战戟就向前戳去。另一方面,蚩尤在此刻已经完全忽略了眼前这耸出水面的庞然大物是一只活着的生物了。之前公孙惊慌的大叫不让蚩尤过来,就是怕蚩尤这一身沉重异常的装备连带着蚩尤自己沉重异常的体重在重力的作用下对大鱼造成太大的冲击,从而激怒大鱼。毕竟,一颗针相对于人类的体型来说并不算大,甚至可以说是渺小,但是它却能刺入人体,造成微小却刺痛的伤害。不过,公孙毕竟没能拦得住蚩尤,反而还多少有点干扰了蚩尤的运动轨迹,导致蚩尤本能的想要把手中的战戟插入大鱼的身体。
其实,一般情况下,体积相差这么悬殊的两个生物,体积处于劣势的一方,或许并不一定能对体积巨大的一方造成什么伤害,只是蚩尤手中这杆战戟乃是为了这次出海特意设计制造的新式装备。虽然这战戟的体积相对于眼前的大鱼来说,尚且比不上一根针与一名成年人相比的体积。但是其锋利程度却远远超过了针。当下就如同快刀劈入朽木,竹刀切开豆腐一般,不仅仅毫无滞碍的刺入了大鱼的身体,还向下拉伸了一段不短的距离。
当然,相对于大鱼庞大的身体,蚩尤制造的这点伤口可能仅仅就刚能破开它的皮肤。但是这并不妨碍大鱼的神经已经采集到了痛觉信息。只听得大鱼一声嘶鸣,身体不自觉的就是一阵扭动。或许,大鱼仅仅是想要把蚩尤从自己的身上甩脱。不过大鱼那巨大的体积所能产生的破坏力却是不容小觑的。
当下,刚刚平静不久的海面上,顿时又是一阵大浪滔天水花飞舞。刚刚靠到大鱼身边的沦波舟以及沦波舟甲板上的人们便第一时间享受到了这随浪飞舞的快感。这也确实是快感,因为他们只来得及发觉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这一切就已经发生了。以至于,虽然所有的沦波舟全部都在第一时间遮蔽了舟蓬,并且主动向远处避让,仍旧免不了让甲板上所有的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再说搅动了一场又一场场浪涌的大鱼,或者是发觉了以它目前的身体无法轻易甩脱如一根木刺一般插入自己身体的蚩尤,索性不再扭动身体。虽然大鱼安静了下来,可还悬挂在大鱼身体一侧的蚩尤却在刚才的冲击中晕了过去,所幸就算晕了蚩尤也本能的死死抓住战戟不曾松开,暂时还不至于落入大海之中。只不过,就在死里逃生的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的时候。刚刚平静下来的大鱼忽然就全身发出刺目的金光。此刻已经被沦波舟包覆着潜入海中躲避巨浪的人们,以及已经在刚才那一波冲击中昏迷的蚩尤或许还要好过一些。而自打刚才开始,就随着大鱼扭动身体而在大鱼背上滚来滚去沦波舟中的公孙等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沦波舟的特殊设计,在沦波舟之内可以将沦波舟外面的一切看个清清楚楚,此刻大鱼身上发出的刺目的金光也被完完全全的收集进了沦波舟的船舱之内,将船舱中包括公孙内的八个人瞬间刺激得双目暂时失明了。
不知道是大鱼此刻的变化需要交换大量的能量,还是说大鱼需要在金光的庇护中进行什么不能被人窥探的动作,总之无论是哪一个目的,它都达成了。在没有人能看得清楚眼前状况的情况下,大鱼忽然越出了海面,在一片金光的掩护之下,大鱼缓缓地伸出了一双翅膀,紧接着大鱼突兀的一个翻身便头也不回的向北飞去。
此刻就算躲在水下的沦波舟之中,人们也仅仅是略微看到了一点金色的巨大影子光速般的向北而去。而且这许多人之中也仅仅只有一个人喃喃的说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只不过这呢喃而出的话语仿佛并没有被人听到,又或许他本身就没有继续说下去也说不定。脱离了短暂的失神状态之后,他看了看四周还呆若木鸡的人们,大声喊道“他娘的,鲲鹏不是生活在北海么?南海遇到的这货是什么?来呀,都别愣着了,快给去找着看蚩尤是不是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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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鳐鱼
夜晚,一向是各种恐惧的根源。我们无法确知自身对夜色的恐惧究竟起源于何时何地。或许,这份恐惧黑夜向往光明的心情,是我们根植在骨血中与生俱来的吧。
宁静的夜色中,一点一滴地荡漾着海浪的声音。这声音是那么的轻柔,那么的催眠,让人没来由的就想要随着它的荡漾与交织,就这样沉沉的睡去。哪怕,这一睡就是无尽的黑暗;哪怕,这一睡就是亘古的寂寞;哪怕,这一睡就是刺骨的冰寒。
是的,就是冰寒。都说夜凉如水,那么,本就冰冷的海水到了夜晚又会如何呢?毫无疑问,穿过表层海水的温暖之后,迎接你的将是越来越刺骨的寒冷,一直到那海洋深处自古就从未被阳光照射过的深海之中。那里的海水想来不会比冰块温暖多少吧。
人类高台跳水的极限是多少,我们不需要在这里讨论。又或许,鲲鹏一震翅膀所能达到的高度也不是你我所能企及的。而随着鲲鱼化作鹏鸟之后,一个侧翻从半空中掉落下来的蚩尤以及公孙,他们似乎算是被动的开创了一个关于跳水高度的全新记录。可惜的是,我们无法准确地知道这一高度到底有多高。
我们大家都知道,从越高的地方掉落水中,与水面接触之后钻入水中的距离也就越深,这是水自身的浮力在对抗人体携带的冲击力。同理,在人体接触水面的那一瞬间,水对人体自身造成的反作用力,也就更加巨大。如果力度合适,被大海拍个骨断筋折甚至丢掉性命都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而就算落水的人能够在第一波冲击中侥幸不死,冰冷刺骨的海水将会成为死神带来的第二次考验。
而如今自高空向水面发起冲击的这二位,一个是体积巨大的沦波舟,另一个是相对于沦波舟而言体积极端渺小的蚩尤。我这个人贪大,咱们先来看看沦波舟的入水。沦波舟长宽三百丈有余,体积巨大,质量却不大。一是因为其内部中空,二是因为其材质特殊。但是,沦波舟中携带有少量密度极高的武器铠甲。好在这些装备相对于沦波舟的体积而言,并未构成威胁。以至于沦波舟入水之后,迅速排开的海水层层涌起,形成了几十重高度超过十丈的大浪。虽然破坏力很是可观,怎奈周围全部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洋,所以除了沦波舟内部的公孙以及与公孙同舟的船员以外,包括沦波舟自身在内都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
有人要问了,既然沦波舟没事,那么沦波舟中的公孙为何会受伤呢?原因很简单,前文我们说过,鲲鱼以尾巴击打水面,所造成的破坏远不止于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一条。还有一条更重要的是,在鲲鱼击打水面时产生了巨大的声音。由此可见,制造沦波舟的材质虽然轻便柔韧隔水极佳,但是隔音效果并不太好。也就是说阻隔震动的能力较弱。平时应付个水压或者摩擦造成振动还可以,一旦震荡超过一定范围,沦波舟是无法完全保护舟内的人员的。不过,沦波舟还是兢兢业业的将震荡从完全不可接受降到了勉强可以承受,尽了它所能尽到的全力保护了公孙等人的性命。只不过,在震荡过后,连公孙在内的八名船员全部都昏迷在了各自的位置之上。
再说蚩尤,一个本已经昏迷不醒的人,身上披挂着那种战盔,战靴,手套,几欲武装到牙齿的全身铠甲,手里抓着两丈有余的战戟,加上自身超过丈二的身高,他的密度看来也是不会太小,加上他的体积相比较沦波舟来说可以算是渺小,身上的穿戴又大多是金属制成,兼且蚩尤自身又是血肉之躯,想来要是与这沦波舟一样落入水中,必然会是凶多吉少了。
只不过,有时候我们说,“吉人自有天相”,这蚩尤是不是吉人我们不知道,只是这天相可是真真的“相”的太明显了。且不说蚩尤之前昏迷中都能牢牢地挂在鲲鱼身侧,就单说沦波舟与蚩尤一同落向海面,下落的速度是看不出先后快慢的,只不过这蚩尤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痴人有痴福”,在昏迷之中还不忘记死死的抓住自己的战戟。正是这杆蚩尤死也不愿松手的战戟,在轻易地刺破了鲲鱼的皮肤之后,又一次轻轻地挂住了沦波舟用来调整方向的桨叶。就在沦波舟与水面亲密接触接触的一刹那,沦波舟承受了绝大部分的震荡与冲击,而沦波舟内的公孙等人都因为沦波舟无法完全消化震荡的力量而昏迷了过去。反倒是本已昏迷的蚩尤,在间接的力量推动下第一时间向空中反弹而起,随后又随着沦波舟冲入海水中而紧跟着沦波舟二次向水中落去。等到沦波舟下降达到极限开始被海水的浮力温柔的推着向上时。此地昏迷的这九个人,反倒是蚩尤受的伤最轻。
在浮力将沦波舟又一次送上海面之后,便开始随着洋流的流动漫无目的的移动起来。一直到了蚩尤等人遭遇鲲鹏之后的第三天,趴伏在沦波舟外面的蚩尤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要说这蚩尤,天生的青木之体,体内青木之气至精至纯。平日里青木之气滚滚涌动,使得蚩尤身高臂长,形体长大,中气雄浑,声若洪钟。又由于先天青木之气,主世间一切生发之事,平日里若是蚩尤有什么小伤小病,完全不用耗费药石之力,让蚩尤吃饱了大睡一场,睡醒了之后伤病也就基本好了大半了。所以,同样是昏迷不醒的九个人,蚩尤又受创最轻,加之蚩尤自身恢复力惊人,他第一个醒来也就不算奇怪了。
说到奇怪,唯一值得一提的事情只有蚩尤醒来之时,眼前除了他紧握在手手中就算昏迷也不舍的丢下的战戟之外,还有一条奇怪的青灰色的鱼。而这鱼就在蚩尤的眼前不停的摇头晃脑,弄得蚩尤一睁眼看到的就是这鱼白色的脑袋以及红色的鱼唇。要说这条鱼哪里奇怪,首先就死此刻它并不是在水中,而是将整个身体全部都暴露在蚩尤眼前的空气之中。如果说一条鱼游在水中,不管是冷水、热水、海水、淡水之中,只要是水里,你就不会觉得奇怪。可是,如果你在空气中看到一条鱼,特别是这条鱼还活蹦乱跳的如同在水里一般上下翻腾前后游动,那就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违和感了。蚩尤本来以为自己眼花了,单纯的蚩尤特意把眼睛闭上之后深呼吸一次定了定神,而后又谨慎的缓慢睁开。这画面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憨傻感觉。
要说,蚩尤的这个办法虽然看起来憨,但是也确实有用。闭眼是先要排除自己眼花,深呼吸是看看自己是否还在水中,定了定神是唯恐刚才自己看错了。而等蚩尤缓缓睁开眼睛之后,蚩尤随即就释然了。蚩尤忽然觉得这鱼能在空气中自由活动并不是什么不可理喻的怪事。那是因为,蚩尤看到了那鱼还有两只翅膀,两只像鸟一样的翅膀。虽然,我们平时也将某些鱼的鳍称作鱼翅,但是那种所谓的鱼翅只能算是肉翅,甚至仅仅是肉翅中的骨翅,总之是没有羽毛的,并且那也不是为了用来飞行才生长的。而眼前的鱼,拥有的是一对羽翅,平行于身体两侧的肉翅之上生满了油亮羽毛的羽翅。
蚩尤平时只对与他修武有关的事情感兴趣,完全不关心这世间的各种奇闻异事。若是蚩尤的弟弟少典在此的话,一定能一眼就认出蚩尤眼前的这条不过尺余长的鱼就是传说中的文鳐鱼。文鳐鱼身负灰色的纹路,白首赤口,鱼身鸟翅。然而,这还不是它最神奇的地方,文鳐鱼最神奇的地方是传说中它能学人说话,而且能学的声情并茂。若是有许多文鳐鱼在一起,它们能自行排列组合,无论是组成文字还是图画,全都能将它们看到的东西模仿得惟妙惟肖。加上文鳐鱼上天能飞,下水能游,简直就是传递消息的不二“鱼选”。可惜的是,传说中只有氐人国人才会驯养文鳐鱼,其它种族的人只能借用或者购买氐人国人驯养好的文鳐鱼才能使用文鳐鱼来传递信息,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氐人国人的厚爱也说不定。
蚩尤虽然单纯,但是并不鲁莽。虽然有时做事冲动一根筋,但是遇到不明白的事情他还是显得很是小心谨慎的。这不,在确定了自己没有眼花以及自己并没有泡在海水之中以后,蚩尤便小心翼翼的开始观察眼前的文鳐鱼。哪知道,那文鳐鱼一看蚩尤看它,忽然就向后一闪,那速度就别提有多快了。一闪之后文鳐鱼又没了动静,似乎是在等待着蚩尤。无奈,蚩尤这人太过憨直,并没看明白文鳐鱼想要干什么,只是瞪着两只大眼睛看着文鳐鱼,痴痴地等着文鳐鱼的下一步活动。
而文鳐鱼却似乎要比蚩尤聪明多了,看到蚩尤瞪着无辜的大眼睛,文鳐鱼又是轻轻的一闪,回到了蚩尤眼前。蚩尤正待要伸手去抓眼前的文鳐鱼,那文鳐鱼却忽然一低头,落在了沦波舟之上。蚩尤的目光也不由得随着文鳐鱼向下落去,只见落在沦波舟上的文鳐鱼用头部轻轻地撞击了三下沦波舟,然后又是向后一闪身,便飞到了半空之中。奇怪的是,文鳐鱼两次向后飞起,停留的位置是相同的。这样一来,饶是蚩尤再憨,也多少猜出了一点文鳐鱼的意思。
当下蚩尤也不含糊,在明白了文鳐鱼的目标是蚩尤脚下的沦波舟之后,蚩尤便开始用手中战戟的戟柄捶击沦波舟外壳。其实,沦波舟并非特意设计的不能从外面开启舱室。只是这蚩尤天性憨直,虽然也如公孙一般在九艘沦波舟其中之一上面上担任船长。只是,关于这沦波舟的操作与驾驶,蚩尤全部都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此刻要想让这沦波舟重新运作起来,蚩尤唯有叫醒沦波舟中的公孙一个办法,不然他自己是无法从外面进入沦波舟的。只不过,此时的蚩尤并不知道沦波舟中的人包括公孙在内,已经全部都在刚才的冲击中震得不省人事了。
再说这边的文鳐鱼看到蚩尤仿佛是在拆沦波舟一样的击打沦波舟的外壳,连忙飞到了蚩尤的耳边,鱼唇开合间就仿佛人们轻声耳语一般,那情态若不是发生在一条鱼身上,简直就活脱脱是个害羞的人类。可惜,如此温柔机灵的文鳐鱼,在蚩尤身上确实表错了意。只见蚩尤一把就抓过了文鳐鱼,强制性的让文鳐鱼来到自己眼前,并对文鳐鱼说道:“你这怪鱼弄得我好痒,看不出来你这怪鱼还会叫,叫得跟说话似得,不过你说的什么我可不懂。你不是想让沦波舟动起来么?这里面有个人是我二弟的儿子,他跟我二弟那呆头呆脑的性子一样,说不定就认得你,还能明白你说啥,我这就把他弄出来,你别着急。”蚩尤说完就随手把文鳐鱼往远处一抛。
这蚩尤,口口声声说着自己的二弟与侄子是呆头呆脑的性子,却没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更加呆萌憨傻。所幸,文鳐鱼本身就是会飞的,也就没有受到什么伤害。不过,蚩尤憨是憨了点,他却能猜到文鳐鱼会说话。只不过,蚩尤也不管这文鳐鱼能不能听懂自己说话,便自顾自的抢白了一顿。要不说,这世间的事,有的似是偶然,有的就让人觉得是必然。那么如何让在别人那偶然的事必然在自己身上发生呢?那就要靠运道了,或许蚩尤并不知道自己最近的运气已经好到爆了。又或许运道一直就站在蚩尤这边不曾离开。总之,这次文鳐鱼又神奇般的领会了蚩尤的意思,当然这要归功于文鳐鱼的聪明与机灵。但是蚩尤运道高的体现就表现在,文鳐鱼不光领会了蚩尤的意思,还有人教会了文鳐鱼如何从沦波舟外侧将沦波舟的船舱打开。
就看那文鳐鱼在被蚩尤丢到半空之后,摇摇晃晃的努力稳定了一下身形,紧接着就一头扎入了蚩尤右手边的海水之中。下水之后的文鳐鱼在沦波舟水面以下的部分依照九宫格的排列顺序,依次撞击了九个位置,沦波舟紧接着就是一阵微颤。蚩尤正在奇怪文鳐鱼是不是被自己一丢就赌气走掉了,就感觉脚下的沦波舟一阵摇动,并且开始倾斜了起来。原来,并不是沦波舟要沉没了,是沦波舟的舟蓬正在缓缓折叠收起。而蚩尤也不愧是武痴一样的人物,在感觉到脚下倾斜的一瞬间,便轻轻向左边一跃,一个跟头就翻到了沦波舟的舟蓬下面,微微下蹲的同时就稳住了身形,从而稳稳的落在了沦波舟的甲板之上。
依照沦波舟的设计,这层密封性能极佳的舟蓬就是沦波舟唯一的屏障与阻碍。只要舟蓬打开,甲板上再无遮拦,舟上每个房间都只有一道门帘象征性的起到阻隔作用。或许,蚩尤也并没有在意过沦波舟的各个舱室是否有门吧,又或许就算有门,蚩尤这个憨货也会毫不犹豫的破门而入吧。总之,蚩尤这一路简直就是横冲直撞一样来到了控制室。
而控制室里面的八个人,包括公孙在内全部仍旧处在昏迷的状态没有醒来。当然,这九个人能一同昏迷也不可能全部都是完好无损的,你看公孙的头上不是正好鼓起了一个大包么?那绝对不是公孙天赋异禀,头角峥嵘。蚩尤这个武痴略微一打量就看明白了,这公孙是被控制室中散落着的兵器和铠甲中的某一件击中了头部。无论公孙是先晕倒了再背砸到,还是先背砸到而后再晕倒,此刻的蚩尤既不关心也懒得去想。蚩尤的心里只想立刻就把他那昏迷的侄子先弄醒再说。
若说,蚩尤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固然和他好勇善武分不开,更加可能是因为他的青木之体太过方便了。你看,蚩尤并没有使用任何伤药,仅仅是伸出左手向公孙的头上覆盖过去,一阵青绿色的光芒闪过,公孙头上的伤痕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待到公孙头上的伤痕完全消失之后,蚩尤又持续向公孙体内输入了一段时间的青木之气,公孙就这样悠悠的醒转过来了。
蚩尤为公孙疗伤的时候,文鳐鱼不知何时已经飞进了沦波舟的控制室。你看那文鳐鱼刚才虽然下过水,但是此刻飞行时翅膀的羽毛上居然连一颗水珠都没有粘上。文鳐鱼看到公孙醒来之后,似乎比身为公孙大伯的蚩尤都高兴。急忙飞到公孙耳边,口唇翕动就好像情人在耳边轻声低语一般。同时公孙的嘴唇也在不停的变换着形状,似乎在用一中特殊的语言交流。如今我们能猜测的出的仅有的一点就是,这种语言是依靠嘴唇的翕动与夹杂其间的轻叫来达成交流的目的的,硬要形容的话,这或许应该算是一种另类的唇语。
公孙与文鳐鱼经过简单且急切的交流之后,便让蚩尤将还在昏迷的众人一一救起。在大家都抓紧时间处理了一下自身的伤痛,并经过了短暂的休息之后,跟随着文鳐鱼的指引,公孙所在的沦波舟重新开始了它的旅程。
氐人国
传说中有这样一个国度,它没有固定的疆界与领域,大海中的一些岛屿与其周边的水域就是这个国家全部的版图。在这个国家中生活的人乐观开朗,勤劳却胆小。影响他们性格的原因,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外貌与一般的人类不完全相同。但是,我相信绝不仅仅是因为这个。你猜对了,这个国家就叫氐人国。因为居住在这里的人全部都是氐人族,氐人族的族人,人身鱼尾,上半身拥有俊美的面容与人类灵巧的双手,下半身却能同时拥有鱼类灵活的尾巴。这让他们既能像人类一样在陆地上使用工具劳动,又能像鱼儿一样自如往来于大海之中。
氐人族人心灵手巧,能用氐人族特有的工具织水成绡。说是织水,其实也不完全准确。因为,仅仅有水是无法织出氐人族特有的氐人绡的。那为什么一定要说是织水呢?那是因为,上等的氐人绡一定是产自氐人国本土,而且薄逾蝉翼。而用氐人绡做成衣服则被称作绡衣,绡衣穿在身上时轻若无物,远远看去肌肤在氐人绡做成的衣服之间若隐若现,行走舞动之间,绡衣如云烟似水雾,甚为美观。而制作绡衣的氐人绡,其中最为优质的上上之品,若泡在海水之中则可以隐去行迹,仿佛融化在了海水之中一样。手艺高超的氐人族人在加工这种上上之选的氐人绡的时候,手中的原材料也几乎是完全隐藏在了海水之中。不明就里的人乍一看去还以为氐人绡是直接在海水中被氐人族人“凭水”织出的呢。
由于这氐人绡只有氐人国才能出产,一旦运到其他国家,自然就会被当做珍贵的舶来品对待。特别若是能度过茫茫大海,送去人杰地灵的中州大地,那简直就能卖出一个天价。只不过氐人绡在其原产地氐人国是再普通也不过的东西,因为织造氐人绡的原材料就是海岛周围随处可见的礁石之上生长的苔藓,氐人族人通常趁着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之前,潜水来到礁石旁边,用氐人国独有的工具将刚刚生长出来的那一层苔藓收集起来。由于氐人族人居住的地方全部都能接触到海水,所以当时他们并不在礁石边上织造氐人绡。而是将收集的苔藓带回自己居住的洞穴,然后将苔藓重新放回海水之中。刚刚生出的苔藓团成一团时,在水中还是可以看得到踪影的。然而通过巧手的氐人族人加工之后,变得越来越细小,直到人类已经无法用肉眼看清它们的样子。
氐人族人能将这种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到的细小物体织造成布匹一样的氐人绡,完全要归功于氐人族人那一双碧蓝色的眼睛。氐人族人的视力远胜于人类,或许是因为氐人族人身形的娇小可爱,毕竟之前我们提到的鲲鹏体型巨大,眼力却似乎不行。当然,氐人族人视力超群,更有可能是因为氐人族人乐观的性格决定的。因为乐观,氐人国人很少哭泣。而如果说人每哭泣一次,就会损伤眼睛里的灵气与水分一分,那么氐人族人与生俱来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灵气本身就是普通人的许多倍。加上氐人族人很少哭泣,视力超越常人也是可以接受的。只不过如今的氐人国,已经与之前处处充满乐观快乐的氐人族人的氐人国,完全不同了。
公孙与蚩尤汇合之后的第七日,终于在文鳐鱼的指引之下与失散的船队汇合,其后又经过十余日,就搜沦波舟终于结束了将近一月的航行。凭借着公孙从其父少典那里拿到的其祖父羲所绘制的南海诸国大致海图,公孙终于大致确认了眼前的小岛就是氐人国最东部的海岛。当下公孙一行人决定暂时上岛修整,如果能遇在岛上居住的氐人族人也好询问一下氐人国的近况。怎知,公孙一行七十二人,分成若干小队,不消一刻钟就几乎将岛屿探索完毕,竟是没有找到任何一名氐人族人。仅仅有其中一支小队在小岛的北面发现了两艘沦波舟。
小岛北面发现的两艘沦波舟与公孙他们驾驶的在材质与制式上有着很大的差异,勉强能看出彼此的结构大致相同,但是体积与使用的材料方面差别就大得多了。而当公孙一看到这两艘沦波舟的时候,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这种沉默一直持续到有一个名叫“博”的少年来到了公孙身后。
“你也看出来了对吗?”博如是说道。
公孙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博,然后说道:“当然,我们的沦波舟图纸本身就来自氐人族。若不是材料问题影响了我们建造沦波舟的速度,潇和湘也不会自行赶回氐人国。说实话,我现在并不想跟你讨论氐人国建造沦波舟的技术比咱们高明多少。我只想知道,究竟遇到了什么样的状况,让潇和湘会放弃沦波舟。”
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博跟公孙初步对眼前的情况进行了推断。首先,眼前的两艘沦波舟属于公孙的熟人,那两个人一个名字叫做“潇”,另一个名字叫做“湘”。而潇和湘是氐人族人,公孙等人之所以有建造沦波舟的能力,就是因为潇湘二人曾经将沦波舟的建造图纸交给了如今站在公孙身后的少年,用以报答救命之恩,兼且希望公孙等人能与潇湘二人一同救援处于战乱中的氐人国。只不过,由于建造沦波舟的材料在陆地上很难找到,建造沦波舟的事情就被拖延了。这次的拖延就导致了潇湘二人驾驶着自己从氐人国带来的沦波舟先一步赶回了氐人国查看情况,那两艘沦波舟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公孙眼前的海滩之上。
其次就是,潇湘二人本身是氐人国的商队斥候,由于氐人族人胆小,所以氐人国并没有军队,商队的斥候就已经算是氐人国的正规军了,相当于我们现在所说的侦察兵。潇湘二人保护的商队遭到了袭击,货物被抢,商队的人几乎全部被杀,只有潇湘二人被生擒。而偏巧当时正带着大股流民进行迁徙的博跟公孙遇上了这件事情。在袭击了一支搜索小队,并趁着夜色偷袭了一个守备空虚的大营之后,终于将潇湘二人救了出来。潇湘二人本能的以为遇到了能与袭击她们商队的人抗衡的人,就将自己二人的遭遇全部向博和盘托出。而博也答应潇湘二人带她们一起去投靠公孙的爷爷羲老人。
最后就是,依照潇湘二人的说法,袭击她们的人自称是赤帝军,并且告诉她们赤帝已经亲自带领大军远征氐人国去了。当博带领的族人终于通过公孙以及蚩尤的关系,认识了羲部落的代理族长,也就是公孙的父亲少典之后。为了增援氐人国而建造沦波舟的计划也被提上了日程。前面咱们说过,建造沦波舟时由于材料问题遇到了一些小障碍,并且少典仅仅是代理族长,无法一人决定羲部落的命运走向。羲部落又是东洲青帝治下的部落,贸然起兵去干涉南洲一哥赤帝的军务,恐怕也是不太适合。救援氐人国的计划就又有了夭折的危险。虽然,事情发展到后来,由博牵头将流离失所的各部落族人组织在一起,整合成了一个全新的部族取名叫“三苗国”。使得救援氐人国的行动可以跟羲部落区分开。而蚩尤与公孙作为羲部落的重要人物,要想参加救援行动确实也比较麻烦,又是这个如今站在公孙身后的少年,想出了主意帮助公孙与蚩尤改头换面。只是,做完这些准备工作之后,公孙和博惊讶的发现,潇湘二人不见了,同时消失的还有她们二人驾驶的沦波舟。
随后三苗国在羲部落的全力支持之下建造了九艘沦波舟,又精挑细选了包括蚩尤、公孙、以及博在内的七十二个人乘着沦波舟赶来了南海。如今历经艰险,公孙与博终于追到了潇湘曾经驾驶过的沦波舟,却没能同时发现潇湘的踪迹。
事情转述的时候就会显得比较复杂,但是当时并没有过多的迟疑,公孙与博就共同决定重新向北搜寻潇湘的下落。依照羲爷爷留下的绘图,氐人国一共拥有大小岛屿一百零八座,其中氐人国的国主,也就是氐人族的族长居住在其中最大的一个岛屿上,岛屿名字叫做天罡。博建议公孙如果向北短时间追寻不到潇湘二人的踪迹,就直奔最大的岛屿就好,因为,无论赤帝进攻氐人国这件事情究竟是否是一个谎言,只要见到了氐人国的国主,就能完全弄明白了。同样,在海上束手束脚的公孙如果不能找到潇湘二人,那就只能依靠氐人国主发动整个氐人族将潇湘二人寻回了。
事情也巧也不巧的按照博的建议发展了下去,不巧的当然是北面没有寻到任何关于潇湘二人的有用线索。说来也不奇怪,想要在茫茫大海中寻获氐人族人的踪迹,远比在森林里找到一只恶作剧的猴子更难。巧合的是,博建议公孙去找的氐人国主,如今还真的就在天罡岛上面。
天罡岛
在天地之南,有大洋名南海,南海之上星罗棋布着无数的岛屿,在众多岛屿之中,就有那么一个名叫天罡岛的岛屿。天罡岛说是岛,其实体积已经远超一般岛屿。岛上的气候半年温暖湿润如初夏,半年干燥清爽若初秋。若是不仔细留心旱季与雨季的更迭,或许就会误以为天罡岛上完全没有四季的更迭。这样的气候也造就了天罡岛上处处绿草如茵,繁花似锦的美丽画面。是的,南海天罡岛上的地理风貌,与毗邻南海的南洲差异还是很大的。南洲大地上处处深山密林,或许是这南部天地间所有的起伏都被南洲占去了。便也导致了天罡岛上除了一座贯穿全岛南北的山峰以外,全部都是平原地带。而作为天罡岛上最显眼的目标的山峰,由于其恰好位于天罡岛的中线之上,将天罡岛均等的分为了东西两部分。所以,天罡岛上居住的氐人族人便将此山称作是龙脊背。当然,如同如今的人类一样,人们总是对未知的世界充满敬畏,一旦熟悉了某个地方或者某件事,便不会再觉得它神秘莫测值得敬畏了。同样,氐人族人在天罡岛上居住得久了之后,便开始有人戏称此山为分水岭。想来也是,若把天罡岛看做浮出水面的鲨鱼,这龙脊背山,自然也就像是分水而出的鲨鱼背鳍了。
当然,不管此山是叫龙脊背还是分水岭,都无法撼动此山作为天罡岛第一高山的位置。毕竟,天罡岛上只有这么一座山峰嘛。而且,天罡岛作为周围三千里海域以内所包括的一百零八座岛屿中,最大的那座岛屿。也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氐人国的国都。我们如今已经不清楚,究竟是偶然的原因,还是出于一些我们无法确知的必然因素,氐人国的国主湟,也将自己的寝殿安置在了这座分水岭之上。彼时之人,便如今人一般有了住大房子的诉求,只不过如氐人国、三苗国这等部族的民众,远没有今人的贪得无厌。就算身为一国之主的湟,其寝殿也不过就是一间极高大的洞穴建筑罢了。虽说相比较于一般的氐人族人所居住的洞穴要来的富丽堂皇许多,但仍旧掩饰不了他们的国主白天的工作会客,以及夜间的生活起居全部都在同一间屋子里解决的这一事实。
这不,如今这位于氐人国国都最高处的建筑就迎来了许多的客人。只是这客人,也分为贵客、恶客。什么是贵客,要么是身份尊贵,要么就是态度谦和,若是亲朋故友上门自然也得算作是贵客。那什么又是恶客呢?自然是态度傲慢,寻衅滋事,身份倒不一定不尊贵,主要是行事太过下里巴人的人,便是恶客。只是,有时这贵客与恶客也能在某些特殊的人身上得到高度的统一,让人无法轻易加以区分。而如今占据了湟的寝殿的,就是这么一种人。
有时我们不得不佩服氐人族人的创造能力,湟这寝殿虽然顶部位于分水岭山脊之外,但是大殿的主体却仍旧位于山腹之中,这与氐人族人全体都喜好穴居应该是分不开的。那么又为什么一定要将大殿的顶部修建在山体之外呢?或许大殿地面正中的那一团圆形的光亮勉强能解释一下这个行为。氐人族人经过周密的测量与计算,在大殿的顶部开了十二个正圆形的圆孔。这十二个圆孔由于位置与角度的关系,在一天中的任何一个时间,都会有日光或者月光,透过其中的一个或者多个圆孔射入大殿之中。而无论光线穿过哪一个圆孔射入大殿,光线最终汇聚的地方,无一例外的都会是大殿正中的地面之上。氐人族人也将他们的族长兼国主的座位安放在了这个被光线长久照耀的地方,只不过此刻依靠在这个座位上的人,并不是氐人国的国主,而是一个面目可僧的人。这个人有着墨绿色的外表,借助照进大殿的光线,我们无法确实的知道这墨绿色究竟是他的皮肤还是他穿着的衣服。但是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墨绿色外表的人的内心,一定也和他的外表一样是墨绿色的,绝非如你我一般的火红。
氐人族人喜欢水,或许是天性与水的亲近才让他们生成了人身鱼尾的样子。所以,在氐人族族长居住的地方也就必须有水。虽然,此时族长的座位已经更换了主人,不过氐人族人特意为族长引来的水流是不可能随着湟的离开一起消失不见的。我知道,这已经不是今天第一次感叹氐人族人的巧思与妙手了,但是我仍然想说,氐人族人的创造力体现在他们生活中的每一件小事之上。你看,围绕着大殿正中长期有光线照射的那块地面,氐人族人特意修建了一道环形的曲水。说是曲水,其宽度与深度简直就与普通的河流有的一比。想想也是,对于天生就能在海洋中自如活动的氐人族人来说,一条河流最多也就能让他们偶尔放松嬉戏一下罢了。
当然,仅仅是一条环形的曲水并不能算是氐人族人独有的壮举。在人族的历史中,有许多城市都是修有宽阔幽深的护城河的。氐人国修建的曲水特殊的地方就在于,水是活水。沿着环状的曲水向外发散有十二条比之略显狭窄的水道,其中十条略浅的水道从山体之中延伸出来,将水缓缓引到座位附近。而最后两道水道极深,功能自然也与另外十条水道不同,这两条与众不同的水道负责将前面十条水道收集来的流水快速排放出去。我们如今已经无法考证出,氐人族人是如何让水流在山体之内形成循环的。或许,能做到这些,就是氐人族人与众不同的天赋也说不定。
如同水流的速度一般,在十二条宽比江河的水道之上也流转着许多物体。若离得近了你就会发现,那些物体是一条又一条的独木舟。由于山腹之中的大殿照明并不算好,又加上有从殿顶采集的光线长期照射大殿正中的地面,我们并不清楚独木舟上运送的是什么?我们只能看到那个墨绿色外表的生物,坐在大殿正中的座位上,不停的呼呵着什么,随着呼呵偶尔还会抬起他那同样墨绿色的右臂挥舞几下。
原来,那些独木舟并非单纯依靠流水的带动在缓缓移动,每一艘独木舟下都有一名面容姣好并且身材火辣的氐人族少女,这些少女负责将从山腹深处那十条水流比较缓慢的水道上飘来的独木舟,按照一定的顺序排列起来,然后随着那两条流速较快的水道送到大殿外面去。待到有人将独木舟上面装载的货物完全搬出独木舟之后,氐人族的少女们再将这些独木舟带回。简单来讲就是,这十二条水道最初是出于什么目的修建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有人将它们当做传送带来运送货物。而仅仅能发挥出普通运河能力的水道如何能提高运送效率呢?又有人想出了用氐人族人来辅助运输。顺流时,水流可以当做独木舟移动的主要动力来源,而逆流时,眼前的氐人族少女就将是独木舟回归的全部动力来源。
而坐在氐人国国主的座位上的墨绿色的人形生物,显然就是这些氐人族少女的监工,此刻他的嘴里正不干不净的问候着这些氐人族少女的女性长辈。并且,随着他右臂的挥动,氐人族少女那娇嫩的身躯上便不时出现一道又一道的伤痕。也不知道这做监工的人与眼前的氐人族少女究竟是有什么仇什么怨。
或许打骂这些天性胆小并且毫无还手能力的氐人族少女也是一种需要耗费体力的运动,就在某一条独木舟被一名氐人族少女战战兢兢的推着经过这名监工面前之时,监工诡异的并没有挥鞭去打。而等着挨鞭子的氐人族少女显然也没有料想到这名监工会忽然就停止抽打她们的动作。便小心翼翼的将头探出水面偷偷地向监工所在的位置瞥去,怎成想那监工也正在看着她。监工那恶心的墨绿色脸庞下面忽然发出了猥琐的声音,说道:“小娘子长得还挺俊俏,还不快上岸来陪大爷乐呵乐呵。”
或许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更甚至可能都不是第一次发生在眼前的氐人族少女身上了,以至于氐人族少女并没有失声尖叫,更加没有慌乱的逃跑。时间仿佛就定格在了氐人族少女偷瞄监工的那一刹那,就连氐人族少女偷偷投出的那一瞥目光都没有收回。我们宁愿相信,是那氐人族少女被监工那猥琐恐怖的面孔惊吓的不知所措了。可是,正是氐人族少女的这种茫然无措的样子,更加激发了监工的凌虐**。只见监工右臂一扬,啪的一声,鞭子便抽击在氐人族少女眼前的水面上,飞溅的水花淋得氐人族少女满头满脸都是。
或许对于鞭子的恐惧远胜于眼前的墨绿色面容带来的惊吓,氐人族少女被这一鞭子吓得咕噜一声就钻进了水里。而那监工见到氐人族少女钻入水中,更是猛地从座椅上站起,一边向氐人族少女刚才坐在的地方接近,一面骂道:“被大爷看上了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还敢跑,本大爷告诉你们,泷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谁要是敢反抗本大爷,本大爷一定把你们剁碎了扔回海里喂鱼。”
那监工话音刚落便已经来到水道边上,刚才那名氐人族少女果然没有逃走,此刻正把自己的头脸全部都藏在水面之下瑟瑟发抖。那监工一看眼前的画面,满脑的邪念简直就要无法压制。只不过监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两腿之间,发觉那里的墨绿色中似乎还隐隐透出几点暗红。不知道是不是以前的景象勾起了监工什么令不算愉快的回忆。随着监工那墨绿色的脸庞一阵扭曲,监工猛地就蹲下身体,伸出右手一把就把躲在水下的氐人族少女的头发揪在了手中。
依照监工刚才的表现来看,恐怕监工下一步的动作就会是将水中的氐人族少女提着头发拎出水面。只可惜,就在监工狞笑着想要提起氐人族少女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一黑,就好似是一直都被殿顶特殊的采光结构采集而来照耀大殿正中地面的光线,忽然消失了一般。揪住氐人族少女的监工本能的回头一看,映入监工眼眸的是一只跟监工外貌颜色差不多的巨大的绿色脚掌。
是的,脚掌的主人正是身高臂长的绿巨人蚩尤。而被蚩尤从天而降的一脚踩中头部的监工,那脑袋除了像一个熟透了西瓜被踩碎一样噗的一声碎成一地瓜瓤以外,简直无法做出第二设想。你看那蚩尤虽然身高臂长,但是这落地却十分轻盈,除了踩碎了一名正打算侮辱氐人族少女的倒霉蛋的脑袋以外,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再看那蚩尤将监工的头踩碎之后,厌恶的看了一眼监工的尸体,便一抬脚将监工的尸体踢到了大殿正中的座位旁边。
要说这蚩尤就是神经粗大,若不是这监工并非蚩尤一般的武痴,想必蚩尤这一脚踢出去,就不止是监工的尸体飞向不远处的座椅了。不过好在蚩尤的鲁莽一直也没惹出什么大事。一脚踢开了监工的尸体,蚩尤活动了一下手脚,便开始借着头顶射下的光线观察大殿的顶端,那模样就好像是一个懒汉在等着天上掉馅饼一样。只不过,此时掉落的并不是馅饼,更加不是从天上掉下来,而是从大殿顶上那十二个圆洞里掉下来其实来个大活人。
万幸蚩尤修武成痴,兼且身具先天青木之体,力大无穷。这随着蚩尤之后跳下来的七十余人,以及他们的辎重装备,都在蚩尤的协助下平安落地了。众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装备,然后便开始观察被蚩尤踩碎脑袋的监工尸体。岂料,一想憨憨的蚩尤早在刚才就已经认出了监工身上的穿戴,此时见众人对那尸体感兴趣,便开口说道:“不用看了,这人身上穿的跟咱们在当初海市旁边收拾的那一队搜索小队队长穿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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鲛人衣
被蚩尤踩破脑袋的倒霉蛋叫什么名字我们已经无法得知了,但是,作为一个死人,他拥有死人所能拥有的一切价值,当然,要刨去尸首的首。原来,蚩尤曾经在南海边的海市城外遇到过一队自称是赤帝军搜索队士兵的人。他们一行十人,轮流使用一种名为鲛人衣的潜水装备潜入水中搜寻着什么。现在蚩尤已经得知,这支小队搜索的目标就是潇和湘当时藏在海中的沦波舟。而当时被蚩尤一人就轻松拿下的这支小队,当时那十个人所使用的潜水装备与如今这被蚩尤踩碎头颅的倒霉蛋身上穿的一模一样。
具当时蚩尤俘虏的小队队长交待,这种装备是赤帝手下大巫师,号称“天下十巫”之一的巫咸使用秘法研制的。一般的人类只要穿上这身鲛人衣,就可以在海水中如氐人族人一般自由出入。并且,鲛人衣在胸腹部位设计了毒囊,一旦穿戴鲛人衣的战士在海水中遇到危险,可以轻而易举的打开毒囊的喷射口,通过海水自身的压力挤压胸腹部位的毒囊,瞬间喷射出致命的毒液污染身边的海水。而身穿鲛人衣的战士,由于本身是依靠鲛人衣头部后面的两个过滤器呼吸,反而不会因为海水被毒液污染而中毒。
还在观察那倒霉蛋监工尸体的公孙等人,多数是陪着蚩尤一起经历过海边一战的。经过蚩尤这一提醒,全部都恍然大悟。只有公孙自己陷入了思考之中。平日里大家都知道公孙这个孩子思维缜密心思细腻,全都以为公孙这是又有了什么新发现,也就没人去打断他的思考。你道是公孙在思考什么?其实,公孙只是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稍微整理了一下头绪。这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还真让公孙整理出来几个问题。
首先,一再有人放出话来,散播赤帝派遣大军围攻氐人国。且不论事情的真假,仅仅是公孙等人这一路追寻过来,如今已经进入了氐人国的国都之内。为什么仍旧没有发现大规模的军队行动的痕迹?
其次,虽然公孙与蚩尤三番两次的与自称赤帝军的人交过手。但是,算上眼前这个无头尸体在内,总共也就刚过十人而已。并且,这十余人几乎全部都是被蚩尤轻而易举拿下。仔细回想了一下这一路行来的过程,除了曾经在南海边的海市城外面曾经被疑似赤帝军的正规军追赶过以外。为什么公孙他们遇到的全部都是既无制式装备更无旗帜标识的散兵游勇?
最后,无论是潇湘二人还是公孙与蚩尤等人,对于赤帝军进攻氐人国的这件事情的认知,全部来自于道听途说。若然真如这些人自称的那般,他们是货真价实的赤帝军。那么,为什么身为先天青木之体,主修木系术法与武术的蚩尤,轻而易举的就三番两次的放翻了主修火系术法的赤帝军士兵,就连上次的那个搜索小队的队长都没有给蚩尤带来任何麻烦呢?
而就在公孙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刚刚被监工吓得缩在水面之下的那名鲛人少女,终于又鼓起勇气抬起了头。从监工被蚩尤踩破头,到连蚩尤算在内的七十二个人围观监工的尸体,这中间经过的时间不可谓不长。而那名氐人族少女直到现在才敢偷偷的抬起头来看一眼这边的情况。而其余的氐人族少女,居然没有任何一人在听不到监工的骂声与鞭响之后抬起头来看看周围情况,还仍旧各自做着各自手头的工作。氐人族人的胆小,由此可见一斑。况且,要不是这名刚刚还险些被监工欺侮的氐人族少女偷偷抬眼观瞧。想必就算等到公孙等人从大殿中离开了,这些氐人族少女也不会发现监工已经死去多时了吧。
就在氐人族少女刚刚抬起头来的时候,就有眼尖的族人将这件事告诉了刚刚一直站在人群外围的博。只见博快步走到氐人族少女身边,博这一略显急躁的举动,顿时就吓得氐人族少女又一次将自己的全部身体缩到了水面之下。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少女的两只手仍旧不愿松开她一直用手托着的独木舟。博无奈的蹲下身子,对着微微颤动着涟漪的水面温和的说道:“你不要害怕,欺负你的坏人已经被我们打死了,现在我们需要向你了解几件事情,希望你能据实以告,我再此先行谢过了。”说着一抱拳,也不管氐人族少女是否看得到,就对着水面微微躬了躬身子。
也不知道是博说话的方式与监工大相径庭,又或者是博的声音不似监工那般尖锐刺耳。氐人族少女在听完博说的话之后仿佛很激动的似得抖动了一下身子,便轻轻地跃出了水面,只是,氐人族少女依旧将她一直不愿松开的独木舟一同带到了地面上。虽说是来到了地面之上,氐人族少女依旧微微低着头,加上她们这个种族先天就是鱼尾,不能站直身体,那小模样,天生就带着一股子含羞带怯的味道。
据氐人族少女自己讲,他的名字叫做“涟”。而此处就是氐人族兴全族之力,为她们的族长兴建的恒殿。大约一个多月之前,忽然有一行人来到了恒殿,要求面见氐人国国主。好客的氐人族人并没有询问客人的身份,就将来人引进了大殿。经过简单的交谈得知,那些人自称是赤帝的使者,要来调查氐人国意图谋反的事情。胆小的氐人族人,包括她们的族长湟在内,都没有人去质问来人究竟依据什么定下了氐人国的谋反罪名。更何况,虽然名义上赤帝掌管南洲大地,且不说赤帝是否有能力控制得到南洲的每一寸土地。就算能,那么赤帝又凭什么到南海的小岛上来发号施令。氐人国自从立国以来,向来与世无争,国中的氐人族人又大多胆小怕事。并没有人想到要站出来反驳这些人的栽赃,甚至就连族长湟在第一时间想到的也仅仅这里面会否有什么误会,紧接着就是想要就这个问题进行解释。
其实,前文书中我们已经说过,氐人国连军队都没有。与外界通商时为商队探路的斥候,就已经能算是这个国家的正规军一样的存在了。一个完全没有武装力量的国家如何谋反,又如何会谋到远在大海的另一端的赤帝那里去呢?就在氐人国上下全都在被动的等待国主湟与所谓的赤帝派来的使者沟通这件事情的时候。却传来了一个就算依照氐人族人的性子也有些难以接受的消息,那就是她们的族长,氐人国的国主湟认罪了。而后的故事就更加具有戏剧性了,虽然作为赤帝的使者而来的人一共也没有几个,但是他们成功的控制了整个氐人国都。并且要求湟向整个氐人国发布命令,将散落在一百零八个大小岛屿中的氐人族人全部都召唤回国都。
意料之内的,湟确实这么做了,这也就是为什么公孙等人驾驶着沦波舟在氐人国寻找了许久都没有碰到任何一名氐人族人的原因。就在氐人国上下全体都争先恐后的赶到了国都之后,之前自称为赤帝使者的人中分了两个人出来,这两个人带着氐人国全部的老人与孩子,以及绝大部分的女性,乘坐沦波舟离开了天罡岛。就连涟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族人究竟被带去了哪里。而被留下的氐人族人,则被勒令在恒殿所在的山体中挖掘一种黑色的石头。这也就有了眼前这独木舟往来穿梭的场景。
然而,令博万万没想到的事情是,据涟讲,整个天罡岛上,当初自称赤帝使者的人如今只有十二个,这还得算上刚才被蚩尤一脚踩死的那个倒霉蛋。而博粗略的瞥了一眼水中的独木舟,光是运送独木舟的少女就有不下五十余人。若再算上在山体中开采矿石的氐人族人,博不由得释然了,仿佛一瞬间就理解了,为什么一名监工就能让眼前的这些氐人族人俯首帖耳不敢反抗。并且,据涟所说,刚才死去的那名监工,已经不是第一次欺侮氐人族的少女了,之前有一名名叫“泷”的少女,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监工占了便宜。不过,这名名叫泷的少女看起来算是氐人族人中的一个异类,她并没有任由监工欺侮。就在监工快活的时候,泷趁其不备咬伤了监工的下体,而后噗通一声跳入水中逃走了。
后来博问起涟为什么不反抗,涟说监工曾在水道中投毒想要毒死泷,而后也确实听监工说起泷已经被毒死,而且泷的尸体据说也已经被监工剁成肉末丢到了大海中喂鱼。再者,自从出了泷的事情之后,监工的脾气越发的暴躁了,时常威胁涟她们说,如果有谁再敢反抗,就要毒死她们所有的人。其实,说道最后氐人族人没能战胜的仅仅是自身的懦弱罢了,想想也是,就连能在氐人国里算作军人的潇和湘,在遇到博的时候首先想到的也不过是求援罢了。
随后博又问起了潇湘的下落,并无意外的,涟说自己并没有见过潇湘二人。想那潇湘二人因为常年要往来氐人国与天下五洲之间,已经将鱼尾破开,学会了像普通人一般行走,若是出现在涟的眼前,想必她是一定会有印象的。只不过我们无法确知究竟是潇湘根本就没有进入恒殿,还是涟根本就没敢留心观瞧过水面以上的恒殿。看了看来到殿内的时间确实也不短了,博觉得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要去会一会这十余人就控制了整个氐人国的所谓赤帝的使者究竟是何方神圣。
何为蜃
何为蜃?如今我们能查到的资料中,大多认为蜃是海中的一种大牡蛎,贝壳开合间能吞吐云烟,造成海市蜃楼的奇景。那么问题就来了,《水浒传》大家想必都看过,里面有两兄弟,位列一百单八将中的七十二地煞将之中。一个叫童威,绰号出洞蛟;另一个叫童猛,诨号翻江蜃。就算是当时江湖上的兄弟因为家庭贫困或者统治者的剥削没有机会读书识字,那么施耐庵先生在进行文学创作的二次加工时,为什么也把一对亲兄弟的外号,写成了一为蛟龙,一为牡蛎?
答案显而易见,就是说,蜃这种生物,如果存在,必然不会是什么大牡蛎。虽然在已知的神话传说中,世间一切的生灵修炼得法,都有可能化为龙形。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龙又被称作九不像。你道是这龙到底是哪九不像,如今的说法与过去也多少会有不同。传说中有一种说法,龙的样貌是鹿角,牛耳,驼头,兔眼,虎掌,鹰爪,鱼鳞,蛇颈,蜃腹。就算有其他的说法中“蜃腹”被换成了“蛇腹”或者“蛇身”。那么这样说来,蜃更加不可能是一种贝类,更加坐实了蜃与蛟是一种相近的生物。
我们先来说说龙,其实龙这种生物,除了能行云布雨以外,体型也是可大可小,体貌也是变化多端。包括但不限于,有翅膀的应龙,有角的虬龙,无角的螭龙,以及有鳞的蛟龙。可见龙说的是一个族群,而且是一个由能在修炼途中不断完善自己的生物组成的族群。而蜃作为与蛟相似的生物,从其字形上就不难看出端倪。蜃字的写法是上辰下虫,辰在十二地址之中恰好对应的就是龙,而蛇在中国一些地方又被称作长虫。
《尔雅翼》中说,龙为鳞虫之长,我们是否可以大胆的想象一下,蛇类修行精深之后,便可化为蛟,而蛟再经过年深日久的修行之后,则可化身为龙。此时的龙应为无角的螭龙。而螭龙欲要继续修行,便会化身做虺。虺修炼五百年后即可化身为角龙,角龙也被称作虬龙。而角龙再修行千年以后,则可化身应龙。化身应龙的龙则身负双翼,是为我华夏汉族五千年传承的图腾。君不见自商周至两汉,由两汉又隋唐,我大汉民族的图腾,全部都是身负双翼的应龙。而如今我们时常看到影视剧中,特别是辫子戏中看到的龙,那根本就是还没修炼到家的螭龙罢了。只是不知何故被抬举到了清朝的龙旗之上,姑且能算作是满洲人的图腾罢了。
先不要跑题,先说蛟龙作为生物进化成龙的第一个阶段,可以看做是生物灵智发展到高级,但魂力还未完全成长的阶段。这时候的被称作蛟的龙族生物,善恶难料,行事还多以本能加上简单的智力分析而主使。蜃这种生物或许就是蛟龙中的一种,如果我们大胆揣测,前人是故意将行善的蛟称之为蛟龙,而作恶的孽蛟称之为蜃的话,或许反而就可以将,喷烟吐火的毒龙形象与兴起云烟的蜃的形象统一起来了。
关于蜃的讨论先告于段落,我们书接前文,在向涟姑娘了解了天罡岛的详细情况之后。公孙与蚩尤都觉得以自己精挑细选的这七十二名兄弟对付那十余名霸占氐人国的恶徒,简直就是大材小用。有道是事不宜迟,应当根据涟的指引分兵十路将自称赤帝使者的这群人一举成擒。
有鉴于蚩尤曾经一人便将对方一支十人小队歼灭,博建议大家分兵十一路,选出六人随涟姑娘一起先行赶赴独木舟运送货物的终点,控制住对方有可能获得援军的地方。再由蚩尤,公孙,以及博三人组成一队,余下的人七人一队,分成十个小队,向此刻还在陆续运出矿石的十条水道逆流同时上溯。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敌方所有的有生力量。
实际情况与公孙以及博估计的差不多,十一只小队中有十队都顺利的完成了任务,尽管各自遇到的对手以及使用的手段各不相同,但全都有惊无险的完成了任务。只不过似偶然又似必然的,只有公孙这组人遇到了点小麻烦。这麻烦既似选择水道时的随即概率使然,又似是博过于信任蚩尤能力所必然遇到的阻碍。拥有全副武装的蚩尤,他们居然没能在第一时间拿下对手。
其实,我们也没有理由嗔怪蚩尤,因为,蚩尤他们三个进入右手边第三条水道之后,已经过去了十分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出现在公孙三人眼前的,依旧是幽暗深邃的隧道,就连三人身侧的水道,都依旧在不停的激荡出溪流特有的声音。只是不知道从何时开始,眼前的隧道便仿佛变得没有了尽头,而身侧的流水中,也失去了往来穿梭的独木舟。
起初发现这一变化的时候,公孙三人还曾经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的向前推进,以为是快要接近水道的尽头了。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公孙他们的心情,由最初的小心谨慎,变成了后来的紧张焦虑,最后终于变成了茫然失措。所幸,公孙与博都是那种沉着冷静的性子,还不至于让焦虑的情绪在三人间传播起来。只是,眼前的情况就连一直憨憨的蚩尤都隐隐发现有什么不对劲了。也不知道他们三个人还能坚持多久才不会崩溃。
在三人组成的队伍行进的过程中,蚩尤忽然用力将脚边的一块石头踢进远处的黑暗之中,同时大叫了起来,“我受不了啦,这是什么鸟山洞,安静的能淡出个鸟来。公孙,你不是最爱显摆自己有学问么,今天怎么变成哑巴啦。”
蚩尤说着就转过身去看身后的公孙,哪料到原本低着头的公孙,仿佛一瞬间就发现了蚩尤在看他。公孙缓缓的抬起了头,看向蚩尤的眼睛,蚩尤在与公孙对视的时候忽然发现公孙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得血红一片。
再说公孙,公孙三人进入隧道时的队形是蚩尤在前,博在后,公孙居中。而由于公孙自身心思的缜密,他也是三个人中第一个发现洞穴不对劲的人,只不过公孙发现的并不是洞穴太过安静,而是在身侧流水中的独木舟突然消失之后两息的时间内便猛的向后一跃。这一举动将跟在公孙身后的博吓得连忙止住了前进的势头。而公孙这看似简单的一跃便发现身侧水流中的独木舟,又像消失时那般突兀的,再次出现在自己眼前了。公孙刚想叫在前面开路的蚩尤等等,好讲这个发现与身后的博商量一下。一抬头才发现,眼前哪里还有蚩尤的半点影子。
就在公孙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前去拉回蚩尤的时候,蚩尤那醒目的身影便又出现在了公孙眼前,喜出望外的公孙连忙便向蚩尤那里跑去。只是他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身侧的水流中,刚刚出现的独木舟又再一次莫名其妙的消失了。由于公孙身材相对矮小,身高尚且还不到蚩尤的腰际。所以公孙只能勉强的抓住了蚩尤的一只手。然而,让公孙瞬间就觉得不同的是,蚩尤在被公孙拉住手掌之后,反应居然是忽然间就停止了移动。
有人要说了,蚩尤被公孙一拉就不再前进了,这反应不是很正常么?若是别人或许正常,只是这蚩尤本是公孙的大伯,若是在平日里蚩尤的手被公孙拉住,一定会一提手臂将公孙拉的离开地面,紧接着便是疼爱的将哈哈笑着的公孙放在自己的肩膀之上。虽说此刻的蚩尤穿着全身铠甲,肩膀上穿带着的肩铠上也带着许多尖刺。但是,我们都知道,蚩尤并不是一个细腻的人。依着蚩尤的性子,甚至有可能会先把公孙拉起来,就在习惯性的要将公孙往肩膀上放去时,才会忽然想起来自己的肩膀上已经不能坐人了。
可眼前的蚩尤,完全没有就想要提起公孙的意思。公孙也不含糊,当即就松开了蚩尤的手掌,紧接着就是向后连翻俩两个跟头,在翻跟头的过程中,一把就从背后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公孙的兵器是一把剑,一把剑身厚重,剑柄短窄的双刃剑。公孙右手持剑,左手虚护在胸前,眼睛微微向上盯着蚩尤的面甲。巧合的是,透过蚩尤的面甲,公孙也看到了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显而易见,蚩尤是先天青木之体,若是在在施法的时候眼睛透出灿烂的绿光还有情可原,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拥有一双红色的眼睛。那么,很有可能公孙眼前的蚩尤已经被什么东西控制了心智,更甚至,公孙眼前的蚩尤根本就是一个徒有蚩尤外表的“人”。
多亏公孙心细,此刻的情况若是换成博遇到,恐怕便不会这般迅速的摆出防御的架势来。同样,如果换做是博,也极有可能根本就接不住接下来蚩尤势大力沉的攻击。只见那蚩尤将两丈多长的战戟如草棍一般抡起,公孙本就比蚩尤要矮,这时蚩尤更是借着身高优势将战戟高高举起,抡圆了之后,左一下右一下的向下砸来。你别看蚩尤身型狼,身手却并不笨拙,再配合上蚩尤体内青木灵气滚滚涌动生发出来那仿佛永远不会枯竭的力气。一时间居然压得公孙抬不起头来。
再看那公孙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也多亏他应对得法,提前就拉开了防御的架势。饶是如此,在蚩尤的攻击之下,公孙也只来得及将手中的双刃剑横举于自己头顶之上,一只手紧紧抓住剑柄,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剑脊。虽说那蚩尤天生青木之体,一身的青木灵气仿佛涌动的泉水一般鼓荡不息,但是那公孙的出身与蚩尤一般无二,又怎么会不修习任何术法呢?只不过,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蚩尤那般幸运,是先天的青木之体。但是,这公孙也是后天修炼戊土奇才,虽然才短短修炼了十余年,便将自身修炼的快要接近土灵之身了。土属灵气的特点就是厚重,虽说蚩尤的修为要高于公孙,兼且无形之中木克土,但是虽然蚩尤的攻击如暴风雨一般猛烈霸道,打得公孙浑身发颤。但是公孙却依然咬牙坚持,隐隐的还有了一点能跟蚩尤分庭抗礼的意思。
你道是这青木之体和土灵之身有什么不一样?如蚩尤这般天生与某一种属性的灵气契合度极高的人的体质,就被称作这种灵气之体。除了蚩尤的青木之体,还有诸如赤火之体,黄土之体,玄水之体,素金之体等等体质。这些体质的人,天生就能调动天地间的某一种属性的灵气,毫无滞涩的将这种灵气运用到平日的生活与战斗之中。若是两个同时开始修炼的人类,拥有这种先天之体的人,自然会在比斗之中占尽了便宜。但是,人类是一种智慧生物,而且,是一种智慧颇高的生物,成年的人类甚至是可以掌握灵魂之力的。在修炼一途之中,人类的先天优势并不明显,并且,起步也较之天地钟爱的那些种族较晚。但是因为拥有了灵魂,人类总是能迸发出一些灵光一闪的创意,并借着这些智慧的闪光达到别的生物无法企及的高度。
如公孙将要达到的土灵之身这般,便是人类在了解天地的时候,透过灵魂深处的悸动领悟出来的一种修炼方式。说是修炼方式或许并不恰当,因为土灵之身仅仅是这种修炼方式修炼到小有所成的一个阶段或者说一个方向。修成土灵之身的目的是为了在天地灵气的调动及运用上不再输给拥有先天黄土之体的人类。若单纯以先天与后天论,开天之前的就存在的灵物与开天之后才出现的灵物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但若仅仅以人体论,出生之前的体质差异,却完全可以通过特殊的天赋与努力得到弥补。当然,这种功法也不仅仅有公孙所修的土灵之身,对应先天的五行之体,后天修炼自然也是拥有五种灵身的,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
其实,在人类之中,能像公孙与蚩尤这般调动天气灵气的人也并不算多。只是不知道,当初发觉人类可以修炼的人,是怎样的一个天才,又是在何种机缘巧合之下,才创造出了五行灵身的修炼方法,不过,虽然我们无法揣度先辈的智慧。但是人族的奋斗史中向来是从不缺少天才的,在有人弥补了凭借灵气修炼术法的人类之间先天与后天体质的差异之后,便又有了一位或许是几位也说不定的人族天才出现了。这些人族天才针对无法依凭五行灵气修炼的人类,单独创造出了一套依仗人类灵魂力量修炼的体系。老话讲,“树老有灵,人老有魂。”,这话不全对,但是也多少的阐明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普通植物生长到年深日久之时,刚刚开启灵性,学会简单的趋利避害。比如枝干向着阳光生长,根系随着水源生发,这是一种本能。而普通的动物比植物略强,一出生就有了灵性,可以依着本能行事,饥食渴饮,躲避天敌。待到动物活的年月多了以后,才会逐渐拥有不高的智力,这就是有灵向有魂进化的关键。
而人类完全不同,人类生下来就有灵更有魂,天生的灵魂之力让人类能学习语言,使用工具,修炼强身,甚至活的年月久了的人类长者,肉身死后灵魂可以不灭,更有甚者可以穿梭阴阳两界,这个今天咱们暂时先不讲。先说一下不能顺利沟通五行灵气的人如何修炼,那就是依靠灵魂之力炼化。什么是炼化?炼与化是两个动作,它们统一在这种修炼体系之中,却起到截然不同的两种作用,炼是这种修炼方式的修行手法。就是以人类的灵魂为根本,放空身心去感召自然界中与自己的灵魂契合度高的任何事物。一旦感召成功,就会把这种事物炼为自己灵魂的一部分,在人类的灵魂温养之下,这外来的部分会逐渐壮大,拥有各种神奇的能力。而人类的灵魂也会在这种外来的部分刺激下得到快速的发展与壮大。由于各人自身所炼事物不同,所得到的能力也不尽相同,这种炼化之法也就被细分为各种不同的小派别,诸如,炼魂、炼体、炼形、炼境等等。
而成功完成炼的人,便开始了对化的能力的修行。炼是为了获得各种神奇的能力,而化则是对这种能力的应用。以炼境之人为例,他们往往炼化的自然界中的某种气象,如一段彩虹,一缕烟雾,一阵微风,一朵雪花等等等等。在与人争斗的时候,他们就会将自己炼入灵魂的事物,幻化出来,借助对环境的改变与控制,让对手产生一定的幻觉,从而让对手迷失自我,再辅以其他手段以达到打击对方的目的。这种情况在被攻击的一方看来,就有点像催眠或者海市蜃楼的样子。
蜃之谜
前文书提到了海市蜃楼,传说中的海市蜃楼是由蜃这种生物吐出蜃气形成的。而作为万物之灵的人类,却可以通过模仿蜃的这种行为,从而制造出类似的场面,在本书中我们称之为炼境。
题外的话不必多说,让咱们把视角重新投向还在不断争斗的公孙与蚩尤。由于属性上被克制,加上体型上相差悬殊,战斗的场面一度曾一面倒的对公孙不利。甚至,在蚩尤仿若暴雨一般袭来的攻击之中,被动承受攻击的公孙全身的肌肉都不堪重负的痉挛了起来。从旁看去,公孙浑身的肉,都仿佛离开了骨头一般,像波浪一样一层层的由公孙的双手开始向着公孙脚下的地面推挤。若是被不明就里的人看到,或许还会以为公孙是泥捏的呢。
其实,眼前的一幕也并不完全是由于蚩尤那仿佛永远也用之不竭的怪力而造成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如今虽然是在天罡岛上,但是公孙脚下所踩的依然是货真价实的地面。对于掌握土属性灵气的公孙来说,他不仅仅可以从大地中得到力量,他也可以将自己化作是大地的一部分,以便将自己无法承受的力量交给大地来帮助消化。只是此刻公孙毕竟是身处海岛之上,可供公孙借用的土属性灵气实在太过稀薄。以至于刚刚开始时,卸力的效果并没有公孙预期的那么好。不过,公孙也不愧是修炼方面的奇才,在几乎无计可施的状态下,公孙通过自身对土属性灵气的掌控将脚下的土地与自己的身体由坚硬转化为了柔软。
我们知道世间所有的事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事有好坏两面,物有阴阳之分。就如同大地之上,既有阳刚坚实的岩石,也有阴柔滑腻的泥土。刚刚接触土属性元素修炼的人,往往都会注重土属性元素的阳刚一面,希望能将自己的身体变得坚固不朽。其实,这世间是没有纯粹的阴阳的。就算是平日里我们能看到的太急双鱼图,也是阴鱼中有个阳眼,阳鱼中又有颗阴眼的。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这世间的事情没有绝对的纯粹,老话讲“物极必反”是有它的道理的。更何况,世间万物虽有阴阳之分,却又多数都是负阴抱阳才能生长。毕竟,孤阴不生,孤阳不长,唯有阴阳调和才能孕育出生命。
却说,那蚩尤在发现公孙成功的卸去了自己攻击的力量之后,并没有继续这种无意义的攻击。虽然蚩尤平日里看起来总是一副憨憨的模样,但是在与人比斗中却机灵得多。在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如打铁一般的敲击声音过后,蚩尤忽然间就将战戟在自己的头上挽了两个花,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蚩尤就将刚才还垂直击下打在蚩尤双刃剑上的战戟由纵向锤击改成了横向斩击。
再看那公孙,处于劣势的他本身就对身体周围的各种变化更加关注,在捕捉到了蚩尤这一瞬间的攻击间隙之后,立即发挥自己身材较小的优势向后闪去。其实我们无法判断出公孙当时是否看清了蚩尤招式之间的转换,我们只看见公孙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蚩尤的横斩。姑且推断公孙看准了横斩而来的蚩尤战戟斩来的角度,因为公孙在横斩而来的蚩尤战戟到达眼自己前的一瞬间,捕捉战机一跃而起,在经过了在战戟上的巧妙借力之后,公孙再次向空中跃去。
出于本能,蚩尤的头部也随着公孙的跃起而抬高。只间公孙忽然一推手中双刃剑的剑柄,双刃剑便如扇子般舒展开来,本来一把稍显厚重的双刃剑,忽然就分成了四把纤薄如纸的双刃剑。而公孙更是一斗手间将这四把剑排成了一个十字星形,手上略微用力,只听得咔哒一声,四把剑排成的十字星就被固定住了。而就在下一瞬,公孙忽然用力一甩手臂,将手中的十字星甩了出去。十字星如风车一般旋转而出,又似转弯时的车轮一般在山洞中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径直向蚩尤的脖子切去。
再看那蚩尤,虽然挥舞战戟时双臂如风,但是这样也掩盖不了他那狼身躯不便躲闪的缺点,更何况此刻的蚩尤身着全副武装的铠甲,更加限制了蚩尤的反应时间与躲闪空间。几乎就在旋转而来的十字星马上就要飞到眼前之时,蚩尤才勉强的躲开了小半个身位。如此看来蚩尤的脖子虽然不会被完全斩断,但是蚩尤的颈骨总是无可避免的要被切断了。如果脖颈受伤,且是切断颈骨这么严重的伤,饶是蚩尤是先天青木之体,也不可能在不伤元气的情况之下恢复。加之此地为海岛之上的洞穴之中,木属性灵气也是极为稀薄,就算身为先天之体,可以轻易地将水属性灵气通过五行中水生木的原理转化为木属性灵气,想必以蚩尤如今的修为,也不一定能保证自己活下来吧。
不过,前文我们就说过,蚩尤这个武痴,“痴人有痴福”。眼看着公孙孤注一掷全力丢出的十字星就要切断蚩尤的脖子的时候,蚩尤忽然就消失了。取代蚩尤的脖子出现在十字星切割轨迹上的是一堵岩壁。十字星轻而易举的便切割进了漆黑的岩壁,好在岩石的材质还算是致密,十字星在连续刺入了两根星芒之后,便停止了前进。而在插入岩壁的那两柄组成十字星的双刃剑之间,也忽然多出来个虎头虎脑的头颅。只是这类似于虎头的头颅下面,却连着蟒蛇一般的身体,就在公孙打算仔细观瞧眼前的生物的时候。那虎头蛇身的生物忽然就缩小了体型,从刚才还架在他虎头之下的两柄双刃剑之间轻而易举的溜走了。公孙正欲追赶,就看见已经化作一般毒蛇大小的虎头蛇身的生物忽然就被人抓住了七寸。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很久没有出现的博。
看到博的出现公孙与蚩尤便一同开始向博的位置靠拢,说来也奇怪,这公孙与蚩尤距离博的直线距离几乎相等,基本可以看做是由三个人组成了一个等腰三角形。而更加奇怪的是,本来排成直线的三个人,仿佛才刚刚发现彼此的位置一般,公孙与蚩尤极不自然的对视了一下。忽然公孙眼前一亮,舍下博便往蚩尤身边跑去。可是蚩尤见到公孙向自己跑来,竟然一横手中的战戟大叫了一声:“别过来!”吓得公孙猛的就停住了脚步,不敢靠近。
博看到眼前的一幕,立刻就明白,是蚩尤的憨劲又上来了,连忙说道:“蚩尤,别紧张,那是真的公孙”,说着还举起手中小蛇一般的生物晃了晃说,“你们刚才估计都被他骗了,他就是一个小骗子。”
博说到这里,蚩尤还正处在一头雾水之中,倒是博手中攥着的生物先受不了了。只听这生物居然能口吐人言,大声叫道:“哎哟,别摇了,什么小骗子那么难听?大爷有名号,大爷是北冥黑帝坐下,水军大元帅共工属下大将蜃龙,要不是被你抓着要害,大爷我分分钟变大了压死你。”
博一听这自称蜃龙的生物大叫,抬起空着的左手一巴掌就拍在了蜃龙的脑袋上,一边打还一边说道:“我叫你北冥黑帝坐下,我叫你共工属下大将,我让你蜃龙,我让你嚣张,我让你你大爷的。”每说一句,就抬起左手打那蜃龙一下。
可怜那蜃龙被人捏着要害不能反抗,当时就不敢再嚣张了,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道:“大人别打了,小的认栽了,小的现在没有反抗之力,就算大人打杀了小的,也只不过平白脏了大人的手罢了。只要大人肯高抬贵手松开小的,大人有何差遣只管吩咐。”
听到蜃龙求饶,博将蜃龙向蚩尤脚下一丢,说道:“老实点,你身后那个可是尊杀神,你要是有个轻举妄动,他一戟下来保管你最少去掉半条小命,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说着博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蚩尤,接着说道,“蚩尤,你看着他,要是我跟公孙听着他那句话有假,你就切掉他一截尾巴,要是他假话说多了,你就给我把他切成蓑衣黄瓜。”也不管在场的人能不能听明白什么是蓑衣黄瓜,不过这话对蜃龙还是有一定的威慑力的,当下就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事无巨细的全盘交代了。
原来,这自称蜃龙的生物,就是传说中能吞烟吐雾形成海市蜃楼的蜃。出于种族天赋使然,就在蚩尤刚刚踩死大点中的监工的时候,他就已经得知有人来了。只不过也是处于种族天赋使然,这自称蜃龙的蜃,你别看他轻易就控制了几乎整个氐人族,但是真要说起来,他那胆子也不比氐人族人,能大到哪去。蜃龙心里想着氐人国国主湟此刻正在他身边挖矿,手里攥着湟这张王牌,就算来人来者不善也不至于太过被动,就没有从山洞中出去。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因为,这次随蜃龙而来的都是纯种的人族,并非蜃龙自己的族人,所以随便死几个人,蜃龙也不觉得心疼吧。
随后经过简单的商量分组,公孙三人便鬼使神差的进入了蜃龙所在的隧道。公孙三人不可谓不小心,特意派出了勇猛的蚩尤在前探路,机灵得公孙居中策应,最后则是谨慎的博断后。可是谁能想到,蚩尤与公孙还是先后中了蜃龙的诡计。这蜃龙倚仗自己能吞烟吐雾的种族天赋,在这山洞的尽头设置了一个如海市蜃楼一般的幻境。要说,这蜃龙蜃龙虽然胆子不大,可这脑子不仅不笨,反而相当的聪明。他架设的幻境与山洞的真实环境几乎相同,区分幻境与现实的办法仅仅是真的山洞有尽头,而幻境没有。至于幻境的破绽,那也仅有一个,就是在幻境中没有顺着水道托着独木舟行进的氐人族少女。
其实,在这两点不同之中,蚩尤注意到了第一点,但是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蚩尤已经进入幻境太深,无法轻易摆脱了。而公孙直接就发现了第二点,却因为要拉回他的大伯蚩尤而不小心也陷入了幻境。陷入幻境的两个人,彼此失散在了不长的距离里,只不过虽然他们觉得自己在走动,其实身体根本没动。并且他们俩身边的人也都是是蜃龙利用幻境幻化出来的迷惑他们的。而就在他们看到身边人赤红的双眼时,他们便进入了最深层的幻境,开始由蜃龙摆布着互相残杀。
只不过,蜃龙没有料到的是,公孙与蚩尤是一对侄伯,而且感情极好。在他们两个的潜意识里面,都是不能真的杀死对方的。除了最后一刻,由于博干扰了蜃龙控制幻境,使得公孙真的拔出了剑,向前丢去。说到公孙那把剑,是出海之前,博特意请青丘国高手匠人给他打造的。因为其舒展开来能形成十字星形,投掷出去如车轮一般旋转飞舞,当时博与公孙共同为这把剑取名为“十方浩荡轩辕剑”。而今这把剑也确实如车轮一般飞舞起来,化作十字星险些将蜃龙钉死在墙上。
至于,博为什么没有被幻境困住,这还真是多亏了公孙。公孙在发现幻境的破绽的时候,曾经本能的向后一跳。就是这一跳将还没有进入幻境的博拦在了幻境之外。与公孙遭遇的情况类似,博也是眼看着公孙从自己眼前消失了。所不同的是,公孙由于担心蚩尤的安危,没有细想就追进了幻境覆盖的范围之内,而博却是先在幻境的边缘进出了数次,弄明白了公孙为什么向后跳。随后博就拦住了一名托着独木舟回来的氐人族少女,将自己藏身在了独木舟之中,由氐人族少女托着穿过了幻境。穿过环境之后的博,恰好看到蜃龙用两只爪子抓着四块燃烧着的黑色岩石,不停的扭动身体,蛊惑着公孙与蚩尤。
至于公孙与蚩尤在环境中看到彼此的眼睛是发着赤红色的光的,其实那并非完全是幻像。而正是蜃龙用爪子抓着的燃烧着的岩石。而博也正是通过熄灭这种岩石上本就不大的火焰,从而让这赤红色的光芒消失,才减弱了蜃龙对公孙的控制。原来通过燃烧发出赤红色光芒的,正是氐人族人在这里开采的黑色矿石。蜃龙是在极其偶然的机会下发现的这种矿石,这种石头如木材一般可以燃烧,在同等体积下却能比木材燃烧的时间更长。使用这种石头,能使得蜃龙比使用木材更加轻易与持久的控制陷入他所营造的幻境之中的人。
蜃龙为这种石头取名叫燃石,意思即是可以燃烧的石头。而蜃龙此次出来,就是特意到南洲的海市城寻访这种黑色的岩石,希望通过购买或者交换的方式多取得一些燃石。当然,为了在南洲活动的方便他们隐去了自己来自北冥的身份,对外一直声称自己来自于赤帝军。或许是上天的安排,也或许是命运的弄人,潇湘二人所在的商队与蜃龙所带的部下不期而遇了。
毫无意外的,蜃龙的部下出于对商队中氐人族少女美色的垂涎,毫不犹豫的洗劫了商队。在惨遭屠杀与蹂躏之后,除了身体素质较为良好的潇湘二人,在拼命地互相维护中留下了一口气以外,其余的商队成员全部身亡。然而这却仅仅是一切苦难的开始,在劫掠与蹂躏氐人族商队的同时,蜃龙的部下偶然发现,平时轻易不哭的氐人族人,每一颗眼泪落下都会化作一颗水滴形的珍珠。或许这才是潇湘二人能活下来的原因也说不定,而通过随后对潇湘二人“折磨取珠”的过程,蜃龙也发觉了氐人族人与生俱来的胆怯与懦弱。
发觉了这一切的蜃龙,简直就觉得自己发现了一座宝山山一般。本着“贼不走空”的原则,蜃龙当即决定将寻找燃石的事情放在第二位,优先来到了氐人国。而就在他们启程前往氐人国的同一天,他们袭击氐人国商队的事情被真正的赤帝军发现了。性如烈火的南洲汉子眼里岂能容下沙子,当即就派出大军包围了海市城。当时身在城外的蜃龙,看到真正的赤帝军之后都没敢进城去营救还留在城中的部下,就匆忙带领手头的十余名下属在鲛人衣的帮助下,一路游到了氐人国。不得不说,氐人族人的善良在蜃龙这里屡试不爽啊,就是氐人族人主动救援了就快要走投无路的蜃龙及其下属。在得知了蜃龙想要面见氐人国的国主之后,又是热情的氐人族人主动将蜃龙带到了天罡岛,引荐到了湟的眼前。
值得一提的是,被蜃龙遗弃在海市城的下属就比蜃龙有骨气多了。他们在散播了赤帝狂性大发,将蜃楼城屠城,此刻又要屠光海市城上下所有人的谣言之后,很没节操的主动向赤帝军投降了。而来到了天罡岛的蜃龙,倚仗自己营造的幻境,轻而易举的便控制了氐人族的族长湟。在将绝大多数氐人族人都运往北冥之后,蜃龙便安心躲在了氐人国,意图等到赤帝大军不在搜寻他的下落之后,便偷偷地潜回北冥。
有趣的是,这蜃龙的运道,几乎快要赶上蚩尤了,就在蜃龙百无聊赖的参观湟的寝殿的时候,居然在水道的尽头发现了蜃龙一直想要寻找的燃石。普通人一生追求的不过就是酒色财气,而蜃龙虽非人族,但是他这一生的追求也不过就比普通人多了点修炼资源罢了。在氐人国,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蜃生仿佛完满了。当下神龙也不含糊,直接就控制着湟将还留在天罡岛的不到二百名氐人族人依照性别分为两组,男性负责开采燃石,女性负责将燃石运送到海边集中,再交由蜃龙自己带来的人运走。
再以后的事情,公孙等人便已经基本清楚了,如今所剩下的就是到哪里才能找到潇湘二人了,因为就连蜃龙在到了氐人国之后都没再见到过潇湘二人,难道说潇湘二人就此失踪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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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天机
老话曾说,人无信而不立。公孙虽然年纪不大,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而蚩尤虽然憨,但至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能做到的。只不过,公孙与蚩尤眼前遇到了一种十分尴尬的境况,那就是,答应别人的事情已经做到了,而委托他们做事的人却仿佛消失了。这种尴尬就好像是,你为了救一个人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特效药,而那个等你救命的人忽然就不再需要这种药了。
不过,老话又说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只是,公孙显然没有与蚩尤商议此事的**,便又把目光投向了博。这时的博正在思考怎么处理被俘的蜃龙,发觉公孙望来的目光之后,便让蚩尤暂时将蜃龙制住,以备之后什么时候可能会再用到他。不得不说,公孙这次找错了商议的对象,这博也是一个执着于“有始有终”的人,两人越是讨论,便越是觉得眼前的情况近乎无解。就在两人争论不下的时候,忽然就发现涟姑娘带着几名氐人族少女来到了这里。
原来这涟姑娘是带人来迎回她们的族长的。要说这氐人国的国主湟,存在感还真是很低,不光胆小懦弱,还好像不是很爱说话。自公孙三人擒下蜃龙之后,已经过去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湟一直就躲在山洞的角落之中,不但没有因为得救而高兴的欢呼,也没有鼓起勇气趁机逃跑。直到涟带着几个姐妹进来接他,他也依然没有从角落的阴影中走出。最后还是公孙走到了角落之中,半请半押,半推半就的将湟送回了恒殿的座位之上。
看着闲散的站在大殿中的氐人族族人,与战战兢兢的坐在座位上的湟,公孙等人是在无法将眼前的氐人族,与发明沦波舟这种逆天航海器的种族互相对上号的。特别是蚩尤,以他那憨直的性子,最是看不惯眼前这些娇娇怯怯的氐人族男子,之前接触的多数是娇滴滴的氐人族少女时还好一些,一看到眼前包括湟在内的氐人族男子,一个个都是这般低眉顺眼的样子,蚩尤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好像有一股邪火压制不住。要不是此刻公孙正坐在蚩尤的左肩之上,牢牢的抱着蚩尤的脖子不撒手,恐怕蚩尤真的就会干出什么激动的事情。
好在蚩尤只负责在一旁站着,不用与氐人族的男人交流。而与湟交流的任务,此刻就落到了博的身上。博再次询问了氐人国的现状,湟表示,目前氐人国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子民都被蜃龙的人带走了,剩下的人绝大多数也都在此刻的大殿之中了。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人没有被计算在内的话,恐怕就只有天机岛上的族人了。而根据湟的分析,如果博口中的潇湘二人真的返回了氐人国,而此刻在大殿中的人,又全部都没有遇到过她们的话,她们应该只有天机岛一个去处了。
在湟的口中,普通的氐人族人虽然胆小懦弱,但是人人都有一双巧手,不然又怎么能织出绡衣,又如何制造出沦波舟呢?不过,在氐人族中,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出现一种比一般氐人族人动手能力更佳的族人,她们每一个人都比一般的氐人族人巧手千百倍,她们一旦显露出这种天赋,就会被家人送去天机岛。天机岛就是氐人国里的国家科研机构,而将这些如工匠大师一般的氐人族人汇聚在一起,主要就是为了创造各种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东西。每隔一段时间,天机岛上的氐人族人,会将自己的发明创造交由一般的氐人族人学习制作,用来论证这种创造的实用性。而为了不打扰这些大师创作,氐人族但凡集会,都会自动忽略天机岛上的人。只有每年氐人族祭祀图腾的时候,才会由族长亲自登上天机岛,请出这些一整年都闭关不出的人。
在弄清楚了潇湘二人有可能出现的地方之后,博诚挚的邀请湟带着残存的氐人国人,举族搬离氐人国,以防再次被蜃龙这种心怀不轨的人侵入氐人国。但是,或许是故乡难离,氐人族人多数并不同意离开他们世代生活的地方。而作为族长的湟虽然胆小却是一个十分民主的人,他当即决定不进行全族搬迁。而是觉得应该在找到潇湘二人之后,由她二人为代表带领一支由氐人组成的队伍,随公孙与博出外详细的认识一下这个世界,等她们学到了自保的技能以后,再回来帮助氐人国建设防御,甚至组建军队。博充分尊重与肯定了湟的建议,当下也没有固执己见,便决定当晚先在天罡岛上休息,待到转天一早便启程前往天机岛找寻潇湘二人的下落。
一夜无话,第二日早晨,迎着第一缕初生的朝霞,整个天罡岛都起了个大早。所有人都在紧张的收拾自己的行囊,清点着本就不多的私人物品。来天罡岛之前,公孙等人一共带来了九艘经过三苗国改良的沦波舟,这种沦波舟要比氐人国原有的沦波舟大的多。在见到了这种沦波舟后,湟当即请求公孙等人,想让公孙等人驾驶沦波舟将自己的族人送回她们各自居住的小岛。公孙以正想领略一下氐人国的风土为理由,与湟一拍即合。好在,眼前的氐人族人不过也就三百人上下,而需要离开天罡岛的还不到一半,在九艘沦波舟的奔忙之下,还未到中午,就已经将大部分需要回家的氐人族人送回了各自生活的岛屿。另有一小部分,居住地点比较远的氐人,公孙他们分出八艘沦波舟专程去送,力求将每一个氐人都平安送回居住的岛屿。
而公孙,蚩尤,以及博三个人,在湟的引领下,直奔天机岛而去。路上无话,到了天机岛之后,由湟引路,这一行四人,径直来到岛屿正中的一处地方。只见四人眼前是一片被低矮的篱笆简单的圈起来的方圆能有沦波舟十倍大小的巨大院子。在院子里的几处地方随意的坐落有几间木质房屋,而屋顶铺陈的茅草,看起来却似乎比这些屋子坐落的的位置显得更加随意。
矮小的篱笆并没有留下出入的门户,而这片巨大的院子里,也摆满了各种造型奇异的木质品。以公孙的见识,仅仅能分辨出这些木制品,有些是什么器械的半成品,有些可能是组成什么东西的零部件。湟似乎已经对眼前的样子习以为常了,轻轻一跃便跳过了低矮的篱笆,鱼尾轻轻扫动之间就开拓出了一条可以行走的小路。
本着客随主便的原则,蚩尤一个肩膀上扛着自己的战戟,另一个肩膀上扛着公孙,抬起自己绿色的大长腿不费吹灰之力的一步就迈过了篱笆,蚩尤过了篱笆之后,博也轻轻一跃跟上了前面的队伍。不得不说,天机岛上的氐人心灵手巧到了一种近乎逆天的地步。因为在湟的尾巴随意的扫动间,那些看似零件的木制品,有的滚落一旁就不在动弹,更多的却忽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随这些细微的声音,本来看不出用途的零部件,逐渐舒展成了各种小动物。而且,这还不算完,那些明显是木制品的动物,却还能跑能跳,有些甚至还能叫。
只不过,将这些精美的工艺品随意就这样丢在了无遮无拦的院落之中,似乎在无声的控诉着这些心灵手巧的大师们,要么就是活的太过随意,要么就是邋遢懒散惯了。当然,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们都依旧是当之无愧的天才。而身为天才,就算有点怪癖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与普遍穴居的同族相比,他们居住在木屋之中,本身就是件怪事。
随着湟在前面引领,公孙来到了一间看起来最旧的房子面前。凑巧的是,这间房子的屋顶上面正有一男两女三名氐人在修补屋顶。公孙一眼就认出了这三人中的一男一女正是他们苦寻许久的潇和湘。而潇和湘在见到公孙等人之后,先是一愣,然后仿佛忽然明白过来了什么一样,连忙相互扶持着从屋顶上跳了下来。
不得不说,潇湘二人早先就在随商队前往海外做交易时就已经破开鱼尾,能像普通人类一般行走了。此刻从屋顶上跳下,显得并不费力,只不过除了湘以外的另一名氐人族少女就没有她们那么方便了。好在,在潇湘二人的扶持下,她也平安的落在了地上。
双方见面之后三名氐人先是自报名字向湟微微躬身行了一礼。原来那第三名氐人正是那日被蚩尤救下的涟姑娘口中所说,疑似已经被监工毒死并剁碎丢到海里喂鱼了的泷。其实那日泷咬伤监工之后,自己也被监工打伤,在拼命跳入水中之后,也确实中了监工投在水道中的毒,只不过为了躲避水道尽头等待装卸燃石的另一个监工,泷没有在水道中潜泳太久,一游出大殿便跳上了岸。也正是这一聪明的举动,让泷救了自己一命。
上岸后的泷咬着牙,拖着自己的伤毒交加的病躯,从远离水道入海方向的另一个方向跳入了大海。幸运的是,本打算投入海中听天由命的泷,恰好遇到了刚刚游到这里准备登陆的潇湘二人,在简单的交流之后,潇湘二人当即决定带着泷游来天机岛求助。所幸,在潇湘的帮助下,泷及时得到了医治。这不泷的身体刚刚恢复一点,就开始跟随潇湘一道,为天机岛上的大师们整修起了房屋。
三苗国
苗这个字,意思就是生物的幼生体,在我们的故事中,它象征着希望。而三苗国,在我们的故事中,是由三个背井离乡,遗失了家园的部族,为了追寻新生的希望,从而联合在一起组建的新生部族。今天要讲的这部分故事,就与三苗国有关。
前文讲到公孙在湟的引导之下来到了天机岛上,恰好碰到了正在修整屋顶的潇湘二人。而双方热情的对话也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木屋的主人。这间木屋的主人,是目前天机岛上最老的一名氐人大师,由于氐人族并没有兴建教育机构,更加没有完善的教育体系。导致了氐人族所有的技艺,完全都是依靠口传心授来实现传承。也就使得本就人口不多的氐人族,要想诞生出有资格加入天机岛的氐人,就显得更加困难了。或许是上苍怜悯,就是这样一个最多时总人数也没超过七人的,氐人国最高水准的“科研机构”,居然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自然消失。
当然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那就是,天机岛上的木屋,一共也只需要七间,实际上也只有七间。随着年老的氐人工匠大师死去,新来的天赋优秀的氐人,除了要继承氐人大师的头衔之外,还需要选择一间木屋来继承。继承木屋的同时,也就继承了先辈氐人大师的衣钵传承。这或许就是在口传心授之外,还能保证传承延续的另一种办法,只不过这种通过类似于隔代继承,然后再自学成才的继承方式,恐怕也极大的增加了普通氐人进入天机岛的难度。
至于此刻公孙身处的木屋,便是天机岛北极一脉的木屋,而这一代木屋的主人,也恰好是如今天机岛上年龄最长的氐人。这名鬓发已经有些斑白的老人名叫“”,与一般看起来给人一种瘦小懦弱感觉的氐人不同,老人虽然已生华发,但却生得孔武有力,那身上的肌肉虽然比不上蚩尤这个武痴,但是也要比公孙与博看起来更加有料。再加上那围绕着老人下颌生长的,如剑似戟的花白胡子。刚一见到老人时,公孙甚至在心底闪过了一丝躲避的感觉。
前文也说过,能舍弃天性不居住在洞穴之中的氐人,本身就显得很奇怪。或许睡懒觉是老人的另一个怪癖,当然,就算老人如今睡到中午才起,还是被人吵醒的,但是我们仍然无权干涉一个老人的私生活。只不过,或许是一直以来老人那孔武有力的身形在氐人国都是有名的,又或许年纪大了的人都会莫名的急躁。总之刚被吵醒的时候,老人并不像如今这么和蔼,在叫嚷一定着要修理打扰自己清梦的人的同时,老人打开了屋门出现在了公孙的面前。老话讲,“宁惹醉汉,不惹睡汉”,此言不假。老人这起床气可是不小,那“狰狞”的表情,就连公孙看了都本能的删过一闪念的避让念头。
老人刚刚打开木屋的大门,先一步看到的是被潇湘搀扶着的泷。顺眼朦胧的老人显然心情并不算好,在看到泷三人之后,不分青红皂白的发起了脾气,说道:“好心收留三个小娃娃在这养伤,养伤的时候还算老实,怎么这伤刚好就开始大吵大闹,那叫泷的小姑娘,要是能动了就给老夫下岛去吧。不要在这叽叽喳喳的讨人厌烦,”
要说这老人不仅是天机岛上原有敌人中年纪最大的氐人,就算算上刚刚上岛的公孙几人,老人依旧是最年长的。所以,虽然老人这话说的很不客气,但是想到自己刚刚吵醒了老人,加上老人的年纪在那里摆着,倒没有人想要反驳老人。只不过,蚩尤是个憨直的不愿受气的人,听到老人的话之后,当时就一矮肩膀,在将公孙从肩头丢下的同时,也将抗在另一边肩头的战戟抄在了手中。
由于蚩尤的身高太过超群,刚才老人睡眼朦胧之间虽然没有注意到蚩尤,但是现在蚩尤一动,老人当然在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蚩尤。揉了揉自己因为刚睡醒还有点花的眼睛,老人当下胡子一炸看着蚩尤说道:“那没见过的绿娃娃,难不成是想要跟老夫动手么?”看得出,老人平时在天机岛上也是个横着走的人物,虽然蚩尤身材高大,一身肌肉宣示着恐怖的力量与破坏力,但是老人却根本就不在乎。
被人称作“绿娃娃”,蚩尤哪里肯干休,当下凌空挽了一个戟花,抬起胳膊用战戟指着老人说道:“兀那老头,你想打架么?”蚩尤性格憨直,说话也就简单的多,在蚩尤心里,其实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你对他好,他就觉得你好,便对你也好。若你对他不好,他就觉得你是要找他打架,打架打一架就是了,谁赢了就听谁的。好在一般的人看见蚩尤的块头就放弃了较量,怎知道这老人为何却是个不要命的。在看到蚩尤的战戟之后眼睛都瞪大了,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与持有之间的差距。这场面看在旁边的公孙等人严重,绝对相信两个人谁再多说一句话,或者向前一步就会爆发激烈的冲突。
公孙其实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老人能跟自己的大伯蚩尤进行剧烈的冲突,但是公孙心底那一丝躲闪告诉公孙,他的直觉是正确的。为此公孙也立即抽出自己背后背着的轩辕剑,想要为他的大伯掠阵。而公孙的这一举动却没能逃过老人的眼睛。似乎是很诧异公孙也要动手一样,老人一脸惊诧的又看向了公孙手中的剑。
好在,老人随后的举动,与之前发脾气时简直判若两人,不仅,没有动手,还客气的将公孙一行人等全部请进了自己的木屋。这种转变也使得公孙轻易了就拜托了刚才那种本能。而导致老人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东西更加离奇,居然是蚩尤与公孙握在手中的战戟与剑。自然,身为天机岛上北极一脉如今这一代的主人,战戟这东西老人也算是见得多了。无论是木制的战戟,石制的战戟,就算是什么猛兽的骨骼磨制而成的战戟,老人都是见过,甚至是亲手打磨过一些特殊材质的战戟。而能让老人提起兴趣的,却是蚩尤与公孙的兵器材质非木非石更非骨骼,而是由一种老人从没见过的材料做成的。
原来,在当时的天下间,金属制品还并不多见。而就算有天下有无数的天才,能够利用各种从珍稀的动植物身上取得的材料,加工成各种神奇的造物与兵器。但这些造物或者兵器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那便它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个是使用金属制造。所以,蚩尤与公孙的兵器也就成了老人眼中的稀罕物件。
见猎心喜的老人几乎没有经过犹豫,便将蚩尤等人请进了自己的木屋,只见老人的木屋之中摆放着着各种刀剑戈矛,公孙无法理解一个氐人的居室之中摆放武器的用意是什么?或许这就是老人负责研究的方向也说不定,而在一个全民都天性胆小的国度研究兵器,或许也算是一种悲哀吧。而这种不被人接受的感觉淤积久了,便造成了老人坏脾气的来源也说不定。
虽然老人研究的东西如今的氐人族人可能不愿意接触,但是这并没有降低老人的研究热情。众人刚刚在老人的木屋中坐定,老人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起蚩尤,想知道蚩尤的战戟是什么材质制成的。无奈,蚩尤这人除了在修武方面有点天分,其它方面全都显得有点憨。若是老人因为刚才生气直接与蚩尤动起手来,可能蚩尤不光不恼,还会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要跟蚩尤探讨手中的兵器是什么来历,那可比叫蚩尤使用兵器困难得多了。
好在,就在蚩尤一脸尴尬的时候,博适时地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是我们三苗国特有的材料,我管它叫做金属……”随后,博就自己三人因何来到氐人国,自己所属的三苗国又是何种来历,金属材料如何冶炼,蚩尤与公孙的兵器又是如何制造等情况,逐一与老人展开了讨论。讨论的过程在如蚩尤这样的外行人眼中看来,简直就无趣得令人发指。我们也就不在此赘述了。而唯一有意思的事情是,在老人的认知中,博所提到的金属应该是一种灵气,就如同蚩尤修行的木属灵气,公孙修行的土属灵气一般。而博在多次尝试着为老人讲解金属是什么,全都无功而返之后。终于顺着老人的认知,将金属解释为一种由凝聚了各种金属灵气的石头,经过人为加工提炼金属灵气的过程,让金属灵气凝聚成固态后所产生的新材料。
虽然这样的说法不慎准确更加是拗口了许多,但是居然就让老人以另类的方式自行领悟出了许多诸如锋利,沉重等金属特性。而在得知这一切之后,老人兴奋得都没有顾及待客之道,直接冲出屋门,将天机岛上其余的氐人大师全部都叫了出来。说是全部,其实这个全部算上老人也只有四个人罢了。
而被老人召唤出来的三个氐人大师,并不像老人这般年纪,看起来只不过是中年人模样,依次是天机岛上阳明一脉当代主人“浪”,**一脉当代主人“漩”,以及玄冥一脉当代主人“汶”。老人那种对于发现了一种新材料的兴奋,很快便在其余三名氐人大师之中扩散开来。经由老人的介绍,天机岛上现存的全部四名大师对金属这种材料的发展前景进行了充分的讨论与展望。四人一致觉得这是一种有着极大发展前景的材料。而为了进一步分析与研究这种材料,四人一致决定要收拾行囊随博前往三苗国详尽的了解金属的冶炼制造工艺。
而博又适时的提出建议,想让氐人族到位四位大师将自己已经有了设想但是还未成功制造出的所有设计的设计图都待到三苗国去,用金属材料尝试制造。这一建议不仅得到了四位氐人大师的充分肯定,老人还进一步建议将之前已经制造出甚至投入使用中的所有设计图全部带到三苗国去尝试用金属制造。博对此当然是求之不得。同时,派人跟随公孙去认识氐人国以外的世界,也是湟在之前就与公孙计划好了的,所以氐人大师前往三苗国的提议当即就一拍合的愉快的确定了下来。
不得不说氐人族人心灵手巧,虽然老人等四位大师所说的全部设计图,是凝结了氐人国举族上下无数代人的心血结晶。但是真的搬出木屋之后,却连公孙他们乘坐的沦波舟一半的仓位都没装满。再看这些设计图,居然全部都是由氐人绡制成,纤薄得仿佛没有重量的氐人绡被织上了各种设计图的图案。然后一层一层的堆积在一起。而天机岛上一共有七脉传承,除去先前的四位大师各自所代表的传承以外,余下三脉传承虽然暂时没有主人,但是这三脉历代留下的设计图也被潇湘以及泷三人分别搬上了沦波舟。
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停留,乘着沦波舟登上天机岛的公孙四人,便又乘着沦波舟离开了。与来时相同的地方是,领路的还是氐人族的族长湟,而不同的是,同时离开天机岛的还有四名氐人大师,以及三名氐人少年。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安静的躺在沦波舟仓房之内的,氐人国天机岛七脉传承全部的设计图。
在跟随湟的指引重新回到天罡岛之后,经过一天简单的休息与告别之后,汇合了之前送氐人族人回家的八艘沦波舟,公孙等人再次,不过这次的目的地却不再是某个需要救援的地方,而是公孙的家乡,远在东洲的羲部落。回去的海途比来时顺利得多,而路上唯一值得一提的事情就是,被蚩尤制住的蜃龙,由于蚩尤的憨傻,经常遭受虐待,不是被塞在袋子中忘记放出来,就是吃不上饭,有时还被蚩尤随手丢来丢去。终于,蜃龙因为无法忍受这种生活,在某一次被放出来的时候,毫无节操的向公孙求助,在一番愿意为奴为婢做牛做马的“恳切”请求之后,公孙让蜃龙用蜃龙自身不算太强大的灵魂之力发下不会背叛公孙的誓言之后,便给了蜃龙自由。
然而,重获自由的蜃龙,却并不是多么害怕他发誓效忠的公孙,而是极端害怕憨厚老实的蚩尤。每当公孙悠闲地坐在蚩尤的肩膀上时,蜃龙都会将自己的体型缩小到一条蚯蚓粗细,要么就盘绕在公孙的手腕上,要么就悬挂在公孙的耳朵上,总之就是一副再也不愿接触蚩尤的样子。同样,作为新加入的成员,蜃龙也被公孙带着一起来到了如今托庇在羲部落领地之中的三苗国内。
青丘狐
出海两月有余,终于回返羲部落的公孙一行人,当晚全部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第二天早上,羲部落代理族长少典为他们召开了热烈的欢迎会。作为代理族长,同时也作为一个父亲以及兄弟的少典,此刻心里是百感交集的。少典作为代理族长,他所在的部落中出现了成功挑战大海归来的勇士,想来他应该是自豪的。同时,少典作为公孙的父亲,看到自己的儿子出海归来,那份担忧与骄傲相互掺杂的情绪也在心底蠢蠢欲动。更何况,少典作为蚩尤的亲兄弟,看到自己的大哥又一次外出冒险而回,他的心里又多少有一些羡慕。
心中百感交集的少典简单的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将讲话的权利让给了同席的三苗国圣女“凌”。三苗国作为托庇于羲部落的流浪部落,自然时时处处都在殷勤地参与羲部落的各种活动。更何况,这次出海归来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三苗国的国民。凌在讲话中亲切的向氐人族人表示了欢迎,并鼓励他们应该坚强的从受到的伤害中走出来。随后,凌又向成功航行过来的勇士们表示祝贺,并许诺众人,在晚间举办篝火晚会。
欢迎会的反响并不是非常热烈,首先,来自天机岛的四位氐人大师似乎并没有太把氐人族遭遇的事情放在心上,这或许与他们已经将自己的全部身心都献给了研究与创造有关。而其它的人特别是像蚩尤这样的憨货,对于篝火晚会的兴趣,显然是要远远高于凌的欢迎词的。
好在欢迎会只是一个形式,并没有占用大家太多的时间,在凌做代表讲完话之后便结束了。而在欢迎会结束之后,老人带着他的另外三个老朋友,一共四名氐人大师便迫不及待的找到了博,想要去了解金属材料的冶炼过程。博想了想,说道:“今天恐怕不能带你们到冶炼的地方了,因为晚上有篝火晚会,不过,昨天我听少典说,今天恰好有一批甲胄运来这里,蚩尤与公孙正在那里同青丘国的使者交接,咱们可以直接过去,先研究一下这些制成品。”
老人的脸色随着博的话,从红转黑,再由黑变红,像是霓虹灯一般好不精彩。带着红光满面的老人一行,博找到了正在同青丘国人交接的蚩尤。只不过陪着蚩尤一起与青丘国人交割甲胄的并非博口中所说的公孙。而是一名娇俏可爱的少女,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青丘国的“青丘盼”。
青丘盼,青丘国现任族长青丘青的孙女。青丘青很疼这名孙女,简直视若掌上明珠一般。而青丘盼也是十分讨人喜欢,不仅模样生得清纯可爱,那身材也是一等一的火辣撩人,加上平日里妩媚动人的举止以及古灵精怪的性格,轻松的征服了每一个见过她的人。而几乎所有认识她的人都会亲切的称呼她为“盼儿”。
这不,就连博在看到盼儿的时候,也是会心的一笑,说道:“盼儿,公孙呢?怎么没见他来清点甲胄?是不是又偷懒去了?”
再看那盼儿听见有人叫她,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一抖,满面春风的的看向博走过来的方向,浅笑着的脸上挂着的两个小酒窝,简直就像装满了甜酒的陷阱一般诱人,甜甜的叫了一声“博哥哥”之后。盼儿仿佛很害羞似得低下了头,一边摆弄自己的裙子一边说道:“人家刚才缠着烈山玩,烈山本来说好了带人家去看沦波舟的。谁知道,烈山一看到公孙就没义气的抛下了人家,跟公孙一起跑掉了,人家跑得慢,追不上他们,只能缠着蚩尤大叔玩了,蚩尤大叔最好了,从来不会丢下盼儿。”
虽然盼儿说的可怜,但是博知道,盼儿说的话,十分中最好只听其中三分。毕竟青丘国上下个个都是鬼精鬼精的狐狸精,别看他们看起来年轻貌美,却个个都是得道多年可以化成人形的天狐。哪有一个是简单的货色。这盼儿虽然口口声声说着是烈山与公孙抛下了她,难保不是她为了接近蚩尤故意缠着烈山来找公孙。不过这些小事无伤大雅,博也是不愿意拆穿。
更何况,那烈山是少典的二儿子,与公孙本就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这许多日子没见面了,乍一相见便相携跑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地方去联络兄弟感情,自然也说的过去。当下博也就并没有就这件事过多纠缠,便接着对随他一同前来的四位氐人大师说道:“老,您看眼前的盼儿姑娘,就是青丘国现任族长嫡亲的亲孙女,我三苗国所使用的金属兵甲,便全部都是由青丘国制作的。四位大师如果对金属冶炼工艺感兴趣,可以多多与盼儿姑娘亲近。”
而听到博如此说的盼儿,眼珠咕噜一转,便撅起小嘴仿佛要哭出来一般,说道:“博哥哥,你看人家这么小,还什么都不懂呢。人家只想跟蚩尤大叔去玩,才不要跟老爷爷们一起打铁呢。爷爷说过,打铁的时候都是不能穿衣服的,人家……人家还要嫁人呢。”盼儿说着,小鼻子便一抽一吸的,仿佛竟真的是要哭出来了。
其实,博哪里是要盼儿去打铁,只不过想让盼儿介绍一下青丘国如何冶炼金属制造兵器。更何况老人虽然年岁不小,但是在能化身为人的天狐盼儿面前,谁比谁大还真说不定呢。那盼儿显然是觉得与老人交流金属冶炼心得不如“欺负”蚩尤来的有意思,便故意曲解了博的话,顺便还将随同前来的氐人大师全部都“升级”成了老爷爷。
博一向是拿盼儿没有办法的,不过这次有了老人,情况便似乎有些不同了。老人虽说是一心闭门搞发明的“科技宅”,但是毕竟活了如今这把年纪,对付一个少女心性的盼儿,相必多少还是有些经验的。当下老人呵呵一笑,就从随身的包袱中掏出来一方木块。轻轻的一拍木块的顶部,只听得咔哒咔哒一阵轻响,木块忽然就活了过来。不消多时,之前还是方方正正的木块,此刻便自行变形成为一只活灵活现的木鸟。随着老人一扬手木鸟顿时在发出淡淡的蓝色光亮,而随着那淡淡的蓝色光芒闪动木鸟居然成功的飞了起来。
再看飞起来的木鸟,仿佛认识路一样径直的飞到了盼儿的眼前,就在盼儿下意识的伸出小手,想要看看木鸟会不会像真的小鸟一样落在她手上的时候,木鸟身上的蓝光忽然就是一敛,木鸟也随之一歪,掉在了盼儿的手心里。盼儿睁大无辜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老人,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说的还好像就是“木鸟死了”这一句。
老人看到盼儿的表情,呵呵一笑,说道:“那女娃,你试着向木鸟体内输入一丝灵气试试。”
盼儿下意识的照着老人的说法将自身的灵气分出一丝输入进了手中的木鸟体内。就看那木鸟忽然放出炽烈的红色光芒,一个翻身便利索的再次飞起。盼儿看到木鸟飞了起来,开心的哈哈大笑,并且兴奋得拍着手又蹦又跳。只是这一举动并没有感染空中的木鸟,就在盼儿切断了与木鸟之间的灵气联系之后,木鸟悬浮在空中没多久便再次栽向了地面。而老人似乎提前就料想到了眼前的一幕一般,早就等在了木鸟掉落的位置之前,在木鸟掉落的一刹那,伸手稳稳地接住了木鸟,并再次说道:“小姑娘,你跟我们四个老家伙仔细说说制造金属兵器的事,这木鸟就归你了,怎么样?”
盼儿听到老人的话之后,大眼珠转了两转,说道:“你那木鸟不好,飞不久。盼儿要跟你做了交易,盼儿就吃亏了,爷爷说了,吃亏的买卖不能做。”
听到这话,老人呵呵一笑,再次将手中的木鸟抛向半空,控制着木鸟在盼儿头顶饶了几个圈之后,说道:“盼儿的爷爷说的对,不过盼儿看看这木鸟不是能非得很好么?不如这样,事成之后,我再教会你怎么控制木鸟,可好?”
木鸟在头上饶了几圈,盼儿的眼睛也就跟着饶了几圈,当听到老人愿意告诉她如何操纵木鸟之后,盼儿当即跳起来说道:“成交!”
随后盼儿便殷勤地将金属这种取之金石却能切石断玉的材料从如何冶炼到如何加工成兵器向包括老人在内的四名氐人族大师仔细的讲解了起来。与氐人族人天生就是手工艺方面的高手不同,青丘国人天生就是控火的高手。虽然在三苗国与青丘国结成联盟之前,青丘国人并不太清楚控火在冶炼与制造方面的优势,但是这并不妨碍在博将冶炼金属的基本方法教给青丘国人之后,青丘国人倚仗对火的熟悉而将博的冶炼方法不断的推陈出新,更新换代。
也就是在青丘国人对火的熟悉以及这种强大的学习与创新能力支援下,博与青丘国的青丘青族长讲述了自己关于使用金属材质打造兵器与甲胄的设想。在制作了各种简单的兵器以后,他们共同尝试制作了蚩尤的全身铠甲,以及公孙的轩辕剑。而作为模特与测试员留下青丘国的蚩尤也是在那时与盼儿真正熟悉起来的。最终盼儿也随着蚩尤带回的第一批试制兵器一同来到了羲部落参观游玩,只不过这次出海之前出于安全的考虑,大家都主动忽略了盼儿,没有带她同去罢了。言归正传,在试制物品全部都取得了成功之后,青丘国便开始批量生产各种兵器与甲胄。如今老人他们眼前看见的,只不过是青丘国与三苗国的若干次交易中的一次罢了。
在饶有兴趣的听完了盼儿的介绍之后,老人忽然拿起一把金属制造的长剑说道:“老夫虽然并不清楚你们交易的内容,但是这长剑明显就是死物,剑身上不能附加任何灵气,那么除了依靠自身的材质与别人拼斗,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匠人制造的可以借助灵气攻击的兵器,不知道能有几分胜算呢?”
羽民国
面对老人的质疑,博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不过出于内心中想要变得强大的**,博绝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提高三苗国战斗力的机会。在听到了老人的提问之后,直接对着老人拱手一躬行了一礼,说道:“老言之有理,还望老不吝赐教,什么样的兵器才是能借助灵气进行攻击的兵器,又如何制造出这种兵器呢?”
看到博向自己虚心请教的样子,老人轻轻摸了摸自己那张扬的胡须。从包袱中拿出了又一方木块。同样拍了拍木块的顶端,便看见这方木块向两边霍的伸长,竟然变成了一张没有弓弦的弓。再看老人左手握住这张弓的中间部分,弓身上霎时亮起一抹水蓝色的荧光,荧光流转之间,本来没有弓弦的弓身上忽然就出现了一根由水属性灵气组成的弓弦。老人抬起右手拉住这条水属性灵气做成的弓弦。就这么轻轻一拉,就看在弓被拉满的同时,老人两手只见便凭空多出一支水蓝色的箭。老人简单的调整了一下弓箭瞄准的方向,右手一松,那水蓝色的箭矢,嗖的一声就被老人射向了天空。
毫无疑问,作为氐人族的工匠大师,老人修炼的是运用水属性灵气的功法。而刚才的弓弦与箭矢全部都是由老人调动自身灵气,借助手中那张木弓的帮助凭空制造出来的。换言之,我们也可以说,是那张神奇的弓在借助了老人自身的灵气之后,可以不需要准备通常意义上的弓弦与弓箭,凭空就利用灵气进行攻击。
老人演示的情形,让博忽然就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名叫羿,是羽民国的长老。羽民国是一个有意思的部落,他们的国主被他们称作后。而后作为羽民国的最高元首,却并不能行驶绝对的最高权力,在后之下设立了数量不固定的如羿一般的长老,这些长老组成了长老会,后做出的任何决定都需要长老会半数以上的人同意才能得到执行。而如果长老会的全部人员一件一致,甚至可以推翻任何一个后之前曾经被通过的决定。这种体制有点类似于现如今的议会,而羿作为羽民国的长老,就有点类似于议员,甚至还可能是议长。
曾经的羽民国人,自由幸福的生活在南洲的十万大山之中。在羽民国之中,有一株巨大的树木,整个羽民国便是依托这棵树修造而成。羽民国人在树木的枝桠之间修建树屋,并在树干周围悬挂能发光的萤石充作照明。每天由一名长老带领一部分成年的羽民国人出门狩猎。留下的老人带领着羽民国的孩子们练习射箭。生活的也算是井然有序其乐融融。
值得一提的是,羽民国人与氐人国人一样,完全没有修建防御工事的意识。甚至就连在在外贸方面羽民国人都与氐人族人一样,也与普通的人族有点出入。只不过,氐人族人的特色是鱼尾,而羽民国则是羽翼。说起来,羽民国人的面容确实没有可供挑剔的地方,每一名羽民国人都是帅哥美女,但是羽民国人却也是各个背生双翼,就是那种如鸟类一般的长满羽毛的羽翼。与氐人族人不同的是,羽民国人的这种羽翼不但没有限制羽民国人在陆地上行动,甚至在羽翼挥舞之间还能支持羽民国人进行短途飞行。由于有了飞行的能力,也为他们在树杈之间居住提供了方便。
老话说过“站得高,看得远”。因为能为拥有短暂飞行的能力,羽民国人各个都是神箭手。目光犀利,箭术精湛的羽民国人对于打猎糊口方面向来是自信满满,从不觉得需要担心的。这也在一定程度之上滋生了羽民国人懒惰拖沓的性格。但是虽然懒惰,仍旧不能掩盖羽民国人全民都是好猎手的这个事实。
只不过,老话又说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身为猎手的羽民国人在狩猎的时候,或许从来就没有想过,在他们弓下任由宰割的猎物,某一天会突然联合起来反抗羽民国人的宰杀。是的,就是这些平日里被羽民国人看做食物的野兽,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趁着身为长老的羿带队出去狩猎之时,团结起来偷袭了羽民国。
等到羿带着狩猎队回到羽民国的时候,野兽与羽民国人的战斗已经接近了尾声,除了少如妇孺在当时恰好途径羽民国的博与凌等苗族人的帮助下得以保全以外,就只有随羿出外狩猎的少数羽民国人毫发无伤的活了下来。其余的羽民国人,包括长老会的长老与羽民国的最高元首前代的后在内,全部都被野兽杀死了。而作为猎物反攻猎人所必须付出的代价,野兽流出的献血染红了整个羽民国的大地,被鲜血浸染过的大地,松软的仿佛泥淖一样。
在依照羽民国的风俗,将所有死去的羽民国人采用天葬的方式送归了这片养育他们的天地之后。依照羽民国的习俗,羿继承了后的位置,成为了羽民国的最高长官。也同时由于长老们已经全部死去,暂时没有人能节制羿。不过,至少到成为当代后之前为止,羿的表现还是让幸存的羽民国人表示十分满意的。当然,羿上任之后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暂时舍弃羽民国人世代居住的地盘,随同博一同来到了东洲,托庇在羲部落的保护之下。而作为同样流离失所的民族,羽民国也暂时以联盟的身份跟博与凌出身的苗族组成了全新的三苗国,成为了三苗国全部三个部落中的一员。
而也就是羽民国当代的后,羿被羽民国人尊敬的称为后羿。时间久了之后,就连其他部落的人也都称呼他为后羿了。同时,也就是在后羿刚刚来到羲部落的时候,后羿就曾经参与过羲部落与和部落之间的冲突。在那次冲突之中,后羿曾经施展过一种天赋能力,就是在射出的箭矢上附着带有属性的灵气。虽然当时的后羿必须借助一般的弓箭才能施展出这种天赋技能,但是至少在博眼中看来,那效果与老人如今演示的情形多少有几分相通的地方。
既然想到了后羿的天赋技能与老人的演示有可能有相互借鉴的地方,博当即就没有耽搁,在交代了盼儿继续为另外三位氐人大师解答疑问,帮助氐人大师分析金属用来制造兵器以外的物品的可能性之后。便拉着老人一路小跑的来到了后羿的面前。
此时的后羿正在带着几名羽民国人帮助羲部落的子民联系箭术,而这些羲部落的子民中恰好就有公孙与烈山,而且很显然的,公孙与烈山都得到了后羿的特殊照顾,此刻正满头大汗的苦练箭术呢。在博强烈的要求下,后羿便取来弓箭为老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天赋能力。只见后羿轻轻地拉开了手中用牛角与鹿筋制作的普通牛角弓,先普普通通的射了三箭。随后后羿又通过自身的天赋能力射出了三支附加了风属性灵气的箭矢。老人一眼就看出,在相同的条件下,附加了风属性灵气的箭矢,比普通的箭矢飞行的速度快了两倍,射出的距离也远了一倍,就连穿透力都增强了许多。
只不过,后羿的天赋能力是射出的箭矢外面包裹灵气,而老人却是使弓本身借助灵气的传导凭空凝出箭矢。若说这两者有什么共同的地方的话,那就是两者都需要施法者通过灵魂之力来控制射出的的箭矢,以保证灵气在与身体切断联系之后不再逸散。而前文书我们说过,生物在修炼过程中,需要先增强灵性,让自己的本能壮大,而后才会滋生魂,待到魂力萌发与壮大之后才能掌握语言,进而学习人的姿态甚至化为人形。而每个人的魂力显然都是有限的,随着修行的日渐加深,修为的逐渐增长,魂力才能慢慢增加。而灵性与魂力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灵魂,身为万物之灵的我们区别于普通的野兽草木,就在于草木刚生出之时没有灵魂,而野兽刚出生时只有灵却没有魂,只有我们人类是一出生就同时拥有完整的灵魂的生物。
这也就造成了一种限制,那就是像后羿的天赋能力这种能力,其实每一个一出生就同时拥有灵性魂力的普通人,在经过短暂的练习之后都能掌握,只不过,普通人的魂力有限,虽然能做到用魂力控制灵气包裹在箭矢之上,却也就没有多余的魂力可以跟踪箭矢保证灵气不散开了。也只有后羿这种可以依靠灵性操纵的本能将灵气包裹在箭矢之上的人,才有多余的魂力追踪并保护包裹在箭矢上面的灵气不逸散。而使用老人的弓来直接射出元素箭的方法虽然就简便得多,但是在一开便需要消耗魂力来想弓身灌注灵气,才能在之后通过弓身帮助用灵气凝聚弓弦与箭矢。特别的是,因为这箭矢是由自己的灵气凝聚的,在箭矢射出的一刹那,魂力会自动随着箭矢向前飞出,并不需要再多消耗一份魂力来捕捉与保护灵气不逸散。只可惜,目前来看,这种弓只适合老人这种,修行时间年深日久的人来使用。因为虽然以上的每个步骤消耗的魂力都不多,但是使用这张弓射出一箭消耗的灵气与魂力总量却要大于后羿的技能。
表面上看来,虽然老人的弓与后羿的天赋能力都很棒,但是却似乎并不存在在大众中最终推广的条件。直到博提议由后羿使用老人的弓来射一箭试试。
灵气箭
后羿接过老人递过来的木弓,小心谨慎的将一丝风属性灵气输入到弓身之中。只见那弓身随着后羿不断注入风属性灵气,逐渐散发出淡淡的灰白色的光芒,而且由于后羿的小心谨慎,甚至可以看出弓身上发光的位置是如何逐渐变化的。是的,通过注入灵气的种类不同,可以使弓身散发出不同颜色的光芒。然而,这光芒并非是从整个弓身所有的位置同时散发出来的。硬要形容的话,这种光最开始出现在弓身正中的一个圆形的点的位置,随后便化作无数条细线,交叉盘绕着开始向弓身的上下两端延伸。当错综盘杂的光线达到弓身上下两端的顶点的时候,交错的光线重新汇聚成两个原点。也就是通过这两个原点,灵气通过遥感与吸引的方式形成弓弦。而就在两股灵气相交汇的位置,随着后羿使用另一只手拉动灵气组成弓弦。一支由风属性灵气组成箭矢也正在逐渐形成。
原来,老人制作的木弓,除了能自如的在木弓与立方体木块之间转变以外,还在木弓的弓身上面雕刻了许多纹路,这些纹路不仅仅能起到装饰木弓的作用,最重要的是它们还能引导被输入弓身之内灵气,分成若干细小的灵气支流,再让这些灵气直流沿着雕刻好的纹路流动。最终在纹路的引导之下,交汇在弓身两端,进而通过若干股灵气支流的相互作用垂直涌出,从弓身两端涌出的灵气最后在与弓身正中位置平行的位置相会组成弓弦。用过用手拉动弓弦,是的弓身正中的原点与灵气弓弦的交汇点产生感应,从而生成灵气箭矢。
虽然通过观察弓身的变化,后羿能够清楚地知道木弓射出灵气箭矢的原理。但是眼前的一幕仍然让后羿着实觉得有些惊讶,因为后羿从来就没有见过这种可以单纯依靠注入灵气就生出弓弦并能射出箭矢的弓。不过多年的狩猎生活,已经让后羿将弯弓射箭这项技能完全融入进了自己的血肉之中,进而演化成了一种本能,并且藉此获得了一种天赋技能。而且,正是出于这种本能,后羿居然为使用自身灵气做成的箭矢也包裹上了一层风属性灵气薄膜。随后极为流畅的就松开拉着弓弦的手指,将这一箭射了除去。
前文我们说过,应用灵气是需要充足的魂力做基础的,就算是后羿,在使用老人递过来的弓的时候也必须依靠使用魂力来控制灵气。那么,这也为后羿制造出了一点始料未及的小状况,那就是在本能的用风属性灵气包裹住使用自己的灵气制作而成的灵气箭矢之后,后羿已经没有多余的魂力再去控制灵气不在箭矢飞行的过程中逸散了。更何况,单纯是灵气箭矢就已经比普通箭矢飞得更快,射程更远了。如今再在灵气箭矢之外包裹上一层风属性灵气,刚刚由后羿手中射出的箭矢简直可以称得上是飞行绝迹。想来就算后羿还有魂力可供使用,也是无法控制得住如此之快的箭矢了吧。
再看刚才由后羿手中射出的箭矢,在众人眼前只是一闪,便如空间穿梭一般钻入了远处的森林之中。除了后羿还能感到箭矢带起的风浪轻轻的抚弄自己的脸颊以外,几乎就没有人注意到箭矢的任何运动轨迹。而后羿选择把箭矢射向树林,也是想直观的得知箭矢的破坏力。而灵气做成的箭矢也确实没有让大家失望,就在后羿还在猜想因为自己的魂力不足,箭矢是否重新逸散为天地间流动的微风之时。眼前的森林内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随着爆炸声的响起,还有冲天的绿色柱状物体冲上天空。那绿色的不是别的,正是森林中树木上面生长的树叶在巨大的气流带动下离开了他们赖以生存的树枝,被推向了天空。而随着气流的不断升高,气流的推动力量也在快速减弱,直到气流再也不能裹挟树叶的时候。众人眼中绿色的柱子终于在天空中爆炸开来。随着绿色气柱的爆开,刚才被气流裹挟飞起的所有东西都被均匀的推向了四面八方。而随风飘向后羿他们的不仅有大量的树叶,还有沾染在树叶上面的海量的木屑。
作为一名老猎人,并且是从小生活在树上的羽民国的长老级猎人,后羿从眼前沾染着木屑的树叶上看出,灵气箭矢的破坏力之大,已经超出了在场的所有人的想象。在等待眼前的空气重新恢复宁静之后,后羿等人来到了刚才气柱升起的地方进行查看。原来,刚才的气柱吹光几十株数人合抱粗细的树木上面几乎所有的树叶。而这数十株树木也全部都向着与气柱出现的位置相反的方向歪斜成了一个环形。而在这个由枝干光秃的树木所组成的环形之内,所有的物体都被后羿刚才那一箭射成了齑粉。在那些化作齑粉的东西本来该出现的位置,留下的是一个一人多深的大坑,从大坑光滑的坑壁上分不难推理得知,大坑是在刚才的气柱冲击摩擦才刚刚出现的。
由老人牵头,在博的分析与后羿的补充之下。三人试着对箭矢射出之后的情况进行了推理复原。原来,就在后羿本能的为灵气箭矢套上了一层同样属性,也同样出自后羿体内的灵气薄膜之后。虽然后羿的魂力已经不能再支持他对眼前的灵气箭矢做任何操作,但是无论是灵气薄膜还是灵气箭矢全都没有发生逸散。而且不单单是脱离魂力控制的灵气没有发生逸散这么简单,包裹着灵气薄膜的灵气箭矢还产生出了超越后羿预估威力几十甚至上百倍破坏力的威力。经过分析,老人觉得能造成这种情况的诱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组成灵气薄膜的灵气与组成灵气箭矢的灵气,全部都来自于后羿一个人,两组灵气同宗同源,组合在一起时产生了特殊的吸引力。从而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在后羿已经没有多余的魂力控制元素箭矢与灵气薄膜的情况下,这一箭依然射入了森林,并且发挥了威力。至于,又为什么这一箭的威力比预想的要超出这么多,老人决定让后羿再射一次箭,而为了防止再次造成无法预估的破坏力,老人同时建议后羿将灵气箭射向空中。
后羿也不含糊,微微调整了几次呼吸之后,便再次将灵气注入木弓,因为这一次后羿已经熟悉了木弓,就省去了后羿观察与感受木弓工作原理的时间。所以这一次无论是灵气弓弦生称的速度,还是灵气箭矢生成的速度速度,都比刚才快了许多。在为灵气箭矢包裹上一层灵气薄膜之后,后羿陡然将上身向后一仰,随后一支完全由灰白色的风属性灵气组成的箭矢,笔直得射向了天空。或许是为了看清楚箭矢飞行的轨迹与攻击的方式,这一次在场的所有人全都集中了全部的精神,聚精会神的看着那仿佛要挑战天空威严的灵气箭矢。
果然不出老人所料,组成薄膜的灵气与组成箭矢的灵气互相吸引,在箭矢射出的时候不仅没有任何一方逸散,反而由于空气的推挤,双方之间的间隙还变得更小了一些。只不过,由于箭矢瞬间加速到了极高的飞行速度,空气所造成的阻力越来越大,包裹住箭矢的灵气薄膜在空气的推挤之下不断改变着形状。而本来就存在于薄膜与箭矢之间的空隙也跟着不断的改变着大小。
灵气箭矢一开始离开灵气弓弦的时候,因为这种变化并不剧烈,反而使得箭矢与薄膜之间变得更加贴合,从而保护了组成箭矢与薄膜的灵气都不向外逸散。可是,随着空气阻力的增大,薄膜与箭矢之间的摩擦也逐渐剧烈起来,终于在这种摩擦超过了一个临界点之后,薄膜与箭矢同时被弹开。由于薄膜与箭矢两者之间的空间突然变大,相互吸引的两组灵气之间的引力再也无法维持自身的稳定。薄膜与箭矢也随之同时散开,同时由于周围的空气压力与自身相互摩擦产生的能量,本该缓缓逸散为普通灵气的箭矢与薄膜,却发生了剧烈的爆发。
通过爆炸扰动,狂躁的风属性灵气肆意的搅动着周围的空气。而这一次灵气箭矢的爆发是在空中,与树林中有树木与地面阻挡不同,这一次并没有形成气柱,而是形成了一个旋转的风球,随着风球不断的扩展自己的体积,风球表面由风属性灵气暴走所引发的气流也逐渐归于平静,直到风球的体积由地面上看去几乎占据了所有人的全部视域之后,空中这个遮天蔽日的风球忽然间就消散了,空中干净得就仿佛刚才那恐怖的风球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虽然风球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不过在场的众人都是亲眼目睹了风球是如何出现的。并且,但凡目睹了风球从出现再到扩张消散全过程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怀疑,无论有任何东西阻挡在风球扩张的路径上,就都会被风球毫不犹豫的撕碎。不仅包括森林中的脆弱的树木与松软的地面,哪怕是岩石组成的大山,在如此暴虐的风球肆虐之下,恐怕也得变幻个模样。
从眼前令人震惊的一幕中慢慢回过神来老人,以及不断的压抑着自己内心激动的后羿,最后再加上一个双眼放光的博。三个人在见到了灵气箭矢的威力之后,当即决定应该将老人制造的这种弓当做三苗国的秘密武器,并且应该隐秘的开始大量生产。索性,亲眼见到灵气箭矢威力的人并不算多,保密工作还是不难做的。况且,仅仅使用这种弓还不够,还需要同时学会后羿的天赋技能才能让灵气箭矢的威力达到恐怖的程度。只不过要大量生产这种弓,就需要他们再去下一个地方了,而那个地方的名字叫做青丘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