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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样样稀松     乱世小民txt下载     乱世小民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章 抽调——衰落的开始

    隆平大满作为在此片地区老资格的rì军主要指挥官,虽然一直没有跻身司令之职,但每个顶头上司对他也相当尊重。

    “怎么可能?”大岛吃了一惊,难以置信的望着小泉,“阁下,消息确实吗?”

    “电报发过来的消息,应该不会出错。所以,我才会派山木前去掌握指挥权,继续作战。”小泉把情况慢慢讲述了一遍,痛苦的抱着脑袋叹着气。. .

    “真是想不到,隆平阁下身经百战,竟然会死于可耻卑鄙的偷袭。”大岛紧紧皱起了眉头。

    “是啊,英雄并不都是死于光荣的战斗,死于宵小之手的事例也是很多很多的。”小泉低沉地说道:“隆平君在此地与敌人战斗经年,经验很丰富,此次进攻也准备得相当充分,不知道因何遭到意外。等山木到达目的地,才能搞清楚具体情况。”

    大岛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说道:“山木君身为宪兵队队长,调查隆平君遇难的原因,自然是很合适的。不过,若让山本君指挥作战,不知道……”

    小泉抬头颇有深意地看了大岛一眼,虽然yù言又止,但其中的意思他岂能不明白。大岛是在争权,争取建功立业的机会。这是他的心腹,即便是拒绝,也要委婉一些,不能伤了大岛进取之心。

    . .

    “支那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泉淡淡一笑,说道:“大岛君,你为天皇陛下效忠之心我是明白的,但我觉得你看过山木的调查报告后再去立功,不是更妥当吗?”

    大岛愣了一下,随即深深地垂下头表示恭敬和折服,“谢谢阁下的关照。卑职明白您的深意了。”

    小泉拿过一个杯子,给大岛倒上了酒,语重心长地说道:“铁壁合围之后。虽然将反抗皇军的正规武装赶出了本地区,另外一些所谓的地方武装也被打得七零八落,但皇军也有了损失。控制的地区大了,也招致了守卫兵力的不足。大岛君。太平洋战场更需要兵员,在华北的皇军将会不断被抽调,这样的状况便要求我们要考虑得更深远一些。”

    “现在就要抽调兵员增援太平洋战场吗?”大岛不禁皱了皱眉。担忧地说道:“时间太短了,占领地区需要消化,需要剔抉……”

    由于rì军惯于掩盖失败,大岛这个级别的军官对太平洋战场形势的急剧变化并不是十分了解。现在,rì军已经丧失了在太平洋战场上的主动权,场逐渐由攻势转为守势。所以,rì军不仅不能从太平洋战场抽调兵力增援侵华rì军。反而要从中国战场抽调兵力到太平洋战场作战。

    “已经抽调关东军赶赴太平洋战场了。”小泉其实也知之不详,但他显然要比大岛知道的多很多,“华北派遣军也有抽调的兵员数量,也就是说,本地区驻守的皇军不仅得不到补充。反而会逐渐减少。”

    大岛沉默了,半晌才苦笑一下,说道:“指望皇协军吗?恐怕会令人失望吧?”

    小泉垂下眼睑,他不能说泄气的话,虽然大岛说得有道理,“皇协军作为守备力量还是可行的,与皇军混编,也能够在进攻作战中发挥一定的作用。更重要的是,皇协军易于补充,取之不竭。”

    大岛心中不以为然,但也不再发牢sāo,因为于事无补,且会让小泉产生不好的感觉。

    “大岛君,你去做好准备,可能很快便会率军去作战了。”小泉也不想就这个问题继续讨论下去,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大岛可以下去了。

    “哈依!”大岛起身立正敬礼,走出了房间。

    屋子里安静下来,小泉却全无睡意,他慢慢喝着酒,注视着地图,陷入了长长的思考之中。

    ………………

    月sè灰蒙,照在雪地上,,一百多人的部队拉成了一条长线,在山林间前行。道路蜿蜒曲折,有时还要走过陡坡峭壁,狭窄的地方只能缓慢小心地通过。但现在已经基本脱离了危险,路难走一些也算不了什么。

    天蒙蒙亮的时候,队伍来到了一块小小的谷地,由于隐蔽背风,所以作为一个途中的休息点。人们停下了疲惫的脚步,几个干部指挥着放出了哨兵,点着了篝火,烧着热水取着暖,部队终于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敌人在山里的封锁已经全部解除了?还是只在部分地区放弃了封锁?只经历了入山前的一次小战斗,之后便出乎意料的顺利,这让孟有田犯着嘀咕。不管怎么样,他们这支队伍的行动似乎达到了目的,诱使敌人撤出山去,使得活动空间大为增加。

    活动空间大了,攻击的范围也就广了,从土门村到良岗庄这一漫长的防线将使敌人费力劳神。当然,这是需要不断的行动,不断的流血,不断的牺牲,才能够达到的效果。

    “有田哥。”小全安排好jǐng戒和哨兵,走回到孟有田身旁,坐在火堆旁暖着手脚,“在山里稍事休整之后,我准备率队深入敌占区,嗯,就是以前活动过的地方。”

    这是一个好战略,既是恢复开辟,也是牵制sāo扰。恢复开辟新的游击区,使敌人的守卫力量难以削弱,同时也就牵制了本区敌人投入的兵力,有利于本区的收复。

    这也是危险的,比以前更危险,大扫荡后的形势是严峻的,民心也发生了变化,这一点一定要让小全明白并重视,尽管他的敌后斗争经验很丰富,但现在那里的情况发生了如何的变化,是否还有可靠群众提供住的地方,是否还有群众甘愿为他们保守秘密,注意保护他们的安全,自觉自愿地承担风险和牺牲,这些都是未知数。

    “我知道现在情况不同以往,风险会很大。”小全见孟有田皱眉不语,便继续说道:“但若是任由敌人巩固了占领区,他们就能抽调足够的兵力留在这里进攻咱们,并且逐渐坐稳屁股。你说是不是呢?”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无题

    篝火在跳动闪烁,映得孟有田的脸忽明忽暗,他的思绪也在延伸,在扩展。小全说得不无道理,但时机或许不对,有些cāo之过急。

    再等一等,时间不用太长,再有几个月,猖狂的敌人便会露出颓势。中国战场上的大批rì军将被调到太平洋领教美国人的飞机、军舰、大炮,中国战场,特别是敌后战场将呈现出新的局面。

    按照历史上的做法,rì军抽调兵力有两种方式:一是成建制的部队被调走;二是原建制未变,但有经验的老兵被抽走,缺额由新兵补充。所谓的新兵将是些原来不符合征兵条件的人,也没有什么战争经验。所以,在中国的rì本兵的气势、体格、战斗经验都急剧下滑,比起抗战初、中期,差了一大截。. .

    这还只是外部原因。领教了rì军残酷大扫荡的根据地zhèng fǔ,将实施“jīng兵简政、统一领导”。原先到游击区开展工作,党委派宣传队、行署派工作队、军区派手枪队、区里有游击队,都是各干各的,力量分散。如果统一组成武工队,效率将大为提高;原先和鬼子打游击,民兵听行署的、部队听军区的、情报站听党委的,等到都统一协调起来了,力量则将更加强大。

    “以前你们是在游击区活动,现在咱们这里已经成了游击区,我看不必舍近求远,不如先与敌人在这附近周旋,再派人去敌占区侦察情况,然后再决定行动的方式和时机。”孟有田思虑已毕,方才开口说道:“老皇历看不得,以前敌人没有实行‘三光’政策,现在敌人以烧杀手段实行‘民匪分离’,民心将会如何?这是必须要考虑的实际困难。”. .

    小全等人想得很简单,他他认为回到以前战斗的地方。一定会遇到群众百姓热烈的欢迎和支持,根本没想到会碰上冷遇和疏离,甚至连房子也住不上的境遇。没有了老百姓的支持。在敌占区活动就如同在黑暗中乱撞,打吧,不行;不打吧,也不行。

    “民心?”小全并不明白孟有田的意思。反倒觉得他有些多虑了,有些低估群众对敌人的仇恨之心,他怎么也不愿相信。群众的心会不向着他们,会不希望把rì本鬼子打跑。

    “抗战还要打多久?”孟有田突然问起了一个令小全瞠目结舌的问题。

    小全眨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咧了咧嘴,说道:“我说不上来,但咱们早晚能打败鬼子,没这个信心也就不扛枪拼命了。”

    “连你都不知道要打多久,老百姓们会怎么想?”孟有田苦笑着说道:“如果你认为思想工作会比敌人的残酷烧杀更有效。那你可就太幼稚了。抗战,抗战,抗了五六年,倒把鬼子抗到炕头上来了,群众心里没底。不悲观失望才怪。”

    “可,那不打鬼子,鬼子也不能自己走?”小全皱起了眉头,说道:“鬼子杀了那么多人,这口气谁也忍不了。”

    “打是肯定的,但你准备怎么打?”孟有田语重心长地说道:“去群众基础不大好的地方打?老百姓会埋怨你们惹麻烦,把鬼子招来就跑。担惊害怕的群众会跑到敌人统治严密的地区去,仗打多了会导致人口大量流失;在群众基础好的地方打,老百姓会支持,可打完以后你们要转移吧,鬼子就会回来残酷地进行报复,烧光杀光抢光,把群众祸害得很惨。”

    小全沉默了下去,停顿半晌才沉声说道:“那怎么办?打不行,不打更不行,真是让人头痛。”

    “先在这附近与敌人战斗,等青纱帐起来,形势就会有很大的改观。人心呢,会象你说的那样,群众怎么会不希望把鬼子打跑呢?”孟有田不能够把话说得太透,什么太平洋战场,什么斯大林格勒转折点,他说出这些会把别人吓到的,但他希望小全能够听进去自己的分析和判断。

    “1943年啊,形势大改观,白洋淀的炮楼就端了多半边,呼咳呀……”这首歌谣孟有田只记得这么几句,但茫茫长夜已露出了黎明的曙光,百姓们苦难深重的家也象国家一样,会显露出否极泰来的迹象。

    小全似乎是听过去了,但并没有立即表态,毕竟这样的行动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现在庙小菩萨多,区长、县长、县委、行署的干部不少,谁知道会定出个什么计划。

    “有田哥,你可能不知道,咱们的土地雷让敌人很害怕,比兵工厂弄回来的还要管用呢!”小全岔开了话题,笑着说道:“放冲的臭雷倒更让敌人传得神乎其神,你说怪不怪?”

    孟有田当然知道土地雷由于是作坊式手工制造,质量不高,“放冲”总是时不时地出现,但臭雷更让敌人害怕,这倒是他所不知道的。

    所谓“放冲”的地雷,就是由于火药所用木炭质量不好或配比不恰当,未能把雷壳炸开。炸药点燃之后,从地雷装药口喷出几公尺、十几公尺的火焰、浓烟,颇象个大花炮。

    踩上这种地雷的敌人会处在火焰的包围中,全身被烟熏的漆黑,身体会被烧伤,特别是下体被烧伤后,因为剧烈疼痛而发出凄厉惨叫,给周围敌人的心理上造成的伤害,比制式地雷要大得多。若是这种地雷被敌人的军马踏上,军马被烧伤后乱蹦乱跳,把敌人的行军纵队搅得乱七八糟,并踏伤许多士兵。而且,令人啼笑皆非的是这种雷壳拣回来装上药,还能使用。游击队反而误以为臭雷威力特别大,鬼子和汉jiān也传得神乎其神。

    孟有田更不知道,不光是臭雷令敌人害怕,就是用瓦罐、陶瓷罐做的爆炸力更差的地雷,也令敌人胆战心惊。为了加强杀伤力,游击队会在土造的罐子雷里放一些废铁片、钉子、碎石等,既不规范又没个大小。这些废铁片、钉子被炸药抛起来,发出吱吱的怪声,从敌人的头顶上飞过,吓得鬼子和汉jiān半天缓不过劲来。其实它的威力、杀伤力和根本看不清的高速飞行的制式雷弹片根本无法相比。但它崩飞的弹片就是让鬼子和汉jiān看见了,而且是在他们头顶上飞过去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对敌策略

    错进错出,意外的事情招致意外的结果,土造地雷竟然对敌人的心理压力比制式地雷大,这是孟有田未曾料到的。

    土造地雷一般个较大,声音又响,加上爆炸时冒出巨大的黑烟团,确实容易使人产生一种错觉,认为地雷威力很大。另外,因为土地雷爆炸不均匀,每片弹片比制式雷大的多,不象制式雷弹片小而均匀。所以,土地雷虽然杀伤力有限,但一旦击中人体,造成的伤口却特别大。同时,由于弹片速度慢,所以很难造成贯穿伤,也就会给皮肤、肌肉、骨胳造成很大损伤,伤者非常痛苦。

    听小全讲述完毕,孟有田不禁有些好笑。说起土地雷的质量,他一直很不满意,有些土地雷的杀伤力只有一比一,也就是一颗地雷炸死炸伤一个敌人,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当然,这也令他很欣慰,敌人越害怕地雷,推广地雷战的意义便更重要,杀伤力不够就不够吧,反正可以用数量取胜。

    “虽然现在敌占区的情况咱们并不是很了解,但也不见得就非常恶劣,很多村的地道都已经小有规模,这本身就是一个有利的条件。”小全的心思还没有完全转变过来,又强调起地道这个有利因素。

    孟有田淡淡一笑,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谁对谁错,这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游击队挺进敌后,也未必不能站稳脚跟。相应的战略战术,之前游击队便掌握得很好,与武工队相比,只是差了个名称,差了些宣传工作而已。

    其实,孟有强调等待,也有一部分担心小全等人安全的原因。越等形势越有利,安全xìng越高,这是可以预见到的。

    岗村宁次在华北各地区发动大扫荡。受到打击的可不只是八路军,太岳、冀中、冀南、鲁西、豫东、豫北的抗rì军队都损失惨重。比如在冀南的国民党第三十九集团军也被打散,高树勋司令长官带着新八军和六十九军残部逃过黄河、跑到后方去躲了起来。

    相对而言,逃跑的高树勋还算是好的。更多的国民党军队在岗村宁次的面前选择了投降,华北的孙良诚、吴化文、庞炳勋、赵云祥、孙玉田、荣恒、孙殿英、杜淑等等,一大堆上将中将少将都当了汉jiān。从这以后。河北敌后战场上就基本上见不到正规建制的**部队了。而伪军部队则一下膨胀起来,成为rì军抽调兵力增援南洋之后作战的主要力量。

    打伪军总要比打鬼容易,打鬼新兵总要比打老鬼简单,这就是等待的好处。但这个好处却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一旦涉及到更深层次的事情,孟有田必然会有所保留,害怕别人因此而怀疑自己。

    “鬼在土门村使用毒气弹。这是个非常值得重视的问题。”孟有田岔开了话题,提醒着小全,“要把这个事情反映给上级,再传达给其他作战部队,要特别提高jǐng惕。”

    “

    确实要提高jǐng惕。这是鬼在本地区第一次使用毒气弹进行攻击,便绝不会是最后一次。”小全皱起了眉头,担忧地说道:“其他村的地道在防毒这方面做得显然不够,如果把地道作为群众大规模避难的场所,没准会出大问题。”

    北瞳惨案——孟有田的脑海里一下蹦出了这四个字。虽然原因很多,但最根本的原因就是jǐng惕xìng不高,以为地道有了规模便行了,防毒措施不到位。这里面基层干部应负重要责任,未能积极地督促群众改造地道。特别是当地道改造和农忙争劳力、争时间时,相当一部分农村干部和农民,仍未能把安全工作放在第一位,仍存在侥幸心理。

    “土门村、十里村和良岗庄的地道还是不错的,我亲眼过,其他村就不是很了解了。”孟有田说道:“恐怕你也不知道更详细的情况,只有各个村的干部才最心中有数。”

    “这倒是,我见过的到底是个别村,但已经足以使人jǐng惕。”小全点了点头,说道:“其实不光是地道,在野外作战时,也要加以密切注意和防范了。”

    “所以要在基础好的村与敌人周旋。”孟有田很巧妙地继续坚持着自己的判断,“依靠十里村和土门村的地道设施,这几次作战我们占了多大的便宜?要是换个地方,可就不能如此容易了。”

    小全抬头了孟有田一眼,笑道:“现在还有良岗庄没有利用,你是不是在打这个主意?”

    “差不多。”孟有田点了点头,说道:“从地形地势,以及所处的位置来,良岗庄比土门村还要优越,也是最有希望被光复,并最有可能被咱们长期占据的地方。它与土门村可以形成战斗的两极,使敌人顾此失彼,被来回调动。”

    “从地理位置上来,确实如此。”小全赞同道:“只是咱们的作战人员不足,恐怕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作战人员不足只是表面现象,而且,这是可以解决的。”孟有田扳着手指头分析道:“敌人在山里的封锁松动了,或者说大部分解除了,短时间内也没有力量再在山里展开军事行动,担任jǐng戒和保护干部群众的武装人员便能解放出来一大部分。其他村,比如说康家寨、小娄庄等地方,民兵和群众也都进山躲避了吧,如果能找到他们,并与之会合,最少又能增加百八十人的队伍吧?”

    “人员能够补充,但作战能力却很难一下提高。要是李铁、小赵他们那些战斗骨干能够伤愈归队的话,倒是有很大的助力。”小全对此并不乐观,他若有所指地了一眼另一处火堆旁的人员,那里大部分都是新加入的民伕,他们的战斗力实在不让人放心。

    “敌人可不知道这一点。”孟有田微笑着说道:“扛枪的人多了总归是好事,可以虚张声势,可以分队袭扰,让敌人摸不清头脑。”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脱险会合

    太阳升了起来,因为有雾气的关系,显得不同寻常,好象一个人,有五官,有感觉。但鬼子宪兵队长山木却没有这样的闲情来欣赏,他站在山顶的一块大石头上,举着望远镜在四下瞭望,心里却充满了愤怒和无奈。

    应该说,山木的思路是敏锐的,他一赶到土门村外,便通过营地里被杀死的留守伪军,以及地上残留的痕迹判断敌人已经跳出了包围圈。而那些又炸又挖,面对着小坟地里几个黑乎乎的洞口发狠的rì伪军,则被山木骂得狗血淋头,整队开始追赶。..

    突围的队伍夜过冰河时,山木率领的追击队伍已经距离不远,但山里突然的枪炮声却使山木产生了错误判断,他认为突围的对手钻进了山里,正与堵截的部队进行战斗,想要夺路而逃。

    错误的判断产生了行动方向的偏差,山木的追击功亏一篑,对孟有田等人构不成威胁。等到山木带着前后夹击的美梦,率队与堵截部队会合后,才觉察到这个严重的失误,可也失去了追击消灭对手的机会。

    对眼前这股sāo扰袭击,使他产生误判的敌人,山木恨得直咬牙,发狠地猛打猛追,想挽回些面子。直到天亮,山木方才停下了脚步,脑子开始清醒起来。

    敌人离得不远,在望远镜中甚至能看到他们逃窜的身影,但继续追击却已不可能。从土门村出发追赶时,为了行动快捷,山木命令士兵轻装,现在终于显出了后劲不足。没有干粮,没有被褥,深入冰天雪地的山林,山木的脑袋还没彻底傻掉。..

    “阁下。敌人损失惨重,狼狈逃窜,差不多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山木的助手藤泽很适时地上前说道:“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如果要继续深入山林,物资装备都要进行补充。”

    山木知道自己的助手在夸大战果,给自己找个收兵的理由,事实如此。他也无可奈何。而且,他这一路上的观察,已经发现了很多弊病。难怪在土门村能为敌所乘。该是回去向小泉司令官报告了,弊病不除,以后还会付出血的代价。

    “藤泽,你率一部分队伍去土门村,争取摸清这个地道的秘密。”山木暗叹了口气,走下大石头,缓缓说道:“我带队驻扎十里村。随时接应土门村和良岗庄,敌人的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良岗庄。”

    “阁下的判断很准确,良岗庄从地形、位置上来看,确实会吸引敌人的目光。”藤泽半是恭维半是建议地说道:“这片地区一直是匪寇占据的核心地带,我们虽然占领了。但一些设施并不完备。比如”

    “道路和通讯。”山木赞赏地看了藤泽一眼,说道:“天寒地冻,施工不易,但我们必须加快速度,发挥交通和联络的优势,把这片地区的村庄连接起来。另外,据点的修建也不能再拖延了,本地区的支那人苦力不够,就从别的地方征集。”

    “阁下的判断jīng僻透彻,敌人正是利用我们地方初定,尚有漏洞和弊端没有弥补,才能屡次偷袭成功的。”藤泽钦佩地低下了头,说道:“而且,敌人的正规部队似乎已经从外线返回,我们以后要多加小心。”

    山木沉吟了一下,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山林,幽幽地说道:“看来,从外线返回的敌人与躲藏在山里的敌人已经会合了。我们分兵守卫各个村庄,是不是容易为敌人所乘?”

    “在道路未修复使用之前,确实有这样的担心。”藤泽赞同地点了点头,“这三个村子距离很远,相互支援起来有些困难。”

    “让我再好好考虑考虑,作战策略要有所改变啊!”山木皱起了眉头,有些苦恼地摆了摆手。

    ……………

    孟有田等人当然不知道山木已经产生了错误的判断,把他们当成了从外线返回的八路军部队,但脱险过的轻松,以及会合后的喜悦此时正占据着他们的心。

    “听着土门村方向又是枪,又是炮,打了多半天,估计就是你们让敌人缠上了。”张队长嘴上说得热情,眼睛却不时瞟着队伍里的装备,特别是多出来的歪把子机关枪,“紧赶慢赶想去支援你们,前面又有敌人挡着。秦同志和我都急得不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一下子再说,也不知道帮没帮上忙。”

    “肯定帮上了,要不我们撤得不会这么顺利。”小全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这顺水人情还是会还的,“敌人在山里的封锁好象撤了啊,是全部,还是就这面空虚?”

    “不是全部,敌人不可能让咱们轻松地打出山去。”秦怜芳笑着说道:“不过啊,或许是因为你们闹腾得太凶,敌人抽调兵力去合围你们了,很多地方便显得空虚了。”

    “咋还或许呢?”郭龙海开玩笑地说道:“看看俺们这队伍,再看看这装备,闹腾得不凶,鬼子能把这好武器白送俺们哪?”

    秦怜芳微笑不语,猫眼四下瞅着,只在会合时见了孟有田一面,此时不知道他躲在了哪里。

    “行动还要继续,不能让敌人消停下来,安心的修路设点。”小全郑重地说道:“只是以后怕是不会那么容易了,敌人应该会jǐng觉起来,并且采取相应的策略。我想尽快召开会议好好商量研究一番,把下一步的行动方向和方式定下来。”

    “孟大哥怎么说?”秦怜芳很自然地询问,这似乎成了她的习惯,“外面的情况你们最了解,应该由你们先提出行动方案,大家再商议决定。”

    小全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说道:“有田哥主张先在这一带活动,我觉得如果条件允许,可以深入敌占区活动,牵制敌人在这一地区的兵力和行动。”

    秦怜芳目光闪烁,并没有轻易表态,虽然都有道理,但她在心里还是比较信服孟有田。

    “先在这一带活动也是可以的。”张队长沉吟了一下,表示了态度,“大扫荡时,主力部队为了保存实力而跳至外线,现在敌人的主力撤了,主力部队很可能会重新返回,争取恢复原来的根据地……”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能等待的理由

    岗村宁次策划指挥在华北各地的大扫荡是非常残酷的,但大扫荡之后的残酷却更厉害,青纱帐撂倒、寒风吹刮的冬季,让人感到彻骨的冷意。

    外线部队重新返回,恢复原来的根据地,这是可以肯定的事实,但在时间上却不会那么快。孟有田判断着至少要一两个月之后,主力部队才会分批返回,以什么挺进支队、武装工作队的名义,多则一个营,少则一个连,不会有太大的规模。

    ..

    等待是被动的,困难只能越来越大,特别是土门村、十里村、良岗庄这三个村子,敌人的设施还不完备,就更要积极行动,使敌人坐不稳屁股。能光复一到两个村子自然好,即便光复不了,等正规军从外线回来,再恢复起来也会容易许多。

    出门登公路,抬头见炮楼。如果等下去,就会是这样的结果,再收复回来,要多流很多的血,牺牲很多人的生命。孟有田非要带着人冒险出击,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先打出个样子来,振奋下士气。大扫荡的残酷肯定会让很多人的心理发生变化,不打破这样的障碍,不树立起应有的信心,就不会有更积极的行动。

    别的沦陷区姑且不论,首要的是这三个村子。不赶跑敌人,怎么耕种?没有耕种,就没有收获,怎么供养这躲在山林里的群众?而且这老天已经让孟有田感到了压力,冬天只下了这么一点雪,chūn天再少雨的话,干旱就会象预料中那样接踵而至。 ..

    天灾**啊,在这抗战最艰苦,最残酷的年月,不但要与敌人战斗,还要与天斗,与地斗。肚子都吃不饱,又怎么有力气扛枪打仗。饥荒,孟有田是知道那个滋味的。

    就是不说饥荒年月,在粮食稍微欠产的年景,山里也普遍闹chūn荒,家家没有隔宿米,户户没有当天粮;麦苗、麸子搅苦里,这是上好的饭;榆钱、谷糠熬野菜粥,这是可口的美食。

    不论多么硬的汉子,五天不吃饭,就得饿眍瞜眼,见块糠饼子也馋得流口水,拿起来吃得比蜜甜。只要一天有两餐,环境再残酷,也能坚持下去,打出个局面来。

    孟有田想得深远,却没有全部告诉别人。毕竟那还是预测,在没有成为事实前,他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个神棍,他只能用实际行动来改变人们的想法,带动人们的行动。

    只是,孟有田现在只能躺在草堆里,不光腿疼得难以行走,脑袋也昏昏沉沉的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夜过冰河不是闹着玩儿的,寒气入骨,再加上奔波转移的疲劳,他得病了。

    “还烧吗?”昏沉中一个关切的声音响了起来,孟有田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熟悉,脑袋里却乱糟糟一团,根本想不起来是谁。

    小勺子贴近了孟有田干裂的嘴唇,他本能地张开嘴,温热的水喂进了嘴里,一勺一勺,让干渴的喉咙得到了滋润,虽然味道很苦,他却没有再挑剔的能力。

    “送到山里去吧,那里安全,条件又好,还有孙大夫……”轻声的却有些焦虑担心的女声又响了起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新形势下的新战略

    岗村宁次上任之后,借助于短期内的兵力富裕,在华北“扫荡”、“清乡”、“蚕食”与“治安强化运动”短时间内反复、交替的进行,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多位一体的“总体战”也全面铺开。

    勿庸讳言,这一时期以来对华北抗rì武装的打击是沉重的,大片抗rì根据地沦陷,华北三百九十八个县,已有三百七十六个县建立了rì军的傀儡政权。但深究一步,这一成绩又含有相当大的水份,县城沦陷并不意味着rì军能够切实控制整个的地区。 ..

    以冀中为例,由于敌强我弱,八路军主力跳至外线,在表面上是全部丧失了根据地。但为了坚持当地斗争,鼓舞军心士气,有三个团奉命留在了当地,继续与rì军在平原地区作战。而这三个团真的就在冀中坚持了下来,rì军屡次试图捕捉并加以消灭,却因为无法掌握其行踪而失败。但刚一松懈,某个防范不周的汽车队,又会被打个人仰马翻。在rì军眼里,行迹飘忽的敌人成了冀中平原上的“幽灵部队”。

    按照rì军想法,一个团,总要有个团部,有各个部门、直属队、勤务兵、参谋、电台、辎重……带着这种框框去找,那永远也找不到这样的团的。因为一两千人的整个团,都以连排,甚至以班为单位分散在根据地和游击区的各村地道中,只在有战斗任务的时候,部队才会集中,打完又分散开来,连团长也不例外。 ..

    在残酷的环境下,地道的威力终于显现了出来。尽管rì军用封锁沟条块分割根据地,并密布了碉堡炮楼,但在这张蜘蛛网上,抗rì武装依然象影子一样隐藏在这片土地上,并英勇地坚持作战。

    当然,这种坚持,这种英勇的作战,常常要付出血的代价。但拥有这样的地下工事,并且还在不断延伸完善的地区,确实成为令rì军头疼的地方。也就是说,冀中根据地表面上虽然沦陷了,可并未全部成为敌人的占领区,游击区还存在,敌后武装还存在,这就使得敌人在单个人、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的时候不敢到处乱窜。

    这已经与历史上的情形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特别是在敌人向八路军另一大块重要的平原根据地冀南进行大扫荡的时候,不仅遭到了撤至此地的冀中部队与冀南部队的顽强抵抗,而且原冀中部队趁机组成了若干东进支队,重新开赴冀中,与当地留守部队配合,开始逐步恢复这块地区。

    在“深入敌后之敌后,开展游击战争,建立小型的、隐蔽的游击根据地”的方针的指导下,在扫荡中跳至外线的八路军正规部队开始组织大批的挺进支队重新返回老根据地进行恢复工作。同时,武工队如雨后chūn笋般发展起来,纷纷向敌占区开进,进行新的对敌斗争。

    而这些变化对于孟有田来说,知道得并不详细,一场大病使得他足足养了两个多月,方才慢慢恢复过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理想的感慨

    新chūn的太阳还不十分暖,可是一片晴光增加了心中的与身上的热力。背yīn的地方还有积雪,被暖气给弄出许多象酒窝的小坑。除了松柏,树上没有一片叶子,但树枝已经柔软了许多,轻轻摆动着。

    走出房门,深深地吸了口气,透过融解的雪的浓重的水气,孟有田似乎已经闻到了温暖的土地的气息。

    “这病还没好利索,就这么不注意。”一件大棉袄披了上来,紫鹃嗔怪的声音传了过来。

    “都两个月了,早好利索了。”孟有田微微一笑,反手拉住了紫鹃的小手,说道:“在屋里都快发霉了,今儿天气不错,陪我走走。”

    紫鹃挣了一下,力气并不大,没甩脱也就顺了孟有田的意,只是她故意朝人少的地方走,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河边。

    背yīn处还寒气凛凛,可是已经感到威力在渐渐衰竭。朝阳处的温暖雪水顺着斜谷流过来,溶化了硬硬的雪层,冲开山涧水溪的冰面。那巨大的冻结在岩层上的瀑布也开始活动了,流水声一天天越来越大的响起来。最后成为一股汹涌的奔流,流进潭里。 ..

    “听说又要开展减租减息,地主的rì子怕是不好过了。”紫鹃见到了清静地方,轻轻挽起了孟有田的胳膊,不无忧虑地说道:“你说,我要不要把宋家的田地都处理掉,免得麻烦。”

    孟有田轻轻拍了拍紫鹃的手,慰籍道:“用不着紧张,不是你想的那样。减租减息可以让农民翻身,可减租减息以后还是要交租交息,把地主也团结起来抗rì,并不是要一棒子打死。”

    岗村宁次的军事行动给华北的抗rì武装造成了很大的损失,也带来了很多的指责的思考。有一种观点便认为:“基本问题在华北地方工作没有做好。长时期各地没有完成任务。构成此弱点之主要一环在于华北大部分基本群众没有普遍发动,没有干净彻底地实行减租减息,群众没有真正组织起来改造其意识。因群众无积极xìng参加抗战,参加mín zhǔ。因此,经不起战斗,根据地战斗力不强。甚至有些地方的群众抱怨我们……”

    这种观点不无道理,但失之片面,在敌强我弱的大环境下。遭到挫败是难以避免的事情。其实只要坚持下来就是胜利,rì军的衰弱已经显露出了迹象。

    在现在这种环境下,既要团结农民,又要团结地主,可等到以后,地主成为打击对象应该是在所难免的。孟有田不想给紫鹃增加心理负担,只是简单地敷衍了一下。

    这场大病来得挺是时候。当然不是孟有田有意为之,但确实避开了无谓的争论和纷争。

    挫败了当然要找理由,找办法,尽管现实的情形比历史上要好很多。于是,各种各样的思路开始交锋。特别是接到上面下达的《关于合法斗争、非法斗争与两面政策问题》的文件之后。打与不打、合法与非法等问题自然会引起很多人的不同看法和争论。

    孟有田有自己的看法,但却庆幸因病而逃避了。根据大扫荡后的新形势,组织形式、斗争形式当然必须变更,要根据变化了的实际情况,来决定工作方针和斗争策略的原则。过去有较大规模的根据地,一整套的工作机构,现在被分割成为无数个小的游击根据地,有的地方可以坚持工作的斗争,有的要进行隐蔽的工作。

    随着rì军的不断抽调,敌人要更多地依靠伪军、伪组织,在条件恶劣的地方,依靠些合法斗争、两面政策和更多的依靠群众工作是正确的的。但在有条件的地方,还是要以打为主要手段,比如象土门村、十里村、良岗村这一带。拘泥于什么上级文件,而不懂得变通,孟有田对此颇有微词,特别是对那些象胡嘉英之流的大言不惭的理论家。

    责任和义务,可以同时背负,也可以分别承担,两者也可以相互转化。抗rì是责任,孟有田不推诿;养家糊口是义务,孟有田也不想做公而忘私的英雄。激烈战斗、相互扶持的时候还不觉得,一旦沉浸在家的温暖、亲人的呵护当中,孟有田才更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和小全、秦怜芳、郭龙海等人并不是一路人。

    英雄啊,看着光鲜,听着崇拜,却只是在相应的方针政策下塑造出来的时尚品,和个人贡献度几乎无关。只要对时局政策有利,哪怕你吃喝拉撒不能自理,该成为万民敬仰的英雄时候也逃不掉;可要背时背运,即便单枪匹马功勋盖世也是枉然。

    戴着大红花,雷鸣般的掌声,崇拜的目光,远不如躺在炕上,和老娘、妻子心满意足地拉闲话,听着孩子咿咿呀呀,看着孩子跌打滚爬来得满足充实。

    人活着是为什么,为一个遥远而崇高的伟大理想?那不是孟有田,他当然也有理想,可这是个水涨船高的东西,高度不同,理想也各不尽然。而秦怜芳、小全、古庆山等人,在孟有田看来,就象是那些练武人沉迷于秘籍名书,为了那遥遥无期的境界而奋斗拼搏,却还以为近在眼前。

    太伟大、崇高的理想啊,承担不起。孟有田无声地叹了口气,伸手环住了紫鹃的腰肢,紫鹃轻轻嗯了一声,把头靠了过来。

    让平淡的人生如同夜空中的礼花璀璨夺目一次?璀璨夺目以后呢?不逼到这份上,谁愿意把自己搞的轰然一声便烟消云散。人生已经够短暂了,若没有外界因素干扰的情况下,就不用变的更短暂了。

    但孟有田也不是漫无目标的活着,变成所谓的行尸走肉就有点对不起自己了。可自己的心思还不是对人言的时候,即便是亲近的人,也不会理解。当然,不需要理解,只要听话就行。

    水声哗哗,孟有田却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低沉地说道:“今年怕是要大旱了,冬天就下了一场雪呀!”

    紫鹃抿嘴笑了起来,依偎在孟有田身上,大旱似乎很遥远,也似乎不干己事。她轻轻蹭着,,头发丝弄得孟有田鼻孔痒痒的。嗯,这样挺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陌生的老朋友

    jīng兵简政,这个词对孟有田来说并不陌生。而且,早在一九四一年便有文件下达,并且取得了一定的成效,但机关庞大而不适应频繁作战的缺点,还是仍然存在。

    随着岗村宁次组织的空前残酷的大扫荡席卷华北,机构臃肿的毛病愈发暴露出来,并接连遭到惨重损失。八路军总部因为机关庞大,行动迟缓,被rì军围击;129师在其后的反“扫荡”作战中,也因后勤梯队庞大,致使在突围过程中遭受了损失……

    不仅仅如此,在华北,各种自然灾害也蜂涌而至,水灾、旱灾、虫灾、雹灾等自然灾害一个接着一个。在这种情况下,经过几年斗争而逐渐发展起来的庞大的领导机构,越来越不能适应不断发展着的敌后作战的复杂环境。

    经过大战后各个部队都减员严重,官多兵少的现象由此突出出来,而战斗部队的缺额却因人员不足而得不到及时的补充,而且也不能另外再补充人员了,因为根据地大幅缩减,在rì军的封锁下又经济状况很差,已经无力再承担更多人员的生活负担。..

    现象十分明显,一头多一头少。多的不能产生战斗力,少的又不能胜任rì益艰苦的斗争要求。严酷的现实这才真正使各级领导认识到必须下大力气抓jīng简,并且将其当作在敌后抗战中能否长期坚持的最重要条件。也就是说,根据地人民能否养活军队和干部,能否维持抗rì的积极xìng,能否不过度地使用民力,能否不伤害群众的利益,成为了在逆境中能否坚持斗争的重要因素。

    jīng兵,就是缩编主力部队和指挥机关。充实连队。主力军部分实行地方化,加强地方武装和民兵,加紧整训。提高战斗力;简政,就是整顿机构和组织,紧缩机关和人员编制,加强基层。提高效能,节约人力物力,反对官僚主义。

    jīng兵简政。解决了机构庞大和受到战争破坏的社会经济缺乏足够承受能力之间的矛盾,减轻了人民的负担,是使各抗rì根据地能够渡过极端困难时期的一项重大措施。而且,在最严酷的环境下,这已经不仅仅是提高办事效率的问题,而是关系到八路军和抗rì根据地生死存亡的大问题。

    当时不存在干部的终身制,也不存在只上不下的情况。jīng简后的很多干部,什么去向的都有,年轻力壮的被动员参军,老弱的、家在本地区的被动员回家,家在外地区的安置到农村工作。有的县区干部回到农村后。或去开荒种地、养猪、养羊,或在商店、合作社工作。

    jīng兵简政减少了大量脱离生产人员,减轻了民众的负担,而且在具体实施中的要求也极其严格。以县一级的编制为例:jīng简后的大县机关五十至六十人;中等县四十至五十人;小县三十至四十人。而jīng简前一个县机关有时就有五六百人。同时,还规定专署、县、区各级如增加一人都须经“联办”批准;边区增加一人,要经军政委员会讨论通过,否则,财粮部门不拨粮食,不给经费,令行禁止,毫不通融。

    这样挺好,虽然是被逼无奈的政策,但确实减轻了民众的负担,孟有田作为村长自然是心知肚明。

    而且,从外线返回的挺进支队,加上本地坚持斗争的人马,又增添了jīng兵简政后的力量,与敌人进行战斗也就有了相对充足的兵力。

    “鬼子从咱村退出去了,大家伙惦记着chūn耕,都想着回去呢!”强子找到了孟有田,开口征询着他的意见。

    “十里村呢?”孟有田不太放心地问道:“还在鬼子手里吧,chūn耕还有命重要?着急回去等着被鬼子抓吗?”

    强子挠了挠头,嗫嚅着说道:“可上面派来了人,号召群众回去重建家园呢!听口气,似乎没有大问题,鬼子应该是打不过来了。”

    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谨慎地说道:“不能光听他们的,咱们要小心从事,别让乡亲们遭了难。派人回去看看村里村外地道的破坏情况,然后先让民兵回去,等敌人从十里村撤走之后,再让乡亲们大批返家。”

    “嗯,这是个稳妥的办法。”强子点头答应,“有田,你别跟着去了,这山里敌人估计是来不了了,你就多养些rì子。”

    孟有田沉吟了一下,摆了摆手,说道:“那个新任的民兵队长未必了解咱们村地道的情况,也可能不熟悉咱村民兵的状况,我还是跟着,这样才放心。”

    “新任的民兵队长是二虎子,老哥们了,没啥不放心的吧?”强子笑着说道:“嗯,他也来了,兴许一会儿就能来看你。”

    孟有田愣了一下,没想到在县里工作的二虎子也被jīng简下来了,还担任了新的民兵队长,这恐怕是加强地方武装和民兵的举措。不过,二虎子本来就不是土门村人,也未必了解真实的情况。

    “那就先等等,等我和他谈过之后再定。”孟有田没有把话说死,毕竟分开的时间很长,他也不知道二虎子是否还是以前那个样子。

    …………

    “有田哥,你的病好了,我真高兴!”二虎子激动起来,眼睛瞪大,紧对着孟有田,“你肯定会跟着去打rì打鬼子,这我肯定,因为你不是忘本的人,不能忘了GCD的恩情!以前你就不怕死,现在多少人拼死拼活流血牺牲,你更不会袖手旁观,更不会和老婆孩子呆在一起变得落后,变得自私自利。”

    二虎子在屋子里嫌热,已经脱了大棉袄,穿着一套半新的草绿sè军装,膝盖以下打着笔直的黄sè裹腿。头上那顶单军帽戴得很周正,把长方形的脸庞陪衬得挺威武、严峻。三条粗皱纹刻在前额上,粗眉下的大眼睛也由于皱纹的压迫而显得小些。这些皱纹和见黑的胡茬茬虽然明显,却还是掩盖不了他那二十六岁的青chūn活力。

    孟有田的眼睛眯了眯,悄悄打量了一下这个曾经熟悉的好哥们,忽然觉得他陌生起来。

    …………(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征兆

    越说越不象话了,孟有田的脸沉了下来,当初减租减息政策一实施,咱就大力支持,腆着脸作了宋家的主,怎么还没完没了。GCD的恩情,毛ZX的英明;有手有脚咋还要靠剥削吃现成的,献出土地,甩掉地主阶级的帽子;三个老婆太不象话,不是个真正的革命者……哼,接下来说啥,向反动派开火,赶走老婆孩子做个被洗脑的坚定的革命者。

    当然二虎子说不出后面这些,但已经够孟有田反感和厌恶的了。看来,就是生他的爹妈,也不能放在党上面,更不用说孟有田这个好哥们了,运动一起,定是个铁面无私的干将,只听党的话,六亲不认的那种。

    幸亏自己不是党员,孟有田垂下了眼睑,再也不想听二虎子说下去了。与秦怜芳不同,秦怜芳虽然对他的表现不满意,但更看重他的贡献,就象二虎子批评的那样。

    “秦怜芳同志是个好同志,不怕苦不怕累,但她对部队抓得还不够严格,对同级还有点温情主义、zì yóu主义,对同志提个意见也磨不开情面,这都是应当注意克服的……” . .

    温情主义,zì yóu主义,哪来的这个主义,那个主义,什么事情一上纲上线就由小变大,变得麻烦起来。孟有田挑了挑眉毛,沉声问道:“那秦书记现在主抓什么工作呢?”

    “还是区委书记,虽然有缺点,但工作成绩还是应该肯定的。”二虎子俨然象个大干部,这使孟有田产生了猜测,土门村民兵队长或许只是个过渡,也或许因为伤残真的被jīng简下来,他不由得看了一眼二虎子左面的衣袖,衣袖正空洞洞地耷拉在衣襟上。

    二虎子觉察到了孟有田的目光。有些忿忿地拍了拍空袖子,大声说道:“妈×的!要不是把胳膊丢了,我二虎子哪会在这屋里待?只要让我重上前线。我胳膊腿都没了,也能和敌人拼!”

    “拼哪?”孟有田抿了抿嘴角,有些yīn阳怪气地说道:“你要带着土门村的民兵想咋和敌人拼呢?”

    二虎子正在情绪高昂之际,没听出孟有田话中的意思。他大手一挥,说道:“我还能咋想,我心里只是仇恨。只想要打击敌人,为同志们,为群众报仇。合法斗争,那是屈服,我死了也不合法,我要斗争!”

    嗯,嗯!这是与上级唱反调。被贬了。孟有田低头摆弄着手指,沉声说道:“合法存在,继续斗争,并不是矛盾的,是要看具体环境的。在土门村、十里村、良岗庄这片地区。斗争还是主要的。不过,你总得拿出个让大家伙信服的斗争办法吧?民兵就是民兵,你要拉出去跟敌人明刀明枪地蛮干,我首先就不赞成。”

    “当然不是蛮干。”二虎子眨着大眼珠子,有些心虚地说道:“这个以后再谈,你就说跟不跟我回去战斗吧!以前的已经过去了,可不能躺在功劳簿上睡大觉。革命我干过了,该你们干啦!全中国不,全世界的GCD员和穷人都这末想,那还会有革命的斗争吗?劳动人民能解放吗?还能建设**社会吗?”

    孟有田冷冷地瞟了二虎子一眼,理想够远大,说辞够慷慨,还全国,还全世界,他模棱两可地说道:“我这个人呢,你也了解,要我去杀敌报国,这没问题,但我可不是个听瞎摆弄的人。”

    “你鬼点子多,当然听你的。”二虎子答应得挺痛快,但孟有田知道没那么简单,嘴上说和实际做总是有差距,到了关键时候,算了,实在不放心让这个家伙带着本村的民兵,兴许脑子一热就为劳动人民的解放而全部奉献了。

    …………

    人哪,变成二虎子那样就没意思了。不是一路人哪,这种感觉在孟有田的心里越来越明显。打鬼子,那没啥说的,豁出命也行,谁让咱是中国人呢!可扯到解放全国,甚至全世界的穷人,孟有田就油然而生反感之心。特别是说到了紫鹃的家庭、成分,孟有田这个护短的家伙就更厌恶了。

    秦怜芳也和二虎子一样,满腔的热忱,为自己的信仰和理想不惜牺牲一切,但却没直接指斥过孟有田,是钦佩也好,爱慕也罢,孟有田和秦怜芳还算处得来。可二虎子呢,本来没读过啥书,头脑简单的家伙就更容易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狂热的家伙。

    现在名义上还喊着三三制,喊着团结开明绅士和地主,但对地主的仇恨,或者说对富人的仇恨已经撒下了种子,没拿到明面上不过是形势使然。就算是让紫鹃真的把宋家的田地都无偿的捐献出去,也脱不了地主出身。想想吧,清算起来的时候,穿得好点,吃得好点都是剥削的罪过,越穷越光荣,越穷越理直气壮斗地主的年月,自己连带着也得完蛋。

    哪个庙里都有屈死鬼,不是所有的地主都坏,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有钱有地便万恶不赦?孟有田不想考虑别人,但涉及到紫鹃,涉及到自身,让他闷头挨整,是绝不可能的。

    虽然早就想到了这些,也留了后手,但孟有田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安排是对的,越来越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嫚儿也不小了,老扛着个枪在外面野,啥时能嫁出去?”阿秀并不知道孟有田沉默苦思的原因,只是惦记妹子的终身大事,还有自家男人的安危,“你也是的,一说打仗就跟着去,腿脚不好,病又才好,就不知道爱惜。”

    孟有田苦笑了一下,挨到炕上,伸手抱起闺女逗弄着,“打鬼子这是责任,是良心,不能不去。就在村子跟前打,不行就钻地道,没啥危险。小嫚呢,亲事让她自己定,晚个两三年也甭着急,反倒更好。”

    有些话孟有田不能明说,小嫚若是嫁了人,等举家离开的时候肯定是个麻烦事儿,若是嫁个象二虎子那样的死板家伙,或者嫁个人口多的家庭,就要多费些脑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思想的自由

    在那个年代,女孩子十五六就谈婚论嫁,十七八就算晚婚,二十多就是老姑娘了。孟有田却没有这样的看法,也不想干涉小嫚的终身大事,尽管有为以后考虑的私心。

    阿秀有些奇怪地看了孟有田一眼,作为姐姐,关心妹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小嫚显然一点也不急,一说这事儿就沉了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自己的男人也不急,她不由得想起了外面有些风言风语。

    “那个,还让小嫚跟着你?”阿秀不好直说,只好试探xìng的开口问道。

    “不,老跟着我是个什么事?”孟有田很坚决地摇了摇头,有个怪梦一直在他脑海里缠绕,他搞不清是自己高烧时的胡思乱想,还是可这事儿深究也不好意思,更说不出口。

    阿秀暗自松了口气,孟有田说得如此果决,外面的风言风语应该是胡说八道,她放下了心。. .

    “咱闺女长得象你,瞧这眉眼,大了定是个漂亮姑娘。”孟有田一下一下举着女儿玩,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阿秀虽然为自己没生个男娃而耿耿于怀,可听了这话还是心里高兴,擦了擦孩子嘴角的口水,笑道:“要是象我呀,可就丑了,要嫁不出去的,可该咱俩发愁的。”

    “你长得丑?”孟有田吧唧亲了自己的女人一下,笑道:“瞎谦虚,现在你走在外面也没人知道你是两个娃的娘,还以为是个没出阁的大姑娘呢!”

    “去,这话说得真假。”阿秀红了脸,斥打了孟有田一下。好话谁都爱听,特别是女人听到自己男人的赞美,明知道是假的,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男人家。知道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为家人和自己争取个好的身份和生活环境。趋利避害是本能。无关什么理想信仰,无关什么国家民族,只要对得起良心就行了。

    孟有田固然自私,固然小资。但本着良心,也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若论杀鬼子,只算直接死在他手里的恐怕也能捞个全国前几名;论成绩。地道、地雷,种粮增收,再加上神龙不见首的指指点点,尽管没改变历史,但也算尽了他的最大的力量。

    上不愧天,下不怍人。嗯,这话说得可能有些过。但孟有田也确实觉得够尽心尽力了。翻天覆地,咱没那个能力,你说咱白穿越一回,咱也认了,谁让咱没那些穿越大神的神通呢!

    阿秀就是个百依百顺的贤妻良母。孟有田说啥就是啥,走到哪都生死相随。柳凤呢,知道一些孟有田rì后的安排,知道肖四叔等人是他留的后手,但更具体的也不是特别清楚。紫鹃呢,比阿秀看得远,看得深,对以后的处境也有些担忧,却不知道孟有田心中的打算。

    “要不,我把宋家的田地都捐了?”紫鹃有些拿不定主意,试探着说道:“没了田地,也就不是地主了。你也不用去拼命打仗,不用怕别人说三道四,zhèng fǔ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不是这个道理。”孟有田拉过紫鹃的手,轻轻抚摸着,说道:“现在十里村还被鬼子占着,你捐了田地也没人去种,倒显得心虚。zhèng fǔ现时的法令咱们都遵守,你不用怕这怕那。我出去打仗那是恨鬼子,尽个中国人的本分,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以后呢?”紫鹃还是没有解开心中的疑虑,“先是减租减息,再就是合理负担,以后不知道还有什么政策。老听他们说要消灭剥削阶级,实现**,我这心里就没底,我算是剥削阶级吧?”

    “你,呵呵,不种地不做工,吃着租子,剥削阶级是跑不了的。”孟有田笑了起来,转而又宽慰道:“不过呢,你把心放在肚子里,我已经安排好了后路,一直没跟你说,趁今天有空,和你说道说道……”

    紫鹃认真地听着,不时轻轻点头,等孟有田说完,她沉吟了一下,问道:“总是我们拖累了你,我要是个穷人家的,柳凤要不是草莽出身,你是生产能手,又是杀敌英雄,和县上的官儿关系也不错,也就不必费心劳神地这么安排了。”

    孟有田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什么生产能手,杀敌英雄的,也别说和什么区上的、县上的官儿关系好,真的要收拾你的时候,这些都没用。”别说是县委书记,连很多将军、元帅都自身难保,自己这个平头百姓算个屁。

    紫鹃当然不明白孟有田的担心会有那么严重,但既然孟有田已经有了安排,她的心情也就宽松了起来。

    “也亏了你是个平头百姓,要是在了党,恐怕批评教育天天都有,没个消停rì子过了。”紫鹃颇有感触地说道:“秦书记那么个积极的人,也要写检查挨批评呢!”

    整风啊,以前也有过,不过这次更厉害。党员干部天天开会学习,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深挖思想最深处,私底下随口所发的一句牢sāo都能成为被揭发,写检查的原因。政治觉悟提高了,队伍纯洁了,但孟有田不喜欢这样的形式,不喜欢被煽动起来的相互之间的怀疑和揭发。

    积风难改,思想难变。孟有田早就知道自己成不了那种纯而又纯的革命者,他杀敌,他生产,他立功,但就是无法舍弃自己dú lì思考的zì yóu。虽然他没说过什么反动话,没干过什么反动的事情,可并不意味着他就是先进,就是模范。那些看似积极勇敢的表现,在很大程度上掩盖了他的小资,他的自私,他的散漫。

    不涉政治,咱不是那块料。孟有田有自知之明,哪敢与伟人比肩。在民族最危难,环境最残酷的年代,他努力过,拼命过,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和才智,这就够了。至于以后的激流勇退,他并不惭愧,并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地方。

    嗯,只是一种迂回,一个积累之后再回报祖国的策略,一个不肯把几十年的光yīn白白浪费的简单心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激烈的冲突

    良岗庄光复了,确切地说是敌人主动撤退了,但十里村还驻扎着敌人,而且数量不少,不知道敌人打的什么主意。

    “公路快修到十里村了,然后就是土门村、良岗庄,鬼子是想用公路把咱们困住,绞死。”二虎子在地上来回走着,焦躁不安,“嘿,游击队和武工队把机关枪都收走了,要是有一挺,我非拉出去跟鬼子好好干一仗不可。”

    有挺机关枪就能跟敌人硬对硬了?孟有田撇了撇嘴,没答理二虎子。亏了自己跟着来了,否则这家伙能把土门村的民兵都拚光。嗯,按他的说法,牺牲是难免的,一个人倒下了,一定会有更多的人站起来。道理好象说得通,但与孟有田的思想有冲突。

    回到土门村半个月了,孟有田只是带着民兵修复地道,重整工事。敌人在不断逼迫,绞索越来越紧,这让二虎子心急如焚。

    “有田哥,你咋不说话呢?”二虎子把目光转向了孟有田,说道:“应该向上级建议,把游击队调过来,再加上咱们村的民兵,捅一下马蜂窝。”..

    游击队目前在良岗庄一带活动,或许正在筹划着出击的打算,都调到土门村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就算把兵力都集中起来,也没有实力攻打十里村的敌人,二虎子纯粹是胡说八道。

    “游击队在良岗庄一带活动对咱们更有利,能够牵制十里村的敌人。捅马蜂窝,这个建议不会被上级接纳的。而敌人,巴不得咱们由分散变集中,好把咱们一勺烩了。”孟有田淡淡地说道:“你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职务,可不是游击队队长,手下都是民兵,可不是正规军。”

    “不是正规军咋啦?民兵不是兵吗。难道就不打仗了?”二虎子很不高兴孟有田的提醒,在屋子里走得更快,缺了胳膊的袖子一甩一甩。似乎也在表达心中的不满。

    “当然要打仗,可不是拉出去跟敌人干。”孟有田皱紧了眉头,不悦地说道:“敌人来了,土门村也没有孬种。可就不许你把民兵当成自己逞英雄的资本。”

    “逞英雄?你说我是逞英雄?”二虎子瞪大了眼睛,伸手指着孟有田的脸,“你。你这是诬篾,污辱,你打仗打怕了,胆小了,象你这样窝在村子里象耗子似的钻地洞,鬼子什么时候能被打跑,革命什么时候才能成功……”

    “嗯。我害怕,我胆小,你厉害,你勇敢,你是大英雄。你一个人就能把鬼子全消灭,一个人就能把革命干成功。”孟有田压不住心头的火气,腾地从炕上跳下来,挖苦道:“请问大英雄,你一共杀死了多少鬼子,救了多少群众,光复了几个村子?什么玩艺儿,敢指了我鼻子,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你把民兵给我拉出去试试,看有没有人听你这个头脑简单的大傻瓜的话。”

    “你想搞个人主义,想搞派系拉山头?”二虎子被骂得有些挂不住,瞪着孟有田说道:“加强民兵组织的党的领导,这是政策,我是党员,你是什么?”

    “你是党员这没错,可你就能代表党了?”孟有田哼了一声,不再答理这个混蛋,转身走了出去,身后传来了咣咣的敲桌子的声音。

    象胡嘉英那种满口理论的不切实际的家伙,孟有田近而远之,因为耍嘴皮子和耍笔杆子的整起人来够yīn够狠;象二虎子这样掌握理论似是而非,却把自己坚定勇敢当作真理,不仔细考虑后果,甚至不体恤别人生命的愣头青,孟有田必须反对他。

    从根本上来讲,胡嘉英和二虎子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把流血牺牲看成理所应当。胡嘉英不在意别人的生死,二虎子连自己的生死也不在乎,但造成的后果却差不多是一样的。

    打鬼子没啥好说的,可就不能既消灭敌人,又将损失降到最低吗?孟有田杀人如麻,嗯,这是他对自己的评价,可每当看到身边的、熟悉的人流血牺牲,他总会伤心难过。能少死一个就少死一个,他不是政治家,也不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指挥官,能把伤亡只看成纸面上的数字,眼睛眨都不眨地下达命令。

    一番撕破脸皮的争吵过后,孟有田好几天也没答理二虎子,甚至避免和他照面,只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和想法继续布置。

    而二虎子却尝到了被冷落,被孤立的滋味,也知道了孟有田在土门村民兵,以及百姓中的威信。民兵的训练还照旧,没人缺席,没人说怪话,但二虎子能看到民兵眼中的疏离,能感到众人对他的冷淡。

    “哎,强子哥。”民兵训练完毕,二虎子亲热地叫着强子,“村里的房屋是不是该重建了,只有这么几间临时搭盖起来的住处,乡亲们也没法回来,嫂子和孩子也没法接来,你不想啊?”

    强子垂下眼睑,淡淡地说道:“现在重建?等鬼子来再烧个jīng光?不知道你咋想的,还要让乡亲们回来,嫌没被鬼子抓住?俺还想和婆娘、孩子熬到胜利,过上好rì子呢!”

    “好rì子是打出来的,可不是熬出来的。”二虎子接着话茬说道:“不和鬼子干,鬼子能自动退回去?”

    “打呀,谁说不打了,手里都有家伙呢!”强子抬头看了二虎子一眼,不冷不热地说道:“鬼子要是来了,你看他们能讨了好去?可要是脑袋发热把人拉出去跟鬼子干,那叫打仗嘛,俺看那叫送死。”

    二虎子眼睛瞪了瞪,想发火又压了下去,毕竟强子比他年岁大,又是民兵副队长,他还想得到强子的支持。

    “话不是这么说。”二虎子努力用和缓的语气说道:“鬼子咋啦,挨了枪子不照样玩蛋。十里村的敌人离咱们太近了,就算咱们打不过,可也不能傻等着吧?sāo扰,袭击,总不能让敌人消停了。”

    “sāo扰袭击呀,那到是容易,可敌人有骑兵呢,打完了怎么撤回来呢?”强子略带嘲讽地说道:“你可别说两条腿能跑过四条腿。”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松动

    虽说chūn雨贵如雨,但老天多少能给下点,可除了冬天里的那一场雪,直到现在还是滴水未落。敌人的威胁是看得见的,而大旱和饥饿也在悄然到来,丝毫不亚于鬼子的压力。

    chūn天的播种还可以保证,但干旱如果一直持续,庄稼的收获怕是没指望了。打鬼子呀,总得吃饱了才有力气,二虎子那个家伙,眼光根本没那么长远,学了些自己也未必全懂的理论,便把抗rì、革命、胜利、牺牲等复杂的事情搞得简单,并坚信自己掌握着真理,是绝对正确的。

    当然,象二虎子这样的人很多很多,从本质上讲,他们不是坏人,也有一颗热忱坚定的心。但坏心办坏事与好心办坏事,在结果上是一致的,甚至在某些方面好心办坏事更令人难以接受,后果更严重。

    “你说什么?要暂停民兵训练,全力进行chūn耕抢播,还要引水入地道?”二虎子没想到孟有田一直回避他,今天却来找他说这种事情,眼睛瞪得溜圆,有把孟有田当汉jiān抓起来的架势。..

    “只引水进村外的地道,不是要全淹了。”孟有田淡淡地解释道:“趁着天还没大热,能多存点水总是好的,你没看见冬天少雪,chūn天少雨,旱情就要来了吗?”

    “俗话说:七月十五定旱涝。现在说这个还早呢,可鬼子就要把手伸过来了,民兵训练怎么能停?”二虎子梗梗着脖子,反驳道:“人手不足,为啥不让山里的乡亲们回来?地道这么长,躲个几百人也不在话下。”

    “地道里躲几百人,那连气都会透不过来,更别说吃喝拉撒了。”孟有田一直没把地道作为全部村民的避难所,那太危险。“敌人打过来不走了怎么办?都得被困死在地道里。十里村只要还在敌人手里,让乡亲们大批返回就是不负责任。”

    “打你不让打,练你又不让练。等着伸脖子挨刀呢!”二虎子强压着心中的火气,手抬了抬又放下,“你也知道十里村还在敌人手里,你也知道让乡亲们回来有危险。为啥就什么也不做,干等着敌人把刺刀顶在咱们胸脯上呢?”

    “我跟你说过了,敌人势大。光凭一个村的民兵阻止不了他们的行动。”孟有田耐心地解释道:“而且,敌人为啥放弃了土门村和良岗庄,唯独在十里村驻扎重兵?因为敌人兵力不足,不能逐点据守,所以他们才力保公路和十里村这个中间地点。敌人显然希望咱们主动去攻打,把咱们消灭在十里村附近。另外一个yīn谋便是可以就近袭击土门村和良岗庄,十里村的敌人骑兵应该便是奇袭的主力。”

    “那咱们怎么办?”二虎子不由自主地脱口问道。

    “等啊!”孟有田很干脆地回答道:“等武工队在敌人腹心站稳脚跟。闹腾起来;等游击队依靠良岗庄主动出击,或者向其他沦陷的村子渗透袭扰。你光看到敌人在不紧不慢地压过来,却不知道敌人也很难过。敌人既要维持治安区的秩序,又要保证修好的简易公路的畅通和安全,这一大陀敌人驻扎在十里村。完全靠外面的物资支撑,他们能耗多长时间?”

    二虎子眨巴着眼睛,琢磨着孟有田的话,看表情似乎有些松动。

    “要靠实力打跑敌人,起码在目前是不现实的。”孟有田接着说道:“但咱们可以挤,可以困,可以耗,只要不让敌人抓住村里的群众,他们想稳固统治就缺乏必要的条件。没人供养他们,占着个空村子,这恐怕也不是敌人的真正目的。”

    “可那要耗到啥时候?”二虎子的口气软了下来,有些无奈地看着孟有田。

    “已经耗了六年了,现在你倒没信心了?”孟有田微微一笑,说道:“你不是要sāo扰袭击吗?这机会就快来了。”

    “怎么个机会?”二虎子jīng神头儿来了,迫不及待地问道:“有田哥,你快说说,要不俺这心里老不踏实。”说着,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俺这个人脾气急,前两天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哈。”

    孟有田抿了抿嘴角,没提这茬,拿铅笔在一张纸上简单划了几下,指点着说道:“敌人不是正修公路嘛,过了十里村咱们就能折腾他们了。看,这边是山梁,这里是公路,咱们可以依靠地形,对敌人进行冷枪袭扰。如果敌人在山梁上驻兵,咱们就离得稍远一些,背靠深山老林,想打就打,想跑就跑。敌人现在的兵力,既要防着良岗庄的游击队,又想来个大搜山怕是不容易吧?”

    “冷枪袭扰啊”二虎子略有些疑虑地说道:“那能消灭几个敌人,造成多大的影响?”

    “一天三四个,要是敌人敢来追,咱们就让他们尝尝地雷的厉害,兴许会消灭得更多些。”孟有田思索着说道:“首先咱们避开了敌人的骑兵,比较安全;其次拖慢了敌人的修路计划,增加了敌人的心理压力,更为其他的部队创造了战机,别老盯着咱们这个村,忽略其他地方的战斗。”

    二虎子想了想,勉强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按你的意思。民兵训练暂时停止,但别放松jǐng惕,你也说过了,鬼子可能要偷袭呢!”

    “jǐng戒的事情你负责好了。”孟有田沉吟了一下,说道:“哨兵放得远一些,晚上也别松懈。地雷呢,按时挂弦,按时摘弦,别伤了咱自己人。”

    “嗯,这个你放心,我亲自检查督促。”二虎子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那个,前几天的事情”

    “过去了就算了。”孟有田摆了摆手,打断了二虎子,说道:“我也有错,不该说你是逞英雄。可抗rì也抗了六年了,死的人也够多了,能减少点损失,就尽量减少吧!死一个人,可能就毁了一个家,你说我心软也好,说我胆小也罢,我就是这么个想法,希望大家伙都能活着看到打败鬼子的那一天。”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敌我各自的心思

    希望自己的亲戚、朋友,甚至邻居、村民都平平安安地熬过战争,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毕竟只是一个希望,战争一天不结束,谁的生命都难免会有危险,不光是别人,连孟有田也是如此。

    地道战、地雷战、化装混充、潜入袭扰、冷枪狙击……各种战术和方式在几年的时间里已经由孟有田不知不觉地灌输并传播下去,即便他不带队或在旁参谋,游击队和武工队也有了称职的领导干部。小全、赵振华、郭龙海……就连秦怜芳也能算是个合格的指挥员。

    jīng兵简政的实施,再加上挺进支队的回来,本地区的武装力量迅速恢复。随着军事行动的不断展开,对盘踞在十里村的敌人形成了越来越大的压力。

    “八嘎牙鲁!”山木恨恨地拍桌而起。

    运输队再次遭到了袭击,虽然损失不重,但对手的胆子显然越来越大,不仅在这片游击区域呈活跃之势。连在山木认为的治安区,也出现了几支敌人的小规模便衣武装,多则一个排,少则一个班,镇压铁杆汉jiān,袭击落单士兵,震慑据点伪军。..

    而山木的如意算盘实施到现在,来自县城的催促更让他感到忧心和不满。作出放弃土门村和良岗庄的决定时,已经引起了某些同僚的不满,随着时间的延长,对手袭击活动的增多,不满有变成指责和训斥的迹象。

    难道非要分兵据守,让敌人有个个击破的机会?难道就不能耐着xìng子再等一等,等到公路全部修好,再设立坚固的据点,然后展开围剿,将敌人赶进山里?敌人的粮食物资能支撑到几时,他们的心里应该更着急呀!

    山木激动了一下。思来想去又颓然地坐了下来。总是幻想能一劳永逸,总是希望能一举消灭敌人,彻底稳固占领区。但战争已经打了六年。敌人不是还在顽强地战斗?过于cāo切,过于急迫,教训和经验还不能够说明一切吗?

    “阁下。”藤泽见长官愁眉不展,小心翼翼地建议道:“是不是采取一次大的军事行动。对上面有个交代。”

    山木看了一眼藤泽,苦笑了一下,说道:“公路刚刚修到这里。还未向土门村和良岗庄延伸,上面为什么就不能有些耐xìng?我们占据着本地区的中心点,如果公路修好,左可以围剿土门村,右可以扫荡良岗庄,即便不能消灭敌人,频繁的行动也会令敌人无法利用这两个村子供养大批的人员。”

    “是过于cāo切了。他们完全不理解阁下您的筹划,没有您的长远目光。”藤泽顺着山木的话叹了口气,说道:“估计是有人想取您而代之,想建功立业的心思过于热衷,连小泉阁下也受到了蛊惑。”

    山木垂下眼睑。低沉地说道:“几年的战争已经表明,单纯的军事行动是很难肃清敌人的。可这种思想却还占据着某些人的头脑,不肯花费时间去锁住对手的要害,总幻想着一战功成。唉”山木无奈地叹了口气,抚着额头想了一会儿,开口说道:“尽快制定一个扫荡良岗庄的行动计划,报告上去,算是个交代吧!”

    “哈依!”藤泽立正低头,犹豫了一下,又询问道:“土门村呢?是否也出击一下,毕竟那里也是我们主动放弃的。”

    “根据侦察,敌人的主要力量在良岗庄。”山木摇了摇头,说道:“土门村只有一些附庸武装,对我们影响不大。而且我想再等一等,等到土门村的老百姓返回后,来一次猛烈而突然的袭击。”

    “阁下分析得透彻,卑职这就去制定扫荡计划。”藤泽做出钦佩的样子,向山木敬礼后转身yù走。

    “等等。”山木突然伸手叫住了藤泽,微皱眉头沉吟半晌,开口说道:“对土门村进行一次佯攻,然后再突袭良岗庄,让敌人摸不清我们的行动方向。”

    …………

    去年缺少冬雪,今chūn又少雨,旱象显露得越来越明显。由于紧张的战斗和群众的避难,chūn苗还没有很好的播种。县府各机关动员了文职人员帮助群众修田耕种,秦怜芳带着一批人被派到了土门村。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孟有田直起腰,看着如同吃了兴奋剂的民兵,不由得笑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

    秦怜芳正在搬运石块把梯田的边缘垒起来,这几段梯田,最下面的一块有炕那样大,最上面的一块比锅台还小,然而一层层的边缘都要用石块垒起,上面的土铺平,才能耕种。姑娘工作得很急迫,她把外面的上衣脱了,扔在地头,只穿着一件夹袄,把那不方不圆的石块砌好。

    “笑啥,还摇头?”秦怜芳瞅见孟有田的怪样子,想歪了,自嘲道:“女同志是多了些,没办法,分配干部的时候,有许多良岗庄的村民在场,有些手疾眼快的群众,把那些身强力壮的同志们先拉走了,我们这些老弱残兵没有人来抢,只好由你们村收用了。”

    先前,八路军为迅速扩大局面,过快地发展了武装力量,导致过度使用民力的后果。土门村还算可以,由于孟有田的不积极,村中的青壮年留下不少,在几个村的民兵中也算是力量比较强的。其他村则因为干部积极,宣传得力,青壮年参军走的相当多,现在终于显现出了憋端。

    “挺好,没嫌乎你们的意思。”孟有田笑着伸手指了指,说道:“你瞧啊,那些家伙干得多欢实,在你们这些女人面前显摆呢!”

    秦怜芳仔细瞅了片刻,也不由失笑,说道:“还真是,年轻人嘛,可以理解。”

    “说得自己好象挺老似的。对了,你们站在那里让人挑,有没有长工上市的感觉?要是我去,专挑女同志,漂亮的,能干不能干的,养眼哪!”孟有田调侃了一句,抓起了耠子,秦怜芳赶紧走过来,和他一起耠地。山坡上耠地有点费劲,因为地头太短,把耠子插到地那头,走不了几步,两人就得跳到石垒外面去,才能把耠子拉到地这头。

    “你这人,乱说什么?以后可别随便乱说,做事情也要多考虑。””秦怜芳很卖力气,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脸蛋红红的,有些嗔恼地数落了孟有田一句,接着便岔开了话题,“粮食的压力越来越大了,等野菜长出来,兴许能好些。”

    孟有田呵呵一笑,整风整的,啥事儿都能摆到桌面上,啥事都能上纲上线,深挖灵魂最深处。听说有个干部因为以前请几个同志吃了几回羊杂碎,就被批评成不耐艰苦,影响工作,还得做检讨。吃的时候都笑逐颜开,翻脸就不认人,羊杂碎还不如喂狗呢!

    不过,粮食的压力确实严重。由于岗村宁次的大扫荡,山区与平原基本上被分开了,对山区的粮食物资的供应全部中断,缺粮少棉将是山区面临的最大困难。而且,从挺进队带回来的情况,因为战乱和干旱,去年冀南近九百万亩耕地颗粒无收。

    冀中、冀南这两个农业富庶区是指望不上了,山区只能靠自己,还要供养大批的军队和干部,而土地的增加却很难再有大的突破。

    由此看来,山木的策略是正确的,抓住了粮食这个命脉,使根据地军民陷入饥饿而不攻自破。

    “十里村是关键点,敌人的战术很yīn险。”孟有田抬头看了看十里村的方向,低沉地说道:“如哽在喉啊,敌人如果频繁扫荡,哪怕只是sāo扰,也足以使咱们难有收获。那样的话,秋后寒冬,才是最难熬的时候。”

    “直接攻打十里村,咱们还没有这个力量。”秦怜芳深有同感地叹了口气,“靠sāo扰把敌人挤走,困难也不小,时间也会拖得很长。不过”

    孟有田奇怪地看了yù言又止的秦怜芳一眼,揶揄道:“别说,俺这个平头百姓可不敢知道啥机密的事情。”

    秦怜芳用亮晶晶的猫眼白了孟有田一眼,说道:“听说主力部队要回来,开辟恢复原来的根据地。如果是那样的话,十里村的敌人就能赶走了。”

    主力部队啊,又添了多少吃饭的嘴呢?不过,这当然是好事,孟有田只是一闪念,便把这个不积极、不进步的想法甩掉了。

    “来得越早越好,最迟也会在青纱帐起来后赶到吧?”孟有田随便地猜想着。

    “天要是这么旱下去,青纱帐还会有吗?”秦怜芳有些担忧地看了看晴空,“亏了还修了些水利工程,兴许能挺过去吧?”

    “不行就打井,总不能颗粒无收吧!”孟有田沉吟了一下,说道:“相比来说,山里或许旱得不会那么严重,多开些土地,能种啥种啥,就是萝卜白菜也能让人不饿死。”

    “小嫚怎么没跟着出来?”秦怜芳有些奇怪地问道:“全家都安排得好好的,就你一人在外忙活?嗯,反正你有本事,一个人取得的成绩也让别人没话可说。”

    孟有田微微一笑,没有接这话茬,虽然他心里也是这么个打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你虚我实

    说声抱歉,最近两个月要全力准备九月份的职业资格考试,只能尽量保证不断更,但字数要少,请大家理解支持。嗯,嗯,再次说声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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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鬼子不挂弦,这句看似简单的总结,却是在地雷战不断发展中得出的结论。地雷可以早埋,但不接信管,一来确保不会误伤自己人,二来也是防备敌人在扫荡时把抓来的老百姓当挡箭牌。

    在战争中学习战争,即便原来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也在这样的环境中学习和掌握了杀敌保家的手段,并不断地加以改进和提高。而孟有田的存在,无疑加快了这个进程,并使这个过程减少了要通过流血才能吸取的经验教训。

    更重要的是孟有田能大概揣测出敌人要使用的手段,每每在战斗中占得先机,不仅减少了己方的损失,还增大了敌人的伤亡,并使敌人对土门村这个弹丸之地产生了心理上的恐惧。..

    当十里村的敌人有所异动,并且有迹象表明是针对土门村时,孟有田却对此产生了疑问。

    “咱们村没什么有价值的目标,这是其一。”孟有田边思索,边分析,“其二,敌人惯用的方法是夜行晓袭,并且在行动前会尽量隐蔽其意图,怎么这次看起来倒象生怕咱们不知道似的。”

    “管他呢,反正咱们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敌人敢来,就让他们知道厉害。”二虎子最近憋得够呛,并没有想太多。一副跃跃yù试的样子。

    “好象不是那么简单吧?”秦怜芳摇了摇头,说道:“敌人虽然在土门村和良岗村之间的十里村扎下钉子,但同样也要受到两个方向上的牵制。如果敌人在声东击西。无论是土门村,还是良岗庄,一处有失,另一处的压力便会骤然增加。咱们不得不多作考虑啊!”

    孟有田赞赏地看了秦怜芳一眼,能比较全面地看问题,进步不小。这恐怕也和她担任的职务有关。当村长时目光盯着一个村,当区长时便要照顾几个村,考虑问题也就更加深入。

    “其实敌人主动放弃这两个村子,就没憋着好屁。”孟有田骂了句粗口,继续说道:“为啥占着十里村,就是为了缩短防线,而且不想让土门村有缓冲的屏障和腾挪的纵深。让出两个村子。咱们当然会从山里钻出来,集中起来,敌人既可以左右出击,围剿扫荡;又可以引诱咱们前去攻击,以便聚而歼之。”

    “可咱们没上当。反倒钻进敌人的肚子里搅和了。”秦怜芳微笑着说道:“这样的话,敌人就耐不住了,想尽快解决问题,或者说有个交代。一大坨敌人长期驻在十里村,没有行动,没有战果,敌人的上司也不会答应。”

    “要取得战果,在十里村恐怕不行。”孟有田咧了咧嘴,秦怜芳的情绪被调动起来,样子有些兴奋,闪亮的猫眼盯着他的感觉让他下意识地挪开了目光,“敌人大模大样,极有可能是佯攻,这样咱们就好对付了。”

    “就算是声东击西,咱们这点人也只能躲着打呀!”二虎子瞅瞅孟有田,又看看秦怜芳,深为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顺畅而感到惊讶。

    “打法不同。”孟有田摇了摇头,说道:“判断敌人是虚张声势的话,敌人的准备就不充足,出动的人数也不会太多,我想可以兵分两路,一路依托村里村外的地道工事以及地雷与来敌周旋,另一路由我带领,在山梁上寻找合适地方,狙击沿大路而来的敌军。”

    二虎子想了想,略有迟疑地说道:“敌人要是在山梁上也派兵呢,你带的人马不就无用武之地了?”

    “别忘了敌人是虚张声势,出动的兵力不会多。”秦怜芳插嘴解释道:“敌人在山梁上派兵,孟大哥他们可以对这股敌人进行狙击呀,不一定非要与敌人争夺山梁上的阵地。山里地势更复杂,凭孟大哥的枪法,更有发挥余地才是。”

    “嘿嘿,还是你了解有田。”二虎子讪讪笑了两声,本来没别的意思,可孟有田和秦怜芳却不觉得互相看了看,又迅速地把眼神移开。

    “那咱们就开始布置吧!”孟有田咳嗽一声,岔开了这个有些尴尬的场面,说道:“我带七八个人,带上地雷装备,以及干粮被褥,今天就进山。这边的战斗就由你们两个人具体指挥,对了,有个地方要埋上连环雷,埋的多多的,让敌人尝个厉害。嗯,还有一句话提醒你们,珍惜生命,谨慎小心,谁都有亲人朋友,别冲动地付出不该有的代价。”

    这话就是对二虎子说的,不管是“弟兄们,给我冲”,还是“同志们,跟我上”,如果有冒失的成分,都是孟有田所不赞成的。

    二虎子张了张嘴,把话又咽了回去,不知道是想辩解,还是向孟有田保证不冲动。

    这家伙,有点靠不住,得私下和秦怜芳说一声,看着这家伙一些,别热血一上头,把土门村这点本钱全拼光了。孟有田没说话,但心里却暗自嘀咕。

    ……………

    空中泛着鱼鳞般的白云,就象灵巧艺人把它镶在碧兰的天幕上一样。虽然少雪无雨,但气温还没到热的时候,初chūn的天气还是很令人惬意的。除了即将到来的战斗,破坏了这干净的环境。

    在山梁上狙击敌人,虽说占着地利,但近了要被炮轰、机枪打,远了又太考验枪法,而孟有田选择的这个地方,大概也只有他能shè中目标。那是老早就在裂缝中掏出土石弄出的狙击工事,修好后一直没机会使用,现在重新修整后,成为了现成的杀敌阵地。

    很久没狙杀过鬼子的大官了,尽管孟有田并没有什么创造纪录,成为第一狙击手的想法,但那种狙杀的快感还是令他感到期待。轻轻抚摸着被摩得光滑的枪身枪托,熟悉而亲近的感觉,在战场上枪就是他的生命,他的最亲密的伙伴。

    而且,孟有田对一枪一命已经不满足了,他的shè击将是引爆路上地雷阵的导火索。为此可是下了大本钱的,足有二十多颗的大小地雷布成了覆盖面很大的一个连环雷阵。二虎子带着埋雷的民兵已经功成撤退,孟有田不时端枪瞄准那个不起眼的触发点一块砖头大的石块。石块被打倒,或者被击碎,下面的铁夹子就会弹起,拉动第一颗引爆雷,然后就是接二连三的烟柱和火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假“皇军”的噩梦

    感谢骑驴来běi jīng的,萧澜如我,水jīng灵青龙,乱摆,书虫公子,专为曹小民,lksos,南海渔翁,七七之罪,dami719,伤逝拒决再玩,sunnyyao,思飞28,59123040,风暴的中心,问天晓风,不斋的蚊子,五柳先生888,呆呆啄木鸟,天亮前,八万里路,人间陆,ucas1122,桑塔纳2233等朋友的打赏和月票,祝朋友们事业顺利,生活快乐。

    ******************************************************************

    痛快淋漓,绚丽夺目,杀戮的场面令人兴奋激动,不是变态的心理,而是愤怒的渲泄。处在那个残酷的战争年代,人的心会变冷,变硬,特别是耳闻目睹了rì寇的兽行,心中的怒火会越烧越旺,只有用侵略者的为和狗命才能够让人稍感轻松。

    果然是虚张声势,敌人的动向由观察哨不断回报,不紧不慢的行动证实了孟有田的判断。

    ..

    “有一百多的鬼子从十里村出发,沿着大路前进,另有几十人的伪军搜索队沿着山梁走。”观察哨汇报的情况令孟有田皱起了眉头,“开始时差不多是并排走,但山梁上不好走,有时还要绕远,两股敌人已经拉开了距离。”

    孟有田不是担心几十人的伪军搜索队,而是觉得一百多鬼子来演这场戏有些奇怪,搞什么名堂,用战斗力最强的部队来佯攻,敌人舍得花这个本钱?

    “有田,我带人去前面埋雷吧!”强子听到敌人往山梁上派了搜索队,立刻觉得应该按照原来的计划阻击一下。给孟有田赢得时间。

    “嗯,多布点雷。”孟有田暂时放下心中的疑问,说道:“虽然两股敌人已经拉开了距离。但能再拖点时间也好。”

    “你们两个照顾好有田。”强子走了两步,回头对两个民兵嘱咐道:“可千万别让他出事儿。”

    “强子哥,你放心吧!”孟有田笑了笑,也关心地说道:“别和敌人离得太近。抵挡两下就退回来。”

    ………………

    风吹在脸上,带着泥土的气息,带着chūn天的清新。藤泽骑在马上。深深地呼吸着,脸上是似笑非笑的得意。

    皇协军换上皇军的衣服,一百多“皇军”便会让对手闻风而逃吧?而这个绝妙的主意正出自己的头脑,山木的赞赏和夸奖让藤泽现在想起来依然欣喜异常。这是一个创造,以后也将成为惯用的手段,让敌人真假难辨,轻举妄动必然付出惨重的代价。

    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由自己指挥围剿良岗庄。当敌人幻想能够击败战斗力差劲的皇协军时,却被jīng锐的皇军打得一败涂地,尸横遍野时,想想就令人兴奋啊!

    藤泽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山梁,早已看不到搜索队的影子了。山梁上虽然也能行走,但到底不是大路,地形复杂,有石有树,要绕道,要攀爬,保持一致的速度显然是不实际的。

    但也不用担心,凭土门村那几十个民兵,敢与皇军争锋?估计他们已经钻进了老鼠洞,或者瑟瑟发抖,或者想用yīn损狡诈的手段袭击我们吧?可惜呀,只是虚晃一枪,天擦黑便会全部返回,成为山木阁下围剿良岗庄的后备队。

    尽管是虚张声势,要吸引良岗庄的注意,但敌人为防备地雷,还是把抓来的二十多个民伕放在前面走,一串串用绳子牵在一起。一些背包、弹药套在民伕的脖子上,压得人东倒西歪。从道沟上扬起的土呛得人透不过气来,汗水流下来,鼻涕流下来,只能弯下腰用膝盖擦。

    一个壮实的青年脖子上套了个大背包,里面装着几颗炮弹,勒得他透不过气来。他只好用嘴慢慢地把背包带子叼起来,用牙咬着,眼中shè出了仇恨愤怒的目光。

    前面是道路的曲折处,不远处的山崖壁立。藤泽举着望远镜,随着马匹的颠簸而轻微晃动。在他眼中并未发现任何异常,又把手放了下来。

    枪口锁定了目标,孟有田轻轻瞟了一眼旁边树叶的摇动,重新估测了风向风速,进行了微小的调整。队伍前的老百姓走过去,他屏住了呼吸,轻轻拉动板机。

    “啪勾!”,枪声清脆,正击中了压着铁夹子的石块,石屑横飞,铁夹子骤然弹起,收紧了绳子,引爆了第一颗小地雷。

    “轰!”,一团黑烟腾起,响声并不巨大,但随后,一团团的黑烟延伸开来,巨响一声接着一声,地雷阵在敌人的队伍中轰然爆发。

    有炸空的,有炸着的,但袭击的声势如此猛烈,一下子便让敌人陷入了混乱。敌人以为遇上了埋伏,队伍全乱了。前面的有的慌忙躲避,有的向后直跑,惊叫声,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地雷一响,烟雾弥漫,巨响不断,走在前面的民伕也乱了,忘记是一串串被绳子连起来的,都在乱跑,结果一跑带倒一大堆。那个用牙咬着背包带的青年也被带倒在地,倒顺势甩掉了沉重的背包,炮弹也滚了出来。看来他早就惦记着逃跑,脱掉鞋子,背着身从鞋子里掏出块磨得飞快的铁皮,三两下割断了反绑着手的绳子,又去弄断连着众人的绳子,越来越多的民伕获得了zì yóu,顺着道沟拚命地向前跑去。

    “啪勾!”硝烟还未散净,孟有田已经开始了冷枪狙杀,一个挥舞短枪的军官被熏染得象个灶王爷,又跳又蹦地指挥,子弹带着热量钻进了他的胸膛,结束了他的聒噪。

    孟有田推弹上膛,继续寻找目标,心中的疑问油然而起,这些不象鬼子呀,慌乱成这个样子,令人不解。只是离得远,听不太清他们喊叫什么,但狙击能继续制造混乱,不管目标价值有多大,反正有利于民伕的逃跑。

    烟雾弥漫,藤泽一时看不清情况,只能喊叫着向前冲。但前面的人拼命向后跑,挡住了后面人的视野,火力伸展不开。几个“皇军”狼狈地向后退,差一点把藤泽从马上撞下来。藤泽更加恼火,抽出指挥刀,噗喳一声,把一个“鬼子”砍翻。接着又削下一个向后逃跑的“皇军”的脑袋,大叫着向前冲。

    孟有田拉动枪栓,再次推弹上膛,瞄准目标。硝烟逐渐散去,视野清晰起来,但他无暇寻找更有价值的目标,只是打前面的敌人,阻挡他们对民伕的追赶和shè击。

    一个“鬼子”在乱枪声中突然颤抖了一下,接着直挺挺地摔下路沟,砸起了一片烟尘;又一个“皇军”猛然止步,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渗出鲜血的胸口,颓然跪倒,一头栽了下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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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小民介绍:
烈日下,一个孩子来到退潮后的海边,他一条一条地捡起沙滩上的濒死小鱼,把它们重新放进大海。有人对孩子说:“沙滩上那么多的小鱼,你捡得过来吗?一条小鱼而已,有谁会在乎呢?”孩子一边不停地往海里扔鱼,一边说:“你看,这一条在乎,这一条也在乎。”
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一个穿越附身到一九三七年抗战爆发前夕河北农村的现代青年,没有改变历史的能力,也无法用有限的力量帮助所有的人,但他拥有改变自己和他人命运的决心和信念。
静观历史大潮汹涌奔流、民族危难奋起抗战的同时,孟有田非常努力的去做一个在海边捡鱼的孩子,因为苦难中,这个人在乎,那个人也在乎。向朋友们展现一幅平淡而又不平凡的乱世小民生存史,既有危险和惨剧,也有激情和战斗,活着,就要挣扎,就要奋斗……
本文不是叱咤风云,不是改天换地,喜欢极度过瘾,极度意淫者请远离;由于作者经历有限,借鉴很多旧书的民俗和俚语,不喜者勿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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