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连你一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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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左手印？河井荃庐？”
“难道是那个日本书法篆刻大师河井荃庐？他也是西林印社唯一一个正式日本会员！”
吴天缘看着大家的反映笑道：“不错，就是那位大师！河井荃庐不但本身就是书法大师，还是吴昌硕的好朋友，收藏了不少大师的精品力作。这本就是吴昌硕大师亲手为河井书写的印谱，里面有十二枚印章，都是专门为他定做！”
“不但如此，这些印章都是吴昌硕大师用左手篆刻而成！所以才风格迥异，和一般右手的截然不同，这才是这套印章最珍贵的地方！”
“不可能！我看看！”
周杰大惊失色，身为西林的人，他自然对河井荃庐很熟悉，以前还举办过不少他收藏的专场，几步上前抢过印谱，看了没几眼，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周经理如何？”吴天缘耻笑问：“你不是什么资深鉴定专家？对吴昌硕大师的笔迹应该最熟悉的吧？这本印谱不但有吴大师亲手著录而成，后面还有河井荃庐长达十几页的注解和感悟，这应该算是咱们说的传承有序吧？”
“周老弟，这难道是真的？”
谢荣成心都提到嗓子眼，这次是自己主动挑起事端，连赌注都下了，要是再被打脸，他谢氏真不用再混下去！
“真……真的！”周杰全身力气好像瞬间被抽空，谢氏他不管，不过自己身为西林印社的鉴定师，竟然连创始人吴昌硕的印章都看不出来？以后传出去也不用在圈子里混，直接辞职算了！
“什么？”谢荣成一听，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可思议道。
吴天缘心里一阵爽快，这才刚开始，好戏还在后面，大声道：“什么不可能？古玩一门博大精深！就算是当年号称吴一眼的鉴定泰斗吴湖帆先生也多次打眼，你们几个半吊子水平，还言之凿凿？特别是你，什么西林印社的鉴定师？连自己的创始人都看不出来，还敢大言不惭？”
“你！”周杰满脸通红，死死盯着吴天缘，这句话如尖刀般直插人心，基本宣布自己的悲惨结局。一个没有眼力的鉴定师，有什么面子在行里再混？
“水平不行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吴天缘对那个什么周杰很是厌恶，一看就是个衣冠禽兽，和那个李阳一样，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你们谢氏，是不是看其中三枚印章很眼熟？”吴天缘轻笑道：“大家可能不知道，原本我在日本只是找到九枚印章和这个印谱，不过没想到回到国内，竟然在谢氏刚举行的方寸乾坤预展上发现剩下的三枚！真是缘分！”
“什么？难道这是在谢氏拍卖行出现过的？”
“不错，我有印象，当时预展好像真有，标注的是无名款！”
大家都是参加过谢氏拍卖的人，吴天缘一提醒，不少行家都恍然大悟，难怪看着眼熟。
“可笑堂堂谢氏，还有这个什么周经理，放着吴昌硕大师难得一见的左手印不知道，竟然让我三五万直接拿下！后来一块田黄材质的印章，估计也是谢天那个败家子气不过，找了内部的托跟我抢，最后多花了点钱！”
吴天缘大笑道：“无所谓，别说是多花十几万，就是几十万上百万，那也是吴昌硕大师的真品。我真感谢你们的无知，让我们中正能捡漏如此完美的一套大师印章，吴昌硕大师为河井大师私人定制一套印章，十二枚都是反手雕刻，这个传承有序的珍品不知道算不算大漏？”
谢荣成听完，眼前一黑，终于昏倒在当场。谢天一脸痴呆，嘴里喃喃自语着，就连老爸昏倒都没有发觉。
“快，打120送医院！”
还是一旁的人赶紧打电话，有人还上来急救，好一会谢荣成才缓过气，瘫倒在地上。
“各位朋友，事情大家都看见，不是我们中正咄咄逼人，而是有人心怀不轨，一定要让我们丢人打眼！”
吴天缘拱手抱拳道：“这次我们不想有什么事端，所以在画册上都没有标注，就是等拍卖前再找适合藏家一起来鉴赏。毕竟这是吴昌硕大师难得一见的套装，就算是反手，也很有收藏价值。可惜有人忍不住，自作孽，不可活！”
“不错，这事不怪你们，我看就是有人存心报复！”
“就是，我们中原一直有自己的拍卖行，谢氏为什么要联合外人插一手，难道看不起我们本地的收藏圈？”
“人家中正也是搞合作，但是从日本回流大师作品，现在咱们国内有钱，肯定要拯救文物回家，这才是正道！”
吴天缘听着周围都是叫好的声音，心里一定，这次是他精心设计的局，就是等着谢氏跳！孙中正只是配合，上次谢天欠款的事惹恼老爷子，这么下作的事都能干出来？看来谢氏也没什么值得尊重的地方，早死早干净！
“周经理？印谱鉴定完了吗？”吴天缘走到周杰面前，不屑问道。
“你？”周杰脸色铁青，颤抖的把印谱递给吴天缘，转身就走，这次丢人丢大了，消息传回去都不知道如何给公司交代？
第一次专场成交额不高，进军中原市场遭遇滑铁卢，自己还当众打眼丢人，给西林拍卖留下一个无法抹去的污点，想想后果就心惊胆战。
“小子，真有你的！”
宋老第一个走上前，用力拍了拍吴天缘肩膀，笑道：“真过瘾，报了上次的仇，这次谢氏一定完蛋，再次打眼，以后没人敢找他喽！”
“小子有一套，我胡建民佩服佩服！”
胡建民看看眼前吴天缘，一挑大拇指道，有心计，有手段，这次明显就是个局，让谢氏主动上钩，最后一击毙命，高手！
“您二位客气，于公于私我更谢氏有死仇，这样的败类死不足惜，好多卑鄙的事没有揭露，已经是便宜他们了！”
吴天缘看着谢天灰溜溜的扶着谢荣成离开，心里还是不舒服，郑小如那是两条人命，还是太便宜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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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土豪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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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套难得的大师印章要好好研究一下，我收集吴昌硕印章也有二十多方，这么特别的还第一次见。”
胡建民很有兴趣的研究着印谱，会场里其他藏家经过这一闹，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印章套装上。看着一群人围在一起讨论，孙老苦笑道：“你小子每次都这样！上次石瓢壶是，这次反手印又是，要不要别的拍品活了？”
“嘿嘿，没办法！”吴天缘笑道：“您想当众打脸就只能这样不是？谢氏经过这次彻底玩完，想翻身做梦去吧！”
孙雨瑶恨声道：“活该，人心不正，总想着陷害别人，自己早晚是这个结果，不值得同情。”
“算了，谢荣成也算报应，他以前没少干不正经的事。我有几个朋友就是上了他的当，有苦难言。你们这次也算替天行道，不错。”
宋老点点头，谢氏的名气在资深行家中也不太好，最少胡建民那种大藏家从来没有买过东西。都是去国内一流拍卖行，就连中正也只是看看。
“你小子尽快帮我办个号牌，这次我势在必得！”
胡建民心满意足的欣赏完印章，转身对吴天缘道：“这次不只是有几幅书法我很喜欢，这套印章更是心爱。吴昌硕大师送河井大师的反手印，还是一套齐全配印谱！难得一见的珍品，一定要收入囊中。”
“胡叔放心，在省内还有谁能和您争？百分百是您的！”
几个人哈哈大笑，建业集团早就投资艺术品领域，胡建民本身也是资深行家，对书画很有研究，每年上亿的投入，听说还要建立博物馆，供后人欣赏。
对于他们这种几十亿的大富豪，钱基本已经是数字，享受的只是赚钱的快感罢了。不过建立博物馆不一样，那是让后人瞻仰的好事。一个高质量的博物馆，多少人参观？不说流芳百世，最少也后世有名。
吴天缘陪着胡建民和宋老一起吃饭，包括日本来的客人们，大家宾主尽欢，晚上才到家。倒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战果。
“又一次打击谢氏，让谢天父子不能翻身！还有那个什么周杰，一看就是个斯文败类，物以类聚，跟谢荣成合作的没有好人！”
“还认识胡建民这个大土豪，绝对是省里最顶级的藏家，以后留下人脉，有好东西直接出手给他，也是条好门路。”
吴天缘很累，想了一会不知不觉进入梦乡，期待着书印双绝上印章们的表现。
“今天是我们中正拍卖正式和京都西京拍卖合作，征集了不少吴昌硕和齐白石两位大师的力作。早年两位大师都东渡日本，为两国邦交做过很大贡献。现在这些精品回流国内，也是一桩盛事……”
吴天缘和孙老一行人听着李云天慷慨激昂的开场白，都很期待这场的表现。这不单是两个拍卖行正式合作的里程碑，还是海外征集回流的重要一幕。以后可以宣布中正拍卖在日本也有良好渠道，大量优质拍品逐渐回归祖国。
“第一件吴昌硕大师1910年作楹联五言，经过京都株氏会著录出版……”
孙老满意的看着大家踊跃竞价，现场气氛越来越热烈，高兴道：“老李，这次也多亏你，从日本征集到如此多的精品，咱们第一次合作肯定成功。”
“我也没想到现在国内藏家的品位和实力如此之高！”李老点头道：“早几年这些大师作品也卖不上什么价钱，大幅精品也就是二三十万成交。短短五六年过去，现在随便都是上百万，真是神奇。”
吴天缘插话道：“这还是最近市场不好，要是早两年，这个价格最少再翻三成！”
几个人边聊天边看着一件件拍品高价成交，都是经过几十年收藏的生货，很多都是第一次出现。经过日本藏家递藏，传承有序，来路清晰，最受藏家追捧。
“你小子才是今天最大的重头戏！无论是大号田黄印章，还是十二枚印章套装，都是珍品。不说别人，就胡建民一个人在，绝对流拍不了！”
“我们商量的底价都不高，大田黄也就是三百万起，估计能到五百万左右。印章套装四百万起，这个真不知道能拍到多少？保守估计也要六百万以上！”
孙老分析着，经过上次一闹，圈子里都知道竟然有吴昌硕反手印套装出现，今天很多印章藏家都到场，估计要有一番龙争虎斗。
“不会吧？有胡建民在，还有人能跟他抢？”
宋老看着吴天缘迷惑样子，笑道：“那不一定！胡建民是有钱，但现在低调的富豪多的是！特别是收藏圈子，很多明面上不显山露水的高手，现金流不比建业差。还有那些大基金，动辄都是几亿的弹药，真有好东西出现，也是势在必得。”
“老宋说的对，我见过太多生面孔，几千万下手抢东西的壮举。背后资金来源很复杂，游资，私人博物馆，甚至还有海外大资金，总之拍卖场上不到最后落锤，没有定数！”
吴天缘兴奋着，这场拍**万柳高级不少，无论是拍品质量，还是参加人的等级，都算是省内最高水平。自己经过两次打脸谢氏，在圈子里很快有了名气，不少人都认识自己，只要慢慢经营人脉，很快就会成为资深人士。
“现在是本场的压轴好戏，吴昌硕刻田黄懿翁章，乙未闰七月，为访渠先生刻，尾款落安吉。长5.6cm，高10cm，九十克，难得一见的田黄大块精品……”
最后才是吴天缘印章出现，也是作为压轴明星拍品。全场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好多人都严阵以待，就连胡建民也挺起身子，让手下准备拍卖。
“起价三百万，每次三十万，请出价！”
随着李云天一声开始，全场飞快的争抢起来，三百五、三百八、四百二、四百八、五百一十万！
“五百七十万！还有没有人出？五百七十万第一次！”
“我出六百五十万！”
胡建民一看场内大部分藏家的心理价位到五百七十万，等了一会，直接加价到六百五十万！
“看见没？这就是高手的心理战术！”孙老笑道：“有名的大土豪就有优势，他一出手别人就不敢再抢。毕竟人家实力雄厚，加上人脉关系硬，很多人都不愿意得罪。”
“除非两种情况，一是电话委托或是找人代拍，这个也避免尴尬。或是有真正的珍品出现，比如上次的汝窑葵花洗，全世界大藏家几分钟就喊到两亿八！中间都是三千万以上的加价，最后还是刘一谦拿下。”
吴天缘很高兴，自己的拍品越多人抢越好，一个亿都不嫌多，嘿嘿。
“恭喜胡建民先生，六百五十万是您的了！”
李云天最后落锤，大田黄以六百五的高价成交，胡建民满意的点点头。
“最后一件拍品是一套十二枚，吴昌硕大师为河井荃庐私人定制的反手印！配上印谱，来源可靠，传承有序，难得一见的全套精品力作……”
李云天花了三分钟介绍这套印章，最后报出四百万的底价，每次叫价五十万。
“五百万！前排先生出价五百万！”
“五百五！六百万！后排女士报价六百万！”
“六百五！”
一分钟不到，印章套装从四百万瞬间抬到六百五十万，一下子超过大块田黄印章，吴天缘心花怒放。
“七百万！现场出价七百万！”
李云天高亢的声音响彻全场，不断用语调刺激着买家情绪，大屏幕上也展示每块印章的细节，吸引买家继续出手。
“八百万！现在出价八百万！这是本场的最高出价！”
全场响起掌声，又是胡建民出手，这次他亲自举牌，还专门站起来挥挥手。
“看见没？他胡建民一出手，基本差不多到最后关头。”孙老分析道：“要是到佳德保力那不算什么，但今天这个场子他是老大，真正的大藏家咱们还是没有请动。”
吴天缘看着孙中正有些惋惜的表情，中正毕竟只是三流公司，到现在也才真正压倒谢氏，成为中原第一。和其他百年老字号比，底蕴和名气还是差不少，以后任重道远。
“再次恭喜胡建民先生，包揽今天全部印章，还有五幅书法，是最大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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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掏老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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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这次你胡叔也算捧场吧？印章加上佣金快1600万，书法也小七百万，给面子吧？”胡建民笑着给吴天缘开玩笑道。
“我也恭喜您收藏到心爱之物，书法不是我的拍品，印章们要是有灵，能到您这样的懂行藏家手里，也肯定心满意足。”
看着胡建民高兴的样子，吴天缘这句话说的是真的，听说要被大土豪收藏，那边还有不少其他兄弟姐妹，印章们欢心雀跃，它们最大的幸福就是遇见能欣赏爱惜的主人，那才是好归宿。
“兄弟们，不是我不想留下你们，可是现在手里真需要钱。还有更多的珍品等着我，能给你们找个好归宿，也算不枉咱们之间的缘分。”
吴天缘暗道，自己也喜欢收藏，但有太多的宝贝等着自己。特别是那些流失海外的国宝，那已经不是用钱能衡量的东西。你就算再有钱，人家国家博物馆也不会卖！这才是文物回流的最大难度。
拍卖后的第三天吴天缘的1350万到账，扣去中正的佣金，加上万柳的四百万，现在手里又突破千万，1800的现金流在手。
吴天缘现在已经不兴奋，这点钱听着多，但真正一算，也就是一张清六王的画，四分之一的清官窑精品瓷器，十分之一的汝窑，一小块梵高的油画罢了！
“现在你小子终于知道什么是最烧钱的行业了吧？”
孙老听见吴天缘的抱怨，哈哈大笑道：“几千万要是生活绝对是高品质，但要是玩收藏？嘿嘿，您连门就进不去！”
“你去过老宋的书房，那些宝贝真要上拍，最少一亿五千万！二亿都有可能！”
吴天缘摇摇头，叹气道：“真是，怪不得人家说，百万玩表，千万玩车，亿万才能玩收藏！这钱在古玩圈子里，真不值钱！”
“哎，没办法，特别是现在，随便一个官窑都大几百万！早二十年几万随便选，早四十年几块钱就能在文物商店买到，再早六十年，一个白菜就能换！”
这就是真正大藏家，特别是能开博物馆的原因，赶上收藏的好时候。马为都先生自己都说，他能有现在的成就，就是因为喜欢古玩早，那个时候人不懂，所以才能捡漏。
“其实真正的好东西，到什么时候都贵！”孙老感叹道：“世人都说一个小鸡缸杯卖三亿，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可是就算在成化年间，那个也值十万钱！更不用说流传七八百年以后的现在！”
“全世界现存19只，16只在国家级博物馆，在私人手里一共三只！要我说，三亿？五亿都不贵！刘一谦手里那只已经不是用钱能衡量的东西。”
“现在国内最有名的两个私人博物馆，一个是马先生的观复，一个是刘一谦的龙美术馆。一个在京城，一个在海上。一个是利用时间来捡漏，一个是利用资本来运作。都是真正大藏家，大牛人！”
吴天缘很佩服两人的魄力，马先生当年敢用几个月工资去买一个瓷器，那时候也是很厉害的事情。说白了还是自己喜欢，有钱难买我愿意。
“好了，你小子也是有运气的人，好好努力，说不定也能成为拥有私人博物馆的人。”孙老鼓励道：“现在你又有钱，下一步什么计划？”
吴天缘嘿嘿一笑道：“继续捡漏！民间还是有宝贝，于叔给我说了几个点，让我去转转。以前那边就出过富商，家里传下来不少好东西，我准备这几天去看看。”
“嗯，去吧，有事你忙。不用来公司。”孙老点点头道：“这次咱们专场成交额很高，日本那边很满意，下个月要征集张大千和齐白石专场，以后每月都有合作专场。你现在是咱们的明星鉴定师，没事多捡漏，什么汝窑宋画多弄点！”
“汝窑？还宋画？”
吴天缘一脸黑线暗道：“你以为我不想？到现在清代的还听不见！还宋朝？慢慢努力吧！”
“于叔，我今天出去一趟，按照你给我的地址去转转，看有什么好东西没？”
一大早吴天缘到公司，收拾一下给老于打招呼，老于笑道：“孙老特别指示，以后你小子有事忙你的，不用天天来公司。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捡漏王，在公司就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让你出去转转，说不定又能捡什么漏呢？”
“都是运气好，其实我觉得与其在民间捡漏，不如在拍卖行找性价比高的拍品更有效率。”吴天缘总结道：“不过去转转没有坏处，既然这样，我就去了。”
“好，刚忙完拍卖，大家能休息几天，雨瑶也去外地出差，公司有我们几个没事。”
吴天缘开车去老于提供的地址，中州是古都，包括周边的安阳和洛阳，都是悠久的地方。吴天缘准备都去转转，有异能，加上古玩也能提供线索，感应同类，这点才是捡漏的必杀器。
今天他的目的是近郊的一片村寨，说是村寨其实现在也都是现代化的楼房，姓汪的这家上几辈子就是附近有名的大户人家，祖上出过知县，还有不少读书人，所以家传不少的宝贝。
其实淘老宅子也要有选择性，不是越穷越破就好，主要看其祖上有没有发家过，最好是书香门第，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留下有文化品位的好东西。要是八辈子贫农，就算有什么好东西也早就拿去换米吃了！
“根据老于的纪录，这家手里有不少宝贝，那个汪老爷子也是明白人，算是半个行里人，名气不小，去的人络绎不绝。估计捡漏是希望不大，就看能不能淘点性价比高的古玩。”吴天缘一边开车，一边计划着。
他刚到地，把车停好，按照地址找到一户人家，一抬头只见门口挂着白布，难道出了什么丧事？
“请问汪老爷子在家吗？”
吴天缘敲敲门，好一会才有个中年妇女开门，狐疑的看了看他，问什么事。
“我是中正拍卖行的鉴定师，今天是来看看老爷子的藏品，不知道？”
“我爸他前天去世了，你以后再来吧！”
吴天缘一愣，点点头，看来这家是没缘分，转身就离开，只能往下一家看看。
“兄弟，先等等！”
就在吴天缘刚走到村口时，后面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汉子跑着追来，大叫着。
“你是拍卖行的人？来看古玩？”
汉子一看吴天缘迷惑，笑道：“我是汪家老二，既然你远道而来，不能白跑一次不是？家里还真有几件古玩，老爷子已经不在，我们也不懂，你看看？”
吴天缘一听有戏，先看看完东西再说，跟着汪老二走进屋子，一看还有五六个人在，好像在开会？
“老二，爸尸骨未寒你就着急卖东西？”
汪老二一听，不满道：“大哥，咱爸留的那些东西你懂？谁也不懂留着干什么？还不如换成钱分了，我现在正好做生意，等钱用！”
旁边一个妇女一看老大还想说什么，一把拉住道：“老二说的有道理，爸一辈子就喜欢收藏，钱都花在上面。走了也没给咱们留什么，小雷马上要上大学，咱们家也要用钱，既然有人要收，早卖早省事。”
老二看着老大叹口气，笑道：“还是大嫂有见地，大哥，人家既然来了，先看看东西再说！”
说完拉着吴天缘就往后院走，边走边介绍：“我家一直都是书香门第，我爸也是文人，就喜欢收藏，这几年不少人来卖东西。上个月还卖了几件字画。不过我爸不在，我们留着也没用，卖了更好。”
吴天缘点点头，没用答话，现在说什么没用。看完东西再说，这个行当就是故事多，只有东西真才是王道。
“这些就是我爸最后留下的一些字画和家具，全在这里，你看看。”
吴天缘看着书房里的十几张字画，还有一些红木家具，开始看东西，字画一听，都是民国时候的真品。不过没有一个是大名头画家，没兴趣。
至于家具，一水红木，还真都是老红木家具，自己别墅也能用，要是合适就拿下。
“咦？”
吴天缘转了一转，相中一套红木座椅，走到最大的书架前，耳朵一动，装作用手轻轻敲击木材，用耳朵靠近听了听。
“字画一般，没有什么名气的人作品，我不要。不过红木家具还行，勉强也算民国老物件，一套座椅和这个书架报个价？”
吴天缘轻描淡写道，一幅勉勉强强的样子，汪老二一听，皱了皱眉道：“这？你等一等，我去叫大哥来，毕竟是分家，一起商量。”
一会几个人都过来，听说人家想要家具，都来听听。
吴天缘一皱眉，率先道：“既然汪老爷子不在了，东西自然由你们子女处理。但行里有行里规矩，我事先说明，省的以后咱们有什么纠纷。第一今天我们真要成交，钱货当场两清，以后谁也不能找后账。二你们先商量，报个价，我听听合适不？要是你们一开口就是一百万，我只能现在就走！”
汪家人一听吴天缘强硬的态度，心里一虚，他们真不懂，不过还好对方是要家具。红木大致什么价也有个数，要是要字画，更麻烦。
“没问题，你是中正拍卖的鉴定师，我们也听过是大公司。不过我们不懂，要不你先说个价？”
吴天缘看了看精明的老二一看，笑道：“也罢，既然我想要，也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一套四件红木座椅，一个民国百宝阁书架，我最多出三十万！”
“三十万？不行！太少了！”
老二一听赶紧摇摇头，大声道：“上次还有人出六十万，老爷子都没卖，你……”
吴天缘一听，站起来就往门外走，冷笑道：“那你就去卖给那个六十万的吧！我先走！”
“哎！”汪家人一愣，真没想到人家说走就走，赶紧拦住道：“你这个人，太着急了吧？一听价就走算什么？”
吴天缘满不在乎道：“我是中正的鉴定师，前两天我们刚举行拍卖会，成交六千多万。实话告诉你们，我每天见的好东西比你们一辈子见的都多！”
吴天缘态度很是强硬，扫视一眼在场的人，最后通牒道：“今天来也就是随便转转，你们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家具也是我自己家里用，三十万！多一分不要！不卖就直说，别浪费时间，我还有好几家要去！”
“这？”几个人看着吴天缘强横的态度，好像一句话不行转身就走的样子。老二心里一虚，自己说的话都是骗人，人家是大拍卖行的专家，自己能忽悠了？
“三十万已经不少了，要不你们再找人问问，我先走，不过下次要是再找回头？价就肯定不是这个了！”
吴天缘撂下一句话，转身就往门外走，老二一看，赶紧低声道：“三十万也不少了，红木现在越来越便宜，比这个好的才十几万！要不是咱们的年头老，估计人家看都看不上，卖了吧！”
“就是，他要一走，说不定什么时候才有人要，卖！”
“卖！三十万一分，每家也有十几万，我还等着用钱呢！”
老大一听，咬咬牙，既然都同意，自己留着也没用，大声道：“好，三十万我们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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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里应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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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小心点，这是地址，直接拉过去，我开车后面跟着。”
吴天缘看着家具装上车，一路跟着运回别墅，找工人直接抬到书房，换下以前的家具，红木才上一点档次。
“小子，换红木了？什么时候换紫檀？”
“就是，红木也只是一般，我以前的主人都是用紫檀。”
“什么东西？都闭嘴！”书架大声呵斥道：“我好歹也是民国正宗苏工，你们几个能站我身上已经是荣幸，还敢挑三拣四！”
“你个新来的，这么狂？老大，教训他！”
吴天缘顾不上他们叽叽歪歪，赶紧走到书架的最底层，用手敲击着，发现一个底板是活动的，小心揭开，下面竟然有五个画轴。
“终于重见天日了！兄弟们，我们出来了！”
“那个老头子真可恶，我们堂堂张大千的真迹，竟然被藏在柜子底下？真没品位！”
吴天缘赶紧一一打开，五幅都是张大千的屏风，有三幅山水，两幅人物，都是1950年左右的作品。
“哈哈，现在我手里有六幅张大千作品，尺幅也算正常，都是中年力作，难得有三幅人物，不错不错！”
吴天缘现在也是习惯捡漏，只是高兴一下，手里现在全部是现金，今天又有了五幅大千，加上飞天侍女图，一共六幅，也算小有规模。
“估计那个汪老爷子也是珍藏多年，不敢让儿女们知道，突然过世，连交代的机会都没有，才那让我捡漏成功。”
吴天缘交流后知道来龙去脉，正好下一场就是南张北齐专场，自己手里的六幅大千还能上拍，估计又是千万以上的收入。
“可惜，要是你们来早点，那套吴昌硕印章我就留下自己收藏！”
吴天缘感叹道：“我还是喜欢成系列的收藏体系，那套印章也稀少，哎，真是缘分不到。”
他把画放到保险柜，自己只是发现印章，但它们还是最后和胡建民有缘分，算了，好东西多的是，慢慢收集。
“刘哥，来尝尝我新弄的好酒，三十年陈酿，来！”
刘明笑着接过谢天敬的酒，品了一口满意道：“好酒，谢老弟有心了！”
谢天笑道：“这话说的，我和刘哥是老交情不是？上次咱们一起去澳门，我倒霉输了不少，不过刘哥每次都赢，小弟很是佩服。”
“哈哈，运气而已，你现在还有空来找我喝酒？”刘明略有深意笑道：“你们谢氏现在被我们中正打压的灰头土脸，你这个大少爷还敢来找我？”
“哼，暂时失利罢了！”谢天恨色一闪道：“刘哥不会就认为我们谢氏就此会倒？”
刘明哈哈大笑道：“那怎么可能？谢荣成要是如此轻易放弃，那也不会跟孙中正斗十几年！说吧，有什么事？”
谢天心里一阵恶心，原来这个刘明没少巴结自己，现在谢氏落难，他反倒拿起架子来，狗眼看人低！
“也没什么事，不过听说你在公司也不太好过？”谢天端起一杯酒，淡淡道：“上次万柳的事让你们市场部丢人，孙老头好好敲打了你一次？还有那个吴天缘，明摆不给你副总面子，是不是？”
刘明冷哼道：“说起上次的事，我还要好好谢谢你！要不是……”
“刘哥，今天来不是吵架的！”谢天一挥手，打断道：“咱们都有共同的敌人不是？吴天缘那个小子现在是你们中正的大红人，我看用不了几天，你这个所谓的副总还能干几天？”
“孙雨瑶那个小丫头开始接手家族，说到底中正还是人家姓孙的！你是个外人！玩资本的人多的是，可孙中正就一个！”
“你！”刘明站起身，怒气难平，大声反驳道：“你们谢氏现在更是丧家之犬，名气臭大街，还有心思嘲笑我？”
“所以啊，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谢天笑道：“现在吴天缘是咱们的心腹大患，你要想保住公司的地位和威严，我们谢氏要想报仇雪恨，他是不是咱们共同的敌人？”
“哼！”刘明重新坐下，喝了一大口酒道：“那个小子太嚣张，让我丢了大脸，有机会一定要他好看！”
谢天哈哈大笑道：“就是这样，你们中正看不惯他的不只是你一个，李阳还有李鸿飞好像也有矛盾。光内部就是三个敌人，看来那个小子人缘不行啊！”
“我们几个有什么用？孙中正那个老家伙把他当成宝贝，也是人家有本事，帮着公司干了几件大事。就连你爸不也是连续被坑两次？我还能说他的不好？”
“暂时不能，不代表他一直会走运！”谢天阴笑道：“以后咱们多联系，互通消息，就算谢氏再倒霉，瘦死骆驼比马大，少不了你的好处。还有李阳和李鸿飞，你下次叫出来认识一下，都是朋友，以后一起发财。”
“对了，那个西林印社的周杰不也是吃了大亏？现在……”
谢天一听刘明问，生气道：“那个王八蛋更是小人，打眼后一句话没有直接回去，说要跟公司解释！自己水平不行还装专家，又吃又拿捞了我们不少好处，结果？”
“老弟别生气，那些外人还是靠不住，真要办事还是要靠自己人不是？”
“好，这话我爱听，老哥，今天不醉不归！”两人计划着对付吴天缘的计划。
“这五幅张大千又是捡漏？”
第二天上午吴天缘带着六张大千画来公司，让老于和孙中正鉴定一下，毕竟要参加下一拍卖。老于看了一遍，大开门的真迹，毫无疑问，还是很好奇道。
“这些一直在我手里，都是一张张积累而来，这次咱们不是和西京搞南张北齐专场？正好一起上拍。”
孙老已经习惯吴天缘的能力，世界上总有一些人与众不同，根本不问来路，完全相信他的人品。看完一遍画笑道：“这次你的大千也是很及时，西京那边准备了二十多张大千和白石，我们这里到现在才征集到十张，现在有了你的六张，不能让日本人小看咱们。”
老于点点头：“没办法，现在国内对两位大师很是追捧，随便一张都是几十万起。两位大师都在日本呆过一段时间，反而那边的作品无论质量还是价格都更合适。孙老，能同时举办张大千和齐白石专场的拍卖行不多啊！”
孙中正哈哈大笑，很是得意：“不错，大师专场只有国内一线大拍卖行有实力征集拍品，毕竟现在他们两个是最炙手可热的尖货，咱们中正这次也算出个头，再省外也打响一些名气。”
“前几天拍卖艺术那期咱们的节目反映很好，没想到周文燕那个小丫头水平还不错！虽然谢荣成那段又是剪切没有播出，但中正的名气还是传播出去，效果不错。”
吴天缘看完节目专门打电话给周文燕，听说她因为这次节目做的不错，下个月就能正式成为记者，小丫头很是高兴。自从认识吴天缘以后，运气也慢慢好起来，以后说不定真能成为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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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流言四起
“下个专场还是和西京拍卖一起联合办，南张北齐大师专场，算是今年第一个重要特色专场。”
老于在鉴定部开会，布置下一阶段任务：“人家那边一共征集到二十多件精品，孙老托关系也找来十张，今天吴天缘又送来六张大千，你们……”
“什么？你小子又捡漏了？”
老胡大吃一惊，老刘也瞪着眼道：“太没天理了，老天爷对你太好了吧？”
吴天缘笑道：“不是捡漏，这次是家传，我一个长辈送拍，正好征集过来。”
“这还差不多，听着心里还平衡一点！”
老于正色道：“咱们行里规矩不能打听来路！不管是捡漏还是征集，人家吴天缘有本事给公司找来大师作品就是能力！自从他来中正可谓蒸蒸日上，不但把老对手谢氏打的落花流水，还进一步提升咱们的名气，作为老前辈我都很佩服。”
老于扫视一圈，大声道：“这次咱们鉴定部不能只让一个新人出头，我带头也征集三张齐白石的花鸟。不为别的，和日本人合作，不能让对方小看！”
“好，我也征集齐白石，最少两张！”
“还有我，张大千我有路子，应该没问题。”
老刘和老赵都是资深书画专家，手里肯定有路子，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好歹也是老前辈，不能让吴天缘小看。佩服是一回事，但业务不能拉下，否则孙中正那边也说不过去。
“我这里没有书画的路子……”李阳一听，心里一虚，小声道。
“咦？你不是有什么名师做后台？那他给你找十张八张算什么？”
老刘讽刺着，看不惯李阳总是靠着什么老师征集藏品，自己没一点人脉，算什么本事？
“我……”李阳顿时无话可说，阴沉着脸，看了看吴天缘，恨色一闪而过。
“李阳毕竟是新人，征集不到还情有可原！不过有些老人最近很低调，哑火了？”
老胡突然阴阳怪气道：“李鸿飞，你好歹也是字画专家，这次不展现一下你征集精品的能力？”
“你！”李鸿飞怒色一闪，这个老胡自从半年前一次争执后，两个人就是仇敌，总是跟自己过不去。
“老李，你怎么说？”老于淡淡的看了看李鸿飞，敲打道：“孙老虽然平时不常在公司，但现在有雨瑶，有些事情干过必留下痕迹！都是聪明人，自己心知肚明，不说只是留个面子，看日后的表现罢了！”
李鸿飞肃然一惊，看了看旁边低头看资料的孙雨瑶，赶紧道：“于头放心，我最少也征集一张大师作品，多多益善。”
老于冷哼一声道：“在座的都是能人，行里的潜规则都是心知肚明，不要把别人当成傻子！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孙老让我转告各位，中正虽然不大，离了谁照样活！”
这话一出，几个老人都沉默不语，心里各自盘算起来。特别是李鸿飞和李阳，他们两个一阵心虚，自己背着孙中正干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看来这话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好了，好自为之！散了吧。”
看着老于和孙雨瑶离开，老胡长出口气，大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看来有些人的小手段还是被孙老发现喽！”
“哼，别说风凉话，都是混了多年的老油子，谁敢说自己绝对干净？”
李鸿飞一看老于离开，站起身对着老胡大声道：“你个玩杂项的，说不好听就是不入流，我李鸿飞再差也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老胡也不生气，嘿嘿一笑讥讽道：“您自然高贵，那我这个不入流的杂项拭目以待您的表现，人家吴天缘征集到六张大千，您一个资深老前辈，太少说不过去吧？”
“你！”李鸿飞怒气难平，冷哼一声，转身出门。
吴天缘没有说话，现在鉴定部李鸿飞和李阳明显是敌人，当然说他们是敌人也是抬举他们。不过小人不得不防，特别是李鸿飞，资历心机很深，和那个刘明走的很近，这点孙雨瑶也提醒过他注意。
“天缘不用管他们，一直就是这样，对了，你的大千带没？我看看。”
老刘是个画痴，人也简单些，一听有大千作品，急着研究，吴天缘拿出画，和老刘老赵一起研究。他不想错过任何学习机会，异能毕竟是外物，自己懂才放心。
李阳看着三个人亲近的样子，心里很不爽，现在办公室就自己明确给吴天缘有矛盾，李鸿飞那个老狐狸，心里不爽但表面看不出来，几次试探都没有结果。老于和孙雨瑶是孙中正的眼线，有他们在，鉴定部被盯得死死的。
“昨天刘明给我打电话，说晚上一起坐坐，说有贵客介绍认识，难道？”
李阳心里一动，想起刘明和吴天缘的矛盾，有了一个想法。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对付不了那个小子！别说自己，连堂堂谢氏都被连坑两次，看见吴天缘心里真有些害怕。
整个公司都知道吴天缘有本事，孙中正重视他，估计就算自己和李鸿飞离职，在孙中正眼里也是无足轻重。李鸿飞人脉关系厚实，毕竟是老资格，就算离开中正也有下家。自己不一样，除了偶尔借着老师的名头扯扯虎皮，离开中正肯定没人要自己。
“不行，我不能太明显，就算是找机会也要暗地出手，千万不能被他们抓住把柄！”
李阳下定决心，晚上去看看刘明说什么？好歹他也是副总，多亲近点没错。
“来，今天咱们难得一聚，我先敬你们两位一杯！”
刘明首先举起杯，李鸿飞和李阳也站起来，三个人在包厢里边喝边聊。
“刘哥，今天不是说有人要介绍？”李阳沉不住气问道。
刘明哈哈一笑道：“老弟别急，人马上到，这位可是对两位一直很欣赏，今天总算有机会认识一下。”
“刘老哥说的不错，我谢天来晚一步，两位不要见怪，先罚一杯！”
李阳一看来人竟然是谢天，大吃一惊，看了看一脸淡笑的李鸿飞，看来他们早就知道。
“刘老哥，这？”
刘明一看李阳有些担心的样子，笑道：“老弟放心，下班咱们只是一起聚聚，怎么了？难道他孙中正还管的了我们交朋友的事？”
“放心，这次就我们几个，地方也偏僻，你怕什么？”
一看李鸿飞也这么说，李阳才算放下心，四个人开始推杯换盏，越聊越高兴。
“你说吴天缘又征集到六张张大千的画？”
谢天听完李阳的话，大吃一惊道：“我就不明白了，他个穷小子，既不是收藏世家出身，又不是人脉关系深厚，为什么总能找到好东西？”
“这点我也不明白，虽然这次他说是什么长辈上拍，但肯定是自己的货！一次捡漏算运气，次次捡漏太假了吧？”
李阳喝了点酒，胆子也大起来，红着眼睛嫉妒着。李鸿飞也是很迷惑道：“我也很奇怪，要说他眼力是不错，咱们眼力都不算差，凭什么那个小子天天捡漏赚钱？”
刘明偷偷看了看谢天，引诱道：“收藏的事我不太懂，不过你们要是这么说我也不相信！会不会他的都是假货？”
“这？”李阳和李鸿飞对视一眼，摇摇头道：“不可能，有孙中正掌眼，能上拍卖假货肯定混不过去，不过来源很是奇怪。”
谢天一看时机差不多，煽风点火道：“反正我们谢氏和吴天缘不死不休，上次万柳没有整死他，这次也不能让他好过！我已经找人散布消息，说他的拍品有问题，来路不正！你们不是也有质疑？”
“不错，我也看不惯那个小子如此嚣张，他的来路我也怀疑，我支持谢老弟。”
看着谢天和刘明统一口径，李鸿飞沉思一下道：“实话实说我也不相信他是捡漏，这点不合理。”
“那咱们怎么办？人家的画肯定是真迹，如何质疑？”
谢天阴笑看看李阳道：“不用我们出面，只要咱们各自散出点消息，这个圈子你们还不知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假话说几遍就变成真话，到时候看吴天缘那个小子如何解释来源问题！”
第51章 吴氏后人
“白姐这个店面真不错，就这里！”
吴天缘被白姐拉着来看店面，就在别墅不远，一个商业街上面。面积三百多平，不算大，人家转让。
“面积不算大，但结构很好，位置也可以，主要是租金合适。”
白姐最近天天看店面，既然要干就干的好的，现在的店赚钱慢，自己一个人还辛苦。有了吴天缘合股，他出大头，自己出小头，有信心用不了一年就能回本。
“你是专业人士，看好就干，要是五十万不够就一百万！到时候我也有个地方吃饭应酬不是？”
白姐看着吴天缘，心里很是感激，这个小弟是心疼自己，一个女人不容易。小饭店什么人都有，总有一些不怀好意人的骚扰。现在饭店大了，手下有人帮忙，又省心还安全。
“那就这个！附近它性价比最高，你放心，有你白姐在，肯定亏不了。”
白姐笑道：“我这两天就把店退了，给新房东签合同，不过还要在附近租个小房子住，省的来回跑。”
“你直接住我那里不好？房子大，我一个人住不了。”
白姐看着吴天缘干净的眼神，笑道：“还是不方便，对你的名声不好。再说你父母来看你更是个问题，我随便找个一室一厅，放心。”
两个人又看了一遍店面，简单计划一下装修和布置，吃完饭，送白姐回去退房。
接下来的几天吴天缘按照老于的消息，跑了一遍周边的老宅子，大漏没有，小漏倒是捡了几个。都是民国货，性价比不错，先放在家里，也是个摆设。
“你小子最近掏老宅子有收获吗？”孙老刚到公司就把吴天缘叫到办公室，边喝茶边聊天道。
“没有大漏，都是些民国货，但买的便宜，也算个摆件。”
孙老点点头，看了看吴天缘，正色道：“最近外边流传一个消息，你知道？”
吴天缘一愣，他没有注意，好奇问道：“消息？您也知道我是新人，没有什么渠道。”
“嗯，我也是刚听说，都是关于你！”孙老语气低沉道：“不少圈里人都议论，说你的东西来路不正！”
吴天缘一惊，追问道：“什么意思？我的拍品都是传承有序的真品，不可能……”
孙老笑道：“不要紧张，问题没有那么严重！无论是石瓢壶，还是吴昌硕的印章，资深行家都确认无疑。这些消息都是无稽之谈，最有可能是谢氏那边造谣生事，知道咱们下一个专场马上要举办，使用的卑鄙手段。”
“谢氏父子已经不可能再翻身，明刀明枪根本没有资格对付中正，也只能使用点下流方法，真是可悲。”
孙老摇摇头，有些担心道：“我注意的不是这个，这次谣言没有这么简单，要只是谢氏暗地造谣，圈子里的人不会如此当真。毕竟咱们两家的矛盾谁都知道，可这次？”
吴天缘听出孙中正话里有话，灵机一动道：“难道还有咱们内部人帮忙？”
孙老赞许道：“你反应不慢，对，根据我的查证，不少谣言竟然是出自中正内部！所以很多藏家才半信半疑，觉得你出身平民之家，凭什么手里都是几百上千万的珍品？”
吴天缘淡笑道：“不只是好奇吧？估计更多的是羡慕嫉妒恨！”
“不管是什么原因，咱们这行人心本来就杂，都是喜欢琢磨人的家伙。这次他们的手段不错，越是模模糊糊，越容易让人相信。”
孙老分析道：“他们针对的第一是你，第二就是中正拍卖。要是谢氏我理解，毕竟是死敌，眼看着中正崛起谢荣成一定不会甘心。最让我伤心的还是内部人，竟然也狼狈为奸，就算是和你有什么私人恩怨，利用公司打击报复，这点已经是我的底线！”
吴天缘看着孙中正阴沉的脸，能理解他的感受，自己人背叛是最不能接受。特别是孙中正一直自认为对员工不错，无论工资福利都很好，结果关键时刻后院率先起火。
“我想想就知道是谁！鉴定部第一个就是李阳，那个色狼就是个衣冠禽兽，绝对少不了他！”
孙老一愣，追问吴天缘为什么，等知道李阳的下流行为后，大骂道：“真是败类，我看在他老师的面子上，才一再容忍其行为，没想到！”
“还有那个李鸿飞，心思也不正，上次面试我敢肯定他有猫腻！不过这次有没有参与不敢断定！”
吴天缘看了看孙中正越来越铁青的脸色，心一横，又把上次刘明指使他做假的事和盘托出，反正到现在，说出来更好。
“好好好！看来在我眼皮下真有不少猫腻？”孙中正大怒道：“孙雨瑶也给我说过一些情况，我还半信半疑，刘明是十几年的老关系，公司发展到现在他也功不可没。水至清则无鱼，这种事我原本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想到真是姑息养奸！”
“孙老您别生气，公司大了，什么人都有。再说咱们也只是猜测，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反正谢氏和我不死不休，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内部我能想到的就是他们三个，剩下的您自己决定。”
孙中正冷静下来，点点头道：“这事你知道就行，宋老昨天也打电话，提醒让我多注意。所谓枪打出头鸟，这段时间中正的确很高调，上次周杰的事虽然是他们挑起事端，但也算打了西林印社的脸，对方心里肯定也不会痛快。”
“哼，怕什么？不招人妒忌是庸才！他们害怕说明咱们打疼他们了，这事我有主意，这几天我要去京城一次，办点事。”
孙中正没有追问，吴天缘现在已经不是简单的员工，而是合作伙伴。他一个人就能撑起半个专场，这个手段公司除了自己无人能及。而且人家的东西都是自己捡漏，才二十多岁就有如此眼力，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你忙你的，不管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吴天缘点点头，对于孙中正他是很是尊敬，人家也是自己的第一个贵人，中正好他才好，早就是同坐一条船的伙伴。
“事情你都知道了？下一步需要我做什么？”
孙雨瑶第一时间找到吴天缘，有些担心，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
“小事，我明天去趟京城，正好办事，你放心，这点小手段根本不是事！”
孙雨瑶看见吴天缘一脸轻松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能给人安全感，好像只要他在，什么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请问张心诚先生在家吗？”
第二天吴天缘坐最早的一班高铁，上午十点就到京城，按照托人打听的地址，找到张大千之子，也是画家的张心诚先生。
“你是？”
五十多岁的张心诚刚办事到家，他作为张大千的小儿子，耳濡目染下也成为画家，走上和父亲一样的艺术之路。现在是中国美协的会员，本身就是资深画家。
“张老您好，我叫吴天缘，是中原中正拍卖行的鉴定师，这次带来六幅大千先生的作品，想请您过过目。”
张心诚点点头，请吴天缘进来，他作为张大千的后人，经常有人托关系来鉴定真伪，早就习惯。
“这是我手里的六幅作品，请您老看看。”
张心诚仔细看了一遍所有的画，很快确认道：“不错，都是我父亲的真迹无疑！特别是这幅飞天侍女图，就是1948年他经过三年敦煌面壁后，变法所作之精品，很是难得。”
“我爷爷也这么说，他一直珍藏着大千先生的画，说睹物思人，可以怀念起朋友之情。”
张心诚一愣，好奇道：“不知小友的长辈是何名讳？能一次拿出六幅我父亲的真迹，看来应该也是至交好友。”
吴天缘笑道：“我爷爷叫吴振川，早年也在海上做过生意，和大千先生有几面之缘，不敢说是至交好友。”
张心诚笑道：“那你也算是故人之后，我父亲一生交友遍天下，好多朋友的后人都不是咱们圈子的人，难得遇见小友你，年纪轻轻就成为鉴定师。”
“孙老身体还好吗？早年我们也有数面之缘，还有老于，也算朋友。”
两个人很快熟悉起来，越聊越投机。有了长辈的关系，吴天缘很快进入状态。
“我听爷爷说过，这幅飞天侍女图作画的时候，应该是大千先生饱受社会责难之时！那时候不少人指责先生破坏敦煌壁画，为了一己之私打碎不少文物。一直到两年后，才有人出面澄清，还老人家清白。”
张心诚点点头，长叹道：“那是两年我记得老父亲为了这件事很是烦心，有苦说不出，当时风声很紧，只能远离故土，背井离乡。不过总算最后沉冤得雪，还他老人家清白。”
“还有这幅山水，当时张老也应该在场吧？”
吴天缘指着一处笑道：“我看这里会不会就是您的手笔？”
“咦？”张心诚很是吃惊，好好打量着吴天缘，笑道：“你小子很有眼力，这幅画我第一眼就认出，就是因为这是我父亲考验我的作品！不只是这里，还有几处都是我的手笔。”
“我能看出来的还有这里，对，还有这里！”
张心诚瞬间对吴天缘刮目相看，没想到小小年纪，眼力如此毒辣。自己自幼跟随父亲学画，一直到四十五岁以前还只是模仿大千笔法，已经足以乱真。
这几年终于找到自己风格特色，逐渐走出父亲的阴影，创造属于自己的路子。看到这幅画很是亲切，这个小子竟然能靠眼力看出其中的差别？
两个人越聊越投机，真有点相见恨晚之感，中午一起吃饭，吴天缘早有准备，通过六幅画知道很多内幕，张心诚对他吴氏后人的身份深信不疑。
“张老，这次我来还有个不情之请！”
吴天缘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张心诚，说自己的身份成为对手攻击中正的把柄，硬说自己的长辈是冒充，所有大千真迹都是来路不正！
“狗屁！”张心诚大怒道：“都是些小人，这种人我见多了！暗箭伤人，看不得别人有本事，我平生最痛恨这种人！”
吴天缘没想到张心诚会如此激动愤慨，估计是以前经历过不少这样的事情。赶紧安慰道：“张老不要生气，保重身体。我这次来有两个目的，一是想为我长辈正名！虽然我爷爷只算大千先生的仰慕者，但毕竟也有几面之缘，说是故人不足为过。现在无端端被人诬陷成沽名钓誉之辈，做后人的不能置之不理。”
“第二就是为大千基金会捐赠老爷子的一点心意，这是一百万，老爷子一定要让我带给张氏后人。”
张心诚赶紧推辞道：“老爷子心意我接受，但这钱万万不可！”
吴天缘正色道：“张老不能推辞，这是他一辈子的愿望，也希望通过自己的绵薄之力，让老祖宗的技艺更好的传承下去！这也是大千先生成立基金会的初衷吧？”
“这？”张心诚看着吴天缘真诚的目光，大笑道：“好，既然老爷子有心，我就代孩子们谢谢他的捐赠，我保证每一分钱都能用在实处，多培养一些好苗子！”
第52章 搅屎棍
“你来京城了？好，下班见！”
吴天缘下午才从张心诚家里出来，这次满意而归，张老对他印象很好，也算结交一个重要人脉。
吴天缘明天才回去，突然想起周文燕那个小丫头，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
“原来如此，没想到我走后，谢氏又出幺蛾子，真是卑鄙！”
晚上两个人边吃边聊，听完谢氏的无耻举动，周文燕举起小拳头，愤慨着。
“也正常，我们原本就是不死不休，不过让人心寒的是中正内部，自己人也狼狈为奸，真是？”
“哎，人都是这样！不过我还要感谢你，上次专场访问领导很满意，对我的工作很认可。主要是知道我和中正关系不错，这就是人脉！下个月我正式转正，成为有独立采访权的记者喽！”
吴天缘看着周文燕兴奋的样子，举起杯，恭喜道：“那以后还要请周大记者多多关照，我们下一次的南张北齐专场还要靠您老的支持！”
“没问题，走一个！”
周文燕很是直爽，大大咧咧的性格，吴天缘也很欣赏。有什么说什么，交往起来很轻松。
“对了，这次我找你还有别的事，你们拍卖艺术有没有海外采访的资料？”
“海外资料？”周文燕一愣，想了想道：“有，但不多，主要也是佳实德和苏福比那几个大巨头的资料。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上次去日本，发现不少小拍卖行有性价比高的拍品，是捡漏的机会。所以我想收集点预展和拍卖资料，一是学习提高自己水平，毕竟以后要吃这碗饭。二也是看有捡漏的机会没？”
“挺聪明！这点很多资深行家都这样干，一般都是自己组建个团队，四处淘宝捡漏，或是干脆根据客户具体要求。比如人家想要个元青花，就利用关系和渠道找，价位合适就拿下，自己收个佣金。”
周文燕毕竟是媒体人，见过不少行家，这也是一条赚钱门路，靠眼力和水平帮土豪，赚点佣金。
“我也是这个意思，日本那边我找了几个人，帮着拍一些预展资料。不过毕竟不专业，想你们拍卖艺术是专业媒体，要是有资料我花钱买一些也行。”
“这个我需要回去问问，你也知道我们的资料一般都需要保密，不过你的事我绝对上心，有了消息第一时间联系你。”
两个人聊到九点多才散场，约好下次中正预展见面后，吴天缘回到酒店。
“谢天，我真期待预展时候你的表现，越高调越好，看老子如何再打肿你的脸！”
“六！六！六！”
这时候谢天正在全神贯注的玩二十一点，神情紧张的掀开底牌，一看不是六点，瘫倒在椅背上。
“谢少爷，今晚您手气不好，要不就算了！您看这三十万的欠债？”
谢天一瞪眼，大声呵斥道：“怎么？怕小爷我会欠债？我是堂堂谢氏拍卖的大少爷，区区三十万算个屁！怕我赢钱是吧？给你们老板说，再借三十万翻本！”
“这？”
“废什么话，让你去就去，快！”
赌场手下没有办法，只能跑去请示老板，不一会又拿着五十万的筹码，和一张欠条，回来赔笑道：“这是老板交代给你翻本的五十万，加上上次您欠的一共一百万，请谢少爷您签字按个手印。”
“麻烦！给，筹码放下，不要影响我翻本。”
手下放下筹码，暗自给荷官使个眼色，回到办公室道：“老板，现在谢氏生意很差，您这是？”
“瘦死骆驼比马大，谢氏毕竟是十几年的大公司，有不少好东西。就算没钱古玩也可以抵债，现在就数那些宝贝升值快。这几天谢天那个败家子要多少就给多少！反正他也带不走一分钱，到最后一起算账！”
谢天毫不知情，不过就算他知道还是要沉迷赌博，这不是第一次，特别是最近谢氏压力很大。自从上次预展又被打脸，很多老客户都不再合作，谢荣成整天焦头烂额，到处求爷爷告奶奶，还是无人问津。
以前被狐朋狗友众星捧月般的谢大少，自然也要夹着尾巴做人，以前没少干亏心事，现在只能靠着赌博消磨时间。
“你们所有人等着！都想看我谢天的笑话？没门，吴天缘我不会让你小子好过，咱们走着瞧！”
“明天就是南张北齐的预展第一天，你准备好没？”
一转眼就到预展，孙老把吴天缘叫到办公室，嘱咐道：“这次你也知道，肯定不太平。外边到处传言你的小道消息。有的说你的拍品来路不正，甚至还有人直接质疑拍品的真伪！”
“公道自在人心，您放心，我早有准备！”吴天缘轻描淡写回应道：“真金不怕火炼，只要东西真，谁说也没用。”
吴天缘胸有成竹道：“至于别有用心人的质疑？嘿嘿，明天就让他们好看！”
孙中正点点头，他对吴天缘有信心，中正拍卖也会力挺，他找了不少书画名家助阵，老宋那边也联系好几个朋友。真要有人质疑真伪，绝对当场可以对峙。
“爷爷，你让我查的事已经有结果，这就是证据！”
孙雨瑶风风火火的进来，把一叠资料递给孙中正，看了一遍老爷子长叹一声：“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没想到他们背着我做了这么多的勾当！”
“哼，我一来就看出那几个人不是好东西！”孙雨瑶愤慨道：“于叔也提醒过我，其实我一直在盯着他们，自从我进公司后，他们收敛不少，所以才没被我抓住实质证据，否则……”
“算了，我心里有数！”孙中正有些疲惫的摆摆手，阻止道：“他们不仁我不能不义，看明天的情况，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要是能迷途知返，尚可有一线生机，否则……”孙中正沉声道：“勾结敌人，对付自己公司？死路一条！”
吴天缘看着孙中正下定决心的样子，心里很是理解，他老了，以后生意总要交给孙雨瑶接手。这些狼子野心之人，绝对不能留！与其让孙雨瑶为难，还不如趁此机会，一次清理干净，以绝后患。
第53章 跳梁小丑
“老宋，老李，老钱，你们来了？”
宋老一大早就带着几个朋友来预展现场，看见孙中正和吴天缘笑道：“这次是两位大师的预展，我能不早点来？这不，他们几个也出来活动活动。”
“小子，你放心，那几张画我们研究过，保真无疑！今天有我们几个老家伙在，不会让有心人得逞！”
吴天缘笑着把几个老爷子请进去，让他们先转转，宋老听说有人要对付吴天缘，提前好几天就把画借走，找了好几个专家一起鉴定真伪，今天明摆就是来力挺的。
“真伪绝对没有问题，不过我就怕对方拿来路做文章！”
宋老找个机会给吴天缘提醒道：“古玩行最重视来路和路分，名家收藏的路分高，自然更多人追捧。你小子最近出了不少风头，很多人眼红，现在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的人多。”
“您老放心，我早有准备，只要东西真就不会出大事。”吴天缘神秘一笑：“至于他们说的来路，今天会给一个满意的交代。”
十点开始的预展，九点就人满为患，这次西京拍卖还是李老做代表，其中他自己也有几件作品上拍。
“老哥，那个小子没事吧？”
孙中正看着李老有些担心的样子，笑道：“你是只见过他上次当众打脸的一次，我见过好几次喽！那个小子心里有数，这次咱们就看好戏吧。”
“雨瑶姐，我来了！”
孙雨瑶一看周文燕也到场，才知道上次吴天缘去京城邀请她再次做中正的专访，笑道：“今天是可是来对了，估计一会有好戏看，一定要好好录下来！”
“没问题，我下个月转正不转正就看这次，等我成为正式记者，中正的专场我包了！”
周文燕大气的一拍胸脯，波涛汹涌，让孙雨瑶暗自感叹现在的小姑娘发育真好！
“你小子这次真有把握？”谢荣成看着近在咫尺的预展，心里还是有些发毛，最后确定道：“吴天缘那个小子心机深，这次不会又有什么问题吧？”
“爸，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连外人都知道咱们谢氏和吴天缘还有孙中正不共在天！既然已经撕破脸，还顾忌什么？”
谢天一脸狠辣道：“无毒不丈夫，吴天缘把咱们陷害成这个样子，这口气我是忍不了。再说这回不只是咱们，连中正内部也有人出手！您要是不想出面，就让我去！”
“哼，小看你老爸？走！”
谢荣成心一横，谢天说的对，到现在自己还不反击等待何时？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孙中正和吴天缘好过！
“谢荣成你们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孙雨瑶早就看见谢天他们，率先走上前大声阻止道。
“哟？怎么心虚了？”谢天一脸无赖的奸笑道：“大庭广众下要吵架？好，小爷怕你们？”
“雨瑶！”孙中正走上来，淡淡的扫了谢荣成一眼，不屑道：“原本咱们两个斗了十几年，我以为就算同行有竞争，也敬重你是个行家。现在才看出来，卑鄙小人罢了！”
谢荣成被孙中正讽刺的脸一红一白，只能嘴硬道：“事到如今还废什么话，成王败寇，孙中正，你不要得意，我谢氏没有那么容易倒！”
看着谢荣成一行人大摇大摆进场，孙雨瑶急声道：“爷爷，明知道他们是来捣乱，还让他们进去？”
“这里是预展现在，过门就是客，不知道多少人看着咱们，这点礼数不能失。”
宋老也看见谢荣成进场，低声道：“正主也到了，你小子要多加小心。”
吴天缘嘿嘿一笑，看了看时间，肯定来得及。这次有人主动求打脸，自己能不满足这个要求？
“今天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们中正拍卖的预展，这次是南张北齐专场，我们和西京联合征集到三十多张大师精品力作。包括大千先生的人物侍女，白石老人的山水书法。所有藏品都保真无疑，来源有序……”
“不见得！”谢天站在最前面，突然打断主持人的话，大声道：“真假我不知道，不过来源有序这四个字恐怕不对吧？”
“哦？这不是堂堂谢氏大少爷谢天，不知道你说这句话有什么意思？”
吴天缘笑着走到谢天面前，高声质问着，既然人家冲着自己来，干脆直接上！
“吴天缘，我有几个问题想当众问问你，不知道你有胆子回答吗？”谢天死死盯着吴天缘，恨声道。
“哈哈，我吴天缘做事问心无愧，不像有些人喜欢背后使阴招，有什么话就问！”
“好，爽快！”谢天环视一周，大声道：“各位前辈，我谢天虽然眼力不高，但也知道咱们圈子里最重要的两件事。一是真伪问题，这是底线。只有经过大多数行家的认可，才算是真品对不对？”
“废话，这点还用你说？”
“就是，说重点！”
在场的不少藏家对谢氏很是不屑，三番两次打眼，今天竟然还有脸来？纷纷指责道。
“第二点就是传承有序，也就是来路要正！”谢天现在也顾不了什么，撕破脸更好，说起来更不用顾忌。
“我想问问你吴天缘，你是否出身收藏世家？”
孙中正和宋老心里一咯噔，对视一眼，怕什么来什么？真假问题他们能保证，但来路？
吴天缘淡淡一笑，斩钉截铁道：“平民之家！”
“那我再问你家是大富大贵？”
“一般水平！”
谢天阴谋得逞的逼问道：“好，那我就想问一句，你既不是收藏世家出身，家里也算不上富有。上次的石瓢壶可以说是运气好捡漏，万柳堂扇面也算海外回流，难道这次一下子上拍六张张大千真迹也是运气？”
“这？”
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这点其实心里都有疑问。吴天缘年纪轻轻，又没有显赫背景，凭什么三番两次出手精品力作？无论是顾景舟的石瓢壶，还是万柳堂的扇面，包括这次的大千。别说他，就算是资深藏家，也不一定能拿出这么多的真迹，所有人都对来源有很大疑问。
“谢天，我们可以作证，这些藏品都是来自吴天缘的一个长辈！”
李阳和李鸿飞突然站出来，好像力挺吴天缘，大声宣布道。
“长辈？”谢天好奇道：“好啊，既然是长辈上拍，为什么不当众介绍大家认识一下？能一次性拿出六张真迹的高人，我们也想见识一下。”
“吴天缘，事到如今你还藏着掖着？赶紧把你那个长辈叫出来，也为咱们中正现身说法。”
刘明也赶紧凑上前，大声让吴天缘请出所谓的长辈，让大家看看。
“哈哈哈，终于都出现了！孙老，我说的没错吧？”
吴天缘一看所有人总算到齐，原本还怕内鬼胆小不敢出头，现在看来是低估他们痛恨自己的程度！正好，今天该出来的都出来，一次解决干净！”
第54章 我算不算？
“看来今天是有备而来啊？”吴天缘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小人，大笑道：“不错，我是说过这些画是一个长辈所托，不过这和你们几个有什么关系？”
“谢天还好，都知道我们有过节。你们三个人算什么？也有资格来质问我？”
“这？”李阳心一虚，偷偷看看孙中正面沉似水的脸，只能看着刘明和李鸿飞。
刘明一听，赶紧解释道：“吴天缘你这话就不对了，都是中正的人，我们是在帮你！”
“就是，既然有人当众质疑咱们公司的拍品，那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们作为鉴定师，自然要维护公司的利益不是？”
吴天缘看了看一脸正义的李鸿飞，不屑道：“你们几个小人还敢说维护正义？大家不知道，就是这几个小人最近散布我和中正的谣言，说什么拍品来路不正，都有问题！现在竟然还堂而皇之质疑我？”
“胡说！”李阳大叫道：“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造谣？你这是污蔑！”
“吴天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刘明一脸怒容呵斥道：“我好歹也是中正的副总，这话你说出来是要负责任的！”
“负责？我今天就敢负这个责任！”吴天缘正色道：“各位前辈朋友，咱们收藏圈子不大，来来往往都是老面孔。我相信真要追查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现在有人质疑我的拍品，今天来的都是资深行家，画就挂在那里，请所有人去研究鉴定，我欢迎大家指教！”
宋老实在忍不住，走出来大声道：“我宋国邦可以证明，这里所有的画都是出自张大千和齐白石两位大师的真迹！特别是吴天缘的六幅，我敢以人格担保！”
“我也可以证明！”
“还有我！”
宋老身后站出来好几个资深专家，都是当地小有名气的藏家行家，一起力挺吴天缘道。
“连宋老都出面证明？”
“刚才我也看了一遍，真迹无疑！”
“就是，我就不信堂堂龙头中正拍卖会拿假货开玩笑。”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矛头再一次指向谢氏，毕竟现在他们已经没有信任度可言，在藏家心里说什么都是假话。
谢天一看，心里一惊，赶紧追问道：“就算是真迹，还是那句老话，你的来路是什么？总不会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就是，来路不正怎么说？”
“我也奇怪，你解释一下。”
人群里谢天安排好的几个人大叫着，要求吴天缘解释具体来路问题。
“我还是那句话，这些都是我长辈的珍藏！来路绝对没有问题！”
谢天死死咬着这个把柄逼问道：“长辈？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能证明来路！我要是收些出土货，也是真品，随便说是长辈传下来的宝贝，也叫来源有序？”
“就是，必须解释清楚！”
“快说，快解释！”
孙中正和宋老一脸紧张，说到底还是来源问题，不少人心里都有疑问。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哪里三番四次出现各种精品，这点总是说不过去。
“我来解释吧！”
就在谢天看着吴天缘沉默不语，感觉要胜利在望的时刻，突然一个声音传来，人群中走进来一个老者。
“小友，路上堵车，来晚一步！”
吴天缘赶紧走上前，紧紧握住老者的手，感激道：“是我不对，让张老千里迢迢赶来，真是辛苦。”
“张心诚老弟？”
孙中正仔细一看，惊喜万分，几步走上前，打招呼道。
“孙老哥，两年不见，您还是依然精神，老弟有礼了！”
“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大家一脸迷茫看着眼前一幕，就在紧要关头，突然来了一个老人，看孙中正的样子很是客气，他是谁？
“您难道就是张心诚？张大千大师的儿子？”
宋老也走上前，不确定问道：“我们好像在一次交流会见过，我是宋国邦，李剑飞是我学生。”
“剑飞？”张心诚一听，恍然大悟笑道：“宋老哥？我一直听那个小子提起您，今天才见面。”
“什么？张心诚？张大千的后人？”
“对对，我说看着眼熟，就是张心诚，我在电视见过，也是画家，张大千之子！”
“他竟然来这里？”
谢天听完身边人的议论，看着吴天缘不屑的眼神，大惊失色，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会咱们再叙旧，我先说几句！”
张心诚扫视全场，中气十足道：“各位朋友，我叫张心诚，张大千的儿子，也是京城一个画家。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家父生前好友吴老先生的后人——吴天缘正名！”
“什么？吴氏后人？”
“快听听！”
张心诚看了看谢天，冷哼一声道：“我只说三点！一、这次所有吴天缘上拍的画经过我鉴定后，确定都是家父张大千的真迹无疑！”
“二、吴天缘是出身平民之家，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其祖父吴振川和家父当年是好友故人，这些画都是直接通过家父之手馈赠所得！那个年代长辈的友情不只是靠金钱才能维系，吴天缘是我们张家的晚辈，是我张心诚的忘年之交！”
吴天缘很是感动，自己才见过张老一面，真担不起忘年之交这四个字。
“最后一点，我和孙中正也是朋友，相识多年，敢以人格担保，他的人品信得过，以上之言请大家参考。”
大家听完一片哗然，不知道谁先带头鼓掌，瞬间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今天真是难得，竟然能亲眼见到大师后人，难得的缘分。
“你们几个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我警告以后不要用家父的作品污蔑别人！否则我一定用法律捍卫我们张家的名誉！”
张心诚一脸厌恶的看着谢天他们，冷冷的警告一声，转身和孙中正离开。
“完了！全都完了！”
谢天一看早就离开的谢荣成，一屁股坐到地上，如疯子般喃喃自语。他原本以为胜利在望，马上就能打倒吴天缘，没想到最后人家竟然请来张心诚做担保！
有了这个关系，谁还能指责吴天缘？那时候的画都是明码标价，所有画家都有润格，不像现在这么贵。真要是大师的朋友，别说六张，再多也是来源有序的真迹。
“怎么办？”李阳一脸慌张，一把抓住李鸿飞急声道：“这次我们怎么办？”
“罢了！成王败寇，技不如人！”李鸿飞瞬间好像老了几岁，远远看着吴天缘的背景，很是后悔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大难临头各自飞吧！”
刘明一脸呆滞，突然回过神，转身赶紧找孙中正解释，自己鞍前马后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定要解释。
因为有张心诚的出现，会场热闹起来，没人在意谢氏的丑恶嘴脸。大家一起跟着大师之子看画。每一张听后人点评一番，别有风味。
“你这个家伙真有一套，连张老都能请来！”
周文燕看着视频激动着：“这次真是精彩，绝地反击，力挽狂澜！拿回去领导肯定满意，反正谢氏已经臭了，不在乎多踩几脚，我下个月转正是板上钉钉了！”
“好，到时候请我们吃饭就行。”
吴天缘看着周文燕兴奋的表情，也是很高兴，这次一下子解决谢氏的为难，还通过张心诚给自己正名，以后不会再有人能质疑自己的来路问题。其实说到底还是自己资历浅，等再过一段时间，有了名气，谁也不会也不敢说自己来路不正！
“今天我宣布一件事，早上李鸿飞和李阳已经主动辞职，离开公司！”
第二天一早老于凝重的开会宣布这个消息，李鸿飞和李阳看来知道自己事情败露，与其被辞退，还不如主动离开，留点脸面。
“哼，干出这种事让他们主动辞职孙老真够意思，两个叛徒！”
“就是，咱们关上门自己说，谁都有赚个外快的时候。帮人掌个眼，找个合适藏品，赚个佣金。这都是心知肚明，不过他们勾结外人对付自己公司？太过分了！”
老于沉声道：“放心，虽然孙老大肚，没有秋后算账。但咱们圈子小，他们两个已经混不下去。没有公司会用两个卖主求荣的叛徒，这就是报应。”
吴天缘点点头，对李阳和李鸿飞没有丝毫同情之心，第一天来公司就为难自己，几次三番挑衅，最后竟然鬼迷心窍的背叛公司，有这个下场也是活该。
“好了，鉴定部少了两个害群之马，以后更清净。我已经通知人事部，再招聘几个鉴定师和助理。这次孙雨瑶和吴天缘你们两个负责，也享受一次考官的待遇。”
大家哄堂大笑，吴天缘也感叹世事无常，上个月自己还是被面试的角色，一转眼就能面试考核别人，真是有趣。
第55章 万大VS建业
“小子，我听说前几天你又打脸了？”
今天是南张北齐正式拍卖的日子，一大早胡建民和宋老就到场，看来省内首富又要亲自出手？
“别这样看我，齐白石和大千都是我的最爱。特别是书法，要是有喜欢的直接拿下。”
吴天缘笑道：“您真是收藏投资两不误！听说您手里大师画也有几十幅了？”
“嘿嘿，近现代大师的多一些，五六十幅。明清以前的少，一共加起来才十幅！那种珍品不是有钱就行，还需要缘分，我手里的不少都是海外回流的东西。”
胡建民感叹着，他是资深藏家，涉足收藏也十几年，助攻字画，特别是书法，上次买到吴昌硕大师的真迹和印章，如获至宝。
“今天我看不只是我一个人，那边的不是万大的艺术副总监白桦？”
吴天缘顺着胡建民示意的方向一看，真是上次拍下石瓢壶的白桦，对方正好也看见他们，笑着走过来。
“胡哥好，还有宋老和吴老弟，别来无恙？”
胡建民故意沉着脸，警告道：“每次见你小子心情都不好！老是给我抢宝贝，真不给面子。”
白桦大笑道：“胡哥这话真是冤枉死小弟喽！收人钱财，忠人之事。我既然捧着万大的饭碗，有好东西自然要争一争不是？上次拍了吴老弟的石瓢壶，今天听说有张大千，能不来看看？”
“白哥好，上次您来去匆忙，还没多谢您捧场，这次终于有机会了。”
吴天缘赶紧客气着，这都是大土豪，以后的重要人脉，关系近点有好处。
“老弟不用客气，你是有本事的人，消息我已经知道。别的不多说，以后有好宝贝不方便拍卖，直接联系我。”
吴天缘接过白桦的名片，小心保存起来，万大的艺术团队是国内顶级专业人士。听说光鉴定师有十几位，全部都是圈里的权威大家，每年十几亿的投资金额，绝对大土豪。
“你小子别听他说！以后有好的书法字画直接先找我，我建业虽然不比万大，但收藏也不小气，哼！”
宋老一看，笑着打圆场道：“你们都是大土豪，就我一个穷书生！天缘啊，有宝贝让老头子我看看就行。”
“哈哈哈！”几个人有说有笑着，现在吴天缘也慢慢进入大藏家的视野，这就是好的进步。
今天还是李云天主持拍卖，孙雨瑶在一旁负责跟号牌，这也是门学问，讲究眼疾手快，是拍卖师必修手段。
“感谢大家百忙来参加中正南张北齐的专拍，今天我们精心为大家三十六幅大师精品力作！废话不多说，第一件拍品开始……”
“第一张是白石老人的荷塘鸳鸯图，80cm乘以35cm，款识炳文先生清属，白石老人。铃印齐大……”
来的都是老熟人，李云天没有客气，直接开始拍卖。这次拍品数量虽然不多，但名头大，质量也精到。估计每一张都要经过长期争抢，今天好几个大藏家到场，不说别人，就胡建民和白桦，肯定有一番龙争虎斗。
孙老宋老和吴天缘坐一起，三个人方便聊天，吴天缘也能观察一下全场情况，积累经验。
“这次西京的拍品都是日本藏家传承有序的生货，第一次出现在国内，价格不会低。我征集的也算精品，你上拍的除了飞天侍女图有特色，其他五张只能算是一般之作，不要有太高的心理预期。”
吴天缘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按照大千先生的市场价，每平尺算下来，一张画能有一百二十万就算及格，多的都是赚。”
“不错，你小子越来越成熟。”宋老称赞道：“就算是大师也有好坏作品，不可能都是精品。近现代大师最值钱就是大幅作品，越大越稀少，价格一般都是千万起，上亿的很正常。比如万大王建森拍的张大千的爱痕湖，就是难得一见的重彩大画，上亿很轻松。”
“还有白石老人的松石山鹰图，一幅大中堂，加上一对巨大的篆书楹联，拍了4亿，创出中国书画的天价，也是因为题材特殊，难得一见。”
收藏最根本还是物以稀为贵，真品越少越有收藏价值，升值潜力越大。瓷器里的宋瓷，字画的宋元书画，夏商周的青铜，汉代的玉器都是国宝级珍品。
“恭喜您，二百八十万，是您的了！”
“第二张是白石老人作于1960年的山水……”
三个人边看边聊，今天来的都是资深藏家，喊价很理性。提前做好功课，选择自己喜欢的，或是收藏体系缺少的精品。特别是胡建民和白桦，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心理素质很过硬。
“恭喜胡总，又收得一副佳作！”
胡建民满意的点点头，这幅大千书法价位合适，白桦那个小子没有争，心里高兴，今天他看中五六幅画，最心仪的就是吴天缘送拍的飞天侍女，是大千变法重要的作品，有很强的研究价值。
“第20件拍品，是大千最重要的人物，也是他面壁三年后悟道的作品，飞天侍女图……”
李云天绘声绘色的讲了一段当年大千先生背井离乡千里迢迢去敦煌写生经历，让大家感受一代大师虔诚之心，风餐露宿三年终于有所突破，形成自己独有的风格。
“起价三百万，每次加价三十万！”
李云天话音刚落，胡建民第一个喊出四百万，直接太高一百万！
“老胡知道这次就白桦可能和他争，直接先声夺人，把别人踢出去，这也省的麻烦。”
吴天缘听完孙老的话，一看果然原本好几个蠢蠢欲动的藏家都偃旗息鼓，估计知道抢不过两个大鳄，早点放弃。
“四百三十万！”
白桦看了看胡建民，笑着加了一手，他这次对飞天侍女也是势在必得，能和高手对决也刺激，难得的享受。
“四百六！”
“五百！”
“五百五十万！”
“六百！”
李云天手指不停的在胡建民和白桦之间移动，全场也爆发热烈掌声，这是全场暂时的最高价。看着两个土豪抢东西，就算围观也很爽快。
“小子，你的东西不错，自然有人抢，我原本估计能上五百万就不错。现在有了白桦加入，嘿嘿。”
孙老也是高兴，自己的拍卖能引来大藏家的争抢很是自豪，一个过江龙，一个地头蛇，龙争虎斗。
“恭喜胡总七百万成交！”
白桦摇摇头，毕竟自己有一个预算，还有其他几件作品要抢。胡建民自己就是老板，没办法，只能放弃。
“七百万！”吴天缘一挥拳头，这次有赚了不少，加上前五张一共成交六百多万，这次又有一千三百万的入账。
第56章 建立日本团队
“多谢两位老哥捧场，这次小弟小有收入。”
胡建民瞪了吴天缘一眼，不满道：“小有收入？现场最高价就是你那张飞天图，我们两个一抢最少多出一百多万！剩下的几张最少也有三百万吧？一场下来你就是个千万富翁。”
“就是，我辛辛苦苦全世界跑一年下来，佣金也比不上你小子一场拍卖！”白桦嫉妒道：“要不我辞职跟着你干？”
吴天缘苦笑道：“别老哥，现在我真养不起你这样的高手团队，您等我两年，到时候高价挖您过来。”
“哈哈哈！”
白桦也是随口一说，他跟着万大待遇很高，自己也喜欢淘宝捡漏的感觉，吴天缘算是他比较欣赏的年轻人，但资历火候还差得多。
“好了，今天也算不虚此行，也基本完成任务。有好东西记得联系我，走了！”
吴天缘看着白桦还要赶下一场匆忙离去，感叹道：“他也真辛苦，全国到处跑，一年也不闲。”
“万大艺术团队有五组人马，有三组专门负责海外市场，盯着佳实德和苏福比，国内有两组，白桦是头，负责各大拍卖行。吃的就是这碗饭，辛苦也没办法。”
吴天缘和胡建民坐下聊天，好奇道：“胡哥，建业也是大土豪，这两次都是您自己出手，没有搞个团队？”
“原来想过，后来还是喜欢自己出手，一是拍卖场很刺激，二收藏毕竟是自己的事，东西还是亲手抢最有成就感。”
“我收藏不是为了投资，最后等老了建个小博物馆，让更多人能欣赏老祖宗的文化，别的不图什么。”
吴天缘很认同胡建民的心态，这才是真的收藏家，简单的喜欢，没有别的杂质，最后还能回馈社会，有境界。
“我也走了，你以后有好的字画联系我，不会让你小子吃亏！”
吴天缘送胡建民离开后，南张北齐专场也以白手套圆满成交，一共快九千万的成交额，让西京拍卖很是满意。
“李老，您什么时候回日本？”
“后天吧，明天再去拜会几个老朋友，这两次拍卖效果很好，西京那边也满意，以后少不了经常合作，我也能一年回几次国。人老了，能回来一次就多回来一次。”
“那我跟您一起去一趟日本吧，正好办点事。”
李老好奇道：“你也去？又去捡漏？”
吴天缘苦笑道：“看您说的，上次是运气好，哪有那么多漏捡？”
“哈哈，别人不好说，你小子就是有这个命！”李老拍拍吴天缘，低声道：“没事多去外国转转，尽量捡漏，把咱们的好东西都抢回来！”
“遵命！”
吴天缘送李老回酒店，约好一起去日本的时间，他这次去两个目的。一是受到白桦团队的启发，虽然自己现在不能跟万大比，但难得有异能，鉴定近现代艺术品不成问题。只要有人能提前录制视频资料，他锁定目标后，再委托人出价，绝对能捡漏性价比高的藏品。
“这是我联系的留学生的电话，你到了给他们联系，也算有翻译和导游，你去几天？”
孙雨瑶把电话给吴天缘，这次她有事不能去，吴天缘也想自己去转转，以后长期不能一直麻烦孙雨瑶。
“最多三天，办完事就回来，主要是收集日本拍卖行的预展资料，学习提高一下。”
“嗯，你有事就找李老，他在那边有人脉关系。没事就早点回来，招聘还等着咱们呢。”
吴天缘点点头，这次公司要给他和孙雨瑶各找一个助理，还有资深鉴定师三名。现在中正干掉谢氏，真正成为省内龙头，不少人都想加入，就等着他们面试。
“你是张阳，还有李红？”
吴天缘跟着李老回到京都，马上联系两个留学生，约他们出来见面。
“老板好，我是京都大学的张阳，这是我的师妹李红。”
吴天缘让两个高材生坐下，笑道：“你们叫我吴哥吧，比你们大几岁，叫老板太正式。今天我找你们出来有事商量，大致你们也知道，我想收集日本拍卖行的预展资料，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张阳看了看李红，回答道：“上次孙姐给我们说过，这是我们收集的拍卖行预展的资料，您看看。”
吴天缘接过仔细看了一遍，挺满意，时间地点和特色很清晰，不管是京都，还有其他几个大城市都有。
“其实收集资料不难，主要是交通和路上费时间和成本。”张阳解释道：“我本身就是学历史，对古玩也有一些了解。李红她是学摄影和照相，算是专业人士，以后的剪切制作都不成问题。”
“京都我们两个就能搞定，不过要是加上其他几个城市就有些难度。毕竟我们平时也有课，不能专业干这个。”
吴天缘点点头，这点他早就想到，沉思道：“你看这样行不行？这件事我很重视，钱这方面你们不用太考虑，交通住宿吃饭都算工费。你们每月也有不错的工资，绝对比打工强的多。京都以外的城市你能不能找当地的留学生试试？”
“这个没问题，我有朋友就在那些城市，你要是长期能支付一些工资，他们也愿意干。”
“这事我就交给张阳你负责！”吴天缘大手一挥道：“你回去给我做个简单预算，再给我一个账户，咱们网络联系。有资料你第一时间传给我，李红负责剪切，我的要求很简单，画面不用多好，但背景声音一定要干净。换句话说就是能清楚的听见预展的所有声音，有问题吗？”
李红点点头，这个她能处理，录制时尽量减少杂音，后期再处理一下就行。
“这里是五十万日元，先做启动资金。”吴天缘拿出现金道：“丑话说前面，我是相信咱们都是中国人，你们也是多个收入。希望钱能赚到明处，有合理需要直接说，以后我长期干，如果咱们合作愉快，少不了你们的奖金和提成。”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细节，主要是视频录制的要求，两个人虽然有些奇怪，但人家是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何况事情又不难，抽一天就能搞定，工资比辛苦打工强不少，这种好事自然不能放过。
吴天缘回到酒店，先试试效果，看看这两个人能不能信任。要是人不错，可以长期合作。张阳看起来有些留学生人脉，各个地方都有朋友，尽量收集多的拍卖预展现场视频。真有发现就联系日本人参加拍卖，或是自己直接来现场监控。
第57章 混血小粉丝？
“今天你们两个负责招聘，主要是你们自己的助理，特别是吴天缘你小子，有自己的事情忙，不在公司的时候有人可以帮你处理手头的工作。”
老于笑着嘱咐道：“这次来应聘的专业大学生就三十多个，条件有几个不错，你们注意一下。至于鉴定师老胡和老刘介绍了几个，一会我和孙老去看看，现在咱们业务多，多找两个也用得上。”
孙雨瑶和吴天缘来到会议室，简单准备一下后，准备开始面试。
“你自己看你中意的助理，我已经有个合适人选，是我的师妹，关系不错，正好来公司帮我忙。”
吴天缘摇摇头，开玩笑道：“我就说你们都有潜规则吧？其实已经都内定好人选，还让别人来面试，真是！”
“我记得你上次面试也是这个情况？可你还不是被请回来做鉴定师？”孙雨瑶笑道：“有本事的人还是吃香！”
吴天缘哈哈大笑，开始看资料，突然发现一个感兴趣的简历。
“咦？竟然还有一个留学生？还是混血？”
孙雨瑶见吴天缘专注的看着一份资料，也好奇的凑上去，有些吃惊。
“柳美子，22岁，中原大学考古系大四学生，中日混血。”
吴天缘心里一动，这个有意思，盼什么来什么。拿起电话给人事部联系，把柳美子安排在前面面试。
“你对她有兴趣？”
孙雨瑶意味深长的问道：“日本那边怎么样？张阳还不错吧？”
“聊了聊还行，最少有能力执行任务，资料收集不算难事，只要跑的勤就能搞定。不过……”
“不过参加拍卖他们没有资格！”孙雨瑶一针见血道：“只有真正的日本人才能参加，这点我也想到，找内行人不安全，心思太杂。找外行人又不保险，他们不懂也麻烦。”
吴天缘点点头，指着这个柳美子道：“所以这个留学生说不定合适！首先她是日本人，还是中日混血，最少也算半个自己人。既然能来中原大学上学，说明对文化还是有一定基础，一会见见，希望能担此重任。”
这次两个人都有了目标，先看看各自心仪的人选如何，剩下的万一有水平不错也可以招进来，毕竟中正以后越来越大，多点人手储备也好。
“你这个师妹不错，理论知识很扎实，对字画理解很到位，是个人才。”
吴天缘和孙雨瑶刚面试完那个内定的师妹，人和水平都不错，孙雨瑶得意道：“那是，你不看看谁选的人！我就她了，剩下的看你了。”
“下一个，柳美子！”
吴天缘神情一震，今天的重头戏来了，这个混血身份很特殊，正好适合执行拍卖任务。要是水平一般点，也无所谓。
“孙姐姐好，师哥好！”
门一开，一个打扮的很卡哇伊的女孩走进来，人很漂亮，一看就知道是混血，礼貌的打招呼。
“你是中原大学考古系？”
“是啊，和师哥是一个专业，同门师妹！”
柳美子不知道为什么很兴奋，大眼睛一直盯着吴天缘，小拳头激动的挥舞着。
“别激动，咱们就是随便聊聊。”吴天缘确定自己不认识那个小丫头，笑道：“不过就算是同门，我们也不会徇私，你坐下慢慢聊。”
“你的中文说的不错，来中国几年了？”
“我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日本人，高中以前在大阪生活。自幼就跟着父亲学习中文和历史。大学直接作为交流生来这里，很喜欢中国的文化。”
吴天缘点点头，看来这个女孩家教很好，除了刚才有些激动外，言谈举止都很得体。
“这次我是招一个助理，平时帮着我处理一些工作。我也开门见山，对你很感兴趣……”
柳美子一听，一下子蹦起来，兴奋道：“真的？我对觉得师哥你很神奇，很厉害！”
孙雨瑶好奇问：“你们不是不认识？”
“是这样的，我一直很关注古玩圈子的动态，特别是中原省内。师哥第一次谢氏拍卖预展上的表现我就很佩服，所以很关注你。后来的几次都在会场亲眼见识过你的厉害，只是人太多，你没有注意我罢了。”
“哦？我还有粉丝了？”
吴天缘哈哈大笑着，怪不得柳美子刚见面很激动，竟然是自己的粉丝？
“我真的是你的粉丝！”柳美子认真拿出一个小本子，大声念叨：“吴天缘，今年25岁，中原大学考古系89届毕业。导师是……”
听着柳美子飞快的念着吴天缘上大学的资料，两个人对视一眼，好笑着。
“好了，我相信你！”吴天缘赶紧打断柳美子，自己的老底都快被揭光了，好笑道：“你学的是考古，最少也有一定理论基础，对古玩有认识吗？”
“那是自然！”柳美子自豪道：“我年年都拿奖学金，从小跟着父亲接触古玩，特别是明清瓷器和玉器，很有眼力，不信你们可以考考我。”
吴天缘随口问了几个问题，柳美子对答如流，很是轻松，看来果然有点实力。
“我问你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参加过日本的拍卖吗？”
柳美子好奇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偶像，肯定道：“参加过啊！以前跟着我父亲经常参加，经常有人请他做鉴定和顾问，我对拍卖行挺熟悉。”
“好，这就没问题了，你明天来上班！”
吴天缘满意的点点头，助理的鉴定水平无所谓，只要能参加日本拍卖就行，运气好正巧遇见一个合适的人。
“真的？”柳美子一愣，不可思议道：“就这么简单？”
“你还想什么？”吴天缘笑道：“不过助理的待遇只是一般水平，不过能多接触古玩，学习提高的好机会。等你水平高了，自然能成为鉴定师，到时候待遇不错。”
“没问题，只要能跟着师哥学习，不给钱也没事！”
柳美子高兴着，一下子蹦到吴天缘面前，仔细打量着，弄得吴天缘很不好意思道：“你明天九点记得来报道，我们还有面试别人，走吧！”
孙雨瑶看着柳美子离开，笑道：“你这个助理有意思，还是你的小粉丝？”
“粉丝不粉丝无所谓，只要能帮着参加拍卖就行。”吴天缘也很高兴道：“这个混血儿也算自己人，比纯粹的日本人好说话。听她的口气父亲也不是简单人物，说不定也是圈子里的前辈，以后咱们可能用的上。”
“你心机不少，也对，只要是从外国捡漏都是好事，为国争光，我支持你。”
第58章 你也有今天？
“各位前辈好，我叫柳美子，是吴天缘新晋的助理，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第二天一大早柳美子就到公司，很有礼貌的给所有人打招呼，大家对这个中日混血也很好奇，聊了一会发现小丫头性格活泼开朗，很有家教，印象不错。
“好了，现在你们两个都有助理，孙雨瑶除了鉴定部，还有拍卖和行政的工作，有个助理方便。至于你小子，以后经常去捡漏，也要有个人在公司，柳美子是你的师妹，也是你亲手招聘，要对小丫头负责，好好教教。”
“就是，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没有助理，这次便宜你了。”
吴天缘苦笑着，看着老刘老胡几个家伙幸灾乐祸的样子，反驳道：“那是你们闲烦，不想带新人，要不我给你们都请一个？”
“算了，我一个人自由惯了，有人跟着还真不习惯，你自己享受吧。”
大家有说有笑，李阳和李鸿飞两个坏分子滚蛋后，鉴定部一片和谐。其实吴天缘和他们没有什么利益冲突，公司好他们的身份更值钱。各自都有路子和人脉，古玩行那么大，谁也不可能吃独食，保不齐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我就叫你师妹，这里是一些资料，你尽快熟悉。”吴天缘让柳美子坐下，把一些资料递给她，聊天道：“都是年轻人，不用拘谨，以后我还有很多关于日本的事要请教你，咱们互相学习。”
“没问题，师哥有事就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是去日本我带你去玩，那里都是我的地盘。”
柳美子一挺胸，今天穿了一套正式的工作服，她个子不高，但身材很好。皮肤很白，还有两个小虎牙，笑起来很是可爱。
“那以后咱们就互相学习，平时有机会我会带你去转转，去……”
“捡漏！师哥一定要经常带我去捡漏！”柳美子兴奋的抓着吴天缘，讨好道：“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自己捡过漏，师哥眼力这么好，带我去捡漏吧？”
“你个小丫头，哪有那么多漏可捡？好吧，我有空就带上你！”
大家看着柳美子开朗的样子，整个部门气氛都被她带动起来，老于点点头，这里老人多，气氛总是很沉闷。现在来了两个年轻人，有说有笑也挺好。
“你看周文燕的专访没？效果不错，那个小丫头挺有才华。”
孙老刚看完拍卖艺术，专门有三分之一的篇幅介绍中正这次的南张北齐专场，这是中正第一次正式上节目，他也很高兴。
“文燕昨天给我打电话，说她已经正式转正，成为拍卖艺术的记者。让我多谢您老，以后还要多多关照。”
“哈哈，没问题，互利互惠的好事。”孙老大笑道：“那个小丫头有了中正的人脉，以后也算有了点基础。咱们也能利用拍卖艺术提升名气，毕竟是圈子里主流媒体，号召力很强。”
“听说你找了一个日本小姑娘做助理？”
“柳美子，中日混血，听说她父亲也是行里的前辈，中国人。我主要是找个合适人参加日本拍卖，您也知道那边的规矩，有个日本身份好办事。”
“嗯，这个你做的不错。”孙老越来越欣赏吴天缘，认可道：“日本有最多的古玩，精品很多。以后你多去转转，积累点人脉。这两次和西京的合作效果很好，以后少不了长期共赢。不过咱们也不能一棵树吊死，你和雨瑶经常去开拓点人脉，征集点精品，对谁都好。”
“我明白，那边有李老，我每次都登门拜访一下。现在还多了一个柳美子，我还想去多捡漏回国！”
“好，对了，差点忘了正事！”孙老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吴天缘道：“这是两家典当行的资料，他们想和咱们合作，每月送一些死当来拍卖。你去考察一下，要是可以就做个征集渠道。”
吴天缘点点头，现在孙老有好多外联工作交给自己，就是为了帮着开拓人脉，让自己多露面，在圈里混脸熟。
还有孙雨瑶，已经逐步接手中正拍卖，经过上次事情，虽然刘明还是副总，但权力大减。拍卖部和市场部由孙雨瑶接手管理，他手里就一个业务部，没什么实权。不过孙老念在他多年跟随出力下，留他口饭吃。
孙中正毕竟六十多，打拼一辈子也想退休，现在内部有孙雨瑶和老于看着，李阳和李鸿飞刘明坏分子也肃清干净，现在正是公司最健康的时候。外边有吴天缘，这个小子前途无量，不管以后在不在公司，最少关系越来越近。
拍卖行就是这样，人脉关系是征集藏品的关键所在。其实佣金返点都差不多，人家选择你就是看个人关系，说白了信任你才把宝贝交给你上拍，这点很重要。
“吴大师您看看，这些都是我们典当行收集来的精品，有不少清朝瓷器和玉器，请您掌掌眼。”
吴天缘苦笑着，没想到自己一来典当行就成了吴大师！一是自己最近名气不小，号称一个人干翻谢氏，很是威风。二人家也是想和中正拍卖合作，一旦上拍，这些死当赚的更多。
“嗯，这些东西都不错，上拍没有问题。”
吴天缘一边鉴定，一边爽快的吸收能量，不少清代古玩，多少都有些能量，蚊子再小也是肉。
“那就请您多美言几句，您喜欢什么？别客气，带回去玩玩。”
吴天缘推辞着，这些通货他看不上眼，吸收完能量就拉倒。突然发现一个眼熟的玉器，好奇问：“老板，这个不是谢氏的藏品？”
“您真有眼力！不错，就是谢天那个败家子前几天刚送来典当，听说是赌钱欠了好几百万，现在被人家追债，实在没办法就偷他爸的东西出来典当，真是败家子。”
吴天缘心里一动，不动声色道：“那个家伙就是这样，连谢荣成都被连累，我和谢氏不死不休。”
“那是他们不开眼，竟然敢得罪吴大师，活该！”
老板赔笑拍马屁道：“谢天原来多嚣张，干了不少亏心事，我也被欺负过。早就恨死那个王八蛋，现在总算有机会，堂堂清代玉器只给当了五千，嘿嘿，气死那个王八蛋。”
吴天缘大笑着，心里很爽，这就是报应。自己总算让谢天知道痛苦，就算是还郑小如母子的利息！
“好了，这些你清点一下，这几天送到中正，下次上拍，有事你给我助理联系，我先走了。”
吴天缘离开典当行，这里东西都一般，入门级的藏品，不过上拍还是没问题。他想了一会，找到一家侦探社，走了进去。
第59章 谭敬仿？
“爸，你难道真见死不救？我欠了别人钱，要是这几天不还，人家要砍死我啊！”谢天哭着跪在地上，抱着谢荣成哭诉着。
“滚！你个败家子，谢氏有今天全部都是你惹的祸！”
谢荣成原本红光满面现在老了十几岁，暴怒着看着自己不争气的败家子，大叫道：“五百万！你竟然输掉五百万？我打死你！”
谢天在地上爬着，躲避着谢荣成的追打，哭道：“他们就是出老千骗我，等我知道发现已经晚了！爸，您要救救我，那些人没人性，这么多钱一定要砍死我的！您就我一个儿子，死了谁给你养老送终？”
“哎！”谢荣成打的累了，看着独子痛苦的样子，心里一软。说白了还是自己没有教育好，他妈死的早，溺爱谢天才有如今下场。
“他们怎么说？”
谢天偷偷看了老爸一眼，支支吾吾道：“他们说没钱无所谓，那几件好东西抵债也行。”
“哼！人家就是早就设好圈套等你跳，现在好了，明白了吧？”
谢荣成瘫倒在椅子上，沉默许久道：“连我谢荣成都敢坑？好，我就给你们点好东西！”
“爸？你有好东西？”谢天一看有希望，赶紧追问道。
“昨天饕餮那边主动联系我，说帮我弄几张谭敬仿，还说这是谢氏最后的机会！”
谢荣成沉着脸，低声道：“他们是不愿意放弃中原市场，现在中正一家独大，咱们谢氏是唯一的希望。那些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狠角色，明摆着让我去冒险，成了他们渔翁得利，万一败了……”
“谭敬仿？难道？”谢天一激灵，大声道：“不行啊，那是假画，一旦被发现，咱们就是诈骗，要坐牢的！”
“你还有什么办法？”谢荣成一脸厉色，失控道：“现在谢氏挪用客人的保证金去投资，结果赔了不少。原本生意好还能拆东墙补西墙，现在名声臭了，所有人都上门要账，就算不冒险，过不了几天咱们也要坐牢！”
“怎么办？”谢天瘫倒在地上，疯子般抓着头发，痛苦道。
谢荣成仰天长叹道：“饕餮就是看这个时机，咱们没有选择，一旦合作第一次，以后就脱离不了他们的控制，沦为他们的傀儡！就算失败，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无非损失几张谭敬仿，高，实在是高！”
谢天一阵心寒，想起谢荣成说过的神秘组织，背景强大无比，手段还如此狠辣！不过他们父子已经骑虎难下，要是不能赶紧补齐亏空公司的欠款和赌债，只有坐牢和被人砍死的下场。
“你个败家子这几天一定要消停点！货今天就到，我赶紧安排个私人小拍卖，只请大土豪秘密参加。谭敬仿的都是大名头大师，随便一张都是上千万，要是真能成功，咱们也有翻身的资本。”
谢荣成看了看谢天，长叹一声道：“大不了咱们父子拿着钱跑到国外去，隐姓埋名生活，也比在牢里过下半辈子强。”
接下来的几天吴天缘带着柳美子熟悉工作，接触下来发现这个小师妹的眼力很好，特别对明清的瓷器，真是有独到见解。听说是父亲传授，不禁对她的父亲有了一些好奇。
“胡哥，您找我有事？”
吴天缘今天下午刚下班，正准备回家，突然接到胡建民的电话。好奇这个大土豪有什么事情找自己？
“小子明天晚上有空没？跟我参加个小聚会！”
“时间有，不过您的聚会我去方便吗？”
胡建民那边大笑道：“我刚收到谢氏的邀请函，说是要出售几张明代的真迹！这次是私人性质的拍卖会。谢氏，你没兴趣？”
吴天缘心里一惊，难道他们这么快有动作，赶紧道：“好，我陪您去看看，要不叫上宋老一起。”
“放心，我已经跟宋老说过，就咱们三个一起，明代的书画凤毛麟角，要是真迹一定要拿下，到时候地址给你。”
吴天缘挂了电话，心里很是疑问，这个时候谢氏搞什么鬼？私人拍卖会？
“要是说谢家父子准备跑路，把珍藏的真迹拿出来变卖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我总感觉有问题，打电话问问。”
吴天缘给私家侦探联系，面色凝重的听完对方最近的调查结果，约个地方见面，这次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刘老板，您真赏脸，专门从外地赶回来！放心，今天有三张珍品，绝对不会让您失望。”
“周老弟，听说你又开了几个新矿？好，快请进。”
“许老板，您市中心的地皮政府要动迁，最少又是几个亿的赚吧？”
谢荣成在一个朋友私人会所里，招呼着七八个大老板，有开矿，有搞房地产，都是本地有头有脸的收藏大户。
“爸，今天来的都是大肥羊！咱们……”
谢荣成瞪了谢天一眼，低声警告道：“你给我闭嘴，今天什么话也别说！在场的都是人精，你没看见都带着资深行家来掌眼？”
“那咱们的东西行不行？要是被发现？”
谢荣成看着谢天有些慌张的样子，安慰道：“放心，饕鬄不愧是大组织，手里果然有硬货！这三张谭敬仿天衣无缝，我找不少人看过，没有人能看出破绽。这次就说是谢氏遇见点财政问题，我拿出珍藏多年的珍品要变现，真真假假最容易让别人相信。”
“好，还是您老谋深算！”谢天刚要拍马屁，突然看见门口又有人进来，竟然是胡建民。
“胡老板，您能赏脸真是蓬荜生辉，还有宋老，吴老弟也来了？”
谢荣成热情的迎上来，把三个人请进来，就算见到死对头吴天缘也没有任何的异样之色。
宋老看着他们寒暄，低声道：“谢荣成搞什么？见到你也如此热情？”
吴天缘冷笑道：“老狐狸关键时刻肯定不能露出马脚，您老就放心看戏！”
吴天缘走到躲在一边不敢说话的谢天身边，低声道：“谢大少爷，这几天被人追债的滋味不好受吧？”
谢天肃然一惊，紧张的盯着吴天缘，看见这张犹如恶魔般的笑脸，心里很是惊恐。
“你说什么？我堂堂谢天会欠钱？”谢天一挺脖子，装作硬气警告道：“你小子等着，小爷跟你没完！”
吴天缘哈哈大笑，看死人般最后打量一遍谢天，感叹道：“今晚是你最后的日子了，记得进去以后多想想郑小如，还有那个惨死的孩子，下辈子做个好人！”
“你……”
谢天看着吴天缘转身离开，心里泛起不好的预感，他是真怕了吴天缘，每次都落入对方的陷阱。谢氏有今天全靠他一手造成，犹豫着是不是要通知老爸小心行事？
第60章 垂死挣扎？
“今天多谢各位大老板赏脸来参加这次私人聚会，我……”
就在人到齐，谢荣成正准备说两句开场白的时候，突然那个周老板大声打断道：“老谢，我们都很忙，赶紧把画拿出来！”
“就是，你现在名声可不比以前！要不是冲着明代文征明，我才没时间来你这里。”
谢荣成一阵尴尬，心里很是悲凉，真是掉毛的凤凰不如鸡！不过面上还要陪着笑道：“没问题，不耽误大家的时间，谢天，把三张画让大家过过眼！”
十几个人围上前，仔细研究着谢荣成号称珍藏多年的珍品。谁也不傻，现在谢氏情况不好，谢荣成也算资深藏家，要说手里没点私货谁也不信。
文征明可是大名头，他的真迹市面流传很少，一旦上拍都是几千万的重器。要是能收到一张绝对有面子，所以大家才带着人参加。
“老板，这是文征明的梅花写意图！款识：仿梅道人笔，徵明。铃印：文征明印，征仲。难得一见的珍品。”
“还有这个收藏印，是清代大藏家徐秉义的私藏章，绝对是传承有序。”
胡建民一眼就看见一幅书法手卷，兴奋着跟宋老研究起来。这是1551年文征明的行书西湖。
“宋老您看？”
胡建民激动着，文征明是明四大才子，又以书法见长，他的书法自己一直魂牵梦绕，没想到今天有缘分见到。
“我看真！无论款识和感觉都对，特别是还有玉兰堂鉴赏章：曹正诲字吕再号淑园，莫友芝图书印。”
宋老也很激动，拿出手机里保存的印章拓片，仔细比对着，越看越确定。
“这里还有一幅宋旭的云庵访友图，是他七十八岁的精品力作。铃印：宋旭之印，石门山人。”
几个资深行家一起讨论着，老板们都跃跃欲试，明代真品绝对难得一见，一张字画能经过七百多年的沧桑巨变，流传至今，谁收藏都是天大的缘分和福气。
“我看真，传承有序！”
“真迹无疑！”
“宋老您看？”
宋老又看了一遍，点点头，正色道：“我也没有发现什么破绽，个人倾向于真迹。”
谢荣成看着在场人，心里一阵暗爽，不愧是谭敬仿，当年连故宫的几个鉴定大师都骗过，何况你们几个半吊子！
“小子，你看看？”
吴天缘看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最近他名声鹊起，在场人都知道他和谢氏的恩怨。既然你在场，能不说说？
谢荣成不屑的看着吴天缘，这次很有信心，他请胡建民就预想到吴天缘有可能要来。不过这次正好是报仇的好机会，谭敬仿天衣无缝，他一个小毛头打死也不可能发现破绽！
就算是不能当众打脸，但能见死对头吴天缘打眼，骗胡建民的几千万，心里也是大快人心。
“吴老弟，你说说？”
吴天缘看着谢荣成一脸真诚的样子，追问道：“都是有年头的好画，不知道是谢老板的珍藏？”
“那当然，我谢荣成也算资深玩收藏，早年得到这三幅明代真品，一直是最珍爱的收藏。要不是谢氏出了点问题，估计一辈子也不会出！”
在场人看着谢荣成很是不舍的样子，心里更加坚信不疑，做生意周转不灵常有的事。就连当年叱咤风云的民国六大收藏家也有青黄不接，要出售藏品的时候，很正常。
“那就真可惜了这三张谭敬仿喽！”
吴天缘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哈哈大笑道，只要你敢亲口认，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谭敬仿？”
“你说是谭敬仿？”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特别是确定真品的专家，脸色大变，赶紧再一次重新确认。不过这次没人第一时间质疑吴天缘，看来他开始有了自己的威信度。
谢荣成不可思议的死死盯着吴天缘，颤抖道：“你别胡说！什么谭敬仿？大家别听他的！”
吴天缘淡笑一声，慢慢道：“谭敬，字和庵，斋号区斋。他的祖上是著名的广州十三行之一，主要做海外贸易，经营数十年，成为上海滩的富翁。”
“1939年至1949年，这短短的10年间，谭敬从一位商界新锐一下子成长为上海滩的收藏大家，与庞莱臣、吴湖帆、张珩等老牌收藏名家比肩，收藏了许多历史名作。”
“这得力于三点：一是由于战争不断，社会动荡，收藏家为了生计开始不断出货；二是谭敬生意顺遂，财大气粗；三是他获得了近代收藏巨眼张珩先生的大力帮助，为其长眼，并因受了张珩的影响，谭敬的收藏也偏重于宋元字画。”
“1947年端午节前夕，当时的上海收藏界翘楚谭敬找到了造假名手汤安，请其为自己收藏的元代赵孟頫《双松平远图》复制副本，俩人一拍即合，于是谭敬提供场地，并由汤安牵头，组织了许昭、郑竹友、胡经、王超群等一班人马，俱是上海最出色的造假高手，开始了近代历史上最著名的书画造假活动。”
随着吴天缘如数家珍的介绍谭敬，谢荣成脸色越来越白，看着在场人都被吴天缘吸引，赶紧大声呵斥道：“你说是谭敬仿？有什么证据！”
谢天躲在老爸身后，看着吴天缘自信的样子，还有刚才警告的话，心里更加紧张，连话都说不出来。
“吴老弟，虽然你的眼力我们都见识过，可还是要有真凭实据吧？”
“对啊，你说话有证据吗？”
几个确定是真迹的专家自然不能承认自己打眼，纷纷站出来要求吴天缘说出破绽。
“我看过不少介绍谭敬的回忆录，当时与汤安相熟的上海篆刻家陈巨来，在其《按持人物琐记》中对汤安的造假颇多揭露，指出汤安造假古董有三类。其一是印章，造假的有类似沈周、文征明、唐伯虎、仇英等明代吴门四大家，还有文水道人、金俊明、方孝孺等一大批历代名人的印章，这些假章的材质有犀角、象牙等，其造假的虫蛀、裂痕尤为逼真。”
“第二类是紫砂壶，曾经借得吴湖帆藏明代陈鸣远紫砂壶，仿造后令吴湖帆也分不清真伪；第三类就是书画造假，陈巨来还亲自参观过汤安的造假作坊。”
吴天缘娓娓道来：“郑重先生对谭敬造假有深入研究，他撰写的《沉睡了六十年假画背后的故事》中写道：“汤安找了许徵白、郑竹友、胡经、王超群等一班人马分工合作，许仿画、郑摹款字、胡做印章、汤全色做旧，以后又有金仲鱼仿画，最后由王装裱成轴。”
“不过仿制古画谈何容易，要把流传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书画所经历的沧桑，在很短的时间里做出来，没有几下子是无法达到的。他们先把画画好，裱在板子上，用水冲得似有似无。完了以后，又像旧画流传过程那样，反复揭裱，并要像修旧画那样进行接笔补残，最后进行全色，使之古貌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