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这药只能我开得出来
导恪正想着和圭平安解释一下,为什么母妃对他冷淡。愕猫工户安的注意力被刘玄意吸引了去,他大是恼火。把脸别了过去,心想:“这个刘窝囊。今晚尽坏我的好事了!”
南平公主看了李恪一眼,心想:“看看你的脸色,怪不得父皇现在对你也不假颜色了,朝中大臣也都不答理你,都是你自找的。对待自家人尚且如此刻薄,你又能关心谁了,谁又会关心你呢!”
李伊人却大感兴奋,道:“无病,你要给姐夫看病吗?快看快看。我还没见过你给人看病呢!”她早知王平安病术通神,可却一直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自是大感兴趣。
刘玄意看了眼李恪,心中也是不快。这人怎么这样儿,大过年的当着我的面就甩脸子。索性不理李恪。他冲王平安道:“无病,这可真是麻烦你了!”他将手放到桌上,让王平安给他号脉。
王平安按住刘玄意的手。道:“我离京运么久,整日里竟和些体壮如牛的厮杀汉打交道,有段时间没给人看病了,手都生了!”
刘玄意却道:“无病你过谦了。俗话说久病成医,我虽然成不了医。但这个病得的久了,也知道些看病的门道儿。只是吃了无数剂的药。每剂药也都有些说法儿,可就是治不好这个病,也是无奈得很啊”。
王平安嗯了声,过了片刻,他道:“我还得看看刘兄的舌苔,请你张开嘴。”
刘玄意看病的次数多了。自然懂得看舌苔的重要性,他张大嘴巴,将舌头伸了出来。
王平安仔细去看舌苔,他旁边的李伊人也凑过头,去看刘玄意的舌苔。咦了声小声道:“姐夫的舌头怎么是白色的?”
南平公主则道:“白色的是舌苔,不是舌头本来的样子!”
李恪协转过头来,看向刘玄意的舌头,感觉有点恶心,不愿意在这里坐着了,站起身,道:“你们宽坐,我且去别桌瞧瞧。”不理会众人。转身就走了。
李伊人道:“恪哥今晚好怪喔。他不高兴了吗,因为什么不高兴?”
南平公主笑道:“他一年到头儿,就没个高兴的时候,谁知道他这是又因为啥了”。
李伊人晃晃头,又去研究刘玄意的舌头。
王平安道:“刘兄,初病验舌苔,久病验舌质,你舌暗淡而苔白腻滑润,说明此病已久,舌质当是废也。”
刘玄意缩回舌头,咽下口唾沫,点头道:“正是,太医们也是这么说的,而且开了无数的药。可这病就是不见好啊!”
王平安道:“你的胃疼,是怎么个疼法儿?”说着,他用手去按刘玄意的肚子,边按边道:“有气?”
刘玄意摇头道:“感觉不出,我也说不准。但每每吃完饭后,总是胀痛,疼痛难耐啊!”
王平安问道:“是不是吃一点儿就觉得饱了,但实际上没有饱,却感到肚子里满满的?。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刘玄意大点。
南平公主脸上也露出笑容,王平安能说出病症来,那就意味着他能看好啊,没准丈夫这么多年的病,就能在今晚治好呢!
李伊人却问道:“无病,你怎么知道他吃一点儿东西,就觉得肚子里满满的,姐夫的肚子也不小啊!”说着话,她特地去看刘玄意的肚子。
王平安道:“胃痛又胃胀,这是气血淤滞的明证啊!刘兄可否有痰湿之症?嗯,你必有痰湿之症”。
痰湿,不是指普通人的那种痰。而是指人体津液的异常积留。说的直白好理解些,刘玄意的痰湿属于脾胃功能失调,所产生的病理性产物!
刘玄意一拍大腿,道:“对啊。无病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不仅有痰湿之症,而且”。他看了眼旁边的李伊人,见公主聚精会神地在听。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可现在是在看病。再不好意思,他也得说出来。
他向集平安凑得近些,小声道:“那个,不成形!”
李伊人也凑近了,少女听着不解。奇怪地道:“什么不成形?”
王平安一听就懂了,大过年的正吃着饭呢,又当着公主的面,刘玄意哪好意思直接说出来。他说的不成形,指的是大便不成形。
大便不成形,可不是指的大便稀薄,而是指大便形似漉泥,这与腹泻不同。
这个话当然不能在饭桌子上说出来,那还吃不吃饭了。
王平安看了眼李伊人,表情严肃地解释道:“不成形指的就是,刘兄不能吃硬的东西,得吃糊状的。糊状的东西,哪有形状呢!”
李伊人哦了声,摇头道:“糊状也是形状啊,要不然怎么叫状?”
南平公主忙道:“伊人别打岔,你抱着统儿,喂他吃点儿,,糊状的东西
刘玄意尴尬无比,不成形竟被这么解释出来了,可真要了命了!
王平安冲他笑了笑,道:“刘兄,既然说到吃东西了,那我说你一定是冷的吃不得,热的仍旧吃不得,反正不管冷的热的,你吃了以后,都会胀痛难忍,对吧?”
刘玄意苦着脸道:“对对,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人生在世。虽不止吃穿二事,可吃不好,我也是难受得很啊!”
王平安点点头,其实刘玄意的病属于比较典型的胃病,要在后世,虽然他的病得了很久,但三个月左右功夫。差不多也就能治好了。但在唐初,那就难治了。太医们治不好。并非医术不高,而是少了一味很重要的药材,药不全,治起病来,效果当然就要大打折扣了。
王平安问道:“刚才公主曾说,刘兄一年到头坐车四处奔波,这是怎么回事?刘兄总要出远门吗?。
刘玄意叹气道:“要是出远门就好了。长途跋涉,总能有个休息的功夫。我很少出远门,总是在京畿附近转,这才让人难受呢!”
南平公主见王平安似是有了治病的办法。忍不住说话的态度亲热起来,她道:“你姐夫职司很重要刘玄意脸一红,重要谈不上,但又劳累,又得罪人到是真的!
南平公主道:“他做的是核对府兵帐目的活儿,这个职司很重要的。万万不能出现一点的差错。”
王平安点头道:“是啊,普通商家的帐日出错,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何况是府兵的。确是干系重大。”
南平公主大有知己的感觉,这王平安很善解人意啊!她道:“京畿这么大,又是天下脚下,所以各州县多配府兵,帐目无数。可查帐的人却没几介”你姐夫是驸马都尉。能不多担待着些么,就属他最忙!”
刘玄意听妻子替他吹嘘,更不好意思了,人家王平安是大都督,我就是个小都尉,你和他说这些干嘛;事实上我查帐查的是谁,不就是查他这种人呢,看看他们有没有贪污军饷!
他不是很重要,而是别人都不愿意干这个活儿,又欺真他老实,便说他爵位高,又是皇亲国戚小那些大小将军们不敢得罪他,所以他很重要。不可替代,而这得罪人的活儿,只能他干!
南平公主又道:“那些帐目许多是一月一结的,不能拖到下个月,而京畿附近那么多的州县,你姐夫为了不耽误朝廷的大事,只能紧赶慢赶。各处奔波,连吃饭都只能在车上吃,查帐时还尽受人气,那些当兵的可不讲理呢,最爱胡搅蛮缠”哎呀,好无病,姐姐可没说你!”
还好她反应快,及时想起来王平安是大都督,其卫府将军都横。属于当兵里面的大头子,当着他的面说当兵的不讲理。那不是指着和尚骂秃子么!
王平安却道:“是啊,有些兵油子确实难缠,就喜欢没事儿找事儿!”
他原本就已经知道刘玄意的病因了,一问之下,更加确定。
刘玄意的胃病在现代很常见,尤其是司机,得这种病的更多,属于高人群。
司机在开车时总是精神紧张,这就容易造成内分泌失调,这和刘玄意总受兵将们的气类似,心情总不好,古代的马车又颠簸,他自然就会不舒服。
不少司机吃饭时间无规律,饥一顿饱一顿,有时候为了赶时间,吃饭时狼吞虎咽,不仔细咀嚼就把食物咽进肚里。刘玄意的情况也应该差不多,他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工作,只能是赶时间,所以吃饭肯定不规律,有时会在车上吃。
还有一种情况,司机坐的时间长。运动量食物在胃内存留的时间长,胃排空慢,加重了胃的负担。自然就容易得病。刘玄意应该是这样,就算他不坐车,查帐时也得坐着呀,长时间不动地方!
当然,也不光是司机容易得胃病。还有一类人爱得这种病,那就是网瘾大的,或者说从事这类工作的人。成天总是对着电脑,精神绷紧,吃饭不规律,不起来活动,也容易得这种病。
有些人坐在电脑前,电脑桌上放着一盒饭,他吃几口,放到一边,过一会再吃几口,饭都冷了,过一会儿再吃几口”稍微留意一下,就会现身边很多人有这个习惯。
注意。这不是好习惯!
各人有各人的实际情况,不能同一而论。但这种病在现代时,王平安看得很多,而且病症基本差不多。
南平公主问道:“那,那你姐夫这病能治好不?”
王平安笑道:“能,怎么不能,只是时间要长一些。我来给刘兄开个方子,按方服药,一个月内能见好。到时我再给他看看,如果一切顺利,不停药,三个月就能好得差不多了。”
李伊人道:“你要开药方吗?我给你拿文房四宝去。”说着,她起身跑到李世民那里,道:“父皇,无病给刘姐夫看病,要开方子呢,用用您的纸笔!”说着话,她就去拿写桃符用的纸笔。
李世民笑道:“拿去用吧。你们也是的,大过年的,也不让王平安消停。”
李治却笑起来,指着李伊人打趣道:“小妹,怎地连无病二字都叫出来了,羞也不羞!”
李伊人冲他伸了伸舌头,做个鬼脸儿。道:“不理你!”拿着纸笔就跑回去了。
李治道:“孤随你去看看,无病又开出啥好方子了。”他也跑了过这去。
李伊人回来,在桌上铺开纸。递笔给王平安,道:“给你,快开方子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王平安笑道:“没那么严重。”他提起笔来,边写边道:“不是我自吹,这个方子,咱们大唐还真的只有我能开得出来,因为这方子里需要一味药,名为三七。嗯,就是俗称的山漆,这个药现在只是我有。通则不痛,这山潦有通疾化疚之特效。用之对症。”
当归、桃仁、赤芍、柴胡、甘草等药各二钱,又有炮山甲、三七粉各四钱,一共十几味药。
开完方子,王平安道:“按着刘兄的病症,这剂药应是对症,一日三剂,先连服一月,而后我再诊。不过有一点要注意,刘兄因为很繁忙。有时会不在家,要是吃了几剂见好。又忙起来顾不上连着吃,以为反正症状减轻了,少服几剂没关系,那可不行,必须连着服,不可断药,明白吧?”
刘玄意接过药方,笑道:“那是。那是,这病折腾了我好些年,如果能治好,再麻烦也得服啊,哪敢断药。”
李治坐了下来,道:“狐到这桌来。一会要上歌舞,无病你陪着孤看。”
他坐在刚才李恪的位置上,李恪看到他来,便没再过来,去了杨妃那一桌。
皇家的年夜饭和普通百姓家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是大家在一起吃喝说笑,由于皇室中人平常并不怎么见面,有很多人一年之中,只能在今天见上一次面,所以在热闹程度上,比平常百姓人家有过之而无不及,但热闹的气氛中,难免透着一些虚假。做作的成份有些严重罢了。
过不多时,吃喝暂告一段落。撤下酒菜,换上了水果干品,干品还好,水果却都是从南方运过来。出了皇宫,当真是再有钱的人家,也难置配得齐。
歌舞开始,几只歌舞之后,时间便到了亥时,再过一会,便耍进入子时了。李世民摆手道:“王平安何在,联来考你一考!”王平安头差点立起来,又要考我,来你家吃顿年夜饭,看把我修理的!他站起身,道:“臣在,请皇上出题!”
第四百九十八章彩头
设卫众人心想!“桃符讣不够不成怀要芒平安再轿糊田出来?”
李世民这回倒尖没有难为王平安,他道:“自南北朝开始,我中原百姓便要除夕守岁,在守岁之时,一定要吃种东西,是什么?”
殿上众人微微有些失望。唉。这个题目太简单了吧,别说考住王平安。就连三岁的小孩子都是考不住的。
王平安松了口气,心想:“原来是问的饺子。”他道:“回皇上的话。除夕之夜,要吃饺子!”
殿上众人齐声哦了出来。不会吧。连这个都能答错!饺子,那是什么?不管何地方言,可都没有这个词!
习惯成自然,一提除夕之夜耍吃什么。王平安自然而然地就说出了饺子,可一说出来,他也就知道说错了。初唐时节,还没饺子一说,这年代的饺子被称为娇耳,或者汤中牢丸。民间叫汤中牢丸,但这里是皇宫,李世民问的肯定是原始名称。
王平艾忙改口道:“臣斑音了。急着回答皇上的问话,竟把我们五里村的方言脱口而出。除夕之夜,当吃娇耳。”
李世民心想:“五里村是徐州的地方,可徐州似乎无此方言啊!”并没追究为啥五里村的人会管娇耳叫饺子,他又问道:“为何要吃此物?”
王平安大声道:“为纪念医圣仲景公!”
饺子,便是医圣张仲景明的,一开始这可不是为了好吃而做出来的。而是有现实的意义。饺子最早是剂汤药,名为“祜寒娇耳汤”
冬天天寒地冻,百姓的耳朵多有冻伤,张仲景不忍心看到百姓受苦。便在南阳东关开设医棚,用羊肉和祜寒药材在锅里煮,煮好后把这些东西捞出来切碎,用面皮包成耳朵状的食物。叫做娇耳,再下锅煮熟后分给百姓食用。百姓吃了两个娇耳。喝上一碗汤,浑身热,血液通畅。两耳变暖。张仲景用娇耳为百姓们抵御了伤寒,治好了冻耳。
张仲景施舍祜寒娇耳汤,一直施舍到大年三十。大年初一,人们庆祝新年,也庆祝烂耳康复,就仿娇耳的样子做过年的食物,并在初一早上吃。于是乎,中华传统节日里一个重要的风俗习惯,由此产生。
关于饺子的传说很多,这是其中之一。王平安学医出身,让他来说为什么耍吃饺子,他自然选这个答案。
李世民笑道:“很好,看来你还是读过几本书的。除夕守岁,自然要吃娇耳。”说着话,他从腰间的饰物中取下一串宝珠。拿下正中一颗红色珠子,道:“把它放进馅儿里。包在娇耳里,一会儿谁吃到这个。就上前来和联说,联把这一串宝珠都赐给了他!”
史忠臣上前接过红色珠子,道:“是。老奴这就把宝珠放进馅儿里!”他叫小宦官们抬进来装馅儿的大食盆,将宝珠擦了擦,放进了馅儿里,随即用筷子搅拌,把珠子混入馅儿中。
李世民拍手道:“好,咱们包娇耳,放爆杆!”
皇帝一声令下,外面爆杆声再次响起,而史忠臣则把馅儿分装到小盆里,每个桌子上都放一盆。并送上面团和面板等物,让大家包饺子。王平安所在的桌子上自然也放了一盆。看着食盆,王平安心中好笑。包饺子不算难。但对于皇亲国戚来讲,那就不能说是不算难,而应该是难到极点了吧,估计大家都不会包。只是走个过场,最后吃的饺子。还是御厨房里做出来的。
他刚这么想完,就听李治说道:“孤来粹面皮,你们负责包。”说着话,李治拿出个面团,揪成小块。然后拿起摊面杖,就摊起饺子皮
了。
王平安大吃一惊,差点没惊叫起来,就见李治动作熟练,简直可以说是到了大厨的水平,两只手不停。顷刻间便弊出了好几个面皮,也就是眨眨眼皮的功夫!
向周围的桌子上看去,就见每张桌子,都有人在璜面皮,而且个个动作熟练,绝对不是光拿着摊面杖,不知如何下手的模样。尤其是李恪那一桌,李恪和李治一样,他也在摊面皮。
李治的手法就相当了得了,而李恪更加厉害。
就见他边璜面皮,连往面板的另一边扔”刷刷地,度快到惊人。估计他不做王爷,而是去市井里开个小饭馆,光靠当着客人的面玩这一手。就能招来不少生意!
王平安目瞪口呆,实难相信,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生,这还成什么世界,难不成自己走错了地方,现在不是置身皇宫,而是在某家大酒楼的厨房里?
他转过头来,又往自己的桌子上看,不但南平公主夫妇,还有李伊人在包饺子,动作又快,包出的饺子又好看,就连那个叫统儿的小孩子。也有模有样地包出了一
王平安心想:“弄了半天,整个大殿里,就数我包饺子的手艺最差,不,最差的那个应该是皇帝,我应该是倒数第二!”心里想着,他又转头去看李世民。
谁知,一看之下,倒数第二立即变成了倒数第一,就见李世民的旁边。正有一个宫装贵妇在摊面皮。而李世民则亲手包出了饺子,不止一个。而是好几个,个个样子好看,放在一边的面板上!
王平安张大了嘴合不拢,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大家都会包饺子?会包也就算了,怎么都包得如此之好?难不成要族李氏,是开饺子馆的出身。李渊丰过这个买卖?
嫔妃和王子公主们,同样也包括李世民自己在内,都会包饺子,这时候叫包娇耳,而且不但会包,包的还都相当的好。对于皇室中人来讲。一年当中。只有今晚他们才有机会,在不用守太多礼法的情况下和皇帝吃顿饭,岂有不大展身手,引起皇帝注意的道理?
李世民也会包饺子,那是因为他当年,也当过王子,和现在的王子们一样,他也需要向当时的父皇献献手艺,膝下承欢一番的啊!
李治可不知道王平安包饺子的技术差劲儿,至少比他们是差得太多。他自己包得好,就理所当然地认为王平安也包得好,向王平安的面前扔了个面皮,道:“无病,你也包。”
王平安啊了声,拿起面皮,心想:“我可包不出什么花样来,还是包个普普通通的吧,莫要卖弄。以免出丑。”他包了一个很常规很普通的饺子,放到了面板上。
史忠臣满殿走动,伺候着皇家人,来到了王平安的桌前,笑道:“无病,你这个娇耳包得可太普通了,怎么不捏出个好看的样子来?”
皇家人包饺子,总是包出各种花样,有的甚至还能包出好看的动物来,为的是煮出饺子后。能让皇帝看上眼,从而吃自己包的饺子,唯独王平安包的普通,甚至连小孩子包的都不如,一点都没新奇感。
王平安有些尴尬地道:“往常家里包娇耳就是这么包的,所以小侄倒没怎么学过花样儿,乡下地方,有的吃就不错了!”
史忠臣笑道:“来来,让咱家来教你。要这么包”才好!”说着话,他拿起一个面皮,放到王平安的手里。
王平安只感手中一硬,似乎有个物事被史忠臣塞到了手里,捏了捏感觉是个珠子,大小就是李世民刚才让史忠臣放进饺子馅儿里的宝珠。他心里一动,怎么回事,那个宝珠不是放入食盆中了吗,难道没放进去?
史忠臣比戈了一通,叹气道:“无病,你也太笨了,竟然连娇耳都包不好。算了,一会儿只管吃吧你,你呀就会吃,包出不花样儿来。看看能不能吃出花样儿来!”这句话说得不太和身份,他再是个重要人物,也不能和王平安这么说话,而且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说。
不过大家倒也没在意,李治反而笑道:“无病你不会包没关系,可不会吃就有关系了,一会儿多吃几个。”
李伊人冲他也笑道:“好笨啊。连娇耳都不会包!”伸手刮了专脸蛋儿,羞羞。可手指上却有面粉,沾在了脸颊上。王平安呵呵笑了起来,尽力装出一副傻姑爷的样子,道:“我回去学学,等明年吃年夜饭时,我肯定包得比你们都好。”
他手里紧紧地捏着宝珠,心想:“是啊。我做不出来花样儿,可我吃得出来,你们等着瞧吧!”
史忠臣摇着头走了,他刚才根本就没把珠子放进馅儿里去,只是做了个放的动作罢了,他袖子宽大,动作又快,谁也没看到他的把戏,都以为他把宝珠放进了馅儿里。他又借着伺候殿上众人的机会,把宝珠交给了王平安。
饺子不多时便包好了,小宦官们端着饺子,在侧殿里下锅煮。这时已然接近午夜,在现代这时正是欢欢喜喜拜大年的时间,而唐朝也不例外。
殿外小宦官拖着长音,高声叫道:“给我主万岁爷拜年啦!”
王平安听小宦官一叫,连忙起身。却现殿上众人没有起身的,他只好又坐了下去,心想:“怎么搞的。不是要拜年吗?应该到时辰了吧!”
殿外传来脚步声,无数的宫女和宦官走了进来,他们排着队,来给皇帝拜年。
原来是他们给皇帝拜年,看样子应该都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吧!王平安对这些人没什么兴趣,正要转头去和李治说话,却忽然现身前不远处,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正是武媚娘!
第四百九十九章又回灵感寺
宫里有头有脸的宦官,环有给李世民侍过寝的宫人,存瓦一,刚候他们都来给李世民拜年,他们没资格和皇帝吃年夜饭,可到底马马虎虎算是和皇室有些关系,所以在吃饺子之前,来拜见李世民。
按着往年的规矩,李世具会勉励他们一番,让他们做好奴婢这个工作。好好伺候他和李治,以及一众有品阶的嫔妃,再每人赏两只饺子,一碗汤吃,算做恩宠,这些人谢恩后,就可以离开了。王平安看着武媚娘,心中想道:“就算是才人,她怕也没有资格和皇帝吃年夜饭吧?日后她如何的威风不提,可现在却是着实的没地位啊!”
转头看向李治,见李治手里拿着摊面杖,竟也在看着武媚娘,嘴角还带着微笑,而武媚娘却并不向两边看。非常专心地夹在人群中,给皇帝磕头拜年。
王平安暗想:“这时候,怕他俩只是比较投缘,说话说得来罢了。再多的,他们应该还没想过。”
正想着呢,这些人给皇帝磕完头。拜好年了,起身之时,武媚娘飞快转了下脸,看向王平安这一桌。他们离得很近,王平安的桌子就靠在队伍的边上,武媚娘一进殿就看见他们了。
武媚娘媚眼如丝,而这如丝的媚眼就如同鱼钩一样,向王平安这桌甩来,王平安一眨巴眼睛,立时用眼角余光去看李治,现李治笑容更盛。似乎很享受这个鱼钩。
王平安心想:“好家伙,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样,在私底下来。还指不定得怎么样呢!”
忽听身旁的李伊人小声道:“太子哥哥,那边那个宫女是谁,为什么要冲你笑?”
千万别以为年纪小的就不懂事。李伊人就算再不明白世事,她也能看得出来武媚娘是在冲李治笑。而且笑得“与众不同”
李治啊了声,糟糕,有些失态了。她冲我笑也就罢了,我怎么还回了一笑!没等他反应过来该如何回答,王平安就给他解围了。
王平安道:“公主,你是说那个穿鹅黄色衣服的宫女吧?”
李伊人转过脸,点头道:“是啊。刚才只有她转过头了,很快的转了下头,还笑了,别人都没有!”
王平安道:“不瞒公主说,她是为臣的外甥女,她不是在和太子殿下打招呼,是在冲为臣打招呼。这不是过年了吗,她又不能过来给我见礼拜年,只好笑一笑,我好歹也是她的长辈。”
他把笑改成了打招呼,替李治把事儿给揽了过去,转移李伊人的注意力。
李伊人啊了声,奇道:“她是你的外甥女,她比你大好几呢吧?”
王平安装出很得意的表情,道:“为臣不是辈份大嘛,所以就算她年纪大,也得给为臣见礼。对了。过完年后,臣的父母便要进京,到时会带上她的母亲的。”
李伊人眨眨大眼睛,又看向武媚娘。这时候武媚娘已经跟着众人去了侧殿,等殿上众人开始吃饺子后。他们便会吃剩下的,然后就要离开了。李伊人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李伊人心想:“原来,那个宫女是他的亲戚,没想到他竟然在宫里还有亲戚。不过这个亲戚怕是不太招父皇的喜欢吧?嗯,以后我多照顾一下那个宫女。对,让她到我身边来。这样就可以通过她的嘴,让他知道我为人有多好了,还有得让他家的长辈也都知道,我是个很好很好的公主”,嗯,不象高阳姐姐那样!”
亲事差不多就要定下了,李伊人和普通人家的少女一样,都想给男方留下个好印象,而武媚娘是男方的亲戚。还有个母亲和男方的父母在一起,这个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了。自然会想对武媚娘好点儿,然后通过武媚娘母亲的嘴,向男方父母传个话啥的,夸夸自己。
李治看了眼王平安,心中大是感激。还是无病好啊,啥事都能替自己摆平。他小声对王平安道:“无病。等会吃娇耳时,孤要是吃到那个宝珠,一定把它偷偷给你,让你得这个彩头。”
王平安一乐,一个人要是会来事儿。人缘好,那真是啥事都有别人替自己想着,史忠臣把宝珠偷给了自己,而李治又要说会偷偷给自己!他忙道:“多谢殿下,你啥事都想着臣,这可让臣说什么好呀!”
李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咱们哥们儿,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不多时,饺子煮好了。史忠臣亲手端了一个小盘子,里面只放着一只饺子,送到了李世民的面前。
唐朝的娇耳和现代的饺子,吃法差不多。同样是盛到盘子里按咋小来吃,而不是连汤就水象吃惧饶似的吃,但吃完饺子要喝汤,有个说法叫原汤化原食。
饺子送上来,殿上众人又一起看向李世民,按照以前的风俗。第一个饺子要由家里的晚辈先吃。而不是由长辈吃。名为“尝熟”看看饺子有没有煮熟,这种活儿当然要让晚辈来做了。可慢慢展起来,到了这时代“尝熟”变成了“尝生”与“长生”谐音,这个词很吉利。所以改为长辈去尝,可又怕长辈吃了不熟的饺子,于是又转变为长辈把这个很吉利的饺子赐给重要的家人,比如说一年里谁干的活儿最多。谁最辛苦,那么谁就有这个荣誉。
在皇宫里,这件事有个好听的名称,叫做“赐长生”
殿上众人看着皇帝,心里各自盘算,自己在这一年里都做过什么事。会不会被皇上赐长生。不过想来想去,众人又都感觉,似乎自己没资格被赐,估计应该赐给太子,太子今年可立了不少的功劳,可以算得上是皇室第一风云人物。
李治又小声道:“无病,要是父皇赐孤长生,孤一定要转赐给你。”
王平安忙小声道:“那”还是殿下自己吃吧!”
李伊人见他俩如此“亲密”忽然有点小嫉妒,她道:“太子哥哥是怕吃到了生的娇耳,吃坏了肚子!”竟然拆哥哥的台。
李治笑道:“哪能”哪可能真把还生着的娇耳端上来!”
王平安忙道:“怕吃到生的?那就由臣来效劳好了!”
前面的李世民道:“今年治儿多劳。为国家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国家国家,无国哪有家,为国立下功劳。就是为家立下功劳。”他用筷子敲了敲盘边,道:“赐长生!”
吏忠臣道!遵旨”他端起盘到李治的桌前。头,洞!“太子殿下,皇上赐长生啦”。
李治连忙谢恩,他道:“父皇,儿臣之所以能做出些微不足道的事来。全是因为王平安在旁协助,儿臣能否将父皇所赐的长生,转赠王平安?”殿上众人一起看向王平安,皇宫中哪有秘密,他们都知道王平安不管有什么功劳,都一定要分给李治。不但送给李治还要分给别人。在平常,不少人都说王平安太傻,多少人为了抢功劳而撕破脸皮,甚至为了独吞功劳。还有杀人的。可偏偏王平安对功劳半点不在乎,一定要分给别人!
现在好处显现出来了。不要小看盘子里的一个娇耳,这不仅仅是个吃的东西,而一种态度。朝堂之上,能让大臣立得住脚跟的,不是这个大臣有多能干,而是这个大臣受不受帝王的欢心。能干的人多了去了,可光靠能干是不行的,得帝王“认为你很能干”这样才行。
“你很能干”与“认为你很能干”。这两者的关系万万不能搞错,要是搞惜了,那升起官来可就费劲了!
朝中大臣早就知道李治是怎么对待王平安的了,现在宫里的人也都知道了,王平安是以后绝对要好生对待的一个臣子,这点确定无疑。
李世民点了点头,心想:“好,治儿很会办事,不过一只娇耳罢了。可这事儿传到朝中,传入民间。却立时可成美谈,治儿是仁厚之君。重情重义,如此君主,还愁没有英雄为他效力么。”
李治见李世民点头,便将盘子递给了王平安。王平安连忙端着盘子,大声谢恩,先谢李世民,又谢李治。谢完之后。夹起这只漂亮之极。不知是谁包的饺子,送入了嘴中。
殿上众人见他尝生了,便也不再看他,反正是不可能把没煮熟的娇耳拿上来的,王平安只要说一声好。娇耳便会盛盘上桌,大家就可以开吃了。
他们网把目光转开,就听王平安呀了声,捂住了嘴,道:“咯牙了!”
殿上众人又一起看向他,咯牙了?馅儿里也没骨头啊,,哎呀。好个扣儿啊,这扣儿做得,太明显了!
所有人都立时想到,这肯定咬到那颗宝珠了,第一个娇耳就能咬到宝珠,这可太说不过去了,好几千只娇耳呢,第一个就能咬到宝珠,,这就不叫有运气,而是让你有运气,你就得有运气了!
果然,就见王平安用手捂着嘴。再拿下来时,手里多了一颗宝珠。他道:“呀,这这,这不是皇上的宝珠么?”
李治拍手大笑,叫道:“好,好啊。无病你当真是有运气!嗯,这个运气是孤赠给你的,你要怎么谢孤?”
王平安满脸的又惊又喜,一副在重大的惊喜之下,被震得摇摇欲坠的表情,竟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李治又笑道:“哎呀,孤想起来了,这个娇耳是伊人小妹包的!你不用谢孤了,你谢小妹便是!”
李伊人咦了声,心想:“不是我包的吧,我没有包出这个花样来啊!”
王平安赶忙道:“要谢要谢,先谢皇上,再太子,还要谢谢公主!”说着话,他又要趴在地上行礼。
李世民笑道:“免了免了,不用行礼了。”他将那一串珠子交给史忠臣。赐给王平安。
史忠臣笑眯眯地拿了珠串过来。道:“无病,咱家刚才一点儿没说错。你包娇耳包不出花样儿来,可吃却能吃出花样儿来,可不真真的被咱家说中了!”他冲王平安使了个眼色,冲旁边的李伊人努了努嘴。
王平安满脸笑容,接过珠串,道:“多谢史叔叔吉言!”双手奉上。将珠串,连同那只宝珠,奉给李伊人。道;“如不是公主包出这般好的娇耳,为臣又哪能有这种好的运气。这串宝珠臣权当谢礼,送于公主”。
李伊人心想:“那个娇耳真的不是我包的!”她拍手笑道:“好啊。你愿送我,那我就收!”她拿过珠串,转身冲李世民叫道:“父皇。你看。这串宝珠儿臣上次管您要。您都不给,这回怎么样,它还是归儿臣了!”
李世民哈哈大笑,道:“就知道你喜欢!”
小宦官和宫女们一起动手,将饺子成盘端上,放在众人的桌前,而殿外又是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爆杆声音震耳欲聋。
更交子时,新的一年开始了!
吃罢饺子之后,李世民便让众人散了。女子留在宫中,而王爷驸马们则一起去李治的东宫,愿意玩就玩。愿意干嘛就干嘛去。
众人相伴,王平安夹在人群当中,去了李治的崇贤馆,今晚他们只能在此过夜,明天还要跟皇帝去承天门告天。年年这样,岁岁如此。倒也没什么特别的。
第二日早早起来,王平安跟着李治去了承天门,陪着皇帝告天,之后又再回到甘露殿。满朝文武再给皇帝拜年,皇帝赐宴,然后大臣们互相拜年,热闹非凡。
王平安累得几乎站着都要睡着了。只能强打精神应酬,就算再累,他也得保持笑容,见人就问过年好,不敢冷落了谁。
长孙无忌见到王平安,问过关于大雁的事后,笑道:“好,那你快快把父母接进京来吧。还有,老夫看你实在是疲惫,今晚你就不要来我府上了,好生回去休息,这几天的事会更多,你得养足精神就对才统”
王平安自然答应,他也是真熬不住了,应酬这种事,比行军打仗还累呀!等朝中事情告一段落。他便告别李治,自己返回了灵感寺。
还没到灵感寺大门,离得还有好远。便听到喧哗之声,王平安坐在丐上观瞧,就见寺门口有无数的人,提着大包小包的,都挤在门口,冲里面叫嚷着!
欧阳利站在门口,叫道:“我说各位老少爷儿们,灵感寺虽大。却也没有那么多的地方让你们住啊!”
门口的那些人却叫道:“没事,我们自己带行礼了,就让我们去见见玄类大师吧”。
王平安叹了口气,原来是给唐玄类拜年来的,还是带着行李来的,难不成还要在这里住上几天,在唐玄类的典故里沐浴遨游一番?
第五百零二章 冷水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喝的
二平安眼睛瞪喝道!“谁又报了名出来。”隙※
士子一起转身,冲着最后跑进来的那个士子看去,随即所有人都一起伸出手来,指着那士子,叫道:“是他,他叫李四,李家的老四!”
那个士子急道:“不是李四,是李嗣!”
“对,就是这个李四!”士子们异口同声地道。
王平安喝道:“来啊,记档!谁再敢大呼小叫的,统统记档!”
士子们齐刷刷地一哆嗦,再没人敢说话了,落井下石的事情虽然做起来痛快,可要是石头砸到自己头上,那就没意思了!
王平艾整理好衣服,提上鞋子,从士子们的中间穿过。心中感到很舒爽,想当初自己在徐州求学时。在咸同书院里,学生们也是大吵大叫的,邱亭轩只一声大喝:记档。就把士子们吓得鸦雀无声,那时自己只感邱亭轩很酷,不成想今天自己也能这般酷了,而且更酷,不学生,直接士子!
士子们恭恭敬敬地跟在他的后面,一起去了前院。
网到前院,王平安就见白天那个老士子跑了过来,满脸惊慌地叫道:“王恩师,学生正要去请您,您快点给我的孙子看看病吧!”来人正是孙年。
王平安听到一处帐篷皂传出嗷嗷的嚎叫声,他大步走去,边走边冉:“怎么啦,你孙子出了什么事?”
孙年带着哭腔道:“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睡到半夜,忽然间就叫起了疼,疼得直打滚儿,肚子都硬了!”
王平安道:“肚子硬了?怎么会这样,难不成肚中有物?”
来到帐篷外,王平安挑帘向里一看,就见帐篷里面敞开着被褥,一个年轻人在褥子上嗷嗷叫着,而他两边各有一人,按着他的胳膊。压着大腿,尽力不让他再翻滚,以免病情恶化。
帐里光线不足,看不清楚具体情况。王平安道:“把他抬出来,抬到大殿里去。”说着,放下帐帘,站到一边。
士子们听王恩师有吩咐,人人大是兴奋。这可是表现自我的好机会。至少能和王恩师混个脸熟,离得他近些如此一来得到关照的机会。可就大大的增加了。
王平安网站到一边,就见十几个士子,猛地冲了过来,眨眼功夫就将里面的人给抬了出来,一口气抬出来三个,谁也没落下。
孙节叫道:“错了,错了,不是抬我,是抬我儿子!”
孙乌同样叫道:“是抬我二弟。不是抬我”哎哟!”见不是抬他。士子们直接就将他扔到了地上。
五六个士子将孙兔抬着小跑。一直跑进大殿,放到了香案上。
王平安跟着也跑了进来,叫人多点蜡烛。他来到香案前,看向孙兔。道:“这是急症,不似旧疾。”他冲孙年道:“你孙子平常身子可有什么毛病小毛病也算!”
孙年脸上全是汗水,也有可能是泪水,反正满脸湿乎乎的,他道:“没,没有毛病啊,他身子一向好着呢,体壮如牛。乡亲们都说他不象是读书人,倒象是个打铁的。
他们正说着话,香案上的孙兔嚎叫之声加大,声音已现嘶哑,在香案上打滚,几乎就要滚下地来!
王平安回头摆手,叫道:“愣着干什么,快点按住他啊,不要让他翻滚,平躺平躺,四肢展开!”
士子们连忙答应,呼地冲上去十好几个,将孙兔牢牢地按在香案上。让他动也休想动得分毫。
王平安上前号脉,只碰了孙免的手腕一下,他便松开,道:“太乱。症状相当严重。欧阳利,去取我的针具来,快快快!”
欧阳利答应一声,回身就要往殿外跑,可此时的大殿里里外外全是人。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他要想挤出去,可得费事。一怒之下,欧阳利跺脚起身,踩着士子们的脑袋跳出了殿外,飞身上房,从房上赶去后院!
孙兔身子不能动,嚎叫之声也减弱。不停地呕吐,口边尽是稀黄之物!
王平安再次上前,用手去摸孙兔的肚子,现中晓部分硬,硬如木板,再往下摸。直到小腹,撩起衣服,仔细按摸,现板硬部份,竟然是从中院一直到了毛的边际!
王平安大吃一惊,道:“怎么这么大一块范围都硬了?他今晚吃了什么,还有做过什么?”顾不得肮脏,他取出手帕,擦拭孙兔的嘴角,捏着两腮,将他的嘴捏大,去看舌苔。
孙兔一被捏脸,便不停地扭动脖子。似乎很难受,喉头不停地涌动,看样子又要吐。王平安道:“舌苔满白。”放开孙兔的嘴,不再去抓他的手号脉。而是直接按到脖子上,片亥,他又道:“脉象沉伏,这是很严重的病症啊!”
说着话,又用手去摸孙兔的肚子,且“你是不是想小一便。却又便不出来。”门※
孙兔嘴里啊啊叫了两声,使劲地点了点头,示意确实如此。
王平安伸手在他身上四处抚摸,又道:“你身热无汗。嗯,你四肢很痛,对不对,怎么个痛法?”
孙兔气喘急促,说不出话,只是不停地晃着脑袋,不停地干呕。
王平安道:“你的手脚是很痛,是紧的那种痛?如果是,就叫啊,不是就叫呀!”
孙兔啊啊啊地叫了起来。可他刚才也大叫啊啊的,所以还真无法判断他的回答是肯定,还是否定。
殿里的士子们见状,赶紧想招儿。怎么能让这人明确回答出来呢?
就听王平安又道:“听好了,这次如果是,你就呀,不是就啊!”
孙兔神志未失,听了话后,连连地呀了起来!
殿内轰地一下子,士子们大赞起来,王恩师睿智,前一声啊,后一声呀,可不就把病痛问出来了!我们都正想法呢,谁还都没有想出来。你就把问题问清楚了,王恩师真乃我辈……前辈楷模也!孙年和孙节爷俩急道:“王恩师,他的病能有救吗?”
王平安退后一步,脸色难看。指着香案上的孙兔,道:“从他的病症上看,乃是夹阴伤寒,此病多从色中而来。
怎么回事,你家四口,尽是男子,又都住在一个帐篷里,他怎么会的这种急症,你们四个,,混帐之极!”
同一种病,可以有不同的表症,而一种表症,却又不见得是同一种病。性别,体质,隐疾等等,都会影响到表症!
可王平安给孙兔做了检查之后。却可以断定,孙兔得的这个骇人的急症,就是夹阴伤寒,而孙兔现在的表症,可以确诊是由色中而来,是因为男女之事引起的。
可孙兔和他的兄弟,父亲和祖父住在一个帐篷里,晚上睡觉,谁知他们不睡觉,却做了什么别的事。那引起了这种病,岂不是要惹人怀疑!
士子们齐声哦了起来,都向后退去,离开孙家爷儿们尽可能的远。
有人叫道:“有伤风化,大辱斯文!”
更有的人叫道:“喂喂,你们确定是血亲吧?”
而有的士子则嘿嘿笑了起来。好啊,有此一出,他们四个是甭想参加科考了,少了四个竞争对手啊!
古代,可以说历朝历代都有好男风之事生,甚至史书上还大写特写。比如龙阳,断袖等等。但不管是妾童也好,年纪差不多的也罢喜欢当男人中的男人也好,愿意做个男人中的女人也无所谓,这个也没什么好笑话的,甚至在某些朝代小认为不好女色,是高尚的行为,好好男色嘛,也不会有人笑话。
王平安向来认为这是别人的私事。他从不过问,士子们表面上都谈论。各人私底下如何,也无法考察。但是。有一点是无法容忍的,那就是亲人之间,爷孙父子,兄弟之间。这就让人无法接受了!
见众人的神色大变,孙年叫道:“王恩师,莫要误会,不是你所想的那样!”他深怕王平安和士子们误解,万一传扬开来,那以后还做不做人了。他冲着儿子跺脚道:“你瞧瞧你养出的孽畜,竟然做出这等事来,你还不快快向王恩师解释清楚!”
孙节也急,不关我的事啊,他从小就打不得,骂不得的,还不都是你惯坏了的,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他冲孙乌喝道;“混帐东西,只会在一旁呆,还不快快将这孽畜的所做所为说出来,解释给王恩师听!”
孙乌心中大叫冤枉,又不是我惹出来的事端,怎么怪到我的头上了。还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嫌丢人不够吗”啊,现在要是不解释清楚,丢人丢得更多。把咱们爷仁也全都绕进去了!
孙乌硬着头皮,道:“回王恩师的鼻,我这兄弟此次来京赶考,是带了媳妇儿来的。我们来此立帐篷,他媳妇儿留在客店里。今晚他忍耐不住寂寞,便回去找他媳妇儿。回来后便如此了!”
士子们一起撇嘴,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都道:“进京赶考何等大事,竟然带着媳妇儿上京,太没出息了,也太好色了些!”
王平安倒是没有表议论,只是哦了声,道;“原来是这样,他一定喝了凉水了。”
孙乌忙道:“对对,他确是喝了凉水,从客店里出来时,店小二不在,他便拿着空碗,自己去厨房里舀了缸里的水喝。”
王平安道:“人品无差即好。”说话的功夫,就听士子们一通叫唤。大呼其痛。他回头看去,见是欧阳利取了针具,踩着人脑袋回来了!
第五百零三章 夹阴伤寒
诀阳利来到浙前,从十午们的脑袋跳下来。旱讨针具乒刊,“击人。针具取来了,需要何种药材。属下这就去抓!”
王平安道:“药等会再说,我得再看看,你先去抓只鸽子来,要蒋的,万不可弄死了鸽子,快去快去!”
欧阳利啊了声,道:“这这,这附近哪有鸽子”好好,属下这就去!”既然鸽子排在药材之前,那肯定是有急用,多难都得弄到。他转身腾空而起,对着士子们叫道:小心了!”
士子们大急,有没有搞错,又来,还踩起了没够呢!殿内殿外全是人。挤得满满登登,连转身的地方都没有,想要让出道路来自是大难。他们只好抱住头,有些机灵的索性叫道:“不要踩我,大过年的,不吉利!”
欧阳利才不管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呢,照样踩着他们的脑袋出去,引起哀叫一片。
王平安取出艾绒,点燃后烤炙针具。急刺孙兔的足三里穴,留针穴中。又再用艾条炙烤他的关元穴。
足三里穴是常用穴,而关元穴在骄下三寸,腹中线上,关元穴的用处之一是导赤通淋。
过不多时,孙兔便好转了些,疼痛稍减,不再拼命挣扎扭动。王平安再给他号脉和看舌苔,现脉象依旧沉伏,而舌苔满白未变,主要病症并未减轻。
王平安将针具和艾条收好,见欧阳兄弟就在身边,道:“去个人抓药,净麻黄一钱半、熟附片三钱、北细辛一钱嗯,看他的样子,还得加点获答,要二钱半。抓回来后煎好,送来。”
欧阳义道:“我去。”正要转身,又听王平安道:“煎好后拿来。不过里面要加姜汁,这个不要忘了,快去吧!”
欧阳义答应一声,转回身,嗖的就窜了起来,他也打算踩人脑袋出去。可士子们早就学乖了,都被踩了三回了,再不学乖,那岂不成了笨蛋!一窜起身,欧阳义大嗨一声,就见满殿的士子们竟然全都蹲下,用胳臂抱住了头!
“那也照样儿踩!”欧阳义大叫着,从士子们的胳臂上踩了过去。去药铺抓药去了。
欧阳义一走,士子们这才站起身来,纷纷笑道:“大过年的,哪能让人总踩脑袋!”
更有士子笑道:“那些壮士去抓药,乃是为了救人,而踩着咱们的胳臂出去,这也算是咱们助了他们一臂之力啊,积功德的事儿!”
士子们都高兴起来,非要把这件事说成是积功德!
正在吹功德时,就听外面有人叫道:“小心了!”
士子们齐齐一愣,回头看去,就见那个欧阳利回来了,窜在半空之中”又来!
不少士子脑袋中招,又被欧阳利踩到。脑袋和鞋底做了个亲密接触!
士子们心想:“我们不就围观一下嘛,凑个热闹而已,你说这大过年的,都被踩了几回了!”
欧阳利从士子们的脑袋上飘然而下,姿势优美。他手里抓着一只白鸽,道:“主人,这只白鸽是属下从一户富裕人家的厨房里借来的,扔下了一颗金瓜子,足够他们再买几十只了!”
王平安接过白鸽,哎呀一声。道:“忘了,得拿些胡枚粉来,快快去取来!”
欧阳利答应一声,转身再次窜起,叫道:小心了”呃?”他以为士子们得躲呢。至少也要蹲下去抱头。可这次他再一窜起来,却现士子们竟然一个个的全都直立不动,挺直了脖子,做大无畏状!
那就不好意思了!
也确实没别的办法出去,欧阳利只好又踩着士子们的脑袋,跳出了殿外。
这回挨踩,士子们再无惊慌,以及愤愤然的表情,个个心中都想:“习惯了,习惯了,就好!”
没过多大会儿的功夫,欧阳利再次跑了回来,他轻身功夫一等一的高强,拿取什么东西,向来极有度。不知他从哪里弄了一瓶子胡板粉。眨眼的功夫就跑了回来!
怎么出去的怎么进来,欧阳利再次从士子们的脑袋上跳了回来,将胡根粉交给王平安。
士子们仍旧大无畏状,个个心中都想:“习惯了,习惯了”真的就好了!”
王平安接过胡枚粉,将鸽子交给欧阳利,对他道:“将鸽子开膛,要活着!”说完,他回身撩起孙兔的衣服,将胡捞粉瓶涂抹在他的肚肺眼上。
欧阳利并不用刀,一手抓鸽。一手指尖下划,将鸽子开膛破肚,动作奇快,鸽子一时不死,犹自挣扎!
士子们不能说全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有部份人真的是连鸡都没杀过。而这般给鸽子开膛,血淋淋的,无不被吓傻,齐声惊呼,有胆小的竟把脸都别了过去。
欧阳利将鸽子交给王平安,回转过头,笑道;“叫什么叫,有什么惊讶的,这是在救人,鸽子命大还是人命大?再说这只鸽子本来就是要杀掉吃肉的,此时却可救人一命,算是它的功德,胜造七级浮屠,来世必可转世为人,不用再做鸽子了!”士子们顾不得他的讽刺,一起念道:“阿弥陀佛,此鸽死得其所,善哉善哉!”他们看向王平安,不知要怎么用这只鸽子。
王平安将鸽子对准孙兔的肚脐眼。敷伏肺上,又用孙兔的腰带。将鸽子围紧缚定。他这才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还算及时!”
忙完了这些,王平安擦了擦手上的鸽血,转过头,看向孙小家爷狂儿。道:“不要紧了,等药煎好了,喂他服下就好,性命可以无忧。不过”
孙家爷仁儿同时一哆嗦,又同时问道:“不过什么?”
王平安笑道:“不过,这只鸽子救了你们家人一命,你们要记得感恩。以后不要再吃鸽子了!”
孙节和孙乌忙道:“是是,我们家以后再也不吃鸽子了,一定记住它的恩德。”
孙年的表情也稍稍缓和,擦了把脸。道:“鸽子的恩德慢慢还不迟。可王恩师的恩德,学生一家,却是要感激不尽,不知以后要如何报答啊!”
欧阳利笑道:“我家主人行医天下。救人无数,数不清的百姓受过他的恩德,岂又止你一家!”
王平安摆手道:“说这些干嘛,这病不还没治好呢嘛!”他又去看孙兔,见孙兔好了
过了一会儿,王平安摸了摸鸽子,觉鸽子已然变冷,他道:“差不多了,这位仁兄的性命,算是捡回了一半。”他将鸽子从孙兔的肚子上取下来,将血迹擦去,又摸了摸,道:“确是好多了”
话没说完,就听殿外有人叫道:“都小心了,不要动,不要蹲下,小心烫着”。
喊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去抓药煎制的欧阳义,他手里端着药壶和药碗,在殿外嗖地就腾空而起!
士子们很淡然。谁也没动,连头都没回,早就料到了,这个人也该回来了!
欧阳义踩着士子们的脑袋,跳起殿里,手中的药汁半点没有撒出来。到了王平安的跟前,将药壶和药碗交给王平安,道:“主人,按您的吩咐。里面加入姜汁了!
王平安接过药壶和药碗。将药汤掉出,去喂孙兔服用。
办好了事,欧阳义这才转身。看向士子们,心中纳闷儿,他们怎么不躲了,怎么让不蹲下,就真的不蹲下,直挺挺地让我踩着过来?
士子们面不改色,都镇定地看着他。人人心中都想:“习惯了,习惯了”,唉,想不习惯也不行啊!”
欧阳义点了点头,冲士子们一挑大拇指,道:“好样儿的!”
士子们一头,都道:“你也好样儿的!”你也就是王恩师的侍从,再加上武艺高强,我们打不过你。要不然”我们就会让你真的变成“好样儿的”非把你打得满头青包不可!
王平安扶起孙兔,喂他服了药汤。孙兔确实好了不少,也不再呕吐了。药汤入肚,并没有吐出来。
找了只木鱼,垫到孙兔的头下,王平安轻声道:“不要怕,一会儿就好了,你还得再疼一次呢。你身热而无汗,得让你把汗出来,这才能算治好。”
孙兔呻吟一声,有气无力地道:“多,多,多”看他的意思,是想说多谢。
王平安拍了拍他,道:“不要说话。躺着就好
孙年在旁问道:“王恩师,我孙子的病,服了这剂药就能好?。
王平安还没回答,围观群众不愿意了。一晚上为了围观他孙子,不但不能睡觉,还得挨踩,都被踩成习惯了,士子们正一肚子气呢!
听孙年这般不知好歹地问。士子们纷纷呵斥起来:“孙老头儿,你竟如此放肆,竟敢怀疑我恩师的医术”。
有的士子是去过石坑村的,自认是王平安的“嫡系”是自己人,他们叫道:“你可知我恩师是何人?他老人家可是连天花恶疾都能治好的。你孙子品行不端了,这才得了这小病,我恩师动动小手指头,就能将其治好!”
有些士子更是叫道:“对,你们还参加什么科考,赶紧收拾行李回家去吧,还在京里留着干嘛,嫌丢人没丢够吗?”
孙年老脸痛红,不好意思回答。孙节也是唉声叹气,可孙乌却来劲儿了,他叫道:“什么叫品行不端?我兄弟只是和他媳妇儿恩爱而已。又没招谁惹谁,你们乱叫什么?我清楚得很,你们赶我们走,是想少几个人参加科考,你们得中的机会才大些,也不想想,天下这么多的考生,你们能全赶得走嘛”。
士子们大怒,还敢顶嘴!他们正一肚气没地方撒呢,见孙乌支棱毛,纷纷对他呼喝起来!
事实上,士子们对孙家爷们相当的嫉妒,虽然孙兔得了病,麻烦到了王平安,可如此一来,他们也算是被王平安给记住了。什么好名,又什么坏名,只要能出名,并让人把名记住,就算达到目地!
殿内顿时乱成一团,吵嚷起来。
士子们口径统一,说话之时。尽是同一格式。先,我是某某,我来自某某处;其次,你们做的不对,某某我看不顺眼;再次,恩师,学生某某我愿意为你效劳,将他们几个赶出去,免得在此处碍眼!
他们将自己的名字反复地叫出来,以便增加在王平安心中的印象。让王平安记住他们。把王平安听得直摇头。这么个喊法。他能记住谁啊,根本就是谁也记不住,这些人全是在白费力气。
正吵嚷间,忽听香案上的孙兔呻吟一声,紧接着呻吟声大了起来,不停地叫了起来:“疼,疼,疼,”
孙家爷仁儿再顾不得和士子们打嘴架。一起转身,扑到香案前,去看孙兔。孙年急道:“王恩师,他怎么又疼了起来,难不成药不对症?”
王平安摇头道:“不是,这是服药后的正常现象,这是药性作了。”
士子们哪会管孙兔疼不疼的,又抓住了孙年的把柄,怪他不该不信任王恩师。对他再次大声指责起来!
王平安听得好生不耐烦,一挥手,喝道:“禁声,都不许说话了,谁再说话,统统记档!”
士子们一听记档,顿时就老实了。不再大叫大嚷,可也有脑袋反应迟钝的,估计是被踩的,都晕了头了。
殿内瞬间寂静了下来,一个声音便晏得格外突出,就听这个人叫道:“我乃李嗣,从巴州来京,今晚的事儿我都看明白了,孙家爷几个。你们胆敢质疑王恩师,我李嗣着不顺眼,王恩师,学生李嗣愿为你效劳,将他们,咦,”
他喊的话完全是按着标准格式来的。半点不差,刚才大家都是这么喊的。可为什么大家都突然不喊了呢?
士子们哄堂大笑,有没有搞错,怎么又是这个李四啊!
王平安也乐了,这人真有意思,怎么哪次最后喊出来的都是他啊!他笑道:“你叫李四是吧?好,我记得你了!”
李嗣大喜,他为的就是让王恩师记住啊!而大笑中的士子们哽地一声。集体成了鸦雀,这回可真是搞错了,竟然又是这个李四,我们喊了半天,结果却是为他做了嫁衣,王恩师只记住他了!
孙年忽然叫道:“王恩师,你快来看,我孙子出汗了,出了好多的汗啊!”
王平安赶紧转身,向孙兔看去。就见孙兔周身热气升腾,汗出如浆。把衣服都浸透了!
第五百零四章 李伊人和武媚娘
至平安连忙道!“好,出汗就倒网体热亢汗,两渊紫刘肢凉气促,服了药后,把汗出来,那么诸症状便会慢慢消失,预计明早,差不多就能好了!”他叫人拿过手巾,交给孙家爷们,让他们给孙兔擦一擦身上的汗水。
这时,那个李嗣想要往里挤。他总也挤不过别人,所以一直在最外围。不过因为王平安“记住了他的名字。他现在有了底气,感觉自己比别的士子更“嫡系”些,他一边拼命往往里挤,一边叫道:“借过。我要进去,”
士子们哪可能让他挤进去,开什么玩笑,为了能霸住殿内的位置。他们宁可脑袋挨踩,都不移地方,李嗣不往半空中窜,就想挤进殿去。那实在是太白日做梦了,不。应该说连做梦都梦不到!
李嗣在人群外面,跳着脚叫道:“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要和王恩师学习医术,你们都让开!要不然,我我,我踩你们啦!”
士子们纷纷回头小样儿的,有种你就踩啊,你有本事窜起来嘛你。飞身而起?小心裤子掉下来!
王平安不理士子们,他看着孙兔。道:“看这个仁兄的样子,似乎痛楚减轻了他伸手拍了拍孙兔。又轻轻捏了捏孙兔的胳臂。
孙兔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嗯嗯了几声。王平安又给他号了脉,点头道:“脉象已然平稳,没有什么大碍了。估计明天早上就能好,不过今晚还得好好照顾他,就让他睡在大殿里吧,不要挪地方了
孙年看向自己的孙子,见孙兔不叫唤了,也不再翻滚,很安稳地躺在香案上。他拍了拍孙子的脸颊,问道:“兔儿,还疼不疼了?”
孙兔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看样子很是疲倦困顿,一副想要睡觉的样子。
孙节关心儿子,他伸出手去摸孙兔的肚子,感觉已经不象先前那样。硬得和木板差不多。稍稍放下心。孙节问王平安,道:“王恩师,我家兔儿的病,明早就能好吧?那要我们做什么,怎么照顾他?以前没碰上过这种事,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王平转头看向殿外,这时的天色很黑,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剪,可同样也预示着天马上就要亮了。
王平安道:“他现在很累,耍睡一会儿。不过很快就会醒来,醒来后要便溺,给他准备好器具,还有你们给他准备好米粥,到时喂他吃些就可以了,只需再静养两日,便能恢复如初,别的倒也没什么了。”
孙家爷仁儿忙道:“这个好说。我们自会省得,多谢王恩师救命之恩
王平安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说客气话,转身就想回后殿。
这时,那个李嗣急了,他到现在都没挤进来呢,眼瞧着王平安就要回去休息,等再出来时,估计是不可能会再记得他了。
李嗣叫道:“王恩师,可有用到学生李嗣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此时殿内的众士子们都没出声,李嗣虽然站在外围,突然间他这么嗷地一嗓子,自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王平安向殿外看去,却没看到那个李四,人太多,李嗣的个子又不高。自然看不到他。王平安心想:“这个人倒是挺积极的。只是不太分时间和场合,要做高官,看样子他是没这个本事,可要是做个小吏,那是正合适,只要手脚勤快就成了。”
没看见人不要紧,只要找准方向就成。王平安冲着喊话声的那个方向,招了招手,道:“李四,你过来说话。”
李嗣大喜,终于引起注意了小终于让自己过去了。他心中兴奋,拼命向前挤,叫道:“各位年兄,还请让一让,王恩师叫我呢!”士子们当真是又气又急,大家都忙乎一个晚上,不少人还挨了踩,不成想全都做了嫁衣,倒变成了这个没眼力价儿的李四出风头,这可太气人了!
士子们不敢拦着李嗣,只能让他挤过去,可下黑手使拌子,那是少不了的。
从殿外到殿内并不算远,可就这么短短的一小小段路,李嗣上半身足足挨了十几下子,而下半身就更别提了,不但被踹得骨头都疼了,连脚趾头差点被踩掉好几根。
呲牙咧嘴地,李嗣到了王平安的跟前,问道:“王恩,王恩师呀,有什么事需要学生效劳?”疼呀,这帮年兄们下起黑手黑脚来,真是半点情面不给留的。
王平安一指香案上已经睡过去的孙兔,道:“你们是同来赶考的士子,又同住在寺中,别的不说,香火情总得有点儿,你好生照顾一下他吧。嗯,要是这位仁兄想要便溺。你可得多给帮帮忙,给他的家人打好下手,这里是礼佛之地,虽然一时权宜让他养病,但弄脏了总是不好。有亵读佛祖之嫌。”
孙家爷仁儿忙道:“我佛慈悲,佛祖不会
李嗣一咧嘴,弄了半天,让他过来,是给香案上的这家伙倒马桶啊!唉,早知如此,得病的咋不是我呢。同样是引起王恩师的注意,被人伺候,总比伺候人要强吧!围观的士子们听了,无不低声笑了起来,让你得瑟,这回好了吧,倒马桶去吧你,这份差事是很有前途地!
王平安拍了拍李嗣的肩膀,道:“好好做,勤快人在哪里都是讨人喜欢的!”
李嗣大喜,有这句话,那就没问题了,他这么蹦达,不就是为了讨王恩师的喜欢嘛!连连点头,满口子的答应,表示一定要照顾好孙年兄。
王平安这才回了后殿,补觉去了。
新年时节,长安百姓昨夜无不守岁,又劳累了一天,这夜自是睡得香甜,可灵感寺的人却都没有睡好,而此时的皇宫里,有一人竟然也没有睡好。
丽县殿。
武媚娘躺在床上,翻了无数的身,可划,是睡不着,心里全是事儿,想完了这件,便想那件,而想好了那件。又从头去想这件,就没个能想完的时候。
今天白天,皇宫里自是热闹非凡,武媚娘挨个宫里去磕头,与她所料半点不错,各个宫里的嫔妃。不管是谁,只要见了她,都是笑脸相迎。好言好语地,临走时都要赏她点钱物,一圈儿转下来,光得的赏钱。就够她啥也不干,活个十来年的。
进宫这么久了,她是头一回受到如此的重视和礼遇。她心里清楚。这都是托了王平安的福,有这么个好舅磐当靠山,朝里的大官暂且不去管他们,而宫里的嫔妃,就没人敢得罪她。
不仅嫔妃们如此,就连宫里大大小有头有脸的宦官和大宫女,也都对她客客气气的,破天荒地。在她回了丽具殿后,竟然还有人能给她来拜年,上她这里来串门吧结于她!
这些事,都是她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就算了。就在忙完了一天,入更之时,小公主李伊人竟派了人来。招了她过去说话。
武媚娘受宠若惊,她以前当才人时,都没法和李伊人说上话。才人和公主,别看辈份上差着一辈,可身份上却是永远无法越的公主李伊人以前连宫里有她这么个人都不知道,而她更不敢去主动巴结。想巴结小小公主的人多了去了。她算哪棵葱,连自讨没趣的资格都没有。
待她到了李伊人住的宫殿,见了小公主之后,李伊人竟然非常的亲热。拉着手问长问短,问她家里有谁,生活可好,还有她和王平安的关系怎么样!
武媚娘跟别人可以吹嘘自己与王平安的关系如何,舅舅是多么的看重自己,可跟李伊人她怎么敢胡说八道,胡乱抬高自己的身价。要是吹得过了头,等李伊人嫁了王平安,夫妻两个没事儿时,说一说她这咋。外甥女,那她的牛皮岂不是要被戳破,别说李伊人会瞧不起她,连王平安对她的印象都会大变。
寒暄一番之后,李伊人便问她道:“媚娘,你在宫里生活得可好?我听说你现在住在丽夏殿里,那里很荒凉吧?”
武媚娘心想:“到底是小姑娘,没经过世事,问话竟没有转弯抹角。你要是不知道我住在丽夏殿,那是怎么派人找到我的?”
她忙道:“回公主的话,奴婢确是住在丽夏殿,为皇上照看牡丹园。奴婢素来喜欢清静,而牡丹园又很少有人去,所以不觉得寂莫,相反倒欢喜得紧。”
她可不是傻瓜,李伊人虽然只提了一句荒凉。她就从口风里听出苗头来了,怕是这位小小公主要“照顾”一下自己吧,把自己调到别的宫殿里去。
千万不要,那丽夏殿虽然不大,可却能让她独立自主,而且以后重的才人封号,这座宫殿就成了自己的了。这可是宫里少有的特殊待遇,还从没有过以才人的职份。能拥有一座宫殿的呢,何况离太子还那么近。她也舍不得离开呀!
所以,她一句就将后路封死,婉转地告诉李伊人,自己很喜欢住在那里,你可别给我换地方啊!
李伊人年纪不大,正是天真烂漫之时,她再怎么聪明伶俐,和武媚娘比起来,也要差得好远,可也就因为她不明世事,听不出什么叫话里有话,所以她竟没听出来武媚娘回答得多么巧妙,还以为只是一句普通的回答呢!
仍旧按着自己的思路,按着自己想好的结果,李伊人拍手笑道:“呀,媚娘你也喜欢清静啊,你的性格倒是和我很相似,我看你挺投缘的。嗯,那你看我呢,觉不觉的和我投缘?。
武媚娘顿时就呆住了,她听出来了。赶情儿,这是要让自己搬到这里来住啊!
第五百零五章 制造偶遇
武媚娘听出弦外!音”公甲立即做出了计较,丹论如何四讹孙小公主把话挑明,一旦她把话说得明白了,那就完蛋了,她连不答应都不成。那岂不是糟糕。
公主以后是迟早要嫁人的,她出宫走了,自己岂不是又要失势。而且自己到了小公主的这里小以后史忠臣也没法再照顾她了更加无法让她恢复才人的封号。小公主这么的“喜欢”她,史忠臣岂能违了小公主的心意,而皇帝的才人又怎么可以伺候公主呢,所以只能让她继续当宫女,一直伺候着小小公主!
而小公主为什么要对她另眼看待?不用说,武媚娘也能猜得出来,不过是要通过自己,或是自己即将来京的母亲,向王平安传达些消息,说小公主她多么的可爱,是多么多么的好,以此来讨王平安父母的欢心。仅此而已,自己也就这么一丁点儿的用处了,但小公主一旦离宫,自己的用处就算用完!
万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小公主会“报恩。这种想法上,就算小公主能想起自己,那也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了,而就算想起来了,自己能得到的好处,也仍旧是恢复才人的封号,难不成还能封个妃子啥的!
两相比较,赶早不赶晚,她自己在丽夏殿里当家做主多好,何必跑来伺候人呢,反正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这些事情说过来长,可在武媚娘的脑海当中只是闪了一闪,她笑道:“公主,奴婢自然觉得和您投缘了。说真的,不是奴婢奉承,您和太子殿下的性格还真的很相似呢!”话锋一转,当即便将内容岔开了!
果然,李伊人一愣,她自己安排好的话便说不下去了,注意力转移。不再说让武媚娘住到自己这里来,而是问道:“我和太子哥哥的性格很象?你和太子哥哥说过话吗?就象现在咱俩这样?”
一个小小的宫女,又曾经是父皇的才人,居住在后宫之中,怎么可能和李治说话聊天?这种事在后宫里是不可能生的,武媚娘见了太子,除了躲在一边行礼之外,再也没有资格干别的了!
武媚娘心中好笑,还是年纪小吧,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我还是很年轻的,没吃过太多的盐,所以不和你比了!
她道:“经常能说上话的”只不过太子殿下不记得奴婢是谁罢了。太子殿下经常去牡丹园赏花。问奴婢一些话,比如怎么种植牡丹
李伊人啊了声,立时大感兴趣,她想了想,道:“牡丹园,丽夏殿。呀,那可不是正好就在太子哥哥的丽正殿旁么。
武媚娘点头道:“是啊,只隔着一道墙,很近的。在墙的这头,往往能听到墙那头的说话呢!,小
李伊人安静下来,大眼睛看向别处。不停地眨呀眨,似乎在想着什么。
武媚娘何等聪明,哪个少女不怀春。何况又是婚姻将定而又未定之时。正是患得患失的结骨眼儿上。她可也是从少女时代过来的,哪能猜不到李伊人现在心中的念头。
这位小小公主此时定是在想,太子和王平安交好,那么既然太子经常去牡丹园赏花,那王平安会不会陪着去呢?
武媚娘道:“从丽正殿到丽夏殿,其实并不一定要走凤凰门的,宫墙上另有小门相通,太子每当读书累了,便会去牡丹园里散心她把读书二字咬得极重。
李伊人哦了声,眼睛转了回来。问道:“太子哥哥每日读书,确是很辛苦的,自当去散散心。”想了想,她又道:“可是,现在是冬天。牡丹花没有开啊,那太子哥哥去看的是什么?”
这个太好回答了,理由一大把。武媚娘道:“太子殿下乃是至孝之人,他自己读书累了,将心比心,自然想到皇上处理政务,也是很劳累的,所以他便时常去牡丹园,学着种植牡丹,想让牡丹明年开得更加灿烂些,这样皇上去牡丹园里散心时,便能看到美丽的花朵了,心情也会好了呀,可以舒缓疲劳
从心计上说,李伊人无论如何也没有武媚娘那么强,她身份高贵,天真浪漫,可如果除去公主的身份。她便只是个普通的美丽少女了,而武媚娘既不是少女,更和天真浪漫沾不上半点的边儿!
李伊人没有听出,武媚娘这是在给自己找理由呢,找到了理由,她就可以经常去牡丹园了呀,而去牡丹园可以用孝顺皇帝,为他种好牡丹为借口。去了牡丹园,最好是有个相熟的人,为她讲解呀,最重要的是有些她自己不好出面的事儿,的能有个人能替她出面啊,这个人是数?除了她武媚娘,还能是谁?
如此,武媚娘自然就得留在丽夏殿了,而且就算别的嫔妃想要抢这座宫殿小公主还得出面阻止。必须保住武媚娘的位置!
如此一来,武媚娘的地位更加的巩固了,还不用来这里伺候她了!
武媚娘把圈儿一”李伊人顿时就忘了自己的初衷,她道:“太子哥哥真是孝顺啊,我得向他学学才成,也要好好的孝顺父皇。”
武媚娘拍手道:“呀。公主您真体贴人,太子殿下要是知道了,非的夸您不成。要是您想去牡丹园。只要事先和奴婢说一声就成,奴婢和您一块种牡丹。对了,说不定还能碰上太子殿下呢,您和太子殿下一块种,奴婢在一旁给你们打下手。”
李伊人眼睛一亮,忽然问道:“那可是太好了,我倒是很想和太子哥哥一起种牡丹呢。不过,只是太子哥哥一个人去,,对喔,丽夏殿是后宫,,呀,那她有些吞吞吐吐起来,小小的心中,本来是很欢喜的,可一想到了后宫二字,欢喜之意又沉了下去,后宫王平安是没法进来的,就算是太子哥哥再看重他也不成。
武媚娘心头一震,是啊,后宫,这种地方可真是麻烦啊!小公主去牡丹园,不过就是想和太子偶遇,说不定又能和王平安偶遇上,这种想法是好,却绝无半点可行之处。
丽夏殿是荒凉,可终也是皇帝的后宫,李治没事去散散心,也就无所谓了,反正只要皇帝不在乎别人谁又敢大小小声。可王平安不行啊。他要是没事去皇帝的后宫散散心,那皇帝非得把徐州王氏的九族给灭了,不带有半点客气的。王平安别说不能去皇帝的后宫散心了,丽正殿可是太子的后宫,去丽正殿散心。同样是不可散成的!
这种偶遇的方式,只能存在于白日梦里,现实中是不可能的
武媚娘咬了咬嘴唇,计策又上心头,她道:“是啊,丽夏殿是后宫。离着崇贤馆又远,太子殿下要想散心,得走好远一段路呢!”
她忽地拍手,装出一副想到好主意的表情,道:“公主,您只想着孝顺皇上,可怎么就忘了对太子殿下也好一点儿呢!要不然公主您带着奴婢,好好种植牡丹花,把花种到崇贤馆里去吧,那样太子殿下只要一累了,他就可以就近赏花了”。
李伊人眼睛一亮,道:“把牡丹花种到崇贤馆去,那里可是太子哥哥读书的地方啊!”
武媚娘笑道:“对啊,这样一来,太子殿下又可以赏花散心,又可以好好的琢磨怎么样种好牡丹,如此那牡丹园里的花岂不是要被种得更好。皇上再去赏花,自然更加高兴了呀!”
李伊人大喜,道:“对啊,对啊。咱们把牡丹花种到崇贤馆里去,这样一来”我也能时常陪太子哥哥读书了,他就不再寂寞了!”武媚娘心想:“就算你不陪他。他也不会寂寞的!”她连连点头,道:“对对,公主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又能舒缓皇上的疲劳,又能让太子读好书,这样的好主意只有公主您才能想得出来啊!”
李伊人眨眨大眼睛,心想:“明明是你想出来的,怎么变成我想的了”。她笑道:“好,那咱们就说定了,明天是大年初二,新年新开始。我明天就去你那里,咱们选几株牡丹,移植到崇贤馆去!”
王平安是不能去丽夏殿的,没关系,她不是能去崇贤馆嘛,他不能来,那她便去,这就叫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偶遇,偶遇,天天偶遇!
武媚娘啊了声,心想:“这么性急啊,我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呢!”可又不能说不行,只好点头道:“好啊,那就明天,只是年还没过完呢。公主您不要去拜年吗?
李伊人笑了笑,心想:“宫人就是宫人。我用得着给谁拜年,天下除了父皇和太子哥哥之外,谁又能受的了我的一拜,,嗯,王平安的父母不算在内!”
李伊人是少女心性,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是如此,想到什么,就迫不及待地想去做,可不似武媚娘这般沉稳,想好了该如何偶遇,她便着起急来,催着武媚娘回去准备,她好明天去丽夏殿,去选牡丹。
武媚娘无法,只好回了丽夏殿,可回来之后,她就再也无法入睡了。
今天的事,都是她自做主张。事前可没有和李治商量过,不知李治愿不愿意,而且如果李伊人总是拉着她去崇贤馆,虽然仍能和李治见面,但私下的情谊必会被减弱,再要象现在似的,李治常常来到她这里。和她说些“贴心话”那是再也不可能的了!
凡事,有利就有弊,总不能十全十美!
武媚娘心中有些难过,在恢复才人封号与和李治单独相处这两件事上。明智地选择。当然是要恢复才人封耸,她的一切毕竟都在皇帝身上。而不是在太子身上,可太子。唉,”
武媚娘重新在床上躺好,心想:小公主少女怀春,我却又何尝不是,只是我的这份心意,难以毒齿,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都有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世人皆如此,岂止她一人!
第二天一早。
王平安起了床,他没有睡足,感觉头有点疼。这种头疼不是吃剂药就能好的,是缺觉,要想不疼,只能睡得足!
叫来两个小丫头,伺候他洗漱更衣。王平安喝了点粥,吃罢早餐。这才从后院出来。
来到前院,他就忍不住要叹气。一事未平,一事又起。昨晚那个得了夹阴伤寒的士子,还在香案上躺着呢。可唐玄类却来了,正站在香案旁边,用手抚摸着那士子的额头。也不知在干什么,反正把那爷皿个。一起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声地感谢。
要换做平常,王平安转身就走。从后门出灵感寺,实在没心情去和唐玄奖照面,怕了他的典故了,可今天不成,他得去看看那个士子,病有没有好,需不需要再服药。
他是从后门进来的,旁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站在殿角,他使劲挤出笑容,走了过来,道:“师兄,你今儿倒起的早!”
唐玄婪正对着孙兔说话,他道:“你的病之所以能好,便是因为躺在这香案之上,此香案立于佛像之前,日久便生出灵性,成为普渡众生的佛门至宝,而你以有病之躯,躺到了上面,它便
听见王平安说话,他转过头,道:“师弟,你也醒了,昨晚贫僧听到外面喧哗,本欲起来察看,但又想灵感寺中,万事皆有佛祖保佑,不看也罢,所以便未起身。今早来到前面一看,果见这位孙施主的病好了。佛祖显灵,保佑世人不受病痛之苦。此便是我佛慈悲之明证”。
王平安嗯了声,一个劲儿地点头。反正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就是什么也不去做,清静无为嘛。反正事情总会有别人去做的,做得好就是神佛保佑,做得不好就是罪孽深重。神佛不肯保佑。麻溜儿利索的。修来世去吧!
他可不敢在唐玄奖的面前,说封建迷信是不对地,那非得引起大辩论不可,唐玄类要是不把他说得跪的求饶。那是不会停嘴的,说不定还会对他当头棒喝,拿敲木鱼的木槌给他几下子,,大过年的,何苦呢!
王平安点头道:“是啊,确是如此。”他上前察看孙兔,给孙兔做了遍检查,这才道:“差不多了。
但是要注意,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需要好生将养才成,你们回客店吧,不要留在这里,他的身体受不了。还有,最好和他媳妇儿分房一段时间。”
孙家爷几个当然答应,功名虽然重要,可亲人的身体更重要,这咋。道理他们都是懂的。
那个名叫李嗣的士子就站在旁边,手里还提着夜壶,他道:“王恩师。学生李嗣照您的吩咐,照顾了孙年兄,他的病好了。”
王平安看了他一眼,感觉也不能白使唤人家啊,笑道:“这样吧,你去洗洗手,跟我出门,暂时给我当个随从如何?”
李嗣几乎要乐晕,没口子的答应。扔下夜壶,跑到院子里,抓起一把雪擦手,又跑了回来,道:“学生洗完手了!”
第五百零六章 武媚娘偷进李治寝宫
二平安亚李嗣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心中好笑。你知道喷,甘六干什么吗,怎么这样高兴,就不怕我再让你拎夜壶?
笑了笑,王平安道:“你辛苦了一夜。要不要先吃点儿东西?。
李嗣连忙摇头,道:“学生不饿,学生一天只吃两顿,从来不吃早饭的
王平安道:“不吃早饭对身体不好,以后还是尽量吃点儿吧”。
李嗣又是一通点头,连声答应。他深怕甩为吃饭耽误时间,而让王平安改变主意,不让他当侍从了。
王平安叫欧阳兄弟给备好马,带着李嗣出了灵感寺。寺内的众士子几乎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对着李嗣的背影,一通羡慕嫉妒恨,真没想到,这个最废物的家伙,竟然得到了王恩师的关注,当初怎么也没想到啊!
有的士子气愤一通之后。忽然想道:“难不成那个李嗣乃是大智若愚之人,装痴扮傻,其实是个极精明的人?嗯,应该如此,要不然我们这里好几百的人,为什么大家还都在寺里挨冻,而那个李嗣却跟着王恩师出门了,竟然能当上侍从”。
而有的士子没有“想明白只是跺腿。气道:“岂有此理真真的岂有此理。我们忙乎了一宿,结果全都是给这个李嗣做了嫁衣,这个李嗣实在太奸诈了!”士子们尽皆点头,纷纷指责李嗣,都说他不是个东西。
正在议论纷纷之间,忽听殿内有人高诵佛号,正是玄类大师。
唐玄婪慢慢走出殿来,双掌合什,道:“诸位施主,切莫抱怨,切勿嫉恨。世事之苦,皆由心生,如心中不宁,那么必有苦生,口出嗔怒,岂不又加深罪孽
士子们能住到寺里来,还是多亏了唐玄禁的允许,所以对他还是很尊重的。
见他出来说话,自然不敢不从,都闭上了嘴,不再大骂李嗣。
唐玄婪回身,对留在寺里的欧阳兄弟道:“各位欧阳施主,贫僧要开坛,为施主们讲解佛法,劳烦你们,为贫僧搭一座法坛吧”。
欧阳兄弟你看看我,我瞧瞧你,谁也没动地方。欧阳利道:“主人只带了那个李四出去,我不放心,我跟着瞧瞧去,你们也一起来?”
欧阳兄弟们一头,都道:“一起去,一起去,那个李四一看就是个不会伺候人的,他跟着主人去,主人定会不方便,还是咱们去伺候吧!”
呼啦啦,他们几个一拥而出,纷纷上马,都逃离了灵感寺,可不敢听唐玄樊讲典故,有听他开坛的时间,还不如上街去玩耍呢!
唐玄婪叹了口气,转过身看向士子们。士子们并不想留在这里听他讲经,他们现在关心的是即将到来的科考,哪有心情听唐玄类开坛讲经啊!
只有少数几个士子上前,道:“玄奖大师,我们来帮你摆设法坛。”他们奔进大殿搬桌子和椅子,想让唐玄类坐在桌椅之上权当法坛,只要大家都能看见他,也就行了呗。
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就把法坛给搭好了。
唐玄类并不挑剔,登上了法坛,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看着众士子,而众士子们也都抬着头,看着唐玄樊。
士子们不明所以然,这是要干嘛啊,大过年的,还真的要讲佛经吗?
惠正和有难走了出来,一左一右,分立在唐玄婪的两边,双掌合什,很虔诚地抬头看着唐玄禁,等着听他讲解经文。
唐玄类看着众士子,道:“贫僧西去天堑,也曾开坛说法,那天堑人听贫僧讲解经文,也与诸君相似,坐与坛前
士子们一皱眉头,要放在平常,他们倒是挺想听听天堑人是什么样子听经文的,但现他们哪有心情,大考再即,听经书不如去复习功课呢!
唐玄婪先说了一通,算是为自己后面要讲的经文起个由头,他又道:“今日贫僧便为诸位施主,讲一讲天龙八部赞。天龙为八部众中之二众,八部之中以此为上,故标举为天龙八部,八部者,一天、二龙、三夜叉、四乾阁婆、五阿修罗、六迦楼罗、七紧那罗、八摩侯罗迦”
他语调不快,慢慢说起,可还没等说多少,便心中叹气,世人太浮躁了!
有难苦着脸,抬头道:“太师伯祖,他们”都走*光了!”
喜正也长叹一声,心想:“讲天龙八部赞给这些士子听,自然人家不爱听了,你要是讲科考试题,那他们就全都留下了!”
法坛前的士子们走得一个不剩,他们来利之心,做的就是功利之事。让他们巴结王平安,从王平安的口中探点消息出来,然后猜猜试题,那是要卖力气的,可听唐玄婪讲经,以后当心工,但现在读个节骨眼几,他们谁能有兴激呢。向功利之人讲淡薄名利,那怎么可能被接受呢!
惠正安慰道:“玄婪大师,今天是大年初二,百姓们还没过完年,等忙完了过年的一切后,他们自会来到这里,听您讲解经书的。那时人山人海,来者如云,咱们可得做好准备啊,免得到时乱了手脚
唐玄箕一笑,摇头道:“有何好准备的?你不必安慰贫僧了,异僧心中有数。来来,你们到前面来,今日就让贫僧为你们讲解一下经文,你们可以提问。”
惠正大喜过望,他早就希望能有这样的机会,和玄婪大师面对面的正式讨论经书,尤其是玄婪大师从天堑带回来的佛经,更是宝贵异常,对他的修为大有帮助。
有难却不似惠正这般虔诚,他出家就是为了混口饭吃,只是在寺庙里待得久了,又没别的事做,才会看佛经的,要不然他才不会成天打座呢,坐得屁股生疼。惠正心想:“我佛慈悲,今日是大好机会,与玄类大师讨论经书,我的修为必会大有进展
有难则心想:“还没吃饭呢,昨天吃的佛前油果还剩了不少,咋不先吃点,然后再讲呢!”
唐玄奖回京之时,何等的热闹风光,可他再怎么受百姓尊重。大过年的,也不会有多少百姓前来听讲。听他讲经,有的是机会,可新春佳节却一年只有一次,百姓当然要先过完年,然后才能来的。
唐玄类面对惠正和有难便即开讲,没讲多一会儿,里面又走出一人,竟是秋仁杰。秋仁杰不喜欢和那些功利的士子们混在一起,所以今天故意晚起了一会儿,这时才出来,见寺里士子全跑光了,不知干什么去了,心中明白,肯定是大哥出门了,他们不肯在此挨冻,所以也都溜了。
秋仁杰是不需要去复习功课的,他心里如同明镜似的,自己今科必中,只要不交白卷,那定会榜上有名,就算交了白卷也没关系,反正大哥一查姓名,见是自己的卷子,怕自己不中,说不定他都能代答了,所以没什么好担心的。
见唐玄婪开坛说法,闲着也是闲着,他便从殿里拿出个蒲团,坐在惠正和有难身边,扬着头,听起经文来。
丽正殿。
武媚娘一夜没睡,天亮之后,眼睛通红,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自己得把事情先和太子说明,免得小公主今天来到,太子不明真相,万一说漏了嘴,岂不糟糕。
不敢派别人去,而她自己也没资格派人去叫太子,只能暗地里去见。武媚娘来到院边小门,偷偷溜了进来,见丽正殿外并没有小宦官侍立,她不敢从正门走,便偷偷的从侧门溜进大殿。
丽正殿是李治的寝宫,从位置上讲,处于整座皇宫的腹地,禁卫是不能在此站岗放哨的,平常只有小宦官侍立。而今天不知怎么的,侍立的小宦官竟然减半,没有多少,而宫女更是一个不见。
武媚娘心想:“可能是昨天太累的关系,太子殿下便放了他们的假,太子殿下心真好,体贴宫人。不过,这倒是方便我了
大过年的,殿内守卫不紧,而武媚娘又是宫里人,属于“家贼难防”的那类人,她很清楚哪里应该派人,而哪里必不会有人站着,一路小心翼翼,慢慢向后殿靠近。
此时天色刚刚亮,正是睡回笼觉的好时候小宦官们就算是侍立在殿里,也都在偷懒,一来昨天确实累着了,二来丽正殿里从来没有出过事,侍立站岗不过是个形式罢了,哪可能当真有贼或者刺客啥的?退一步说,如果真的有,他们这些当宦官的小胳臂小腿的,难不成还能挡住么!
武媚娘心头砰砰乱跳,潜进了外殿,等了一小会儿,确定小宦官们都在打瞌睡,她这才慢慢的再往里走,最后绕过两个靠在柱上打瞌睡的小宦官,这才进入了后面的大殿,她停下了脚步。
里面很难再进去了,外殿侍立的小宦官偷懒,可后殿里的小宦官就不会了,不但不会,而且里面还站着好大一群的小宦官和宫女。
这些人是等着伺候李治起身的,都捧着脸盆和手巾等物,静静的,半点声音不出地等在殿内,只等李治一起床,他们就要进去伺候李治洗漱。
武媚娘心中焦急,这可怎么办,进不奔了啊!唉,早知如此,我就早些起来好了,天没亮时就过来,那时殿内就不会有这些人了,只怪我想得太多,耽误了时间。
正在懊悔不已之时,却见史爱国从里面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肌,章节更多,支持作
第五百零七章 四目相对
吏爱国从里面老了出来,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老到提水啪圳一宦官身前,努努嘴,示意小宦官掉水出来。
小宦官连忙将水倒进脸盆当中。史爱国试了试水温,摇了摇头,冲众人一摆手小声道:“去换热的来!”众人连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史爱国在殿内站着,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侍立着的小宦官们个个低着头,不敢看总管大人。
史爱国为什么打走伺候洗漱的众人。武媚娘心里是明白的,肯定是李治今天要晚些才起来,而那些人等的时间长了,洗脸水和漱口水都已经凉了,所以史爱国才让他们离开,去换热的来,倒过水的盆也换新的来,皇宫里规矩大,换一样就得统统都换。只是不知史爱国为何站在殿里,不动地方。
武媚娘躲在柱子后面,一颗心都快要蹦出腔子了,她又害怕,又后悔,自己实不该这么冒失地偷偷潜进来。她按了按头,感觉太阳穴疼得厉害,一夜没睡,脑子有些不好使,竟然做出如此冒失的事来,万一被现了,岂不要受到严厉之极的惩罚,那时就连王平安都救不了自己了。
武媚娘心中焦急,史爱国不动地方,她不但进不去,连出殿都没法出,就等于被堵到这里了。
站了一会儿,史爱国打了个哈欠,慢慢离开,向侧殿走去。而他一走,那些站岗的卜宦官齐齐松了口气,他们也累啊,不能睡觉,只能直挺挺地站着,换谁谁能不累呢!
一个小宦官向里面看了眼,做了个手势小宦官们都露出笑容,慢慢靠向柱子,各自闭起眼睛,偷懒迷瞪一会儿。
他们是最了解李治为人的。太子这时不起,那就得再过好一会儿才能起床了,而史总管去了侧殿,是去补觉了。史总管也不是神仙,太子醒时他得醒,太子睡了他得守着,觉本来就睡得少,趁太子现在没起身,他当然要去养养精神,等太子醒了,好接着伺候。
这种事情小宦官每隔两三天就能碰到一回,早就习以为常了,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儿,清楚得很,他们靠在柱子上打盹儿,一点事儿不会出的,绝不会被斥责,这是十拿九稳这事!
可惜,十拿划忽,不还有一次是不稳的嘛。就是今天了!
武媚娘一看他们闭眼睛打瞌睡,连忙提起衣襟,极小心极小心地溜边,偷偷潜进了里面的大殿!
这真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任谁也不会想到,在天都亮了以后,竟然会有人钻进太子的寝宫,还是个女的。而且这个女的还不是东宫里的人!
如此大胆,敢这么做的女子,找遍整个皇宫,怕也只能是武媚娘这一个人了!
武媚娘终于溜进了李治的内室,一进内室就安全了,这里没有小宦官和宫女伺候,只有李治一个人。
武媚娘手按胸脯,平复狂跳的心脏,好一会儿她才恢复正常,惊吓一过,却感好笑,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大胆,而更没想到竟然真的会溜进太子的内室。
她打量着这间巨大的卧室,心中忽然有了个想法,要是自己是这里的主人,那一定要将外面那些小宦官都杖毙,这般没用的宫人,留着有何用处,万一今天进来的不是她,而是刺客,太子岂不是要就此糟糕!
她看向正中的巨大床榻。床榻上帷幕低垂,显见李治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轻手轻脚地,她来到帷帐前,挑开一个小缝,向里面看去,就见李治四仰八叉地,被子都踢到了一边,正在呼呼大睡!
武媚娘放下帷帐,退后半步,这才小声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快醒来,奴婢武媚娘有急事要和你说!”
李治仍在呼呼地睡着,根本没听见。武媚娘又轻轻地时了两声,可李治仍旧什么反应没有。
武媚娘有些着急,只好再次挑开帷帐。伸进手去,去推李治轻声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奴婢有急事,你快醒醒,再晚些时候,就来不急了”。李治被她一推,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的神志不清,再说就算累死他,他也想不出,这时候会有人钻到他的内室里来,就算是史爱国叫他起床,都只能是站在内室门外,得先听到他说话,才敢进来的。
李治睡眼朦胧地,见一只手在推自己。心想:“我昨天晚上叫嫔妃进来侍寝了吗,我叫的是谁?。
武媚娘见他醒来,自然大喜,她把脑袋也伸了进来小声道:“太子殿下,奴婢
刚刚睁眼,哪可能直接就清醒的,李治感觉这人的脸挺眼熟。心想:“正好,现在我阳气正足,不如和这嫔妃好生欢愉一番,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今天又不必早起,欢愉起来,时间充足”。
拉住武媚娘的手,一使劲儿,就把武媚娘拉了起来,倒到了他的身上!李治嘴里说道:“甚好,甚好!”
武媚娘差点没有惊叫出来,怎么回事,怎么把我拉进来了,太子没有认出来我吗?
重福门。
王平安带着李嗣,骑马来到这座东宫门口。
冲手上呵了口热气,王平安笑道:“天气还是这么冷啊,你们晚上在寺里搭帐篷,不觉得难熬吗?”
李丽一夜没睡,早上又没吃东西,骑着马在大街上走了这么远,早就冻得透心凉儿了,听王平安问话,他却忙道:“不冷,一点都不难熬,只耍能离得王恩师近些,何处都是温暖如春!”
王平安哈哈大笑,道:“不用这样的。就算你再拍我的马屁,我也不会泄露考题的
李嗣稍有尴尬,陪着笑脸道:“学生侍奉王恩师,可不是为了考题,而是仰慕您的才学,自愿做您的门下走狗!”
“鼻慕,走狗?唉,这是何必呢,你以后万不可再这样说了”。王平安摇了摇头。从马上下来。
见王恩师下马,李嗣也从马上下来,想了想,露出了几分真诚,他道:“王恩师,要是科考好中,那学生又岂能做走狗上赶子巴结?徒自惹人瞧不起!只因科考实在是太难取中,而就算取中后,也实乍一,好名次。朝售安排官职都是按着名次来的,学生想架一邓个小勤奋些也不成啊”。
王平安牵着马,往重福门方向走,点头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现在确实是这么回事。”
得到认同,李嗣又道:“您是今科的副主考,朝廷怎么阅卷,您自然知晓。那卷子是谁的,一目了然,实际上我们这些考生,未进考场,前程便已经确定。行卷投得好,座师拜得对,自然榜上有名,可要是没投好行卷,没拜好座师,除了等下科之外,再无其它办法了。所以学生想不来巴结,也是不可能的!”
王平安嗯了声,又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中暗道:“其实就是不糊名的关系呗,但实际上,糊名有糊名的好处,不糊名有不糊名的好处,糊名就不能作弊了吗?那也不见得。而不糊名,至少有些大才子。是稳定能取中的,,但却多了派系的顾虑”。
唐时的科考,尚处在雏形阶段,理论上讲,不如后世的严密但却多了几分人性化。反正只要考题是时事策论,那不管时代怎么展,考中的士子们总会有些真实本领,总比只会做八股文,满脑袋四书五经的书呆子。要强上无数倍。
不想在这种事上多谈,王平安默默地走向宫门,守宫门的禁卫见他来了,大老远地就跑过来巴结。禁卫们早就得知了,王公王大人赏人金瓜子做压岁钱,出手大方。天下无双!
王平安见禁卫们赶来,老实不客气地将缰绳扔给他们,顺手从口袋里摸出几个红包,道:“来来来,个个都有,谁也不落空!”
禁卫们大声道谢,喜不自胜,果然有红包可拿,好事啊!
王平安回头冲李嗣道:“你不用在宫外等着,找个地方吃点什么吧,我估计要等好一阵子才能出来呢!”
李丽答应一声,却没动地方,他是头一回离得皇宫这么近,正想着借此机会好好看看呢,哪舍得离开。
王平安不再理会他,问禁卫道:“太子殿下可在崇贤馆里?。他估计李治绝对不可能在大年初二去崇贤馆的,但要是不这么问,他就没法进宫。
禁卫们忙道:“末将不知,咱们是守宫门的,也进不去里面啊!”
王平安嗯了声,道:“太子昨天说有事要和我说,要我早早去崇贤馆等着。要是太子没到,我却是不方便进去了。”他没了伴读的身份,已然不能随便出入东宫了,必须得李治召见才行。
手里抓着红包,金瓜子还热乎着呢,禁卫们哪可能真的将他挡在门外。领头的禁卫笑道:“既然是太子殿下见召,王公您进去就是了,咱们还能信不过您嘛”。
王平安呵呵笑道:“那是自然,要不是太子召唤,我哪可能这么早的就跑来,在家趴热被窝儿。那可有多舒服
“谁说不是呢!”禁卫们簇拥着他,一起进了重福门。王平安慢悠悠地向崇贤馆走去。
李治没有叫王平安这么早来,不过王平安一回来,他自然就离不开王平安了,而王平安今天正好有事儿,要和李治说,所以早早地就来了。
进了崇贤馆,王平安见殿内无人,他便想趁着李治没来,正好可以小憩一会儿,在屏风后面,他躺到了胡床上,迷瞪了过去。
丽正殿。
李治一把将武媚娘给拉进了帷帐,搂进怀里,道:“正好,陪孤一会儿。咦,你怎么穿着衣服?。昨晚有没有叫嫔妃来侍寝,他也糊里糊涂地,记不起来了,但如没叫人来侍寝。就不会有人来他这里。而既然来了。怎么还穿着衣服?
武媚娘大急,事突然,她没有半点心理准备,呀地一声就叫了出来,急道:“太子殿下,是我,是奴婢,奴婢是媚娘啊!”
李治啊了声,心想:“媚娘?我宫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啊!”他的睡意消散,向怀中人看去。
他俩此时两张脸离得极近,李治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看不清全貌,但一看眼睛,他却立即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武媚娘吗,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武媚娘吓得全身哆嗦,这可是杀头的大罪,要祸灭九族的啊!她并非是以后的武则天,还没到什么事都敢干的地步,被拉进了帷帐里,她的三魂七魄,早就各吓飞了一对半,离晕倒也不远了!
李治认出是她,也同样吓了个半死,啊地一声,他推开了武媚娘,坐起身来,叫道:“你,”内室里一有动静,外面侍立的小宦官全都清醒了,再不敢偷懒,有小宦官问道:“殿下,您醒了?”
而又有小宦官则快步出去,找史爱国去了,他们都不知道里面出事儿了呢!
李治指着武媚娘,叫道:“你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武媚娘吓得全身哆嗦,可她到底不是普通人,情况虽然紧急。她却没有失了神志,一伸手就捂住了李治的嘴。嘘了声,小声道:“太子殿下,你别叫啊!”
去捂太子的嘴,这个动作可是大不敬之中的大不敬了!但现在李治却顾不得别的,他赶紧点头,示意自己不叫了!
武媚娘的脚还在帷帐外面,她拖泥带水地,穿着鞋就爬进了帷帐,放开捂着李治嘴的手,道:“太子殿下,奴婢是偷偷来这儿的,有急事要和你说,可不能让别人现!”
李治自然明白不能让别人现,他也小声道:“你好大的胆子,怎么跑进来的,外面的人没现吗?”
武媚娘把帷帐放好,道:“没有,没人现。”她爬上了床,一直是在李治的身上,而现在又转过身子,去拉帷帐,自然要在李治身上蹭来蹭去。
大清早的,正是男子阳气旺盛之时,李治被这么一蹭,顿时嗯了声,被压着了!
武媚娘的动作也突然停住,被络着了!
武媚娘慢慢转过头,看向李治,而李治张大了嘴,也看向她。两人四目相交,两张脸同时红了!
第五百零八章 李治
果冷静下。李治慢慢的就会恢复正常。也不用再尴嘛公吓偏偏武媚娘被“震惊。了,震惊得连动都动不了,仍旧趴在李治的身上!
李治和武媚娘都不是什么不识人事的少男少女,自然明白这种事情的“起因,展,以及结果,两个人的呼吸瞬间就变得粗重起来。
李治喉头涌动,费劲地咽下一口口水。而武媚娘同样浑身燥热。心乱如麻。两个人的脑子里都是乱哄哄的。
武媚娘的定力强于李治,她挪挪身子,正想从李治的身上下去。忽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史爱国的声音响了起来。
史爱国问道:“太子殿下,您可是醒了,要起床?”小宦官听到内室里有声音,跑去侧殿告知他,他便立即起身小跑了过来伺候。半点儿的时间没有耽误。
史爱国这一问话不要紧,把帷帐里的两人差点一起吓得背过气去,李治的头根儿就差那么一点就立起来了!
而武媚娘更是怕得要命。她可不敢再慢慢挪动身子了,直接就从李治的身上滚了下去,滚到床里,撩起被角,钻进了李治的被子里,用被子蒙住头,全身吓得抖,不停地哆嗦!
李世民仍旧在位,李治没有做皇帝,他更没有到了为爱疯狂的地步,还算是一个情商正常的人,而武媚娘什么依持也没有小宫女一名。他们两个被堵到了帷帐里,要说不怕,那就是胡说八道了,就算他俩以后都做了皇帝,也不代表他俩现在就是一对无所畏惧的神人!
李治本来就不是那种能够随机应变的人,而武媚娘又不敢说话,代他出声赶走史爱国,两个人竟然一起失声。李治没有回答史爱国的话。
史爱国又问了一句:“殿下,您要起了?。
李治还没有出声,他现在六神无主,深怕“丑事”被人现,一点主意都拿不出来,完全的呆傻住了!
听里面没有出声,史爱国便不再问,轻轻地退后几步,回头狠狠地瞪了小宦官们一眼。太子明明没有醒,你们就大惊小怪的,竟要叫我来,如果太子本来没醒,被我一问给问醒了,那岂不糟糕,太子会安脾气的!
退离内室门口,史爱国慢慢坐到一只墩子上,他已然没有了睡意,不用去侧殿迷瞪了,打算就在这里等着太子起床。
李治听史爱国不问了,他慢慢缩进被子里小声对武媚娘道:“他走了,不用担心,我不出声小他不敢进来的。”
李治一紧张,就会不自称孤,而叫自己为我,这是一个非常明显的特点,他自己是不知道的,但如果有心人现了这个特点,那么善加利用,便可以占到许多的优势。
比如说,如果一个嫔妃小知道了李治有这个特点,那么她就能通过“孤”和“我。这两个字,判断出某件事,或某个人在李治心里的地位,从而可以通过各种击对手,在宫斗中占据上风。宫斗嘛,斗的就是心计!
武媚娘心想:“咦,他怎么称起了我。而不自称孤了?”但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现在哪有心情去分析李治的性格。
两人就象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趴在被窝里躲大人,深怕被大人抓出去,打屁屁!
他俩都把脑袋缩在被子里,身体也都钻进了被子当中,幸亏李治的被子够大,能把他俩全都盖住。
武媚娘小声道:“那,那奴婢怎么出去呢?史总管定是在外面等着呢”。他俩头离得近,武媚娘说了话后。忽然想到,自己的口气会喷到太子的脸上,这可是大不敬。赶紧把头一偏,不敢让自己的嘴,对着李治的脸。
李治道:“那我打他走?”偏巧,武媚娘一偏头,丝划到了他的脸上。有根头丝儿从鼻端滑过。感觉鼻子痒痒的,李治张大了嘴,就想打喷嚏!
武媚娘见状大急,想用手去捂李治的嘴。不让他打出喷嚏来可她现在却是趴在床上,手臂一时无法伸过来,自然就来不及捂了!
李治阿欠一声,打了个响的喷嚏,唾沫飞出,喷了武媚娘一脸!
武媚娘顿时就被洗了个脸,她差点没哭出来。太子殿下,你好多的口水啊!
被窝里打喷嚏,声音闷响,倒也并不刺耳。可关键打喷嚏的是李治,他是皇太子,身份尊贵到了天下第二的地步,他打喷嚏,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外面的的史爱国呼地就从墩子上跳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内室门口,道:“太子殿下,殿下,您醒了?刚才您打喷嚏了?可是着凉了?要不要老奴去给您传太医来?直接宣王平安入宫,您看可好?”太子一个喷嚏,便招来了他一连串的问题。
这还不算,小宦官们也都紧张起来,连忙四下乱跑,去检察取暖的铜炉,深怕炭不”系千殿内寒冷,冻着了大子殿李治很是抱歉地看着武媚娘,背窝里打喷嚏,气味散不出去,他自己都闻着不象话了,何况还喷了武媚娘一脸的口水!
他伸手用内衣的袖子,去擦武媚娘的脸,竟然象做错事的小孩似的,对武媚娘一个小小的宫女道起歉来,连声道:“不好意思,我一时没忍住!”
武媚娘动也不动,任凭李治给她擦脸。心里却并没有恼怒,反而感到太子很温柔,比皇帝好多了!
要是换了别人,别说直接喷她一脸的口水,就算是在她旁边打喷嚏,她都会反感,可人的身份不同,就算做出了同样的事,却也会得出不同的结果!她不但不怪李治,反而心中感激,觉得李治太好了,太温柔体贴了!
李治替她擦干净脸,只感武媚娘皮肤滑腻,很有弹性,再加上武媚娘现在脸蛋红通通的,他竟然脱口而出,道:“媚娘,你现在的样子当真好看!”
武媚娘条件反射似的,也脱口而出,道:“多谢太子夸奖!”
话一出口,武媚娘反应过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治也傻乎乎地笑了。
他俩再次四目相交,都感今天这事儿又刺激,又好玩儿,平静的宫廷生活里,竟然出了这么件有趣的事,他俩都是大感兴奋,而兴奋之中又有一丝的害怕,可恰恰就是这一丝的害怕,反而更加刺激了他俩!
武媚娘心头:卜鹿乱撞,道:“你,你”意乱情迷之下,她竟然忘了宫廷礼节,称起李治为你了。
而李治同样也是意乱情迷,迷得他五迷三道,糊里糊涂地道:“我,我
两个人的脸离得非常之近,对方的呼吸之声,清晰可闻,而对方身上的气息,更是直入鼻孔,钻入各自的”心房!
山就将崩,海就将啸!
忽然,有人大煞风景了。史爱国在外面忽然说道:“娘娘,您怎么来了?”
李治和武媚娘齐齐地一哆嗦,神志同时清醒来,身子都向后闪了闪,离得稍微远了些,竖起耳朵,听外面的说话声。
娘娘,哪个娘娘?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爱国,你这话问得可是无趣得紧了,本宫怎么就不能来呢?”听说话的声音,竟然是太子妃王氏。
李治在被窝里大怒,王氏早就失了他的宠爱,他已然有段时间不和王氏过夜了,而王氏更是草包一个,除了装贤惠外,什么也不会。可装贤惠,她竟然有时都装不好。
不幸之中的万卓,王氏找外援的本事了得,她竟然和王平安拉上了关系,认了王平安做堂弟。李治就算再不喜欢王氏,可看在王平安的份上,好歹还能忍一忍,对王氏和颜悦色一些,算是给她点儿基本的面子!
而王氏恃宠而骄的本事,竟然不弱,蹬鼻子就上脸,以为自己和李治是对恩爱夫妻呢,有事儿没事儿的总往丽正殿跑,不经召唤,就想来侍寝。
结果李治对她是越来越不耐烦,好在至今为止,他还没爆。没有对王氏说出“滚蛋”二字来。
李治听见王氏的声音,怒道:“竟然是她,她来干什么,莫名奇妙,真真的没有眼力价儿!”
武媚娘心想:“她可千万不要有眼力价儿,要不然价儿进了内室,咱俩可就完蛋了!我只能回去上吊,而你也不用当太子了!”
她小声道:“殿下,你可不能让她进来,让她走,赶紧让她走!”
李治道:“对对,得赶紧打她走!”他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外殿。
史爱国干笑了两声,道:“太子殿下还没起身,而且刚刚老奴听到他打喷嚏,似是身体不爽,还请娘娘暂且回宫,以免打扰到太子殿下的休息。”
李治对王氏不耐烦,做为东宫的内侍领,史爱国岂有不知之理,他可不想让太子妃这时候进去,就想替李治作主,把王氏打走。
王氏这么早的来,是想找李治和他一起去前面的嘉德殿,今天会有不少外廷命妇宫来给嫔妃们拜年,而之后必会来到东宫,来拜见李治。
王氏非常需要在外面的命妇面前,和太子摆出一副恩恩爱爱的样子,这是她身为太子妃最起码的面子,所以一大早就赶来了,想顺便和李治吃个早餐,培养一下恩爱的气氛,再一同出去接受命妇的拜见。
听史爱国说李治身子不爽,王氏心头一突突,太子不会是想找借口不出去吧?她忽然生起气来,难不成是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了,连外臣都不见了?
王氏道:“太子身体不爽,那本宫可得进去瞧瞧了!”说着话。举步就往内室里走。
第五百零九章 第一回合
爱国下意识地伸年,想阻拦圭氏,可碉把年抬起来,鲍知了他一眼。史爱国悻悻然地把手放下,心想:“你要自讨没趣,那就随你的便吧,我吃饱了撑的,替你挡骂”。
千万不要以为史爱国是个宦官,就只能是个伺候人的奴才。东宫的总管那是相当了不起的存在,而且史爱国还有史忠臣这么个大靠山,史忠臣是谁?那是敢和长孙无忌瞪眼珠子的权宦。这也就是在初唐,要是在晚唐,宦官的大领连皇帝都敢废,何况一个区区太子妃了!
史爱国并不是太强悍,但在东宫也是说一不二的,王氏平常对他还算客气,不管怎么说史爱国可是整天和太子在一起的,如果“不小心”冲太子咧咧几句,说王氏的坏话,那太子岂不是在晚上睡觉前,总也想不起王氏了么,那王氏可就连哭都找不到地方哭了!
眼睛一瞪完,王氏便道:“爱国啊,本宫知道你辛苦,看你的眼睛都红了,不如找个地方小憩一下吧,免得累坏了身子,太子还要你服侍呢”。
史爱国忙道:“多谢娘娘体谅退到一边,不再说话。
他们在外面这么一耽搁,李治在里面说话了,他先大声打了个哈欠,这才道:“谁呀,谁在外面说话,把我都给吵醒了!”
躲在被窝里的武媚娘轻轻地又咦了声。怎么回事,太子殿下怎么又说起了“我”字?他”他很紧张吗?一紧张就说我?嗯,他现在确实很紧张!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李治这么一个细微的特点,武媚娘现了。可外面的王氏却没有现,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区别了,王氏斗不过武媚娘,那真是一点儿不冤,她这么粗疏的性子,要是能斗得过武媚娘。那才是奇哉怪也呢!
王氏听到李治说话,她脚步一顿,道:“殿下你醒了?臣妾找您有事儿,今天咱们得去嘉德殿呢,您忘了?。李治大声道:“怎么会忘,我这就要去呢,你不要进来,就在外面等着吧!”
集氏一愣,为什么不要我进去,难不成里面真的有人?到底是哪个狐狸精?是萧良姊那个贱人?不会呀,如果是她,她这时早就出声了,会故意气我的,可不是她又会是谁?
史爱国上前一步,道:“殿下,老奴这就进来服侍您穿衣洗激。”说着话,他回头冲那些又准备好洗漱用具的小宦官们摆手,意思是跟着我进去。
突然间,李治说话的声音更大了,几乎可以用大叫来形容。他叫道:“不要进来。嗯,爱国你也不要进来,我还想再躺会儿,你们都退下吧,都退下,都出去,不要留在外面”。
史爱国呃地一声,心想:“怎么搞的,怎么连我都不能进去了?”他连忙答应一声,冲殿内的小宦官们连连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不许留在殿里。
王氏却急了。她看出蹊跷了,太子不让她进去,也就算了,怎么也不让史爱国进去?还说要再躺一会儿,为什么要再躺一会儿,听太子的声音,他不象是很困要睡回笼觉的样子啊,听他的声音反而象是很兴奋的!
很兴奋,大清早的很兴奋!
王氏可是过来人,她当然明白男人在大清早兴奋是因为什么她和李治曾经也是恩爱过的,李治也曾为她早上不起来“睡回笼觉”的,那时他也很兴奋!
肚中的怒火喷薄而出,王氏嫉妒尖加,难以自制!里面定然是有狐狸精,肯定有!
是哪个贱人,到底是哪个贱人?
女人的嫉妒脾气一爆,那真是九头牛也拉不住,什么后果也顾不上了!
王氏气得声音都变了,就如同普通人家的大妇,进屋去捉奸一样,她尖声叫道:“殿下,你身子不舒服,还是让臣妾来服侍你吧”。情绪激动,竟然称起你,而不称您了!
她双臂抬起,象是要打架似的,直直地就冲进了内室!
史爱国差点没吓趴下,就算你俩是两口子,可这里是东宫,也得按规矩来啊,太子不叫进,就算你是太子妃也不能进啊!
他也激动上前去拉王氏的袖子,可王氏如同一阵风似的,就闯进了内室!
李治万没想到王氏敢闯进来,他以前没有遇到过这种事,这是头一回,大惊之下,啊地就叫了出来,惊讶地坐在床上,竟然忘了此时应该有所反应!
幸亏武媚娘还算机灵,一听王氏尖嗓子叫嚷,便知要糟,她猛地一推李治小声道:“殿下快出去挡一挡”。
她也是被逼得急了,对王氏又气又恨。可又无可奈何,只能推李治出去挡挡了,李治应该可以挡得住的!
李治被猛地推了一把,身体牵动帷帐。帷帐一通猛晃!
他啊了声,这才反应过劲儿来,拉起帷帐,就从里面跳了出来,坐在床边。回手把帷帐又合上。
李治怒喝道:“谁让你进来,没规矩”。
王氏进来之时,正好看到帷帐摇晃,却没有听到武媚娘的说话声,但李治猛地跳出来,对她大喝,她再傻,也明白帐内必定有人,可到底是谁呢?为什么太子这么紧张?
李治有火,王氏的火也不一时之间竟然还没想起礼节来,张口便道:“殿下,帐中是谁?
李治这下子可被刺激到了,他“做贼心虚”最怕别人问帷帐里的人,而王氏当面就问了出来,他哪能受得了!可情绪一激动,他竟然语塞,结结巴巴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史爱国也跑了进来,他也看到仍在微微抖动的帷帐了心想:“不对啊,昨晚太子殿下没有招人侍寝啊,那帐中明明有人,会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他一时间,竟然傻了,呆立在门口!
李治忽听帐里有人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象个太子妃!”是武媚娘在教他说话。
李治现在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啥事都得别人替他拿主意,连骂王氏都得听武媚娘的!武媚娘一教他说话。他立时就喝道:“你看看你的样子。哪里还象个太子妃”。
王氏顿时一个激灵,她终于想起来了。自己是太子妃,而这里太子的寝宫,就算她再怎怎么嫉妒,再怎么吃醋。再怎即乒泼妇骂街,她也不能在纹里失了仪杰!用※
嫉妒,是被休的重要理由之一。王氏可没有前隋独孤皇后的本事,把隋文帝抽得老老实实。虽然李治是个废物点心,但他的父皇不是啊,只耍李治把今天的事情“歪曲”一下,说给皇帝听,皇帝立马儿就得废了王氏,这种女子怎配再做太子妃,以后又怎么配当一国之母,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句话,立即就把王氏给拍老实了,再不敢多说什么,眼泪竟然也流了下来,王氏听得清清楚楚,帐子里有人说话,而且是个女人。说的就是太子说的这句!
可她不敢再叫嚷了,委委屈屈地拜了下去,道:“殿下息怒,臣妾知错了!”
史爱国也听见了,内室虽大,可帐子里有人说话,就算再小声,他也不至于听不见啊!可帐里的人是谁,到底是谁呀!
武媚娘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以为王氏还做茶壶状,她深怕这时王氏来挑帷帐,得赶紧把王氏赶走,耍不然就要出大事!
她又小声道:“看你如此的模样,如何做东宫表率,还不快快退下反思,出去!”
李治鹦鹉学舌,眼睛瞪得溜圆,喝道:“看你如此的模样,如何做东宫表率,还不快快退下反思,出去!”竟然说得一个字都没差。一个字没加,一个字没减,干干肝脆地做了武媚娘的传声筒!
王氏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只好答应一声,倒退着出去了!
武媚娘偷偷扒开了帐子。见史爱国还傻不拉唧地站在门口,便又小小声道:“让他也出去!”
李治很有做传声筒的天份,大声道:“让他也出去!”话说完了才反应过味儿来,冲史爱国一挥手,道:“你也出去!”
史爱国张大了嘴,啊啊两声,这才道:“是是,老奴这就出去!”弯着腰,他也出去了。
见内室里没人了,李治这才把头钻回帷帐小声道:“没事了”。他的头钻回帷帐,而武媚娘正在往外看,他俩的头一下子撞到了一块,李治的嘴亲到了武媚娘的头上。还被武媚娘头上的警子,给扎了一下!
两人同时愣住了,接着,又四目相交了!
史爱国跌跌撞撞地出了内室,冲着外面的小宦官们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滚”。
小宦官们同样被里面的事情震得惊呆了,他们自然听不见里面武媚娘的说话声,可内室里大呼小叫的,他们却都听见了,谁也没想到会生这种事,耸然都被吓傻了!
听到史总管让他们滚小宦官们如蒙大赦,端着数,拿着手巾就跑了,谁也不敢在此多留半刻,以免祸事临头!可一跑出了大殿,这群小宦官你看看我,我瞧瞧你,忽然间都笑了出来。皇宫里的人,想象力最是丰富,什么事只要经他们一想,那变得再稀奇”都不叫稀奇了,无数的版本,五花八门的都会冒出来!
史爱国心中激荡,说什么他都想不明白,太子的床上什么时候多出一个人来,他怎么不知道!他竟然不知道!他怎么可以不知道呢!
心里一激动,说起话来自然就失了分寸,任谁在这种时候,都不可能再保有冷静,所以他冲着小宦官们大骂,当然他之所以大声骂,也是在告诉里面的太子,我把人都给你赶走了,你该出来就出来吧!
可他没留神,说话快了点儿。这时王氏还没出去呢!
还愣着干什么,都给我滚!这句话听在王氏的耳中,无比刺耳,感觉就是在骂她一样!王氏指着史爱国的鼻子,气道:“你刚才说什么,你给本宫再说一遍!”
史爱国一愣,心想:“什么再说一遍。我没跟你说什么呀”啊!”他忙道:“娘娘,您可千万不要误会
话没说完呢,外面跑进来了一个小宦官,冒冒失失地道:“干爹,折柳县公王公来了,正在崇贤馆里等着呢”。
王平安进了东宫,在崇贤馆里等着,自有小宦官要来报信儿。这小宦官平常马屁拍得结实,认了史爱国当干爹,平常挺受宠的,他又不知道丽正殿里生的事,便冒冒失失地进来了。
史爱国正感心烦,见这小宦官这么没有眼力价儿,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上前一步,对准他的脸,啪地就是一记耳光,骂道:“滚,赶紧给我滚,谁让你进来的!”
小宦官被打得原地转圈儿,心中惊骇,这是怎么地了这是,打我干嘛呀?他哪敢问为什么,连滚带爬地出去了!
王氏更加感觉史爱国是在指桑骂瑰,打的是小宦官,实际上是在打她,她哭道:“连你们这些奴才都敢欺奂本宴,你们好大的胆子。反了反了!本宫,,我找我兄弟评理去!”说着话,她捂着脸就往外面走。
史爱国呃了声,心想:“找她兄弟去?她兄弟是谁啊?啊,想起来了,王平安是她的堂弟!”他登时就急了。叫道:“别别,娘娘息怒,您可不能去找王平安啊,家丑不可外扬”。连跑带颠地就追了出去。
王氏现在哪听得进去他的话,认定史爱国和里面的那个贱人狼狈为奸,欺负她这个太子妃,现在就敢这样儿了,以后还不得反上天去!她在东宫的地位本就不稳,哪敢再拖下去。必须得找外援,让外援对太子施加影响,把太子再给她抢回来!
王氏一路急走,离了丽正殿,叫来她宫里的小宦官,抬着她便往崇贤馆去了!
史忠臣没追上,他又不放心内室里的事,一跺脚,只好随王氏的便,他又回了内殿,没敢待在明面儿,而是躲到柱子后面,想看看到底帐中人是谁,她总得出来吧,一出来不就知道了!
王氏到了崇贤馆,让小宦官们等在门外,她则跑进了殿冉,叫道:“兄弟。兄弟,你在哪里,姐姐受了委屈,你可要帮帮姐姐啊”。
王平安正躺在胡床上迷瞪,一惊起身。心想:“谁啊,谁在大呼小小叫的?。他和王氏并不如何的熟悉,王氏此时又变了声音,带着哭腔说话,他一时竟没有听出来。
第五百一十章王氏堵完
;氏进入夫殿,见大殿里空空荡荡的。并没有王平安的呀切。吧心想:“难不成王平安没在崇贤馆里?可那小宦官明明说他在的啊!”
她又大卓叫道:“兄弟,无病,无病你在哪里?”
王平安还是没有听出来是谁,他做梦也想不到堂堂太子妃竟然哭哭啼啼的,跑来让他帮忙。
他从胡床上爬起来,扒着屏风,向大殿上看去。
只看一眼,便即愣住,这不是太子妃么,认了自己做堂弟的那个王氏,怎么这副模样?他忙道:“姐姐,小弟我在这里!”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快步迎向王氏。
王氏一见他出来了,顿时便象找到主心骨儿似的,跑了过来。一把拉住王平安,哭道:“兄弟啊。姐姐被人欺负了,欺负得好惨,你可得为姐姐做主啊!”
王平安听得直咧嘴,有没有搞错,你的事我哪敢替你做主,我活得不耐烦了嘛!他忙道:“姐姐不要着急,莫要悲伤,有什么事慢慢和小弟说小弟帮你拿个主意。对了,太子殿下呢,他怎么不和你一起来?”
此时的王氏,脸上早就不成样子了。她为了能在嘉德殿摆出太子妃的谱,今天天没亮就起床,化了快一个时辰的妆,脸上的粉扑了一层又一层,这还不算,眼眉和睫毛都画得很浓,头梳成最复杂的宫妆头型,上面插满了金银饰,什么凤头钗明月锁,应有尽有,这些饰加到一块,就得有二十来斤!
二十来斤的东西,顶在脑袋上,那可是相当考验毅力的一件事,连武将的头盔都没这么沉!
王氏在丽正殿里一顿叫嚷,又哭又闹的,又跑到了崇贤馆,不但脸上白粉掉落,而且画眉的黑色涂料也掉了下来,她擦泪水时不小心,又把口红胭脂擦了满嘴都是,凤头钗也歪到了一边,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简直有些女鬼的架势。
王平安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暗叹不已,妆一糊,怎地竟难看到了这种地步,还不如不画呢,这王氏长得到不差。绝对的美人一个,可化妆之后,这妆再一糊”得了。说能吓死人,实在是夸她,她现在的模样,连鬼都能被吓死!
他连声安慰,将王氏扶到椅子上坐平。又冲外面叫道:“来人啊。奉茶!”
王氏哽咽几声,在椅子上坐好。她道:“莫要提太子,他遇见妖怪了!”
“啊,妖怪,什么意思?”王平安大吃一惊,他以为王氏这么“伤心”这么失态,是因为李治得了病的关系呢,被以为是遇见了妖怪,说他中了邪,其实可能是得了急病!他叫道:“是撞了不干净的东西。是中了邪了吗?殿下在哪里。姐姐快带小弟去看看!”
一想到李治得了急病,他自然大急,不迭声地询问。
王氏却道:“可不就是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嘛,中了狐狸精的邪,被迷得六神无主,竟还对我大呼小叫!”
王平安啊了声,又哦了声,心情放松了下来,原来是吃醋啊。屁大点儿的小事!整个皇宫里只有两个男人,一个是皇帝,一个就是太子,剩下的除了宦官就是女人了,上千个女人围着两个男人转,要说醋味儿,那整个皇宫就是一咋。大醋缸,你吃得过来嘛,呛都呛死了你!历史上的王氏就是介。醋坛子,因为吃萧氏的醋,这才引狼入室,把武媚娘给从感业寺弄进宫来,结果反倒害了她自己性命!
可既然王氏提前开始醋威了,还和他哭哭啼啼地述说,他要是不表现出来点“义愤填膺”那岂不是太没做弟弟的样子了!
王平安立时装出一副大怒的样子,叫道:“皇宫大内,何等神圣之地,竟然有狐狸精作祟,简直是岂有此理!姐姐不必惊慌,待弟弟给你除妖去!”
他在大殿里四下寻找,见墙壁上挂着一把宝剑,抢步上前,将宝剑取下,刷地就抽出了宝剑”叫道:“那狐狸精在哪里小弟这就去捅死了她!”说着话,怒气冲冲地就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心中更怒,我说堂姐啊,你怎么不拉着我呢,我提着宝剑,一冉门就得被按在地上,非得被当成是刺客,被下了大牢不可啊!
不拉着,只好自己停下来,王平安转过身,叫道:“姐姐,那狐狸精在哪里小弟我这就去找她!”
王氏这才回过神儿来,哎呀,还是自己兄弟好啊,一听有狐狸精欺负自己,竟然如此愤怒,很好,太好了!有王平安支持,那太子定会听他的劝,离那个狐狸精远些”至少能让太子,离自己不要太远些啊!
她忙起身小跑着过来,拉住王平安,叫道:“兄弟,兄弟你不要冲动,你提着宝剑要干什么去
王平安叫道:“姐姐,你不要拦我,让我走,我这就去捅死那个狐狸精”
王氏双手抱住王平安的胳膊,叫道:“兄弟,你不能去啊,你可不能这么出去啊!”
“不要拦我”王平安接着装气愤!
这时,捧着茶壶和茶杯的小宦官进来了,见他俩这副模样,顿时就吓傻了,这是要干什么呀!
王氏犹自不肯放开王平安,深怕王平安“极度气愤”之下,闯到丽正殿,真的要去找狐狸精算帐。那狐狸精怎么样的无所谓,要是把太子给惹火了,那王平安的倒霉是他自己找的,谁让他冲动了,可自己也得跟着倒霉啊!
王氏没有经过后世影视剧的熏陶,更是头一回碰上这种事,竟然完全没有看出王平安的做作之意,反而焦急万分,牢牢拉住王平安。不敢放手,深怕她一放手,王平安就冲出去了。她叫道:“兄弟,你听姐姐说,你先消消气,坐下来听姐姐说呀!”
王平安一跺脚,叹了口气,很是“无奈。地道:“唉,好吧。那就暂且让那狐狸精逍遥片刻。姐姐,你将事情和我说明,然后我再去捅死那个狐狸精!”
王氏听他这么说,这才稍感放心,仍旧不敢放手,直到把王平安按到椅子上,她这才道:“兄弟,你且听姐姐和你详细说说!”
小宦官哆哆嗦嗦地将茶壶和茶杯放在桌子上,行了个礼,快退了出去,他可不敢听,深怕惹祸上身!在皇宫中,往往因为一句“你知道的太多了”就能要了人的小命,他的小命虽不值钱,别人不在乎,可他自己却是很在乎的!
小宦官一出殿,立时就欢实起来,和别的小宦官和宫女说道:“里面出了大事儿了,王公爷拔剑要杀人,不知是要杀谁!”
“杀,人,这大过年的,要杀谁啊!”别的小宦官和宫女立马儿就兴奋了起来,开始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殿内。
王氏坐到了王平安的旁边,道:“今天是大年初二,按着规矩,朝廷里的命妇们要进宫拜见皇上。之后便会来东宫,在嘉德殿给太子和姐姐我拜年。”
王平安嗯了声,心想:“这倒和现代不太一样,在现代夫年初二应该是拜财神,而不是拜太子!”
王氏又道:“姐姐我早早的起来,去找太子,想和他一起去嘉德殿。可谁知进了寝宫之后,竟听到里面有调笑之声,不堪入耳!”
王平安奇道:“不会吧,照理说殿里应该有内侍的,如果太子殿下在里面”那个啥,内侍们不应让姐姐入内的呀!”
王氏一愣,忽又气道:“兄弟,难不成你信不过姐姐?”
“信得过,信得过,姐姐接着说!”王平安心想,怕是你夸张出来的。
王氏又道:“姐姐我关心太子的身体,便进去劝解太子,让他不要太过沉迷女色,伤了身体,我大唐社稷少不得他啊!可不成想,他竟然受了那狐狸精的盅惑,对姐姐我大吼大叫,那狐狸精骂我,他也跟着骂!”
说着话,王氏的眼泪又流出来了,她想起帐中人是如何教太子斥自己的了,而太子竟然一字不差地照着,堂堂太子妃丢人丢到家了!
王平安把剑插入鞘中,心想:“你进去劝解?你都知道太子在干嘛了,你还进去劝那个解?他没跟你急眼,只刮了你一顿,而不是直接一记窝心脚踹你一个跟头,你就谢天谢地吧!”王氏又道:“这不不算,那个史爱国竟然也敢对姐姐我大呼小叫的,指桑骂枫,真真的气煞我也!”她拍着胸膛,又大声哭了起来。
王平安心想:“你可别哭了,这脸都成啥样了!”他连声安慰,道:“姐姐不要难过,待小弟给你想个主意”对了,那个狐狸精是谁啊?。
王氏边哭边摇头,道:“我没看见她,她自知理夸,躲在帷帐里不肯出来。”
你连是谁都不知道,就撒泼到了这种地步,也太没用了吧!王平安叹了口气,道:“没事,没事小弟这就想主意
丽正殿,雅帐中。
李治轻轻抬手,理了理武媚娘鬓边的丝,道:“媚娘,你的头乱了!”动作轻柔,尽显温柔本色。
武媚娘脸红得不能再红,她轻声道:“殿,殿下。”忽地想起她是来干什么的了,忙道:“殿下,奴婢是来和你说”
还没等说呢,忽听外面史爱国叫了起来,他叫道:“萧良婶,你来干什么?啊,不不,萧娘娘,您来这里。是找太子殿下的?”
第五百一十一章萧氏得意洋洋
扒来。史婆国正躲在柱午后面,想看看里面到底出来的川不巧得很,王氏网走没多大会儿,萧氏就来了!
史爱国没法再躲着了,他得给李治报信儿啊,外面又来人了,怕是又要大闹特闹,太子您得做好准备啊!
萧氏的封号是良姊,算是东宫嫔妃里的二号人物,而且她比王氏要狐媚一些,自然更加讨得李治的欢心,更重要的是,她的肚皮争气。前段时间闹假怀孕,其实是得了病,被王平安治好后,没过多久。她竟然真的怀孕了。
有了上次的教,她这次当真是小心之上再加小心,不光让宫中的女医给号脉,而且还特地找来太医,反复几次会诊,确定她这次是真怀孕了,这才放心,专心将养身体。
她怀孕的时间不长,肚子还没凸出来,行动仍是很方便的,所以才能在东宫里随意走动,等再过些日子,她就不敢了,得留在自己的宫殿里,专心养胎。
今天嘉德殿有事,太子要接见朝中的命妇,她当然是知道的可太子要带谁去,这个就没准儿了。
王氏是东宫之主,得她说带谁去,才能带谁去,而以李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肯定是王氏说带谁,他也就点头同意了。
可王氏会带谁去?她肯定谁也不会带,就是自己去,不给别人任何争宠的机会!
萧氏本来也没什么打算,反正明知王氏不会带她去,她又何苦自讨没趣呢,干脆就在自己的宫殿里,自己过自己的年就算了。然而,宫中哪有秘密,只要有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那就全宫皆知了!
王氏在这里大吵大闹,还没等吵完呢。就有人飞奔去报告萧氏了,度之快,让人惊诧!大唐朝的东宫里,什么东西飞得最快?不是鸟,而是谣言!
萧氏第一时间就得知了,但因为消息传得太快,不算完整,而且走样儿了,她听到的消息是:王氏去找太子,直接进入内室献媚,想要大清早的侍寝,所以被太子义正辞严地拒绝了,并大骂她不知廉耻。不能做东宫的表率!
结夫妻吵架,她这个做妾的自然就有了可乘之机,连忙从她自己的宫殿跑了出来,嗖地一下子,就跑到这里来了,王氏脚前离开,她脚后就到了,半点不给别的嫔妃先到的机会,就算是要装贤淑,也得让她第一个装!
可正因为她来得太快了,献媚献得太着急,所以里面的情况没有搞清楚,见史爱国问她话,问得还不够恭敬,她便没生气,反而很和气地道:“爱国啊,本宫正是来找太子的,太子可曾起床?”说着话,她还向内室里张望。
史爱国心里这个气啊,你说人家太子妃跑来凑热闹,也就那么回事了。谁让人家是东宫之主呢。可你说你来干什么呀,你算个什嘛东西,一个小小的良梯而已,都没我的品阶高!
史爱国大声说话,为的是让里面的太子也听到,他道:“太子殿下尚未起身,他昨天太过劳累,要多休息才成。萧娘娘,请回去吧,等太子殿下起床,老奴会和他说明,您来过的事!”
萧氏还在往里面张望,心不在焉地嗯了声。看来王氏被赶走的事情,完全属实,现在太子还在气头儿上呢,连带着史爱国也不敢让她进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如果现在她能进去,向太子说几句王氏的坏话,那非火上浇油不可,王氏就等着倒大霉吧!
她心里美滋滋的,今年真是个好年头儿,刚刚开始过,就遇见这么大的喜事儿。她并不知里面有个“狐狸精”只是以为太子和太子妃闹吵架呢,这种便宜她要是不捡,万一被别人捡了去,那她不就亏大了!
利令智昏!
萧氏笑道:“那可多谢爱国你了。可是,本宫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留在这里,等太子起床后,伺候他穿衣洗漱,别人伺候,本宫不放心!”
说着话,她竟蔡找只墩子,坐了下来。想赶她走,没门儿!
史爱国急了,你不走,太子能起来嘛。床上可不止他一个人呢,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到底是谁!心里一急,再加上并不怎么把萧氏放在眼里,他走上前,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陪笑道:“萧娘娘,您还是回去吧,天冷,留神别着凉!”
他伸出手,只是个礼节性的动作,绝对没有拉萧氏的意思,再怎么不把萧氏放在眼里,他也不会动手拉人的!
可萧氏却叫道:“哎呀,爱国,不要拉本宫啊小心些,本宫肚子里怀着小王子呢,万万不要伤了他!”
说话的声音又娇又嗲,明着是和史爱国说话,实际上是说给里面的李治听的。她可是有功之人,怀着小王子,就算要赶我走,也不能赶小王子走呀,他可是以后的”太子!
当然,以后的太子是萧氏自己心里想的,她可不敢当真说出来!
史爱国差点儿气得背过气去,我什么时候拉你啦,你说话小心些,这不是害我呢嘛!可他也真的不敢再说什么,深怕萧氏出点啥事儿,赖到他身上!
李治心中生气,看着武媚娘,轻声道:“媚娘,你看看我的这些妃子,一个比一个的不象话,个个都把气我当成是乐趣一样,我真不愿意看见她们!”
武媚娘咬了咬嘴唇,很体贴地道:“殿下莫要着恼,不喜见,以后少见便是,你要是闲着无聊,就多到奴婢的丽夏殿来,咱们一起种花解闷心”呀,对了,奴婢忘了说正事儿了!”
李治慢慢坐好,和武媚娘并排而坐,两人紧紧地挨着,他俩都知道这样不对,可当真是应了那句名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他俩知道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是违反伦理道德的,可却又都忍耐不住,反而更觉得刺激,并且乐在其中,舍不得分开,能多待一会是一会,甚至说挨一挨,碰一碰的,都会让他俩感到心中满足。
李治小声道:“别再说奴婢奴婢的,我叫你媚娘,你叫我,叫我”只一时之间,竟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样的称呼,可以允许武媚娘叫的。
武媚娘小声道:“我还是叫您殿下吧,免得别人起疑。”
李治叹了口气,唉了声。道:“好吧,我在宫里也没什么人能够说得上话,也就只有你了!”
武媚娘心中很是欢喜,能似忧卜纹么看重,想来自只的前涂一片光明六懈
可欢喜片刻之后,又是烦恼上了心头。如果自己不是皇帝的后宫之人就好了,只是个普通的宫女,那岂不就可以成为太子真正的“体贴人。了嘛!
她低声道:“殿下,奴婢”我这次冒险来,实在是有件急事,是因为小公主的事,她今天要来见你!”
小公主,是伊人吗?。李治皱起眉头,道:“她要来干什么?”
武媚娘道:“小公主也不是要来见您,而是,而是想通过我这头儿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李治一听,当时就急了,道:“你怎么能和她说这种事情,万一她没事儿就往你哪里跑,我岂不是不能再去见你了吗?还有,我哪会种什么牡丹,更没有时间去种!,小
武媚娘见他不快,心中当然明白,李治这是不愿意帮忙,倒不是不想给李伊人搭这个桥,而是嫌事情太麻烦。
她小小声地道:“原本小公主的意思是想让我搬到她那里住。我当时急了,便不加思索地出了这个主意,想撮合她和我的舅舅。”
李治道:“那也不能把我拖下水啊,提我干嘛呀,她想要和无病偶遇,机会不多的是,出宫打场马球啥的。或者说去踏青游玩,想见咋。面还不容易
武媚娘低下了头,道:“可是,我也不知道有打马球,还有踏青什么的呀,一着急,更想不出别的法儿了。再说”她的声音细若蚊声,低得不能再低了。
李治轻轻嗯了声,道:“你说什么?。见武媚娘低着头,他只好弯下腰,从下往上看,去看武媚娘的脸,又问道:“我听不清你说什么?。
武媚娘大现娇羞之态,动了动嘴唇,又说了一遍!
李治大喜若狂,凑到她的耳边小声道:“你说你舍不得离开我?”
武媚娘红着脸,点了点头,动作很是轻微,都看不出她是在点头。
李治满脸笑容,又追问道:“你说你出这个主意,不是想撮合无病和伊人,而是因为舍不得离开我?”
武媚娘忙道:“不不,我是想撮合舅舅和小公主的!”
李治非常高兴,把这句话完全忽略掉,自言自语地道:“原来媚娘和我一样,都是舍不得离开彼此啊!”
武媚娘一副小女人的姿态,没吱声,算是默认了!
他们两个虽都不是少男少女,但却是都没有爱恋过谁,不识爱情滋味,因为他们不需要谈情说爱,也没有这个机会。
可从古至今,情之一物,自古皆然,岂是他俩能够想不互相爱恋,就能阻止得了的么!
如同现代一样,家长越是反对,年轻人越是要爱得轰轰烈烈,而在礼法的约束下,李治和武媚娘更加珍惜现在这份尚处在朦胧阶段的感情!
他二人心中,都是说不出的一甜蜜!
李治和武媚娘光顾着在内室里谈情说爱了,竟然把外面的人给忘了!
可外面的人却不能把自己给忘了呀!萧氏和史爱国一起伸着头侧耳倾听,静静的两个人都不出声!
他们都在大殿里,并不靠近内室,内室里说什么话,他们根本听不见,要是光从声音上判断,甚至都不清楚里面到底有没有别人!史爱国当然知道有人,但他绝对不会说出来,心里只是在想:“奇怪,太子殿下怎么还不出来。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哪?就算是兴致再高,刚刚小被太子妃那么一闹,他还能有心情再把兴致恢复了?不可能啊!啥兴致也不可能保持这么长的时间呀,可为什么他还出来呢?”
萧氏却在想:“太子在里面干什么呢呀,难不成气还没消,或是我刚才说话的声音不够大,他没听见?”
她把她自己看得太重要了,以为自己一提肚子的事,太子就能出来呢,不看僧面看佛面,她可是怀着小王子呢,肯定是小王子,不会是小小公主!
萧氏和史爱国两咋”伸脖子瞪眼,都在密切关注内室里面的动静。
终于萧氏再也忍耐不住了,这都多半天了,两个回笼觉都睡醒了吧,也该起床了,都什么时辰了!
忽然,她叫道:“哎呀呀,本宫的肚子呀!”
静悄悄的大殿里,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史爱国吓了一跳,忙转过脸来,问道:“娘娘,你怎么啦?”
萧氏捂着肝子,道:“月才小王子踢了本宫一脚!”
史爱国心中骂道:“胡说八道,你就是想借肚子说事儿罢了!”
可萧氏这么一嗓子,别管是真是假,都把内室里的两个人给惊醒了!李治这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人呢,而武媚娘则眼珠转了转,心中想着对策。
李治小声问道:“武媚娘你得赶紧回去,免得小妹去你哪里,见不到你,心中起疑。还有今天这事怎么掩盖过去呢,你快想个法儿出来!”
武媚娘想了想,趴在李治的耳边,低低的说了几句话。李治脸上露出笑容,道:“这样行吗,太过简单了吧,要是不好使怎么办?。
武媚娘轻声笑道:“越简单的法子,才越有效。捧一个,压一个,她们就只会注意对方,而没力气再想着我是谁了!”
李治点头道:“好,那就照你说的办”他从床上站起,手乱脚忙地胡乱穿上衣服,而武媚娘则很仙心地,仔细查看帷帐之内,看看自己有没有落下东西,避免让人猜到她的头上。
过不多时,两人收拾好了,李治又伸手握了一下武媚娘的手,武媚娘轻轻挣脱,用嘴向外面努努,示意李治快点出去。
李治咳嗽一声,慢慢走出内室,看到萧氏,脸上露出很亲热的笑容,道:“阿莹,你来了!,小
萧氏呃得一声,重重抽了口凉气,当真是又惊又喜,她的名字里有一个莹字,但李治很少这么亲热的叫她,只是在她刚刚进宫,最受宠时才叫过一段时间,之后便不再叫了!
叫她的名字,就意味着宠爱,萧氏欢喜得几乎要手舞足蹈起来,她起身向李治拜了下去,道:“臣妾见过殿下!”
史爱国稍稍退后一步,转头向内室方向看去。可惜,播龙帘挡住了他的视线,什么也看不到。
第五百一十二章 史爱国一料就中
李治卫前扶住萧氏,道!,小心此,腰怕是会伤回巾小的孩儿,孤可是舍不得的!”
萧氏挺直了身板,故意把腰挺了挺,她肚子并未凸出来,但却尽力表现出她身怀有孕的样子,还用一只手扶住了后腰!出人意料地,李治竟然做出了他从来没做出过的动作,竟然伸手扶着萧氏的胳臂,柔声说道:“阿莹,你以后见了孤,就不要再行礼了,孤不怪你的,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孤生下一个小王子来,只要你能生下小王子”嗯,就算是小郡主也好。那就是为孤立下了一桩天大的功劳啊!”
萧氏简直欢喜得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她说什么也想不到,李治竟能如此关心她,看来怀上了小王子就是好啊,就是为祖宗社稷立下了大功!
既然都快要为祖宗社稷立下了大功,那她还有什么好客气?萧氏顺势靠向李治,娇滴滴地道:“殿下,听说刚才太子妃来过您这儿了?”
李治把脸一沉,哼道:“不要提她,孤不耐烦听到她的事”。
萧氏乐得都快晕倒了,太子妃被厌恶的程度,远远过她的预料,都不用她想着说王氏的坏话了,太子连听都不想听王氏的事儿!
萧氏忙点头,道:“那咱们就不提她。以后再也不提了!”她几乎想说,你把王氏赶回娘家才好呢,一纸休书,让她以后吃自己去吧!
萧氏欢喜得快要晕倒,而史爱国却惊骇得快要晕倒。萧氏和王氏两个加一块,是一对草包,但他不是呀,他岂有看不出李治如此做作,到底是因为啥的道理!
史爱国心想:“太子殿下肯定是要带萧氏去嘉德殿!”他念头一转,果然李治说话了。
李治对萧氏道:“阿莹,今天外廷的命妇要进宫给父皇拜年,过一会儿也耍来孤这里,就由你陪着孤,去见见她们吧!”
萧氏大喜,忙道:“好啊,就由臣妾陪着殿下,咱们一起去见外廷的那些命妇!”她将肚子又挺了挺,打算待一会儿去了嘉德殿,好好向命妇们显一显自己的肚子,她肚子里可是有大功的,有关祖宗社稷的大丁!
史爱县静静地站在一边,他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是不可能弄清楚内室里的那人是谁了,太子殿下的下一句话,必是打自己先去嘉德殿做准备!
他预测别人可能不准,但伺候了李治这么多年,预测李治的行为,那真是准得不能再准了,十猜九中!史爱国心中这么一预测,就见李治很给面子地转过了头,让他的预料变成了现实。
李治道:“爱国,你现在去嘉德殿看看。好生准备一下,等会儿命妇们来了,不要慢待了她们。她们可是朝中重臣的家眷,要是慢待了她们,孤的那些爱卿可要大大地生起孤的气了!”说罢,他哈哈大笑。
萧氏也道:“对对,得好生准备准备。爱国。你快去啊”她现在嫌史爱国碍眼,这个老宦官留着,害她不能和太子殿下说些亲热的体己话。
史爱国只好答应,他都预料出来了,还能有什么话好说的。躬身后退,出了大殿,退到殿门口,他看向殿内的萧氏,又预料了一次。
太子殿下必不会先去嘉德殿,而是在出门前临时改变主意,要去崇贤馆,他要去见王平安,而太子妃必也在那里。萧娘娘啊,需知乐极生悲,你好自为之,自己保重吧!
走出了大殿,史爱国站在院子里,看向外面的小宦官,忽地笑了,这些废物,真是百无一用”是宦官哪!也对,他们要是有点儿用处,那我岂不是要糟糕了,东宫总管的位子早就换了别人来坐了!
他一挥手,道:“都下去,两亥钟后再回来,打扫宫室!”
小宦官们心中胡乱猜测,可谁也不敢等在这里看热闹,弯着腰退出了丽正殿,走了个干干净净!
史爱国大步出了院子,大声咳嗽一声,道:“咱家这便去嘉德殿,去准备所需事宜,得快着点儿,不能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事!”
说完,他向嘉德殿走去,那些在院外侍立着的小宦官忙向他行礼,心中都想:“史总管去了嘉德殿呀,去吧去吧,你去了,我们也能轻松一下!”
史爱国离了丽正殿附近。进入了位于前方的崇政殿,他对里面的宦官和宫女们频频点头,大声说话,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当差,不许偷懒,他耍去嘉德殿,不能在此监督他们了!
小宦官和宫女纷纷答应,借机给他拜年,巴结一番。
出了崇政殿,进入右春坊,这处宫殿是李治平常玩乐的地方,花木众多,而李治如果不来,坊里的宫人便不用侍立站岗,是人最少的地方之一。
史爱国拐进一处花树丛中,们泣古天人。他古即将袍年撩起,掖进腰带。转身飞跑讲蜘,引甘赤人小路,返回丽正殿!
他一定要看看,内室里的人到底谁,竟然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暗渡陈仓,钻进了太子的帷帐,这是身为东宫总管的他,绝对不能允许的!
大殿里,见史爱国走了,李治笑着问道:“阿莹,今天早上你吃的是什么?”
萧氏心中激荡,一时太激动,不加思索地便道:“吃了炖蛋,还吃了小米粥
没等她说完,李治便叹了口气,道:“原来你吃过早饭了,孤本想和阿莹一起用早膳呢”。
萧氏啊了声,心中大是后悔,自己的话咋就这么快,干嘛说自己吃过饭了,她忙道:“其实臣妾没吃饱,最近食量大增,怎么吃都吃不饱。要不臣妾陪殿下吃些?。
李治摇头道:“算了,孤没什么胃口,你吃过就好!”说着话,他回头向内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大声道:“走吧,咱们现在就去嘉德殿!”
他一拉萧氏,带着她就往殿外大步走去。萧氏只好快步跟上,心里还纳闷儿呢,这不才刚刚打史爱国去嘉德殿准备么,咱们干嘛要这么着急,去监督史爱国么?用不着吧!
两个人出了大殿,李治忽然停下脚步,道:“对了,刚才有人来报,说无病到了崇贤馆,咱们先去崇贤馆吧,去见无病!”
萧氏问道:“不去嘉德殿了吗?”
李治一拉她的手,笑道:“爱国不是刚刚去准备嘛,哪可能很快准备好,难不成让孤去看那些内侍打扫宫室?咱们还是去崇贤馆吧,你也见见无病。孤记得你上次和他有点误会。正好借此机会,和他客气一下,大过年的大家都开心
萧氏哦了声,心中着实不愿意,她不想见王平安,那个王平安和王氏是什么堂姐堂弟的,她看王氏就生气。连带着也不得意王平安。
可太子说要去,她再不愿意也只能跟着去。
两人出了院子,叫来小宦官,抬着他们去了崇贤馆。
丽正殿里静悄悄的,人都走了,偌大的一座宫殿里没有半点声息出来!
武媚娘站在内室的播龙帘之后,稍稍等了一会儿,估计着外面可能没有人了,但她行事崔慎,却不马上出来。而是拿起一个杯子,扔出了内室,扔到外面大殿的地上!
砰地一奂大响,杯子被摔得粉碎!
如果外面有人,势必要问,而就算是躲在暗处,想要看看她到底谁,突然来了这么一声大响,也必会被吓一跳,出声音来,不可能忍得住的!
大殿仍静悄悄的,没有出声!
确定,没有人!武媚娘快步从内室出来,一溜烟儿似的,从侧殿出了丽正殿,奔到院墙那里,开了小门跑入丽夏殿!
她前脚网走,后脚史爱国便跑了回来!
史爱国一路狂奔,回返丽正殿,网跑过崇政殿,他便远远地看见李治和萧氏被小宦官抬走了,而方向却不是嘉德殿,而是崇贤馆,于他先前所预料的半点不差!
史爱国心中明白,内室中的那人肯定要出来了,他得快些跑。耍不然就堵不上了!在小宦官们惊讶的目光中,东宫总管疾冲进了院子,向大殿扑去!
待进了大殿,他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杯子碎片。
慢慢减,他停下了脚步,晚了,那人已然离开了,自弓晚了一步,没有将那人堵住!
好多年没有这么狂奔过了,史爱国弯下腰,呼呼喘着粗气,喘了半天的气,他才缓过劲儿来,慢慢走进了内室,想要查看一番。
见地当中的大床上帷帐已被挂起,而床上则乱七八糟的。他走到床边,仔细地检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找了半天,史爱国这才直起腰来,咒骂一声,那人当真好细心,竟然什么也没留下来!网骂了一句,就听外面传来说笑之声,似是女子声音。史爱国一愣,是谁敢在这里大声说话。好大的胆子,当真不懂规矩!他心里一股邪火无处可,听到有人说笑,便以为是宫女,大喝道:“谁,谁在喧哗?”
喝完这句之后,说笑声瞬间停止,看样子说笑中的女子被吓住了!
被吓住了也不行,必须要拍一顿板子才成,教一下这些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史爱国大步走向侧殿,怒目圆瞪,气势汹汹!到了侧殿,就见殿里站着两个女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史爱国啊了声,汹汹气势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扬起手,对准自己的脸,噼啪就是两记耳光!
第五百一十三章 走
训殿里,站着的两个女年,个是公牵李伊人,个数用狐!
李伊人和武媚娘正在一边说笑,一边向正殿里走,正说得高兴,却被史爱国突然间大声喝了出来。把她俩全吓了一跳!
李伊人从小就没被人斥喝过,别说被斥喝,就连别人和她大声说话都没有过。冷丁间被人一喝,她大惊之下,竟然愣在当地,实难相信世上竟有这么粗鲁的人,出这么难听声音!
而武媚娘也被吓了个够呛,她万没想到史爱国又回来了,而且就在内室的方向。她“做贼心虚”深怕自己的秘密被现,一颗心砰砰狂跳,几乎不能自制,甚至有了想转身就逃的念头,全身哆嗦!
刚才,武媚娘飞奔回了丽夏殿,没等她奔进殿内,就见殿外有几介小生面孔的宫女站着。她立时停下,心中明白,这是小公主到了,真没想到小公主来得这么早,少女一旦情动,真是热情如火啊,半点都等不及!
武媚娘随手便从一棵牡丹树上折下根枝条,拿在手里,慢慢走向殿门。
守在门外的宫女见她回来,忙打招呼。叫道:“武姐姐,你回来啦,判才到了哪里去?公主殿下到了,正在里面等你呢!”
武媚娘装出惊讶的样子,道:“呀,公主殿下来了呀!”说着话,她又跑了起来,跑进了殿内。
李伊人也是刚刚才到,她和武媚娘一样。昨晚也没睡好,想了一夜的心事。反正也睡不着,索性便不再睡。天刚刚亮,她便起床洗漱梳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来找武媚娘。
可她到了丽夏殿,却现武媚娘不在,问殿里的小宫女小宫女们却谁也回答不出,她们都不知武媚娘去了哪里,甚至连武媚娘出去了都不知道。
李伊人打量了下丽夏殿,心想:“这里好生冷清,用具器皿也太过粗糙,看来武媚娘的日子并不太好过啊,我要不要帮衬她一下?”
正想着呢,武媚娘跑了进来小样子急乎乎的,脸上跑得通红。额头还有汗珠现出。
武媚娘一进殿便叫道:“公主殿下,您来了,奴婢不知您会来得这么早,到才在花园里挑选牡丹呢!”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枝条,随后向李伊人行礼。
李伊人心中大是感激,这个武媚娘真是办事的人啊,昨天她们网说好了,今早武媚娘就去挑选牡丹了,真是勤快懂事的人!她见武媚娘脸上红红的,便笑道:“媚娘,看你跑的,汗都出来了,快擦擦,不要着凉。”她取出自己的手帕,递给武媚娘。
武媚娘接过手帕,不好意思的地道:“公主殿下的手帕好生精致,给奴婢用怕是会弄脏了。”
李伊人笑道:“瞧你说的,一条手帕罢了,手帕不就是给人用的吗,谁用不是用。媚娘要是喜欢。送你就好了!”
武媚娘明白,自己擦过汗的手帕,小公主根本不会再收回去。不耳能再用了。她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道:“奴婢谢公主赏!”
李伊人看到她手里的枝条。问道:“你选好牡丹树了吗,要移植哪几棵树?”
武媚娘对外面那座牡丹园了解得不能再了解,根本就不用真的出去选,闭着眼睛她都能说出哪株牡丹最好!
她忙道:“选好了,一共选了五株,都是最好的,可以移植到崇贤馆。可是她停顿了一下。
李伊人问道:“可是什么,有什么不妥的吗?”
武媚娘道:“可是现在不能移植,天气太冷了,移植过去,怕是牡丹受不了,不能栽活!”
哦了一声,李伊人心想:“原来是这个,那有什么关系,我并没有说一定要栽活啊,只是找个由头罢了!”
李伊人摇了摇头,道:“要不,先移植几株不好的,看看能不能栽活,要是万一栽活了呢,咱们也好快点移植好的牡丹,给太子哥哥赏玩!”
武媚娘心里哪可能不明白,什么移植牡丹,不过是借口罢了她都不在乎能不能栽活小公主更不在乎了!
武媚娘笑道:“好啊,那奴婢就陪着公主试一试。不过,这事儿得事先和太子殿下说一说吧,告知他一声才好!”
李伊人笑道:“对啊,咱们得去告诉他。走,咱们现在就去,就走小门好了,我还没走过小门呢小从不知道去东宫还有小门耳走。”她拉过武媚娘的手,两人一起出了丽夏殿,穿过牡丹园,去找李治。
待来到院墙上的小门,李伊人拍手欢笑。叫道:“呀,当真有小门啊,竟然藏在树后,如果这是在夏天,枝条茂密挡住这座小门,让我找我都找不到。”
她拉开小门,探头看去,又叫道:“真的是太子哥哥的丽正殿啊,真的是啊!”她每次去李治那里小都得走凤凰门,那是要绕一个大圈的,从没走过小门。当然,她是公主,也不可能走小门,这小门是宫人走的,不可能有谁多事告诉她,”武媚娘除外!
武媚娘跟在她的后面,也笑道:“有了这扇小门就方便得很了,只要公主您来奴婢这里,从这个小门直接就能到太子殿下的寝宫!”
说完这句话,武媚娘突然停住话头,她刚从李治的寝宫回来还跑得小小脸红红的,现在一提起这座小门,她就有些不自在,怕李伊人看出什么来。
李伊人却没在意她的神色反常,回头冲跟在后面的宫女道:“你们都等在这里吧,不要跟着我了。有媚娘陪着我就好!”
小宫女们自然乐得轻松。见小公主和武媚娘出了小门,她们立时欢实起来,和丽夏殿里的小宫女们说笑玩耍起来。
李伊人到了丽正殿,指着前面,道:“瞧,这不是太子哥哥的侧殿吗,怎么进去?”她这句话问得很急,语很快。
武媚娘脱口而出:“那边有小门儿一句话没说完,她就大悔,把嘴紧紧闭上。差点儿把自己舌头咬掉!
李伊人当然来过丽正殿,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正殿里,侧殿极少去,更没有从侧殿出来过,她自然就不知道侧殿有小门,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她道:“又是小门儿,咱们宫里的小门竟然如此之多,我以前从
忽然,少女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道:“媚娘,你以前来过这里吗?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小门?”李伊人只是天真浪漫,涉世不深而已。这可不代表她糊涂。她是公主,丽正殿想来就来,而且不是来过一次,可她连侧殿有小门都不知道,武媚娘是怎么知道的?
武媚娘以前可是父皇的才人,根本就不可能来过丽正殿,那她怎么能知道丽正殿的侧殿有小门的,她是神仙吗,还是以前常来?
果然引起怀疑了,武媚娘心思可也不慢,她道:“奴婢自然没有来过,可是宫里殿堂建的都差不多呀,都有侧殿,就连奴婢住的丽夏殿都有侧殿的,只是小了些而已。”
她一指不远处那座小门,道:“这种小门是专给奴婢这样人走的,所以奴婢不用来过,也知道的,公主您从不走小门,自然不知了。”
李伊人嗯了声,心想:“我只是随口一问,干嘛解释得这么详细。”她跑到小门前,咦了声,道:“这门没关哪,里面还没有人。”
李伊人只是好奇而已,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有别的意思。可她的话听在武媚娘耳中,却是让她心惊肉跳,总是感觉小公主看出了什么。她刚才跑得急,忘了关门,她已经做到万分小心了,可到底还是疏忽了,还被小公主给现了!
幸亏,李伊人再没有问什么。两人进了侧殿,武媚娘低着头,跟在李伊人的后面。
李伊人突然回过身来,笑道:“咱们偷偷的进去,吓太子哥哥一吓!我倒真是很想看看太子哥哥张大嘴巴的样子呢!”
武媚娘心想:“我连他喷口水的样子都看过了。你喊得这么大声,正殿里都能听见了,还吓谁呀,再说太子这时也不在殿里,你也吓不着他!”
她也装出欢喜的样子,拍手笑道:“好啊,那公主您就偷偷进去,奴婢在外面给您望风!”
“望风?望风是什么?啊,明白了,就象传奇异志里写的那样”唐时盛行传奇异志。李伊人身为公主没看过这种书,但却听人说过。
话还没说完,就听里面有人大声斥喝。是史爱国的声音,李伊人和武媚娘都被吓了一跳,愣在当地!
史爱国从里面冲了出来。见外面竟然是李伊人和小公主,他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抽了自己两个嘴巴。这才问道:“公主殿下,您怎么来的啊?您。您是怎么进来的?”
李伊人瞪了他一眼,并不回答,却道:“史爱国,你吓了我一跳,我告诉你哥去,看他怎么收拾你!”
史爱国忙道:“别别,公主殿下您可别和老奴的大哥说。你看老奴都这么大的岁数了,要是再被大哥打屁股,再把我这老屁股打坏了,那得多难看呢!”
李伊人本来挺生气的,她被吓了一跳,心中正气,却听史爱国这么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你说话好粗俗,什么老”老个什么的,真难听!”
史爱国苦着脸,道:“老奴平常文雅得很呢,可一听公主要打老奴,老奴就被吓傻了!”
李伊人向里面走去,道:“我可没说要打你,我要让你大哥打你!”她心情一好,就不理会史爱国了,蹦蹦跳跳地来到正殿。
史爱国看向又低下头的武媚娘,道:“你把头抬起来了,让咱家看看!”
武媚娘只感腿肚子都软了,心想:“完了,完了,全都完了,我得赶紧去找太子,再晚一会儿,怕就见不到太子了,这个史总管就得叫人先把我技毙,算是给太子遮羞,灭了我的口!”
她慢慢地抬起头,道:“史总管,奴婢是陪着小公主来的”
“你?咱家见过你,你不是那个武媚娘么?”史爱国极不赞成李治总去丽夏殿,自然平常就多留意那边的动静,他认得武媚娘。
但是,武媚娘心里害怕。是因为她以为史爱国搞清楚了事情。其实,史爱国压根就没往她是帐中人那方面想,他的想象力再丰富,也丰富不到帐中人敢逃了以后,又大大方方的再回来,更是陪着小公主一起来的呀!
史爱国要是能把这个想出来。他得是啥脑袋瓜儿,都够当宰相的了!
史爱国正想再问,武媚娘是怎么陪着小公主进来的,忽听里面小公主道:“有个茶杯碎了,太子哥哥脾气了吗?”
登时把武媚娘扔到一边,史爱国跑进正殿,陪笑道:“太子殿下没有脾气,不知是哪个狗奴才失碎了茶杯,老奴正要查问呢!”
武媚娘站在当地,直感后背凉飕飕的。尽是冷汗,这一劫逃得,太过惊险了!
李伊人奔进了内室,又道:“太子哥耸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史爱国跟了进来,回道:“太子殿下去了崇贤馆”啊,是去了嘉德殿。”去崇贤馆不假,但李治可没和他说过,所以他只能当成是李治去了嘉德殿。
可是李伊人却喜道:“太子哥哥去了崇贤馆,我要是现在去,能找到他吗?”
夹爱国呃了声,只好硬着头皮道:“能,应该能找到!”
李伊人大喜,叫道:“媚娘。媚娘。走。咱们去崇贤馆找太子哥哥去。”叫过武媚娘,两人出了大殿。
史爱国没有跟出去,而是站在殿内,眉头紧皱。忽然,他道:“她们到底怎么进来的,是从丽夏殿那里的小门?”
李伊人和武媚娘一起出了丽正殿,叫院外侍立的小宦官准备辇驾,她们也耍去崇贤馆。
小宦官们大感纳闷儿,小公主怎么来的,没看到她进去啊?还有这个宫女是谁,看她的模样,不是东宫里的人呀?
不敢多问小宦官们抬着她俩,赶去了崇贤馆。
还没等她们进馆,便听到里面传来了哭叫声,似乎有人在大哭,而且还在骂人,是个女人的声音,同时,隐约还传了李治的呵斥声!
李伊人道:“里面怎么了?”
武媚娘心头砰砰狂跳,她心里清楚,自己给李治支的那招,奏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