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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鬼才全文阅读

作者:梦与君同VS诸葛     三国第一鬼才txt下载     三国第一鬼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零二章:连战不止,蹉跎倾颓

    不要说贾诩。就连诸葛瑾,也是闹不明白,袁绍到底是吃了什么药,居然就与刘备死磕起来?

    说起这个,袁绍其实也很无奈,他手下主要的五个出谋划策之人中,有四个都分析得出了战或有一线之机,不战,亡不久矣。要知道,他手下这几个人,何曾这样齐心过?袁绍虽然骄傲,却不是白痴,在成功鼓动起草原之上的外族行动起来后,果断的出兵,两面夹击于刘备,只是结果,却出乎了袁绍这边所有人的预料,数十万的大军不但没能将刘备击溃,反而将他自己完全的陷入到了战争的泥潭中,此时的他,即便是想要撤退,也已没有了后路。

    袁绍在强撑着,刘备又何尝不是,早先为了抵挡外族的入侵,刘备几乎上已经将所有的底牌都亮了出来,与袁绍又僵持了一年,可以说,此时的幽州,底子已经被掏空了。

    “大哥,晋阳那边传来消息,只怕是守不住了。”范阳城中,只是一载的时光,此时的刘备竟然已是华发丛生,陈到看着,心痛不已,微微犹豫了下,还是将刚刚传至的消息说了出来。

    “云中被截断时,我便已经知晓,晋阳之失,已是迟早之事,没想到,竟然能够坚持至今,只是可惜了齐周,千里相隔,只怕是再无相见之日矣。”刘备话中,说不出的唏嘘,接连不断的战争,让得他很久没有安稳休息过了,去岁还好,入冬时双方罢战了一段时日,而今年,战争却一直打到了年底,至今没有要止歇的意思,刘备军目前所凭借的,不过是心中尚存的一口气,一旦这口气也没有了,败亡,便是不可避免的了。

    “可恨,这袁绍与外族勾结便算了,如今放着南面势大的诸葛瑾不顾,与我们死磕又有何意。”沉默了片刻,陈到忽然间一拳头砸在桌面上,发自喉咙深处的嘶吼着道。

    刘备听了,神色更是黯然,一个袁绍,就已将他拖入到了万劫不复之地,更遑论向南的诸葛瑾,亦或是向西的曹操,或者说西南方向上的孙坚,哪一个比起袁绍不是要更强?想到这些,刘备第一次的觉得,自己迈步走上这条道路,是不是真的选择错了?

    刘备神色的变化,陈到在第一时间就已发现,顿时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神色不由变得有些不自然,这些日子,即便是粗犷如张飞,在刘备面前,也是矜持着不提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不如自家二哥,一时间,陈到只觉得脸色羞红,恨不得能够找到一条地缝钻入其中。

    “代郡那边如何了?子家是否安好?”陈到正尴尬间,只听见刘备的声音忽的又响起,听到刘备问及子家,便已知道的刘备的忧虑。

    “大哥放心,卢毓那小子机智着呢,张颌在起手中,也没有讨了好去。”提起卢毓,陈到的声音中不由的带上了些欢喜,这卢毓不愧是卢植的儿子,虽然不过是一文士,豪情却是不减其父,对于兵事也很是精通,就连陈到自己与其相比,底子都显得有些单薄。

    云中丢失之后,张颌北上,刘备果断的将雁门舍弃掉,留下卢毓驻守代郡,自己则亲率大军,火速驰援范阳,这才能堪堪与袁绍对峙了一年多的时间,没想到,临危受命的卢毓,竟然在代郡中将自己的才能发挥的淋漓尽致,成功的将袁绍大将张颌阻挡在了代郡之南。

    一年多的战争,让得两边的文武都迅速的成长着,譬如卢毓、陈到、张飞,譬如张颌、高览、牵招,当然,顾雍、辛评、阎柔,审配、荀谌、崔琰等,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大Lang淘沙,真金始现,战火中的磨砺,让得他们变得开始独当一面,而与此同时,幽冀两州之地,却越发的变成了一个空壳,无论是在人口上,还是在钱粮上,只是战争中的两家,此时已经杀的红了眼睛,谁又会去在乎这些?或者说,谁还能在乎的这些?

    “老师将子家托付于我,战争到了如此地步,无论成败,也是时候为其安排好一条退路了。”提起卢植,刘备顿时感伤起来,对于他而言,是卢植带给了他一片新的视野,虽然在他心中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野心,对于卢植,刘备却是发自内心的敬重,都说师恩大于天,可惜,这个老人,却是早早的走了,子嗣传承,自己却是一定要为其留下。刘备的话语中,已经没有了求胜之念,如今幽冀已经成了两个病秧子,即便是身形巨大,又如何能够威慑得了四野的凶狼?刘备看的透彻,只怕是在两家分出胜负之际,也就是两家的末路了。

    “叔至,去将宪和找来,我有事要与其商议。”头颅微微上扬,刘备将眼角的泪珠压抑了回去,望着窗外已经昏黄了的天空,刘备只觉得心神一阵疲乏,良久回过神,对着陈到吩咐道。

    “好。”陈到点点头,眼光转动,扫了一眼旁边正抱着酒瓶子打盹儿的二哥,翻了个白眼走了出去,如今幽州面临着生死存亡,也难得他仍旧是如此没心没肺。

    屋中,在陈到走后,又陷入了沉寂之中,偶尔间传出一声张飞的酒酣声,却是将屋子映衬的更加寂静了,对于这一切,刘备熟视无睹,他的心中,却是思绪翻飞,翩然奔驰着。

    当初刘虞让位,刘备还能清晰地记得,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兴奋,想想也是,他本不过是一织席贩履之人,自打明了道理,内心深处就燃烧着一团熊熊之火,野心,不可避免的滋生了出来,也是由此,在第一次遇见张飞、陈到二人之后,刘备便将二人的命运与自己仅仅相连在一处,一步一步的走出了今天的成就,只是如今看来,当年的决定,只怕是选择的错了。

    “唉……”不知何时,刘备长长的叹息一声,目光缓缓自远方收了回来,一声叹息,声音之中却是带着百般感触,有着悔意,有着不甘,也有着浓浓的无奈。

    “主公可是后悔了?”屋子中,一个声音倏然响起,没有质问,没有喜恶,只是那么平淡的。

    刘备先是一惊,随即就反映了过来,看着那不及四旬,却白发满头的男子,一时间,刘备只觉得鼻间一酸,到口的话顿时哽咽在那里,看着来人怔怔出神。

    “随备这些年,宪和可曾后悔过?”来人也与刘备一般,看向对面的神色间满是复杂,过了良久,刘备忽然开口出声,没有回答,反而对着来人低声询问道。

    “不曾。”简雍答复的虽然简短,却是干脆直接,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随即眼光却是散乱起来,思绪翻飞,穿透过了无数的光华,当年涿郡之事仿若是就发生在眼前。

    要说刘备手下诸人,论才华,简雍只能算得上是一般,而其偏偏是刘备最为信任的人,比之张飞、陈到这两个结义兄弟也惶惶不相多让。这一世,刘备没有如同历史上那样遭受那一系列的磨难波折,自然也就没有了简雍那种生死相随的佳话,虽是如此,简雍却仍旧是一如既往的忠心追随,自涿郡与刘备一道起兵之日起,便一直为了刘备奔走忙碌。

    简雍与刘备,两人可以说是打小儿就相识,简雍深深为刘备所表露出的那种气质所折服,也是由此,在知晓刘备招募乡勇,准备用以对抗黄巾贼乱时,简雍毅然决然的变卖了家产,自此追随刘备,十几年间如一日般,也是由此,刘备对其,可谓是除去张飞、陈到二人之人,最为信任的人,这也是为何,在刘备心中起了波澜之时,第一时间要找的人,就是简雍。

    “自雍追随主公起,就从来没有后悔过,主公之志,犹如青天,主公之德,犹如甘霖,纵观这十几年间,能与主公比肩者,惟琅琊诸葛瑾而已,然其人毕竟是外姓,其心,已昭然若揭。”深深吸了一口气,简雍强自压下心头的颤动,尽量装作平淡的开口说道,如今幽州的局势,他心中虽然所知不多,却也明白不少,此时看刘备的姿态,显然已经有了倾颓之意,只是面对如今危局,却不是他所能解决得了的,简雍在无奈的同时,更多的却是悲痛,替刘备感到痛心,只有他心中清楚,刘备为了如今坐拥着的一切的,究竟是付出了怎样的心血?

    “宪和,幽州的结局,已经是不可更改了。”刘备嘴角,挂上了一丝无奈,见简雍还要再劝,却是伸出手给挡住了:“我虽不愿言败,然事已至此,非是人力所能及的,你们追随我一生,我心已铭记在心,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随我一起败亡,这次寻你,却是有些事情想要拜托与你,宪和可愿助我最后一程?”

    “但有所言,誓死奔赴。”简雍声音不大,说的却是铿锵有力,轻微的回音响亮在屋子中,却是显得更加郑重了。

第三百零三章:刘备遣使,诸葛意动

    时间,在不经意间总是匆匆走过,早先定下的两年修养生息,转眼间便要过完,两年的时间,虽然没能让手下各地恢复到灾难之前的模样,却也堪堪恢复了八层实力,以着中原之地的富庶,即便是八层,也足够使天下诸侯为之侧目了,年底的时候,琅琊城中,却是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为中原一统,带来了一个好的消息.

    “文和、公达,坐吧,你们来看看这个。”诸葛瑾府邸中,贾诩、荀攸接到诸葛瑾递过来的话,匆匆的赶了过来,刚一进来,便只见诸葛瑾伸手,将一封信函递了过来。

    看着低头细看的两人,诸葛瑾眉头微不可查的轻轻皱了下,信函是刘备使者简雍呈上来的,只是对于刘备,后世而来的诸葛瑾内心却有着深深的戒备,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戒备,比起对着曹操,更加浓重了些。刘备是谁?要知道,曾经的他,在这一生之中遭遇的挫折多不胜数,何曾见他萎靡不振过?屡败屡战,却最终开创了汉家天下最后的一次辉煌。

    “刘备托孤?托给主公了?”贾诩将书信看了一遍,随手递给了荀攸,如今天堂已经整改完毕,贾诩就成了除去诸葛瑾外,最为悠闲的人,而荀攸那边,因为诸葛亮已经逐渐的展露锋芒,荀攸便也抽了个空子躲了出来,清闲的两人,却是第一时间被诸葛瑾捞了过来。

    “这是好事啊,刘备托孤,其必然是与袁绍消耗甚重,来年开春,只怕是中原之地将要大定了。”又过了片刻,荀攸也将信函看了一遍,与贾诩的不动声色不同,荀攸却是十分高兴的惊呼起来,其脑海中,仿佛已经看到了中原一统之日,而此时他的眼前浮现出来的,竟然不是自己,不是诸葛瑾,也不是颍川荀家,而是荀彧。

    荀彧,论起辈分却是长他一辈儿,年纪比起他却要小上几岁,年长的他,却总是生活在荀彧的光环之下,即便是荀家之人也知道,他荀攸,其实也是不凡,只是希望更多的,却是寄托在了荀彧身上,这从荀彧投向曹操,荀家举家相随便能看出端倪,索性当年他看好诸葛瑾,并义无反顾的投了过来,没想到他有一日,竟然成为了定鼎中原的缔造者之一,这让他怎能不激动莫名?至于刘备,也不知是不是荀攸此生看错的最厉害的一个人,他从来就没有看得起过这个到处顶着汉室宗亲帽子的人,这一点上,其实不止是他,就连田丰、沮授等人,也没有几个人看得起过,不得不说,刘备在这一方面,做的确实厉害了许多。

    到是贾诩,因为掌握着细作,所知道的情况也不是他人能够比拟的,对于刘备,贾诩反而看得比较透彻,荀攸之言,贾诩听了,如同诸葛瑾一样,眉头不由的就皱了起来。

    “简雍言,幽州已空,刘备欲与袁绍誓死一战,为我剿灭袁绍创造良机,条件只有一个,就是要给张飞、陈到等人一个护佑,若是需要,他更可以劝说几人投向我手下效力,这等之事,你们以为若何?”诸葛瑾起身,就在屋中踱起了步子,这一次,他是真的犯难了。

    因为熟知,所以忌惮,诸葛瑾也可以说是身在局中了,他只是看到了历史上刘备曾经的不屈不挠,却忘记了,在那段历史之中,身为中原枭雄的曹操,所行的乃是残暴之道,而南方孙家,所行的也是相差无几,也是如此,却恰恰给了刘备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收拢人心的机会,如此,他才会几十年如一日的奉行着一个仁字,而也正是这个字,成就了刘备一生的辉煌。

    而如今,曹操崛起与西北,刘璋暗弱,最终的结果不是被曹操吃掉,就是被南边的孙坚灭杀,孙坚强势,更是有着世之虎将之称,虽然与诸葛瑾并分江南,却是独霸了荆州之地,其势亦是不可阻挡。这一世,天下间并没有过多的遭受动荡,中原之地,诸葛瑾更是牢牢掌控了五州之地,而偏偏,诸葛瑾所行的,却恰恰是仁,比之他刘备所行的更加彻底,那么,他刘备的出路在又哪里?寻了一圈,刘备却是绝望了,势不可成,前行无路,却是生生将他的野心、心智磨砺的平了,这也是为何,刘备做出了这等决定,只可惜,此时的诸葛瑾对此却是一无所知,正为了简雍的到来,感到苦恼呢。

    同样的,被诸葛瑾遣人暂时安置下来的简雍,此时也是满脸的忧虑,刘备的嘱托,在他看来,是已经放弃了生的希望了,因为在他所提出的条件中,就没有这样一条。

    有些人,生来就是王侯,有些人,生来却是低贱,只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然,这也不是说,人人都可以最终成就王侯,大Lang淘沙,真金始现,而这其中,最为特殊的,就是那枭雄之姿。一个成就王侯的人可以平凡,却不可以没有这样一种特质,而刘备,就具备了这样一种特质,他心中很清楚,有着诸葛瑾的存在,他已经无路可走,若是有着幽冀的底蕴,或许他还可一争,而如今,他手中已经没有实力了。

    投降?刘备不是没有想过,暂且不说诸葛瑾能否接受,即便是接受了,他刘备肯安心的为诸葛瑾为臣下吗?答案显然是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再如同历史上那样,袁绍、曹操、吕布、刘表,只要是能够活命的,他都不吝惜去做,因为有着希望,有着信念支撑着他忍辱负重,而如今的他呢?什么也没有,除了已经是一个空壳子的幽州,他什么都没有。

    再者说,异地而处,若是诸葛瑾走投无路,向他投降,只怕他也不敢接收下来,若只是手下的人才,反倒是可以求得一线生机,刘备正是看透了这一点,这才想要为他二弟、三弟等有限几个人,求得一线生机,至于他,生死与他已无多少挂碍。

    “主公,刘备之言或可信,然其本人与其子嗣,主公却需三思。”贾诩开口了,心思敏感的他,此时已经有所察觉,只怕诸葛瑾最终的选择,会是接受下来刘备的条件,不为别的,单只是张飞、陈到这样的绝世猛将,诸葛瑾看着,就没有放过的道理,只是贾诩心中,却实在不愿如此,刘备的心思他过深沉了,谁也不能肯定,在未来某一天,会不会就是因为着今日的一番举动,让自己这边陷入到危机之中,即便是贾诩,也不能。

    “不然,幽、冀、并三州之地,地域广阔已胜青徐数倍,更兼得幽并多产良驹,我们目前虽然并不缺少马匹,然则两地,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是最为安稳的。再则,袁绍、刘备两家,即便是连续打了两年的战争,如今所残留下来的士卒,也需要我们花费掉很大的代价了,若是刘备肯降,则一切再不是问题。”诸葛瑾第一次的,感觉到了手下人意见分歧时带来的痛苦,之前的时候,无论是何时何事,诸葛瑾心中都有着自己的决定,而这一次,却也是第一次这般迟疑。荀攸心中,心思已经飞到了中原大定之时,对于贾诩的话,自然而然的出言反驳起来,而且一出口,事情调理竟然让他理得清晰。

    “公达莫非忘了,刘备总归是一家诸侯,若是其身在此处,岂不是徒增麻烦?而且,如今幽、冀、并三地已经空虚,诩可言,主公大军到处,无论是袁绍军还是刘备军,必然是闻风而降,我们又何必为自己增加变数?”没等到诸葛瑾开口,贾诩便将话头接过,此时的他,只想着怎样将荀攸说服,因为说服了荀攸,便等于是间接说服了诸葛瑾。

    “文和此言,也不尽然,袁、刘相争,虽然损失颇大,然则两家如今尚存士卒三十余万,如此庞大的数目,死守之下,主公大军岂不是要陷入到了战争之中?如今曹操、孙坚正忙于扩充,所拥之势力,更是一日大过一日,难道说,比起曹操、孙坚,一个刘备的威胁会是更大吗?”有着定鼎中原野望的荀攸,此时头脑却是出奇的冷静,转动起来,比起之前更加灵动了起来,言语间竟是丝毫不让的与贾诩交锋起来。

    一旁,诸葛瑾听得有些目瞪,两人所说这些,他也是清楚,也正是由此,他才会感觉到头疼,而如今两人这般相争,岂不是让他烦上加烦?不过,两个人之间的争论,却也让得他脑袋中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了起来,内心之中,渐渐有了决定。

    “我欲争天下,岂能惧了一个刘备,莫说是他,就算日后曹操、孙坚肯来投靠,我又岂会拒之门外?”诸葛瑾看着贾诩、荀攸,两人都可谓是他的心腹,他自然不会去遮遮掩掩,满腔豪气忽然间自胸间涌动,本来不停踱着的脚步霍然顿住,昂首而立,豪情万丈的大声叫道。

第三百零四章:修养已毕,倪漏爪牙

    公元197年春,诸葛瑾自答应下刘备提出的条件之后,便通过简雍向着刘备透漏到:若临绝地,可来琅琊.之后,放下了心思的诸葛瑾一面遣人多加关注幽冀的战况,一面加快了手下各地军队的整合,年关刚过,已经安排好的众将陆续的奔赴各地。

    灾难刚起之时,张纮就提出了于外结盟之事,两年间的时间,在诸葛瑾手下各地逐渐恢复的同时,张纮也没有闲着,作为诸葛瑾使者,张纮在两年间游走在长安、襄阳、苍梧三地,与曹操、孙坚、士燮(xie)三家结交,两年之间,得三家粮草百万担,大大缓解了中原之地的粮食紧张,而且,在与三家建立下关系之后,诸葛瑾周边也暂时的安稳了下来,年初时,张纮随即动身,与简雍一道北上,径往刘备属地去了。

    如今,诸葛瑾所拥之地,遍布中原,至三月中旬时,军队才基本上整合完毕。

    诸葛瑾统属下,青、徐、兖、豫、扬五州,计有大军一百二十五万,其中兵源主要来自于青徐兖三地,青州军水陆五十八万,其中常年驻守本地的有四十万;徐州军多为步卒,总计有四十万,包括常驻军三十万,并十万机动士卒;兖州一地士卒多是泰山人出身,计有二十万人,其余则为其他地方所拥。

    这些数字,乍一看实在显得有些多了,只是有心人想想五州之地庞大的人口基数,就会乍然明白,其实比起其他诸侯,这些数量的士卒确实已经少了很多了。

    三国年间,因为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因为战乱,青壮消耗厉害,各地之中,老弱妇孺所占据着绝大部分的比例,这也是为何,诸侯士卒之中,年龄差异巨大的原因。

    整合之后,诸葛瑾手中兵力组合成了五个大的军团,其一便是泰山军团,作为直面北方唯一的一个兵团,其实力不言而喻,由诸葛瑾亲自统率,其下有大将黄忠、赵云、于禁、庞德、颜良、文丑、张辽等,其余周仓、廖化、曹性等人跟随,戏忠总揽青、兖凉州政务,贾诩、荀攸、陈宫为随军军师,拥兵二十五万,其中,常驻军除外。

    其二乃是以关羽、徐晃、李典、吕蒙等人为大将,程昱为军师主揽大权,戏忠归属下陈群、钟繇二人总揽政务,其余人诸如董承、雷薄、陈兰、孙观、吴敦、尹礼、昌稀等相协助,拥兵十五万,虎视黄河沿岸,并司州之地。

    其三乃是扬州军团,以李儒为军师,徐荣为统兵大将,其余鲁肃、太史慈、楼玄、何夔、、杜畿、胡综、管亥等人随行相助,拥兵十八万。

    其四,乃是坐镇后方的中军军团,诸葛瑾以诸葛瑾为主,高顺为大将,田丰总揽政务,张昭为辅,其余任峻、梁习、薛综、吕范、黄叙、冯礼等人为副将,拥兵十万坐镇琅琊。

    最后一支则是被诸葛瑾遮掩,几乎上没有参加过战争的水军,以蒋钦为主将,沮授为军师,韩当、徐盛为副将,统领十五万水军,主要驻扎在黄河、长江沿岸。

    精简后的军队,去腐存精,更是将连战下来,收拢起来的刘岱、袁术、陶谦、刘繇四处的士卒整编了起来,作为单独存在的军团,前三个各自有着一定的自主权限,再加上各地这些所有的兵力都是机动兵力,专司训练征战的,虽然说在人数上比起之前少了一半还多,其战斗力却是更胜许多,也就是说,除去必要的守土士卒,诸葛瑾可是在极短的时间里,组织起一支八十万人的大军为其作战,这样的事情,单只是想一想,都会觉得恐怖。

    战局变幻,如今官制变革之事,已经全权落在了诸葛亮的身上,而诸葛亮果然不愧是有着妖人之称,两年的时间,在戏忠、钟繇、鲁肃的帮助下,已经大体的将官制构架设置了出来,如今所欠缺的,便只剩下了具体的填充,而这些,在众人被诸葛瑾打发去了各地之后,诸葛亮便开始了自己整理,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而这一整理,就又是两年。

    四月时,拖沓至今的袁刘战争终于是进入到了最后的时刻,漫天硝烟弥漫在整个北地,顿时将天下各处诸侯的眼光都吸引了过来,就连一直追着马岱不放的曹操,都下意识的暂缓了脚步,而此时,一直安静着不曾有动作的诸葛瑾,却是忽然间忙碌了起来。

    “优势,我们的优势就在于,袁绍、刘备两方对峙,耗费了两人太多的精力,两人目光盯紧在范阳一地,已经是无暇他顾,只要行动迅速,必然会一战而下。”兖州,泰山,最为战区的首府,此的时泰山城中,云集了太多文臣勇将,议事厅中,诸葛瑾神色淡然的对着一众人开口说道,只是眼光中,一抹光彩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下去。

    “主公,既然刘备投向时,作为交换条件,便是为我们拖住袁绍,若是可能,更是要将袁绍拖垮,我们此时进兵,是不是有些得不偿失?”后方之中,有着田丰、高顺两人坐镇,自然是安稳异常,张昭、陈登、吕范、梁习等人无事,再加上诸葛瑾也有意培养他们,便将他们自后方招了过来,此时开口的,便是吕范。

    论起机智谋略,吕范比起其他人确实要差了许多,即便是颇有勇力的梁习,在眼光上也比其看得要远,对于此,诸葛瑾到是没有多少的不悦,闻言后洒然一笑,看着吕范笑着说道:“刘备,世之枭雄也,其言可信,却也不可信,我们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再者说,两家相约,我们提前动手,也不算是破坏了约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无论刘备是不是留有后手,起码在其反应过来之时,冀、并二州已经落入了我们手中,如此,北方可定矣。”

    “主公,下命令吧。”这些年,黄忠的性子虽然沉稳了许多,此时听了诸葛瑾的话,也不由的血脉上涌,霍然一声站立起来,对着诸葛瑾嚎叫出声。

    “愿为主公,誓死而战。”赵云、于禁、庞德等相视一眼,纷纷起身,对着诸葛瑾跪拜请令。

    “哈哈哈……好,好,好!”看着屋中激动的众人,诸葛瑾心中也是豪气顿生,多少年了,他就盼望着这一日的到来,可以说,在前期所有的作为中,诸葛瑾可是受了历史之上的曹操很大的影响,定中原,便是他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当面临着最后这一刻的时候,诸葛瑾实在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他此时的心情,有的,只有,笑,大笑。

    “着令,黄忠,汝率士卒三万,自魏郡出,目标乃是河内、上党,无论如何,要在两个月内,拿下壶关,敲开并州这个门户。”良久,诸葛瑾笑声顿住,再转过脸庞时,满脸之上,更多的是一种肃然,严肃的神色顿时将众人的心思带回到了正题之上。

    “诺。”黄忠起身,声音粗糙而响亮,第一个被点将,此时黄忠激动的嘴唇翕合,伸出的双手不停的颤动着,轻飘的将令此时竟好似重有千斤,要让他用尽全力,才堪堪将其拿好。

    “赵云,令如统士卒三万,沿魏郡北上,广平、赵国、乐平,此三处沿袭太行山脉,行路艰辛,张燕之辈,却是有着几分智谋,务必要小心行事。”

    “诺。”赵云很沉稳,上前一步将将令接了下来,神色间几乎没有丝毫变化,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中闪动着的光芒,暴露出了此时的他,内心也是十分不平静。

    诸葛瑾没有再理会二人,转而拿过了第三个将令,环视屋中众人一眼,这才缓缓开口道:“于禁,令汝统兵三万,给我端了袁绍的老巢。”说这话时,诸葛瑾双眼却是忽然间绽放出慑人的光芒,紧紧的盯着于禁,可以说,他脑海的想法中,惟有于禁这一路最是危险。

    “诺。”没有迟疑,没有惧怕,于禁坦荡的将将令接了下来,无论前路有何,他都有信心闯过去,面对危险,又何尝不是一次自我的挑战,胆怯,从来就不属于他于禁。

    “庞德,汝统率铁骑两万,自平原出而向东,给你两个月的时间,拿下乐陵、渤海两地,若需攻城,可自平原守军中调派。”这一次,诸葛瑾说完之后却是没有再停顿,继续接着说道:“颜良、文丑,你们二人各自统兵三万,将安平、河间攻下,斩断袁绍的退路,封锁范阳南下边境,其余人,随我一道,我们去范阳城下,会上一会袁绍、刘备二人。”

    “诺。”第一次的,在如此大的战争开始之前,诸葛瑾没有去征询手下谋士的意见,直接的将自己心中的勾画道了出来,诸葛瑾的意图很明显,将袁绍冀州的属地一一蚕食,而对于并州,则只是堵上两个口子,只待战争完结,则并州必是其囊中之物。

第三百零五章:曹操忽动,孙坚不歇

    太行山连绵不绝,向北与秦长城接连,向南直抵黄河沿岸,而在这中间,一座雄关昂然而立,壶关,也是由此而来.中原之地,若是想要西行,壶关,便是一个最佳的关卡。

    当然,这倒不是说,一座太行山,就将中原之地东西两分,古时因为条件所限,太行山中人迹罕至,郁郁葱葱的林木,再加上猛兽蛰伏,想要打太行山中路过,难度非是一般,纵观整个大汉王朝,也只有常年游荡在其中的张燕部才能在其中来去自如。

    汉197年三月,完成布置的诸葛瑾帐下众人,纷纷回至军中,做着最后的准备,四月初,是诸葛瑾帐下大将黄忠最先出手,自魏郡出,途径河内,黄忠只是打通沿线粮草押运的道路,对于其境内其他城池,没有出兵占领,大军直扑壶关而去。

    随后,赵云、庞德两人相继出动,月余的时间中,迅速席卷了邯郸、广平、毛城、馆陶、清河、南皮、乐陵等地,于禁趁势而出,兵锋直指广宗,自黄疆乱后,广宗第二次成为了一个重要的战争点,再稍往北一些,便是袁绍如今的老巢——巨鹿,冀州大半,转眼皆失。

    五月中旬,黄忠处消息传回,壶关已经得手,而与之同来的,还有黄忠求援信函。壶关乃是天下少有的雄关险隘,为了拿下关隘,黄忠在此耗费了大量的心力,士卒损伤接近三分之一,当然,这些与占据壶关相比,实在不算什么,壶关以后,并州之地,却是对着诸葛瑾开放了。

    与此同时,诸葛瑾中军开始开拔,张辽作为先锋大将,统兵先行,大军一路绕过巨鹿,驰至并州州府信都。同一时间,颜良、文丑二将也带着手下,乘水军战船,沿黄河而下,绕道海上,自章武登陆,两队人合成一股,六万人的大军,在袁绍领地中驰骋无阻,三日后攻占东平舒,自此,诸葛瑾前期所定下的目标,开始一一实现。

    不知应该说是默契还是怎样,就在诸葛瑾动手之际,雍凉之地曹操再次动兵,这一次,为了永久解决马岱的麻烦,曹操用郭嘉之策,目标直指烧羌,只一下,便将其逼上了绝路。面对刀兵,烧羌人连战连败,早先支援马岱之人,顿时散了九层,只余下一千五百他自狄道带出来的老人,并五百已经无家可归的烧羌人,两千人马,再坚持了一个多月之后,钱粮、兵器极度欠缺之下,马岱残余在张掖郡西北的一座小城昭武城被曹操大军四面合围了起来。

    洛阳东风几时来,川波岸柳春全回。宫门一锁不复启,虽有九陌无尘埃。

    故都洛阳,无论是皇城还是其他,早已荒废不堪,宫殿倾颓,墙屋荒芜,就连人迹,都罕见至极,偌大一个都城,此时城中人口总计,也不足万人。阡陌之上,稀拉的生长着一些庄稼,也许是久无人打理,间或夹杂着不少杂草,入春已久,本应该是彰显墨绿之意的苗上,此时却是泛着黄叶,满眼望去,刺眼异常。六月底的时候,曹操在剿灭了马岱所部之后,马蹄南转,自烧羌境内肆虐而过,继而,曹操留同族兄弟夏侯惇牧守凉州,越过弘农,突袭了函谷关,望着洛阳而去来。

    司州,本是属于刘表的势力,在呼厨泉出兵之时,刘表应刘备之邀,与其共同对敌,在步度根、蹋顿等人相继败退时,只有呼厨泉这一路接连突进,一直打到平阳、临汾一线,迫于压力,刘表将大军多安置在这一线。刘备与吕布动手之时,刘表紧随,也是得了不少的便宜,虽然为孙坚打压,两边却以熊耳山为界,将弘农南北两分了开来,之后袁刘战起时,刘表更是趁势拿下了河南、河内两地,只是面对着汹汹而来的曹操,刘表的这些势力就显得苍白无力,在蔡瑁投向曹操之后,其手下之人,尽皆倒戈而去,只剩下文聘护着其奔赴晋阳而去。

    同一时间,就仿佛是三家约好的一般,孙坚大军忽然而动,以其长子孙策,并结拜兄弟周瑜二人挂帅,出乎意料之外的,目标所指,并不是之前孙坚一直垂涎的胶州,而是益州。

    益州,素来就有着天府之国之称,而这样一片沃土,却夹杂在起伏的山脉之中,没有到过益州的人永远不会知晓,蜀道,究竟是难到何种程度,而此时孙策,就有了切身的体会。

    “公瑾,巴郡虽然难攻,怎么也要比陆路容易吧?我就不明白了,为何你要建议父亲走这条路?”山川丘陵的,骑着马匹也是找罪受,孙策在受过这样的罪后,怎么也不愿意在上马匹,马匹都难行,更何况车架?周瑜也是早早就下了马车,一路上与普通士卒一样,一路步行至今,孙策之言,他听了后心中也是苦笑连连。

    孙坚本意,是想要进兵胶州的,胶州无人杰,只有当地豪族士家士燮占据着,而且胶州之地,矿产资源最是富饶,正是目前荆州最为缺乏的,可以说,整个荆州,若论农业,足以支撑起他手中所有大军所用,但是在矿产上,却是欠缺了许多,也是由此,孙坚的眼光,便盯在了胶州之上。对于此,周瑜却是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胶州,正处于荆州、益州两州边界,三州之地交互相接,益州在北,胶州在南。在周瑜看来,胶州之地,刘璋暗弱,根本没有南下之意,那么胶州,就是他们口中之物,先与后只是一个顺序问题,而益州则不同。益州之地,富庶的汉中被曹操得去多年,经营的如同铁桶一样,外人想要插手,便是极难,而另外一点,曹操此人,极具有攻击性,如今只是被北方之事拖住脚步,才没有机会出兵益州,一旦其缓和下来,必然是南下益州,到那时,有着汉中之便利,偌大的益州之地,只怕是要落入曹操手中了,而这,却是孙坚最不愿意看到的。

    如今北方硝烟战起,乍一看之下,让人眼花缭乱,其实不然。袁绍、刘备两家相峙久矣,幽冀两地已经极度空虚,即便是孙坚自己,对于此也能看得清楚,更何况是周瑜,不出意外的话,最迟今年年底,北方便会大定。再看曹操,同样是选择在这个时候动兵围剿马岱,便不难猜测出曹操之后的动作,也就是说,如今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没有多少。

    荆州乃是四战之地,虽有河流纵横,却多是平原之地,防守不易,再者,地处在胶州、益州合围之中,没有一丝纵深之地,一旦战起,很难防守得下来,益州,便是孙坚最好的选择。

    决策已经定下,怎么动手,却也是一个问题,其实,最佳的办法,便是动用荆州的水军,沿长江而上,只是这一条路,也不好走。长江之上,荆州益州相连之地,刘璋在时,为了防止荆州水军沿江而上,相继在巴东附近建立起了一连串的防务,永安、巴东、夔关,三处上,夔关最是险隘,三处向西,更是有着临江、涪(fu)陵、巴郡、江阳、朱提等,没有一处是易于拿下的,周瑜不比孙策,他很清楚走水路的难处,是以在最后,他选择而来行走陆路。

    “走吧,再坚持一下,前面马上就是城口了,细作报知,那里只有三百守军,一个时辰便可将其拿下,届时便可好好休息一下了。”周瑜没有答复孙策的牢骚,抬起头眺望了一眼远方,轻轻的吐了一口腹中的浊气,对着孙策出声劝解道。

    “哈哈哈,还是公瑾知我。”周瑜说完,孙策便哈哈大笑了起来,粗糙的手掌用力的在周瑜肩膀上拍了几下,直将其拍的眉头直皱,才有些挠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

    “传令下去,加快行军,告诉斥候,让他们再向前延伸五里探查。”揉了揉发疼的肩膀,周瑜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他一个书生,虽然懂一些剑道,却哪里有孙策气力大?只是他这兄长,从来就不是一个说过能够记得的主儿,旋即不在理他,对着身边的士卒传令道。

    “诺。”士卒接了命令,驱马而去。他们这些人不比孙策等人,传递消息来不得半点的延缓,虽然骑马对他们来说算是一种折磨,却也不能下马步行。

    “等到了城中,我请你好好喝上一顿,连着走了两天这破山路,脚掌都走的发泡了,连酒也都沾不着,你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儿,也不知道城中有没有些好酒。”见周瑜交代完,孙策便再次凑到周瑜身边,这一次,却是记起了方才之事,没有再与周瑜来些亲密接触。

    “酒自然是有的,快些走吧。”面对孙策,周瑜实在摆不出脸色来,只能无奈的摇摇头,当先迈步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自孙策身边迈步走过的那一刻,其眼神深处,却是闪动着莫名之意,谁也不知道,此时其心中,却是低声呢喃着:只怕是这一路,同样也不会怎样好走……

第三百零六章:幽州动荡,辛毗吐密

    后世有人曾望山嗟叹,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要知道,那个时候,已经是进入到了大唐时代,以着那时的社会背景条件,尚还有着这样的嗟叹,更何况是如今?三国时代,对于益州的开发,少之又少,如今在刘焉治喇下,也仅仅只是着眼于农业,在道路上,除去仅供人行走的小道,更是再无其他,整个益州,简直就可以说是一个国中之国,也是由此,才会有着天府之国之称,君不见,中原之地如何富庶,却从来没有过以“国”字冠称。

    周瑜所选的路,乃是巴西,益州之中,巴郡因为太大,可谓是一分为三,分别是巴西郡、巴东郡以及巴郡。其中巴东、巴郡两地为长江所通达,而巴西,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陆路郡,除去一些小的不能再小的河流,就是些山山川川,东面还好上一些,越往西行,则地势随之攀升,自汉昌、巴西、西充等地,霍然拔高,道路就更加艰险了起来。

    不过,即便是如此,对于那些常年生活在江水之上的荆州军来说,仅仅只是巴西最东方向上的城口附近的道路,就已经让他们吃足了苦头。晚间时分,一众人堪堪行至城口,三百余人守军的小城,城墙低矮的,三个人迭个罗汉,就能够着上面的汝墙了,没有遇到多少的抵挡,孙策只是带着大军在城外走了个过场,城中守将便识趣儿的做出了开城投降的决定。

    只是三日时间,城口已下,而对益州刘璋的战争,才只是刚刚开始。

    五月初,天下硝烟纷起时,刘备做完了最后的调整,幽州境内,即便是一直驻守在辽西的大军,也被他调派了回来,只有在面对北方草原之上的防守,刘备丝毫未动,在他心中,一直有着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是一条底线,一条属于民族的底线。对于此,此时的刘备却是不知,在不久的将来,也正是因为着这一条底线,却是拯救了他的一条性命。

    “主公,如今主战场虽然是在范阳,然则战线拖沓的太过长了,二百余里的地方,只要是一开战,必然是一发不可收拾,主公是否再考虑一番?”辛家,在投奔了刘备之后,尤其是在刘备发迹之后,可谓是水涨船高,辛家所揽的财富,比之之前,不知翻了几倍的,如今刘备做出的姿态,明显的就是一种两败俱伤之策,辛毗却是有些不愿见到,毕竟,整个辛家的底子都在幽州,幽州若是完了,辛家还能跑的了?辛毗脸色沉重的看着刘备,声音低沉的说道。

    辛毗之言,顿时引得不少幽州本地的豪族出声附和,对于他们而言,战争,就是灾难,谁又愿意将自己的家族置身于灾难之中?下面闹腾的欢,谁也没有注意到,刘备一直微微眯着的眼睛中,一道寒光一闪而过,刘备就是刘备,即便是如今处境堪忧,何曾会任由人如此欺辱?

    辛家,其实真正做主之人乃是辛评,与辛毗不同,辛评则是因为寻到一位真正能够用自己的明主,真心实意的为刘备效命,要知道,他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同刘备这样对其言听计从的主上,怎敢不效死命?也是由此,对于家族之事,他处理的反而少了不少,而近段时间中辛毗所行之事,辛评却是给蒙在了鼓里,他根本就不知道,他这个平日里与世无争的弟弟,竟然背着他,联合了其他豪族施压,这一刻,辛评眼光中流露出的,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佐治,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说的这些,都不是你的本意。”手臂有些哆嗦,辛评小心的将其放在身后,不敢露于人前,他害怕被屋中众人看出他的惊诧。这一刻,辛评的心忽然揪了起来,与刘备相处这么多年,刘备是一个怎样性格的人,他能不清楚?他这兄弟,难道是疯了吗?非要将辛氏家族拖入万劫不复之地?辛毗要做些什么辛评不知道,只是他却知道,如今辛家,却是因为这弟弟这一番话,陷入了险地之中:“主公,属下管教无方,给主公添麻烦了,还请主公看在属下多年来兢兢业业的份上,原谅家弟这一次……”

    辛毗看着自家兄长,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在刘备与袁绍对抗中的两年多时间,他早已遣人偷偷与袁绍那边接触过,袁家,比起刘备来说,底蕴实在大的太多了,总不能就这么任由辛家同刘备一道,与袁绍来个玉石俱焚?更何况,刘备暗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真以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吗?辛毗低着头,心中神思转动,自顾的想着。

    “仲治宽心,备非是忘恩负义之徒。”刘备转头,看向辛评时,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扬,他亲自掌管着一处暗部,手甚至曾经触及到过徐州琅琊,更别说是处在自己的领地中,对于辛评,刘备最是满意,这个在最早被自己收拢的手下,十几年如一日的为自己操劳着,即便是辛毗私底下做的那些小动作足够杀上几回头了,刘备仍旧是忍者没有发怒。

    三国,真的是一个尔虞我诈的时代,即便是在闪亮的将星,也不敌不过一个心思,可以说,这样一个时代,真正属于主流的,乃是那些谋士,所有事件背后的角逐,都是在这些谋士身上,而刘备所属势力,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辛家。如若在刘备没有放弃掉争雄天下的野心之前,可以说,即便是有着辛评存在,辛毗最终的下场,也会是很凄惨。只是如今情况却是不同,争雄无望,即便是自己的后辈子侄,刘备都已经安排了他们前往青徐,对于辛家,就算是看在辛评的面子上,刘备也不会做的那么苛责。

    “好了,今日便先这样吧,诸位回去也各自思量一下,此事且等明日再议。”刘备的话中,带着些莫名之意,好似若有所指一样,眼光一扫之下,不少人只觉得被看穿了一样,心头发颤,对于此,刘备没有过多的纠缠,挥挥手将众人打发了出去。

    “碰……”范阳城中辛家别院内,刚刚回返回来的兄弟二人均是脸色黑沉的迈步走进书房,只是片刻,忽然一声沉闷的声响自其中传了出来,直将外面候着的下人吓得面色发白。

    屋中,辛评双眼含怒的瞪着弟弟,此时的他,几乎已经有些要发狂了:“你我兄弟,汝若是对我有意见,大可直接寻我,或杀或是如何都随你,可是你如今行这般之事,不是将我辛家置于险地?我将家中之事交付与你,本想着你性子沉稳心思多,你就是这样做的吗?在你眼中,还有没有我这个兄长,还有没有我辛家偌大的几百人丁?”

    辛评的吼叫声,隔着老远都能听得清楚,门外的下人更是吓得如丧考妣,辛毗看着自家兄长,神色间却是带上了些委屈,却是不肯低头,眼眶微红,固执的昂着头,看着辛评沉声回道:“兄长可知刘备的决定?兄长可知一旦战起,我辛家必然是全族尽没?兄长可知如今幽州,除去兄长之外,所有的世家豪族皆已经舍弃了刘备?”

    辛毗的话,无异于一声炸雷,辛评只觉得心神巨颤,幽州的境况,竟然衰败如此了吗?

    刘备手下谋士中,除了辛家乃一大族之外,也只有顾雍顾家算作是以豪族,只是顾家远在江东,对刘备真正支持的,只有辛家,至于其他世家豪族,与刘备之间,也不过是相互利用而已,合则两利的道理大家都还是知道的。一直以来,辛评都一直身处在前线,面对着袁绍大军压境,辛评应付起来就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此时若不是亲耳听到辛毗如此说,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也许,这才是为何,刘备会对辛家高看一眼的缘由吧。

    “怎么会是如此?情况怎么会是如此?这些天杀的世家,难道在他们心中,从来就不曾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吗?”辛评有些发懵,嘴唇哆嗦的喃喃翕动着,满腔的悲愤无处得发,这一刻,他才觉察到,原来幽州,竟然已经是危险如此了!任谁都知道,整个大汉王朝中,大多的势力都是掌控在世家大族手中,刘备失去了世家的支持,其结果可想而知。

    辛毗看着大哥的颓然的样子,心中一阵不忍,他很清楚,大哥为了刘备,付出了怎样的精力,如今面对着可能一朝之间倾颓的刘备势力,伤痛是必不可少的,而他现在最为担忧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古人的思想有着局限行,尽忠,便是其中一个体现,辛毗如今所担忧的,却是他大哥一时想不开,为刘备洒尽鲜血。

    略微犹豫了一下,辛毗却是对着兄长吐露出了一个他谁也不曾告诉的消息:“年初之时,刘备身边简雍曾经外出月余,而在其回来之时,身边更是跟随着一个神秘之人,我多方探查,却是得知了一个意外消息,想必刘备不曾说与大哥知晓吧……”

第三百零七章:两番心思,各逞心机

    书房中,因为辛毗的一番话,气氛几乎陷入到了凝滞之中,辛毗不作他语,辛评也不说话,垂着头,眉头皱的老高,脸上神色变幻,却是迅速的铁青了起来,良久,辛评将头抬起,目光中带着丝凶狠之色,瞪着弟弟辛毗:“此事除你之外,还有谁知晓?”

    “没有人了,此事太过重大,我没敢将事情告诉别人.”被大哥这个瞪着,辛毗不由缩了缩脑袋,事情已经说开,他便再也撑不住之前的姿态,面对着强势的兄长,只有挨批的份儿。

    “呼,那就好。”辛评闻言,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对于刘备的手段,辛评心中还是担忧不已的,只是他也没有想到,此次刘备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准备,战争结果如何,已经可想而知了,到了此时,他便也不好再作评价,自己忙碌,对于家中的事情确实关注的少了,不然也不会到现在,弄得手忙脚乱,还里外落不到好,如今刘备已经做好了死战的准备,那么辛家呢?

    不说辛家兄弟的忧虑,范阳对面,仅仅只是几里之遥的袁绍军大帐,此时也是嗡嗡一片的争吵之声,战,希望渺茫,不战,更是毫无希望,此时袁绍与帐下诸人,却是实实在在的体会到了身临绝地之处境,满心的苦涩无人可言,两年之间的战争,不要说是普通士卒,就连他们,都有些感到乏味,若不是面对着生存的威胁,停战的声音只怕是早已传遍了军中了,只是就算如此,如今帐中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反战的声音更是逐渐的高涨了起来。

    “主公,范阳是小,冀州是大,连年征战,以一州之地支撑着近三十万的大军,冀州再是富庶,此时也已不堪重负了。”大帐之中,一个中年文士跪倒在袁绍面前,面色满是郑重的对着袁绍劝谏道,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掌管袁绍钱粮的崔琰,只是如今的袁绍,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保持着自身风度的主上了,撕下面具的他,早已变得狰狞异常,崔琰的劝谏,不但没有让袁绍心中感到欣慰,反而是一股怒火兀自升起,看向崔琰的眼光中,也渐渐带起了一丝寒意,凌厉如刀,刀刀刻骨剜心,刺激的崔琰头皮一阵发麻。

    “啪……”袁绍忽然站立而起,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到地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强自将心头的火气压制住,看着崔琰沉声说道:“季珪,战争打成这般,已经不是我们想要停止便能停下的,诸葛瑾势力太大,我军向南没有空间可动,唯一的出路便是向北,当初定下计策之时,你们不是都这样认同吗?我军艰难,难道刘备那里,就是铁打的不成?休战罢兵之事,再不要提,这一次我便不再追究了,若有下次,定严惩不怠。”袁绍说完,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只留下崔琰仍旧跪在那里,垂着头,脸上写满了苦涩之意。

    其实也是,袁绍不是刘备、孙坚,不比曹操,更不如诸葛瑾,身为主上,他则只管向着崔琰要钱要粮即可,至于崔琰是不是能够弄来粮草,怎样弄来粮草,袁绍是一概不管,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在他需要的时候,能够见到粮草即可,而这,却是苦了崔琰,可怜他堂堂名士,却为了这些钱粮之事,愁白了无数头发,而此时,被袁绍撇下的他,欲哭无泪。

    袁绍军中,反对战争的自然不止崔琰一人,作为进攻的一方,袁绍军所要付出的气力是刘备军的几倍,连年的战争,就算是在精锐的士卒也经受不起,更何况袁绍手中的乌合之众?在两年的战争中,不断的有人倒在城下,也不断的有着新人补充进去,对此血与火的考验,竟然让袁绍得了一支三万人的精锐之卒,浑身的死气,在很远的地方便清晰可查,与他们相比,其他的那些士卒简直就是垃圾,而这,也是袁绍一直以来隐藏着的最大的一支底牌。

    “季珪,被骂了回来了吧?早就告诉你不要去了,你非不听,如今算是亲自见识到了吧?”崔琰自袁绍大帐出来,便进入到了另外一定军帐之中,刚一坐下,尚未来得及喝口水喘息一下,身边便有人开口说道,语言听着虽然刺耳,观其神色,却没有一丝奚落之意。

    崔琰扫了那人一眼,眼珠子不由的翻了下,偌大的白眼回应给了出言之人:“友若,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如今就连并州境内的士卒都被调派了过来,这几十万的大军,一日下来要消耗多少钱粮?你到是说说,我能去哪里给弄来这些?战争若是在不停歇,只怕是用不了两个月的时间,我们这几十万的大军就不战自溃了。”说到这儿,崔琰却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神情之中满是萧索,这一瞬间,似乎颓然了不少,对于袁绍,崔琰如今虽然说已经不报多少希望了,只是在其位谋其政,他却仍旧是尽职尽责的做好他本职的工作,只是这些,在他今日开口之后,如今却是已经再不会被袁绍所认可了。

    袁绍手下,能人还是不少的,最起码对于如今的战局看得透彻的人,还是大有人在,就在崔琰与荀谌说着话的功夫,帐门先后被数人掀开,陆陆续续走入了好些人。

    “友若,如今兵源已经尽没,钱粮也已告磐,主公却要强令攻城,且先不说城池能否被攻打下来,范阳地处幽州最南,向北行走,还有这无数的城池,仅仅只是一个范阳便将我们在此拖了近两年的时间,那之后呢?这场战争,无论是结果如何,我们与刘备两家都算是输家了。”这一次,出言之人乃是胡昭,作为崔琰的副手,他与崔琰两人,可谓是同病相怜了。

    胡昭,字孔明,其人虽然与诸葛亮表字相同,却非是同样一类人,胡昭年少时,正是朝廷**,外戚宦官交替执政的时期,因而他对仕途十分厌恶。只是他声明彰显于外,又客居冀州,为袁绍所知之后,强令被请至了袁绍帐下,一直以来,他都是支持反战的,只是人微言轻,他的建议,从来没有被袁绍采纳过,反而因为这连翻与袁绍唱反调,被袁绍闲置了下来。

    “孔明先生所言甚是,荀先生,如今这情况,就算是钱粮充足,只怕就是士卒本身,也已经撑不住了。”胡昭话音落下,一个人就接口说道,众人看时,赫然是去岁年末时被袁绍传召回来的张颌,云中一战,张颌是彻底的打出了名气,当之无愧的坐上了袁绍帐下头号战将的交椅,范阳迟迟不能得下,袁绍就是看中了张颌的才能,才急急的将他给招了过来。

    张颌的武艺,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只是对上张飞,却是没有丝毫的胜算,一者是武力,二者是张颌攻,张飞守,张飞自然而然的就占了些便宜,再者,刘备对张飞是倾力信任,而张颌,却是处处受掣肘,所以即便是张颌被招了回来,范阳城仍旧稳稳当当的拿在刘备手中。一直处在战争的最前沿,对于士卒厌战的情绪张颌知道的最是清楚,是以,对于袁绍帐下的诸人,张颌却是空前的注视起来,崔琰刚出袁绍大帐,他便已经得了消息。

    帐中,在张颌一番话说完之后,顿时陷入到了沉寂之中,战争打成了这样,能让他们有何好说的,战战不得,退退不得,袁绍大军此时,却是陷入到了两难之境。

    反战的声音虽然逐渐的加大了起来,却难有多大的作为,而此时属于袁绍嫡系的几人,却是放弃了对彼此的成见,携手坐在了一起,商议的对象,赫然就是崔琰帐中坐着的几人。

    “清河崔家,世代为书香世家,那崔琰更是常以此而低看我等,想必诸位也都遭遇过,此番其为罢战止戈,竟然两次违抗主公,此次更是与那些人一起入帐议事,这一次,他们只怕是要耍些什么手段了,我等却是不可不防。”四人中,以郭图心思最狠辣,而若说到小人之心,却是没有人能比得过许攸,此时一开口,其小人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许攸开口,与他处于同一边的郭图顺势接口道:“崔琰掌管钱粮,这两年间不知捞了多少给崔家,若是此次能够借此将其拿下,却是一件共利之事。”

    两人话音落下,逢纪只心头微颤,眼角微微一撇审配,却见审配正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刚要张口接话的他不由的顿在那里,不动声色的将头垂下,装作一副思虑的模样。

    “诸位也知,战起乃是因由我们几人向主公进言,如今战争打成这样,一旦主公发怒,首当其冲的便是我们四人,而现在军中,厌战之意渐渐攀升,若是不能借此次机会将他们收拾一顿,只怕最终倒霉的,就是我们几个了。”许攸见审配、逢纪两人模样,心中不由的有些着急,不由的出声鼓动道。对于钱粮之上的油水,他已经盯上了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如今这样良机错过,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一番心思,俗话说:“天予不取,必遭其谴”,许攸是下定了决定要将崔琰等人搞一番,最不至也要弄些好处才行。

第三百零八章:刘备辣手,袁绍昏招

    六月骄阳,普通的人家早已换上了单衣,即便是如此,也是热的满身臭汗,而此时,诸葛瑾出兵冀州的消息已经旋风一样的横扫了整个幽冀地区,刘备在闻知消息之后,仅仅只是一叹,便就此揭过,而后利用这一消息,将幽州境内的世家豪族清扫了一遍,顽固投向袁绍的诸如渔阳张家、涿郡王家、右北平李家等被刘备辣手夷灭,一连串的动作顿时镇住了那些摇摆不定的世家,六月末的时候,与袁绍之间的战争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刘备便安排人将辛评嫡子辛彤并辛毗之子女辛茹、辛敝三人与张飞、陈到、简雍等人后辈一道,自渔阳入海,被早已在此处等候的蒋钦接着,一路南下去了徐州,随行而走的,还有蔡邕学生顾雍.

    不得不说,刘备在一些事情上,做的真是让人无可挑剔,辛家,可谓是掌握了幽州大部分的钱权,辛评忠于他,而辛毗却忠于辛家,刘备在将后辈子侄送出之时,不计前嫌的将辛毗也连带了上,一下子便击中了辛毗的软肋,一者可谓是仁至义尽,再者也是将辛家完全的绑在自己的战车之上,毕竟如今,辛家的后辈子侄可是以半人质的姿态,被刘备掌控在手中了。

    与刘备不急不缓的准备不同,袁绍在闻知消息之时,彻底的癫狂了,不顾手下众人的反对,开始对着刘备的大军展开了疯狂的进攻,一时间,上百里的战线上,硝烟弥漫。

    “儁义,我们已经被抛弃了,这样下去,迟早也是难逃一死,死我不惧,只是这样窝囊的死去,却不是我之意愿,难道你真的准备就由着郭图几人玩弄吗?”范阳西,一对约只有千人的队伍歪歪扭扭的散落在一片儿小树林里,树荫之下,却是丝毫不能带给人一丝的清凉之感,高览伸手在头上抹了一下,浑然不顾手上的泥土,一下子抹的满脸黑花,抬头看了一眼炙热的日头,转而对着身边一个沉默如山的青年之人出声说道。

    “不然怎样?”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颌,作为袁绍手下的头号战将,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如今袁刘之争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他竟然会出现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张颌嘴角微微翘起,一丝嘲樊色牵扯而出,如今的他也不过才二十出头,战争,却将他生生磨砺成了一个沉稳老成之人,满脸之上,掩饰不住的风霜,一股难言的沧桑跃然脸上。自从被派遣到此地后,张颌脸上便很少能够看见其他表情了,除了沉默,仍旧只是沉默,即便是如此,在听到高览提及郭图几人时,满心的不屑仍旧是忍不住的表露而出。

    简短的四个字,却是如同一记闷锤,敲击在高览心头,一阵苦涩翻涌而出,是啊,不这样,又能怎样?要知道,所有的命令都是袁绍直接下的,虽然说他们也都知道是郭图等人进的谗言,只是他们,又能怎样?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是道尽了满腔的悲愤。

    “如今就连荀谌、崔琰都被打发回去抵挡诸葛瑾了,没有将我们也一道遣回去,已经是一个意外了,那诸葛瑾又岂是好相与的,这一次,只怕主公是真的危险了。”沉默半晌,张颌忽然出声叹息道,其实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完,若不是刘备处有着张飞、陈到存在,袁绍只怕是已经将他们也遣回去充作弃子了,此时,就连张颌都能够看得明白,袁绍之心,已经不再冀州,更何况是他人,想到荀谌、崔琰临去时悲愤之意,张颌心中,只觉得堵得厉害。

    “可恨那郭图小儿等只管溜须拍马,冀州有失,我等将再无安僧地矣。”高览双手重重的捶在地上,砰地一声激起一丝尘埃,低沉的吼叫声自他口中呼啸而出。

    “走吧,这里虽然不是主战场,却也算是刘备的老巢,想必有着不少的守军,正好我们兄弟去杀一番,也算是出口恶气。”对于冀州之事,张颌却是不愿再提及,转眼见众人休息的差不多了,伸手拍了拍高览的肩膀,便将话头岔了开,当先一步起身,开始招呼起手下士卒来。

    高览看着张颌略微颓废的身影,心中也是一阵哀痛,他认识张颌十多年,打小的时候就与其相投缘,两人一起经历了无数的事情,对于张颌,高览心中很是了解,武艺、兵法皆是不凡,这样一个高傲之人,如今竟被折磨的成了这般,袁绍啊袁绍,难道你真以为只有你袁家,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吗?高览心中,愤愤的为张颌谋着不平,谁也没有想到,两人这一番抱怨,却是在高览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一旦生根发芽,势必会形成不可阻挡之势。

    冀并战场上,攻下壶关的黄忠在等候到后续大军后,迅速的西出壶关,上党、铜鞮、高都等地相继而下,其后大军一分为二,一支脚步不停歇进入西河,将司州与并州的联系切断,另一路则沿路北上,步步紧逼晋阳。黄忠大军势不可挡,张燕也不与其硬碰硬,将黑山军紧缩到晋阳周围后,渐渐开始四下出动,对黄忠部实行侵扰之策,大军行进脚步迅速的降了下来。

    另一边上,东面的颜良、文丑部却是遭遇到了凶狠的阻挡,却说两人拿下章武之后,便是分兵行进,颜良带兵西行,渡过拒马河之后,在东平舒遭遇到袁绍守将蒋奇的死命抵挡,连战数日,却无所得。另外一处,文丑带兵自南皮向西,成平守将孟岱望风而降,文丑志满意得,却在乐成城下被袁绍帐下新近成长起来的牵昭给了个迎头痛击,三万大军转瞬间丢了万余。

    若论武艺,单只是颜良、文丑两人,袁绍军中只怕也只有张颌、麴义两人能够抵挡,只是若加上军略,诸如牵昭,诸如蒋奇、诸如高览等,也堪堪能够一战,此时夹击之策,却是被袁绍一下子给破解了,最起码,短时间里,颜良、文丑想要突破两地的防守,还真要花费不少的时间。其实,出现这样的状况,袁绍却还真要感谢诸葛瑾了,在诸葛瑾出兵冀州的消息传至范阳城下时,反战的崔琰、荀谌等人便联合向袁绍提议罢战止戈,只是此时的袁绍,哪里能够听得进去,一怒之下,将这些人一股脑的打发回冀州了,而荀谌,便隐身在河间郡中。

    当然,河间的战况,是有着一定的偶然性的,若非是有着牵昭、蒋奇两员大将的存在,即便是荀谌再有智谋,其结果也不会好上多少,君不见孟岱统兵,即使身后立着荀谌这样的人物,不也是望风而降吗。而与身在河间的荀谌相比,崔琰的处境就更显得要悲惨的多了。

    广宗城下,于禁统帅的三万大军正兵围城下,广宗城,在当年黄疆乱时,被张角盘踞着,曾经不止一次扩建过,之后袁绍占据这里后,更是修葺了一番,到如今,广宗城单只是一面的城墙,已经有着百丈长,五丈高,已经成为了冀州有数的大城,只可惜,如此大城,却没有一个得力的守将,两军对峙,却是吃尽了苦头。

    七月初,诸葛瑾率着后续大军缓缓赶了过来,此时广宗城中将士早已被于禁磨得没有了战心,若不是崔琰强力压制,只怕是早已开城投降了,只是,作为袁绍老巢的存在,广宗城中却也不是没有一点成绩,诸葛瑾到时,于禁统帅的三万大军,也已经被生生磨掉了近一半,看得诸葛瑾眉头直皱,要知道,这次战争诸将所统帅的士卒,皆是在整合之后留下的,皆是百战之兵,其精锐程度,只怕是已经能够以一当十之用了。

    “文则,此次却是有劳你了,先将广宗的情况与我说说吧。”大帐中,诸葛瑾刚刚安置好,便着人将于禁寻了过来,没有提损失、责罚什么的,诸葛瑾却是直接询问起来城中的情况。

    对诸葛瑾来说,既然已经将带兵之事交给了诸将,便不会过多的去影响他们,于禁大军虽然损的多了些,却也在诸葛瑾的预料之中,早在战起之时,诸葛瑾便知道,于禁这一路,必然是最为艰难的,袁绍的老巢,又岂是那般容易端掉的?

    “主公,禁无能,近二十日的时间也未能攻下广宗,反而累得手下将士折损严重,禁自知罪孽深重,然禁手下将士不能白白枉死在广宗城下,还请主公允许禁带罪立功,禁愿舍死一搏,攻下广宗城。”见着诸葛瑾,于禁顿时觉得满心的委屈找到了宣泄之处,铁打一般的汉子忍不住的跪倒在地,伏在诸葛瑾身前请起罪来,提及阵亡的将士时,不由的悲声呜咽起来。

    “且先起来。”诸葛瑾上前一步,伸手将于禁自地上扶了起来,对于手下将士,诸葛瑾从来不过多苛责,更何况此战于禁也并无过错,攻坚之战,本就是有着运气在内,诸葛瑾虽然不知道广宗城中守军多少,却也知道其中守军必然不会少数,想要拿下,又岂会是易事?

第三百零九章:硝烟弥漫,大势渐清

    都说六月的天好似娃娃的脸,说变就变,而七月,却也相差不多.

    自日子渐渐步入七月之后,各地的战事渐渐开始变得明朗起来,先是司州曹操处,洛阳城荒废已久,曹操几乎上没有费多少的兵力就占据了下来,洛阳、长安之间,接连几道雄关相继被曹操拿下,之后曹操听从郭嘉之计,火速的出兵占据了河东、平阳两郡,所拥地域,第一次与诸葛瑾出现了相接之处,占据了两地的他并没有感到满足,挟大胜之势,曹操亲统骑兵南下,踏过洛水,直至熊耳山方才顿住,与孙坚以熊耳山为界,南北两分了弘农。

    益州巴西,孙策、周瑜在拿下城口后,大军并没有径直向西,而是转了个弯,折而向南,冲着巴东汉丰而去,开头虽然道路难行,周瑜的策略却是成功了,巴东守将孟光根本就没有些想到会有人自他身后出击,一心防守东面孙坚的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整个巴东在一月之间,尽皆失去。拿下夔关之后,孙坚大军忽然间行动起来,一路沿水路,由孙策统领,出夔关向西,一路由他亲自统帅,从五溪出,自牂牁(zangke)向西,攻伐益州。

    幽冀战场上,刘备意图打破对峙僵局,于七月六日晚凌晨出城劫营,不料消息走漏,被袁绍帐下谋士郭图设计,偷营不成,反倒将鲜于辅、鲜于银两将折损在了袁绍营中,若不是城上阎柔发觉不对,慌忙派张飞前往救援,只怕是就连刘备,都要陷在城外了。

    之后,刘备利用袁绍急于取胜之心,于城中选出一陈姓家族,做了一场苦肉计,将袁绍大军两万人骗入城中,被刘备一把火烧了干净,袁绍帐下将领马延、焦触、张南三将战死,之后半月的时间中,范阳城内外飘荡着的,皆是令人作呕之味儿。

    河间东平舒、乐成两地,颜良每日皆是派遣千人于城外叫阵,被打的痛了的蒋奇自然紧守城门不出,如此三日后,颜良留下一支千人的队伍,随后带着其余人昼伏夜出,两日间疾驰至乐成城外,与文丑合兵,凌晨时分突袭了乐成,任牵招百般阻拦,仍旧在天亮的之前,将乐成一战而下,杀敌六千,俘一万,牵招、荀谌亦被俘。其后,颜良一面遣人将牵招、荀谌押回,一面派兵突袭了饶阳,与屯扎在安国的**、朱灵部形成对峙,文丑率兵北上武垣,与颜良互为犄角,将战线稳定在饶阳、武垣一线。

    与此同时,赵云所部,沿着太行山脉边缘行进,一路上,邯郸、毛城、赵国三城望风而降,三地守将邓升、郭援、陶升三人带兵投降,微做调整之后,赵云将三地守军择精壮而用,其余人尽皆遣散,在魏郡处每人分得一块土地,被安置了下来。而后,赵云带着手下暴涨至五万的大军急行军一百五十里,火速突袭了石邑,袁绍守将夏昭拼死抵抗,被攻上城头的赵云两枪挑死,石邑随即落陷,至此,冀、并两地之间两处连接之地,尽皆落入到诸葛瑾手中,两州再要联系,便只有走更向北处的涿郡处,而涿郡,此时仍旧掌控在刘备手中。

    另外一路黄忠处,张燕其人也是一个难得的豪杰之士,黑山军更是一支百战的山地军,虽然被困晋阳,张燕却是将在太行山中使用的方法再次应用起来,时聚时散,闹得黄忠不知主力何在,一直拖沓到八月中旬,两边交手数百次,却没有一场真正意义上的大战,八月底时,在诸葛瑾派遣了军师陈宫过来之后,情况才逐渐的好转起来。

    却说冀州首府信都被拿下之后,诸葛瑾便转而向着广宗而去,广宗城,据守在此处的,正是被袁绍打发回来的崔琰,作为清河望族崔家之后,崔琰的才干是众所周知的,只可惜生不逢时,袁绍却非是能够让他一展腹中经纶的明主。

    于禁在将广宗城中的情况详细的对着诸葛瑾介绍了一番后,便请令亲自带兵进攻,至诸葛瑾赶来时,广宗城在其攻击之下,已经是摇摇欲坠,城中守将诸如韩莒子、吕威璜等人,根本就不是于禁的对手,武力值上完全的压制,若非是崔琰决断筹建了执法队,斩杀了不少临阵脱逃之人,广宗城早已被于禁给拿下了,即便是如此,广宗城也并无多少战心了。

    “杀鸡焉用牛刀?主公,末将愿领军令状,取下那崔琰人头。”却原来,周仓在随着诸葛瑾中军后,一路上就没有遇到过战事,看着其他胞泽杀敌建功,他倒是不怎么眼红,只是接连三月无战可打,到真是将他憋闷的不行,此时有了机会,哪里还管会不会因为此事而得罪于禁,直愣愣的冲了出来,跪在诸葛瑾身前,大声的叫喊道。

    “你……”果然,于禁本想是攻下广宗城带罪立功呢,此时乍然见到周仓横插一杠,怎么会不发怒?只是诸葛瑾面前,他又不能如周仓一样放肆,不由的猩红着眼眸瞪上了周仓。

    “嘿……”周仓见了于禁的模样,这粗人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忽然间嘿的一声笑了,于禁的面色由红转黑,迅速的变化了起来,此时,就算是周仓再傻,也知道自己惹了麻烦了,右手不由的伸出,在后脑勺上挠了挠,冲着于禁解释说道:“文则,你在这里,已经打了几个月了,早就过了瘾,俺老周跟着主公,连个敌人的毛都没见到,俺这手都痒了,你就让俺一回咋样,等主公发赏钱儿了,俺请你喝酒。”

    谁说粗犷的人都憨傻的?看看周仓,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粗人,竟然也有着这样的心眼儿?果然,在周仓一番话说完,于禁的脸色顿时变得好了些,想想也是,自己犯得着跟他这个粗人较真儿吗?只是没能将广宗城攻下,他的心中,仍旧有着不甘,眼角迅速的瞥向诸葛瑾。

    “好了,文则,周仓这厮就是一个浑人,这几个月憋得狠了,若不是被幼平揍了一顿,也不会老实到现在,这次攻城,就让他为先锋吧。”看着面前对着于禁挤眉弄眼的周仓,诸葛瑾只觉得一阵头大,这么些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看似老实的家伙,骨子里竟然有着这般滑头,要知道,这一路上,诸葛瑾可是没少被他缠着嘀咕,若不是周泰看不下去了,拉着周仓这黑厮“对练”了一回,只怕他到这个时候,也还没有消停下来呢。

    “诺。”于禁虽然不甘心,却也不愿因此事与周仓纠缠,谁知道这个浑人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若是到最后给弄得下不来台,还不如趁着此时诸葛瑾开口,答应下来。

    随后,诸葛瑾交代了于禁安置好大军,便将他们打发了出去。

    “文和,司州那边,仲德是否有消息传来了?”众人散去,帐中很快的便安静了下来,诸葛瑾低着头,脑海中开始思虑着一连串的事情,良久后看着身边坐着的贾诩开口问道。

    “回主公,消息还是之前那些,最新的尚未有传递回来,如今司州被三家分战,形势复杂多变,回传消息,只怕还要些日子才行。”各地传回来的消息,贾诩早已都深深地印在脑中,诸葛瑾刚一询问,他便不假思索的出声回道。

    “那郭嘉果然厉害,放着益州不与孙坚相争,竟然能够果断出兵司州,洛阳西进的几道雄关,如今皆落入到曹操手中,日后相争,我们与孙坚却是吃亏不少。”听完贾诩之言,诸葛瑾不由的沉思起来,良久后方才出声一叹,对于郭嘉,此时诸葛瑾算是真的领会到了他的厉害。

    本来,幽冀之地,袁刘相争,虽然说刘备后辈子侄已经进入到了徐州境内,诸葛瑾仍旧是信不过刘备,要知道,历史上,他刘备可是没少做出抛妻弃子的事情,这也是诸葛瑾决意提前进兵冀州的缘由。当然,诸葛瑾不会因为幽冀的利益,却将天下他处的诸侯忘却,曹操、孙坚的动作,诸葛瑾已经猜出了部分,面对着益州这块儿肥肉,他估计着曹、孙两家必然要纷争起来,自然而然的,诸葛瑾目光便放在了司州之上。

    司州,因为地域的关系,虽为兵家必争之地,却并不如豫州那样,四面平川,四战难守,司州境内,有数的几座雄关天下闻名,在这样一个冷兵器的时代,雄关险隘,便意味着优势。诸葛瑾原本是有着打算的,在冀州兵动之后,便悄然让程昱动了手,河内、河南之地便是其首要目标,如有可能,占据下洛阳自然是更好的,而诸葛瑾内心中掩藏的真正目标,却是洛阳城西六十余里的崤、函两关,而如今,郭嘉一番动作,在曹操占据掉洛阳之时,就表示诸葛瑾的诸般打算都已付诸于空,在这一局上,却是郭嘉实实在在的胜出了一筹……

第三百一零章:广宗再战,周仓为先

    大帐之中,诸葛瑾一声叹息之后,又是一阵沉寂,帐外,因为新近过来的士卒需要安置,喧嚣的声音一直不曾间断,随着时间的推移,却是渐渐的弱了下去,日头也不知在何时西斜高空,昏黄的光芒散落在各处,一丝晚间的沉闷渐渐飘散了开来,气温不降,反而居高不下.

    “主公所言不错,那郭嘉,的确有些意思……”贾诩的嘴角处,牵扯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那是一种碰到对手后,满心激荡的表现,至少在这些年间,诸葛瑾就很少看见贾诩如此表情。

    “呵呵,郭嘉确实不错,曹孟德何其幸也!”诸葛瑾故作淡然的叹息出声,喉咙间,一丝耐不住的悸动划过,一声叹息,却是夹杂着惊诧、欣喜、渴望等等,不一而足。

    “主公如此,诩可真是要心生妒忌了。”忽而,大帐之中贾诩却是哈哈的出声笑了,头颅微微歪着,神色间写满戏谑,用带着丝吃味的语气看着诸葛瑾出声叹道。

    “好了,不用这样,瑾也只不过是叹息一下罢了,郭嘉之才世之有数,然天下间又非是只有其一人,瑾之身侧,文和就要比其更为厉害。”难得贾诩也开起了玩笑,诸葛瑾自然不会让他唱独角戏,小小一记马屁拍了过去,贾诩顿时喜笑颜开,一时间,大帐之中,尽是欢言。

    其实,诸葛瑾所言不虚,此时的贾诩,比起郭嘉来说,强过的,不仅是他的年岁,贾诩自174年开始,便进入到诸葛瑾家中,至今,已有二十多载,诸葛瑾对其的看中,比之曹操对郭嘉的看重,要更甚了许多,贾诩的成长,早在他进入到诸葛瑾的眼界里的时候,就已经脱离了历史原有的轨迹,此时的贾诩,其深,即便是诸葛瑾也不能完全把握的住,单只这些,又如何是郭嘉可以比拟的?再者,就是贾诩的心性,比起郭嘉,贾诩的计策更多的是为了达成目标,至于过程,却是全然不去计较,而郭嘉,虽然行事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然其之中,却是有着一处共同,那就是太过为正,也或许是郭嘉机谋太甚,他根本就不屑于去“偏”。

    三日后,诸葛瑾军长途跋涉的疲乏已经洗尽,在士气正旺的一众士卒的鼓动下,周仓再次出面冲诸葛瑾请战,而此时,在知道了城外敌帐中主将帅旗变换之后,崔琰却是忽然将心中最后的一丝奢望泯灭掉了,诸葛瑾,这样一个名字,如今已经成为了袁绍军中的忌讳,在诸葛瑾突然出兵冀州之后,这个名字比之刘备两字更加为袁绍恼怒,若不是如今袁绍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向北突破刘备之上,只怕是他早已回过头来,与诸葛瑾来一场死磕了。

    “诸位,袁绍虽非明主,然袁家待我等毕竟有恩,古人语,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等难道比之古人尚且不如?如今主公正与刘备战于范阳,正值此关键之刻,正是我等报效之际,人生于世,有可为有可不为,大丈夫死则死耳,却不可卑躬屈膝,马革裹尸,方才是真丈夫也,如今无他,惟死战尔!”立在城头上,崔琰望着远处飘荡着的诸葛大旗,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转而回头,正见到诸人神色闪烁,心中已然明了,遂满腔豪气的对着众人鼓动道。

    “战吧,唯死而已……”“死战,死战……”“杀杀杀……”

    崔琰的话,一瞬间击打在众人心中的软肋之上,大丈夫立世,谁人心中还没有一些羞耻之心?崔琰的话,却是实实在在的将众人心中那埋藏在内心深处的一丝羞耻之心激发了出来,城头之上,战意顿时变得浓重起来。将乃兵之胆,这股战意,很快的席卷了整个城头,迅速的将原本萎靡的士气清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莫名的悲壮,一种明知必死仍旧身赴死难的豪情。

    正在此时,却只见对面大帐中忽然骚动起来,随即,城头上的众人却是见到了让他们难以忘怀的一幕:只见大开的营帐口处,一队身着黑甲的士卒一步步缓缓迈出,每一下,都是一声咚的响动,士卒不多,只有三千余,只是,即便是身处在数十丈外的城头上,也能听得清楚那一步步间响起来的声响,如同闷雷,如同号鼓,每一击都重重的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崔琰看得很明白,这声音,却是那甲胄在行走间碰撞之时发出的声响,明眼人一见便会知晓,那甲胄,必然有着不轻的分量,看到这里,对于诸葛瑾手下士卒的精锐,崔琰只觉得自己又有了新的认识,内心之中,不由的深深叹了口气。原本,在见识过于禁手下的士卒之后,崔琰就已经为其士卒的精锐感到吃惊了,而如今看到这些,才知晓当时的自己竟是多么的幼稚!

    “看来敌军马上便要进攻了……”崔琰目光垂下,眼神中说不出的萧瑟,旋即眼光转动,落在了韩莒子、吕威璜二人身上:“韩将军、吕将军,守城之事,便有劳二位了。”对于守城,崔琰自忖没有多少经验,虽然说如今他是这城中的一把手,在战争方面,他却是更多的让手下的将领去独自发挥,不然有着他存在的城头,只怕才真正是广宗城的灾难。

    “大人放心,誓与广宗城共存亡。”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行那卑躬之事,就算要死,也要挺直脊梁,韩莒子、吕威璜二人虽然不是什么声明在外的世之虎将,面对生死,却也丝毫无所畏惧,两人对视一眼,看着对方眼中闪动着的誓死信念,两人忽然间笑了起来,大声应和道。

    燕赵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卑躬屈膝,摇尾乞降的终究只是少数之人,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受其恩惠之人不知凡几,又岂会全是邓升、郭援、陶升之徒,如今袁家虽然式微,然慨然赴死者,仍旧是多不胜数,诸如此时此刻的广宗城中三万余将士。

    “擂鼓。”城下,缓缓靠近城墙之后,士卒渐渐的停下脚步,一队传令兵迅速的奔至周仓身边等候命令,忽然间,周仓却是爆喝一声,旋即,沉闷的鼓声顿时自身后的营帐中响了起来。

    “云梯、冲车。”鼓声大噪,随即不待三通鼓声落下,周仓的声音便再次的出现在战场之上,就连那呜呜的战鼓声,在这一刻也被压得下了去。原本静立的士卒,在周仓喝声落下,便迅速的动了起来,先是后阵之中,一队约只有五百人模样的弓箭兵缓缓上前几步,左臂之上,一个小的圆盾架在胳膊上,用作防护,之后,数十个二十人一组的云梯队迅速的冲向城墙,其之后,却是三架冲车并排而立,因为之前已经打了许久,护城河早已被填补的相差无几,此时冲车只是稍微一停顿,在与前冲的士卒拉开些距离之后,便呼啸着对着城门冲了过去。

    战争,于这一刻悄然拉开了序幕,对于未知的走向如何,在这一刻中,却是再无人去顾及,此时众人的眼中,只有暴虐,只有杀戮,非杀不可消恨,非杀不可停歇。

    “杀……”呼啸的喊杀声席卷战场,没有怜悯,没有迟疑,两边的士卒顿时都动了起来,城头上的箭雨只是倾泻了两轮便停歇了下来,此时,一直站立着没有动作的周仓忽然间将背后的半丈长的大刀拔了出来,其身后,站立着的三千士卒身上,一股死气倏然而现。

    周仓是个粗人,在生活中更是如此,说话粗俗,动作粗暴,地位鄙贱,然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在上了战场之后,却如同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精明、沉稳,对于战机把控的恰到好处,就像此时,箭雨只是刚停歇,还不待城头上多做反应,便带着士卒旋风一般的冲了上去,三千黑甲军在冲出去那一刻,霍然分作三支千人队伍,望着城头上三处薄弱之地冲了过去。

    “刀剑无眼,待会儿战起来,我等可能顾及不到,先生还是先下城头吧。”黑色洪流滚滚而动,在城头上看着的韩莒子、吕威璜脸色顿时一变,自高处看,要比在下面对阵时的视觉冲击更加厉害,那种一往无前的气势,两人只是看着,就已心中发寒。

    崔琰见此,也不矫情,冲着两人拱了拱手,转头向着城中走去。

    “没想到,你我兄弟二人,此生竟然死在一处。”韩莒子看着来势汹汹的周仓军,不由的惨然一笑,作为一个弃子,最为悲惨的就是,明明自己已经誓死为主尽忠,最后的身份却仍旧只是弃子,韩莒子显然很明白这个道理,死固然可怕,但是他更害怕的是,至死,他都不能得到袁绍哪怕只是一声叹息。而一边儿上,吕威璜显然也知道这些,脸色黑沉的让人心悸。

    “老韩,袁绍不仁,我们不能不义,袁家末路之势已显,我等尽忠即可,身后之事,就留有后人评论吧。”两人周身,因为主将情绪的变化,沉寂无声,良久,吕威璜忽然出声叹息。

    “战吧……”韩莒子看了吕威璜一眼,一步上前沉声道。

    吕威璜神情一肃,看着老友,一声闷喝自心底嚎吼而出:“战……”

第三百一一章:战后事宜,屠杀令出

    傍晚时分,广宗城在坚持了一日之后,终究陷落.城头上,满是的血迹斑斑,尸体已经有人在搬运、掩埋,诸葛瑾立在此处,心中忽然间生出一种厌恶,十数年前,同样是在这里,他见到了将大汉王朝压的倾塌的不世之雄张角,也就是在这里,他带走了那个精灵一样纯善的张宁,只是如今,十数年之后,这里却仍旧是喋血兵戈,满城的苍夷对着人无声的控诉着,战争,何日才会是个尽头?望着远处天际遥遥坠落的夕阳,诸葛瑾心中低声自问。四下之处,不知何处燃烧着的何物,一道道烟峰直冲云际,映着夕阳,一股凄凉之意蓦然升起。

    “主公,周仓已经被安置好了,城中各处业已控制下来,天色渐晚,主公还是先入城休息吧。”一旁,于禁不知在周泰耳边说了些设么,不久后,周泰过来,对着诸葛瑾出声劝道。

    “走吧,那黑厮伤的怎样?”诸葛瑾回过神,再瞥了一眼城头之上痕迹,缓缓将心中的悲伤收了起来,转身迈步,在周泰的引导下向着城下走去,淡然的出声询问了下周仓。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将情绪遮掩起来,即便是周泰,也很少能够见到诸葛瑾情绪之上的变化了。

    “没啥事儿,要不了命,不过这次也很危险了,流的血有些多了,此时正在后军处休息呢。”随着时间的沉淀,周泰早已没有了早先的焦躁,而随着跟随在诸葛瑾身边时间日久,周泰在见识上有着长足的增长,说话也日益变得小心,此时提起周仓,却是忍不住出声笑了:“大夫说这次至少也要休整半月,那黑厮此时正在床上哀怨呢,主公你是没见,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一个大老爷们,尽学了些娘们儿的姿态。”许是想到什么可笑之处,周泰说道这里,笑声顿时变得更加大了,豪爽的笑声充斥着,与面前的此情此景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还有精力作怪?看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他周仓如今也算是大夫那里的常客了,连受伤都受出经验来了,每次也就是那么点的皮外之伤,算了,别理他,待会儿你将于禁、文和寻来,我有事情要交代一下。”提起周仓,诸葛瑾也实在觉得头疼,这厮悍勇到是悍勇,只是每次战斗,杀的发狂的他总是顾及不到自己,每次都弄得满身是伤,就连一直注意着的诸葛瑾都看得麻木了,更何况是他本人?广宗城战,自清晨开始攻击,一直持续到下午,才总算是将城池攻占了下来,这还是全靠了周仓的悍勇,若非是他发起了狂,误打误撞之下砍了吕威璜,劈杀了韩莒子,广宗城想要拿下,还真要花费不少精力,即便是如此,一日不间歇的进攻,在其他部卒的配合之下,周仓手下的三千精锐,也有两千倒在了广宗城头。

    晚饭过后,诸葛瑾吩咐周泰在院子中泡了一壶茶水,拉着其在亭子中坐下,便询问及了其子周邵、周承,周邵为长子,比周承却是要大了三岁,如今已是一十五儿郎,早在其十余岁时,便被周泰送入了青州书院,周承生的白净,却是相像其母,而周邵却像极了周泰,生的虎头虎脑不说,一身子的蛮力甚是惊人,以其十五的年岁,双臂已有千斤之力,最是得周泰欣喜。

    “那小子却是一个专惹麻烦的主儿,书院之中,不少人都挨过他的揍,在来之前,还将军师幼子贾访给揍了,主公是不知晓,泰去军师那里赔罪时,军师那一张脸黑的,泰现在想起,心中都还发毛呢……”提起儿子,周泰一下子好似打开了话头,难得的与诸葛瑾一起唠起了嗑,不过提起周邵时,直挑的眉头诉说着此时他心中的喜悦,话语中虽然在不停的叹着气,其实心中不知道怎么乐呢,说得兴起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距离着亭子的不远处,不知何时两道身影出现在那里,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诸葛瑾请来的贾诩、于禁。

    “咳……”周泰因为是背对着两人,自然没有看见,诸葛瑾却是恰好对着两人,偶然间抬头,眼光正好瞟见了两人,心中不由的大起尴尬,两人正说着贾诩的不是呢,谁知道正被人家听个正着,他也没想到,只是闲着无聊聊聊天,也能碰到这样的事情,不由尴尬的咳了一声,算是给了周泰一个提示,可惜他此时正说得兴起,根本没有要停歇下来的意思,诸葛瑾无奈,翻了个白眼,将头微微低下,一手端着茶水,装作一副我不认识他的样子,不再理会周泰。

    “要我说呀,这军师的身子骨就是太弱了,这贾访又生的像极了军师,我家那小子,只是几下,就将他撂倒了,一点儿也不经打……”唾沫星子飞溅,对于渐渐走近的两人,周泰毫无察觉,口中喋喋不休的数落着贾访,连带着将贾诩也带了上去,神情满是兴奋,言语间对自己儿子的那种喜爱,就差给脸上贴上一个标签,注明他心中的欢喜了。

    “周邵果真是有把子气力,看来我却是孤陋寡闻了,嗯,后勤那边正好缺少有力气的人,我看这周邵正是合适,正好可为主公省下一些青壮。”贾诩摸着下巴处的胡须,脸上露出思虑之色,不时地点点头,嘴巴中喃喃自语着,声音之大,吐字之清,顿时将周泰惊醒了过来,脸色顿时卡在了那里,偏偏贾诩一副好似若有所得的样子,好像对自己新近的发现很是满意,口中啧啧的称赞着,微微眯着的眼睛,直将周泰心头发寒。

    “文和先生来了,稍等片刻,我去给先生倒茶啊……”能够在诸葛瑾身边混迹十几年,周泰脸皮自然不是薄的放不下,想到贾诩那些手段,脸上不由的露出了谄媚之色,嬉笑着看着贾诩讨好道,听得诸葛瑾直翻白眼,就连一边上的于禁,也忍不住噗的一声大笑了起来。

    片刻后,周泰也不再搞怪,伸手一挥,诸葛瑾所处的凉亭顿时被其手下的亲卫拱卫了起来,就连周泰,都退的远远的,守在一旁,贾诩见此,心中暗自点头,此时广宗城虽然已经被占据,谁也不知道城中究竟有着多少不稳定的因素,周泰在这方面做得,确实不错。

    “广宗城落陷,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袁绍最终的老巢了,巨鹿那边,守卫的大军定然也不在少数,可惜没有抓到崔琰,不过,此时他应该还没有回到巨鹿才是,文和,你速派人渗透一下,务必要将城中的情况打探清楚了。”广宗城破的时候,韩莒子、吕威璜两人当场被杀,崔琰却是在手下人护卫下逃出了广宗城,退向巨鹿,诸葛瑾知道后,心中十分遗憾,这一战,若是将崔琰留下了,攻打巨鹿时就能少上不少的麻烦了,可惜……诸葛瑾心中叹息一声。

    “城破之时,属下已经下令了。”贾诩点点头,示意诸葛瑾自己已经在做此事了。

    诸葛瑾见了,心头微喜,转而对着于禁说道:“文则,广宗虽下,其周边却是多未顺服,此处战事已毕,我却是不能久留,待大军走后,你务必将此处处理妥当,人手若是不够,就问戏忠要人,此处,就是今后我们攻略他处的前站,必须要完全掌控在手中。”

    “诺。”于禁郑重的点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爽然的接下将令。

    “大军走后,我留下周仓、廖化助你,廖化年岁尚小,却有着不小的潜力,你好好培育,也算是个得力帮手,周仓虽然混蛋,却也知道分寸,留下我的佩剑与你,汝慎用之。”诸葛瑾说着,伸手将腰间的佩剑解了下来,细细的对着于禁嘱咐道。

    “大军休整一晚,明日便出发,巨鹿之战,拖得越久,于我们没有丝毫好处。”见着于禁接过佩剑,诸葛瑾忽的松了口气,张口将杯子中的茶水啜了一口,才又对着二人道。

    随后,三人又谈论了一些关于冀州一地的问题,时间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深夜,贾诩、于禁二人起身告退,只是这一夜,却是注定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整整一个晚上,广宗城中的喊杀声都没怎么停歇过,残留在城中的袁绍军,在于禁一一的排查之下,很快的就无所遁形,大半个广宗城延续着杀戮,于禁留下北城门不去占领,一夜的时间,城中的人口一下子少了近十分之一,而城中却是更加稳定了起来,一直到黎明时分,方才渐渐止歇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诸葛瑾便带着贾诩等人,率着大军出发,目标直指袁绍军最终的老巢——巨鹿,而此时,一路行军的诸葛瑾尚还不知晓,就在他攻下广宗城之时,在武邑北边不远处的一座小城中,张辽却是下达了他有生以来,第一个屠杀令……

第三百一二章:美名遭祸,下博之殇

    七月时,袁绍已经调派好了用于决战的军队,为了保持后方粮草一路至此处的生命线,袁绍便将自己的长子袁谭派到了郧县(去员加枭,这个字输入法打不出来,因此抱歉,后文中出现,就不再解释),令派韩猛守曲阳,严敝守武邑,三人成线,再与**、朱灵驻守的安国,以及其后方老巢巨鹿,几地相连成菱形状,以便于防守,而下博,正是处在这个菱形之中.

    袁家,自袁隗之后,袁家还算比较出众的便是袁绍、袁术二人,袁术称帝被诸侯群攻而亡后,袁家便只剩下袁绍一支。身为袁家长子,袁谭的日子本应该是过得比较舒心的,只是与被留在袁绍身边的袁尚相比,袁谭的低位就显得有些尴尬了。

    古人重视传承,更是有着长子继承的传统,也不只是为何,袁谭相貌生的十分普通,没有袁绍的俊雅,也没有其母的靓丽,二弟袁熙虽然比起好些,却也相差无几。若只是如此也不见得会有什么事情,偏偏袁绍一生,最为喜爱的便是生的俊雅之人,而其三弟袁尚,却是像极了袁绍,也是因为此,袁绍甚喜爱之,平日里照顾有加不说,更是在话里话外透漏着在其百年之后,要将袁氏一族交到袁尚手中,此事却是为不少人反对,才被袁绍搁置了下来。

    七月中旬,袁刘之战已经到了最后的决战,而他袁谭却被袁绍踢出了战场丢到后方来,袁谭心中,怎么能够不惶惶?可以说,在袁绍心中,根本就是已经将他踢出了继承人的位置,君不见,袁绍已经将他所不喜的人,不论才能与否,尽皆踢回了后方,偏偏将袁尚留在了身边?

    二子相争,袁绍帐下的中人也纷纷选择,郭图、许攸便是选择了长子谭,只是这一次,在袁谭被袁绍遣回后方之时,两人却是给袁绍留了下来,一个人回至郧县,身边没有得力之人,袁谭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每日间酗酒、强拉壮丁、强抢民女等,可谓是无恶不作,郧县中有些姿色的女人都被他抢了一遍,闹得整个城中民怨冲天,只是在袁谭五万余人的压制之下,没有人敢出声反抗,这一日,城中已无新鲜女人可玩弄的袁谭,将眼光瞄向了郧县之外。

    古时下博,原本不过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城,对于冀州动辄十数万人口的郡县来说,整个的下博城中的人口也不过才三万余人,不起眼儿到了极点,而就在下博城中,一个名字却是遍传周边,在周边人津津乐道的时候,却也为下博带来了一场无妄之灾。

    王蕊,下博王家幼女,因深得其父的喜爱,琴棋书画学得是样样精通,更兼生的温婉动人,可谓是才色双绝,在其父有意无意间,其声名渐渐在周边传了开,去岁年底时,与当地世家李家长子李昇定下姻亲,王、李两家,乃是下博当地最大的两大家族,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袁谭在听闻王蕊的消息后,便再也坐不住了,这些日子,他已经玩腻了那些模样一般的村妇,就连十来岁的雏儿放在眼前,也丝毫引不起他的兴致,此时乍闻知这样一个绝色少女,自然是心神驰往,也不待手下人抢来,自己带了三千近卫,驱马奔向下博城来,灾难,在袁谭带兵进入到此地之后,便降临在这样一个小城之上。

    王蕊人虽看着温婉,然其骨子里却是极为坚贞,更兼得她读书许多,更是深受其影响,被袁谭抢来后,抵死不从,偏偏这样一个模样,正引起了袁谭的乐趣,要知道,他袁谭是何人,那是冀州袁绍的长子,在这些百姓眼中看来,那是今后袁家继承之人,在那些女人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哪一个不是乖乖的躺着任他蹂躏,偏偏此时跳出来一个带刺儿的,袁谭眼中,顿时变得更加火热了起来,用强,有时候来的更加有味儿,袁谭此时,就是这么认为的。

    屋门外,王家一家老少听着屋中女人惧怕的惊叫声,不少人羞怒的猩红了眼睛,耻辱,**的耻辱,他王家立世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耻辱,屋子中,不时的传出袁谭嚣张的嬉笑声,仿佛是响亮的巴掌一样,狠狠的甩在王家人的心头。

    “砰……”院门外,忽然间一声声响传来,众人吃了一惊,转头间只见袁谭带着的人正一步步倒退着退了进来,紧随其后,百多人蜂涌着挤了进来,李昇一马当先,此时这个文士手上拿着的,却是一把精钢剑,满脸狰狞的望着袁谭带着的士卒嘶吼着:“杀,杀进去……”

    “咚……”王家家主见此情景,一下子瘫软在地,脸上写着的,满是绝望。袁谭带到王家的士卒虽然不多,他却不会忘了家奴探知的消息,整个下博城中,可是还有这三千的骑兵呢。

    李昇带来的人却是不管这些,听到主人下令,一群人蜂涌着对着袁谭士卒砍杀起来,不过他们都只是一些壮丁,往往一个袁绍士卒倒下,他们这边总有着三五个人倒地不起,只是面对着百多人的冲击,袁谭这边的十多人显然还是不够看的,很快便被砍杀殆尽。

    屋子中,此时的王蕊浑身已经没有寸缕,袁谭更是早早就衣衫尽去,可怜李昇在踹门而入的那一刻,却正好见到袁谭对着床榻上挣扎的王蕊狠狠一撞,一声绝望的叫声,伴随着疼痛的惨叫,充斥屋中,李昇顿时呆在了那里。

    “迟了,我来迟了……”当啷的一声,精钢剑脱手坠地,此时的李昇,仿佛是丢了魂儿一样,抱头倒在地上,耳际中回荡的,全部是王蕊那凄厉的叫声。

    外面的喊杀声袁谭自然是听到了,只是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中,下博城中,可是有着他三千的手下,虽然说在他前来王家的时候,将那些手下安置在了县府之中,这样的动静,他们自然不会没有觉察,再者说了,他还真不相信,着下博城中的人,谁敢伤他一根汗毛的。望着床榻上这个带刺儿的雏儿,袁谭只觉得血脉喷张,丝毫不去怜惜的狠狠撞了上去,听着耳边的惨叫声,他却仿佛是听见了人间仙乐一样,只觉得神清气爽,不由得再次撞了上去。

    紧随着李昇冲进来的家丁,再见到面前这一幕时,不少人都发出了叹息,王蕊,确实是一个可人儿,即便是对他们这些下人,也从来都是和风细雨的,此时看着她被袁谭糟蹋,眼睛顿时变得猩红起来,怒嚎一声冲了上去。

    “站住,你们再过来,我就将她杀了……”门外涌进来的人,袁谭已经看到了,看着李昇软到在地,虽然不知道来人是谁,其心底却是升起了一丝快感,更是大力的动作了几下,让王蕊叫声又起,在众人面前表演活春宫,袁谭丝毫没有羞耻感,反而更觉得血脉喷张,不过,对于涌进来的这些人,他却一直分了一丝心神注意着,此时见他们要冲上来,手无寸铁的袁谭顿时着急了,一翻身,一手将王蕊环抱而起,为了防止她挣扎,狠狠的箍在她的身上,一手抵在王蕊的脖颈间,对着众人高声喝道。

    很快,王蕊原本因被强暴而惨白的脸色,便被掐的涨红起来,连叫喊声都被卡在喉间不得而出,冲了一半的众人顿时呆在那里,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面对着浑身**的王蕊,不少人更是将头转了过去,不愿去亵渎于她。袁谭见手中王蕊有用,内心之中却是更觉刺激,原本还塞在王蕊下尚的小谭,瞬间暴涨了许多,直爽的他心神出窍,一声闷哼自心底响起。

    面对着熟悉的乡人,王蕊顿感到羞愤莫名,不由的剧烈的挣扎起来,脖颈被扼着,只觉得吸入胸腔中的空气越来越少,偏偏如此之下,她不断的扭曲中,下身处传来的刺激之感却是愈加清晰,一股登顶的**忽然间爆射而出,两相交加,王蕊再也坚持不住,噔的晕了过去。

    怀中的人不再挣扎,袁谭却是觉得松懈不少,**喷薄而出后,他也开始思虑如今的境况,看着周身一道道欲要噬人的眼神,袁谭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也不去穿衣服,袁谭自床榻上起身,一手将王蕊挡在身前,两人浑身精赤的一步步向前,渐渐的向着门口挪动。

    “主公何在?”院子外,就在袁谭渐渐接近门口时,一声爆喝传了过来,顿时将原本呆愣着,不知道要如何是好的一众李家家丁惊醒了过来,袁谭暗骂一声晦气,一手拖着王蕊,甩开步子向外跑去。却原来,却是袁谭留在县府的手下寻了来,院中的尸身杂乱的扔着,直将这带队之人惊得双股战栗,将院中的情况控制下来之后,便对着屋中高喊出声……

第三百一三章:计绝人寰,天下四分

    也不知是袁谭倒霉还是怎么,撒腿就跑的他在第一时间被一杆木棍敲在了胳膊上,只听一声咔嚓的声响过后,袁谭惨叫一声,手中的王蕊也被他丢在了地上,不敢停留,噌的一下窜出了门口,看着面前的兵将大声嚎叫道:“张南,给我将屋中之人杀了,一个不留……”

    胳膊上传来的疼痛,让得袁谭有些癫狂了,不用去看他也知道,刚才那一棒,却是将这一条胳膊给废掉了,也不去管刚刚被他玩弄的王蕊,就要将屋中的人给杀个精光.

    “都听见了吗,上,一个不留。”伸手将袁谭扶住,张南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脱下一件罩在其身上,一面让人再去寻找衣服,一面对着一众手下下令道。

    袁谭虽然不为袁绍所系,毕竟是袁家子弟,身边又岂能没有一个忠心之人,这张南,便是其中之一,张南打小便被卖入袁家,后被派到了袁谭身边,可以说是看着袁谭长大的,对于袁谭的感情,却是亦父亦仆,也是这种复杂的感情,让他在袁谭被遗弃之后,仍旧坚定的跟随其,此时见到袁谭的凄惨,哪里还顾得上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责骂,看着袁谭一脸的痛心。

    “啊……”凄惨的叫声很快便在屋中响了起来,李昇并李家的家仆哪里是这些虎狼之士的敌手,这些人,跟随着袁谭已久,论起作恶,更是拿手不已,为了不让李昇这些人死的痛快,有的被砍了十几刀,仍旧在惨叫着没有断气,而袁谭带来的这些人,却看着喜欢,哈哈的大笑着。王蕊最是可怜,晕过去的她,浑身仍旧精赤着,李家的家仆将其救下,还未来得及为其穿上衣服,便被袁谭的士卒冲了进来,这个可怜的女人,被一群人围着只是一瞬间,浑身便已满是青紫,再难见到一丝完好的地方,高耸的两个胸部更是不知被谁将ru头拽的掉了,鲜红的血液汩汩而出,而她,却连惨叫都已发不出声,被扔到地上后,浑苫是抽搐不止。

    “妈的,叫你们反抗,叫你们敢动老子……”杀完人口,袁谭一口恶气仍旧不得出尽,顺手将张南腰间的佩剑拔出,一剑一个将张家被押着的人丁一个个杀死,口中兀自叫骂着。

    “告诉手下,我给他们三天的时间,男的杀了,女人赏他们了,三天后,我不要见到一个完好的人。”砰地一声将手中沾满血迹的佩剑扔到地上,袁谭对着身边的张南出声下令道。

    “诺。”张南自然不是什么好人,闻见袁谭的话,非但没有劝阻,反而满脸兴奋的大声应道。

    袁谭的手下,在袁谭的一声命令之下,将整个下博城当做了狩猎之地,三天之中,四处燃起的火不见停过,惨叫声、哀嚎声、咒骂声……第一日的时候,城中原有的守军还想要干涉一下,再张南暴起斩杀了一半的守卒之后,这些人便再没有了动作,至第二日时,他们之中很多人甚至忍受不住诱惑,加入到了其中。如此三日后,除去一些生得漂亮的女人生还了下来之外,其他的男人、老弱、妇孺被斩杀了干净,而残存下来的这些女人,狼多肉少之下,在袁谭这三千多人相继的蹂躏之下,不少人也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就连哭泣,都已没有了声响。

    武邑与郧县之间,下博乃是一处关键的处所,为了将两地之间的联系切断,张辽在请示了诸葛瑾之后,乘着夜色火速出兵,天亮时便隐匿不出,如此两日间,便已至了下博城外,而此时,城中的动静几乎上已经很小了,能杀的人已经杀了个差不多,一众人便开始了yin乐。

    留下的女人不多,是以袁谭军每每三五个人一道,对着一个目标蹂躏着,此时袁谭一条胳膊已经包了起来,只是那锥心的疼痛,使得他一点兴致也没有,看着几乎已经沦为废墟的下博,袁谭心中只觉得一阵快意:“这群混蛋,也不说给老子留上两个好的……”

    “主公,出来也有些日子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袁谭身边,其实张南已经为他留了两个长得水灵的,只是没有多少兴致的袁谭不能似他这些手下一样尽兴而已,张南自然知道,袁谭也就是发发牢骚,神情惬意的舒了一口气,张南对着袁谭出声询问道。

    “走啥,回去了又不能像在这里一样无所顾忌,让他们再玩儿两天再说。”袁谭身边,两个女人已经被这几日间发生的事情刺激的麻木了,一双眸子中毫无神采,手臂只是机械般的在袁谭身上按摩着,袁谭对这些,却是不管不顾,那日一怒之下忘记了王蕊,将那个女人也给杀了,袁谭每每想起,都觉得可惜不已,想到那娘儿们在众人围观之下那种风情,袁谭只能咂嘴不已,心中暗道可惜。

    下博城,悲剧继续着,晚间的士卒比之白天更加放肆了起来,往往一群人围在一起,胡乱挨个儿的玩弄,不少女人承受不住,奄奄一息。张辽等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到下博城中的,城中的景象,让得他这个生活在雁门的汉子,都恨不得咬碎了牙齿,北地的游牧民族与汉族之间为何血仇滔天,就是因为他们暴虐,将汉民视为猎物,每每闯关都留下种种血仇,而张辽面前的下博,其凄惨之境况,比之匈奴、鲜卑南下所为,更要令人发指。

    满腔的怒火,怦然而起,不仅是张辽,还有他手下跟随着的五千大军,他们之中,更多的人都是生活在青徐之地的百姓,何曾见识过这样的惨境?屠杀令,自张辽口中,冲天而出。

    若要论起来,袁谭、袁绍,实在是不愧父子二人,就在袁谭在恣意肆虐下博之时,范阳城下,其父袁绍同样也在做着一件令人发指的事情。

    刘备立在城头,内心之中却是一阵阵发寒,生平第一次的,对于赢下战争没有了丝毫的把握,城墙下,只见蜂拥攒动的人头,大多数都是普通的百姓。范阳城,在袁绍五日间玩命的攻击之下,摇摇欲坠,却一直坚挺着没有被其攻下,而后方,在广宗城失守的消息传至时,袁绍便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郭图咬咬牙,献上一策:驱百姓而攻。

    战场上,隆隆的战鼓声响彻而出,三通鼓后,袁绍手下士卒持刀在后,驱赶着百姓向着范阳城头涌动,刘备的眼神散发着噬人的光亮,他的心中,却是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

    “兄弟们,他们,是一些普通百姓,可是大家看看,袁绍竟然为了一己之私,驱百姓而攻城,弟兄们,他们,确实是一些普通百姓,而在你们身后,却有着更多的,如同他们一样的普通百姓,你们可曾想过,在袁绍占领这块儿土地后,那些更多的人,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境地?举起你们的武器,为了我们身后更多的万万千千的普通百姓,杀……”很快的,便有着百姓沿着云梯爬了一半高度,刘备眼神闪动,瞬间下定了决心,声嘶力竭的吼叫着,面容之上,早已被泪水淹没,面对着被驱赶而来的百姓,却是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一瞬间,也谢是条件反射,也许是被刘备的一番话所打动,箭矢,好似倾盆而下的雨水一样,覆盖了整个儿城下,无论是那些正被驱赶着向上攀爬的,还是那些堆积在城下的,亦或是那些混迹在百姓队伍之中的袁绍士卒,纷纷中箭倒地,凄厉的惨叫之声,悲痛的哭泣之声,还有着愤怒的咒骂之声,顿时在城下响起,瞬间席卷了整个战场,民怨冲天。

    百姓是弱者,他们不过是一些庄稼汉子,更多的却是一些妇孺老弱,如何能够躲得过箭矢的倾泻?混迹在百姓中的袁绍士卒,不少人已经忘记了人伦道德,伸手将身边的百姓拉在身前,将倾泻而下的箭矢挡去大半,不少人靠着这种办法,活着自战场上走了下来。

    第一次攻击无效,袁绍心中着急,他这样做,在中原之地,已经没有了丝毫退路,战争过后,不要说被他驱赶的幽州百姓,就算是属于他境内的冀州百姓,只怕也是不会在跟随其,他行此为,便是已经起了放弃中原之地的心思,至于今后能否回返中原,此时的他已经没了考虑。

    “擂鼓,再攻一次,我就不信,他刘备是铁打的不成?”吕旷面色羞愧的自战场上退下来,这样一个黑锅,是注定要让他来背负了,古今战争,从未有过这样的攻城之法,而今他所能做的,便是将他弟弟吕翔保全下来,听着袁绍嘶吼的声音,吕旷心中,只觉得杀意涌动。

    古来征战,祸不及百姓乃是共理,因为百姓乃是根基,大到一个王朝,小到一州一郡,没有人能离得开百姓的支持,袁绍此为,不仅是将他自己逼上了绝路,更是将他手下这些将校,同样给逼上了绝路,若是正正当当的战争,哪怕是为其尽忠而亡,只怕吕旷心中,都不会生出一丝异样,为将者,不过是马革裹尸,征战沙场在所难免之事,而如今,他所行之事,已经足够历史将他永久的钉在耻辱柱之上,忠心如他吕旷,此时也不免生出异样。

    城头上,面对着再一次被驱动着爬上云梯的百姓,却是更加沉默了。他们是兵,不是匪,也不是当年那些黄巾军,那些人都是以着杀人为乐的,而且所杀之人,多是如面前这样的普通百姓,而他们却不行。从军为国,虽然说他们之中,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着这样的信念,但是他们更多地,却是知道,从军,就是为了保卫这些普通百姓,他们之中的哪一个人,不是有着许多如同此时攀爬着的百姓一般的家人子弟的?而现在,他们却要拿着弓箭射杀这些他们所要保卫的,无论是谁,也承受不住这样的良心谴责,他们宁愿与卑鄙的袁绍一刀一剑的拼杀,哪怕是轰轰烈烈的战死,也不愿将兵器对着这些百姓。看着城下如同地狱般的惨状,也不知是谁最先扔掉了兵器,却仿佛是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叮当之声响彻不止。

    刘备只觉得眼睛一黑,脚步不由的就是一个踉跄,索性被身边的白耳兵伸手扶住,城头上的反应,足够他刘备心神绝望:“这场战争,已经输了……”刘备心中,苦涩的自语道。

    刘备猜测的不错,混迹在百姓之中的袁绍军,忽然间暴起发难,城头上,因为涌动着无数的普通百姓,箭矢已经失去了威胁,只凭刀剑,很难在短时间里将袁绍的人赶下城头,而袁绍的后续大军如何会放过这样一个好的时机,大军源源不断的涌上城头,很快在将城头上占下很大一部分地方,而早先攻上城头的百姓,非但没有因为第二次刘备军没有攻击而感恩,反而记恨着第一次被射杀的亲人,不少人随着袁绍大军一起行动,刘备军在束手束脚之下,很快便被杀的大败,城头上,只是片刻,便很少能够再见到刘备军的士卒了。

    张飞如同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吼叫着要亲自上阵,被刘备死死攥住胳膊,拖着下了城头。战争打到此时,已经没有多少的悬念了,对刘备而言,已经没有了后劲儿,而袁绍,则因为突破了刘备的防守,成功的打开了北方的大门。

    公元197年十月,刘备残军被追进徐无山,后被诸葛瑾部将蒋钦派人接走,在这些人中,没有刘备,没有张飞,也没有陈到,就连简雍、辛评,也追随着刘备慨然赴死。十一月底的时候,刘备残余在突袭右北平时,袁绍二子袁熙用许攸之计,于城中设伏,刘备军全军覆没,简雍、辛评闻之后,拔剑自刎,中原之地上,刘备的势力随着一众人纷纷死去后,烟消云散。

    三个月的时间中,诸葛瑾所部也没有停歇,崔琰在听闻袁绍、袁谭所行之事后,与诸葛瑾约章而降,诸葛瑾没有将袁氏旁支斩尽杀绝,连带着袁绍一门的妇孺,也被他派人遣送往袁绍处。而后,诸葛瑾不停歇的火速出兵,将河间、中山收入囊中。

    之后,诸葛瑾更是派遣赵云为统帅,颜良、文丑、庞德为副将,出兵幽州。袁绍在攻取范阳之后,便将幽州清扫了一遍,大军没有留恋,带着三子袁尚迅速北上,直至与鲜卑相连的上谷方止,至于拥立长子袁谭的许攸,连带着他的二子袁熙,则被他遗弃了,后被赵云俘虏。

    幽州战事稍歇后,诸葛瑾令赵云守渔阳,庞德守代郡,颜良驻兵守右北平,张辽被遣往雁门,之后便没有再北出长城,与袁绍两家暂时罢兵。至此,北地暂平。

    另外一处,在司州之争暂时落幕之后,曹操亲率郭嘉、曹洪、曹仁等自汉中南下西南,对益州,与孙坚两家开始了争夺。

    孙坚出兵益南之后,用新近收拢的桓阶之策,与当地的世家大族结盟,内外联合之下,直至十月底时,沿路攻占了牂牁、建宁、兴古、永昌、云南五郡,只余朱堤、越嶲(gui)两地,益南之地,大部被孙坚所得。

    而孙策处,沿江而下的他在巴郡处遭遇到了刘璋军的拼死阻击,作为临近成都的重镇,此处不仅有着高沛、雷铜,更有着其手下头号战将张任,战况僵持之后,陆续的拖沓至八月中旬。

    七月底时,成都城中,刘璋忽然得知消息,曹操自汉中攻伐而来,周瑜计策中弃而未攻的巴西郡,不到半月的时间,被曹操大军横扫而下,面对着曹、孙两边的攻势,刘璋顿时慌得乱了手脚。有着汉中在手之便捷,曹操一路兵马自经年无人的箕谷中穿梭而过,突袭了略阳、阳平关、白马关三地,兵锋直指剑阁,而另一路,一直打到梓潼城外才最终被严颜带兵阻挡了下来,只是面对着攻势凶猛的曹操,严颜也只能困守在城中,求援信一封接着一封的发往成都。

    公元197年九月,法正、张松与谋,投向了荆州孙坚,与小将孟达联合之下,趁夜间打开巴郡城门,荆州水军趁势攻入城中,张任苦战无果,率兵退往德阳、安岳一线防守。

    九月,周瑜在得知曹操出兵之后,没有在向北进兵,反而沿江而下,至十月时,与孙坚合兵,攻下朱堤。而成都刘璋,在得知大势已去之后,向曹操投降,曹操将刘璋送往长安,之后遣人接收了广汉、锦竹、江油、沓中等地,至此,益州被曹、孙两家沿长江划江而治。

    公元197年底的时候,天下各地的战事相继的熄掩了下去,至此,诸葛瑾、曹操、孙坚三家,再加有着草原鲜卑、匈奴、乌桓等游牧民族支持的袁绍,天下四分。

第三百一四章:岁月悠悠,八载时光

    “昔之图国家者,必先教百姓而亲万民.有四不和:不和于国,不可以出军;不和于军,不可以出陈;不和于陈,不可以进战;不和于战,不可以决胜……”中原书院之中,朗朗的读书声映和着朝阳,葱葱的林荫间,显得生机盎然。听着声音,显得稚嫩、清脆,很明显,这些人中,竟是孩童居多,谁人能够想到,汉末这段战乱历史之上,竟然有着这样一片净土。

    公元197年底,青州书院正是更名为中原书院,书院之中,在原有医科、农科、工科、文学等的基础之上,增加了兵科、谋科两种,而此时这朗朗的读书声,学习的,就是兵科。

    其实,吴子作为史上有名的兵法大家,其所著《吴子》更是兵书中的一朵奇葩,诸葛瑾在耗费了不少的精力后,才将其勉强寻了出来,之后又加上了一些他后世有关的认知,可以说,这部巨著,在这大汉王朝之中,绝对是处于顶尖儿的兵法书籍,成为了兵、谋两科共有学问。

    中原书院,秉承着诸葛瑾不分贫富的理念,学院之中,不论身份,只是择优而录,当然,这也仅仅只是限于兵、谋两科,至于那些杂家,学习更多者,还是以贫寒人士为主。

    大汉天下,自公元197年战争止歇之后,便陷入到了一种安定之中,没有人对此作出回应或是怎样,无论是曹操,还是孙坚,亦或是诸葛瑾,都在第一时间选择了休养生息,只有袁绍处虽然跳脱,只是被打怕了的草原民族也是损失惨重,此时根本就没有心思进取中原。

    中原之地,诸葛瑾先是统属了手中领地,北至幽州渔阳,南抵扬州漳州,东达沿海,西与曹操相连,西南与孙坚共据江东。冀州,以原州府信都为中心,向着四面分散开,以西之地,尽皆归属于并州统属,以北之地,诸葛瑾将幽州大部与冀州北部相结合,形成了一个新的幽州,以东之地,则被诸葛瑾划归到青州统下,以南,则被兖州所得。而原本的冀州,则被诸葛瑾效仿后世的京城,将信都周边的区域圈了一些进来,形成了一个直辖的中原首府,更名为中京,诸葛瑾更是将原本的政治中心自琅琊搬迁至中京。

    在这之后,公元199年起,诸葛瑾下令开始实施土地改革,法令规定,诸葛瑾辖下所有土地,均归于国有,所有人按法令下达之前的土地拥有数量为比例,国家允许其拥有极少量的私有土地,其余被国家收回,而后其余土地又回返至个人手中,只是名义上,却是属于国家所有。

    这一点上,开始的时候所遭遇到的阻力相当大,只是在诸葛瑾统属下诸葛家、甄家、糜家等几大世家相继响应之后,再加上诸葛瑾手下一众将士也相继出面支持,将诸葛瑾早先赏赐下的土地上交国家,之后诸葛瑾更是采用分化拉拢的方法,一年多的时间里,将治下的世家豪族八层以上的人做通了工作,公元201年之后,土改之策才在诸葛瑾领地内施行了下去。

    土改之后,诸葛瑾却是开始在各地试行新的官制之法,这一次,诸葛瑾没有直接的颁布法令,反而是由下而上的开始试行新的官制是否可行,先是由县开始,每一县下辖若干村,村中官员统称为村长,是为九品,其身边做事人员若干,村之上设镇,称之为里正,是为八品,镇之上设县,称之为县令,是为七品,再之上为郡,称之为郡守,是为六品,再上为州,称之为知州,是为正三品。而这些,却仅仅只是掌管地方政务,不涉军事。

    众多官职中,以中央为首脑,其下设吏、户、礼、兵、刑、工六部,每部之下又辖四司,共为二十四司。其中,吏部主要负责官吏的铨选、考课、封爵和勋赏;户部主要负责户籍、土地、赋役、仓储和市易;礼部主要负责科举考试和礼仪、祭祀;兵部主要负责军队的管理和训练;刑部主要负责刑狱和财政审计:工部主要负责国家土木工程和屯田、水利等。六部的官职为:各部称为尚书,副长官为各部侍郎,而诸司的长官为各司郎中,副手为各司员外郎。

    由下而上,却是需要一个过程,自诸葛瑾施行之日起,花费了三年多的时间,才将整个的框架给搭建了起来,而此时,汉献帝刘协对天下的影响已经降低到了最低处,无论是士族文人,还是平民百姓,只知曹、孙、诸葛,却不再提及大汉王朝。

    公元205年,诸葛瑾于治下大封群臣。诸葛瑾却因拒绝接受刘协封王,其职位未动,封其帐下戏忠为吏部尚书,张昭、陈群、钟繇为吏部侍郎;封田丰为户部尚书,管宁、邴原、张纮为户部侍郎;封蔡邕为礼部尚书,陈珪、何夔、顾雍为礼部侍郎;封沮授为刑部尚书,糜竺、鲁肃、赵风为刑部侍郎;封刘哗为工部尚书,郑浑、马钧、枣祗、任峻为工部侍郎。而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兵部,却暂时为诸葛瑾所掌握,其余人等,尽皆有着封赏。

    另外,诸葛瑾参照后世抗战期间的一些情况,设置了作战参谋部,调贾诩、荀攸、程昱、李儒、陈宫五人进入,以五人为主体,其下陈登、吕范、吕岱、杜畿、薛综、梁习等相继被调入,至于武将,诸葛瑾却是暂且按照原来的职位暂且没动,等到情况明朗之后,再作打算。

    诸葛瑾忙碌不停,其他人也没有就此歇着,公元198年底,在长安城中的曹操设计引诱之下,相继不少的汉室忠臣冒了出来,在被曹操斩杀了不少后,汉献帝正是沦为了曹操的傀儡,朝堂之上,再无人敢言曹操不是,曹操的权势,在其统属之下,上涨到了极点。

    其后,曹操一面加强了各地关隘的驻守,一面开始休养生息。曹操用荀彧之策,以满宠为监政,赐曹操手令一枚,在其领地之中大肆开展起了“严律己,正军纪”之事,满宠一路之上,斩杀为恶之人无数,渐渐为曹操赢回了当地百姓的拥护。

    另一方面,荀彧提倡官制军屯,一切在不损及世家大族利益的前提条件下,荀彧将曹操领地中无人土地集中到一处,又征集了一部分世家大族的土地,开始了为其五年的大规模的农桑计划。之后,郭嘉提议,曹操仿诸葛瑾早年设立的招贤馆,在雍、凉、益三地开始竖榜招贤,而曹操更是亲自出面相邀,将自刘璋投降后,便行归隐不出的张任、黄权、王累、刘巴等人委以重任,相邀而出。

    与此同时,荆州孙坚听从周瑜建议,在长江沿江地带布下重兵,其后,更是遣其长子孙策与周瑜一道,统兵前往鄱阳湖驻扎,与诸葛瑾部毗邻相挨,每日操练水军。

    公元199年八月,孙坚上奏朝廷,奏请表自己为蜀王,曹操在三次假意推脱之后,便同意了孙坚奏请,公元200年,孙坚即位为蜀王,统领荆、益两州,而后不久,交州士燮上表臣服。

    而就在孙坚即位的同一时间,天子诏令,加封曹操为魏王,与此同时,依照曹操的意思,天子同时下诏,加封诸葛瑾为燕王。一个月后,曹操即位大点上,中京传出消息,诸葛瑾拒绝接受封王诏令,同时,改其属下领地年号为汉,尊灵帝之女刘玥为长公主。

    接连的变化,让得天下人为之侧目,而诸葛瑾的一番做派,顿时激起了那些内心之中还尚存汉家臣子心思的一众人才,投奔中原之地的人,一时间纷纷扰扰。

    半年后,公元200年十月,曹操用郭嘉之计,暗自在刘协的饮食之中放下慢性毒药,至此,汉献帝刘协便一直处在病痛之中,因无子嗣,遂加封曹操摄政,公元206年三月,身子一直不曾见好的汉献帝刘协,病亡在自己的宫殿之中,天下大恸。

    汉献帝无子,其死后,汉家天下顿时为天下人眼热起来。秦暴而百姓揭竿而起,楚汉相争,而后有四百年大汉江山,至如今,可谓已经是走到了尽头,而此时,天下间有能力者,不过曹操、孙坚、袁绍、诸葛瑾四人而已,而如今,曹操、孙坚两人已经是魏王、蜀王,无王爵称谓者,只有袁绍、诸葛瑾两人,先天却是失却了优势。

    公元206年四月,汉献帝刘协下葬,天下间的气氛却从开始的稳定之中,变得极为诡异起来。五月,曹操最先传檄天下,言及长安乃是汉室正统皇城,今献帝亡,刘氏无后,然则国不可一日无主,曹操便携传国玉玺,暂时接替,直至寻找到刘氏血脉之后,再将皇位转让过来。

    而此时,北方袁绍、南方孙坚相继扯出旗号,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汉失其鼎,自然是有德者居之,而在两人发出呼声之后,便迅速的行动了起来,平淡了八年之久的天下,因为汉献帝刘协的亡故,再一次的陷入到了动荡、硝烟之中……

第三百一五章:孙坚兵动,袁绍相随

    四家诸侯之中,袁绍远在关外,基本上已经被排除在了进争天下的资格,其所拥有的,也只是靠着关外游牧民族支撑,或许可为中原之地增加些变数罢了,能够最终进争天下的,还是曹、孙、诸葛三家.三家势力上,单论地域,却非是诸葛瑾为最,也非是曹操,反而是三家之中实力最小的孙坚,益南、交州之地广,实为天下各州之最。

    当然,曹操也非弱者,据有汉中、成都这样的千里沃土,再加上其手中的八百里秦川,单说在防守上,实为天下之最,唯一能够对其产生一丝威胁的,便只有占据益南的孙坚,陆路之上,即便是诸葛瑾有着号称天下最精锐的士卒,面对着雄关险隘,也只能是望关兴叹。

    而诸葛瑾这边,地域却是太过狭长了,几乎上所有的沿海之地,皆被诸葛瑾攻占在手,以至于诸葛瑾不得不调整部署,将原本驻扎在陈郡的关羽所部,派遣往虎牢、汜水、荣阳一线,而后,调李典派兵进驻颍川,徐晃统兵驻守汝南。并州处,诸葛瑾也略微做了调整,先是将黄忠派往箕关,于禁守河西,渔阳、代郡的统兵将领则换成了颜良、文丑二将,其中间所夹之涿郡,诸葛瑾则派遣了廖化为将,这个当年所属黄巾阵营的将领,在这些年的磨练中,大将之风渐渐展露,成为了继管亥之后,原黄巾旧部中第二个走上单独统兵的道路。

    大江之上,除去黄河沿岸留下了少许的水军,诸葛瑾将蒋钦安置到了江南长江之上,面对着西面孙坚不断增加的水军威胁,诸葛瑾也不能小觑之,蒋钦、韩当、徐盛、董袭等皆被遣到了长江之上,再加上此处本就被安置在此处的太史慈、杜畿、管亥等人,以军师沮授为最高统帅,堪堪将周瑜、孙策等人的锋芒抵消了下来。

    地势狭长,就注定了兵力的分散,诸葛瑾手中,真正能够自由调动的士卒,也只剩下了十多万人,当然,这之中的主要原因,就是诸葛瑾不愿扩军,不过,三家诸侯之中,若论实力,却要属诸葛瑾为最了。诸葛瑾所统率之地,皆是富庶的中原之地,再加上十余年间的休养生息,诸葛瑾境内的百姓人口,已经超过了一万万,这样一个庞大的人口,却只拥有者一百多万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曹操、孙坚却不会因为此,而看轻了诸葛瑾。

    公元207年三月,在汉献帝刘协亡后一载,孙坚部下纪灵突然自泸津关出兵,在泸水若水交汇处登陆,偷袭了越嶲郡会川,曹操帐下吴兰战死被杀,而后,纪灵马不停歇,迅速领兵袭了泸州,大军直逼越嶲郡重镇西昌。

    益州之地,因朱堤丢失,曹操对靠南一些地方的掌控实在不多,就似这才干平凡的吴兰一样,不过是在曹操帐下无多大用处,被其打发到了此处,算是一个真正的被边缘化的人。

    越嶲丢不丢失,对曹操来说,损失并不是很大,只是孙坚的这种行为,才是真正将其激怒的。

    孙坚突然动手之后,北地草原之上,袁绍也忽然动作了起来。比起草原,上谷的境况虽然要好上不少,但是对于过惯了中原之地的锦衣奢华之后,袁绍如何能够住的习惯?于是,本来就不甘心失败的袁绍,在与孙坚来使秘密见过面之后,也迅速的行动了起来,以张颌、高览两人为左右先锋,一取代郡,一取渔阳,而后,袁绍则亲率大军,攻向防守最为薄弱的涿郡。诸葛瑾闻之消息时,时间已经临近四月,而此时,廖化已经将袁绍大军阻挡在城外七日时间。

    中京,诸葛瑾府邸中,不少仆人在急剧的忙碌着,进进出出,端茶倒水,更有不少人立在一处,轻声低语。说是诸葛瑾府邸,其实也只是诸葛瑾日常处理公文的地方,国虽无君,诸葛瑾却并没有第一个站出来称帝即位,既然已经是群雄逐鹿,大义的名头便是一把有力的利器,诸葛瑾自然不愿将多年的声明一朝殆尽,而且,诸葛瑾也并没有想如同历代的皇帝一样,将自己禁锁在深宫之中,他的妻妾儿女,单独有一处住处,而其父诸葛珪,也是单独有着住处。

    “今次袁绍动兵马二十万,杀奔幽州而去,诸位心中,可有着解决办法?”不知是过了多久,诸葛瑾见屋中安置的差不多了,便轻咳了一声,神色郑重的对着下面众人出声说道。

    “袁绍挑衅,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动兵的理由,主公,下令打吧。”谁也没有想到,在诸葛瑾话音刚刚落下之后,最先站起来的不是其帐下那些谋士,而是素来最为沉稳的赵云。

    诸葛瑾看着下面,心中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说自己这次将赵云留在身边,却是错了吗?什么时候,性子最沉稳的赵云如此着急着出头了?

    “打肯定是要打的,可是这仗要怎么打,该怎么打,要打成什么样?”诸葛瑾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不由的瞪了赵云一眼。

    其实这次,还真是怨不得他,他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如同卫、霍一样,驰纵草原,将中原之地上来自草原的威胁清扫干净,在被诸葛瑾召回的这几年中,他基本上处于了那种被无视的处境,这些,他赵云哼都没有哼一声,因为对诸葛瑾,他是发自内心的尊崇,只是闲置就闲置吧,偏偏诸葛瑾为其搜罗了不少的兵法谋略著作,每隔一段时间,还要与贾诩、李儒等少数几人演练一番,可谓是让他苦恼不已了,如今得遇这样的机会,他哪里还顾得上平日间的状态,一句话就直接脱口而出。

    对赵云,诸葛瑾可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关羽虽然也有大将之风,统率一方自然也是毫无问题,然关羽身上,却有着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太过孤傲,这倒不是说他对于谁谁就特别的看不上眼,而是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傲气,在与众人相交当中,不自觉的就会散发而出,而赵云却不同。论武艺,赵云在诸葛瑾帐下也是数得着的靠前,箭法更是绝伦无双,其为人,却是谦逊有礼,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某一些的长处骄然自傲。

    其实,诸葛瑾帐下,可堪大任的不仅仅是赵云,譬如李典,譬如于禁,譬如太史慈,譬如徐晃等,自古以来,就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而这一次,诸葛瑾要选择的,却是一个在今后能够支撑得起兵部的一个多面人物,毕竟,在建国以后,他不可能亲自去兼管兵部,面对着诸多选择,诸葛瑾也是在经久考虑之后,才再众多人中选择了赵云,对于其他人,诸葛瑾也是很注重培养,只是比起赵云来,抓紧的力度,就显得小的多了。

    “袁绍与孙坚的动静是否是有些太过相呼应了?”陈宫歪着头,面上带着一丝疑惑。

    “……”屋中,随着陈宫这一句话讲出,顿时变得沉寂了起来,而不少人眼中,却是闪过一丝光亮,好像是想起些什么,若有所得,各自低着头沉思起来。

    诸葛瑾见此,暗自点点头,看向陈宫的眼神写满了赞赏,这次的事情,他也有着这样的怀疑,只是这件事情,天堂那边根本就没有一丝消息传来,让他心中也是有些惊疑不定。

    “如果,我是说如果……”李儒起身,轻声咳了一声,将众人的眼光吸引到自己身上后,张口说道:“如果说此次的事情是两家达成了共识,他们两家为何进攻方向却是迥然不同呢?”

    李儒看的很透彻,因为以如今天下的大势来说,如果说孙坚、袁绍两家已经结盟,两家或可与曹操、诸葛瑾其中一家对抗,若是对上两家,则必定是必败无疑,因为无论是曹操,还是诸葛瑾,都不是他们两家所能对付得了的,而如今两家的选择,却实在是让人难以捉摸。

    “文优说的不错,袁绍式微,即便是其与草原民族狼狈为奸,以我等如今的实力,即便是幽州一州的地域,便足以抵挡于其了,更何况是出兵挑衅我们?登以为,如若真是两家结盟了,其必然是攻其一方,原因有二:其一,四家诸侯中,以孙、袁两家最弱,然两家相联合,明面之上,却又胜过曹操与主公两家,届时,两家联军无论是攻曹还是攻主公,另外一方必然会坐山观虎斗,看完这一出戏码,待三方两败俱伤之后,再行举兵;其二,孙坚、袁绍两家相离太过遥远,这可不是短短的千里什么的,而是几千里的路程,且不说这其中有无意外,单单是这几千里之间,却是相隔着主公与曹操两家的领地,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不为天堂所探查到?”陈登起身,接过李儒的话头,将自己满心的分析一一道了出来。

    不得不说,陈登的一番分析,还真是有着几分的道理,屋中不少人更是或点头、或出言以示赞同,而就在此时,一个声音脆亮的声音在屋中霍然响起:“那若是孙坚有把握攻下益北之地,而袁绍出兵,所起的作用只是为了牵制住兄长呢……”

第三百一六章:诸葛孔明,端露锋芒

    屋中的众人,随便一个站出来,哪一个不是官位显赫,随便一个论起来,又哪一个不是经历多年,才拥有了如今的见识、机谋?而此时乍然响起的声音,却让得屋中众人心头一颤.

    诸葛瑾在闻见声音之时,脸庞之上,就展露出了一丝笑容,说话之人不是别人,却正是他那已经成年,如今出仕其身边的弟弟,诸葛亮,而对他这个弟弟,诸葛瑾可谓是满意至极。

    如今,诸葛亮业已二十有六,加冠之后开始蓄起来的胡须已经初见规模,众人之中,虽然说诸葛亮的年纪要属最幼,众人之中,却是无人敢小视这个年青之人。

    早在以前,诸葛瑾因为极为信奉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样一句话,无论是在何时,却是将军队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更由于诸葛瑾想要将后世的官制体系融入到这个年代,官制混乱,便一直是诸葛瑾帐下的硬伤,偏偏连年征战,诸葛瑾根本就没有时间闲下心思来处理这些,便将事情交到了诸葛亮手上。官制体系太过庞大,单靠一个人显然是整理不过来的,诸葛瑾也派遣了几人帮忙,只是没过多久,众人便因为着各种原因脱离了出来,可以说,如今诸葛瑾帐下的官制体系,几乎有着八层,都是靠着诸葛亮修改完善起来的,其之才可见一般。

    如今天下各处,在不断的消亡与成长的过程中,较弱的诸侯纷纷被淘汰而出,只剩下曹、孙、袁、诸葛四家,四家之中,无论是哪一家,都非是易与之辈,也是如此,一众人在猜测之时,便将此立为了基准,陈宫、李儒、陈登几人的说法实在是算不上错误,而此时诸葛亮一开口,所言之事却是让屋中不少人感到霍然一亮,眼眶之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精芒。

    “把握?怎么可能?”众人正思虑间,一声极为惊诧的叫声传了出来,众人眼光流转,落到开口惊呼之人身上时,眼神不由的微微一滞,却原来,这开口说话之人,却是董承。

    说起董承,就不得不承认其当年所行之事实在高明,一招联姻之策,却是将董家绑在诸葛瑾身上的同时,却也获得了诸葛瑾的信任,虽然说此诸葛非彼诸葛,不管怎么说,诸葛亮却也是诸葛瑾的亲弟弟。而后,在董琳诞下子嗣之后,这种情况,却越发的明显起来,不过此时,面对着众人同僚带着莫名之意的眼神,董承脸上,却是露出了极为尴尬的神色。

    其实,不只是董承如此想法,屋中众人,不少人都是如此想着。把握?笑话,天下诸侯中,谁人敢说有着这样的把握?要知道,这样的话,即便是诸葛瑾都不敢夸下海口,那曹操帐下,别的暂且不说,单单是那郭嘉、荀彧二人,又岂是易与之辈?众人虽然这样想着,只是却没有人如董承一样,表现的如此“抢眼”罢了,要知道,如此说法之人,可是诸葛瑾的弟弟。

    “不错,正是把握。”诸葛亮丝毫没有因为董承乃是其岳父,就将话头隐下去,瘦削的身躯笔直的站立着,眼神中闪动着一丝莫名的意味,扫视了屋中众人一眼,掷地有声的回应道。

    贾诩眉头微皱,诸葛亮的目光在他身上那微微一顿,他立时便发觉了,只是他却没有猜透,诸葛亮为何会如此说?想到这里,本来就微微眯着的眼睛,顿时眯得更加甚了。

    “大哥来看。”诸葛亮说着,走到屋中地图边上,指着其中一处对着诸葛瑾说道:“越嶲靠南,在曹操手中实在是如同鸡肋,再加上长江沿岸关隘、渡口,皆被孙坚掌握在手中,无论是战是和,决定权都在孙坚手中。这一点上,就好似如今我们在司州那边一样,战、和不由已。”

    “之前烧羌被曹操踏破,被其大肆劫掠了一番,两边仇怨,非是轻易可得解决的,如若我是孙坚,此时定然会有着使者前往游说,羌族无谋,此等之士,定然是马到功成。曹操所拥领土虽然不小,然其重心只在汉中、成都、长安三地,一旦战起,偷袭之下,孙坚很有可能一战而得益北之地。”说道这里,诸葛亮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烁起一道亮芒。

    诸葛瑾低着头,仔细的盯着地图看着,益州南北两分,然真论起来,两地之间却有着他人期望却不能得的便利,而孙坚据有途径其中的整个长江,这个便利条件就显得尤为出众了。

    不可否认,益州之地,河流交叉纵横,自长江之上,一条岷江、一条沱江直连成都,若不是沿岸上嘉陵、安汉两地正好卡在其中,只怕是孙坚的水军直接沿江而上,便可直抵成都了。

    “诸位心中,还有什么其他意见?”片刻之后,诸葛瑾在将心中的想法梳理了一番后,转过身来,对着屋中的其余人出声询问道。

    “似孔明之言,诩以为,如今还是暂且不动为好。”贾诩心头,还是比较赞同诸葛亮的看法的,如今所差的,只是羌族那边的消息而已,随即又想起诸葛亮那微微一顿,心中忽然明白了一些,听了诸葛瑾的询问后,轻声出言回道。

    “你们呢?”诸葛瑾微微点点头,随即将眼光看向其他几人,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让人察觉不出他内心中的想法,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诸葛瑾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掩饰。

    “依主公之令。”陈宫几人相视一眼,同时起身拜道。

    “既如此,便暂且按兵不动,幽州有着颜良、文丑二人在,先期也足以抵挡袁绍了。”诸葛瑾心中,还是很认同诸葛亮的看法的,自诸葛亮开始出仕之后,对于其,诸葛瑾几乎上采用了完全信任的做法,他不似曹操、孙坚一般,即便是自家人,在用的时候,也是边用便防,这也算是他一个不是优点的优点吧。对诸葛瑾来说,他本人没有着太多的忌讳、忌惮的心思,也许正是如此,诸葛瑾帐下之人,很少会出现什么讳如莫深、兢兢战战等情况,虽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有着敞亮的心胸,起码也不会出现什么太过之事。

    诸葛瑾话音落下,这场原本来的有些突然的会议暂时的止住了,众人与诸葛瑾打了招呼,渐渐散了去,贾诩、诸葛亮二人却是被诸葛瑾留了下来。

    “文和,加派些人手,时刻注意着羌族那边的消息,看看那边,是否会在近期内动手。”对诸葛亮的话,诸葛瑾在潜意识之中,已经是接受了的,此时一开口,便是直接下令道。

    “此事我会立刻开始着手。”贾诩也不迟疑,立刻接口回道,对这些事情,他已经做习惯了,只是之前,他的精力,更多的放在了司州崤关、函谷关等几个关隘之上,忽视了其他地方。

    “大哥。”见诸葛瑾只是吩咐了一句后,就这么的与贾诩谈起了其他事情,诸葛亮顿时有些坐不住了,不由的张口叫了声道:“此次孙坚出兵,处处透着怪异,大哥就没有发觉吗?”

    诸葛亮的话,顿时让诸葛瑾与贾诩一愣,两人眼神不由的交汇在了一处,一丝诧异在其中酝酿着,这一方面,两人还真是从来就没有考虑过,这时诸葛亮一提,两人心中,也是莫名的一顿,好像是忽略掉了什么,没有抓住他一样,心思不由得有些焦躁了起来。

    “二弟,你可是发现了什么?却与我说说。”思虑了一会儿,诸葛瑾仍旧没有多少头绪,看了一眼低着头,也不知是不是仍在沉思的贾诩,转而对着诸葛亮出声说道。

    “自然。”提起这个,诸葛亮神色不由的郑重了起来,看着自家兄长,诸葛亮心中闪过一丝无奈,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兄长,竟然变得如此了?

    “大哥,看那孙坚行事,虽然也是心狠手辣之徒,却也脱离不了一个正字,其用兵正,就连那周瑜,所拥之策,也皆以正字为先,而此次孙坚行动,却非是如此。”说到这里,诸葛亮将声音停顿了一下,留一些思考的时间给两人,随即才又接着说道:“长江之上,益州南北两分,关隘却是为孙坚所得,易于出兵之地,更是多了数处,而这次孙坚进兵,不自巴东,不过巴郡,更甚至者,就连行军更加容易的朱堤、江阳等地都没有使用,却偏偏选择了越嶲,大哥就不觉的此事透着怪异吗?目前,周瑜仍旧呆在柴桑,此策定然不是出自其手,我怀疑,出此谋者,定然另有其人,如今我所能猜测而出的,只是那羌族之变,我所虑者,这却非是那人真正的意图。”诸葛亮的话如同一道急速划过的闪电,诸葛瑾听了,顿时呆滞在了那里。

    这些东西,自己,怎么就从来没有想过呢?诸葛瑾心中,好像是遭受了惊吓一样,久久不能平定,自打弟弟诸葛亮来到身边之后,无论是何事,他都变得比较依赖了起来,对于诸葛亮、贾诩、程昱等有数几人,他也看得更加重要了,也是从弟弟出仕那日起,自己好似就很少有过自己的思考了,而这些时间,他更是沉浸在诸葛亮的出仕之上,好像,有些得意忘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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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第一鬼才介绍:
这是一个属于强者的时代,
这是一个人命贱如鸡的时代,
这是一个战乱流离红颜劫的时代。
三国,英雄辈出;三国,荡气回肠;三国,煮酒天下。
无意间回至三国的诸葛瑜烊,发现自己成了传说中妖人诸葛亮的哥哥,于是乎,彻底纠结了……
卧龙、凤雏,得其一可安天下。此等豪言尚在,是迈出一步?还是……
且看第一鬼才诸葛瑾如何纵横三国,于金戈铁马之中挥洒智谋,于依红偎翠中红袖添香。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笑书天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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