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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北汉燕王全文阅读

作者:大琨翼     三国之北汉燕王txt下载     三国之北汉燕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章西域宝马

    帮敖烈擦完汗之后,敖夫人伸手取过侍女手上端着的茶杯,递到敖烈面前,说道:“尝尝,这是娘刚煮的新茶,你自幼便对品茶一道颇具天资,看看这次的茶味道如何?”敖烈伸手接过茶杯,先是低头闻了闻茶杯中冒出的香气,然后才放到嘴边浅浅的喝了一小口,之后抬头笑着对敖夫人说道:“母亲,这是今年新采摘的嫩芽吧,虽略有青涩,但是味道极佳,正所谓瑕不掩瑜,在加上母亲煮茶的手法是没得挑的,令人唇齿留香。”

    敖夫人轻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嘴甜,身为武人应该性情耿直才对,偏偏你就油嘴滑舌的。”敖烈笑着辩驳道:“母亲差矣,谁说武人就不能饱读诗书?难道武人就应该都是心直口快之辈么?”

    “哈哈,烈儿说的不错,习武固然是好事,但也得博览群书,陶冶性情才是,否则岂不成了匹夫之勇?”伴随着爽朗的笑声,敖烈的父亲刘虞大步从院外走进来。敖烈立刻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垂首站立,对着刘虞行礼,口中说道:“父亲大人。”刘虞重重的在敖烈的肩膀上拍了两下,然后满意的说道:“不错,又结实了许多,看来这些日子你并没有偷懒。”敖夫人嗔道:“还偷懒呢,你忙于政务,很少有闲暇,自然不知烈儿平日是何等用功。这孩子,有时候刻苦的让我这个做娘的看着都心疼。”

    刘虞闻言又哈哈大笑了两声,这才接着说:“好了,今日就暂且别练功了,你外公来看你了,快随我去大堂吧,听说你外公还给你带来了一件宝物呢。”“真的吗?”敖烈顿时欢呼雀跃了起来,对自己的这位外公,敖烈有着说不清的亲切之感。说起来,能在今生继续使用前世的名字,还是外公的功劳呢。不等父亲再说什么,敖烈撒开双腿,飞也似的就向大堂跑去。

    看着敖烈飞奔的身影,刘虞嘴角挂着笑,口中喊道:“你稳重些!”可是敖烈却似没听到一样,跑的更快了。惹得敖夫人在一旁掩嘴偷笑。刘虞回头看着夫人的笑颜,苦笑着说道:“这孩子,都是被你宠溺坏了。”敖夫人反驳道:“夫君便不宠溺他么?你常说烈儿伴随异象出世,将来必为大汉栋梁之才,凡事让他随性所为,你我只是在旁规劝,避免他误入歧途也就是了,怎么今天反倒责备起妾身来了?”刘虞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说道:“不错,这几年下来,烈儿无论习文演武都大有长进,将来必定成就一番大业。”

    父母后面说的这些话,敖烈并没有听到,他的心早就飞到大堂上去了。举步迈入大堂,敖烈看到外公敖老丈端坐在中堂的椅子上,略微下手的左边,还坐着一个年约四旬的文士,颚下留着三缕胡须,显得超凡脱俗。自己的长兄刘和正侍立在侧,为外公和中年文士倒茶。敖烈走到大堂中,对敖老丈行了一礼,口中说道:“外公安好。”继而又转身对着那个中年文士行了一个子侄礼,说道:“安好。”

    敖老丈自从看到敖烈之后,视线就再也没有转移过,一直盯在敖烈的身上。等敖烈行完礼之后,笑呵呵的说道:“烈儿,这位是大儒蔡伯喈,你就称为伯父吧。”敖烈闻言,脑中一阵震荡,蔡伯喈?那不就是鸿儒蔡邕吗?这可是自己重生以来,除了父母长兄之外,见到的第一个三国名人了。敖烈不敢怠慢,急忙又行了一礼,说道:“蔡伯父安好。”蔡邕抚须笑道:“贤侄不必多礼了,常听人言,伯安兄膝下有龙虎二子,长子刘和刘珍君文采出众,乃天纵奇才;次子敖烈更是文武双全,三岁写诗,五岁作赋,七岁便是剑术高手,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当不得伯喈兄谬赞,可别把这两个小家伙夸上天去。”刘虞大步走进了大堂,一边向蔡邕供手,一边说道。蔡邕也向刘虞拱了供手,说道:“前些日子,邕去西域了解风土人情,欲为修史整理素材,正巧与敖叔父相遇,原来叔父行商路过西域,便一同结伴回来,到是叨扰伯安兄了。”刘虞连忙摆手,连声说道:“哪里哪里,伯喈兄能来,才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此时敖老丈接过话头,说道:“说起来,老夫这次行商途中,看到西域于我大汉边界处乱象已生,镇守边陲的边章似乎有自立之意,怕是大乱将起啊。”语气中满是唏嘘。大堂顿时陷入了沉默,众人都不知该说什么为好,刘虞更是痛心疾首,长叹不已。

    “罢了,即便大乱,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和儿,烈儿,你二人且上前来。”最后还是敖老丈打破了沉默。刘和敖烈应声向前走了几步,并肩站到敖老丈身前。敖老丈从怀中取出一本羊皮封面的书册,递给刘和,说道:“这是西域数十年前流传下来的《西域本纪》珍本,里面记载着西域各国的风土人情,山川地貌。是老夫这次偶然所得,便送于你了。”刘和喜出望外,双手接过书册,高兴的说道:“多谢外公。”

    敖烈看到大哥得到了这么一件宝贝,忍不住心痒难骚,直勾勾的盯着外公的衣襟,盼着外公能够从怀中在拿出一件类似的宝贝出来。敖老丈感受到了敖烈炙热的目光,忍不住哈哈大笑,调侃敖烈道:“看什么看,这样的珍本,老夫可是只有一件而已。”一旁的刘和听到外公的这句话,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珍本,然后不带任何犹豫的将珍本递给了敖烈,转头对外公说道:“外公,二弟年纪尚小,这本珍本,便赐予二弟如何?”敖烈不等旁人说话,连忙摆手说道:“万万不可,大哥正是读书的年纪,怎可将此珍本让给我呢?再说,弟年纪尚幼,正所谓来日方长,等外公下一次得到珍本时在赐予我好了。大哥,长者赐不敢辞,你就收下吧。”

    看着兄弟二人的推让,敖老丈和刘虞都是心怀大畅,心中甚是欣慰。就连客座一旁的蔡邕都忍不住赞叹道:“伯安兄这龙虎二子,真是让人羡慕不已,不亏是一对龙兄虎弟啊。”刘虞笑呵呵的谦让道:“哪里哪里,伯喈兄谬赞了,谬赞太过了。”刘和转身对着蔡邕行了一礼,说道:“蔡伯父有所不知,可称人中龙凤的,只有我二弟一人而已,和之才能,不及二弟的万分之一。”

    敖老丈大笑着站起身来,笑道:“你们就不必来回谦让了,这本珍本是老夫送给和儿的,这事就这么定了。至于烈儿,呵呵,你们都随老夫出去看看吧。”说完,当先向大堂之外走去。众人鱼贯跟随在敖老丈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大堂之外,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铁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匹幼马,通体雪白,唯有额头处,长着一簇三寸长金色的鬃毛,形似月牙,颈下一圈鬃毛格外雄壮,似是雄狮一般。敖老丈朗声说道:“这是老夫这次西域之行途中,用万两黄金买回来的良驹,别看它现在是幼驹,它可是西域马王的后代,纯种的汗血宝马,名曰照夜雪龙驹。烈儿,这就是外公送你的礼物,但是你能不能降服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敖烈闻言,欣喜若狂,自己的目标就是像汉初骠骑大将军霍去病那样威震四方,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有了这匹宝马,岂不是如虎添翼!快步走到铁笼前,敖烈注视着雪白的马驹,轻声说道:“委屈你了,我这就放你出来,将来我们一起驰骋疆场!”说完,双手分别握住两根铁笼上的铁条,大喝一声:“开!”两根铁条就仿佛是纸做的一样,在敖烈的手中应声而断。大堂外围观的一众家丁忍不住齐声喝彩起来,热血沸腾的大喊:“二公子威武!”而那些端茶倒水的丫鬟们则是不约而同的长大了樱桃小口,那吃惊的模样,分外惹人怜爱。

    敖烈没有关注别人的反应,专注的看着笼中的马驹,然后再次伸出双手,又抓住了两根铁条,再次大喝:“开!”又是两根铁条被拧断。敖烈退后了两步,对着笼中的马驹说道:“照夜,出来吧。”马驹似乎是感受到了敖烈的心意,从铁笼中一跃而出,然后似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用风一样的速度在院子里跑起圈来。敖烈看着奔跑中的照夜哈哈一笑,然后飞奔几步,飞身跃上照夜的马背,大声喊道:“疾!”照夜似是领会了敖烈的意思,如风般奔跑的身影,骤然又加快了几分速度,快似闪电。跑了十多圈之后,感觉到照夜的发泄差不多了,敖烈猛然一勒双腿,喝道:“徐!”照夜在疾驰中猛然收力,马蹄重重的践踏了几下大地,身形顿时慢了下来。敖烈在马背上直起上半身,再次大喝:“不动!”照夜就仿佛是敖烈的延伸体一样,听话的停止了动作,口中唏律律一声长鸣,一双后蹄略微弯曲,一双前蹄则是腾空而起,连人带马滞留在空中片刻,显得威武非凡。周围的人们看的目瞪口呆,任谁也没想到,这匹西域马王的幼驹会是如此神骏,更是没有人想到,年仅八岁的敖烈会拥有如此精湛的骑术。

    “好!”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大儒蔡邕。此刻,这位名动天下大儒轻抚着长须,口中称赞不已:“疾如风,侵如火,徐如林,不动如山,这一人一马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等到蔡邕说完这句话,其余人等才回过神儿来,且不说敖老丈和刘虞刘和父子俩脸上的神情,单是那些下人家丁们卖力的呼喝声,和丫鬟们满眼的桃花,就能知道此刻的敖烈是多么的威武,多么的拉风,多么的霸气侧漏了。

    下一刻,整个郡守府都响起了“威武”“威武”的呼喊声,经久不息。

第四章定亲

    入夜,郡守府主房内。

    刘虞和敖夫人相对而坐,秉烛夜谈。“夫君,你是说,今日宴席上蔡使君提出婚配之事?”敖夫人率先开口问道。刘虞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日间,伯喈兄在烈儿降服那匹西域良驹之后,就对烈儿赞不绝口。午后酒宴时,伯喈兄曾出言相询,愿以掌上明珠相配,问我意下如何。”敖夫人接口道:“蔡使君之大名,天下皆知,其女蔡琰,幼时便有才女之名,要是婚配烈儿,倒也是天作之合,只是不知蔡琰如今芳龄几何?”刘虞抚须说道:“今日伯喈兄说起他那小琰儿时,满脸均是自得之意,想来才女之名,应是所言非虚。不然,以伯喈兄的为人,也不至于洋洋自得。我便留了心,仔细问了几句,那小琰儿今年七岁,却是比烈儿小上一岁。”敖夫人笑道:“听夫君的口气,似是有些意思的了?”刘虞哈哈一笑,说道:“依我看,此事便定下来吧,伯喈兄乃是当世大儒,与我家也是门当户对,夫人意下如何?”敖夫人轻点臻首,言到:“便依夫君之意。”

    次日午时,郡守府大堂内再次开宴,敖老丈、蔡邕以及刘家父子尽皆在座。酒过三巡,刘虞拿起酒杯遥敬蔡邕,说道:“伯喈兄,昨夜我和夫人已作出决定,今早也已经禀明岳父大人,依我看,琰儿和烈儿之事,便定下来吧。”蔡邕闻言,急忙端起酒杯回敬刘虞,说道:“蒙伯安兄不弃,邕心中着实欢喜,请满饮此杯。”他们两人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令陪坐一旁的刘和敖烈两个少年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敖老丈笑呵呵的端起酒杯饮了一口,然后转头对敖烈说:“烈儿,昨日你蔡伯父喜欢你少年英雄,意欲将唯一的千金许配与你,你父母均已答应,老夫也是心中欢喜得很呢。”敖烈听完这话,顿时满脸尴尬,俊脸憋的通红,半晌才说:“外公,蔡伯父,父亲,孩儿年纪尚小,此事,是不是以后再说?”

    刘虞笑着摆手说道:“早么?不早了,你大哥明年就要迎娶夫人了,现在把你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为父心中也就了无遗憾了。”敖烈这才想起来,现在是东汉,已经不是21世纪了,现在这个年代,一般在十五六岁也就成亲了。想到这里,敖烈满脸通红,对着众人行了个礼,说道:“孩儿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就先行告退了。至于定亲之事,全凭蔡伯父和父亲做主。”说完,逃也似的跑出了大堂。

    “扑哧”,刘和听完敖烈的话,忍不住把刚喝到嘴的一口酒喷了出来,一边剧烈的咳嗽着,一边哈哈大笑:“偶感风寒,哈哈,咳咳,二弟健壮如牛,咳咳,更是坚持习武,哪来的风寒?哈哈,分明是面薄而已......”大堂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大笑声,就连平时对两个儿子要求严格的刘虞,也没有指责刘和此刻的失礼,反而是脸上挂着欣慰的笑容,笑声也格外的爽朗。

    三日后,蔡邕告别刘虞,独自离去。蔡邕走后不久,刘虞来到后院,站在院门处,默默的看着敖烈练剑。几乎就在刘虞把目光投向敖烈的那一霎那,敖烈原本舒展的身形,顿时变得绷紧了起来,就好似一张蓄势待发的大弓,手中长剑更是顺势一变,剑尖直指刘虞所在之处,就好像是搭在弓上的一根利箭,随时准备射出。

    刘虞感受着敖烈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心中却大为满意,说道:“是为父。”敖烈看清来人是刘虞之后,立刻泄了气势,收起长剑,执剑行礼。刘虞点头说道:“不错,无论任何时刻,都要保持足够的警惕。无论任何时刻,都不可丢掉手中的武器。很好,这些道理为父在战场上都深有体会,只是让为父不明白的是,你从未上过战场,也未曾得遇名师指点,是怎么懂得这些道理的?”

    敖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跟父亲说是前世在武当山练出来的本能吧?只好搪塞道:“孩儿也不甚明白,只是觉得理应如此,就这样做了。”刘虞啧啧称奇:“烈儿,随着你年岁的增长,为父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难道这真的是超人的天赋么?让你在无论哪个领域,都有着远超常人的悟性。”

    罕见的低下了头,敖烈谦逊的说道:“父亲过誉了。”心中却是想:“超人的悟性?无论任何领域?你儿子我可是从2000多年之后穿越来的,要不是怕你吃惊,我都能背一千首唐诗宋词出来,这些本事可是上辈子就练成了的。”

    刘虞却不知道敖烈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欣慰的笑了两声,然后对敖烈说道:“没事了,你继续练剑吧,对了,为父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我和你蔡伯父已经商量好了,等你年满十六岁的时候,就让你和琰儿拜堂成亲。”敖烈闻言,把头埋的更低了,用比蚊子叫也大不了多少的声音答道:“是,但凭父亲做主。”刘虞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快走到院外的时候,刘虞又回头对敖烈说:“对了,你外公送你的那匹小马,你多抽时间照看,神驹通灵,多培养一下感情,对你以后上战场有莫大的好处,此外,时常骑马去外面溜溜,再好的马,不经常溜它,时间久了,也就废了。”敖烈答道:“是,孩儿记下了。”

    等刘虞走后,敖烈拿着剑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练剑。前世,他是一个孤儿,最大的爱好又是修炼古武术和探险,从来没有谈过女朋友,现在忽然多出一个未婚妻,不禁让他茫然失措。更茫然的是,自己才八岁就已经有未婚妻了?这是怎么个什么情况啊?

    “唉,算了,未婚妻就未婚妻吧,我还怕她不成,何况,蔡琰,嘿嘿,在历史上那可是个才貌双全的大美女啊,其实仔细想想,我也不亏啊,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敖烈终于想到了一个理由来安慰自己。抬头看看天色,索性也不在练剑了,反正今天的心境已经被破坏了,强行练下去也没有什么好的效果,不如去看看那匹照夜雪龙驹吧。

    来到马厩,离着老远,敖烈就看到了自己的那匹照夜雪龙驹,因为它那一身雪白的皮毛实在是太显眼了,在夜里的话,它那雪白的皮毛还可以折射月光,像是散发着一层银光,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光可照夜!

    敖烈快步走到照夜雪龙驹身边,伸手抚摸了几下爱马的鬃毛,然后把脸贴到马面上,轻声问道:“照夜,想我了没有?”照夜雪龙驹低声嘶鸣了一声,似是回应,然后伸出舌头,使劲舔了几下敖烈的手背,弄的敖烈麻痒痒的。

    “走,我们出去溜溜。”说完,敖烈松开照夜雪龙驹的缰绳,然后把放置在一旁的马鞍,安置在照夜的背上,牵着缰绳,走出了郡守府。

    来到郊外,敖烈翻身上马,轻拍照夜雪龙驹的脖颈,喝道:“疾!”照夜雪龙驹撒开四蹄,风驰电掣一般向远处跑去。一连跑了半个多时辰,照夜雪龙驹依旧神采飞扬,可是坐在马背上的敖烈却是有些吃不消了。再跑了一段路,敖烈勒了勒缰绳,低声喝道:“不动!”奔驰中的照夜雪龙驹立刻收力,后蹄狠狠地插在地上,前蹄踢踏着小碎步,稳稳的站在了地上。敖烈翻身下马,伸手在马背上一抹,看到手心里有一层殷红如血的汗水,称赞道:“照夜,你真不愧是西域马王的后代,纯种的汗血宝马啊,我听说汗血宝马流出的汗水就和鲜血的颜色一样,今日一看,果然如此。”照夜听懂了敖烈的夸赞,仰起头,打了个响亮的响鼻,似乎是趾高气扬的回答敖烈:那当然!

    敖烈被照夜雪龙驹的倨傲神态逗乐了,松了松缰绳,指着不远处的草地说道:“去找些青草吃吧。”照夜伸出大舌头,亲热的舔了舔敖烈的面庞,然后小跑着寻青草地觅食去了。看着照夜雪龙驹矫健的身形,敖烈忽然觉得似乎自己遗忘了什么。苦思许久,敖烈脑海中灵光一闪,为什么自己骑在马上才跑了半个多时辰就会觉得累呢?答案是马鞍!难怪一直觉得照夜身上少了些东西,原来就是马鞍!东汉时代的马鞍是低桥马鞍,稳定性差,让自己这个前世骑惯了高桥马鞍的人感觉到很不适应,很费力。

    敖烈明白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前世一些司空见惯的东西,在这个时代是没有的。前世几乎所有的马背上都安装了高桥马鞍,双边马镫,马蹄上还钉了马蹄铁,甚至是那些仅仅是在旅游区中供游客们骑乘的劣马上,都有这些装备。而在东汉时代,这些东西,哪怕是最神骏的马背上,也没有这些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在东汉还没有被发明出来。

    想明白了这个问题,敖烈兴奋了起来。如果以后自己组织一支骑兵,配备上高桥马鞍、双边马镫和马蹄铁,那将是多么犀利的一支队伍啊!对了,还有光武秘宝!让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光武秘宝,如果在把光武秘宝中的罗睺龙角斧和鱼鳞甲装备上,自己完全可以打造一支所向无敌的重装骑兵啊!要知道,在这个时代,重装骑兵还没有出现,人们对骑兵的使用,还只是停留在轻骑兵和弓骑兵的层面上。还有光武秘宝中的那些计都斩马刀,那可是真正的大杀器啊,咦,这么一想,自己将来不就可以像光武帝那样,组织起一支精锐的骑兵和一支精锐的步兵了吗?

    呵呵,敖烈傻笑了几声,舒服的躺在了草地上,看着蓝天,陷入了无限的美好遐想之中。

第五章生财之道

    回到郡守府后,敖烈把自己关在房间中,并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霜儿守在门口,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房间。对于自家这位二公子的脾气秉性,霜儿也是见怪不怪了,应了一声就退出了房间。

    等到房间中就剩下敖烈一个人的时候,他走到书桌前,一边研墨,一边回想这前世高桥马鞍、双边马镫和马铁蹄的形状。片刻之后,敖烈心中有了大概的思路,于是挥毫泼墨,在绢布上画了起来。幸好前世敖烈见闻广博,凡是和武术以及古代历史挂钩的东西,他几乎都有涉猎,所以也让他今生很快就融入了东汉的特有气息中。此刻,凭着前世的记忆,画出高桥马鞍等几样东西也是毫不费力。

    很快,三块绢布上就已经被敖烈画出了高桥马鞍、双边马镫和马蹄铁的图案。看着自己的大作,敖烈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轻轻叹息了一声。现在东汉虽然是风雨飘摇,黄巾之乱席卷神州,但是还没到大乱的时候,按照历史的发展,东汉末年的大乱应该是在灵帝死后,董卓进京开始的。现在距离历史上灵帝的死亡还有好几年呢。不到大乱的时候,自己就不能组织自己的军队,没有军队,这些后世的先进装备自然也就不能扩大规模生产了,难道提前让董卓的西凉军装备上这马具三宝么?

    对于董卓,敖烈无论是前生今世都是不大看得起的,一个只会投机的军阀,也妄图执掌大汉江山?这已经触犯了敖烈心中的底线。虽然是后世穿越来的,但敖烈一直为自己是汉人而骄傲。尽管后世的汉人泛指的是整个国家的子民,与今生的意义已不是完全相同。但是汉人这一称呼,却是自汉朝流传下来的。如果敖烈穿越到别的朝代,没准他就策划着自己建立一个政权了,可是在东汉这个年代,敖烈完全没有这个思想,只因为这个朝代的名字叫做汉!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铿锵有力的口号,一直延续到2000多年之后。也正是因为这样,敖烈把自己定位在治世之能臣,而非乱世之枭雄。

    收回思绪,敖烈把三块绢布叠好,收入怀中,然后对门外说道:“霜儿姐,进来吧。”霜儿是敖烈的贴身侍女,自从敖烈出生,就陪伴在敖烈的身边照顾着他,名义上是侍女,可是敖烈却一直把霜儿当做姐姐看待,就连敖烈每月的例钱都是霜儿保管。

    房门被推开,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走了进来,穿着虽然普通,但是身形姣好,面容清秀,看样子也就是十四五岁的样子。等到霜儿走到自己的面前,敖烈脸上浮现出讨好的笑容:“霜儿姐,那个,我明天有点事,你看,是不是能给我点钱啊?”

    霜儿盯着敖烈看了一会儿,轻声说道:“老爷历来提倡节俭,家中一应用度均是夫人经过算筹仔细分发的,二公子的例钱每个月有三十钱,可是上个月你又新打造了一把剑,别说这个月的例钱了,就连上个月的例钱,也都被你花光了。”敖烈苦闷的耷拉着头,低声嘟囔着:“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不是还有上上个月的例钱么?我上上个月可没打造什么兵器啊。”霜儿看着敖烈的窘态,扑哧笑了一声,说道:“二公子你还真好意思说,你最近这半年打造了三把剑,两杆大枪,别说上上个月的例钱,就连最近半年霜儿辛苦攒下来的钱,也都被你花光了,你可是不当家不知油米贵呢,现在一斤铁的价钱都快和一斤白银持平了,再加上铁匠的手工费用.....”

    “好了好了,”敖烈急忙挥手打断了霜儿的啰嗦,苦着脸说道:“我知道了,霜儿姐就不要再拐着弯的说我了,明天的事,我自己想办法吧。”霜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现今世道不好,也就是在咱们九原,老爷治理有方,百姓们的生活还算过得去,我听说别的地方都有过易子而食的惨案发生。”

    “什么?”敖烈被霜儿的话震惊了,心中一阵悲痛。大汉,已经衰落到这个地步了吗?情绪低落的挥了挥手,对霜儿说:“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乱花钱了,霜儿姐我累了,想休息了。”

    霜儿没在说什么,悄悄在桌上放了一些铜钱,然后转身走出了房间。对于敖烈,霜儿知道他一直把自己当姐姐看待,跟别家的公子不一样,别家的公子哥别说是对侍女和颜悦色了,不打不骂就已经很不错了。甚至有些公子哥根本不把侍女当人看,而是当成泄欲的工具,很多世家的公子少爷们,第一次关于男女那方面的体验,都是在贴身侍女的身上体会到的。其实,对于霜儿来说,她也一直把二公子当做弟弟来看待,只是不敢在嘴上说出来罢了,毕竟是要讲尊卑的。刚才留在桌子上的那些铜钱,可不是敖烈的例钱,而是她自己的佣金。

    沉默了一会儿,敖烈用力地甩了甩脑袋,大汉倾颓之势已是初露端倪,看来自己得加快脚步了,一定要赶在灵帝死前,想办法拥有一部自己的亲卫士卒,才有可能在即将到来的大乱中,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否则的话,如果按照历史的自然发展,曹操刘备孙权三人争雄,最后司马氏坐收渔翁之利,那样将会导致五胡乱华的局面,使汉人在此后数百年内都饱受困苦,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算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还是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敖烈知道现在因为汉朝天子的无力,导致物价乱涨,但是他却没想到一斤铁的价钱,已经涨到了和一斤白银相差无几的地步。这么算下来,自己这些日子打造的那些武器,确实是花了不少的钱,恐怕自己的例钱都不够用,霜儿还私下垫了不少呢。

    “咦,这些钱.....”敖烈终于看到了霜儿临走之前放在桌子上的那些铜钱,心中不禁大为感动。他明白这些钱,必定是霜儿自己的佣金,东汉时期的佣金本就不算丰厚,霜儿又在平时为自己垫了不少钱,可还是依然留下了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雪中送炭的这份恩情,却是让敖烈感动至极。

    拿起桌上的铜钱,放在手中掂了掂,敖烈忽然冒出一个大胆想法,干脆用这些钱去做投资吧,就算是霜儿出的本金,以后赚了钱,除了留下自己打造兵器等日常开支之外,其余的全都留给霜儿做嫁妆好了。可是,做什么投资才能投入少,见效快,回报大呢?

    想了半天,敖烈也没想出个具体的办法来,忍不住心中苦恼。这时,霜儿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二公子,霜儿该伺候你洗漱了。”敖烈随口应道:“进来吧。”霜儿端着水盆款款走入房中,然后又在怀中小心的掏出一方摺叠的手帕,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转头对敖烈说:“二公子,今日霜儿看你心中甚是苦闷,所以带过来一些自制的熏香,有助于提神醒脑。”敖烈低头看了看霜儿打开的手帕,手帕里包着几片焦黄的大叶,形状类似芭蕉叶。忽然,敖烈触电般站了起来,语气里满是惊疑:“霜儿姐,你说,这是熏香?”

    霜儿俏脸一红,低声说道:“是,也不是,这是我们家乡老百姓们自制的土香,和大户人家真正的熏香是没法比的,而且这种土香烧起来烟也比较大,二公子若是不喜欢,我拿走就是了。”

    “别忙,你先别忙拿走,先燃一下,让我闻闻味道。”敖烈急忙伸手拦住了霜儿,连声说道。霜儿放下心来,伸出一双玉手将土香叶放入香炉中,然后用火石点燃。片刻之间,香炉内的土香叶被充分燃烧了起来,一缕青烟袅袅娜娜的自香炉中升腾起来。

    敖烈走近香炉,用力吸了几口气,将冒出来的青烟吸入鼻中。瞬间,一股淡淡的呛鼻气味扑面而来,大脑深处也产生一阵轻微的眩晕感。敖烈彻底惊呆了,这,这怎么可能?这分明就是烟草啊,史书上不是说烟草是在1500多年以后,才从南洋传过来的么?怎么东汉会有烟草的出现呢?

    转头向霜儿看去,敖烈问道:“霜儿姐,这些土香是怎么被发现的?你们平时又是怎么使用的?”霜儿见敖烈有兴趣,心中暗自高兴了起来,语气也轻松了很多:“这种东西在我的家乡右北平常见的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地方却很少见,以前老爷在五原做县令的时候,我跑遍了整个五原也没找到这种土香。一直到两年前,老爷升迁为九原太守,我跟随老爷来到九原,才在郊外的一个小山坡上发现了土香。在我家乡,富裕一点的人家用土香就着一些下品香料混合燃烧,味道会更好一些,穷苦人家就和我现在一样,直接拿来烧就是了,只是这样味道会差一些。”

    敖烈又问道:“那这些土香原来就是现在的样子吗?”霜儿摇头说道:“不是的,这些土香原本不是像现在这样的枯黄,而是青翠欲滴的颜色,只是那样不好燃烧,所以要把土香叶子摘下来,放在日头下暴晒之后,才能做土香用的。”

    “哈哈,这次发达了。”敖烈听完霜儿的叙述,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然后又问霜儿:“霜儿姐,这些土香,你手里还有多少?”霜儿想也没想就答道:“还有很多呢,我出城一次不容易,所以上次采了很多回来。”

    敖烈兴奋的说道:“霜儿姐,立刻,马上,现在就带我去你房间,我们有大事要做了。”霜儿被敖烈的这句话说得满脸通红,连忙低下头捏着衣角,低声说:“二,二公子,不,不行,你现在年岁还小.....”敖烈呆立当场,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实在是太暧昧了,让霜儿产生了一个美丽的误会。我靠!哥虽然今生才八岁,但哥可是有着前世三十年的人生经验啊,怎么能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呢?连句话都没说利落?还让自己视若亲姐姐的霜儿产生了误会,这,让哥情何以堪啊?

    ps:说一下,本人修改了一下笔名,正是确定“琨大少”的名字。另外这几天比较忙,所以今天多传几章。

第六章制作烟草

    当霜儿领着敖烈来到自己的房间,看到敖烈兴奋地扑向堆在墙角的那些土香的时候,她才明白过来,自己彻彻底底的误会了敖烈一把。人家二公子的兴奋点在那堆土香身上,而不是自己身上。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霜儿又不由得有些遗憾,向二公子这样文武双全,才貌俱佳的少年郎,谁不喜欢呢?嗯,我在想些什么?二公子视我为姐,我待二公子为弟,怎可有这样的非分之想?霜儿急忙摇了摇头,试图将脑海中的胡思乱想甩掉。

    敖烈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让霜儿顿时解脱了困境:“霜儿姐,麻烦你给我去拿一把刻刀、一把剪刀、一小盆火漆,在拿一些蔡侯纸来。”霜儿应了一声,转神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霜儿拿着敖烈需要的东西又走了进来,疑惑的问道:“二公子,你要这些东西准备做什么呢?”敖烈伸手接过霜儿手中的一堆东西,然后逐一摆放在桌子上,一边低声说道:“霜儿姐,这件事你可要替我保密啊,一会仔细看我的动作,每一个细节都要记住,咱们以后就靠这些东西来贴补家用了。”

    霜儿不解的问道:“贴补家用?老爷每月给你三十大钱都不够你打造兵器的,这些东西难道还能超过三十大钱么?”敖烈回头对着霜儿展颜一笑,神秘的说道:“霜儿姐,你信么?等下我做出来的东西,别说三十钱,就是三千钱都能卖的出去。”说完也不等霜儿回答,自顾自的又补充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相信。”霜儿认真的点了点头,语气中充满了信任:“我信,无论二公子说什么,我都信。”

    敖烈感受着霜儿的信任,心中一阵感动,前生,除了武当山上自己的师父之外,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关心过自己。可是自从重生以来,父母双亲,大哥刘和,外公敖老丈,还有眼前的霜儿,对自己的关心都可说是无微不至。这让敖烈再次坚定了心中努力的方向,一定要稳定住大汉江山,让天下成千上万的普通百姓们够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伸手拉着霜儿坐了下来,敖烈认真的说道:“霜儿姐,我从没有把你当过外人,更没有把你当成是下人,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人,我的姐姐,所以,我才愿意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仔细看着我的做法,如果有一天你嫁人了,还可以用这门手艺养家糊口。”

    霜儿急忙伸出玉手捂住了敖烈的嘴,嗔道:“胡说些什么,霜儿永远都是二公子的人。”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里有着巨大的语病,一时又不知该怎么补救,急忙收回了玉手,急的俏脸泛红。敖烈也是大感尴尬,咳嗽了一声掩饰眼前的尴尬,然后说道:“那咱们开始吧。”霜儿轻轻地嗯了一声。

    敖烈将蔡侯纸平铺在桌子上,然后用剪刀把纸剪成巴掌大小的一块,眨眼之间,一张蔡侯纸,就被他剪成了三十多张小块。东汉的蔡侯纸是蔡伦发明的最原始的纸张,质地粗糙,颜色泛黄,一般人都不会采用这样的纸张来写字,一是因为纸的质地不好,二来也因为不易保存,容易破损。所以,这时期的纸,并没有得到广泛的应用,大多数都是道士作法的时候,才会大量的使用这种黄纸,据说张角率领的黄巾起义军,在祭天的时候就是用的这种纸。

    把剪好的纸块放到一边,敖烈一手拿起刻刀,一手拿起一片土香叶,然后用刻刀顺着土香叶的脉络,仔细的把叶梗剔除了出来。然后放下刻刀,双手拿起土香叶,用力地揉搓,直到搓成细碎的叶末为止。之后捏起一撮叶末,放入一张先前剪好的小纸上,沿着小纸的一角,双手开始搓动起来,把小纸搓成圆筒状,把土香叶末严实的包裹在里面。最后,敖烈拿过火漆,在小纸上轻轻一点,让小纸粘合在一起,不至散开。

    昨晚这一连串的动作之后,敖烈转头问霜儿:“记住了么?”霜儿轻轻点点了头,说道:“很简单,我全记住了。”敖烈的脸上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又说道:“我在做几个,剩下的就由你来做吧,明天还有最后一道工序,到时候咱们一起完成。”霜儿接口道:“剩下的就都让我来做吧,我可以的。”敖烈怔了怔,随即爽快的点了点头。

    霜儿做第一个烟卷时,动作还略有迟缓,可是从第二个开始,动作越来越熟练。最后只用了半个多时辰,就做好了上百个烟卷。

    离开霜儿的房间,敖烈来到了父母的卧房前,看到房中还点着灯,上前轻轻敲了敲房门。“何事?”父亲威严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敖烈赶忙回答:“父亲,是孩儿。”

    “进来吧。”

    “是。”敖烈答应一声之后,轻轻推开了房门,走到房中,看见母亲敖夫人正在伺候父亲洗脚。敖烈弯腰行了一礼,说道:“父亲母亲安好。”之后走到床榻前,弯下腰来,伸手按住了母亲还伸在水盆中的一双素手,轻声说道:“母亲,让孩儿来吧。”

    敖夫人怔了怔,随即展颜一笑:“哪有让孩儿给父亲洗脚的,你的那双手啊,是拿笔拿刀的,怎么能拿洗脚水呢?还是我来吧。”敖烈也不说话,把母亲的双手从水盆里拿了出来,然后拉着母亲站了起来,又把母亲按坐在床榻上。之后重新弯下腰,认真给父亲洗起脚来。

    刘虞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烈儿.....”随后就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敖夫人坐在一旁,伸手按在刘虞的手背上,心中也是大感欣慰,说道:“夫君,烈儿长大了。”刘虞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随即说道:“不错,我们该高兴才是。”

    敖烈帮父亲洗完了脚,又拿起一旁的毛巾把父亲的双脚擦干。之后换了一盆水,又端到敖夫人身前,说道:“母亲,该您洗脚了。”敖夫人急忙躲闪,口中说道:“不妥不妥,哪有男人给女人洗脚的?万万不可。”

    敖烈看准个机会,一把抓住了敖夫人的双脚,然后抬起头看着敖夫人,一字一顿的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双亲。更何况只是洗脚这件小事?”不等敖夫人答话,刘虞便笑了起来,赞道:“好一个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地和双亲。”又转头对敖夫人说道:“夫人,我看,此事便依烈儿吧。”敖夫人闻言,也不在挣扎躲闪,只是双眼中噙满了亮晶晶的泪珠。

    帮母亲洗完脚之后,敖烈站起身来,对父母说道:“禀父亲母亲,孩儿今日制作了一种烟卷,想明日拿到集市上去卖,也好贴补家用。”刘虞诧异的问道:“何谓烟卷?”敖烈想了想,换了一个容易让人接受的说法:“就是熏香,只不过孩儿制作的熏香,不是放在香炉里燃的,而是燃起来之后,供人用嘴品尝的,这样一来,虽然香气的范围缩小了不少,但是味道会更加直接,并且有着提神醒脑和恢复体力的作用。”

    刘虞和敖夫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刘虞开口问道:“烈儿,此物若真如你所说,久后必然销路甚广,流行于世,可是,你又是从哪里得来这烟卷的制作之法的?”

    敖烈知道自己重生以来,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总是能让人感到震惊,在这么下去,恐怕都会被视作妖孽了,灵机一动,想起一个搪塞的办法。于是,敖烈跪倒在父母的面前,说道:“孩儿有件事,一直隐藏在心间,从未对人说起,今日父亲垂询,孩儿再也不敢隐匿了。自孩儿三岁的时候,有一位高人每晚都来到孩儿的房间,传授孩儿各种技能,孩儿平时所练的太极剑法、太极枪法以及太极拳和太极绵掌都是这位高人传授的,同时也传授了一些杂学给孩儿。”

    刘虞再次和敖夫人对视了一眼,心中震惊莫名。按照敖烈的说法,岂不是家中自五年前,就有一位高人隐居?刘虞连忙问道:“这位高人现今又在何处?你且详细道来。”

    敖烈继续说道:“后来孩儿拜了这位高人为师,但是师父却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老人家道号紫光散人,是武当派第三十二代传人。至于师父的行踪,不久前我就和师父失去了联系,我能感觉到,今生怕是再也不能和师父见面了。”说到这里,敖烈语气低落了下来。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打算善意的欺骗一下父母,可是后来说着说着,忍不住把前世师父的名号报了出来。前世,敖烈是一个孤儿,三岁的时候便被遗弃多亏师父把他救回武当山,悉心培养,后来更是将一生所学对敖烈倾囊相授。可现在,自己却被传送到2000多年之前,和师父天人永隔。

    想到这里,两行热泪忍不住滑落下来,敖烈调转身形,对着南方武当山的方向,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哽咽的说道:“师父,弟子不孝,再也不能侍奉您左右了。”

    看到敖烈伤心的样子,敖夫人心中大为不忍,急忙走下塌来,抱住敖烈的头,紧紧的搂在怀里。口中轻声安慰着:“烈儿,没事了,说不定那位高人将来还会有现身的一天,到时你就可以继续侍奉师尊了。”

    敖烈感受着母亲怀中传来的温暖,心中逐渐平静了下来,伸手擦去脸上的泪痕,反手拍了拍母亲的手,说道:“母亲,孩儿没事了,不必担心。”

    母子二人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敖烈扶着敖夫人重新坐在榻上,然后继续说道:“孩儿这次就是按照师父传授的制作之法做出了一些烟草,本来孩儿前来,是想向母亲讨要一块香料的,用作制作烟草的最后一道工序。没料到却是思念起了师父,以致流涕,孩儿失礼了。”

    刘虞连连摆手说道:“无妨,尊师重道本是应该,何来失礼一说?夫人,速速取一块香料给烈儿,明日你制作烟草之时,我和你母亲也去观看一番。”

第七章金丝叶

    第二天,吃过早餐之后。刘虞夫妻二人、刘和、敖烈和霜儿五个人来到敖烈平时练功的小院子里。

    刘虞看着霜儿拿出来的上百个小烟卷,心中更加诧异了,问敖烈:“烈儿,这东西真的能有熏香的作用么?”

    敖烈不容置疑的点头答道:“是的,只是现在还有最后一道工序没有做完。”刘虞点头说道:“那就开始吧。”

    敖烈向霜儿一招手,霜儿端着一个火盆走上前来。敖烈接过火盆放在地上,然后拿起一块铁板,盖在火盆上,之后把香料放在铁板上。不一会,铁板被火盆烤热了,而放置在铁板上的香料也开始融化,冒出一阵香气。敖烈拿过一根烟卷,放在融化的香料上方,反复熏烤,来回翻腾了十余次才算完成。

    按照上面的方法,敖烈把上百根烟卷逐一熏烤了一遍,然后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才展颜笑道:“好了,大功告成,这就是烤烟型的,嗯,金丝叶,它的名字就叫金丝叶吧。”刘虞大感兴趣,伸手拿起一根金丝叶,在手里翻转了几下,问道:“这金丝叶,怎么用?”

    敖烈上前拿起火石点燃了金丝叶的一头,然后递给刘虞,说道:“将未曾点燃的一头放入口中吸允便可。”刘虞依言将金丝叶放入口中,微微吸了一口。眼中顿时大亮,连声赞道:“妙,妙极!初时口感微苦,后来却是苦尽甘来,令人心旷神怡啊。”刘和闻听父亲的赞叹,忍不住也走上前来,拿起一根金丝叶,照着刘虞的样子点燃后吸允了起来。片刻之后,刘和也是开口大赞:“果然妙极!”

    敖烈得到父亲和大哥的称赞,心中也是十分高兴。虽说这个时期的材料有限,科技也不发达,不可能做出类似后世那样的烟草出来,但是好处也不是没有,这样一来,敖烈制作出的烟草可谓是纯天然的,不添加任何工业原料,对人体也没有任何伤害。

    看了一眼霜儿,敖烈说道:“父亲,孩儿平时要练剑术枪法,没有太多时间来做烟草,所以,孩儿打算把这件事交给霜儿姐去做,这样,既可以制作烟草来卖钱,也不致将烟草的制作之法流传出去。”

    刘虞转头看了看霜儿,笑呵呵的说道:“甚好。”霜儿在旁急忙行礼谢道:“多谢老爷。”刘虞摆手说道:“说起来,霜儿自从烈儿出生那年,便在我刘家做丫环,一眨眼,过去八年了,我和夫人也没把你当做外人,这件事交给你,我也放心。”

    敖烈收拾起其余的金丝叶,想了想,又从中拿出三十余根,分作三份,分别递给刘虞、刘和和敖夫人,说道:“孩儿这便和霜儿姐去集市上兜售这些金丝叶,这三份,是留给父亲、大哥和外公的。”

    九原集市,敖烈和霜儿并肩站立在一起,面前摆着一包金丝叶。霜儿清脆的吆喝着:“卖金丝叶了,上好的熏香,不香不要钱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然后回过头,略显紧张的问敖烈:“我喊的没错吧?”敖烈笑着点了点头,报以鼓励的说道:“没错,就这么喊!”其实敖烈今生也没见过商贩卖东西,但是他却按照前世的记忆,教给了霜儿这么一套叫卖的法门。

    不一会儿,一名衣着华丽的商客走了过来,听到霜儿的叫卖声,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向摆在地上的金丝叶看了一眼,出生问道:“这东西,怎么卖?”霜儿刚要回答,敖烈却抢先说道:“这位客官,这是我们姐弟第一次到集市上卖东西,给你个便宜吧,每根金丝叶只要一百钱。”

    “一百钱?你怎么不去抢?”那名商客怒斥道。他的怒斥顿时引来了不少人得围观。

    敖烈不慌不忙的拿起一根金丝叶,递给商客,说道:“要不您先尝尝?不好不要钱的。”商客半信半疑的接过敖烈递来的金丝叶,放在口中吸允了一下,然后立刻露出享受的神色。等到把整只金丝叶吸完之后,说道:“妙,妙啊,妙不可言。一百钱确实是物有所值,给我来十根。”

    霜儿在一旁被敖烈漫天要价的行为震惊了,更让她震惊的是,那位衣着华丽的商客竟然是毫不犹豫的要买十根。她发呆,敖烈可没发呆,麻利的拿起十根金丝叶,然后用布包成一小团,一边递给商客,一边说道:“这是十根,你收好,一共是一千钱,刚才你品尝的那根就不算你的钱了。”

    商客接过布包,笑道:“你这小子,到是很会做生意。”说完,从衣袖中掏出一吊大钱递给了敖烈。

    围观的人们看到商客痛快的掏钱买金丝叶,有心中好奇的,凑上前来问敖烈:“小子,我们也想买,但是却不知那金丝叶究竟是何味道,是不是也可以先尝一下?”敖烈毫不犹豫的抓起一把金丝叶,大概有七八根,递给眼前的人们,说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们姐弟的小买卖全仰仗各位贵人了,岂有不从之理?”

    众人见敖烈爽快大方,纷纷接过金丝叶,点燃后吸允了起来。先吸完的猛然叫好,争相抢购;那些还没吸完的,想上前争抢,但是拿着点燃的金丝叶,行动上却不方便,想要把剩余的金丝叶丢掉,却又舍不得,一时进退维谷,很是为难。

    没多大功夫,敖烈带出来的金丝叶就卖了个七七八八,只剩下了不到十根了。霜儿欢喜的数着手里的大钱,一边数,一边高兴的对敖烈说:“二公....呃,烈儿,咱们今天赚了四千多钱呢,足足四吊大钱啊,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敖烈也是兴高采烈地抬起头,刚要和霜儿说话,却忽然脸色一变,神色凝重的向街角看去。

    街角处,一个身影缓缓走来。霜儿看到敖烈脸上神色的变化,顺着敖烈的目光看去,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不徐不疾的走着,这个青年身材高大魁梧,面容英俊。虽然只穿着普通的劲装,却给人一种并不普通的感受。

    当然,这只是霜儿的感觉。此刻,敖烈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感觉到,自从这个青年出现之后,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气势以他为中心,不停地向四周散发。似乎,天地之间,他就是核心,就是主宰一样。更让敖烈惊奇的,是这个青年背后背着一杆兵器,一杆让敖烈倍感压力的兵器——长戟!

    这个青年走到敖烈二人面前,低头看了一眼金丝叶,沉声问道:“何物?几何?”语言简短,精炼,直指心中所想。霜儿被这青年一问,顿时感到好似有一柄无形的长剑指着自己,一时说不出话来。

    敖烈运起前世的武当绝学无极九阳功,抵抗住了这个青年的气势,这才开口回答:“此物名为金丝叶,百钱一根。”青年略显诧异的看了敖烈一眼,再次沉声说道:“你,不错。五根。”

    敖烈拿起五根金丝叶递给了青年,青年伸手接过,又认真的看了一眼敖烈,说道:“明日到郊外正阳谷,来拿钱。”说完也不做停留,转身而去。

    直到青年消失在视线中,霜儿这才喘着气说道:“这人,好生霸道,怎地拿了东西不给钱呢?”敖烈没回应霜儿的话,而是若有所思的盯着青年身影远去的方向,喃喃自语:“用戟的高手,二十多岁,难道是他?”霜儿不解的问道:“是谁?”敖烈摇了摇头,说道:“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也拿不准,反正明天就知道了,不必妄自猜测了。对了,霜儿姐,今天我们金丝叶卖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就回去吧。”

    说道金丝叶,霜儿的兴致又被提了起来,笑吟吟的说道:“好啊,老爷看到咱们半日就卖了四吊大钱,也会欣喜的很呢。”

    二人收拾了一下,带着一天的收获,心满意足的回到了郡守府。

    郡守府大堂中,刘虞和敖夫人端坐在中堂,看着半日就回来的敖烈和霜儿,刘虞开口说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那些金丝叶不好卖?没关系,家里又不是缺衣少食的,卖不出去就卖不出去吧,说实话,我还想每天都能享受一下金丝叶的味道呢,不如就留给我吧。”

    敖烈怔了怔,回头看了霜儿一眼,忍不住和霜儿相视而笑。敢情,父亲以为他们二人是碰壁而归啊。霜儿扑哧轻笑了一声,说道:“禀老爷、夫人,今天奴婢和儿公子已将金丝叶卖光了,一共卖了四吊大钱。”

    刘虞漫不经心地回应着:“嗯,无论卖多少,有这份阅历就好,不必在意.....什么?四吊大钱?”回头看向敖夫人,看到敖夫人此刻也是吃惊的掩着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刘虞再次问道:“霜儿,你说卖了多少?”霜儿干脆把抱在怀里的包裹放在地上,然后把包裹打开,露出里面的四吊大钱。

    “暴利,这是暴利啊。”刘虞捂着额头,一副被大钱击败的样子。余光却瞄着敖烈,嘴角带起一丝微不可见的弧度。

第八章恶战

    次日。

    一匹神骏的马驹驮着一个健壮的少年来到了九原郊外的正阳谷外。

    马驹浑身雪白,唯有额头处有一撮金色的鬃毛,形似月牙,正是照夜雪龙驹。马上的少年手中拿着一柄长枪,腰间佩戴一柄铁剑,端坐在马背上,正是敖烈。一人一马交相辉映。

    “你来了。”一道雄浑的声音打破了山谷的宁静。

    唏律律——不等敖烈发令,照夜雪龙驹就收力停住了脚步,似乎是感觉到了前方的危险。敖烈弯下腰,伏在照夜雪龙驹的耳边轻轻的安慰了几句,然后才翻身下马,向山谷入口处看去。

    昨日那个高大魁梧的青年正缓步从山谷中走出来,似乎每一步都蕴含着天地至理一般。一直走到距离敖烈十步左右的时候,才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敖烈的照夜雪龙驹,眼中一亮,赞道:“马不错,可惜还只是匹马驹。”

    敖烈松开缰绳,让照夜雪龙驹去一旁自行觅食。然后转过头,看着青年说道:“不知唤小弟前来,所为何事?”青年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调侃道:“哦?你不是来要那些熏香钱的?”敖烈认真的摇头说道:“小弟虽愚钝,但也不至于听不出仁兄的言下之意。”

    青年颔首说道:“不错,昨日集市上,我确有此意,邀你到这里一晤。”敖烈又问道:“不知仁兄有何见教?”

    青年也不答话,伸手取下背在后背的长戟,右手握戟,戟尖斜斜指天,左手平伸而出,向敖烈招了招手。敖烈知道,这是邀战之意,还是极度蔑视的那种。

    于是敖烈也不在废话,拧起手中长枪,左手握住枪柄前段,将枪尖按下,指着大地,右手握住枪柄末端,将整条长枪斜在胸前。正是太极枪法中一招能攻善守的妙招——如封似闭。

    看到敖烈的枪式,青年微微点了点头,再次赞道:“不错。”说完也不等敖烈回答,手中长戟招式一变,原本斜向指天的戟尖猛然落了下来,携带风雷之势急速刺向敖烈的前胸。敖烈双手一紧,招式却不变,用枪杆一挡,将青年刺来的长戟格挡开。青年略显吃惊的说道:“好枪法。”

    敖烈身形一动,将长枪甩了半圈,然后抖动着枪尖自肋下刺出,口中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且吃我一枪。”青年全无惧色,大喝一声来得好,一摆手中长戟,长戟顿时似是触电一般抖动了起来,向着刺来的枪尖斩去。

    嚓嚓嚓,伴随着一阵金铁交击的摩擦声,一枪一戟碰撞在了一起,带起一阵火花。然后又各自抖动着,继续发生着轻微的碰撞。就好像是两条巨蟒相互缠绕在一起,誓要将对方吞没一样。

    枪戟连续碰撞了七八下之后,敖烈蕴含在枪招中的气势已衰,不得已抽回长枪,枪柄在地上一触,借力跳出五步之外。然后站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刚才虽然仅仅交手两招,但却是敖烈现阶段所能做到的极致了,别忘了,敖烈虽然身体素质出色,还有着前世修炼古武术的经验,而且还在穿越的空间中被改造了身体,变得力大无穷,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八岁的少年啊。

    青年也是微微喘息着,心中大为惊奇:这少年,好大的力气!好精妙的枪法!好怪异的运力之道!心中虽惊奇,但是青年的手中长戟可是不慢,伴随着一阵破风之声响起,长戟嘶鸣着再次向敖烈斩来。斩至半途,青年双手一抖,戟法又发生了变化,在敖烈眼中,竟然变成了两个戟尖,一左一右分别袭向敖烈的左右双肩。

    敖烈沉肩坠肘,双手握住枪柄,用尽全力将长枪抡了起来,吐气开声,大喝一声:“开!”正是太极枪法中罕见的以力破巧的招式——搬拦锤。

    铛——一声巨响贯彻天地。犹如暮鼓晨钟,振聋发聩。

    余音散去,只见敖烈和青年各自站在先前的地上,就好像刚才交手的不是这二人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那青年虽然气息稍显散乱,但显然犹有余力。反观敖烈,则是大口的喘着气,持枪的双手也是不停轻微的抖动,明显是有些乏力了。

    青年稍作调整,再次发起了攻击,这一次他采用了刚才敖烈一力降十慧的战法,借着拧腰跨步的力量,将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到长戟之上,照着敖烈当头斩来。他之所以采用这种战法,也是看出了敖烈的乏力。即便是天生神力的人,八岁和二十多岁相比,所拥有的力量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青年明显是打算以力压人了。

    看着劈头斩来的长戟,敖烈眼见避无可避,连忙强提一口气,终于使出了杀手锏,太极枪法中最高深莫测的一招——六道轮回。这一招的威力,在于配合无极九阳功一同使出,表面上,枪杆不停地震荡,由于连续高频率的震荡,使枪杆本身就带有一种螺旋力的特性;暗地里,配合上无极九阳功,在枪杆上再灌注一道暗劲,关键时刻将暗劲爆发出来,伤人内腑,让人防不胜防。

    一枪一戟再次碰撞在一起,铮铮之声大作。敖烈感觉到青年的长戟上传来一股沛然不可御的力量,双手虎口破裂,再也拿捏不住长枪,长枪受到长戟的撞击,反倒向自己撞击过来。下一刻,攻破敖烈枪法的长戟一圈,将撞向敖烈的枪杆分割成了七八段,纷纷向远处激射而去。敖烈明白过来,这是那青年不惜冒着被反噬的危险,强行变招,将战斧似的一击,变成了如同穿花蝴蝶的切割。这其中的难度,可不是一般得大。

    “好险,”青年一边剧烈的喘息,一边擦拭着嘴角的血迹。很显然,在刚才的碰撞中,这个青年也受伤了,敖烈前世在武当山学来的绝学岂是那么容易破解的?尤其是最后一道无极九阳功形成的暗劲,无声无息的撞入青年的身体,要不是青年发现的快,及时卸力,恐怕早就是吐血不止了。更何况最后那青年还强行改变招式救下了敖烈,要是这样都不受点伤,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没事吧?”敖烈和青年异口同声的问道。

    听着对方和自己相同的问话,两人先是一怔,随即同时大笑了起来。

    那青年大笑着说道:“痛快,痛快。好久没遇到像样的对手了,小子,你很强啊。”敖烈连忙谦逊的说道:“惭愧,多谢仁兄最后出手相救,否则小弟可就惨了,哪里当得起仁兄的称赞?”

    青年摆摆手,感慨的说道:“说你强,你就强。不必谦虚。若是你我同龄,恐怕败的就是我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敖烈闻言,急忙说道:“仁兄何事不明?小弟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青年打断了敖烈的话,说道:“别一口一个仁兄的,我听着别扭,你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就好了。”

    敖烈心中一动,试探着说:“是,小弟遵命便是,只是,还未请教大哥名讳。”

    青年将手中长戟插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贴金创药递给敖烈,嘴里说道:“我叫吕布,字奉先,是五原人。”

    听着吕布的自我介绍之后,敖烈心中狂喊:是他!果然是他!飞将吕布!三国第一猛将!自蔡邕之后,自己见到的又一个三国名人,而且还是名震天下的那种。

    吕布看着碉堡中的敖烈,轻轻拍了拍敖烈的肩膀,诧异的问道:“兄弟,你发什么呆呢?”敖烈这才回过神儿来,接过吕布手中的金创药,含糊其辞的说道:“没事,小弟只是被大哥的武艺震惊了。”

    吕布看着敖烈上完了金创药,这才问道:“兄弟这一身武艺,想必得自名师指点吧?却不知兄弟是谁家的儿郎?”敖烈答道:“小弟名为敖烈,是九原太守刘公的次子。至于师承,小弟的师父和小弟失散了,怕是今生都不能得以再见了。”

    听完敖烈的话,吕布眉毛一挑,露出一副恍然的神色:“原来是伯安公的虎子,难怪如此出色。久闻伯安公膝下有龙虎二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敖烈叹气说道:“那又如何,在大哥手下还不是撑不过五招。”吕布摆手说道:“贤弟且不可妄自菲薄,先前我就说过了,贤弟天生神力,枪法神妙,若是你我同龄,胜负尚未可知。”

    敖烈听着吕布的安慰,心想,这吕布,似乎不是史书中说的那样骄傲自大。这两日相处下来,敖烈对吕布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吕布虽然确实是骄傲了一些,但却外冷内热,也不失是一为真性情的好汉。看来,史书中的东西,也不能全盘相信啊。

    想到此处,敖烈摆脱了心中的纠结,向吕布说:“对了,大哥刚才说有一事不明,却不知是何事?”吕布迟疑了一下,这才说道:“刚才和贤弟过招,震动兵器,使兵器自发产生激荡,这种手法我是在十年前才领悟的,贤弟有名师指导,自然不在话下。可让为兄不明的是,贤弟在最后一击中,兵器上蕴藏着一股暗劲,这却是如何做到的?”

    敖烈闻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可怎么解释啊?要知道内功心法这东西虽然说是道教号称元始天尊的老子发明的,但流行于世却是在唐宋两朝,自己要是跟吕布说内功心法这些东西,他能听得懂吗?

    吕布见敖烈脸现难色,以为敖烈有难言之隐,随意的笑道:“我就是心中好奇才有此一问,若是贤弟为难,不说便罢。”要知道,这个时代,人们对自家的师门传承看的极重,往往师父教徒弟都会暗自留上一手,更别说相识不过两天的人了。

    敖烈连忙摆手说道:“大哥别误会,没什么为难的,只是小弟不知从何说起而已,这样吧,小弟明日给大哥送来一部书册,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吕布看着敖烈真诚的脸,一股温暖自心底升起。吕布和前世的敖烈一样,也是孤儿。他自幼流浪草原,和狼群为伍,变的日益果决狠辣起来。但为人处世也是深受狼群的影响,极重感情,一旦被狼群认可为同类,便是绝不抛弃。

    此刻,吕布就好像是一只头狼,而敖烈,已经得到了这只头狼的认可,赢得了吕布的兄弟之情。

第九章义结金兰

    “兄弟愿以秘技相授,令为兄甚是感动,不若,你我二人结为异性兄弟如何?”吕布缓缓说道。要知道,这个时代可不是像小说里说的这样,脾气相投就立刻结拜成兄弟的。在东汉末年这个动乱的年代里,任何事情都有着利益的纠葛。如果不是门当户对,肯定不会结为夫妻,世家子弟绝不会娶一个平民的子女,只会和同样规模的世家结亲,这样两家相互扶持,才会变得更强。同理,如果不是家室背景差不多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结为兄弟。举个例子来说,历史上的东吴大帝孙权经常和部属饮酒,笑闹成一片,但他却丝毫没有和周瑜、鲁肃这样的重臣结为兄弟的意思,顶多就是对周瑜说一句,孤视你为兄而已。反之,刘备虽是汉室宗亲,但是家室早已衰落,和平民百姓也相差无几,所以才和同样是平民的关羽、张飞结为异性兄弟,但也正因为刘备出身低微,袁绍袁术等世家子弟,才会说刘关张三兄弟是织席贩屡之徒,屠猪卖酒之辈。

    呃,扯远了。

    吕布心中也知道,敖烈乃是九原太守刘虞的二公子,身家与自己不登对,但是就是有那么一种冲动,脱口就说出了结义的话来。

    敖烈脸上先是惊愕,继而大喜,然后拜倒在地,说道:“烈不过一孺子,能得大哥垂青,烈三生有幸。小弟敖烈,拜见大哥。”吕布一直注视着敖烈的表情,自然看到了敖烈脸上那种发自内心的欢喜。于是也拜倒在地,对着敖烈说道:“布能与贤弟结为兄弟,此生足矣。”

    两人都伸出手,紧紧握住对方的臂膀,然后不约而同的用力拍打着,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吕布说道:“愚兄今年二十岁整,未知贤弟年岁几何?”敖烈开心的回答:“小弟今年八岁,大哥可是整整比小弟大了一轮呢。”东汉年间,虽然还没有十二生肖属相,但是人们也普遍认同了十二年为一轮的习俗。

    吕布也是高兴的说道:“难道你我兄弟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不成?怎会如此凑巧?”敖烈问道:“未知大哥生辰何时?”吕布言到:“九月九日。”

    这次轮到敖烈惊愕了,难以置信的说道:“九月九日?看来大哥说的没错,你我兄弟二人的缘分真的是上天注定的了,小弟也是出生于九月九日。”

    吕布闻言大喜,拉着敖烈的胳膊说道:“那还等什么,贤弟你有良驹,速去买酒,愚兄这就进山谷去猎几只牲祭回来。待会咱们兄弟不醉不归。”

    敖烈答应了一声,吹个口哨召回了觅食的照夜雪龙驹,翻身上马而去。吕布看着敖烈远去的背影,脸上带着无限的欢喜,喃喃自语道:“好兄弟,愚兄在世一日,便容不得有人欺辱于你。”

    一个时辰之后,敖烈骑着照夜雪龙驹赶了回来,看到吕布已经杀好了一头野猪、一只梅花鹿、一对野雉。二人点起三根线香,又在香烛前依次摆放好吕布猎到的野味,之后拍开两坛泥封的酒坛摆到两旁。

    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同时跪倒在地。吕布率先开口:“我吕布,愿与敖烈结为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如违背誓言,愿万箭穿心而死。”

    敖烈接口说道:“我敖烈,愿与吕布结为生死兄弟,有福同享有难我当,若有乱我兄弟者,必诛之。如违背誓言,愿万箭穿心而死。”

    吕布耳中听着敖烈的誓言,心中大为感动,说道:“二弟,你这有福同享我认可,但是那句有难你当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哥是摆设么?有了困难还用你来顶缸?”

    敖烈抄起身旁的酒坛,豪言道:“大哥不必计较其他,眼下你我兄弟二人当痛饮一坛才是。若论武艺,弟不如兄,但若是比起喝酒,哈哈,大哥可就不一定能胜过小弟了。”吕布被敖烈的话转移了视线,也不在多说什么,拿起身旁的酒坛,和敖烈手中的酒坛碰了一下,大喊道:“干!”

    两人都举起酒坛放到嘴边,喝水一样的把坛中的酒向嘴里灌下去。二人的动作几乎一致,但心里却是各有想法。吕布心中在想:二弟啊二弟,你若有难,愚兄必定誓死相救,但我堂堂吕布若是有逃不过去的灾难,大不了一死了之,岂可在连累到你?

    而敖烈的心中却是在想:大哥,如果按照历史的惯性发展,你以后的灾难可是多着呢,到时,不管千里万里,做兄弟的必然跨越千山万水来救你。

    片刻之间,两坛酒就被二人豪饮一空了。吕布擦了擦嘴角,大声笑道:“痛快,哈哈,我吕布如今也不在是孤家寡人了。”敖烈放下酒坛,脸上现出一片醉酒的红晕,含糊不清的说道:“大,大哥,小弟心中甚是,甚是高兴,来,再喝。”一言为了,便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吕布看着倒地的敖烈,忍不住笑骂道:“还吹嘘自己酒量如何了得?一坛就醉了?别以为你刚才转移话题,我就会被你哄骗过去,哼哼,应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大哥来挡才对。”

    等敖烈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周围熟悉的摆设,敖烈知道一定是大哥吕布送自己回来的,想要起身,却感到全身乏力,头疼欲裂。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了,霜儿婀娜的身姿出现在了敖烈的视线里。

    “二公子,你醒啦?”霜儿端着一只碗走到床前,对敖烈说:“这是醒酒汤,快喝下去吧。”敖烈接过霜儿递来的醒酒汤,一口气喝了个精光,感觉剧烈的头疼好了一些,这才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霜儿抿嘴一笑,答道:“是昨日在集市上遇见的那位公子送你回来的,他临别时还留一首诗给你。”敖烈好奇的问道:“诗?大哥还做作诗?快说给我听。”霜儿笑颜如花,娇笑着说道:“那位公子说,大言不惭,比拼酒力,作茧自缚,烂醉如泥。”说完,又是一阵娇笑。

    敖烈歪了歪头,苦着脸说道:“这也算是诗?打油诗还差不多。”转头又对霜儿说道:“霜儿姐,你别笑啦,我这次可是丢脸丢到家了,以后再也不喝酒了。”霜儿依旧浅笑不止,同时伸出双手按在敖烈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揉捏起来。

    过了一会儿,敖烈感觉清醒了很多,就伸手拉住了霜儿为自己揉捏的玉手,说道:“霜儿姐,我好多了,你帮我准备一下笔墨,我有点事情要做。”霜儿温顺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到桌案前,开始研墨。

    趁着霜儿研墨的功夫,敖烈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这个时代的人们对穴位和内腑脉络都了解的不深,如果自己把无极九阳功传授给大哥吕布,说不定他会练的走火入魔也说不定。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一门适合他的功法交给他。

    闭上双眼,敖烈在脑海中仔细回想了一下吕布武功的特点,又结合前世所学相互印证,最后选出了一门虽然比不上无极九阳功,但也可称得上是上乘的功法——九变天龙诀。这门功法最突出的特点就是先练筋骨皮,后练精气神。也就是说,开始练这门功法,是从外功练起的,等到外力练到极致的时候,内脏也会在修炼的过程中变得强韧,更具张力,这时候在修炼内劲就会事倍功半了,也不会再有走火入魔之类的危险。缺点就是见效比较慢,而且对修炼者的天赋和身体素质要求较高。当然,对于吕布,敖烈完全没必要考虑他的天赋和身体素质是否达标的问题,如果连他都不达标的话,那么天下也就没人能达标了。

    拿定主意之后,敖烈走到桌案前,接过霜儿递过来的毛笔,在绢布上认真勾画起来。九变天龙诀一共分为九个变化,前面五个变化是练外功的,而后面四个变化是练内劲的。敖烈每一笔都很仔细,力求把九变天龙诀的每个运功细节都在图画中突显出来,这样也方便吕布练习。

    画好了图形之后,敖烈又拿着笔沉思了一阵,之后又在每一张图上,用吕布最容易明白的语言,简明扼要的写下了自己的心得和修炼时需要注意的一些细节问题。等到这一切都完成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了。霜儿一直安静的侍立在侧,此刻见敖烈停下笔来,取出怀中的手帕,轻柔的帮敖烈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熬了转头对霜儿微笑了一下,说道:“霜儿姐,你说大哥送我的那首,呃,好吧,打油诗也是诗啊,我是不是应该回敬他一首诗呢?”霜儿轻轻颔首道:“古人云,来而不往非礼也,二公子确实应该回赠那位公子一首诗的。”

    敖烈重新拿起笔,微一沉吟,提笔写道: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霜儿在旁轻声复读了一遍,赞叹道:“二公子这首诗写的真好,气势非凡。”敖烈转头笑道:“霜儿姐不觉得我的字,写的也很好么?”霜儿掩嘴笑道:“二公子真是.....哪有人这样拐着弯夸自己的,霜儿看不懂如何是好字,只是感觉二公子的字写的龙飞凤舞的,煞是好看。不过前些日子那位蔡使君来做客的时候,曾说过,二公子的字配得上银钩铁画,笔走龙蛇八个字呢。”

    说起蔡邕,敖烈的脸上立刻显现出一丝尴尬的神色,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是么?霜儿姐,咱们能不提那个蔡使君么?”霜儿察觉到敖烈的异样,心念一转,顿时明白了过来:“噢,我明白了,二公子这是害羞了,呵呵,那位蔡使君将来可是二公子的岳丈呢。”

    敖烈被霜儿说破了心事,恼羞成怒的说:“说了不提他的,你怎么还提呢,看我不在你脸上画一朵花出来。”说着拿起笔向霜儿脸上画去。霜儿急忙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笑道:“二公子怕见岳丈,哈哈,二公子居然怕见岳丈.....”

    下一刻,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和一声声气急败坏的追逐声,充斥了整个院落。

第十章相互授艺

    敖烈骑着照夜雪龙驹再次来到郊外的正阳谷。

    刚一进谷口,敖烈就大喊道:“大哥,大哥,小弟来了。”吕布的身影自远处显现出来,向敖烈招了招手。敖烈催马奔到吕布身前,翻身下马之后,从马背上的布包里拿出昨天画好的九变天龙诀,递给吕布。

    吕布接过后问道:“何物?”敖烈咧嘴笑道:“大哥不是要学我的暗劲么,你看过这几幅图就明白了。”

    吕布好奇的接过绢布,打开后认真观看了起来。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吕布惊奇的说道:“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精妙的法诀,集锻体、运力、招式变化和内劲于一体,让为兄茅塞顿开,以前对武道许多不解之处,也都是豁然开朗。”

    敖烈笑道:“大哥按照这九变天龙诀修炼,用不了几年,便会大成,到时,天下虽大,也是任凭大哥驰骋。”语气一顿,继续说道:“昨日,蒙大哥赠小诗一首,今日小弟回敬大哥一首。”说完,转身从马背上的布包里又拿出一块绢布,然后将绢布打开,递到吕布眼前。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吕布一字一顿的念了出来。转头看向敖烈:“二弟,好字!好诗!只是为兄实在当不起贤弟的赞誉,又怎敢和昔日大破匈奴的飞将军李广相比?”

    敖烈说道:“大哥武艺超群,他日必然成就一番事业,何苦自怨自艾?”

    吕布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即豪气干云的说道:“好,那为兄就收下贤弟的这首小令了。他日,为兄必定凭着手中的方天画戟,打出一片天地来,到时,你我兄弟有福同享。”

    敖烈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大哥不如这就开始修炼吧,有什么不解之处,小弟也好为大哥解惑。”

    吕布点头答应,然后将背后长戟卸下,按照敖烈画的九变天龙诀开始修炼起来。

    半日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吕布不时出声询问敖烈一些修炼上的细节问题,敖烈自然是解释的十分详尽。再加上吕布的身体素质和悟性都是一等一的水准,促使吕布的修炼进境很快。短短半日,就将九变天龙诀的第一种变化,练会了七八成。

    午饭时,兄弟二人相对而坐,中间一堆篝火上正烤着一只獐子,敖烈拿着串起獐子的木棍,来回的翻动着,并不时向獐子上撒一些盐巴、香料之类的东西。

    等到獐子被烤的泛起了诱人的金黄色,敖烈停止了转动,迅速在獐子身上刷了薄薄的一层油脂,又拿起木棍转动了几下之后,对吕布说:“大哥,可以吃了。”

    吕布微笑道:“想不到二弟不但文武双全,更兼写的一手好字,就连这烹食小道也是如此精熟。”敖烈心念一动,暗想:何不趁着分别之前,引导大哥稍微转变一下脾气秉性?否则他日分开后,依着大哥的那骄傲的性格,还不知要吃多少亏呢。

    想到这里,敖烈斟酌的说道:“大哥差异,正所谓民以食为天,烹食岂是小道?黄巾之乱的根源在何处?为何张角揭竿而起,便有百万之众争相景从?若是人人得以安居乐业,家家户户存有余粮,谁还肯冒着杀头的危险犯上作乱呢?”

    吕布闻言怔住了,低头沉思了半晌,这才叹息着说道:“二弟说的没错,是为兄想差了。”

    见到吕布对自己的话认同,敖烈也不在多说。吕布是个聪明的人,全然不是历史上描述的那样,只是一个莽夫而已,否则也不可能练就一身超凡出众的武艺,更不可能成为一方诸侯了。

    撕下一只烤熟的獐子腿,递给吕布,敖烈口中说道:“大哥,你尝尝看,味道如何?”吕布接过獐子腿啃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赞道:“外焦里嫩,甚是可口。”敖烈开心的笑了起来,之后也给自己撕下一块烤肉,大吃了起来。

    吕布瞄了一眼身旁的酒坛,揶揄的问道:“有美食岂能无酒?贤弟是不是和为兄对饮一坛?”敖烈闻言,差点把刚吃下去的烤肉噎在嗓子里,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嘴里的烤肉咽了下去,急声说道:“大哥自己饮用吧,小弟再也不敢喝酒了,醉酒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吕布看着敖烈的窘态,哈哈大笑了起来,也不在勉强他,自顾自的拍开一坛酒,豪饮了起来。

    午饭过后,吕布拉着敖烈来到谷中一片平坦的空地上,正色说道:“二弟,前日交手,为兄观你的枪法虽然极尽变化之能,然而,却是有一处缺陷存在。”

    敖烈心中大奇,自己的枪法是前世武当山的太极枪绝学,怎可能存在缺陷?即便是有缺陷,也不应该被这个时代的人轻易发现才对啊?连忙问道:“是何缺陷?还望大哥不吝赐教。”

    吕布继续说道:“二弟的枪法走的是以柔克刚的路线,适合单挑,但却不适于冲阵。斩上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但在万军中冲杀,却是勉为其难。更何况,我观二弟乃是天生神力,你所学的枪法却和自己的特点略有矛盾,不能完全发挥出你的优势。”

    听完吕布的一番话,敖烈陷入了沉思,没错,自己前世本就是古武术修炼者,所学的武艺也是限于一对一的单挑,至多也就是一挑数十人,在前世那个和平年代自然没什么,但在现在这个大乱将起的时代,就显得有点单薄了。另外一点吕布说的也没错,敖烈在穿越来东汉的空间中,似乎是受到了异次元空间变化的改造,自从重生以来,变得天生神力,力大无穷,和太极以柔克刚的原理确实也有相冲之处。

    想明白了这一切,敖烈抬起头看着吕布,真诚的说道:“多谢大哥提醒,小弟已然明白了。”吕布点了点头,又问道:“二弟觉得前日,你我交手之时,为兄所用的戟法如何?”敖烈赞道:“迅如疾风,势如雷霆。乃是最上乘的戟法。”

    吕布缓缓抬起头,看着蓝天,似是缅怀,又似是追忆的低声说道:“十年前,我在草原上流浪,那个时候,我只有十岁,和一群狼结伴而行,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第一次杀人,杀死了很多人.....”说的这里,吕布的语气渐渐兴奋起来,继续说道:“那是一群匈奴人,他们骑着骏马,每个人的马上,都挂着三五个人头,那是我大汉子民的人头。他们轮着马刀,将和我结伴的狼群斩杀殆尽,那时我心中很是悲愤,抢过一把马刀,将这帮匈奴人连人带马杀了个一干二净。”

    “杀的好!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是换做小弟,一样杀他个干干净净。”敖烈击掌喝彩到。

    吕布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杀光那帮匈奴人之后,我在他们抢来的财物里找到了两样东西。”吕布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背在背上的方天画戟。“一件就是我现在的兵器,这杆方天画戟,说它是神兵利器也毫不为过,这些年,如果没有这杆神兵的帮助,我早就不知死过多少次了。”拍了拍方天画戟的戟杆,吕布的眼中显现出一种莫名的热切。

    顿了一顿,吕布继续说道:“第二件,是让我受益终身的宝物,我当时在匈奴人的尸体上,竟然找到了一部记载着楚霸王项羽的书册,名为翻手十八斩,真不知那些匈奴人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件宝物。”

    “什么?翻手十八斩?”敖烈吃惊的追问。前世,敖烈在武当山的时候,通过查阅各种资料,确定楚霸王项羽曾经仗以横行天下的依赖,就是他独创的翻手十八斩。翻手十八斩分为单手十八斩和双手十八斩两种手法,施展起来威力无边,这才让项羽创下了西楚霸王的名号。

    见到敖烈吃惊的神情,吕布微笑着说道:“怎么,二弟也曾听闻过这翻手十八斩么?”敖烈如数家珍的说道:“自然听过。楚霸王项羽曾手持破阵霸王枪,施展这翻手十八斩,在巨鹿之战中连斩先秦上将十八人,威震天下,自此,世人皆呼项羽为霸王。”

    吕布颔首道:“没错,正是如此。想不到二弟竟如此博闻广记。”语气一转,吕布说道:“为兄有意将这翻手十八斩传授与二弟,以弥补二弟枪法中的不足,如何?”

    敖烈略一沉吟,随即爽朗的笑道:“大哥之赐,小弟不敢辞。”

    吕布大笑着说道:“好,理应如此,这才是我吕布认下的兄弟,爽快!婆婆妈妈的就没什么意思了。”

    当下,吕布开始传授敖烈翻手十八斩的招式和使用方法,敖烈一边学,一边用前世的眼光来甄别这楚霸王项羽传下来的功法,相互印证之下,竟然让敖烈找到了一些细微处的瑕疵。之后敖烈和吕布相互探讨,共同来完善这些瑕疵,使得翻手十八斩的威力更上一层楼。

    对此,吕布感慨不已,连声称赞敖烈的天赋堪为逆天。就这样,兄弟二人在一边相互传授武艺,一边切磋练习的过程中,一天的时光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夕阳无力的坠落西山,只残留一片余晖,映照着山谷中两个不知疲倦的身影。

第十一章沙场秋点兵

    时光过的飞快,眨眼之间,两年过去了。两年间,敖烈的身边发生了几件大事。

    首先,自家大哥刘和于一年前完成大婚,婚礼虽不算太隆重,但是东汉时期名门世家都很看重礼节,所以,刘和的婚礼从清晨弄到黄昏,才算是礼成。这让在一旁观礼的敖烈心中大声叫苦。如果把新郎官换成是敖烈,说不定他立刻就会落荒而逃了。更让敖烈无奈的是,许多名士都前来贺喜,自然少不了自己那位未来的岳父——名满天下的鸿儒蔡邕,最让敖烈头疼的是,这次蔡邕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来了他唯一的掌上明珠,有才女之称的蔡琰。也就是敖烈未来的妻子。

    这个年代对贞操什么的看的不重,所以也就没有后世那些婚前不能相见之类的习俗。刘虞和蔡邕二人非但没有阻止敖烈和蔡琰见面,反而极力促成二人的独处空间。试图让两小进一步的了解,加深感情。所幸婚礼的第二日,蔡邕便因有事,带着蔡琰离开了。让敖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不过通过两天多的接触,敖烈觉得蔡琰确实是位才女,而且还是倾国倾城的那种。蔡琰在霜儿处听过那首敖烈写给吕布的七言绝句之后,一炷香的时间,竟然将这首绝句改编成了琴曲,清扬激越,十分动听。临别时,蔡琰红着脸问敖烈对自己的印象如何,这就等于是在问,对二人婚配之事是否满意。敖烈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没好意思说出口喜欢、很喜欢或是非常喜欢之类的话,只好写了一首《相见欢》送给蔡琰。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蔡琰绯红着脸,珍而重之的收起了敖烈写的小令,然后拿出自己的手帕,在上面写下了八个字:君若相惜,妾不负君。就这样,敖烈和蔡琰第一次见面就匆匆结束了,但是两个人的心中,却都留下了对方的影子。敖烈也不再和以前那样,抵触成亲之事了。

    还有一件事,是在刘和大婚后不久发生的。因为朝中外戚和宦官的争斗日益激烈,以大将军何进为首的外戚和以张让为首的十常侍等宦官,为了争权夺利,大肆征召党羽。后来被灵帝刘宏发觉,刘宏虽然昏庸,但还没昏庸到放任两派肆意分割皇室权力的地步,于是,刘宏在皇室宗亲中也提拔了一批人,到京城洛阳担任要职,敖烈的大哥刘和就被征召为侍中,到洛阳上任去了。

    除了上面的几件事之外,就没有其他能够打动敖烈的事情了。两年来,敖烈绝大部分时间里,就是去正阳谷和吕布钻研武艺,相互切磋。两年下来,敖烈的武功可谓是一日千里,力气也变得更大了些,而且他还根据前世的经验,把太极枪法和翻手十八斩糅合到了一起,自创出太极十八斩枪法,自成一派。而吕布因为修炼了九变天龙诀的关系,武艺也是百尺杆头再进一步。两人的切磋也从开始的步战,延伸到骑战、暗器、弓箭、拳脚、力量的比拼等等,除了拼酒之外,两人几乎把能切磋的东西,全部切磋了一遍。

    此刻,正阳谷内和往日一样,响起了兵器碰撞的金铁交鸣之声。原来,吕布和敖烈兄弟二人,正在进行着骑战的切磋。

    吕布催马狂奔,手中方天画戟猛然直刺而出,奔袭敖烈的左肩。敖烈一抖缰绳,坐下的照夜雪龙驹四蹄一错,向旁边跳出了半步,躲开了吕布的攻击。随即,敖烈一挥手中长枪,一圈一点之际,在空中抖出三朵枪花,分别刺向吕布的左右双肩和眉心。

    吕布大喝一声来得好,方天画戟变直刺和横轮,斜斜的向敖烈腰间斩来,同时戟尾翘起,伸出左手握成拳,在戟尾用力得打了一拳,巨大的力量使戟尾受力震荡,高速震荡的同时,竟然幻化出三道戟尾,向着敖烈刺来的三朵枪花迎去。这一招,正是吕布从九变天龙诀中领悟出来的杀招。两年来,敖烈将太极枪法和翻手十八斩融合成了一套全新的太极十八斩,吕布自然也没闲着,虽然因为修炼九变天龙诀的时间还短,领悟的还不是十分透彻,可也相对应的将领悟到的东西,融合到了自己的戟法中,虽然还没有达到像敖烈那样的自创一门枪法,但也是让原本就威力十足的戟法,更多了几分神鬼莫测的变化。

    敖烈一击不中,立刻催动照夜雪龙驹加快速度向吕布冲去,同时枪法一变,双手分别握住枪尖和枪尾的柄端,抡起一道弧线向吕布砸去。这一击,融合了照夜雪龙驹的冲击之力,和敖烈本身的巨大力量。长枪因为承受着敖烈的巨力,枪杆都被弯成了弓形。吕布见敖烈这招使出来,不敢大意,方天画戟一顿一收,略微蓄力,然后再次猛刺而出,直指敖烈手中已经变成弓形的枪杆正中央。

    看到吕布的变招,敖烈嘴角带起一丝笑意。眼看戟尖就要刺到枪杆上了,敖烈握着枪尖处柄端的左手忽然松开,被弯成弓形的枪杆得以释放,枪尖夹带着巨大的惯性,猛劈向吕布。

    吕布被敖烈出其不意的变招打了个措手不及,急忙用戟格挡,一枪一戟各自带着主人近乎于巨兽的力量碰撞在一起。

    铛——铛———铛————余音连绵不绝,显示着这一碰撞究竟有多么的剧烈。二马相错而过,各自又向前跑出了十几步远,又同时调转了马头,使吕布和敖烈打马相对。不过二人相视了一眼,都没有在发起进攻。原因只有一个,敖烈手中的长枪已经断裂成了两截。要知道,吕布的方天画戟可是神兵利器,而敖烈手中的长枪只是普通的凡铁打造的兵器而已。这两年来,这样的情景已经不知道出现过了多少次,被方天画戟摧毁的兵器真可说得上是不知凡几了,若不是霜儿靠着卖金丝叶的收入,恐怕敖烈连一把短剑都买不起了。

    “二弟真是进步神速啊,这才短短两年光景,就能和我交手五十回合了。”吕布由衷的赞叹道。

    敖烈扔掉了手中的半截枪杆,羡慕的看了吕布手中的方天画戟一眼,说道:“总有一天,我也要弄一件神兵利器,免得老是被大哥压着打。”忽然,脑海中闪过一道光影,敖烈想起了光武帝秘宝中的那把破阵霸王枪,那可是楚霸王项羽的兵器啊,若是能够取出,在配合上项羽流传下来的翻手十八斩,呃,经过敖烈的糅合,应该叫太极十八斩才对。如果在配合上太极十八斩,那岂不是如虎添翼么?不过探宝的事急不得,自己现在手下无兵无将,即便取出光武秘宝,也不能持久,说不定还会被别人眼红的夺走。还是等自己组建起可靠的队伍之后再说吧。

    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山谷外响起,谷中的两兄弟转头向谷口看去,只见一个身着郡兵衣甲的军士策马狂奔而来。等到他进入谷中,看到敖烈之后,拍马跑到敖烈面前,然后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敖烈说道:“禀二公子,太守大人急招二公子回府。”敖烈认出这名军士名叫小胡子,是父亲刘虞手下的一名屯长。东汉时期,沿用先秦的军制,五人一伍,设伍长一名;十人一什,设什长一名;五十人一队,设队率一名;百人一屯,设屯长一名;五百人一曲,设军侯一名;一千人为一部,设校尉一名;五千人为一营,由将军统率。来报信的小胡子就是一名屯长,手下有着百十号军士归他统领。

    敖烈眉毛一皱,问道:“父亲可说过发生何事?”小胡子答道:“今日一早,边境发来军情急报,匈奴人再次入境掠夺,老爷正是为此事震怒。”敖烈脸色一沉,声音中带着肃杀之意:“匈奴屡次犯境,今次若不给予痛击,怕是要反上天去了。”小胡子看了一眼敖烈,欲言又止。敖烈看着小胡子的神色,问道:“还有何事?”小胡子叹息了一声,说道:“太守大人大怒并不止是为了匈奴入侵,听说,少奶奶被匈奴人的首领左贤王掠走了,太守大人是为了此事而大发雷霆。”

    “少奶奶?大嫂不是在京城洛阳么,怎么会被匈奴掠走?”敖烈诧异的问答。小胡子急忙回答:“不是大少奶奶,是,唉,是二少奶奶,您那还没过门的夫人。”闻听此言,敖烈顿时感觉一股无名之火窜上了脑门,几乎要把头顶冲破一般。君若相惜,妾不负君。蔡琰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比清晰的出现在脑海中。直到这一刻,敖烈才知道,蔡琰在自己的心中究竟有多重要,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是那么的喜欢着蔡琰。

    冲天的怒气自敖烈身上喷薄而出,敖烈一把抽出佩剑,大声怒喝:“匈奴左贤王,我与你势不两立!”一旁的吕布在敖烈和小胡子的问答中也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心中自然愤怒不止,大喊道:“区区匈奴左贤王,怎敢如此猖狂,二弟,我们一同去沙场,会会这位左贤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等到三人三骑回到太守府的时候,府中传来咚咚的擂鼓声,自幼在父亲耳濡目染之下的敖烈分辨出,这是刘虞敲响了点将鼓,在召集将士们汇合。敖烈回头对吕布和小胡子招呼一声,纵马向府中的军校场跑去。

    赶到军校场的时候,刘虞已经站在了高台之上,对着台下聚集的三千将士大声说道:“大汉的勇士们,匈奴人背信弃义,再次进犯我大汉边境,残害我大汉子民,众将士,你们说,我们该当如何?”

    台下的三千军士高声呼喊:“杀!杀!!杀!!!”

    刘虞再次开口大声说道:“不瞒众将士,这次带领匈奴人入侵的是匈奴的左贤王,此人残暴不仁,就连我未过门的儿媳都被掠走,此次出征,本将誓将匈奴左贤王的头颅斩下,众将士可愿随我浴血奋战,保卫家园?”

    台下的三千军士再次高呼:“誓死追随太守!誓死追随太守!!”

    敖烈看到这一情形,胸中热血沸腾,三五步奔上点将台,跪在刘虞身旁,高声呼喊:“敖烈请为先锋!如不胜,愿提头来见!”

    台下的军士们对二公子敖烈自然是十分熟悉,知道自家的这位二公子文武双全,于是再次齐声发出高喊:“威武!威武!!”

    刘虞感受着台下军士们的士气,又低头看了敖烈一眼,说实话,他十分不愿意敖烈在战场上充当先锋,毕竟父子血脉相连啊,若敖烈稍有闪失,他可承受不起。尤其是,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勇武过人,但,毕竟才只有十岁啊!可是,当他低头看到敖烈坚定的眼神的时候,便知道敖烈是肯定要当这个先锋了。也罢,无论多么强壮的雏鹰,不经过风雨,也变不成翱翔天际的雄鹰,想到这里,刘虞大声说道:“敖烈听令!本将封你为前部先锋,领校尉之职,你可随意在大军中挑选五百士卒,为大军在前开路!”

    敖烈大声回应道:“敖烈领命!”

    ps:年初的事情好多,所以大琨有空的时候就多写一些,尽量保证每天两章。

第十二章雁门张辽

    敖烈转过身,面对着台下的三千将士,举起右手,高声呼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这句话本是大汉开国初期,卫青大将军和骠骑大将军霍去病抗击匈奴时发出的口号,此后数百年来,一直是大汉的军士们传统的军事口号,这句口号是大汉成千上万的精锐们用敌人和自己的鲜血,打造出来的无敌宣言。

    可是近几十年,大汉先后继位的几任天子都贪图享乐,再加上外戚和宦官的斗争日益激烈,导致大汉的军事、政治、经济等等各个领域都停滞不前,甚至出现倒退。于是,这句撼天动地的口号,叫的便没有以前那么响亮了。最近几年,甚至都很少再有人汉初这句口号了,毕竟,百姓们的饭都吃不饱了,战士们的军饷都领不到了,谁还肯卖力的去空喊什么口号?

    可是此刻,随着敖烈的高声大喊,台下三千军士看着不过十岁的二公子如此豪气干云,一时也是激动不已,齐声高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敖烈一摆手,台下的高喊声立刻静止了下来,等待敖烈继续发话。敖烈再次高喊:“点将!”

    台下本就队列整齐的战士们,再次整顿了一下队形,力求以最规整的队形,最好的面貌来迎接敖烈的点将。站在一旁观看的吕布忍不住轻轻点了一下头,低声自语:“这支兵,可用。”

    敖烈快步走下点将台,在战士们中间挑选先锋部属。一路走来,敖烈通过气势的接触,先后挑出了数十人,都是身高马大,身上带着杀气的战士。身上有杀气,说明这些战士是上过战场,刀锋上见过血的老兵,最适合当做前锋部队。

    忽然,敖烈感到有人注视着自己,一股强烈的请战情绪顺着目光传了过来。偏过头,敖烈发现一名年纪在二十岁左右,面如紫玉、目若朗星的战士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眼神中,尽是无尽的战意。敖烈走到这名战士面前,问道:“想战?”那名战士大声回答:“愿随二公子驰骋沙场!”

    感受着对方与其年龄极不相称的杀意,敖烈忽然心中一动:二十左右,面如紫玉,天,自己不会运气这么好吧?难道就这样捡到一个名将?

    想归想,但是还得在确认一下。敖烈伸手拍了拍战士的肩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祖籍何处?”那名面如紫玉的战士答道:“我是雁门人士,姓张,名辽,字文远。”

    果然是他!敖烈心中一阵激动,又是一位三国的名将。张辽在历史上是曹操手下五子良将之首,不但武艺超群,而且带兵也很有一手,三国时期,张辽在合肥一战中,率领八百精锐杀入东吴孙权的十万大军中,杀的孙权丢盔弃甲而逃,可见张辽的武勇和临阵指挥是如何了得。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父亲的部属中找到了张辽!敖烈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吕布,心中暗想:“历史上,张辽原本是大哥的部属,我这样,算不算是挖墙角呢?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既然找到了张辽,就没有弃之不用的道理,以后如果他愿意追随大哥,那我就成人之美也就是了。”

    想到这里,敖烈也不在犹豫,对张辽说道:“即刻起,升你为军侯,为我副将。”听到敖烈的任命之后,所有人,包括张辽自己都不可置信的看着敖烈。唯有一旁的吕布轻轻颔首,通过观察,吕布看出了张辽武艺不凡,气势沉稳,确实是一块好材料。

    张辽迟疑着说道:“一曲之军侯,统率五百战士,敢问二公子何以将如此重担交给辽这样的无名小辈?”

    敖烈大笑着说道:“今日的无名小辈,他日怎知不能为将而镇守一方?别忘了,我现在也是无名小辈而已。难道,文远惧战,不敢答应么?”张辽被敖烈前半句话激起了血性,又被后半句话激起了好胜之心,一张脸涨得成了酱紫色,呃,张辽原本是面如紫玉,被敖烈一激,红晕浮上脸庞,就变成了酱紫色了。

    昂着酱紫色的脸庞,张辽大声说道:“辽领命!愿随二公子鞍前马后,奋勇争先!”敖烈点了点头,之后也不在说什么,转身继续去点兵了。张辽急忙迈上一步,按剑跟在敖烈身后,俨然以敖烈的部属自居了。

    一路点兵,最后敖烈点出了四百九十七人,算上自己和吕布、张辽三人,正好是五百人。点将完毕,敖烈迈步走回点将台前,对着台上的刘虞行礼说道:“禀太守,校尉敖烈点兵完毕。”

    刘虞看了垂手站在敖烈身边的吕布一眼,这两年来,吕布也应敖烈之邀,数次来太守府上做客,故而刘虞也认得吕布。刘虞知道吕布虽非自己的部属,但却是敖烈的结义大哥,而且武艺超群,有他在敖烈身边,刘虞也放了不少心。快步走下点将台,刘虞来到敖烈身前,却是先转头对着吕布说道:“兵凶战险,还望贤侄多帮衬烈儿。”

    吕布行了一礼,口中说道:“伯父安心,但使我有一口气在,便容不得有人欺辱吾弟。”刘虞的神色稍微放松了几分,这才转过头,深深的看了敖烈一眼,大声说道:“校尉敖烈,率部先行!”

    敖烈抱拳行礼,大声答道:“诺!”

    下一刻,小胡子将敖烈和吕布的坐骑牵了过来,敖烈翻身跃上照夜雪龙驹,接过小胡子递上的长枪,枪尖直指天际,大喝道:“先锋所属,上马!”吕布和张辽率先飞身跃上各自的坐骑,然后举起手中兵器,和敖烈一样直指天际。随后,敖烈部下四百九十七名战士同时跃上马背,齐齐举起兵器,同样直指天际。

    敖烈猛然挥落下长枪,喝道:“出征!”吕布、张辽和其余战士跟着高喊:“出征!出征!!出征!!!”

    大喝三声之后,五百先锋纷纷跃马扬鞭,带着一道道旋风,策马冲出了军校场,真可谓人似猛虎马如龙!看的刘虞部下的其余军士热血沸腾,声嘶力竭的为五百先锋同袍助威:“风!风!!风!!!”

    一路向北,敖烈率领先锋部队快速向北疆挺近,用了两日时间就来到了九原郡的边界上。这里,也是大汉的边境,北边,就是匈奴人活动的地方了。

    看着被匈奴摧残过的村落,敖烈叹息了一声,回头说道:“文远,你带几个兄弟进村落看看,是否还有活人,若有幸存者,可速救之。”张辽诺了一声,挥手叫了几名战士,策马奔进了村落。

    三刻之后,一名军士奔了出来,到敖烈面前翻身下马,抱拳说道:“禀二公子,呃,禀将军,张将军在村内找到了几位存活下来的人。张将军正在打探匈奴的军情。”敖烈点头说道:“走,领我和大哥进去看看。”

    军士翻身上马,领着敖烈和吕布向村中跑去。等到敖烈等人进入村落之后,看到张辽在询问着几名猎户打扮的青年。那几个青年纷纷说道:“匈奴人大概在五六千人之数,为首者好像是叫什么左贤王,他们骑马进入村落之后,挥舞着长刀将村中的青壮年都杀死了,然后抢走了村中的钱粮,又掳走了所有年轻的女子,然后放火烧了村落,我们几个在不远处的山上打猎,亲眼见到了那些匈奴人的暴行,等我们从山上赶下来,想和匈奴人拼命的时候,他们已经策马远去了。”其中一个年青猎户哭泣着对张辽说道:“将军,我们全村几百口人啊,全都被那些天杀的匈奴人杀死了,我那还没过门的媳妇,也被匈奴人掳走了,请将军为我们做主啊。”

    敖烈来到跟前,伸手在那名哭泣的年轻猎户肩膀上重重一拍,说道:“我们是大汉的郡兵,此次就是来和这些匈奴人交战的,血债,终究要用血来偿还。”听到敖烈的话之后,其余几个幸存下来的猎户狐疑的看着敖烈,全然不明白堂堂大汉的郡兵,怎么会派出一个十余岁的少年来。

    张辽看出了猎户们的疑惑,于是解释道:“各位,这位就是我们的主将,九原太守刘公的二公子!”猎户们听说敖烈是刘虞之子,都是面露释然之色。刘虞和别的郡守不同,不但身为皇室宗亲,而且勤于执政,从没做过鱼肉百姓之事,平日里也是提倡节俭,深得民心。更兼敖烈自幼便文武双全,名声在外,也让猎户们安心。更何况,人家是堂堂郡守家的二公子,才十几岁就敢到前线战场上来,这份勇气,谁不钦佩?

    先前那个痛哭的年轻猎户跪在敖烈身前,说道:“小人愿追随小将军,执鞭坠镫,抗击匈奴!”敖烈扶起了猎户,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追随与我?”猎户答道:“小人名叫田畴,字子泰,乃是本地猎户。小人未过门的妻子被匈奴人掳走,生死不知。小人宁愿从军,抗击匈奴,使更多夫妻免于匈奴之苦。”

    田畴?田子泰?又一位三国时期的名人。敖烈暗自想到。在历史上,田畴是公孙瓒手下的首席谋士,如果按照历史的正常发展,应该是田畴在年青的时候,遭遇了被匈奴人掳走未婚妻的痛楚,这才投在对待异族态度坚决的公孙瓒麾下。不过,因为敖烈重生在东汉,所以历史的轨迹发生了一些细微的转折,这才让田畴投到敖烈的麾下。

    敖烈回头对张辽说道:“文远,给他一匹马,从今日起,子泰便是我军中幕僚了。”田畴闻言大感惊奇,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见面,敖烈就对自己委以重任。对此,张辽到是见怪不怪了,几天前,自己还是一名在普通不过的军士,就因为自家少主的一句话,自己现在已经是统领五百军士的军侯了。

    眼看着张辽牵过一匹马,将缰绳递到自己的手里,田畴再次跪倒在敖烈身前,脸上挂着两行热泪:“畴深感主公知遇之恩,虽肝脑涂地,亦万死不悔。”

第十三章初露锋芒

    安营扎寨之后,敖烈在中军帐中和众人商议军情。

    田畴率先开口说道:“禀主公,前日,畴在山上远观匈奴人的军阵,发现匈奴人残忍似虎豹,战马更是迅捷如风,来去自如。但是,他们军阵松散,这是对我军最有利的一点。”田畴很快就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分析起事情来,也是条理清楚。

    一旁的吕布看了一眼田畴,眼中带着稍许的惊异。对于同样身为武人的张辽,吕布能够感受到他的气势,也能够通过体型姿态对张辽的武艺观察一二,认可敖烈收张辽为副将的行为。但是对于田畴这个虽然说不上手无缚鸡之力,但在吕布眼中却相当孱弱的人,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敖烈会甫一相识,便对其委以重任。

    但是通过刚才田畴的分析,吕布有些明白了敖烈的用意,这人,虽然是猎户出身,身份低微,但是却颇有几分眼光。一句话就道出了匈奴人的作战特点。

    于是,吕布开口说道:“某久在边陲,深知匈奴人来去如风的作战风格,这是典型的狼群战术。”

    张辽低头沉思了一会,说道:“以某看来,匈奴人连番掠夺得手,气焰正盛,人马也是十倍于我军,此战,不可拼消耗,只能智取。先设法拖住匈奴人的军队,等到太守率大军前来,我军在从旁侧击。”

    敖烈伸出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沉吟着说道:“各位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某以为,匈奴人几次掠夺得手,必然以为我大汉可欺,已成骄兵,正所谓骄兵必败。我意,此战,可待机设伏,打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

    吕布等人闻听敖烈的策略,均是双眼一亮。没错,匈奴人此刻已是骄兵,若是我军设伏,匈奴人必定会气焰嚣张的一头撞进埋伏圈里来。

    田畴仔细思考了片刻,说道:“主公,西北方二十里之外,有一座山,名为巴林山,山下环绕着一条河,匈奴人称其为乌尔吉伦河,汉人则称其为乌河,乌河在巴林山下环绕奔流,水势湍急。不若,想办法将匈奴人引诱到巴林山上,只要守住唯一的陆路通道,则匈奴人插翅难逃。”

    敖烈闻言,仔细想了想,认为此计可行。便说道:“就这样定了。文远,你点起五十军士,随某去勘察地形,就由子泰带路。大哥,烦劳你率军镇守营寨。”吕布等三人齐声答应了一声。

    离开大营,敖烈等数十骑向西北方的巴林山奔去。快跑到巴林山脚的时候,田畴打马来到敖烈身边,指着不远处说道:“主公请看,那里就是巴林山。现在我们走的就是没有乌河环流的小路,这条小路至多也只能容七八骑并行。其余三面都在乌河的环流中。”

    敖烈点头表示明白了,然后当先拍马奔进了巴林山中。围着巴林山跑了一圈,敖烈心中对山貌河流有了大概的印象,觉得此处确实适合设伏。于是拿出炭笔和白绢,开始认真的画起地图来。张辽和田畴凑到敖烈跟前,看着敖烈画出来的地图,忍不住交口称赞。东汉时期的地图简单的很,根本没法和后世的地图相比,敖烈虽然限于东汉这个年代的科技,不可能搞出3d立体图什么的,但是运用比例尺的方法,画出一张精准、详尽的地图还是没什么困难的。这在敖烈看来完全不值一提,但在张辽和田畴的眼中就不一样了,以后行军打仗,只要前方的斥候能画出这样一样图回来,既方便主将制定作战方针,也能让后方的战士们对开战的地形有个大概的了解,不至于在开战的时候两眼一抹黑啊。

    张辽此刻对敖烈更加佩服了:“主公,你画的这张图真可谓是巧夺天工,令人叹为观止。我军日后如果把斥候训练的有主公一半的作图水平,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或许是受了田畴的影响,张辽也改口称敖烈为主公,而不是二公子了。

    敖烈对于张辽的称呼并不在意,却被张辽的话惊呆了,心想:名将就是名将啊,这举一反三的能力,还真不是盖的啊。微笑着说道:“此战过后,组建斥候之事,便交给文远如何?”

    张辽抱拳行礼,答道:“主公所命,辽纵然肝脑涂地,也必定不负主公所托。”敖烈摆了摆手,认真的说道:“某不需要你肝脑涂地,子泰也一样。现今大汉垂危,某需要你们好好活着,将来随某征战沙场,重新树立我大汉天威。”张辽和田畴二人闻言,心中感激莫名,双双跪倒在地,齐声说道:“某二人誓死追随主公!”

    傍晚,敖烈等人回到大营,刚进入中军大帐,就看到吕布面露欣喜的迎上前来,拉住敖烈的手,围着敖烈仔细看了一遍,说道:“你们若是在晚一些回来,某就要去寻你们了,怎地勘察地形去了这么久?还以为你们被匈奴人发现了呢。”

    敖烈心中十分感动,感觉眼前的大哥吕布和历史上描述的那个吕布越来越不相符了,不管这么说,有这么一位结义大哥,还是让敖烈很开心的事情。于是说道:“有劳大哥挂念了,小弟这不是回来了么?只是在勘察时耽误了一些时间而已。”

    吕布闻言,问道:“怎么样?那巴林山,是否可设伏?”敖烈拍了拍手中的地图,说道:“咱们在仔细商议一下。”

    众人落座,敖烈依旧是坐在主位上,吕布坐在敖烈身旁略微偏左一点的位置,张辽和田畴坐在敖烈的右手下侧。敖烈摊开地图,指着进入巴林山的小路,说道:“此处,是此次设伏的关键所在,我军必须牢牢控制住此处,方能将诱入巴林山的匈奴人困死在里面。大哥,扼守这处咽喉要道的任务,便交给你了。”吕布想也没想便点头答道:“好!某必定死守此处,不放匈奴哪怕一匹马出去。”

    敖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此次设伏的另外一个关键因素,就是如何诱使匈奴人轻装进入巴林山。文远,着你率两百军士,连夜用麻袋装好干柴、硝碳等引火之物,表面覆盖粮草,明日诈做运粮车队,引诱匈奴人进入巴林山。”张辽高声答道:“诺!”

    看了一眼田畴,敖烈继续说道:“子泰,你久居此处,想必和临近的村落都十分熟悉吧?”田畴答道:“是。”敖烈点头说道:“那么,你带领五十军士乔装成普通百姓,连夜出营,到附近村落散布消息,就说我军负责押送一匹粮草去幽州,明日午时左右将路过巴林山附近。”田畴答道:“诺!”

    长舒了一口气,敖烈挺直身躯,环顾帐内的众人一眼,缓缓说道:“我军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次日,张辽和两百名军士押运着三十辆大车,缓缓行进在巴林山附近的官道上。一名军士笑着对张辽说:“张将军,你说,二公子,呃,少将军的计策,能行么?”张辽微笑了一下,看着提问的军士,低声说道:“行不行,某也不知,但是某愿意赌上这一把。某相信,主公乃是人中骄龙,他日必将一飞冲天。”提问的军士连声答是,并且说道:“对了,我听说,少将军出世的时候,太守还是五原县令,当时伴随着少将军的出生,天空中的火烧云竟然凝聚成了一条龙的样子,一条红彤彤的龙!”张辽奇道:“此事当真?”那名军士拍着胸脯肯定的回答:“错不了。当时这件事都传开了,整个五原县的人都看到了,还能有假?我的一位远房表哥当时就在五原当县吏,他亲口告诉我的。”

    这时,另一名军士也凑上前来,低声说道:“没错,我就是五原县的,一直跟随在太守身边,当时我可是亲眼目睹了那壮观的一幕呢,不光是我,张将军可以随意向军中的兄弟们打听,凡是五原籍的兄弟,都知道此事。”

    张辽回头向身后敖烈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暗想:原来主公出生时竟然天现异象,将来必然成就一番大业!于是,跟随敖烈征战的信念,更加坚定了。

    忽然,一阵呼哨声自远处传来。来了!张辽心中暗想,那是匈奴人特有的作战口号。于是振臂高呼:“兄弟们,布阵!”两百名精锐战士立刻拍打着坐下战马,呈雁翅的形状展开。不一会,众人都感到了大地在震颤,那是匈奴人的战马践踏大地引起的震动。由震动的频率推断,匈奴人的战马至少在一千匹左右。

    终于,匈奴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张辽等人的眼中。上千骑匈奴骑兵一边挥舞着马刀,一边呼哨着策马狂奔而来。为首一人,头上插着一根野雉尾,肩上披着狼毫。有熟悉匈奴人习俗的军士喊道:“那是匈奴人的左贤王!”

    张辽闻言,双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哼,这就是抢走主母的左贤王么?若不是某有命在身,定然拍马上前,将你斩于刀下。不过,张辽毕竟是名将,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也知道仇恨往往会遮住人的眼睛,从而让人失去理智。显然,张辽不会去做那种失去理智的事情。

    压下心中的怒火,张辽举起了手中长刀,大喝道:“放箭!”呈雁翅形摆开的两百名军士听到张辽的命令,立刻松开了弓弦,两百支利箭离弦而出,向匈奴人激射而去。也不看战果如何,张辽接着又下了一道命令:“带上车马,向巴林山里撤退。”两百名军士快速收起弓箭,驱赶着马车,跟随着张辽向巴林山撤军。

    两百支利箭对上千的匈奴骑兵造成的损失简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却成功激起了匈奴人天性中的残暴。这次南下入侵汉朝,哪次不是随意的生杀予夺?哪次不是让汉人们望风而逃?偏偏这次居然有人敢反击,而且,看这队军士十分在意马车的样子,估计传言不虚,那些马车上肯定装着运往幽州的军饷!

    为首的左贤王呼哨了一声,手中马刀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向张辽退军的方向一指。这是匈奴人作战时的惯用指令,左贤王是在指挥手下的上千骑兵们包抄跟进。

    很快,张辽率部退进了巴林山中,匈奴骑兵们在左贤王的带领下,想也没想就追进了巴林山。张辽率部略作抵抗,便溃不成军,纷纷向山外逃跑。一部分匈奴骑兵想上前追杀,却被左贤王制止了,用左贤王的话来说就是:和汉人的逃兵相比,还是汉人的军饷有吸引力。

    但是下一刻,左贤王就暴怒了!哪里有什么军饷啊?满满的三十大车上装的,除了干柴,就是硝碳,一粒粮食都没有!这只能怪田畴不厚道了,敖烈为了做的逼真,吩咐张辽稍微装一点粮食诱惑匈奴人,但是深刻了解匈奴人贪婪残暴本性的田畴,却私下找到张辽,让张辽只装干柴和硝碳,并拍着胸脯保证,那些没脑子的匈奴人一定会不辨真伪的追上来。

    然后,张辽就按照田畴的话做了。然后,左贤王就暴怒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用后脚跟想,左贤王也知道自己中计了,对于地形十分熟悉的左贤王猛然警醒了过来,这里是巴林山!巴林山下有条乌尔吉伦河!只要汉军用两百死士,持弓箭守住那条并不宽阔的出口,自己这一千多人就不可能出去!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整整三十辆大车的干柴和硝碳!只要汉军一轮火箭射过来,自己这一千多人就算是完了!

第十四章左贤王授首

    果然,还没等左贤王想出对策,山口处就传来了吕布雄壮的呼喊声:“点火,举箭!”

    吕布带领的一百名战士快速点燃火箭,然后齐齐举起长弓,呈半弧形瞄准了巴林山内左贤王的骑兵部队。等到张辽率领诈败的两百名战士奔出山口之后,吕布也不在犹豫,果断的下令:“放箭!”

    奔出山口的张辽立刻整顿着部下的两百名战士:“待吕将军的部下射完箭后,我们立刻补上去。”两百名战士齐声应诺。迅速拿出弓箭,将箭头点燃,然后奔到吕布统率下的那一百名战士身旁,松手将火箭射了出去。

    先后三百支利箭带着升腾的火焰,呼啸着向匈奴骑兵们射去。匈奴骑兵们顿时一阵大乱,纷纷用马刀格挡着射来的利箭。一些火箭被匈奴骑兵们挡开,落在地上,其中一部分火箭在落地后,将地上的枯草引燃,火苗缓缓地蔓延了起来;另一些火箭穿过了匈奴骑兵的刀幕,射在了匈奴骑兵的身上,匈奴人本来就不事生产,很少有穿铁甲的,甚至大部分连皮甲都没有,只是穿着皮袄就上阵了,被火箭射中的匈奴骑兵惨叫着跌落马下,同时,火箭也点燃了这些匈奴骑兵的皮袄,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一个火人。还有一些火箭直接落在装满干柴和硝碳的马车上,在硝碳的作用下,干柴被迅速的燃烧着,火势瞬间变得壮大了起来。

    山口处,敖烈和田畴带着剩余的两百名战士从不远处的山林里奔跑了出来,赶到了战场。敖烈转头对田畴说道:“子泰速引一百军士去路旁设置绊马索。”田畴诺了一声,率领一百名战士穿过吕布和张辽的部属,去小路上设置绊马索了。

    敖烈举起弓箭,带领着另外一百名战士策马来到吕布布置的半弧形箭阵内,大喝道:“放箭!”这一次,敖烈带领的一百战士、吕布带领的一百战士以及张辽带领的两百战士同时弯弓搭箭,然后用尽全力将火箭再次射向巴林山上的匈奴骑兵们。

    经过有一轮火箭的侵袭,巴林山上的火势越发凶猛了起来。一名匈奴骑兵拍马赶到左贤王的身旁,大声说道:“大王,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被烧死在这里了,应该怎么办?”左贤王挥刀挡开一支火箭,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毒辣,冷声说道:“汉人是想把我们困在这里,我们偏不遂他们的意,集合军队,我们冲出去。”

    在左贤王的呼喊下,匈奴骑兵们逐渐集结到他的身旁。左贤王看了一眼狼狈的手下们一眼,大声喊道:“弟兄们,冲杀出去,谁能杀开一条出口,本王赏他十头牛,连本王帐中那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也一并赏赐他!”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众匈奴骑兵闻言,嗷嗷叫着,挥舞着马刀向山口冲杀下来。巴林山本就不高,地势也较为平坦,十分适合居高临下的冲阵。若是一只训练有素的军队自山上冲下来,恐怕敖烈就要下令退兵了。不过,现在冲下来的,却是一群毫无阵型可言的匈奴人,既没有铁甲,也没有圆盾的匈奴骑兵,这是来当靶子的吗?

    敖烈冷声喝道:“停止抛射,改为平射,放箭!”说完,率先将手中蓄势待发的利箭射了出去。一名狂奔中的匈奴骑兵应声从马背上跌落了下来。吕布大声叫了一声好,然后取出两只利箭,同时搭在弓弦上,略一瞄准,便松手将两支箭射了出去。箭不虚发!吕布射出的两只箭在半空中轻微的相互碰撞了一下,然后向着两个方向激射而去,箭锋所指,两名匈奴骑兵立刻捂着喉咙跌倒马下。

    看着敖烈和吕布的神射,张辽也不敢示弱,大喝道:“看某来射!”言罢弯弓射出一箭。这一箭力道十足,直取一名匈奴骑兵的咽喉,穿过这名匈奴骑兵的咽喉之后,余势不衰,紧接着没入第二名匈奴骑兵的眉心。

    吕布趁着取箭的间隙,回头对着张辽赞了一句:“好箭法!”张辽也是一边抽箭,一边回答:“将军谬赞了!”两人相视一笑,吕布又说道:“可敢与某比一比射术?”张辽答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两人言罢便不再交谈,各自弯弓搭箭,寻找目标去了。且不说这两人使出浑身解数,相互较技,回过头来看匈奴骑兵这边。第一批冲出山口的骑兵们被山口狭窄的地形限制,发挥不出匈奴人特有的群狼战术,接二连三的被汉军射出的利箭放到,后面的匈奴骑兵依旧悍不畏死的继续保持着前冲的气势。

    可是,在怎么悍不畏死的人,在这种一面倒的屠杀面前,也会出现退缩。终于,在匈奴人付出了三百多条人命的代价之后,匈奴骑兵们畏惧了,退缩了,停止了冲阵。

    残余的匈奴骑兵们聚在左贤王身旁,焦急的看着自己的大王。左贤王的脸上也是一片惊悸,声音低沉的说道:“想不到这伙汉军竟然如此精锐,尤其是为首的那两个人,射术十分了得。”话锋一转,左贤王忽然高喊到:“汉人是什么?”一众匈奴骑兵闻言一愣,不知道左贤王是什么意思。不等众人回答,左贤王又高喊到:“是羊!绵羊!而我们是什么?是狼!是草原上奔跑的恶狼!”

    残余的匈奴骑兵们在左贤王的呼喊下,重新振奋起了斗志,嗷嗷叫着喊道:“我们是狼!不怕羊!”

    在死亡面前,有的人会畏惧,吓得蜷缩成一团,然后被死亡吞没。而有的人则是爆发出潜在的所用能量,和死亡做殊死一搏。显然,匈奴人属于后者。

    这一次,在左贤王的带领下,匈奴骑兵们排成十余个纵队,每一队都有五名骑兵。无视死亡的威胁,嗷嗷叫着,挥舞着马刀向山口处的汉军军阵冲杀而来。

    汉军阵中再次射出一波箭雨,排在前排的匈奴骑兵们纷纷坠马。但是后面的骑兵们依旧呼喊着向前冲杀着。似乎,只有被汉军的利箭射穿身体,或是冲杀到汉军的阵前,才能抒发他们天性中的狼性。又好像,他们明白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只有冲破汉军的箭阵,才能逃出生天。

    面对匈奴人猛烈的冲击,敖烈再次弯弓搭箭,射倒了一名匈奴骑兵之后,发现匈奴人已经冲到了阵前百步左右的距离。丢掉手中的弓箭,敖烈端起长枪,沉稳的下达着命令:“文远率本部压阵,子泰准备绊马索,其余人亮出刀枪,准备随某冲阵!”

    一百步,九十步,八十步,近了,近了,眼看就要到汉军的阵前了。而汉军似乎是被吓傻了一样,竟然停止了射箭。羊永远变不成狼!左贤王撇了撇嘴角,不屑的想着。

    然而,事实再次证明,敖烈所部并不是绵羊,而是一群猛虎!一群有智慧的猛虎!就在左贤王率领匈奴骑兵们奔跑到离汉军军阵只有六十步的时候,隐伏在路边草丛中的田畴下令拉起了绊马索!

    匈奴骑兵们没想到敖烈会接二连三,一环套一环的使出阴招,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匈奴骑兵们被一排排的放到,运气好的摔个灰头土脸,运气不好的被自己坐下狂奔的战马踢中要害,直接昏死了过去。还不等倒地的匈奴骑兵们挣扎着站起身来,跟随在后排狂奔而来的同胞们,来不及守住战马,只能任凭战马在那些倒地的同胞们身上践踏而过,带起一阵惨叫。在前面跌倒的骑兵又变成了后面骑兵的障碍,相互影响着,是更多的人跌倒。

    就在匈奴骑兵们最混乱不堪的一刻,敖烈举起手中的长枪,大喊道:“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五百名先锋将士跟着齐声高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长枪自空中挥落,敖烈率先策马向匈奴骑兵们冲杀而去:“冲阵!”

    吕布见敖烈策马冲阵,急忙拍马跟随在敖烈身后,同时将方天画戟一转,戟上的寒刃遥相指向匈奴骑兵。除了张辽统率着压阵的两百名战士之外,其余人几乎同时亮出刀枪,跟随在敖烈和吕布的身后,向匈奴骑兵们冲杀而去。就连原本来山路两旁拉拽绊马索的那一百名伏兵,也在田畴的带领下,步行着跃上山路,挥舞着手中的短兵向匈奴人杀去。

    敖烈手中长枪急速挑斩,连续刺穿了三名匈奴骑兵的咽喉,然后抬起头,向战场中观望了一眼,在人群中找到左贤王的位置,催马向左贤王所在的方向杀去。吕布紧随其后,方天画戟上下翻飞,手下没有一招之敌,尽皆被吕布挑斩下马。

    两人一前一后势如破竹般向着左贤王处冲杀。很快便引起了左贤王的注意,此刻的左贤王眼中已经没有的凶狠残暴,只剩下一片无助和绝望。看着向自己冲杀过来的兄弟二人,左贤王感到肝胆俱裂,急忙色厉内荏的喊道:“拦住那两个人!快为本王拦住那两个人!”然而,事实的走向,是不会因为左贤王的意志而转移的,尽管左贤王喊的声嘶力竭,但是敖烈和吕布依然冲破重重阻拦,杀到了左贤王面前。

    敖烈一挥长枪,一招太极十八斩中的杀招——搬拦锤,向着左贤王劈头盖脸的斩了下来。左贤王连忙举起马刀斜刺里一挑,试图挑开敖烈的长枪。但是,他小看了敖烈的力量,也小看了经过太极枪法和翻手十八斩融合提炼出来的杀招。

    铛,一声脆响过后,左贤王手中的马刀被敖烈一枪挑上半空,紧接着,敖烈枪法一变,用枪杆狠狠的砸向左贤王的前胸。左贤王躲避不及,被敖烈夹带着巨力的枪杆砸个正着,立刻口喷鲜血,胸骨塌陷下去碗口大的一个坑,惨叫着从马上坠落。

    寒光再闪,敖烈的枪尖已经顶在了左贤王的咽喉处。感受着枪尖上传来的杀意,左贤王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小将军,饶命,饶命啊。”此刻的左贤王,哪里还有半分为祸大汉边境,雄霸一方的样子?分明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不差分毫。

    敖烈手中的枪尖又向前挺进了一寸,刺破了左贤王的油皮,让左贤王更加真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看着左贤王肝胆欲裂的样子,敖烈冷声说道:“我问,你答,有半句假话,我的长枪就会穿破你的喉咙。”

    左贤王忙不迭的点头称是。敖烈问道:“你们掳走的大汉百姓,现今何处?”左贤王不假思索的回答:“在北边两百里之外的草原上。”敖烈又问:“还有多少匈奴人驻扎此处?”左贤王答:“还有四千余人。”

    片刻之后,敖烈问明白了想知道的事情,长枪一缩,继而闪电般刺出,准确的刺穿了左贤王的心脏,继而转过头,对着吕布低声说道:“劳烦大哥出手,将这些匈奴人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吕布脸上浮现出冷厉的笑容,口中答道:“二弟放心,他们一个也活不成。”言罢,挺起方天画戟,向残余的匈奴骑兵们杀去。

第十五章再遇佳人

    是夜,月黑风高。敖烈潜伏在匈奴大营两里外的草地上,双目注视着匈奴人的营盘。

    敖烈身旁,吕布和张辽也潜伏在草丛里,认真观察着匈奴人的岗哨。三人身后,还有三百名先锋精锐跟随。观察了一阵,吕布低声向敖烈说道:“巡哨松散,似乎他们还不知道左贤王已死于二弟枪下。”

    敖烈轻轻点头,然后转头对吕布和张辽二人说道:“大哥和文远在此等候,某潜入敌营去刺杀匪首。”吕布眉头一皱,说道:“二弟虽然勇武非凡,但毕竟匈奴人多,是不是暂缓刺杀之计?”旁边的张辽也凑上前来,低声劝道:“主公,吕将军所言有理,不若,等子泰引领太守大军前来之后,再与匈奴人决一死战。”

    听着二人的话后,敖烈摇头说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此刻匈奴人还不知道左贤王已死,戒备松懈,若是等到明日,说不定事情就会出现变化。今晚,正是奇袭的好时机。”吕布见敖烈执意要潜营刺杀,便说道:“即便是如此,二弟身为主将,岂能轻身范险?不若,二弟再次指挥军队,某去刺杀。”敖烈急忙拦住吕布,说道:“大哥不必再争了,你没学过潜伏之术,容易被发现。这件事,非小弟不可。”

    吕布和张辽见劝不动敖烈,也不便在劝,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敖烈笑着向二人摆了摆手,随后跃出草丛,向匈奴人的营盘摸去。一路之上,敖烈的身形忽隐忽现,静如处子,动若脱兔。前一刻还是匍匐前进,下一刻就变成了之字形的走位。让身后的吕布和张辽看的瞠目结舌,两人心中暗想:难怪二弟(主公)要行刺杀之计,这份潜行的手段,恐怕当今世人无人能及啊。

    敖烈一路潜行,顺手解决了几个巡哨的匈奴士兵之后,摸进了中军帐中。中军帐原本是左贤王的大帐,现在左贤王已死在敖烈枪下,因此,敖烈进入到中军帐之后,没看任何一个匈奴人,却意外的看到了两个汉人女子。

    仔细一看,那两个汉人女子中,年龄偏小的那一个,不是蔡琰又是何人?敖烈急忙走到二女身后,伸手按住了两人的嘴之后,才轻声说道:“别出声,是我,我是来救你们的。”蔡琰猛然间听到敖烈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之后,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神色,急忙回头看去,想要看清来救她的人,究竟是谁。

    当蔡琰的目光和敖烈的目光接触到一起的时候,蔡琰眼中的不可思议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思念。是的,没有惊惧,也没有悲伤,更加没有得到解救后的欣喜,有的,是那无尽的思念。

    感受着蔡琰眼神中的变化,敖烈读懂了蔡琰的心思。缓缓放开捂在二人嘴上的双手,继而将蔡琰用力的抱入怀中,紧紧的抱着。瞬间,蔡琰就被敖烈身上的温热融化了,任凭敖烈拥抱着自己还未长成的娇躯,轻声呢喃着,将双手环抱在敖烈的腰间,再也不愿松开。

    过了片刻,敖烈才想起帐中还有一个人,连忙松开蔡琰,转头向另一个少女问道:“你是何人?”那名少女先前见到敖烈和蔡琰的举动,已是满面羞红,此刻见敖烈向自己发出询问,低下头轻声说道:“奴家本名花铃,是两百里外田家村人,三日前被匈奴人掳掠至此。”

    敖烈心中一动,问道:“你可认识田畴田子泰?”听到敖烈的问话,花铃顿时落下泪来,抽泣着说道:“那是奴家的夫君,再有两个月,便要上门娶奴家过门了,谁曾想,奴家如今却是身陷狼口之中。”

    敖烈向帐外指了指,说道:“不必难过,你的夫君如今已是某帐下幕僚,现今他正在带领大军赶来的路上。”

    闻听敖烈的话之后,花铃先是转忧为喜,继而又落下泪来,低声抽泣道:“田家哥哥如今已是朝廷军官,花铃心中很高兴。但是花铃已被匈奴人糟蹋了清白之身,又有何面目去见田家哥哥?”一旁的蔡琰附在敖烈耳边,轻声说道:“多亏了花铃姐姐舍身相救,琰儿才得以保留清白之身,琰儿乞请公子,务必救花铃姐姐出去,和她的夫君团聚。”匈奴人向来残暴,掳来的汉家女子不问年龄,均是难逃清白被毁的下场。

    敖烈伸手捏了捏蔡琰的小手,低声安慰:“放心,我绝不会丢下你们。”然后转头对花铃说:“你们暂时先在这里稍等,我去外面制造一些混乱,然后再回来带你们离开。”花铃和蔡琰点头答应。

    出了中军帐,敖烈悄悄来到中军帐左边的那座帐篷外,拿出短刀在帐篷上轻轻的刺了个洞,向里面看去。看清帐篷内的情形之后,敖烈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原来,帐篷里有个匈奴人首领模样的壮汉,此刻正舒服的躺在木塌上,双腿大幅度的分开,两名赤身**的女人正分别跪在那壮汉的双腿两侧,低头卖力的吸允着壮汉的命根子。壮汉的双手分别按在那两个女人的头顶,用力的下压着,口中还不时发出舒爽的呻吟声。

    无论前生还是今世,敖烈都是地地道道的初哥,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忍不住一阵面红耳赤。摇了摇头,强行将眼前的情形屏蔽住,然后敖烈绕道帐篷前,趁着没人注意,闪身钻进了帐篷里。

    正在享受的壮汉听见有人进来,刚想怒喝是谁打扰了他的兴致,敖烈已经闪电般来到木塌前,手中短刀奇准无比的刺入了壮汉的咽喉,之后短刀一转一带,彻底结束了壮汉的生命。同时,敖烈空着的左手也没闲着,竖掌成刀,一手刀就砍在了一个女人的脖子上,将其打晕了过去。敖烈快速的拔出短刀,然后倒转刀锋,用刀柄在另一个女人的后颈上一敲,让她也步了先前那个女人的后尘。

    做完这些动作之后,敖烈略作收拾,向下一个帐篷摸去。一连走过十几个帐篷,敖烈都是干脆利落的将帐篷中的匈奴将官一击毙命。之后,敖烈潜伏到匈奴人屯放粮草的地方,在粮草上点起了几根火把,等到火势烧起来之后,敖烈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知道是匈奴人发现了起火,赶来救火的。敖烈也不作纠缠,又潜到先前刺杀匈奴将官的那些帐篷里,将帐内的灯油泼在易燃物上,在帐篷内放起火来。

    之后,敖烈又回到了中军帐内。此时,花铃和蔡琰听见外面匈奴人的叫喊声,已经意识到是敖烈在制造混乱了。见到敖烈忽然闪身进入帐篷,两女急忙走到敖烈身边,似乎只有这样,她们才会有一些安全感。敖烈低声安慰着两女:“不必惊慌,在稍等片刻,等待我们的大军杀进来,放心,这个帐篷里很安全,不会有人轻易闯进来的。”

    在帐篷外的一片混乱声中,不时响起一阵惊呼:“不好了,二首领被刺死在帐中!”“快去禀报二首领,三首领惨死帐中!什么?二首领也死了?”“怎么会这样,四首领被人割掉了头颅!”一声声惊呼像是催命符一样,宣告着匈奴人的首领们全部暴毙!

    正在匈奴人们混乱不堪,群龙无首的时候,伴随着一阵高昂的喊杀声,吕布和张辽率领五百精锐杀入了匈奴人的营盘中!先前,敖烈在潜伏入营的时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清理光了匈奴人的巡哨,所以,吕布等人的冲营变得格外顺畅。一直杀到大营中央,匈奴人们才反应过来是有人来袭营。

    不一刻,一小队汉军精锐闯进了敖烈三人所处的中军帐内,看到敖烈之后,齐齐跪倒在地,为首一人说道:“参见将军!”敖烈伸手扶起了为首的那个战士,指着帐篷外说道:“你们几个速去将文远将军唤来,另外,把我的坐骑也牵来。”这队士兵闻言,立刻再次分队,留下几人保护敖烈三人,其余人返身出帐去寻找张辽。

    没过多久,张辽便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进入大帐,看到敖烈端坐在帐篷内,抱拳说道:“参见主公!”敖烈站起身来,走到张辽面前,帮张辽整理了一下铠甲,这才说道:“文远,你护送这她们先出去,某随后就来。”张辽心知敖烈是要为自己殿后,以便赢得时间让自己冲出敌营。忍不住看了敖烈身后的两女一眼,眼中满是不解,他不明白主公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危险,也要保护两个女人。

    敖烈看出了张辽眼中的疑惑,开口解释道:“这两位,年长者,乃是子泰的妻子,年幼者,便是某的未婚妻。”

    张辽闻言,急忙跪倒在地,对着蔡琰说道:“张辽冒犯主母,死罪!”蔡琰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之间,说话也不是,不答话也不是,有心想让张辽起身,却又被张辽那句主母弄的手足无措。敖烈拉起张辽,说道:“事急从权,文远不必多礼了,速速护送她们出去,某也好安心破敌。”

    张辽也知道事情危急,于是也不在多说什么,指挥军士带着二女出帐而去。临别前,蔡琰忍不住回头看了敖烈一眼。敖烈也正在看着蔡琰的背影,见到蔡琰回眸看向自己,报以一个安心的微笑。蔡琰微微臻首,之后便跟随张辽而去。

    敖烈站在中军帐外仰头看了一眼夜空,漆黑的天上连一颗星星也没有。敖烈叹息了一声:“月黑风高杀人夜。”随即跨上照夜雪龙驹,摘下挂在马背上的长枪,大声呼喊:“杀!”

    数十骑跟在敖烈身后,向匈奴人密集的地方冲杀过去。敖烈手中长枪势如蛟龙,左斩右刺,带起一片腥风血雨,所过之处,匈奴人纷纷中枪倒地。身后的数十精骑见自家将军勇不可挡,心中必胜的信念大涨,无不以一当十的追随在敖烈身后,浴血奋战。

    冲在最前面的敖烈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衣甲已经被匈奴人的血染红了。一路杀来,连他自己也记不清杀了多少匈奴人。眼前忽然一空,敖烈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杀出了刚才那片密集的匈奴人军阵,完成了一次凿穿。

    不远处,吕布挥舞着方天画戟,好似天神下凡,但凡是靠近吕布身边一丈范围内的匈奴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敖烈举起长枪,对身后的数十骑大喝道:“随某冲过去,于吕将军回合,我们合力,再给匈奴人来一次凿穿!”身后的数十骑齐声应诺:“诺!”

    听到敖烈的呼喊声,吕布在奋战中准确的找到敖烈的位置,立刻指挥着跟随在身边的战士们向敖烈靠拢。

    两股精锐汇合之后,敖烈再次高举起手中沾满了匈奴人鲜血的长枪,高声呼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凿穿他们!”

    数百聚集在敖烈身边的精锐们跟着大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凿穿!凿穿!!凿穿!!”

第十六章 肝胆相照

    敖烈高举的长枪猛然落下,催动着坐下的照夜雪龙驹向着匈奴人聚集的地方冲杀过去。数百精锐立刻策动战马,紧跟在敖烈身后。马蹄声声,铁甲铮铮,每一位精锐的心中已经完全被沸腾的热血烧融!在他们眼中,跟随着前面那个看似稚嫩,实则勇猛无敌的主将,必将获得最终的胜利!没有什么能阻挡住前面那个身影的脚步!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住他们的脚步!

    噗嗤!敖烈的长枪再次洞穿了一名匈奴人的咽喉,带起一溜艳红的血花。飘散的血花更加激发了敖烈身后那数百精锐的斗志,每个人,包括吕布在内,都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用力的将兵器斩入匈奴人的身体。匈奴人因为敖烈先前的刺杀,导致群龙无首,没有统一的命令,各自为战,怎可能是数百有备而来、如狼似虎的精锐的对手?在加上匈奴人本就是游牧民族,一身本事都在马背上,离开了马,战斗力就大为削弱了。

    又是一个凿穿,敖烈抹了一把喷溅在脸上的鲜血,调转马头,喊道:“调转马头,列阵!”数百精骑在敖烈的呼喊下,迅速调转了马头,闪亮的枪尖刀刃在转动间,再次对准了匈奴人。就在敖烈刚要下令再一次凿穿的时候,一阵阵呼哨声自远处传来。

    “援军,我们的援军来了!”一名匈奴骑兵兴奋地大喊了起来。被打灭了斗志了匈奴人竖起耳朵仔细的听了一会儿,呼哨声越来越近了,大地开始震颤,一声声匈奴人特有的呼哨清晰的传进了战场上每一个人的耳朵中。

    不少匈奴人都重新恢复了斗志和勇气,纷纷靠拢在一起,扯着嗓子呼喊:“是右贤王,右贤王率领援军来救我们了!大家伙赶快集中到一起,我们就要开始反扑了!”

    这个情况完全超出了敖烈的预料,什么都算到了,计划进行的也很顺利,只要在来一次凿穿,势必就能瓦解匈奴人的斗志,进而消灭这支匈奴人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关键时刻,匈奴的援军到了。

    敖烈回头对着身后数百精锐大声喊道:“匈奴人的援军来了,兄弟们!你们告诉我,我们是什么?”数百精锐呐喊道:“大汉精兵!”敖烈又大声问道:“面对匈奴,我们该做些什么?”数百精锐再次大喊:“杀!杀!!杀!!!”看到士气被自己激发到了**,敖烈举起了长枪,说道:“列阵!”

    当敖烈身后的数百精锐列好阵型的时候,匈奴人的援军也奔进了战场,为首一人和左贤王的打扮大体相同,只是身材更壮硕一些,正是匈奴右贤王。趁着右贤王刚刚进入战场,对战场的形式还不明了,敖烈将紧握的长枪斩落,怒喝道:“冲阵!”

    随着熬烈的怒喝,数百精锐再次握紧手中的武器,用力的拍打着战马,向右贤王的方向冲杀过去。右贤王猛然一惊,他压根就不知道左贤王已经被敖烈斩杀,这次前来也不是来当援军的,而是来找左贤王分享胜利果实的,哪想到刚一进入左贤王的营地,就遭到了汉军的冲杀。

    不过,右贤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一边指挥部下迅速形成反冲锋,一边派人将左贤王的余部带到一旁,重新整顿军队。与左贤王的残部不同,右贤王的军队是完整的编制,各级将官很快就把右贤王的命令传达了下去。和左贤王残部群龙无首的状态截然不同。

    两股洪流很快碰撞到了一起,各自挥舞着兵器努力刺穿敌人的身体。敖烈所部有着装备上的优势,兵器、衣甲精良。而匈奴人则是人多势众,再加上是生力军,比已经进行了两次凿穿的敖烈所部有着体力上的优势。

    一朵朵血花出现在空中,展现着妖异的艳丽,紧接着就被后来者手中的兵器划破,溅落成一地血珠。敖烈挺起长枪,点、刺、斩、挑,各种杀招层出不穷,每一枪,都精准无误的刺在匈奴人的咽喉上,带走一条匈奴人的生命。汉军和匈奴人的仇恨在这一刻被鲜血激发到了最高点,每一个呼吸之间,都有人受伤落马,在两军对冲的骑兵阵前,落马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结。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着同样的信念:凿穿对方!杀死眼前的每一个敌人!这一刻,生命变的如此脆弱;也是这一刻,信念却变的无比坚定!

    眼前一空,敖烈率领身后的精锐再次完成了一次凿穿,不过这次凿穿相对前两次而言,显得异常艰难,面对着兵力十倍于己,面对着体力比自己充沛,面对着以骑射闻名于世的匈奴人,敖烈和他的部属们完成这样一场针锋相对的凿穿!

    回顾身后的将士们,敖烈心痛的发现,刚才这一次凿穿,让自己的部属锐减了接近半数!现在跟随在自己身边的,只有两百余精骑了。但是他们的脸上看不到恐惧,看不到退缩,只有视死如归和满脸的鲜血!

    敖烈端坐在马背上,高高举起长枪,持枪的手依然是那么稳定。两百名精骑看到主将高举起的长枪,再次调转马头,向着匈奴人亮出了自己染血的刀枪!敖烈高声疾呼:“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剩余的两百精骑声嘶力竭的高喊:“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凿穿!凿穿!!”

    于是,下一刻,汉军和匈奴人再次向着对方的发起了冲锋,和前一刻同样的凿穿继续上演着。这一幕史诗般对决的背景,就是双方抛洒而出的鲜血!

    再次完成凿穿,敖烈身边只剩下了了五十余精骑。这一战,敖烈所部战死者已达四百余人,但却没有一人临阵脱逃。这在近二十年来的大汉军队中,是极为罕见的事情。因为朝廷的腐朽,诸侯的私心,豪强的吞并,已经没有人再肯为大汉江山战至最后一口气了。但是今天,敖烈和他的部属做到了!那句霍去病时代煊赫一时的口号,已经不再只是一句口号了,而是变成了军魂!属于敖烈和他部下的军魂!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一战,敖烈率五百精锐,先后斩杀了近三千匈奴人,这还不包括白天在巴林山围剿的左贤王那一千骑兵。使匈奴人出现了近几十年来最高的战损。

    敖烈看着身边依旧挺直的坐在马背上的吕布,说道:“大哥,小弟连累你了。”吕布豪爽的大声笑道:“二弟忘记当初的誓言了么?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敖烈看着吕布,缓缓的向吕布伸出手中的长枪,枪尖斜指夜空。吕布当即挺起方天画戟,同样斜刺夜空,戟刃和敖烈的枪尖碰撞在一起。

    “同生共死!”敖烈略显稚嫩的声音响起。

    “同生共死!”吕布雄浑的声音紧随其后。

    “主公,某来也!”这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战场上短暂的宁静,张辽提刀拍马赶来,身后还跟随着先前护送蔡琰、花铃二女离去的近百名精骑。

    来到敖烈面前之后,张辽低声对敖烈说道:“主公,太守的大军正在对匈奴人完成包抄,我们只要在坚持一炷香的时间,就可对匈奴人形成内外夹攻之势。”

    看着张辽额头上的汗珠,敖烈明白张辽护送蔡琰二女与父亲大军会师之后,又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拍了拍张辽的肩膀,敖烈抖擞精神,大声喊道:“列阵!”

    一百五十多名精骑在敖烈的命令下再次形成战阵,列布在敖烈身后。敖烈回头看着身后的精骑,目光逐一在他们的脸上掠过,高喊着:“兄弟们!你们无愧大汉精兵的称号!今夜,无论生死,我为与你们一同战斗过而骄傲!”

    以张辽为首,一百五十名精骑高声相和:“誓死追随将军!誓死追随将军!!”

    “冲阵!”敖烈用尽胸中的力量,大喊出了这两个字。

    “杀——!”众人回应。

    冲锋的马蹄声顿时响彻夜空,大汉精兵在主将敖烈的带领下,再次向匈奴人冲去。谁都知道这场人数悬殊的较量最后的结果如何,但是没有人退缩。

    看着汉军视死如归的冲锋,右贤王躲在亲信的护卫下,眼神中满是诧异。对身边的亲信说道:“我们和汉家军上百次交锋,从未见过有装备如此精良,作战如此勇猛的军队,他们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身边的亲信们显然没有人知道答案,都沉默了下来。

    两军再次接触在一起,人仰马翻的对撞下,带起一片喧嚣。利刃入体之声,战马嘶鸣之声,受伤者惨叫之声,杀人者怒喝之声,混杂在一起,交织成一曲生离死别的合奏。

    敖烈、吕布和张辽三人,奔驰在汉军阵型的最前面,各自用手中兵器收割着匈奴人的生命。就好像是一把巨大而且锋利的三叉戟,锋锐所指之处,匈奴人的阵型立刻就会被削去一块。三人所向之处,挡者披靡!

    或许是受到三人勇猛的鼓舞,也或许是匈奴人被震慑住了,这一次冲阵之后,敖烈回头环顾,发现这次冲锋,只损失了数十骑精锐,还有百余精锐跟在自己的身后。但是,敖烈不敢保证下一次冲锋,他们还会完好无损的活下来,甚至敖烈都不敢去想,下一次冲锋之后,还会有多少人能够继续跟随在自己身后。

    “二公子,我们来了!”“杀——!”终于,一阵汉人的呼喊声在营外传来。刘虞完成了对匈奴人的包围,发起了总攻。

    右贤王惊慌失措的约束着自己的部下:“汉人有援军,大家集合,合力冲出去!”可是还没等右贤王的命令传达下去,刘虞坚定的声音响起:“风!”随着刘虞的命令,对匈奴人形成包围的数千汉军齐声高喊:“风!风!!风!!!”

    随即,漫天的箭雨遮蔽了夜空,呼啸着向匈奴人激射而去。一阵阵惨呼瞬间响起,匈奴人在汉军的箭阵下,就好像是被收割的庄稼,成片成片的倒下。

    右贤王不备之下,右肩上被利箭射中,险些掉落马下,连忙稳住身形。环顾了战场一眼,右贤王知道大势已去,连忙招呼着自己的亲卫,向着黑暗中逃去。

    大战过后,刘虞策马来到敖烈身前。敖烈努力挺直起身躯,浑身浴血的骑在马背上,接受着父亲的注视。吕布和张辽紧随在敖烈身边,寸步不离。

    “好,烈儿,你长大了。”刘虞既心痛,又欣慰的对敖烈说着。

    敖烈翻身下马,跪在刘虞面前,大声回应:“禀太守,末将请为部下五百先锋请功!”

    跟随在敖烈身后大战余生的百名精骑,顿时整齐划一的跪成一片,异口同声的说道:“我等誓死跟随少将军!请为少将军请功!”

    刘虞眼中闪亮着晶莹的泪光,缓缓说道:“你们,都是我大汉精兵!”

第十七章 路遇王敖

    刘虞端坐在中军帐中,等待着部下汇报这一战的得失。

    “禀太守,少将军所部先锋,战死三百八十九人,歼灭匈奴骑兵四千余人!”

    “禀太守,匈奴左贤王被少将军斩杀于阵前,其所部先锋,尽皆被少将军围杀在巴林山!”

    “禀太守,我军昨夜总攻,击杀匈奴右贤王所部五千余人!右贤王仅带十余骑逃回漠北!”

    听着部下们将战报一条条报上来,刘虞心中满是欢喜。清了清嗓子,刘虞对帐中众人说道:“此役,打出了我大汉的威风,击杀匈奴骑兵万余人,更是斩杀了匈奴左贤王,逼迫右贤王仓皇逃窜。本将这便给朝廷上表,表奏各位将军的功劳。”

    帐中众将齐齐抱拳行礼道:“多谢太守!”

    清点完战场之后,刘虞大军也不做停留,直接班师回九原。和出征时一样,敖烈依然作为前锋,率部先行。只是,出征时的五百精锐,经过这场大战,只剩下百余人跟随在敖烈身后。不过,这百余人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全是可以一当十的好手,放在其他的部队中,这些精英们完全可以胜任队率、屯长之类低级军官的职务了。

    回军途中,还发生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田畴找到敖烈,在敖烈面前长跪不起。原来,田畴对敖烈救出花铃之事,很是感激,跪在敖烈面前,感激涕零不知所云。敖烈当即做主,为田畴和花铃完婚。当晚,敖烈部下的上百名精锐都来参加田畴的婚礼,大家笑闹了好一阵子,才将田畴送入充当洞房的帐篷里。新婚燕尔之际,田畴和花铃两相恩爱之时,心中更是对敖烈充满了感激。也更加坚定了田畴追随在敖烈身边的信念。

    这一日,敖烈率领的先锋部队在前进途中,赶到一个小村子里暂时休息。村中的百姓得知,这支军队就是大破匈奴人的先锋部队之后,对军士们热烈欢迎,纷纷拿出酒食招待战士们。经过这段时间敖烈的统率,这支精锐战士们已经完全做到了令行禁止,也都知道敖烈最痛恨的就是鱼肉百姓之举。于是纷纷微笑着婉拒了百姓们的好意。

    村中一名须发皆白却满面红光的老者,看到敖烈所部战士的行为后,微不可查的点着头,笑呵呵的向村口走去。

    休息了片刻之后,敖烈整顿军队准备继续出发。这时,一名战士走了过来,对着敖烈抱拳行礼说道:“禀少将军,有一位老者坐在村口的石桥上,不肯让开,挡住了我军的去路。”敖烈心中大感奇怪,按理说,自己带兵战胜了匈奴人,汉人百姓应该对自己很热情才对,怎么会有人挡住自己的去路呢?

    带着一脸怪异的神色,敖烈带领部下来到了村口处的石桥前。看见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正盘腿坐在石桥中间,似是闭目养神一般。手中拐杖更是横在膝盖上,将本就不宽的石桥挡了个严严实实。敖烈上前客气的说道:“老丈,某率部就要离去,劳烦老丈让一下路。”

    坐在石桥上的老者似乎是没听到一样,依然神态安详的闭目养神,连胡须都没动一根。敖烈稍微提高了一点声音:“劳烦老丈让一下路,容某率部离去。”老者依然充耳不闻,稳稳的坐着,没有一丝要起身的意思。敖烈心中奇道:“莫非这位老人家是失聪不成?”于是上前几步,走到老者身前,一边比划,一边重复道:“老丈,我们要离去了,劳烦您让下道路。”

    老者倏然睁开了双眼,双眼中精光一闪而逝,恢复成了浑浊无神的状态,开口说道:“少年人,老夫并非聋子,你那么大声讲话做什么?”

    敖烈闻言脸上一红,连忙退后几步,弯身行了一礼,诚恳的说道:“小子知错了,冒犯了老丈。只是我军就要离去,还望老丈让个路。”老者闻言,拉长了声音说道:“哦——”然后作势起身,却一不小心,将手中拐杖滑落到了桥下。

    敖烈见状,急忙跑到桥下,将老者的拐杖捡了回来,双手握着拐杖递给了老者,说道:“小子惶恐,惊扰了老丈。”老者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少年人,老夫久坐之后,一时行动不便,你可否扶老夫起来?”敖烈上前两步,弯下腰,伸手扶着老者的臂膀,帮老者站起身来。老者起身之后,叹息道:“唉,岁数大了,就变成了累赘了。少年人,你可否在扶着老夫回到村中?”

    还没等敖烈回答,敖烈手下的一众精锐们可不愿意了。普通士兵们不敢当着敖烈的面说些什么,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着愤怒,显然对老者一而再,再而三的行为表示不满。别人不敢说什么,吕布可不管那些,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敖烈急忙向吕布摆了摆手,示意吕布不要多话。然后扶着老者一路走回了村中。等到敖烈将老者送回,又返回军中之后,吕布第一个迎头问道:“二弟,你何须对一介老弱如此谦恭?”敖烈知道自己大哥的倨傲脾气又发作了,耐心的解释道:“大哥,你想想,打仗靠的是什么?”有心为手下的精锐们也解释一番,于是敖烈转过头,对着部下们说道:“你们也想想,打仗靠的是什么?”吕布不假思索的答道:“自然是未将者的勇猛。”敖烈闻言,略微摇了摇头。见吕布的回答没得到敖烈的认可,一众战士纷纷说道——

    “是主将指挥有方!”

    “是衣甲和武器的精良!”

    “是一往无前的勇气!”

    敖烈见众人说的差不多了,这才说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也却是都是打胜仗的因素之一。但是——”敖烈右手握拳,用力在自己的左胸敲击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最主要的,是民心。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若是没有民心相依,我们的衣甲、兵器从何而来?我们的粮草又该从何而来?甚至,我们的士兵又从何处征召?”

    听着敖烈的话,一众精锐若有所思的陷入了沉思。没错,如果不得民心,这一切又从何而来?如果没有这一切,又谈何打胜仗?

    张辽率先明白了过来,对着敖烈抱拳行礼:“末将明白了,多谢主公指点。”敖烈对着张辽点了点头,有问众部下:“你们,也都明白了吗?”一众精锐纷纷抬起头看着敖烈,眼神中充满了敬仰和钦佩。作为大汉精兵,他们长期在边境和匈奴人作战,早已便的冷血、麻木。变成了纯粹的战争机器。今天敖烈的一番话,让他们从战争机器重新变回了有血有肉的人。毕竟,他们曾经也有父母家人,也是从一个普通的百姓变成了今天的大汉精兵。

    一众精锐跪倒在地,纷纷说道:“属下明白了。”

    经过了这件事之后,敖烈重新跨上照夜雪龙驹,带领着部下精锐向九原郡治所而去。

    敖烈等人离开后不久,被敖烈扶回村子的老人自一棵大树后闪出了身影,动作之矫健,与刚才老态龙钟之态,简直判若两人。老者抚这长须,笑吟吟的自言自语道:“好一个得民心者得天下,此子,果然是非同寻常,看来,老夫的衣钵可以传下去了。”

    敖烈等人一路急行,几天之后,就回到了九原郡治所。遣散部众各自回营之后,敖烈拉着吕布、张辽和田畴夫妇一起回到太守府,安排好了几人的住处,并相约晚上一起用膳。之

    后,敖烈就来到后堂,准备去想母亲敖夫人请安。想必自从自己出征之后,母亲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吧?如今自己大胜归来,第一件事,当然是去给母亲请安,顺便报声平安,也好让母亲安心。

    来到后堂主卧的房门之外,敖烈走到门前刚要敲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叹息。敖夫人幽幽的声音响起:“琰儿,你是说烈儿独自一人潜入匈奴人大营,不但救下了你,而且还接连刺杀了十几个匈奴人的军官?这孩子怎地如此胆大?若是万一有什么闪失,可教为娘如何是好?”敖烈闻言不由得一怔,琰儿?难道是蔡琰?嗯,想必是如此了,前几天和父亲会师的时候,父亲说过为了安全起见,已经先让人护送着蔡琰回来了。

    果然,蔡琰那独有的清脆悦耳声音响起,她安慰着敖夫人:“母亲,你若是亲眼见到二公子的雄姿,定然便不会如此担心了。当初琰儿也是极为担心二公子的,可是后来二公子所向披靡,威风八面的,那些匈奴人根本就伤不到二公子一根汗毛。”敖夫人轻声笑道:“你啊,就知道帮烈儿说些好话来哄骗娘。”蔡琰似是有些害羞,语气中带着一丝羞涩:“母亲,看您说的,琰儿怎么会骗您呢。”敖夫人拉起蔡琰的手,说道:“琰儿,你既然已经改口称呼我娘了,怎可还一口一个二公子呢,娘可是盼着你们小两口早日完婚呢。”蔡琰闻言,顿时脸色羞红,扭捏这低声说道:“此事,还是等二公子回来再说吧。”敖夫人佯装生气,脸色一沉,说道:“怎么还叫二公子?”蔡琰的脸色更加红润了,声音也越发低沉了下去:“那,那就等夫君回来,再议此事吧。”

    站在门外的敖烈顿时感觉自己被巨大的幸福包围了,琰儿竟然改口称自己夫君了!得意忘形之下,敖烈忘记了自己偷听者的身份,一时不小心,竟然碰到了房门上的环扣。

    房间中的敖夫人站起身来,对着房门问道:“谁在那里?”语气中,竟是带着一丝严厉。东汉时期对礼节看的极重,所以敖夫人当然不喜欢有下人们偷听自己和蔡琰的谈话。但是,当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敖夫人语气里的那一丝严厉立刻转变成了惊喜:“烈儿!你回来了。”

    敖烈满脸尴尬的走进房中,对敖夫人行礼问安:“烈儿今早返回府中,安顿好军士们之后,就来向母亲请安。”敖夫人喜极而泣,两滴犹似珍珠一样的泪珠顺着脸庞滑落,可是敖夫人却全然不顾,抱住敖烈的头搂在怀里,低声哭泣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那狠心的父亲,竟然让你去做先锋,他明明知道,我儿才只有十岁啊!”

    敖烈本就尴尬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尴尬,连忙拍着母亲的手背说道:“母亲,有志不在年高,孩儿这不是回来了么?那个,母亲,琰儿还在旁边看着呢。”

    经过敖烈的提醒,敖夫人才发觉自己的失态,松开了抱着敖烈的素手,回头看了一眼满脸红晕的蔡琰,这才破涕为笑:“是娘失态了,琰儿可别见笑。”蔡琰羞涩的连连摆手:“母亲,您这是说哪里话,嗯,夫,嗯,二公子回来了,你们先说话吧,琰儿告退了。”敖烈不在的时候,称呼他一声夫君倒也不觉得多为难,可是现在敖烈就站在眼前,自己怎么能当着他的面说出夫君两个字?于是,蔡琰慌乱的找个借口,想开溜。

    敖烈是何等精明的人物?岂能看不出蔡琰此刻的心思?但是敖烈不打算让蔡琰成功开溜,反而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彻底拿下蔡琰。看着蔡琰轻移莲步,向房外走去,敖烈一把拉住了蔡琰的衣袖,回头对敖夫人说道:“母亲,您看我和琰儿之事——”敖夫人是过来人,自然听懂了敖烈话中的意思,抿嘴笑道:“也罢,我这就着人去通知蔡令君,等你们父亲回来,就为你们举行定亲仪式。”

    敖烈心中大喜,拉着蔡琰一起跪倒在敖夫人面前:“烈儿(琰儿)谢过母亲。”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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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北汉燕王介绍:
武当弟子敖烈,重生穿越三国 身负盖世武功,胸中韬略纵横 照夜雪龙驹直追赤兔,破阵霸王枪不输吕布 不爱江山美人不为称王称霸 为君何所愿? 安得广厦千万间,使大批天下寒士俱欢颜 吾愿足矣。三国之北汉燕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北汉燕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北汉燕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