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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七十三人行     大唐叁龙传txt下载     大唐叁龙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 梦中人

    翌rì,一行人路过汉南,寇仲为三龙帮收了个军师虚行之,约好在洛阳相会的暗记后欣然道别,继续望竟陵方向而去。而后依靠机关蛇轻松地突破杜伏威的层层狙击,进入竟陵城内,

    众人立在城头,居高临下瞧着杜伏威的江淮军退走,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和独霸庄钱云一番询问,等知独霸庄竟并未派人求援与飞马牧场,牧场众人皆是惊讶不已,三兄弟交换了个眼sè,料定是婠婠从中弄鬼,接着要求对质,紧接着钱云手下猛人冯歌主动策反,擒住钱云,领着众人,直奔独霸山庄。云羿此时的心情彻底激动了,对任何女子都可以保持淡定的他,此次彻底沦陷了,沦陷在梦中,沦陷在前世今生,由此,也沦陷了一生一世。

    来到了一个幽美的大花园中。筝音隐隐从一片竹林后传来,抑扬顿挫中,说不尽的缠绵悱恻,令人魂销意软,杀气顿减,心中闻此,嘴角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暗道,“没想到我和婠婠竟是知音,看来我和她注定要发生点什么!”。

    走在竹林间的小径,眼跟前豁然开朗,一个幽深雅静的大花园中间的一座小亭里坐着一男一女。男的自是方泽滔,一脸陶醉,直接被云羿无视。女的背对众人,双手抚筝,只是那无限优美的背影已足可扣动任何人的心弦,云羿痴痴地看着背影,渐渐和他梦中无比熟悉的背影融合,让他心驰神往,不能自已。筝音似近实远,遗世dú lì,顿时予人缠绵不舍,无以排遣的伤感;愈听愈难舍割,心头像给千斤重石压着,令人要仰天长叫,才能渲泄一二。

    “铮!”寇仲拔出了他的井中月。离鞘的鸣响,把方泽滔惊醒过来。商秀珣、冯歌、商鹏、商鹤和云羿三兄弟七人外,其它人已鱼网般撒开,把小亭团团围着。

    众人的到来丝毫没有影响婠婠的琴声,别人虽听不出,却瞒不过云羿的惊天耳力和徐子陵的超常灵觉,杀气已经渐渐覆盖整座小亭,形成真气黑洞,一旦有人进入亭内,必然是九死一生。

    一番对质之后,妄图老牛吃嫩草的方泽滔,草没吃着,却被锋利的琴弦割断了喉颈。众人看着仰身翻跌亭外的方泽滔,脸上血sè尽退,鲜血随弦线shè出,点点滴滴地洒在亭栏与地上,可怖之极,可是云羿见此却是兴奋异常,这种死亡方式实在太对胃口了。

    婠婠缓缓站起来,左手挽起乌亮的秀发,右手不知何时多了个梳子,无限温柔地梳理起来。说不尽的软柔乏力,顾影自怜。云羿此时也第一次见到婠婠,只见她赤足轻纱,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比云羿想象中还要唯美。婠婠不愧大唐第一美女之称,绝世容颜,倾城之姿,尤其是那双可勾起云羿最美丽的梦想的双眸,他的一颦一笑似是都能引起云羿的无限遐想,此时云羿眼中、脑中、心中,似是经历了千万年,却始终只有一个她。

    众人都全神戒备,呼吸摒止,却听到,“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云羿终于回复了清醒,失声脱口而出,也是至今他才终于明白这句话的真谛。

    紧张地气氛,由此也缓解的不少。两位兄弟发现云羿似是被迷住一般,一经转醒,却出惊人之语,这让一旁的商秀珣也是似有所悟,眼中闪过复杂迷茫之sè。

    “箭神好文采,不知婠婠是否是你寻找的那位女子呢?”婠婠别转娇躯,双眸纯真,娇俏道。如镜般的纯粹双眸,看向云羿,只见他宛若神将的面孔却挂着一丝与之不符的邪逸,头上夹杂的些须银丝更让人看不透他的深浅,有如星空般深邃的俊目将整个人化成一缕清风,无孔不入的进入每一个见到过他的女子。

    “婠婠果然深知我心,不过此时却非花前月下的最佳时机。今rì婠大美人儿该是显露两手yīn癸派的天魔秘法,也好让云某跟两位兄弟及商场主交代一二!”云羿露出他招牌式的邪逸笑容,眼神中却显露出一丝炽热之sè。

    寇仲先发制人,踏前一步,一股螺旋劲气席卷婠婠而去,可是注定是徒劳无功,天魔秘的死系真气早已布满整个小亭,兄弟寇仲的真劲瞬时被吸了个干净。徐子陵见此,也猛地踏前一步,隔空一拳往婠婠击去。空气立即寒彻入骨,杀气也漫空散出。婠婠美目瞟了云羿一眼,放下秀发,轻摇臻首,秀发扬起。顿时,以小亭为中心,似变成一个无底深洞,让围人不禁歪倒。云羿暗惊,《天魔秘》果然非同凡响,彻底将死系真气的吞噬特xìng发挥到极致,婠婠的天魔秘境界已经跃至“天界”,在境界上和他相同,却功力要高出自己一筹。只要境界和功力低过婠婠的人,无论多少真气攻去,绝不会有丝毫效果。同样,兄弟徐子陵击出的劲气有如石沉大海,也是一去无回。

    婠婠讶然道:“想不到你们两个竟因祸得福,功力大进,否则这一下已足可教你受到内伤了!”

    寇仲闻此,反而微笑起来,正yù反击,被云羿伸手阻难,接着和两兄弟默契的对视一眼,二人皆上前两步,立于云羿身后。云羿眼中尽是为难之sè,叹声道:“婠婠你自行离去吧,否则我三兄弟联手,你恐怕是走不脱了!”这让一旁本对云羿这个感情骗子生闷气的商秀珣莫名的升起一种说不出的心酸苦楚。她原本只是对云羿故意欺骗的行为也是一时之气,和云羿这些并肩作战、患难与共的rì子,不知不觉,云羿早已走进她的心中,那欺骗之事早就被他选择xìng遗忘,不过云羿在她心中位置到底如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婠婠美得可令任何人屏息的俏脸飘出一丝笑意,幽幽道,“奈何曾对人许下诺言,要取他二人之命,看来注定要和箭神为敌呢!”

    商秀珣见此那还忍耐得住,娇叱道:“动手!”剑化千百点寒芒,闪电前移,带起漫天剑气,往婠婠卷去。其它人同时发动,一时刀光剑影,全向核心处的婠婠狂攻过去。云羿知道这些皆是徒劳,以大周天境界的身法更本不是一般先天高手可以对付的。

    只见婠婠美目凄迷,众人眼前一花,有如鬼魅般飘忽难测的绝世身法,从容穿行于兵器的间隙中,云羿见此也不得不佩服,相较于他现今功力下的风行身法只高不低。

    “小仲!小陵!遁去的一!”云羿目光如炬,顿时闪出一丝实质jīng芒,对两位兄弟肃声道。三兄弟在婠婠出手后,并未加入战团之中,却只立于一旁,因为他们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一箭便解决战局的机会。

    只见寇徐二人调动螺旋真元,齐时出手,打入云羿后背,云羿顿时抽空体内的生风真气,三股真气会于云羿的檀中**,经过长生风诀的运转,直奔云羿右手中冲**,金弓满月,箭若流光,一道集合云羿三兄弟的螺旋水火生风箭气,形成蓝、红、青三位一体的彩虹箭气,此箭一出,空气顿时被凝固一般,再蓦地弹开,似是水滴滴入平静的水面,引起无限涟漪。这道箭气瞬时似没有起始也没有终结,便如天然处在与空气中一般,和天地融为一体,和星月同享荣光。

    天魔秘的弱点便在天魔气场的真气气眼之上,只不过气场变幻万千,气眼的位置也很难把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云羿知道,功力上的差距让三人处于绝对下风,大天魔气场可谓是真元箭气的克星,只有出奇制胜,寻得天魔气旋的气眼,方可一击制敌,幸亏云羿的境界已达到和婠婠同级别的高度,倘若不然,根本看不透婠婠大天魔场的气眼轨迹,便只有硬抗一途,到时在场的众人不死他几个,是绝对难以击退婠大美人儿的。

    三sè箭芒破苍空、羚挂角,直击婠婠全力施放的大天魔气场。“嗞!嗞!…”之声顿时响遍花园,众人皆为这刺耳之声停下手来,但见之前从容的婠魔女,脸上瞬时血sè尽退,飞退几步,“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脸sè转青,接着像一片云般贴地平飞,刹那间便到了墙头处。明月高挂天上,她完美无瑕的娇躯俏立墙头,回眸微笑道:“云兄果然不愧箭神之名,七天后当妾身复原时,便是你们三兄弟命丧之rì!”轻纱在幽静的夜sè中轻舞飘动,似是奔月,正yù离去。

    “婠大美人儿就这样走了么?云某还真是期待下一次的见面。行程匆匆,这支羿箭便当作云某的见面礼吧!”云羿弯弓shè出一道紫sè箭芒,闪若流星,蓦地出在婠婠身前三尺之处,紫箭凌空悬浮,由此可见云羿对羽箭的控制程度已经达到收发随心的大成境地。

    婠婠早已看出此箭虽速度极快、威势惊人,却毫无杀气,箭路更非致命,便似是毫不为意,一脸妖女本sè,反而露出魅惑众生的吟笑,天魔真气附着周身,微抬玉手,虚握紫箭。紫sè光芒却似流光一般,一经接触,刹那间便闪入婠婠体内。此时的婠婠顿时花容失sè,又迅速回复,苍白的脸sè却多了一丝红润,而后更是饱含深意地望了云羿一眼,随即消失不见。

    众人脸脸相觑,无言以对。一名战士此时奔进园里,扬起手中的信函,颤声道:“牧场来的飞鸽传书,四大寇二度攻打牧场,配合江淮军向竟陵攻击。”

    ……

    战鼓震天。晨曦的曙光照耀在竟陵城头时,江淮军便从四方八面发动一波接一波的攻击,喊杀震天。不但截断护城河的源头,还以沙石填平了主城门外的一大截护城河。

    商秀珣终究还是离开了,云羿也终于可以腾出手来,不用面对和她那“相见争如不见”的尴尬局面,全心全意和两个兄弟打好争霸天下的第一场战役。

    三兄弟登上城楼时,只见敌人大军缓缓注到城墙和汉水间的平原中,书有“杜”字的大旗在中军处随风飘扬,军容鼎盛,威势迫人。当矢石劲箭像雨点般投下,粉碎了江淮军的另一次攻势后,敌人正重整阵脚。三兄弟瞧着布在城外由三万人组成的庞大兵阵,起始皆是头脑发涨、茫然无措。可是一旦适应了战争的残酷,寇云二人眼中都浮现出嗜血的光芒,徐子陵却也仍旧平静如常。

    竟陵守将军冯歌在第二波攻城防守时,为矢石所伤,险些毙命,由此竟陵指挥权便顺利落到三兄弟手中。冯歌手下的将领尽是不服之sè,经过冯歌的一番训斥才勉强镇压下去,云羿观策冯歌此人面相持重,颇具大将之风。又兼故隋名将,德高望重,颇得人心,暗想,他rì要得竟陵非此人不可,定要收服他,才可彻底拿下竟陵。

    由于城内草药短缺,云羿便出手暂时压住冯歌的伤势,这让冯歌对三兄弟更是感恩戴德,颇为倚重,更是唤来亲侄冯汉,以供差遣。竟陵城楼之中,三兄弟和冯汉商议起御敌之策。

    寇仲沉声问道:“不想杜伏威来的如此之快,根本来不及摆出战阵,否则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云羿猛灌一口果酒,微笑问道,“小仲,杜伏威这等乌合之众,在我‘中原三龙’面前也就能多蹦跶几天而已,不必泄气!”

    冯汉在得知云羿便是江湖中传说的箭神后,对云羿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彻底变成云羿的小弟,见云羿的谈笑用兵,更是信心暴涨,上前道,“云爷神弓一出,那杜老儿还不灰飞烟灭?”

    “冯将军,每种游戏都有其游戏规则,争霸天下也不例外。天下间能躲过云弓羿箭的义军首领还没出生!倘若我将他们全都暗杀掉,你说后果会如何?”云羿自信说道。小弟冯汉顿时被问地哑口无言,心下却对云羿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小云,不愧是我的好兄弟!争霸天下这个游戏中,倘若全部依靠武力,那将会彻底丧失游戏的乐趣!”寇仲搭上云羿的肩膀,朗声笑道。

    “见你如此信心十足,我和小仲还料想你今夜定会潜入敌营去刺杀老爹。”徐子陵微笑着,对云羿说道,“那你便是背上了弑父之名喽!”

    “去你娘的,杜老儿是你们的爹又不是我的?”云羿破口骂道。

    “去你娘的?我们的娘不就是你娘?…”二人默契反击道。

第十一章 第一战

    竟陵,独霸山庄,守城,军事会议。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战略是‘以一当十’,战术却是‘以十当一’,此乃用兵制胜之道。”云羿顿声道。

    “竟陵究竟有多少可用之兵?”寇仲闻此,眼中闪出恍然之sè,接着肃声问道。

    冯汉答道:“山庄本身兵力达三万之众,若加上临时编整入伍的壮丁,足有五万人。”

    “守城在心、帅、将、兵、器。江淮军横行大江,气势正盛,我方孤守城池,不攻自破;杜伏威更是老谋深算、武艺高深,而我方临阵换帅,军心不稳;杜伏威手下猛将众多、奇人辈出,而我方众将遭戮、帅将不和;江淮军兵多势众、久战沙场,而我方势单力孤、军卒懈怠;敌方武器jīng良、粮多水足,而我方甲不遮体、羽箭不足。”徐子陵不愧为墨门高足,守城利弊分析透彻,让众人不得不服。

    冯汉一听此言,顿时悲戚叹道:“是呀!若大叔没有受伤,尚可稳定全局,跟敌人打上几场硬仗,但现在…”

    “小仲,局势危急,听了我和小陵的看法,相信你已经有了决定!”云羿自信说道。以寇仲对兵战的天才悟xìng,云羿根本不会担心。

    好一会儿后,寇仲霸气丛生,手举军符,断然喝声道:“竟陵军符在此,众将听令。冯汉你立即派人将冯歌将军送往牧场,兵派兵疏散城内妇孺到城外安全地点,暂驻飞马牧场,商秀珣绝不会见死不救。”

    “立斩钱云,稳定军心。”

    “各营将领立即抽调山庄最jīng锐的战士一万,随我兄弟三人据守东门,给杜伏威主力迎头痛击。”

    ……

    “三天,只要我等守他娘的三天,我们便是赢家。我兄弟三人,在此立誓,誓与守城将士共生死!”众将闻此,皆是轰然领命,更是无一人提出异议。

    道道军令,一气呵成,不怒自威,顿时将不服的将领刮目相看,满是敬服之sè。云羿见此,心下暗叹,“小仲此计虽好,却太过仁慈,不过,这倒也符合他的作风。在绝对的劣势之前,只得两害相权取其轻,保留有生力量,放弃竟陵,以图后进。

    三兄弟回到城头,见由城民组成的工事兵不断把矢石滚油等运往墙头,补充刚才的消耗,墙头满是来回奔走的军民。寇仲发出的每一道命令,将领都毫不犹豫地遵行。

    竟陵守城战役,第三rì夜,突围的时刻终于到了。

    “轰!”擂木像怒龙撞击在城门处,发出震耳yù聋的一下巨响。杜伏威又猝然发动另一次狂攻。三兄弟眼内满布红筋,皆脱力坐于城楼墙垣内侧。寇仲道:“这次糟了,我看今夜是老爹亲自出手了,力求将我等围困擒杀!此时突围,无异于踏入江淮军的陷阱。”

    云羿眼中血芒毕现,金弓在他手中鸣响不止,愤声道:“杜伏威这老儿rì以继夜的猛烈攻击,让一万jīng锐剩下不足三千,已经成功的将我激怒,已经让我起了破坏游戏规则的心思。”

    “小云不可…”徐子陵急忙劝阻,这三rì来,云羿有如人命收割机器,死在他手下的江淮军绝对在两千以上,因为云羿知道他一共shè出了两千多支羽箭。真元消耗极大,已受严重内伤,此时对上杜伏威绝对是无异于自杀。

    寇仲狠狠道,“刚才又来了几个高手,险些被人抽冷子,小云强行催发真元将那人shè杀,才加重了内伤,不过我已将那几人的臭头都给割了给小云报了仇。”旋即调笑云羿说道,“小云,你这个比鬼还jīng的人儿,怎会行如此不智之举?”

    “你小子!我也是担忧一旦被江淮军破城而入,双方仇怨甚深,杜伏威万一颁下必杀令,见人便杀,那时我们三兄弟来不及突围,便要命丧竟陵喽!”云羿以玩笑的口气说道

    话犹说完,一道电光画破天空,照得各人睁目如盲,又再一声惊雷,把战场上所有声音全遮盖过去。豆大的雨点照头打来,由疏转密,不片刻变作倾盘大雨,千万火把逐一熄灭。这场雨显然是场救命之雨,他让江淮军陷入泥泞之中,战斗力大减,更是让他们有如无头苍蝇,无法形成有效围困和追击。

    寇仲仰天长笑道:“天不绝我三兄弟!”三兄弟衣衫尽湿,却仍对视长笑,三兄弟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说不尽的豪情壮气。

    雷雨交加下的竟陵城有如鬼城,三兄弟目送一批批的竟陵军士匆匆从北门撤走。到最后一批包括冯汉、冯青在内的战士撤退时,众人均感依依不舍。寇仲硬着心肠喝道:“走吧!迟恐不及哩!”接着转身对云羿调笑说道,“小云,这次是你为三龙帮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等事情办妥,我升你为龙头帮主!”这时三兄弟投票决定的,因为两兄弟为云羿疗伤时发现,云羿内伤倘若不及时医治,必会造成rì后难以痊愈的暗伤,倘若面对杜伏威的追击,那时云羿便有生命之虞。可想而知,云羿注定要接受这一“重任”,但是他欣喜非常的接受了兄弟的指派,何尝不是未免拖累两位兄弟之故。另一方面此次带队投靠飞马牧场,也可伺机解救四大寇二度围攻飞马牧场,也让商秀珣看看自己的真心。

    云羿也分不清楚脸上的水滴是雨还是泪,苦笑道:“去你的,我现在本就是龙头帮主!”不想和兄弟相聚不足月,便要再次分离。心下暗道,“相信杜伏威会遵守游戏规则,倘若两个兄弟有事,那他的rì子也到头了!”

    徐子陵微笑着,点头道:“小云这次可学聪明了,倘若不然,可绝不再轻饶!”

    “时间不多,小云将这些人安顿好后,便在洛阳天津桥会合!”寇仲抱住云羿的肩膀说道。

    “哈哈!好,到时我三兄弟要将洛阳掀个底朝天!”云羿豪气大笑道,“小陵,到时你看上了那家美人儿,兄弟我必为你促成美事。”

    “嗷!”云羿嘴部遭受重击,郁闷大喊道,“我是伤员,小陵怎可如此对我?”

    ……

    寇仲和徐子陵两人策骑并肩缓缓而行,任由风雨打在身上马上。电光闪烁,万物皆似透明,说不出的诡异。

    两人猛地勒马停定,距骏马十丈外,杜伏威还是来了。只听他一阵震耳狂笑,杀气满野,接着冷哼道:“人说虎毒不食儿,造化弄人,莫过于此。箭神云羿呢?他杀我三千儿郎,杜某誓必杀之!”

    经过一番拼斗,寇徐二人顺利逃脱,大难不死,逃出生天。翌rì,两人登上一座小丘,襄阳城出现在远方的迷茫细雨中,有种说不出凄清孤苦的味儿。寇仲拍拍背上的井中月,伸个懒腰道:“我忽然有点手痒,很想大闹一场。”徐子陵失声道:“什么?我们还没到洛阳呢?”寇仲微笑道:“襄阳和洛阳也差不多。走!入城再说吧!”

    ……

    云羿引着一众残兵,机关蛇领路,齐奔竟陵西南方飞马牧场,驾驶人员分别是冯汉和冯青两兄弟,身旁坐着冯歌,他的伤通过云羿守城的三rì以来的jīng妙医术,命不但被保住了,jīng神更胜从前。

    “云爷,这机关蛇是你设计建造的么?”冯汉背过身,眼中充满崇拜地问道。

    “是天下第一巧匠鲁妙子和我三兄弟费尽心力,通过一个月冥思苦干才完成,艰难异常!”云羿脸sè苍白、面无血sè,眼中却闪过一丝焦急的光芒,显是内伤未愈,又担心商秀珣的安危。

    “鲁大师还在世?”冯歌惊讶道,云羿点头示意。

    “哈!再多些此等利器,纵横天下,轻而易举!”冯青兴奋道。

    “你这小子!这条机关蛇造价不低于万两黄金,而且设计极为jīng巧,一般不懂机关术匠人依照图纸也决不可能完成。”云羿训道。

    “可惜啦!不过,有这一条机关shè,也足以让我们定要将四大寇全部歼灭!”冯汉插话道。

    “云少侠,鄙人在这里有一个请求,望云少侠千万不要推辞!”冯歌顿声道。冯歌知道,守城的那几rì倘若不是云羿,他这条老命早就魂归九泉,又见手下的兵士对云羿也是感恩戴德、归心归德。机关兽外的不足两千的独霸庄jīng锐士兵,起码有一半的人曾经被云羿的羽箭所救,在他们眼中云羿就是神明,是让他们得以生还的箭神,就连他两个亲侄子也唯云羿马首是瞻。

    “冯将军请讲,云某能办到的一定竭力完成!”云羿在这守城的三人,早就和这些人成为患难兄弟。

    “请云少侠掌管兵符,我竟陵两千儿郎由此便交付在云少小手中!”冯歌期待道。

    此时的冯汉、冯青也停下机关蛇,三人默契的将云羿拖出机关蛇,来到众士兵面前,冯家三人齐齐跪地,将兵符高举,士兵见此也立时跪倒在地,齐声共尊云羿为主。由此这支不足两千的人马,云羿无论从军制和灵魂上都成为无可争议的统帅。

    此时的云羿,才真正体会到众望所归,众人这一跪让他的气运顿时暴涨,再加上受有内伤,险些承受不起,这时云羿的决定将会直接影响到自身未来的命势。

    “好!”云羿满是激动之sè,当机立断,他本是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如此良机怎会错过,三兄弟的霸业起点便在今rì。发表就职宣言道:“乱世之中,男儿当劈荆斩棘、匡扶天下,拯救万民与水火,担华夏之兴衰!”

    “劈荆斩棘、匡扶天下……”

    “拯救万民、复兴华夏……”众兵卒齐声俯声道。

    “出发!剿灭四大寇!”云羿纵身上马,高举金弓,金sè光芒照耀之下,有如金月,气势滔天,此时的云羿终于成为所有兵卒心目中箭神。

    ……

    飞马牧场,商家堡,远郊山顶。

    “羿帅,山下便是四大寇的主力所在!”冯汉禀报道。最先众将称他为“云帅”,结果和西突厥的那位撞名,便被云羿改成“羿帅”。云羿调出一千能战兵卒,趁夜潜入四大寇扎营地背靠的群山之中,潜伏起来。其他人则又冯歌带领,持羿箭从侧翼潜入飞马牧场通风报信,力求里外夹击,彻底将四大寇除名。

    “很好!”云羿苍白的脸sè闪出一丝血sè,这几rì急于赶路,只用在全军休整时,才运功疗伤,这让云羿的内伤恢复始终不见起sè,顿声道,“按原计划准备行动!”云羿下令道,“行动代号—飞马!”

    不久,商家堡的夜空闪出的信号烟花,红光一闪即逝,云羿见此,心下大振,挥手道,“行动!”

    冯汉、冯青两兄弟驾驶者机关蛇,其他兵卒紧跟其后,云羿立于蛇头之上。大蛇有如山间猛虎,不,比猛虎更要迅捷凶猛。直扑山下曹应龙和房见鼎所在的营地,此时的飞马牧场也是倾巢而出,由商秀珣亲身率领,两面夹击,将四大寇主力围困起来。

    战斗很顺利,机关蛇可谓是所向披靡,无坚不摧。轻易便冲破四大寇临时的防御阵型,稳立于蛇头的云羿面sè平静,看向远处的组织防御的曹应龙和房见鼎二人。

    金芒闪过,房见鼎瞬间毙命。机关蛇有如怒龙冲向曹应龙,曹应龙适才看见云羿那支金箭洞穿房见鼎的喉颈,顿时万念俱灰,刹那间千万念头在心中掠过,顿感满手血腥,这曾横行一时的贼酋像忽然间衰老了十多岁般,露出心力交瘁的疲态。机关蛇将曹应龙连人带马撞翻在地,云羿又是一道紫sè真元箭气,shè向曹应龙的丹田,彻底废了这个纵横南北的四大寇首领。

    曹应龙此时就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不喜不悲,仰视着立于蛇头上的云羿说道:“请箭神放我一马!”

    云羿点头道:“想你纵横江南,料你定有所仗。我不杀你,便是要听听你的背后到底是谁?”而后,曹应龙将魔门两派六道、石之轩、慈航静斋和佛门四宗的秘密和盘托出,更是贡献了一幅藏宝图,云羿方才放他离去。

    云羿本已是强弩之末,又连发两道真元箭气,彻底将体内的内伤引爆,浑身血气崩盘,经脉逆流,顿时直觉天旋地转,便栽倒在蛇头之上。

第十二章 点绛唇

    飞马牧场,安乐窝,榻上。

    午间的阳光照进安乐窝,照着云羿的邪逸的面庞,俊脸上渐渐有了血sè,眉间颤动。似是沉睡了千万年,被一阵深情的声音唤醒,仔细一听,竟然是商秀珣。

    “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看你一副趾高气扬、嚣张跋扈的神情,顿时让我很讨厌,你竟然还敢欺骗我说那rì在荒村外的是你,还当众调戏说那老头儿能活着看到他的‘外孙’,你知道么?那时我便想将你斩成十块八块的去喂狼!”商秀珣狠声道。这让刚醒来的云羿,惊出一身冷汗,暗想,“这美人儿场主不会趁我受伤,干掉我吧?”

    “还记得你那夜在溪边,深夜唤我出来,你知道我向小娟、商震他们解释了多久么?”商秀珣语调似是欢快起来,声音却似是在埋怨。

    “那rì在溪边见到你,没想到,你这个坏人严肃起来,竟然如此好看。不知为何,从那以后,一见到你,我的心跳的好快,真奇怪,直到昨夜见到你躺在血泊之中,那时我才知道,我才…”商秀珣话没说完便停下。云羿听得正过瘾,商秀珣结果就不说了,让云羿有种骂人的冲动,不过旋即心中也自责起来。自责他为何如此浅尝辄止,险些将毕生的福分从手中溜走。难道是自卑,或是害怕自己不够真心么?

    “你明知道那夜我只是一时之气,你居然寇仲和徐子陵两个臭小子跑去青楼喝花酒,你知道那晚我有多着急、多难受么?幸亏你没有做出过分的事,否则我绝不会再见你!”商秀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云羿心下大惊,暗道,“靠!还好那rì襄阳青楼的没有绝sè伶人,否则就彻底完蛋了!”

    “而后,你变本加厉,在去往竟陵的一路上对我不理不睬,整天只是喝酒,难道你不知道习武之人喝酒过度会有害身体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会心疼吗?”

    “最让我痛心地是,那rì在独霸山庄的后花园,你竟然和那个妖女眉来眼去,都快气死我了,我便决定以后再也不要见你!”商秀珣数落道,却让云羿心下痛快大呼,“感谢天,感谢地,还好这次回到牧场,否则今生怕是和场主无缘喽!”

    “此次,你不顾身上严重的内伤,rì夜奔驰来援,导致内伤突发,险些要你的小命,只要你醒来我就…,我就…”听着商秀珣娇羞难当的言语,差点没让他立刻化身为郎,**焚身。

    “可是,那老头儿说你可能这两天就会醒来,也有可能这一世都不会醒来,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你,我…”说着说着便梨花带雨,趴在云羿的胸口哭了起来。云羿暗骂,“我太无耻了,竟然让女人在我面前哭泣,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事。不过听着美人儿场主的哭泣声,还真是悦耳动听。靠!在想什么呢?不过岳丈大人还真够意思,用这一招便小秀珣真情流露,还真是知女莫若父!”

    云羿此时,便“正巧”醒来。抬手抚摩着商秀珣如瀑的青丝,此刻他心中一片宁静,什么王侯霸业都被他抛在脑后。“哎!”商秀珣一声惊呼,惊醒了一脸陶醉的云羿。她拽住云羿,又哭又笑,“云羿,你醒啦!太好了!太好了…”

    “唔!唔!唔!…”只听到商秀珣几声娇呼后,安乐窝内便没了声响。缘来,云羿突然见到商秀珣那绝sè的玉容,微张的朱唇,让人一见倾情的双眸,便让他彻底失去控制,直接吻了上去。商秀珣也是在一时欣喜之下,毫无防备,被云羿轻松得手。等她反应过来时,云羿已经在追逐她的丁香小舌,汲取甘甜,她立时反抗,可从未有如此经验的她,很快便被深谙此道的云羿,在她几个敏感部位上下齐手,很快便彻底沦陷在云羿的强烈攻势之下,开始享受云羿给她带来的新奇体验。此时的二人好似飘于天际一般,忘记了时间和空间,化身一道清风,吹拂在牧场的草原之上,无忧无虑,遨游天际。

    云羿也终于明白何为真心,以前虽和其他女子相吻,却从未有今rì这种狂喜和惧怕交织的感受,狂喜地是终于和商秀珣走到一起的幸福之感,惧怕地是这种幸福之感不能长久或是一碰就碎,想千方设百计地保住这份情感。

    “看来老夫回来的不是时候啊!”此时屋外传来朗笑声,鲁妙子也“正巧”回来了。

    “唉呀!”商秀珣猛力一推,将本就虚弱无比的云羿险些推下床去,慌忙整理衣物,满面通红,都快滴出血来了,这让云羿又是一阵失神,呆呆地看着商秀珣。

    “绣珣儿,云小友的伤还未痊愈,切不可cāo之过急!”鲁秒子满面红光的走进屋内,故作训斥之sè,对女儿商秀珣说道。云羿见此,料想鲁妙子和女儿的感情定是缓和了许多。

    “老头儿,没想到你和这坏人一样的不正经,就知道欺负人!”商秀珣被鲁妙子激地娇羞不已,回击道,“呸!呸!嘴巴臭死啦!以后再也不来这里!”说完,便如一阵chūn风飘出门外。留下一老一少,在那干瞪眼。

    “云小友,今rì我正式将秀珣托付给你,倘若你敢有负于她,老夫定不会放过你!”鲁妙子似是不舍似是欣慰道。

    “鲁师!云羿在此立誓保证,定会让秀珣一生一世幸福!”云羿正sè承诺道。

    “好!这样老夫便放心了!”鲁妙子似是放下心头大石,欣喜道,“云小友我已将你的受伤的经脉护住,后rì你可如平常人一般,但切不可妄动真气,否则神仙也难以救得了你!”鲁妙子立时嘱咐道,对女婿可是呵护备至。

    “能动就好,否则还不将我闷死!”云羿庆幸道。

    “还有,你切不可对秀珣做出越礼之事!”鲁妙子多事道。

    “此事恕小子不敢苟同,不然你那有外孙抱?”云羿立时反驳道。

    “你这小子,我只是让你在受伤期间不可妄动,唉…”鲁妙子被云羿给气得不知所谓。也是,你让老丈人和女婿谈论和女儿那方面的事情,实在是不成体统。

    “鲁师放心!小婿知晓分寸!”云羿尴尬说道。

    ……

    寇仲和徐子陵踏踏入襄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从大江联盟主江霸遗孀郑淑明手下,救出跋锋寒,三人逃到城外,经过十rì的封闭式拓展训练,临行洛阳前,在溪潭边洗桑拿,准备一齐北上洛阳。

    徐子陵仰首望天,天将破晓,淡淡问道:“跋兄今趟来中原,究竟是否只为了撩事生非,妄逞意气,大开杀戒呢?”

    跋锋寒立在潭心,一派威压天下的气势,哈哈笑道:“寇兄和云兄便不会问这种问题,可见徐兄的英雄气慨下,实有一颗妇人柔弱的心。”顿了顿,又道:“大丈夫立身处世,最重要是放手而为。我跋锋寒岂会无聊得去撩事生非,更不屑与凡夫俗人打交道。到中原来是本着以武会友的jīng神,可是败于我剑下者总不肯心服,遂变成纠缠不清,不择手段的仇杀,但我跋锋寒又何惧之有呢?”

    寇仲奇道:“难怪小云对你推崇备至,说你是外族中顶天立地的真汉子,孤傲不驯,一旦和你交上朋友,便是一世的朋友。”

    跋锋寒仰天大笑,挥手捶击水面,道:“知我者,箭神也!”

    徐子陵听了跋锋寒的奚落,却豪不动气,揭过此话,问道:“是呢!你不是和瑜姨一道的吗?为何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

    跋锋寒望了徐子陵一眼,眼中显露出钦佩的神sè,接着苦笑道:“我和她失散了!”

    寇仲心中一动道:“是否遇上拓跋玉和他浪荡风流的俏师妹?难道他们再次踏足中原啦?”

    跋锋寒愕然道:“你们怎会认识他们的?”

    寇仲道:“这事说来话长,究竟是不是他们?”

    跋锋寒沉声道:“不是,是yīn癸派的四大长老,我独力架住三个,脱身后却在会合地点不见她,我料定是给yīn癸派的人擒住。而后寻回襄阳来,岂知又遇上郑淑明那贱人。”

    徐子陵道:“不想小云shè杀了公主的生父‘魔隐’边不负,竟然又冒出yīn癸派四大长老,魔门势力确实强悍难挡!”

    ……

    夜间,安乐窝。称再也不来的商秀珣却带着亲自下厨的大补粥忸怩地来探望云羿。云羿看着商秀珣娇羞的玉容,喝着商秀珣喂过来的“补粥”,实在是快乐并痛苦着。快乐的是能如此享受美人儿的温柔,痛苦的是喝着有如毒药的“补粥”。

    “秀珣…”云羿深情的唤道。

    “无故唤我做甚么?”商秀珣香腮泛红,疑惑道。

    “你真美!我不想喝粥,只想就这样看着你”云羿实在抗不住商美人儿这难喝的粥,扯理由道。

    “不行,必须喝完,一滴不许剩下!”商秀珣不吃他这一套,这粥可是她辛辛苦苦熬了几个时辰。

    “噢!”云羿悲呼道。

    “你定是觉得我的粥难喝,是不是?那就别喝了!”商秀珣突然眉目含情,异常温柔地轻声说道。

    “秀珣,你真是善解人意!”云羿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喝第一口时,便直接说出来啦。

    “你去死!”商秀珣蓦地站起身来,将剩下的粥直接拨向云羿的俊脸,娇斥道,“你以后都别喝了!”说完,气吁吁地离开了。

    “有xìng格!不过,我喜欢!“云羿抹干脸上的热粥,兴庆自己没有喝第一口时便直接说出来,以那时补粥的热度,还不直接毁容。

    ……

    商秀珣对云羿这个未婚夫婿很是大方,直接将飞马牧场东南方最接近竟陵的马坪镇交给云羿手下的冯歌。飞马牧场不介入争霸天下的洪流之中,这个做法已经是鲜有的破例。由此不但可以让云羿随时拿下竟陵,也可以替牧场抵挡强敌,云羿得知后,让商秀珣又体会了一次遨游的感觉。

    飞马牧场,马坪镇,离别。

    “冯将军,我要立即动身去洛阳,这里的一切就靠你啦!“云羿对冯歌嘱咐道。

    “羿帅,带我们一齐去吧!”冯汉、冯青两个小弟吵着要跟在云羿身边。

    “不可,你们还要督促神箭堂弟子的选拔!”云羿否决道。伤愈后,便命人将四大寇的宝藏取出,然后大肆招兵买马,神箭堂是他依照武则天时期的内卫而组织的集合情报与暗杀与一体的机构,并制订了一套选拔机制,等他自洛阳回来后,便正式挂牌成立。

    和众人别过后,只剩云羿和商秀珣,两人策马奔走在飞马牧场的草原上,一黑一白两匹骏马,有如两道平行线,一齐飞驰在蓝天青原之下,似是要去往天的尽头。男子俊逸、女子绝sè,这一切是如此的和谐、如此的写意,宛如诗画、如歌似曲。

    马背上的男女本一直遥牵着手,一个提纵,将白马北上的一身青衣劲服的绝sè女子安稳地放置与座前,与美女面对面,恰坐与男子身前,两人的上身负距离接触,随着骏马的颠簸,让略显单调的的大草原,更添一抹chūnsè。良久之后,二人才渐渐分开。

    “珣儿,你的小嘴可真香,让我都舍不得走啦!”云羿软玉温香抱满怀,一脸坏笑地看着商秀珣娇羞的花容说道。云羿每当见到商秀珣一副女强人的姿态,便通过各种手段将她变成如此娇羞的摸样,乐此不疲,成就感十足。

    “哼!就知道欺负人!你如此急匆匆地赶去洛阳,定是与那妖女约好的!”商秀珣娇叱道。一般女强人,一旦找到心爱的男子,定会变成双面女子。在手下面前会比以前更为强势,而在心爱男子面前却决然相反,似是化钢柔水。可是商秀珣稍有不同,在云羿面前虽然大部分时刻是柔情似水,但是时不时也闹闹情绪,让云羿体验一下打情骂俏的感受。

    “冤枉啊!云夫人!我只是寻我的两个兄弟去的!”云羿举手喊冤,不过在商秀珣提到婠婠之时,的确让云羿心动了,这让云羿也不禁怀疑自己,“难道我天生就没有真心?人一生真心只能钟意一个女子,那为何此刻心里却还惦记着婠婠?这是否和我两世的经历有关系?”

    “哼,谁让你这般称呼我!你去了洛阳可不要逞强,老头儿说洛阳藏龙卧虎、龙蛇混杂,收敛一下你目中无人的xìng子!还有,别四处沾花惹草,否则你知道后果!”商秀珣玉拳轻捶了云羿的胸口,嘱咐道。她本想和云羿一齐去的,可是杜伏威在竟陵虎视眈眈,她一走必定会让飞马牧场军心不稳,为此商秀珣要管住云羿这个**大萝卜还真是鞭长莫及。

    “喔…”云羿嘴上应承,心下却暗想,“哈!小秀珣,你太低估你夫君的魅力啦!我不主动去沾惹女子,可美女都会主动来找我,那时就对不住喽!”

    p:群雄进京,虎踞龙盘。熟领风sāo,还看下卷。

第一章 李世民

    大唐“四大天王”独缺云羿,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在赶赴偃师的途中,和铁勒飞鹰曲傲干了一场架,从沈落雁与裴仁基手下救出风sāo入骨的董淑妮,而后,寇仲更是与董淑妮发生了那一夜风花雪月的故事。

    到达偃师,三人兵分两路,寇仲见到胡族枭雄王世充,并私下与王世充达成协议,共同对付李密与杨侗,便一齐赶回洛阳,保住东都。

    洛阳雄踞黄河南岸,北屏邙山,南系洛水、东呼虎牢、西应函谷、四周群山环抱,中为洛阳平原,伊、洛、瀍、涧四水流贯其间,既是形势险要,又风光绮丽,土壤肥沃,气候适中,漕运便利。故自古以来,先后有夏、商、东周、东汉、曹魏、西晋、北魏、隋等八朝建都于此。所谓洛阳定鼎地,居中原而应四方,乃军家必争之地。

    天津桥东北斗亭西,到此令人诗思迷;眉月晚生神女浦,脸波chūn傍窈娘堤;柳丝袅袅风缲出,草缕茸茸雨剪齐;报道前驱少呼喝,恐惊黄鸟不成啼。

    徐子陵和跋锋寒步上横跨洛水的天津桥时,跋锋寒油然道:“天津晓月乃洛阳八景之首,最迷人是夜阑人静,明月挂空之时,掳美来此把臂同游,当是一言难述。”

    “跋兄果然也是个中妙人!小弟深为赞同!”街道行人嘈杂,突然远处传来入秘之声。二人同时停了下来,脸sè剧变,徐子陵一脸欣喜,而跋锋寒却显现出炽热之sè。跋锋寒对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二人面前的邪逸男子说道,“云兄风尘仆仆而来,可有美相携?”

    “来了!”徐子陵短短两个字足以,一切尽在其中。

    “来了!”云羿也如是答道,旋即豪爽笑道,“天津桥果然名不虚传,一座桥上的美人儿比我在扬州十年间见到地还要多出许多,难怪小陵和跋兄如此惬意!至于跋兄所说的美人儿正在搜寻之中!”

    徐子陵直接白了云羿一眼,再不多话。跋锋寒倒是对此话题倒是颇有兴趣,笑道:“当下的洛阳,定不会让云兄失望。这不,我和子陵兄正要去见公主,不如一道前去?“

    徐子陵突然扫兴道:“我忽然想起一事,恐怕难陪锋寒兄去见公主了!”

    “小陵,你对我这个兄弟也太冷淡了吧,我们刚重逢,你便要离我而去?”云羿“悲痛”道,一副跟定跋锋寒的姿态,徐子陵却直接无视云羿。

    跋锋寒在一旁见这两个兄弟的神态,也是哑然失笑道:“不知子陵兄有什么急事呢?”

    徐子陵苦笑道:“你们不要以为我在找借口避见公主,而是心挂失散了的段玉成他们几个,所以想去试试寻找。说起来,小云你可别想四处猎艳,他们也是你的兄弟,我们一齐去吧,说不定小仲已经在前面酒馆等着我们!”

    跋锋寒豪气道:“如此,跋某便先走一步啦!回来后,必要领教一番云兄的神箭!”三人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后,就在闹市中分道扬镳。

    徐子陵步下天津桥,浑身轻松起来,说起来他还真不想去见单琬晶。回身却发现云羿不在身侧,一个人还在桥上发呆,不知在看何物,唤了几声才应答。云羿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东溟号和单琬晶的那一夜,不禁痴了。

    两兄弟沿洛堤漫步,堤边杂植槐柳,树绿成荫,风景迷人。二人交流起这些天的经历,徐子陵讶然道,“场主终于接受你了!”

    “哈!小陵你见过兄弟我对付女人有失过手么?”云羿无耻贱笑道。

    “你这家伙…”徐子陵见兄弟露出真心的喜悦,也不禁为兄弟找到真爱而欣喜非常,也不由想起跋锋寒和单琬晶间的关系。

    云羿见兄弟眉头微皱,心下暗叹,“初恋对小陵的影响还未过去,看来只有师妃暄才可以彻底治好小陵啦!”便上前劝解道,“小陵,跋兄和公主只是合作关系,并非…”

    徐子陵苦笑摇头,阻道:“干我何事?”

    “小仲究竟到那里去?”云羿问道。

    “我和他分开了,约定在前面的酒馆会面!”徐子陵答道。

    “小陵,说起酒馆,你还记得我们翠山镇的一品居么?”云羿转移话题道。

    “一品居?”徐子陵猛然回想起来。

    “小陵看那!”云羿指着天津桥头的一座华丽酒楼说道。

    ……

    寇仲进入舱厅,见董淑妮身着华服,安坐椅内,更是艳光照人,眩人眼目,亦多添了几分成熟的迷人风韵。寇仲愣道:“你独自见我,不怕给你大舅舅怪责吗?”

    董淑妮娇声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你这人真本事,人家从未见过大舅舅这么看重一个人的,可是现在人家再不欢喜你了!”

    寇仲失声道:“什么?”

    董淑妮淡淡道:“凡是大舅舅欢喜的人,我都不欢喜。”听起来还真有点类似于“敌人拥护的,我都反对”

    寇仲不但没有不舍之感,反有松了一口气微笑道:“那现在我可滚出去了吗?”心下暗想:“小云所说不差,异族女子果然野xìng难驯,此等xìng子,大爷我可不待见!”

    今次轮到董淑妮杏目圆睁道:“听到我不再欢喜你,你难道不伤心难过吗?”

    寇仲站起来,边行边道:“当然难过得要命,我现在就要回房中痛哭一场呢。哈…”说完便扬长而去,经历了一件云羿最常经历的事——被飞。

    ……

    云羿要去一品居探探情况,徐子陵则先到前面的酒馆等待。云羿料想他定是小公主之故,心下烦闷,想独处片刻,便也不多问,孤身而去。云羿走后,恰在此时,前面一人匆匆而至,徐子陵定睛一看,登时呆了起来,竟然是李靖。

    和李靖一番交谈之下,得知了他和素姐的一切,而且她已经成了亲,心情顿时不得平复。直到看着道旁的树木、绿荫,天上则白云、蓝天,将心神渐渐集中在洛阳城的建筑中才得意缓解。而后,更是遇到了窦建德手下的悍将刘黑闼,一番交谈之下,得知李密竟然联合各方势力狙杀他们,无意中更是得知和氏璧的秘闻。

    ……

    云羿走进一品居,见大厅掌柜肥头大耳、一身富态,并不识得,便上前对暗号。

    “掌柜,请问这里有羽箭卖吗?”云羿低声走到那掌柜身前,低下身子,沉声道。

    那掌柜骇然失sè,旋即回复答道,“没有,请到兵器铺去吧!”

    云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sè,点头道,“兵器铺说这里的羽箭最全最好也最多。”

    “哦?这位客官真识货,我们这有三种羽箭,分别是金箭、银箭和铜箭,请问需要那一种?”掌柜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续问道。

    “我要银箭!”云羿顿声道。

    “这位客官,请进内堂详谈!”掌柜急忙请道。

    一进内堂,掌柜立即躬身行礼,尊敬道,“小人海量,拜见云爷!”

    “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云羿反向试探道,暗叹这胖子的名字倒是取得不错。

    “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海量就如条件反shè一般,立时对上。

    “你何以认得我?”云羿疑惑道。

    “云爷忘记了,成立一品居的最主要的目的?”海量解释道,“这两年,云爷的传销联锁计划进展十分顺利,一品居已经开遍全国各地,就连海南、琉球、辽东、西域、突厥,甚至远达波斯都有分楼,消息灵通。如今三位爷可谓是这两年来江湖中最杰出的少年英雄,今早小人一起身,顿感灵光满屋,便猜想定是三位爷要来,果不其然。一见云爷,让小人铭感五内、五体投地…”

    “慢着!”云羿彻底被这海量给雷到了,阻止道,“你是谁培训出来的?”

    “云爷,你千万别责怪东家,都是小的不好,小人给云爷赔罪,给云爷跪下了。云爷千万不能解雇小人,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李四有如轰炸机,不停地赔罪道。

    “停!”云羿苦笑道,暗想,“那家伙当年是我最得意的传人,没想到找了这么一个活宝来打理洛阳的一品居,也不知他脑袋是不是让驴踢了。”

    “起来吧!将洛阳的各路门阀势力和武林帮派的资料汇总整理。”云羿正sè道,“并挑出百支最好的羽箭一齐交给我,而后,你随时待命吧!”自从被拥护为羿帅,气势也渐渐放生了转变,气势压迫之下,险些海量承受不起,也让他不敢生出任何不忿之心。

    “小人这就去办!”海量慌忙起身,正yù出去。云羿似是想起什么,叫住他,交代道,“海量,这里有几种酿酒秘法和新式菜样,传到各处一品居。还有…”云羿交代一阵,便竟自离去,前去酒馆和徐子陵会合。

    ……

    向刘黑闼告辞后,徐子陵在附近找了间酒馆,要了一壶酒,自斟自饮了两口后,酒意上涌,差点要大哭一场。他从来不好杯中之物,即管凑两位兄弟的兴头,也是浅尝即止,今rì和兄弟重逢又得知素姐的遭遇,不知是喜是悲,竟有一种大醉一场的冲动。

    “素姐有什么不好?他偏要移情别恋。”徐子陵自语道。此时,一阵足音渐近,猛地抬头。只见那人头顶竹笠,垂下遮阳幕,身穿灰布衣,正笔直朝他走来,脚步轻巧有力,自有一股迫人而来的气势,慑人之极。徐子陵收摄心神,沉声道:“秦王请坐。”

    那人脱下竹笠,露出英伟的容颜,为徐子陵添酒,才斟满自己的一杯,叹道:“徐兄有双灵耳,记xìng还好得教人吃惊。”然后举杯笑道:“这一杯是为我和徐兄久别重逢喝的。”

    徐子陵目光凝进望内清洌的酒中,伸指在杯沿轻弹一下,发出一响清音,徐徐道:“若世民兄此来只为说李靖的事,那我们的谈说就到此为止。”

    李世民微一错愕,接着哈哈一笑,举杯一饮而尽,以衣袖抹去嘴边的酒渍后,意态飞扬地道:“就依徐兄意思吧!况且这种男女间事,岂是我等局外人能管得了的?”

    徐子陵苦笑道:“你这两句话比直说还厉害,李世民不愧是李世民。”

    李世民双目爆起jīng光,仔细端详了他好一会后,叹道:“子陵兄真的变了很多,无论外貌、风度、气魄,均能教人心折。”

    徐子陵淡淡道:“世民兄不用夸奖我了,世民兄人中之龙,据关中之险以养势,观关外的风风雨雨,互相斯拼,自己则稳坐霸主之位。”

    李世民苦笑以报,摇头道:“子陵兄莫要见笑我,我李世民顶多只是为父兄打天下的先锋将领,那说得到什么霸主之位?”

    徐子陵一对虎目shè出锐利慑人的异芒,沉声道:“世民兄岂是肯屈居人下之人!”

    李世民默然半晌,低声道:“当rì我助家父起兵太原,他曾答应我们兄弟中谁能攻下关中,就封其为世子。但自古以来便有‘立嫡以长’的宗法,立大哥为世子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是我怕大哥是另一个炀帝,那我就罪大恶极了!”

    蓦地有人低呼道:“说得好!“两人愕然瞧去,只见酒馆内只剩下一个客人,坐在相对最远的另一角落,正背对他们,独自一人自斟自饮。此人只是从背影便显得修长优雅,透出一股飘逸潇洒的味儿,束了一个文士髻的头发乌黑闪亮,非常引人。

    李世民扬声道:“兄台刚才的话,不知是否针对在下来说?”

    那人头也不回的淡淡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人,连伙计都给秦某人遣走了,李兄认为那句话是对谁说呢?”

    徐子陵倾耳细听,发觉酒馆外并无异样情况,放下心来,淡淡道:“秦兄何不过来喝杯水酒?”

    那人从容答道:“徐兄客气,不过秦某一向孤僻成xìng,这般说话,反更自在。”

    李世民哈哈一笑道:“请问秦兄怎么称呼?“

    那人徐徐道:“姓名只是人为的记号,两位便当我叫秦川吧!刚才李兄说及令兄之事,不知有何打算?”

    话未说完,一支金箭急速闪入酒馆之中,金箭直奔李世民后颈,速度疾快,李世民根本难以反应,眼见李世民便会血溅当场。

第二章 师妃暄

    洛阳,尚书府。

    王世充疑虑,问道:“独孤峰势力雄厚,老jiān巨猾,加此一来,岂非把主动之势拱手让与他吗?”

    寇仲胸有成竹道:“当然不可如此,现时只要沉重兵在端门外,独孤峰便动弹不得,到李密来攻时,我们再把宫城所有出入口封闭,却不攻城,只截断内外的粮路、那时便可迫杨侗交人,何须浴血攻城呢?”

    欧阳希夷欣然笑道:“难怪小兄弟把南方闹得天翻地覆,果然非是只逞勇力之徒。不过我们定要小心对方高手的暗袭,若尤婆子亲自出手,恐怕不容易应付。”

    王世充冷笑道:“我王世充若是这么容易被杀,早死了十多遍。”

    寇仲嘻嘻笑道:“这个当然,嘿!我也要去找些人来助拳呢!

    ………

    “锵!”sè空剑破空出鞘,电光激闪,剑气漫空。一道银光不急不缓,却让人无可躲避,纵然生出千般想法,却依旧无可奈何。金银两道芒光相触之下,金光被银光击落一旁,银光借撞击之力一个回旋,又归入那人剑鞘之中。

    徐子陵和李世民闻声,立即回身查看,二人皆是惊骇异常。徐子陵心下一沉,暗想,这金光是兄弟云羿的破风金箭竟然如此轻易便被这个自称秦川的人化解,此人至少也是和婠婠一个级别的。李世民眼中却显露出敬佩和提防的神sè,能shè出如此一箭,来人呼之yù出。

    “哈哈…”一声震天狂笑,自酒馆外传来,笑声忽远忽近,让人根本琢磨不透来人的多少和远近,可是眨眼间便已在眼前,那秦川闻此也是身形一颤。

    只见云羿血盒金弓,风行俊朗立于秦川身后。笑声戛然而止,对李世民微笑道,“世民兄果然龙凤之姿,气势成蛟,幻龙之时,指rì可待!”

    李世民明知之前的金箭是冲他而来,身侧也无护卫,却丝毫不惧,王者气度禀赋天生,朗声道,“闻名不如一见,箭神果然没有让李某失望!”

    “云兄今rì是要为难妃暄么?”一阵悦耳柔和之声自秦川那发出。徐子陵和李世民听出此声分明是女子之声,又闻来人竟然是师妃暄,心下大振,皆不由而同生出一睹师仙子庐山真面目的冲动。

    “哈!妃暄太小看我云某啦!那一箭只为见识见识慈航静斋的sè空剑而已,更何况我兄弟徐子陵在此,他也定不会允许我如此作为!”云羿也不客气,亲切称呼师妃暄,似是和她很熟一般。

    “是妃暄多虑啦!”师妃暄轻叹道。这也是云羿在江湖上的行事作风给闹得,如此近的距离,云羿要杀李世民就算师妃暄想阻难也是不及。

    “小陵为何浑身酒气?”云羿俊眉微皱,问道。

    “我遇到了李靖!”徐子陵黯然道。

    “太好了!好久没见到师兄了!师兄近况如何?云羿闻此欣喜道,却见徐子陵未作回答,反而见他满脸不悦之sè。

    “难怪云兄对我说出方才的言语,缘来和李将军同出一门!”李世民眼中闪出一道炽芒,插话道。

    “我和李靖虽出同门,却是天敌!”云羿望向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顿声道。李世民闻此也顿显失望之sè,而师妃暄肩头又是一颤。

    “小陵,我们出去谈!以免耽误了妃暄的要事!”云羿见兄弟一脸黯然,心结难解,便想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这比看美女重要得多。

    “云兄既知妃暄此行的目的,为何不坐下,一齐畅谈天下大势!”师妃暄始终不肯转过身来,出言阻道。云羿看了徐子陵一眼,见他眼中闪出智慧的光芒,心中也作出了选择。

    “云兄!请坐!”李世民已斟满酒盏,说道。不愧乱世豪杰,礼贤下士、待人真挚,确实是以情动人型领导的最佳典范,云羿也不客气,大方坐下。

    徐子陵也不知是不是喝多了,今rì话比平rì多了许多,主动问道:“师仙子尚有何话要说?”

    师妃暄缓缓道:“我想向世民兄请教为君之道。”三人心下一秉,徐子陵和李世民都给人弄得一头雾水,只有云羿旋即恢复云淡风轻,一脸看热闹的神态,自斟自饮起来。

    李世民盯着师妃暄动人的背影,皱眉道:“师仙子问这个问题,我李世民奉上答案又有何妨。”

    师妃暄平静地道:“你无须因为我的身份而故作回答。世民兄设有天策府,专掌国之征讨,有长史、司马各一人,从事郎中二人、军谘祭酒二人,典签四人,录事二人,记室参军事二人,功、仓、兵、骑、铊、士六曹参军各二人,参军事六人、总共三十四人,俨如一个小朝廷,可见世民兄志不只在于区区征战之事。”

    李世民和徐子陵听着目瞪口呆,哑口无言。李世民不愧胸襟阔达之人,丝毫不以为意,苦笑道:“为君之道,首要懂得选贤任能,否则纵有最好的国策,但执行不得其人,施行时也将不得其法,一切都是徒然。”云羿闻此也对李世民更为高看,如此年轻,被人戳到私隐之处,竟毫无异sè,这份隐忍就足以笑傲群雄。

    秦川沉声道:“大乱之后,如何实现大治?”

    李世民先向云徐二人微微一笑,才答道:“乱后易教,犹饥人易食,若为君者肯以身作则,针对前朝弊政,力行以静求治的去奢省费之道,偃革兴文,布德施惠,轻徭薄俺,必上下同心,中土既安,远人自服。”

    师妃暄听得默然不语,好一会后才道:“徐兄、云兄以为世民兄之论如何?”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对为政小弟只是个门外汉,那有资格来评说世民兄。不过‘静中求治’的四字真言,却非常切合我的个xìng,徐某便是要竭力维护这‘静’!”

    “云兄以为如何?”师妃暄不闻云羿出声,主动相询。

    “我从来不认为须要为君之道,又何须回答?”云羿微笑答道。此语一处,在座皆惊,就连生死兄弟徐子陵也是首次听到云羿的这番言论,但细想之下,也不出奇,以云羿敢与天斗的脾xìng有此看法也不出奇。

    秦川仍是面对空壁,沉声道:“难道云兄希望天下再次陷入南北朝的乱世纷争?”

    “即使云某道出其中缘由,妃暄也不会明白,故而云某也只有缄默不语,妃暄和世民兄尽可畅所yù言,我只是陪兄弟当当听众而已!”云羿摊手笑道。

    众人沉默片刻后,思虑云羿的看法,皆是不得其理。师妃暄轻吁道,“昔rì文帝杨坚登基,不也是厉行德政,谁料两世而亡,世民兄对此又有何看法。”

    李世民叹道:“致安之本,惟在得人。隋室之有开皇之盛,皆因文帝勤劳思政,每旦听朝,rì夜忘倦。人间痛苦,无不亲自临问,且务行节俭,奖惩严明。只可惜还差了一着,否则隋室将可千秋百世的传下去。”

    “云某却不以为然!”云羿反对道。

    “云兄有何高见?”李世民被打断说话,却无怒sè,只是期待地望向云羿。

    “哼!隋亡是必然,谁让他这个走狗做的不彻底。杨广只是胡族和胡教为重新寻找中原的代言人的牺牲品而已!”云羿哼声道,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云兄何出此言?”师妃暄促声道,显是动了真火。

    “云某此言,相信妃暄心知肚明,又何须点破,否则便无趣至极!”云羿露出招牌式的邪逸笑容,调侃道。

    徐子陵不待师妃暄回答,长身而起道:“两位请续谈下去,我兄弟二人告辞了!小云,走吧!”李世民大感愕然,师妃暄则不见任何动静,云羿却略含深意的看了徐子陵一眼。徐子陵微一颔首,二人飘然去了。

    二人出了酒馆,走往和跋锋寒会合的地点新中桥,一路交谈起来。云羿和徐子陵两兄弟很久没有这般单独聊天,一时也是唏嘘不已,徐子陵苦郁的心情也为之一变。

    “小云,你可知今rì与师仙子的一番言语,极有可能得罪佛道两派!”徐子陵担忧道,这也是他匆忙告辞的原因之一。

    “不愧是和我穿一条裤子的小陵,处处为兄弟着想!”云羿调笑着回答道,“哈!佛道两家一旦出世,便无须将他们看作佛道之人!”

    “总是这些歪理!”徐子陵没好气道,他拿寇仲还有点法子,但是对云羿他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二人来到新中桥,跋锋寒早恭候多时,欣然迎上,笑道:“我刚才在数泊在桥东码头的船有多小艘,刚数到第三十八艘你们就来了。”

    “不想跋兄也有如此童趣!哈哈…”云羿似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大喜道,暗道,“三八还真是个好数字!“。

    “云兄调笑童趣之人,也是童趣非常!”跋锋寒回击道。他数船只是无聊所致,竟然被云羿如此调笑,也是苦笑不已。三人随着人cháo步下新中桥,过市不入,沿街而行,跋锋寒道:“琬晶想分别见你们一面,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徐子陵吓了一跳,皱眉道:“她为何要见我们兄弟?”云羿也是一脸闪躲之sè,暗想:“那妮子不会是因为我干掉她亲爹想报复我吧?不过,是那种报复,倒也不错。”

    跋锋寒微笑道:“至于是什么事,她倒没说出来。”

    徐子陵yù言又止,而云羿还和单琬晶会面的场景。跋锋寒笑道:“你是否奇怪我和琬晶的关系?要怎么说你才会明白?或者可以这样说,在某一段时间内,我们很有机会发展为情侣,不过我们都任由这机会溜掉,我是心有所属…,而且她却是身有所属。”

    徐子陵不想过多的谈论单琬晶的事,洒然笑道:“那看来小云猜的不错,你当下定是和东溟派有合作关系!”

    跋锋寒赞赏地看了云羿一眼,点头道:“有些东溟派不方便做的事,便由我去做,例如收账、又或找人算账,否则我何以为生。”

    云羿见跋锋寒这样的酷哥也如此风趣调笑,也插话打趣道,“跋兄见过佳人后,不知公主对云某的印象如何?她是否看上了我,我可不介意当几rì她的驸马!”

    跋锋寒讶道:“说来真奇怪,你们三兄弟的xìng格可谓是南辕北辙,对女子的态度更是决然不同。人说君子好逑,世上像公主这般罕见的美女连我见了都为之心动,云兄更是风格大胆、行事随心,偏是你徐子陵半点都不把她放在心上,这是什么一回事?”这个问题直接再次被徐子陵无视,让云跋二人好不郁闷。

    三人转入通往东门的大街,那是约定寇仲留下标记的地方。由于三人各具独特形相,这般并肩而行,自是惹得行人瞩目,女孩子则频抛媚眼,让多rì被商秀珣挑起的**的云羿险些爆发。

    云羿为了缓解心中的郁闷,徒然有一种发泄的冲动,嘴角逸出一丝森寒的笑意,道:“我的云弓好久没有饮血,渴得很!是否该杀他几个人?”

    跋锋寒虎目一亮,赞同道:“云兄实乃跋某的知己,有箭神的加入,yīn癸派是要倒大霉啦!”

    徐子陵苦笑道:“你们这般一到洛阳便是要将天捅破才罢休!”云跋二人闻此,也是默契大笑,距离拉近了不少。

    跋锋寒指着对街的一间面食馆道:“这就是我们和寇仲约定留下标记的地方,这食馆最出sè是川面,你若像我般无辣不欢,定会大快朵颐。”

    徐子陵欣然道:“那就试试他们的担担面吧!不过由小云请客,他最近发了一笔横财,不宰他宰谁?”很明显,徐子陵指的是曹应龙的贼赃,这让云羿很“受伤”。

    “那定要算上我一份!”一阵传音入密之声插话道。三人正要横穿街道,一辆马车在三人前面停下,刚好拦着去路,定神瞧去,见驾车者是个脸目陌生的壮汉,此时咧嘴一笑,露出两排雪白整齐的牙齿。一听声腔,三人立即认出来人是寇仲,笑骂声中,欣然登车,

    寇仲一手扯下面具,塞入怀内哈哈笑道:“终于来到洛阳了!让我们四人大干一场!”

第三章 独孤凤

    云羿、徐子陵和跋锋寒趟在马车顶篷,居高临下瞧着阔敞无尽的长街,街上往来频繁的车马,两边道上熙攘的行人,心中各是一番感受在心头。寇仲这次和两个兄弟会合,兴致极高,一口气把先后与王世充和独孤阀交锋的经过详细道出,显然对跋锋寒的信任大大增多。

    跋锋寒听罢微笑道:“倒是不惧独孤阀其他人,但独孤凤却肯定不会放过我们。女人狠起来,会比男人更不择手段的。”

    “跋兄似是有感而发,不会你以前的情人便是如此对你吧?”云羿一语中的,调侃道。

    “你小子留点口德吧!”徐子陵骂道,对云羿还真不能客气。

    “不知为何,云兄似是有一种能将人心思看穿的本事一般,唉!”跋锋寒显是被云羿刺到了痛处。

    寇仲也落井下石,道:“你和小云呆久了就知道,倘若你不想发疯,便会想揍他。”

    “我同意!”徐子陵举手赞同。

    “咳!那独孤凤姿sè如何?”云羿的乾坤大挪移已经是第八重境界,何惧之有。

    “说是国sè天香也不为过,武艺更是达到顶峰之境!”跋锋寒似是印象深刻,赞道。

    “如此一来,她很对云爷你的口味啊!”寇仲贱笑道。

    “仲大官人说倒了吧!宇文阀小姐是不可能了,四大门阀中就缺独孤阀的凤儿小姐喽!”云羿反击道,毫不客气,专揭寇仲伤疤。

    寇仲大感尴尬,还好他的乾坤大挪移的境界也不低,忙岔开话题道:“你们这些家伙这些rì子都干过什么呢?”

    徐子陵望了云羿一眼,轻描淡写道:“我见过四个人,依次序是李靖、刘黑闼、李世民和师妃暄。”

    寇跋二人齐齐失声叫道:“什么?”

    ………

    天津御柳碧遥遥,轩骑相从半下朝。

    云羿要请客,当然到自家的酒楼,钱都不要花。虽正值用餐高峰期的午时,一品居一楼已是座无虚席,云羿却毫不担心,给海量一个手势,便立即有伙计将四人领到三楼的厢房雅座。

    跋锋寒靠窗而坐,见三人喜出望外,奇问道,“为何那伙计如此恭敬,似是生怕得罪我们一般?”

    “不瞒老跋,我也是今rì才得知这酒楼是我三兄弟名下的产业!”寇仲兴奋道,似是得到杨公宝藏一般。让跋锋寒仍然是一头雾水。

    “是啊!不敢想象,小云两年前一个看似无心的举动,时至今rì,竟然有如此规模!”徐子陵也是唏嘘不已。三人齐齐看向云羿,等待着他的发言。

    “无需如此看我,小弟会害怕地!”云羿故作女儿姿态,让三人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坦白说,这一切的进展让我也是始料未及!”

    云羿从腰间取下酒壶,立起桌上的酒盅,倒满四杯六果浆,微笑道,“跋兄,试一试天下第一巧匠酿造的美酒,包你满意!”

    “来!小仲、小陵、跋兄,为我等变成大富翁大干一杯!”云羿举起酒杯敬道。寇仲、云羿和跋锋寒皆是一饮而尽,只有徐子陵细细品味起来,分三口才喝完。

    “说来世事变幻无常,昨rì还是一无所有,不想今rì我等已是家财万贯,让人不敢想象!”徐子陵似是有所感触,叹道。

    “小云,你小子是拿我们的钱做人情,哪是请客?让我今rì吃饭都不痛快!”寇仲似是怨妇一般,埋怨道。三人一听,皆是轰然大笑。

    寇仲的川普学到家了,立时变脸,jīng神一振道:“王世充那档子事暂可放到一旁不理。嘿!至于和氏璧,子陵定要助我。”直接将云羿过滤掉了。

    跋锋寒奇道:“你为何只问子陵而不问我和云兄?”

    寇仲愕然道:“老跋你与此事毫无关系,为何却要为我拿xìng命来博?至于小云,我不去他都会主动去!”徐子陵只是不解地瞧着跋锋寒。

    跋锋寒默然半晌,又扫了三人一眼后,锐目shè出充满着一种情怀的异芒,徐徐道:“我之所以爱和你们一道,皆因我们都有一个悲苦的出身和童年岁月,我最看不顺眼就是那些高门大阀的人,更不屑自以为至高无上的江湖门派。”

    “好!”云羿拍案而起,心中的压抑多时的郁闷,顿时被跋锋寒的话彻底引爆,猛灌一口酒,吼声道,“老跋果然和云某是一类人,冲这句话,你自此以后便是我三人的生死兄弟!”

    寇仲也大喜道:“有跋兄相助,我三兄弟就可以在洛阳横着走啦!”

    徐子陵苦笑道:“我总觉有点不妥当,说到底师妃暄只是为造福天下而努力…”

    云羿哼声道:“那师妃暄只是婆罗胡教的女弟子而已,有何资格谈论华夏天下?”

    “哈!小云,这一句话简直等同将慈航静斋圣洁的外衣拔掉一般,痛快!”寇仲猛灌一杯酒,炙热道。

    跋锋寒冷然道:“先不论师妃暄的身份代表佛家,但只凭几句话,就妄图决定天下的皇帝人选,根本就是儿戏。而我认为只有贫苦出身的人,才有资格当好皇帝,只因他们更为了解民间疾苦,也更为竭力解除民间疾苦。”

    寇仲也是拍案叫绝道:“老跋说得好,秦皇汉祖便是个最好的例子,前者出身王侯,后者出身布衣,谁是好皇帝,乃不争之史实。哈!”

    徐子陵被三人炮轰,却毫无异sè,没好气的瞅着寇仲道:“那你将来定是好皇帝了?”

    寇仲反问道:“你说呢?就算我不是,那小云如何呢?你又如何呢?”徐子陵为之哑口无言。寇仲双目闪闪生辉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要争天下,就要无所不用其极。就算我不当皇帝,便让你们来当,但决然不会让其他高门大阀之人来当,总之,和氏璧我是志在必得!”

    “有人!”云羿抬手阻止寇仲,沉声道。三人见此,皆心下一紧,运足耳力,察探其四周的情况。

    “云兄多虑啦!四周并无异状!”跋锋寒出声道。寇徐二人却是深知云羿的耳力之能,见云羿的神态,便知此次定有情况。

    “贵客竟然来了,便下来陪我兄弟四人喝两杯吧!”云羿真气冲天而起,直奔厢房瓦顶。

    只见一道黑影闪窗而下,一位长得千娇百媚、娇小玲珑的妙龄女郎已经立于四人面前。

    “小姐既是独孤阀的掌上明珠,为何当起梁上淑女?”跋锋寒见此女立时双目闪过炽杀之sè,提醒道。此女的身份不言自明。

    “哼!手下败将,有何资格说三道四?你就是箭神么?果然有点本事,不过你的几个兄弟比起你来差上不少喱!”此女穿着一套黑sè武士服,说话时露出一排雪白齐整的牙齿,娇小玲珑,玉容有种冷若冰霜的线条美,而她的脸孔即使在静中也显得生动活泼,神态迷人。言辞却颇为尖刻,兜了一眼云羿,一上来便挑拨四人的关系。

    “哼!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云某只是耳力超常而已!倘若凤小姐只有离间这点本事,那你今rì怕是回不了独孤府!”云羿眼中杀机尽显,这个女人动了他的逆鳞,那就应该有承受怒火的觉悟。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好!不想云兄竟如此知人达理,跋某佩服!”跋锋寒立即长身而起,对独孤凤的话只觉好笑,反而对云羿这一句经典之言,颇为赞赏。跋锋寒本就坐与靠窗的位置,一起身便封住独孤风的退路,此时的寇仲也进入战斗状态,徐子陵却依旧坐下,似是发生的一切不管他事,因为他相信云羿三人出手就算是祝玉妍也要畏惧三分,更何况独孤凤。

    “就凭你们四个想留下本小姐,还差得远喱!”独孤凤娇容显出不屑之sè,气势立即灌盈厢房,云羿也立即散出真气,硬抗而上,双方真气浮漫全厅,其他三人似是立于波涛之中,却丝毫不受影响,场面诡异至极。

    “云少说得对,门阀中就缺独孤小姐啦!不知我寇某人是否入得小姐法眼?”寇仲坏笑道,让二人的气势为之一顿,谈笑作战可是他们兄弟的强项。

    “小仲,我等擒住她,便任你处置!”云羿加重“处置”的声调,至极,是谁都知道这其中的特殊含义。

    “无耻!”独孤凤玉齿紧咬、面红耳赤。“锵!”秋水长剑出鞘,横剑胸前,肃立不动,却是气势逼人,名家风范尽显,杀机毕现。

    “锵!”、“锵!”寇仲和跋锋寒亮出兵刃,刀剑同时出鞘。来人乃独孤阀第二高手,怎能小看,二人有如事先约好一般,徒然暴起,先发制人,力求活捉。

    云羿低喝一声“躲开”,左掌按住桌沿一侧,三人似是早有默契一般,左右弹开,云羿抓起桌子横甩而去,也不心疼自家的檀木桌。桌面上的酒壶酒杯,全随桌子旋转,但杯内的酒没有半滴溅出,当然更不会翻侧倾跌。独孤凤闪过一丝讶异之sè,幽灵般急速升起,剑芒吞吐,“咔嚓”,木桌坚实的四条腿立时被齐齐斩断,桌面却安然无恙,降往地面,却未有半滴酒从桌面上的杯子洒出,似是海绵落地一般,悄无声息。

    四人见此,心中皆是自叹不如。寇仲大笑一声,井中月像电光迅闪般,随着疾快的脚步,往身处凌空的独孤凤横扫过去。厢房内顿时变成火炉一般,劲气螺旋席卷独孤凤而去,气势骇然。独孤凤身法独特,似是和云羿一般,走的风系路子,在凌空中竟然闪了一闪,不但避过了寇仲凌厉的一刀,脚尖在井中月上轻点,借力挥剑斩往近身的跋锋寒,五寸见方的秋水长剑竟然发出五尺范围的利刃劲气,让人难以防堵,可见独孤凤确实的尤楚红披风杖法的真传。

    跋锋寒不慌不忙,手中斩玄剑幻起一片剑网,守得密不透风。以他一向的悍勇,又功力大进,却只能采取守势,可见独孤凤这一剑之威。三人转眼见便斗了几个来回,身形极快,独孤凤竟然依仗一套玄妙之极的步法和绝世的轻功,使她每一刻都能躲避二人的联手追击,教人防不胜防,寇仲和跋锋寒如此下来很是吃力,云羿见此也是惊讶不已,这种轻功竟然和风行天下身法颇有雷同之处。

    血盒金弓,满月拨弦。“铮!”、“铮!”、“铮!”三声,弓弦回转三次,shè出六箭,三次引弓,两快一慢。独孤凤实在目中无人,就算是师妃暄级别的高手也未必敢在云羿五丈之内如此放肆,更何况她还被寇仲和跋锋寒缠斗,云弓倘若拿她不下,那箭神的名号便可直接丢入洛水之中。

    第一弓三支破风箭气,第二弓两支飓风箭气,第三弓一支冰风箭气。金、黄、蓝三种芒光,箭气一道比一道强劲。在“铮”鸣之声还未散出,便已到独孤凤身前,不过此次力求活捉,前五箭只是拖住独孤凤,让她没有余力躲开最后一支十成十的冰风箭。前三箭有如通灵一般,每一箭直窜独孤凤的弱点和要害。云羿本无意下毒手,独孤凤运起绝世轻功摆脱寇仲和跋锋寒,在厢房提纵横挪,几个起落也勉强躲过,此时的独孤凤已是相形见绌,真力不继。要命的还是中间两支箭气,飓风箭气攻击范围太大,而且一躲过金箭,又立即被寇跋二人再次缠上,眼看便要授首当场,但三人都相信披风杖法必有后招。

    果不其然,只见独孤凤眸珠shè出箭状的锐芒,形态诡异至极点,气势蓦然暴起,功力显著增长。秋水长剑幻化千重剑影,剑影密不透风,宛如千把长剑挤压而成的铜墙铁壁,两道飓风箭气一如其中,似是蛟龙入海,将剑影瞬时卷成粉碎,飓风蛟龙有如穿凿,艰难突进。寇仲和跋锋寒见独孤凤全力抵挡云羿的箭气,生擒机不可失,二人默契配合,弃兵换掌,夹攻独孤凤。独孤凤此时是彻底豁出去了,周身骨**暴响,气势一直攀上顶点,剑芒似是再长一尺,将云羿的两条蛟龙齐首斩断,并借剑势余威,横剑格挡,封住寇跋二人的掌路,“嘭!”双方各自弹开,可是独孤凤没料到真正的致命的是最后十成十的冰风一箭,就在她与寇跋二人对掌之时,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她的丹田之中。

    厢房内的似是经历由夏转冬,气息为之冻结。只见独孤凤路由丹田上下两路,瞬时化为冰雕。冰雕中的绝美俏脸比周身的寒冰还要冰冷些,眼神还是她闪出箭状的那一刻,由此,云羿的第二件冰雕作品问世了。

    云羿松了一口气,俊面苍白,虚弱的颓坐于木凳之上,徐子陵已然运起螺旋真气贴与云羿的后背,真气补给恰到好处。寇仲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看着独孤凤,长吁道,“这小娘还真厉害,竟然和婠婠是一个级别的高手!”

    “以我们四人现如今的功力,任何一人都拿她不下!”跋锋寒也是一脸坚毅之sè,说道。

    “大门阀的小姐就是不同,长得还真标致!”寇仲说完便立马上前,准备过过手瘾,摸摸独孤凤的如花俏脸。

    “仲少不可!”跋锋寒上次吃过云羿炙风箭气的暗亏,便提醒道。

    “跋兄果然谨慎!”云羿面sè恢复血气,立身道,“小弟这种箭气不似赤箭爆烈,一经入体,冰气覆盖周身,便不会再危急他人!”

    “如此神奇?《长生诀》果然不愧武林四大秘典之一!”跋锋寒眼中闪出惊异之sè,赞道。

    “小云,她不会是死了吧?”寇仲摸了摸冰雕的玉脸,疑惑道。

    “怎么可能?我只是将他的经脉和躯体冻结,只需炙热属xìng的长生真气便可化解!”云羿苦笑道,见寇仲那猥琐之sè,让云羿很受打击。

    “那岂不是我也能解开独孤凤的冰封?”寇仲眼中对云羿闪出“感激”之sè,说道,“哈!拿出独孤凤这张王牌,便等同捏住独孤阀的命门。”

    “我们还是迅速离开,迟则生变!”徐子陵似有所觉,沉声道。

    云羿将独孤凤的冰雕交给一品居的掌柜海量秘密隐藏起来,便迅速离开。跋锋寒称尚有要事,便先行离开了。兄弟三人经寇仲的引领,来到一座大庭院之中。寇仲舒适地挨坐椅内,伸了个大懒腰,叹道:“小云、陵少,这房子不错吧?”

    “哈哈!以后还是依照你们的意思,以云少来称呼我吧!”云羿嘻笑道。

    二人不置可否,徐子陵则在他对面坐下,望往窗外阳光漫天下的小院子,讶道:“这屋子为何能如此一尘不染,连院内的花草都修剪整齐,究竟是什么人在打扫呢?”

    云羿邪邪一笑,拿出从一品居贡献的酒具,斟满四杯六果浆,朗声道:“婠大美人来了,便进来配你的男人和叔叔们喝两杯吧!”

    婠婠柔美低沉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道:“云兄真体贴,不枉奴家为你们打扫房子!”

第四章 婠婠儿

    寇仲和徐子陵听到婠婠的声音,三兄弟迅速交换了个眼sè,便安然坐于庭院的石椅之上。以三人自小到大的默契,这就表示此次危局胜算较大,只是心下担心起段玉成兄弟的安危。

    婠婠娇甜的声音又在外面响起,不过改了位置,从西窗的方向传过来,柔声道:“那rì在竟陵还要多谢云兄为奴家疗伤,云兄之前历经苦战,现在还有信心当奴家的男人么?”三人一闻此言,面sè皆变,大呼不妙。两个兄弟齐齐一脸深意着往向云羿,云羿只有摇头苦笑,对着两个兄弟吟道,“唉!多情自古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两个兄弟回应他的是两根雪白修长的中指。听着美人儿的声调虽是无比温柔,此话一来却挑起兄弟三人的隔阂,更是一举透漏出四人之前的捕“凤”之举,彻底击破三人的心防,可谓是yīn毒至极。

    可是她不了解云羿三兄弟之间的感情,也低估了兄弟三人这些rì子的进步。寇仲向徐子陵打了个眼sè,接着对云羿调笑道:“凡是兄弟欢喜的,我寇仲都尽力促成!婠大嫂是否该进屋拜见你两位叔伯?”

    徐子陵会意,三人又历经之前一番苦斗,当下死守屋内,尚有一线生机,当下也只有徐子陵的功力没有因之前而消耗。他立即长身而起,立在厅心,功聚双耳,监听四面八方的动静。刹那间,徐子陵jīng神全集中到听觉那奇异的天地里去。然后他感到了除婠婠外一个人的存在,还有两人,这种若有若无的感觉让他也是不明究竟。

    此时寇仲刚把话说完,婠婠“噗哧”一笑道:“婠婠又未曾嫁给云兄,算那码子的道理?”

    “婠美人儿的天魔音果然jīng妙非常,可否为你未来的夫君唱上一曲?”云羿见徐子陵的手势,顿时眼中寒芒闪现,口中却是调笑之语。

    不知婠婠是否真来兴致了,似是一阵天外之音由四面八方而来,,使人心中泛起浑身无力的感觉。魔音似是化身千万,存在于不同的地方,把庭院重重包围,如此天魔妙音,果是不同凡响。

    三人心中大是懔然,寇仲进入井中月那空灵玄妙的境界。寇仲反而放松一切,道:“怎么不见婠大嫂的边师叔?”

    婠婠的杀气透过瓦顶,让三兄弟顿时心下一颤。厅子的前门、后门同时无风自动的张了开来,令整个地方立时弥漫着yīn森的鬼气,天魔场已然将庭院缚束起来。云羿更是感受另外两人的气势绝对不低于边不负,料定至少也是yīn癸派长老级的人物。

    衣袂飘响,美得不可方物,一身素白,赤着双足的婠婠已然现身正门处,笑意盈盈的道:“婠婠最欣赏的就是你三兄弟的英雄气概和生死义气,死到临头却依然谈笑自若,这份豪气也够资格婠婠亲自出手呢!”

    婠婠身后不知何时也多了两位绝sè美女,一位银发女是两位兄弟见过的旦梅,另一个长得较为高挑,长发及臀,姿sè直追婠婠,肤sè胜雪,黛眉凝翠。那对翦水双瞳,更像荡漾着无限的情意,顾盼间勾魂摄魄,百媚千娇。此女嫣然一笑,媚态毕露的轻启朱唇,对着三兄弟柔声道:“好俊俏的三位少年!”

    “闻大妈年纪这么大了,就别出来献丑啦,晚辈三人还没吃晚饭喱!”云羿一见便猜得此女定是闻采婷,讽刺道。

    “小贼找死!”闻采婷喝道。三女听到云羿之言,玉面脸sè皆变,闻采婷专走媚功幻术,一般男人都会被她迷惑得浑忘一切,而她则趁机使出辣手取对方xìng命,屡试不爽,可是遇到云羿这种熟知底细的,只会让他呕吐不止。

    此话未完,红芒闪过,一位美女已暴成血雾,一箭瞬间便直接秒杀三女中功力最差的银发女旦梅,在十丈之内,境界低于云羿的一般先天高手,十成十的炙风箭气绝对有所斩获。更何况,这种老妖jīng死一个世界也清净不少。

    “边师叔也是你杀的?”婠婠双目赤红,身体微颤,娇斥道。一旁的闻采婷见此也是顿闪惊恐之sè,不过她不愧是长老级人物,旋即收摄心神,夷然不惧,严阵以待。其实他太高估云羿,云羿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气势已去七成,最多还能shè出两箭,而且对付《天魔秘》这种与《长生诀》相克的秘典,可谓是自顾不暇,不足为惧。

    寇仲见此大呼痛快,眼神不但没瞧往婠婠两女,转而全身审视手中的“井中月”,叹息道,“小云!哦!不,云少,我还是首次感到婠大嫂你动了真怒呢!”

    婠婠闻此,微耸肩胛,作了转化一个能使任何男人动心的娇娆神态,迳自在三人间穿过。到了后门旁的茶几处,拿起云羿为她准备的果酒,一饮而尽,桃腮泛起一丝嫣红,含chūn脉脉。像妻子对丈夫般情深款款的道:“云兄为婠婠准备了如此美酒,人家特别也为你预备了一壶好茶,云兄过来趁热喝,好吗?”显然婠婠已然看出云羿的弱点,一旦出箭必然消耗极大,见他并未携余威再次开弓,便已探破云羿虚实。

    此话一出,便是让他们由此生出逃走之念,一旦三人视死如归的气势和强大的信心瓦解,那时便定然是婠婠出手的一刻。寇仲和徐子陵也知道以云羿的身法想逃走可谓是轻而易举,但是他们知道云羿绝不会走,定然如同上次在竟陵一般,不惜折损真元也定会拼死一战。

    在严峻形势的逼迫下,寇仲刀身反映着窗外的阳光,金光灿然。刹那间,他真正明白到“奕剑之术”的奥理,心中涌起强大无伦的信心和斗志,先朝徐子陵凭目寄意,接着笑嘻嘻道:“除非你那杯是新妇茶,否则就请婠小姐自己好好享用吧!”说完,大步朝正门走去。徐子陵知他出手在即,微微一笑,蓄势以待。寇仲大喝一声,井中月从肩头弹起,化作一道黄芒,朝闻采婷砍去。徐子陵身子一晃,到了婠婠左侧处。

    闻采婷和寇仲首先交上手。眼见寇仲井中月来势凌厉,只见闻采婷满面笑意,丝毫不露出心内的惊骇,纤手微扬,抖出一把金光灿然的短剑,身子飘动,金刃似攻非攻,教人全然无法捉摸她究竟是要硬撄对手锋锐,还是要退闪挪移。“当!”刀刃相击,两人分别错开两步。似是平分秋sè,但寇仲却心知肚明在主动攻势下,仍占不了多大便宜,立知在功力上这魔头至少要强上自己一两筹。

    就在徐子陵移往婠婠去时,心念电转间,扭腰一拳朝婠婠击去。涫涫别过俏脸,泛起幽怨动人的神情,茶盘一摆,边缘处刚好撞上徐子陵的拳头。狂猛的螺旋劲道,吹得她衣衫卷拂,秀发飞扬。拳头似是一团云雾,忽地变得似是轻飘无力的,轻轻与茶盘握缘撞了一记。她本想在数招内击杀徐子陵,再出手制住正在运气疗伤的云羿,最后活擒寇仲。但是婠婠失算了,当拳头迎上茶盘时,已失去先机。此时的徐子陵灵台一片清明,jīng气神顿时合成一体,感到全身经脉真气要**的发动,那是曼妙无伦的感觉,真气源源不绝。十招过后,二人依然你来我往,僵持不下。

    瞬时云羿已然调息完毕,立即擎起云弓,满弓灌气,瞄向闻采婷,闻采婷对付寇仲本已是全力以赴,不敢怠慢,现下蓦然发现云羿举弓。寇仲见此,那会犹豫,配合三军劈易的强大气势,井中月再次挥出。心神失守下的闻采婷那还有迎战之心,急往后移,夺门而出,转眼消没不见。三人皆暗叹,魔门中人果然自私自利,自保为先。

    婠婠见闻采婷已然离去,也立时撤手,像幽灵般俏立在大门处,秀眸shè出令人难解的异样光芒,盯著两人,黛眉蹙聚,神情楚楚动人,配上她修美婀娜的体态,诡美秘艳之下,寇徐二人顿时杀气大减,云羿见此更是长叹一声道,“婠儿应悔入魔窑,碧海青天夜夜心。”三人见婠婠的神sè,再一次验证了绝sè美人儿倾国倾城地可能xìng。

    “奴家能和你们先闲聊几句吗?”接著婠婠颇有深意地看了云羿一眼,转而“噗哧”娇笑道,“想不到你们竟想学人去争霸天下呢!”婠婠的嫣然一笑,让云羿为之一呆,心跳不止,浑然忘却此时身处何地,一旁的徐子陵见此摇头暗叹,“怕是小云这次是真的对婠妖女动心啦!”

    寇仲皱眉道:“除非你立即放回玉成他们,否则你我不死不休!”

    婠婠缓缓移动,来到云羿身前半丈许处,从桌上递给云羿一杯热茶,盈盈浅笑道:“多谢云兄饶闻长老一命!”旋即转动娇躯,幽幽道,“假若我们能衷诚合作,放回那四个小子只是小事一件。”

    徐子陵想起她将竟陵的守将杀害殆尽,陷竟陵百姓于兵刀战祸之中,顿时断然摇头道:“我们间已结下深仇,而解决的方法只能以其中一方完全被歼灭作了结。”

    婠婠若无其事的望往寇仲,淡淡道:“你怎样说?”寇仲讶道:“我兄弟的说话,就等若我的说话!婠小姐不是到今天才知道吧?”

    婠婠点点头,最后期盼地望向云羿,凄然道:“云兄,你知道吗?边不负一心惦记奴家的身子丸,你杀他其实是帮了我一个大忙!”除了云羿,寇徐二人解释一脸震惊,都意料不到魔门中人如此丧伦败德。

    “婠婠,你可知道…”云羿并未结果婠婠的奉茶,点了点头,yù言又止。一边是多年的生死兄弟,一边又见梦中情人婠婠如此神态,心中顿时扭成一团,她的任何言语都不忍相悖。

    “云兄不是说婠婠是你的女人么?只要你答应合作,那奴家的身子便是你的?”婠婠柔和的魔音不断的流入云羿耳内,眸眼含情,甚至不惜用红丸交换,怕是自己都不知对云羿是真是假。此时的云羿几乎是被婠婠彻底诱惑了,一脸痴迷之sè。

    “小云…”两个兄弟齐齐失声唤道,却被云羿立时挥手阻难,依然呆望着婠婠绝美的双眸,似是要将她刻进心中,丢下右手中准备shè向闻采婷的羿箭,蓦地抬手轻拂婠婠面容旁稍显散乱的青丝,让见惯世情的婠婠也不禁玉颊微红、心绪不宁。

    “婠婠!我三兄弟一条命,兄弟的说话,就等若我的说话。”云羿重复寇仲的言语,出人意料地说道,“而且,其他的都是次要,我云羿要的是你的真心!”寇仲和徐子陵闻此,皆是击掌相庆。

    “小云,你的表演还真到位,险些被你骗到!”寇仲上前抱住云羿的肩膀,嘻笑道。

    “那我明白了,而终有一天,我会教你们后悔这番话。奴家要走了!”婠婠千娇百媚地甜甜一笑,美目深注云羿道:“师尊说过,若我们今趟仍不能除去你们,她将会亲自出手。以师尊的惯例,到时必会教你们尝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三人心中皆是一寒,婠婠已如此逆天,那祝玉妍岂非更不得了。

    婠婠忽又幽幽一叹道:“寇仲啊!若你们肯和奴家师门合作,天下还不是你囊中之物吗?何必还斤斤计较于几条人命?大丈夫行事处世,岂能拘于小节。更何况两方相争,必有人受伤或送命!”

    寇仲叹道:“正如小云所说,争夺天下首须遵守游戏规则,违背规则即使会有一时的胜利,却注定不会取得最后的成功。更何况我兄弟三人还有自知之明,我等又有何筹码与贵派合作?”

    婠婠一对美眸闪过杀机,旋又被另一种更复杂的神sè替代,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倏地飘退,消没在瓦背之后。

第五章 和氏璧

    此时太阳快要沉没在西山之下,街上行人依旧熙攘热闹,他有些店铺已亮起华灯。

    跋锋寒指着对街宅舍重重的一座院落道:“这是洛阳最著名的青楼曼清院,最红的三个jì女是清菊、清莲和清萍,人称‘曼清三朵花’,老板就是子陵你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的yīn癸派爪牙洛阳帮上官龙。只可惜昨rì我不在,被yīn癸派的妖妇所乘,让云少受了内伤,真元受创,否则此地可是云少极乐之地!”

    徐子陵想起兄弟云羿,也是心下担忧,云羿为免兄弟们为他损耗真气,坚持不让兄弟们为他行功疗伤。旋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疑问道:“小云已经shè杀边不负,为何公主还要对付yīn癸派,难道不怕yīn癸派报复吗?”

    跋锋寒逍:“你应该知道云少是受东溟夫人所托而杀边不负,那琬晶依旧对付yīn癸派也不足为奇。实则南海派已使琬晶穷于应付,故而她便托我出面对付yīn癸派。”

    徐子陵愕然道:“南海派?为何我从未听过。”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南海派是海南一座大岛上名震南方的第一大派,声威仅次于宋阀,其掌门梅洵七年前只二十岁就登上掌门之位,擅使长枪,非常有名。”

    徐子陵叹道:“洛阳当下定是高手云集了!”

    两人再步上新中桥,沿着洛水朝东走,顺道去与寇仲会合。二人坐在洛堤之上,徐子陵瞧着一艘在夕阳下驶过洛水的帆船,满怀感触地道:“你看这艘船多么zì yóu写意,纵是在闹市中心,但一切人世间的斗争都似与它没有半点关系,而我和你则深深被卷进了凡尘的是非圈内,也不知何时何rì方得天下太平。”

    此时寇仲到了,兴冲冲的跪倒两人身后,神秘兮兮的道:“今晚我们去偷和氏璧!”两人听得愕然以对,面面相觑。

    洛阳三龙帮庭院中,云羿将卧床移出房间,置于露天之下。银钩挂幕,繁星点点,夜空之下,松竹之间,云羿安躺在床榻之上,仰望东方紫薇星宫。只见紫薇星宫中,群星闪耀,辉光邀月,聚势待放,其中又以三颗最为耀眼。云羿发现三兄弟皆不在耀眼之列,心中顿时涌起挫折之感,叹道,“纵使武力再高,也难入主紫薇。那三星定是李世民、李密和王世充吧!”

    云羿手中摩挲着鬼谷一门的信物—连横璧,心中感慨万千,自语道,“小仲、小陵,并非我不愿和你们同去抢夺和氏璧,而是有我的加入,会添极大地变数。最关键地是,昨夜我仰观天象,竟发现我的本命星已然华光附体,你们本命星的光辉被我掩盖吸取不少,长此下去,你们必为我所噬,甚至有可能会陨落。倘若如此,即使我得到大好江山又有何乐趣,没有你们的天下是如此寂寞冷清!希望你们这次借和氏璧的宇宙混沌之气,能将本命星附上华光,不再闪耀,那是我兄弟大展拳脚之时!”

    此时,洛阳,皇宫内苑,某华丽府邸后院。

    “靖哥,为何叹气?”一位约二十三、四岁的妇人见李靖对着夜空长叹,上前慰问道。只见此女身着红衣,乌黑发亮的秀发,白嫩的娇肤,苗条匀称的身段,一眼看来很是平常,却细看之下多了一种独特的韵味和气质,能牢牢吸引住你的心神。她专注坚定的眼神,让男子自觉一种相惜之感图。

    “红拂!师弟终于来了洛阳!”英姿魁伟的李靖不知是喜是悲地答道。

    “就是你时常关注的武林年轻一辈的绝顶高手,号称箭神的云羿?他是你的师弟?”红拂女惊讶道。

    “是的!”李靖点头道,“今rì秦王相询还未能确定,故夜观天象,方才证实,师弟确实来了洛阳!”

    “传闻云羿是寇仲那两个小子的好兄弟,难道也是真的?”红拂女问道。

    “夫人勿要怨我未将师弟的情况向你道明,实是师门严令之故!”李靖歉疚道。背负了鬼谷的学识,则必须遵循鬼谷的规矩,同时也必须担负起复兴天下的重任。

    “靖哥不必多言,红拂能理解!”红拂女不愧贤内助,由此看来云羿比起李靖至少在老婆上就逊上一筹,不过商秀珣也是很有潜力的。

    “秦王让我劝说师弟,他不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任务,从我将玉佩交给师弟的那一刻,便注定我和他敌对的命运!”李靖眼中闪过炽热jīng芒,气势为之一振。

    寇仲三人戴上面具,坐在曼清楼对面街一座饭馆靠街的座席,寇仲已把王世充的话一点不漏地转述完毕,三人谈论一番,上官龙的马车也到了。夜黑风高夜,恰是杀人时。

    跋锋寒大步走到街上,正要进曼清楼,给寇徐二人给拉住,奇道:“你们扯着我干什么?”

    寇仲尴尬地道:“忘了告诉你我两人从来都欠了青楼运,到青楼去没有一次是有好结果的。上次还是借了小云的运势,才安然度过。”

    跋锋寒哑然失笑道:“竟有这么一回事,那现在你们该否回家和云少好好聊聊上青楼的心得?”和跋锋寒接触多了,愈感到他非如外表般的冷酷无情,还要比一般人风趣多了。正在此时,一人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走进去了,寇仲和徐子陵同时低呼道:“宋师道!”旋即牵着宋师道的衣角混了进去。

    进楼后,寇仲一番打探,低声道:“原来今晚这里会同时有两件盛事,一文一武,文的就是名闻天下的才女尚秀芳会在此表演一场拌舞,武的则是飞鹰曲傲与吐谷浑王伏允之子伏骞决一死战。”

    因大唐版李孝利的死,让宋师道两鬓星霜、一脸幽郁难解之sè,痴情莫过于此。三人相认后,举步上楼,坐就做厢房之中,痛饮几杯,谈论起傅君瑜的解救大计。

    “笃!”、“笃!”敲门声响。一把悦耳的男声响起道:“在下秦川,不知宋师道兄是否大驾在此?”徐子陵、跋锋寒和寇仲愕然互望。

    秦川平静地道:“我想问宋兄人生的意义是在那里?”

    宋师道愕然半晌,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神情落漠的答道:“在今夜以前,人生的意义在于能否尽展胸中抱负,成就一番有益人世的功业。但现在只觉生也如梦,死也如梦,人生只是一场大梦,每个人都在醉生梦死,浮沉于苦海之中,难以自拔。”众人等听得直摇头,暗忖师妃暄会拣宋师道才是怪事,师妃暄走后,寇仲便开始筹划他屠宰上官龙的大计。

    正在此时,宋玉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道:“寇仲你给我滚出来!”

    三人坐在一个山坡处,遥望着南方远处位于一座小山上的宏伟寺院—净念禅院。三人阵阵梵呗诵经之声,悠悠扬扬的似从遥不可知的远处传来,传遍寺院。

    寇仲调笑道,“真该让小云过来感染感染,否则也不知又将有多少无知少女受其毒害?”寇仲之前挨了宋玉致的训,便将不爽撒到云羿身上。云羿在此估计会说,“我已不做piáo客好多年!”徐子陵和跋锋寒听到寇仲的话,紧张的气氛也为之一松。将净念禅院的建筑布局以及和氏璧的藏匿位置摸清楚后,徐子陵面带自信,虎目神光电闪,淡淡道:“去吧!”领先再朝净念禅院疾shè去了。

    经过徐子陵的误打误撞,成功将和氏璧抢夺到手。三人狂奔三十多里,方才停歇,围观起千古奇宝——和氏璧。

    三人目不转睛地瞪着徐子陵手上的宝贝,思虑多时,决定不可带入洛阳城内,否则定是死路一条。三人也是艺高人胆大,决定一探千年异宝的虚实。三人列阵而坐,徐子陵居前,寇仲在后,跋锋寒于中,后两人以掌按贴前面一人的后心,而徐子陵则把和氏璧握在手上。徐子陵深吸一口气后,道:”开始啦!”

    真气贯注全身,送入和氏璧内。宝璧立时莹亮生辉,彩光流溢。三人同时剧震一下,有若触电。那是难以描述的一种强烈感觉。就像和氏璧活了过来般,放shè出无与伦比的jīng神异力,要侵进他们的脑袋和体内去。徐子陵来自长生诀的真气,催发了宝璧狂暴的一面,三人历此,只有有散去全身气劲,紧守灵台祖窍**的一点清明,坚持下去。异气透入三人体内,感觉却各有不同。异种灵气在三人体内形成此来彼往的循环,三人的经脉这时已毫无阻隔的接连起来。

    和氏璧的亮度不断剧增,亮得有如天上明月,彩芒闪耀,诡异无比。几个循环后,跋锋寒体内的寒热流已趋近平衡,强弱相持。以跋锋寒见多识广,亦不明白此刻究竟发生了甚么事。气流的每一个循环,令三人的经脉都似乎膨胀了些许。愈转愈快之后,忽又转趋缓慢,如此由快变慢,由慢变快,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次和多少时间。忽地三人顿感到像天崩地裂般一阵剧痛,全身经脉若爆炸开来似的,身体同时弹开,重重跌在草地上。由此,三人的jīng神境界一跃达到大周天之境,功力也直奔真气化形顶峰,离大周天只有一步之遥,此时和云羿相比可谓是各有千秋、不相上下。但三人比起云羿却又巨大优势,他们不但经脉扩宽多倍,潜力更是暴增,而且不存在云羿的大周天壁垒,三人只要功力充足,便水到渠成,功力便会一举登入大周天境界。

    缘来,和氏璧本乃是天外之物,其中的异种气息更是包涵宇宙中的混沌之气,玄妙非常,而且和氏璧的jīng神力量更是让一般人不敢觊觎。这其中便涉及到一个难以解开的谜底,即是为何帝王持和氏璧会丝毫不受和氏璧的影响?答案便是皇帝乃是天命之人,那紫薇宫中的帝王气运,又岂非平常。在杨广帝星陨落,紫薇宫失主的情况下,寇徐跋抢得和氏璧,凭借着三人的紫薇运势,和三者的真气属xìng相生相克的特xìng,从而顺利的打开了内藏混沌之气的和氏璧大门,三人可谓是冲天的机缘。和氏璧之所以jīng神力量如此强大,也正是因为一代代帝皇星运的秉持和滋养,由此,和氏璧也同样能增强持璧之人本命星的运势,这也是为何师妃暄要将和氏璧交于李世民的缘故。一旦李世民持有和氏璧,必定蛟龙化形,气势必定飞龙在天。相反,寇仲三人炼化和氏璧,本命星运势都已达到华光附体的状态,标志着三人已有成为诸侯的运势,从而,全天下的运数为此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跋锋寒展开内视之术,立时大吃一惊,经脉是以倍计地强化了,虽并没有立刻功力大增,但只要再像一贯般jīng修励行,必能事半功倍,每个窍**,每道经脉,都脱胎换骨地变成有无可限量发展潜力的宝藏,那能不令他欣悦如狂。

    寇仲的惊喜道:“我的娘!太阳原来是个大火球,为何平时总看不出来。”看来寇仲的眼力再一次达到了惊人的强化,此时徐子陵却在一旁苦笑。

    跋锋寒心中一动,问道:“和氏璧呢?”

    徐子陵摊开双掌,上面沾满粉末状的东西,只余下补角的小块黄金,但亦像被某种力量挤压得变了形状。两人呆瞪着他掌上的残余,名传千古的异宝竟成了粉末。

    寇仲哈哈一笑,弹了起来,摆出君临天下的姿态,大喝道:“谁敢说我寇仲不是真命天子,连和氏璧也和我身玺合一,我就是受命于天的宝玺,宝玺就是我,我无论用手指或脚指画的押,都是御印!”旋即却闪过一丝黯然之sè,叹道,“可惜小云不在,否则他也定会受益无穷,内伤尽愈!”

    “小仲不必由此想法,此时我们和跋兄也是九死一生才吸收和氏璧,倘若小云在此,以他的伤势也定然不会加入探秘之中。此次凶险异常,可以重来的话,我也不会让小云冒险!”

    跋锋寒长身而道:“勿要多虑,每个人都有自身的运势和机缘,武者之路千万条,云少走的道和我们决然不同,强行合一,只会适得其反。”

    “哈!听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是糊涂了!小云岂会在意这些,等我回去盖上御印,广招天下美女陪他一人饮酒作乐补偿即可!”寇仲恶趣道,想着云羿被美女踩踏和蹂躏的场面,心中爽快之极。

    徐跋二人闻此,也只有暗自为云羿祈福,皆是苦笑不已。而后,三人在一处溪流,洗净身上的污渍和血渍,便掠回洛阳城。

    其实三人不知道,和氏璧的jīng神能量可以大到激发每个人最突出的xìng格,从而影响三人对万物的看法。比如寇仲,经此野心必会更加膨胀,而徐子陵则将心中故意回避的隐世避事的出尘之心彻底诱发出来,而跋锋寒对强者的道路寻求和挑战毕玄的心思必将更加猛烈。

    正在和氏璧粉碎的那一刻,东方紫薇宫中的三颗闪星顿时光芒暴起,持久不暗。庭院中的云羿见此,一声暴喝:“好!不愧我云羿的好兄弟!”正在此时,胸前刹时闪出灰sè光芒,窜入云羿体内,本已真力受损的云羿顿时便昏厥过去。

    正所谓助人者天助之!云羿胸前的连横璧本就是与和氏璧是一体的,本体消失,连横璧也跟着化成粉碎,其中的混沌之气顿时也破璧而出,混沌之气进入云羿体内,流进八脉奇经,直奔丹田之中,一举将云羿丹田内的有如彩虹光带的七种真气彻底冲散,灰sè混沌之气俨然一副老大的派头,正所谓不是猛龙不过江。混沌之气击垮了七种真气组成的”七国联军”,直接将天地灵气所定的《联合国公约》撕成粉碎,一切重新洗牌。

    新领导新制度新作风,混沌之气这个领导的水平很明显是要高于天地灵气的,他将原来的被动化为主动,有如霸秦强汉,直接统一七国,让七国只有一个旗帜只有一种颜sè,那便是灰sè,至于真气出了奇经八脉会如何,那不是混沌之气能管得了的。如果云羿内视,会发现现如今他的丹田之中便只有灰蒙蒙的一片,原来的接近七个先天高手的真气早已经汇成一团,灰sè真气走出丹田立即游遍云羿的奇经八脉,真气负担起大周天境界对如今的云羿实在是小儿科。经此一役,云羿已然是大周天级别的高手,坐实了准宗师的位子,功力和境界比起师妃暄和婠婠是只高不低,倘若不是昨rì消耗过多,几乎和祝玉妍都有得一拼。至于jīng神力量便更不用说,以千年来鬼谷横系弟子的惊采绝艳、运势及天,比起和氏璧本体也差不了多少。

第六章 李药师

    云羿和徐子陵未免落上“公款吃喝”的罪名,便踏入天津桥头一品居对面的董家酒楼。

    一进楼,十多道目光同时落在他们身上。酒楼内一如往常般挤满人,闹哄哄的气氛炽烈,占了一半都是来自各地的商旅和江湖人物。张眼来瞧他的人都现出惊异之sè,又和身旁的朋友交头接耳。包有些女孩子在向徐子陵频抛媚眼。徐子陵心知准是昨夜在曼清院露了一手,顿然使他成了名人,这让云羿倒很是郁闷,昨rì错过了曼清院的jīng彩,关注她他的女粉丝都少了。

    “小陵,今rì兄弟我可是占了你的光啊”云羿郁闷道。此时的云羿则彻底成为配角,这不,一大早便出来秀一秀,增加名声和江湖形象。

    “你小子总抢我和小仲的风头,这次让你体会一下我们的感受!”徐子陵苦笑道。

    “吾皇息怒,小的再也不敢了!”云羿调笑道。昨夜寇仲三人回到庭院,便叫嚣他们与和氏璧合二为一,便是皇帝的象征,故而云羿借此调笑徐子陵。

    “彼此彼此!”徐子陵回敬道,三人昨rì经过云羿的一番讲述,知道云羿也吸收了和氏璧异能,故而有此一说。

    “小陵,你们昨夜生擒洛阳帮上官龙后,是如何招呼yīn后的?”云羿疑问道。

    徐子陵正yù回答,见有人从二楼走下,将一块纸团塞进他手里,便匆匆离去。二人顿时明白是虚行之,正yù追赶,一辆马车停在眼前。帘幕掀起,露出沈落雁如花的玉容。这位以智计闻名的俏军师甜甜一笑道:“子陵、云羿,到车内来和人家聊两句好吗?”两人历经昨rì的突破,也是毅然不惧,上车而去。马车走了一阵,三人便在一不知名处下了车。

    徐子陵心中一阵烦厌,冷冷道:“我们间还有甚么好谈的?”

    云羿很久不见沈落雁,倒是对她的身体很感兴趣,调笑问道,“沈美人儿是否应劫呢?”

    沈落雁眼中透出寒芒,冷声道:“箭神未卜先知,小女子只有钦佩一途!”此话很明显是怨恨,怨恨云羿知道劫难却不出手相救,其中何尝又不是一种无奈。

    “两位公子显是有所不知。现今东都谣言满天飞,都说和氏璧已落人你们兄弟手上。此刻谁不摩拳擦掌,誓要从你们手中夺取宝物。”沈落雁不愧为做大事地人,立即转换情绪说道。二人闻此心中大是懔然。

    “沈美人儿,我只说一次,你回去和李密说清楚,让他别玩花样,否则我不介意提前干掉他。至于和氏璧,在云某人手中,你尽可放话出去!”云羿嚣张道。徐子陵听到云羿将和氏璧失窃一肩抗上身,心下感动之余,又暗自佩服云羿的jīng明之处,江湖中谁人不知箭神血盒金弓,无论从武艺、身形等各方面都可以推论出不是兄弟云羿所为,如此一说,反倒让众人更是一头雾水,比他们主动扯谎更要管用。

    沈落雁像俏脸转白,铁青着脸儿怒道:“你这叫不识好人心,既是如此,一切后果由你们自己负责!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猛一跺脚,掉头走了。

    云羿看着沈落雁娇俏的背影,叹道,“如此才华,为李密老儿所用,实为可惜!”

    徐子陵听着云羿的叹息,心中也回想起沈落雁以前的种种,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能不说是无奈。旋即微笑道:“有试招的人来了,怎么看?”

    “和氏璧果然神奇,竟然能让小陵的听力达到百丈方圆!”云羿惊奇道。

    “你的听力估计到了三百丈吧?”徐子陵微笑道。

    “听小陵这么说,我不出手实在理亏哩!”云羿苦笑道。

    来人是“长白双凶”,符真、符彦分别从墙头跃下。前者提着一把jīng钢打造的长斧,后者的兵器纯属自制。

    董淑妮扯着寇仲到了道旁娇嗔道:“你怎么搅的,昨天整rì都见不到你的人影,一副饱食远走的负心汉模样。”

    寇仲尴尬道:“你说话低声点行吗?”

    董淑妮露出一个迷人之极的笑容,神态天真地点头道:“我要你今晚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到时再商量私奔的大计。”

    寇仲失声道:“你说什么?”

    董淑妮大嗔道:“难道你要我去嫁给好sè的李老头吗?”

    寇仲现在终于体会到云羿的痛苦,有女甩不脱的郁闷感受,敷衍道:“这牵涉到很多复杂的问题,今晚再说吧!”

    董淑妮欣喜道:“今晚你戌时初刻就在荣凤祥的府第后门处等人家,我设法溜出来,不见不散。”

    寇仲愕然道:“荣凤祥是甚么家伙,今晚你到那干甚么?”

    董淑妮没好气道:“荣凤祥这么有名的人你都不晓得,这十家赌场有八家是他开的。他女儿荣姣姣与奴家合称‘洛阳双艳’,今天是他五十大寿的好rì子,所以在家摆寿酒,明白吗?”

    寇仲笑道敷衍两句,再不和她瞎缠下去,飞快溜了,让董美女气得没辙,只有拿地板撒气。寇仲匆匆离开皇城,赶去与徐子陵和跋锋寒会合。

    “还有两个缩头乌龟是谁?再不出来,就别挂云某手下无情!”云羿已然祭出云弓,朗声道。声音竟然丝毫不剩的传入瓦岗刺客四人的耳中,让三人惊骇不已,心胆微寒。他们素知箭神云羿弓下无活口,却依然敢前来刺杀,本已是自信非常,不料想云羿的实力明显高出沈落雁所提供的情报,让四人很是郁闷。这也是怨他们倒霉,云羿正好昨rì突破,否则还真不好说。

    没法子,“双胸”只有硬着头皮上,一时杀气漫空,二人径直冲杀而来。战斗结束都很快,一弓双箭。只见两道金黄sè的光芒闪出,下一刻那两个“胸人”的首级已让消失无踪,至于藏在暗处的两人,早就不知踪影。

    百丈内取人首级,谈笑间灰飞烟灭。

    徐子陵见此也是惊骇不已,惊讶地看着云羿,问道:“为何我看不到箭气的轨迹?”

    “这只是我将破风箭气和飓风箭气结合起来,再加上一点奇门遁甲之术而悟出的一箭隔世箭气!”云羿擦拭着金弓,似是之前发生的一切与其无关一般。

    “奇门遁甲?”徐子陵更是疑惑,他对奇门遁甲之术研究不深,故而也不多问,顿声道,“那为何要放走隐匿之人?”

    “试想一下,这个刺杀计划是谁设下的?”云羿问道。

    “啊!小云你是想离间沈落雁和李密的关系!”徐子陵一点就通。由于沈落雁的失误,错误估计了云羿的实力,结果造成瓦岗军损兵折将,那逃回去的二人更是不会轻饶沈落雁,一番吹风点火,李密定然不会再信任沈落雁。心在暗叹:“现如今的小云在武艺和智谋上与比起小仲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以后”

    念及此处,徐子陵也便不愿多想。此时又不禁回想起鲁师在他离开飞马牧场时的交代,“墨门历经千年,为师本想终结墨门,但天可怜见,有了你这个传人。你虽是钜子却不必坚守墨门的陈规,随心而为吧!”

    阳光照shè下的洛水闪闪生辉,客船货船往来不绝。鬼谷纵横两系的门徒李靖和云羿终于碰头。

    李靖凝望洛水,叹了一口气道:“师弟,离开洛阳吧!”

    云羿望向曾今的偶像李靖,心中感慨万千,见他眼中神光毕现,料想昨rì也定是受了合纵玉的影响,境界大涨。好一会儿,才淡淡道:“没了纵横玉璧,我们还算不算是天敌?”

    李靖苦涩地道:“鬼谷千年的规矩岂是两块玉璧可以随意更改?”

    云羿微笑道:“那就好!我还一直担心和师兄没有交手的机会哩!”

    李靖闻此,也是jīng神大振,拍着云羿的肩膀,朗声道:“好!为求公平,在洛阳我不为秦王献出一计,相信以你们的能力定可安全离去,他rì沙场再见,师兄定要好好见识一番师弟的手段!”

    “多谢师兄!”云羿拱手嘻笑道。

    “你小子,以你今rì的功力,就算我施出全力也未必可伤你分毫,要谢就替你两个兄弟谢吧!”李靖也是鲜有的调笑道,他一见云羿便知就算是夫人红拂也不是对手,功力已是深不可测,故而有此一言。

    “素姐的事”云羿yù言又止道。

    “你不会也因素妹而恼我吧?”李靖惊讶道。

    “情圣难解感情事!”云羿经典再现道,“只不过我只想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唉!我一向只把她视为好妹子,从没想过男女之私。就像你和寇仲子陵是我的好兄弟那样!子陵却一直为此责怪与我。”李靖黯然道。

    “定是小陵过于执着和素姐的姐弟感情,一时想不透而已!”云羿劝解道,暗想,小陵能救人却不能救自己,他也曾劝说,感情需两情相悦,只是放到素姐身上却看不开,想来定是因香玉山之故。

    李靖虽是点点头,却是一脸自责。云羿见此,调笑道,“红拂嫂子待客如何?这些rì子在洛阳定去拜访一番!”

    “啊!你还是别去了吧!”李靖急忙摆手道,“她对你可没兴趣!”李靖可是两年前便知云羿的浪子习xìng,如今他比起两年前更是风采绝世、举止之间更有一种妖异的气质,女子见了那还得了,他更不能引狼入室了。

    “哎!可惜了!”云羿无耻地叹道。

    二人看着繁华的洛阳的水路,顿时各怀心思,思绪千万。

    “当今天下,四分五裂,战祸连绵,最终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我鬼谷一门择明主而事之,使天下重归一统,为何师门偏偏不让我等联手,那岂不是轻松许多?”李靖无奈道。

    “其实师兄心下也是通亮,只有竞争才是社稷王朝走向辉煌的核心源动力!”云羿高瞻远瞩道。

    “核心源动力?师弟不愧被师傅称为几百年来最出sè的横系弟子,一语道出王朝千百事!”李靖思虑着云羿的言论,赞道。

    “经我多番观策,现如今的秦王可谓是如rì中天,相信师妃暄也是如此看法,才会选择秦王为天下之主吧!”云羿邪邪一笑,说道。

    “小云切不可行不义之事!”李靖猛地起立,虎躯挺直,双目寒芒闪动,直视云羿道。

    “哈!师兄你多虑喽!违背游戏规则的事我云羿还不屑去做!”云羿长身而起,举拳承诺道。“嘿!屠如此之龙,方才是人生至高乐趣!”

    李靖哈哈一笑,道:“那师兄便放心啦!”

    临走时,远眺徐子陵一眼,闪过坚毅之sè,便洒然去了。

    徐子陵和跋锋寒沐浴在阳光下,说不出的写意。

    跋锋寒道:”远处和云少谈话的那人是谁?无论他的体型风度都相当有气概,其定是个难得的高手。”

    徐子陵答道:“他就是李靖,我们起始时的十式刀法就是跟他学的。”

    跋锋寒动容道:“几年前已能创出如此威霸的刀法,现在自然更是不凡,有机会定要亲近亲近!”

    徐子陵苦笑道:“我们终跟他有过一段过命交情,锋寒兄最好就不要找他动手。”

    跋锋寒哂道:“现在不是我想找他动手,而是他不会放过我们。”

    徐子陵皱眉道:“为何说李靖要和我们动手?”

    跋锋寒冷哼道:“我和东溟公主为了和氏璧大吵了一场,从她哪得到的消息,李世民要全力对付我等。”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怀宝其罪,此语果非虚言。忽然间朋友都成了敌人,真是有趣。”

第七章 美人杀

    三人在洛阳最繁盛的天街成矩形般漫步。徐子陵和寇仲在前谈论起沈落雁的事情,而云羿和跋锋寒并肩居后谈论起和单琬晶见面的事。

    天街的店铺均曾经刻意整饰,珍宝器物,各式财货,来往人群,好不热闹。最动人处是这些售货者不乏年青女粉丝,更是花枝招展,令人目不暇给。

    四人各有奇相,不愧大唐“四大天王”之名。徐子陵潇洒飘逸,云羿邪异张扬,跋锋寒魁宏奇伟、寇仲则威霸jīng灵,走在一起,自是令路人侧目倾倒。四人一边谈笑,一边对特别瞩目的东西指指点点,有时还驻足观看,细作评估研究。从外表的神态去猜度,谁都想不到他们正在绞尽脑汁,要与无数敌人周旋。

    寇仲向一个坐轿子经过的年青贵妇投以令她脸红的笑容后,哈哈一笑道:“洛阳真是好地方,最妙是横看直瞧都有美女,哈!小云,你觉怎样?”

    “是呀,手真嫩滑!”云羿正在帮一位娇俏少女看手相,敷衍答道。

    徐子陵轻声道:“最少有五股人在跟踪我们,他们化装成各式人等,不断替换,避免引起我们怀疑。”徐子陵不愧雷达之名,如此之快便发现各方势力,就连云羿也要甘拜下风。

    跋锋寒赞道:“我只知被很多人跟踪着,却没法分辨对方分属于五股势力,你是怎样办到的。”

    徐子陵从容笑道:“用志不分,乃凝于神。当我把全副jīng神集中到感官上去后,我的感觉便延伸到四周的人群去,甚至别人投在我身上的目光,也可感应得到。”

    云羿亲了那少女红得有如熟透苹果一般的俏脸,少女便害羞的跑开了,三人见此,都默契地竖起了中指。

    “小陵定是根据足音来辨识的吧!”云羿尴尬地转移话题道。

    徐子陵道:“正是如此,说起来还受了你的启发!”

    “别捧我!”云羿急忙撇清道,“我的听得距离虽远,却也无法分清如此繁杂多变的足音!”

    接着三人进入了洛阳三大市场之一的丰都市集,来到虚行之纸团上所述的地址—思世居。

    四人走进屋子分前后两进,中间有个天井。徐子陵笑道:“虚先生,我们来了!”屋内全无反应。

    跋锋寒奇道:“难道尚未回来吗?”

    “闻这香气,便知道定是我的婠美人儿来了!”云羿仰首深吸着院子中的气息,陶醉道。

    寇仲闻此,领先而行,跨步入屋,见婠婠真在为虚行之梳头,愕然叫道:“还真是!”。

    跋锋寒和徐子陵跨过门槛,来到寇仲两旁,而云羿早已凭着诡异的身份,坐与美人儿身侧,欣赏着美人儿为虚行之梳头。

    “婠婠,来!也为我梳梳头,家里没一个女人还真是不行!”云羿无耻要求道。

    其他三人见此也瞬间石化。一身素白的婠婠目光深注在云羿的头发上,手和梳子却在虚行之德头上,檀口轻呼,说道:“这么久才来,人家等得心都烦了!”

    “婠婠啊,我也是一rì不见,如隔三秋啊!”云羿直白道。

    三人你眼望我眼,见虚行之被扣住,云羿又如此作为,干脆也不多想,便各自坐下。

    “难怪云兄敢如此靠近,缘来是功力大增,奴家又失算呢!”婠婠柔声道。

    “婠婠倘若将大爷我伺候好了,和氏璧就是你的!”云羿先发制人道,他知道达到大周天境界的高手,功力和身法皆是出神入化,即使自己突破了也未必能在婠婠这讨到什么便宜。

    婠婠闻此,“噗嗤”一笑,神态自然,优美高雅,动人之致。白衣黑发配上她那对赤足和绝世容颜,更是极尽女xìng的温柔之美。将梳子自虚行之的头上挪开,移向云羿撒乱的短发之上,开始认真的梳理起来,似是贤妻典范一般。三兄弟见此皆是虎躯微颤,都晋入备战状态。云羿见此,调笑道,“兄弟们!自家女人为男人梳头不必惊慌,更何况师妃暄和婠婠是好姐妹!”三人听着云羿前言不搭后语的混账话,也是无语至极。旋即一回味,顿时明白师妃暄和妖女大战在即,定不会行如此不智之事,顿时也放下心来。

    婠婠秀眉微蹙,露出一个引人遐想的思索表情,问道,“但究竟有甚么事发生在你们身上?为何你们四个的神气都像脱胎换骨似的?”

    徐子陵淡然道:“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昨夜依《长生诀》上的方法联手练功,竟意外地得到些突破成绩,但和氏璧真的不在我们手上。”

    “看来和氏璧与你们真的无关!”婠婠幽幽一叹,收起梳子,转而柔情似水道:“云兄华发丛生,奴家好生心疼!”说完便一掌拍在虚行之背上,后者立时回复说话与动作的能力,旋即飘飞而起,穿窗落到院子里,声落一闪不见。

    “几位兄弟,我去和美人儿说两句贴心话!”云羿话刚落,便已消失不见,速度比起婠婠也胜上一筹。

    “小云是彻底对婠婠动了心思!”徐子陵无奈道。

    “放心吧!小云比鬼都jīng,更何况身法绝世,也可趁机探一探yīn癸派的虚实!”寇仲毫不担心云羿的做法,说道。

    “云少的品味还真是高人一等!”跋锋寒赞道,至少在女人方面跋锋寒对云羿看法是明显高过寇徐两个兄弟的。

    而后,三人便和虚行之谈论起yīn癸派的密闻,虚行之更是由此定下rì后的作战方案。虚行之双目亮起,淡然自若道:“第一要使人相信你们之所以知道和氏璧藏在净念禅院中,是从上官龙身上迫出来的,如此便可把yīn癸派直接卷入此是非圈内了。第二让众人得知师妃暄已挑选了李世民为和氏璧的得主,好令所有落选者都对此生出不满的情绪。”

    正在此时,“啪!”门闩折断。独孤阀第一高手尤楚红前来找人!

    云羿全力施展风行身法追赶婠婠,一白一黑,一前一后,片刻之间,已然到了洛阳天津桥,两道身影几乎同时停下。云羿漫步走上天津桥,看到在天津桥上幽灵般俏立着具上绝世姿容的美女婠婠。在人cháo中她是如此与世格格不入,虽站在那里,却似来自另一个空间。

    她不染一尘的赤足,更令人惊疑不已。深幽的目光,紧锁着云羿,似是要将他铭刻。云羿微微张嘴,发出一阵刺耳钻心的音调,路人闻此皆压郁难当,四散奔逃。如梦似幻,美眸完全漠视四周因懔於气氛骇人而争相走逐避难的男女老少,只凝注着刚步上天津桥头的箭神云羿,玉容静若止水。

    “云兄是否来对付婠婠呢?”婠婠幽怨的目光,让云羿心中顿生纠结,浑身不适。

    “婠婠,难道你就不能考虑一下我么?”云羿正sè问道。

    “天下间的男子哪有如你这般直白的?”婠婠不愧魔女本sè,嫣然笑道。

    “箭神倘若和其他凡夫俗子一般,也不可能会入得婠婠的法眼吧?”云羿心中顿时犹如灌了蜜糖一般,微笑道。不知为何,自从昨rì吸收了和氏璧的异能,心中对婠婠的渴望已经到了不能抑制的地步,婠婠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云羿的心绪。

    “你可知,如此一来便是与魔门为伍,不怕婠婠坏了你箭神的名声吗?”婠婠微笑问道。

    “婠婠是在为我着想吗?”云羿欢快地都快跳起来,欣喜道。

    “难道奴家不配?”婠婠晴转多云地反问道。

    “不是!当然不是!”云羿着急解释道,那还有平rì不可一世的姿态。

    美人“噗嗤”一笑,天地顿时为之失sè,这一刻也让云羿体会到,婠婠真正吸引她的并非绝世的容貌,而是那种至情至xìng、游戏人间的处世之道,这让二人在灵魂上有了共通,这也是为何云羿第一次见到婠婠却有一种熟识多年的感觉。“你是我见到的所用男人中最有趣的一个!”

    “缘来婠婠是欺骗我的!”云羿松了一口气,说道。以前他自诩影帝,现在终于见到了比影帝更强悍的影后。

    “既然你说要得到妾身,那可否告知和氏璧的下落!人家刚刚可是帮你梳头哩!”婠婠还真是千面影后,此时一副幽怨的姿态,似是失宠的小妾,让云羿不忍欺瞒。

    “我只能说,和氏璧已经被我炼化了,这个答案婠婠可否满意?”云羿顿声答道,让她们知道和氏璧已毁也不是坏事,至少可以打消魔门对他们四人的“惦记”。

    “你?”婠婠顿时花容失sè,不敢置信地说道。见云羿点头示意,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寒芒似是羽箭shè入云羿的心扉,好不难受,双方一时也没有言语。

    “多谢云兄如实相告!”婠婠浮现一丝不忍,幽幽道,“云兄只差一步便晋身武学宗师之列,为何不识时务,偏和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混在一起,妄想对抗圣门,你可知这无异于螳臂当车?”

    “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我决不允许有人辱骂我的兄弟,就是你也不能!如此只会加速魔门的灭亡!”云羿闻此,肃声道,顿时俊目赤红、杀机尽显。

    “云兄可知婠婠每次对你们的出手,其实都留有馀地,令奴家投鼠忌器的是为了‘杨公宝库’,但是今rì得知千古异宝和氏璧的秘密都被你们几人破解,倘若在如此下去,rì后必为复兴圣门的大患。今rì下手便不会留情,因为你的威胁要远远大于其他三人!”婠婠寒声道。

    “杨公宝库算什么东西,我云某一人可创造的财富,百个千个杨公宝库都比不上。你需要钱,开个价!”云羿不屑道,以他朝前的意识和经商头脑,赚钱可谓是轻而易举,更何况他当下可是一品居的幕后掌舵人。

    “哼!大言不惭!自不量力!”婠婠杀气充盈,斥道,“云兄亮出金弓吧!”不知何时,宽袖中左右各飞出一条白sè丝带,同时只以右足拇指尖向地面一点,撑起娇躯,整个人陀螺般旋动起来。她那对纤纤玉手以奇异曼妙的动作,交叉穿梭地挥动丝带,织出一个幻变无方,充满波纹美感的浑圆白网,把她紧裹其中,成了一团白影,仿如天魔妙舞,很明显已经将天魔真气练至几近圆满的境界,下一步便让真气死极化生,入住宗师之境。

    “婠婠,你也何必将自己逼上绝路?”云羿并未聚势,苦劝道。高手相斗,倘若不早些聚齐气势,一步慢,步步慢,在对敌之中十分不利。

    婠婠凄迷的美目深深的瞧了云羿一眼,答非所问道:“奴家这带子乍看似是一双,其实只有一条,名曰白云飘,云兄到了黄泉之下,切勿忘记。”她无论任何一个表情,均能显露出一种扣人心弦的内心感情,配上她风华绝代的美艳丰姿,确是万种风情,令人目眩神醉。云羿见此,也是心痛至极。

    “你之前也见识了云某的身法,你自信可以留得住我吗?”云羿摇头苦笑道,此时已经毫无只见欢快地心境,直剩下无奈与苦痛。

    婠婠并未回答,已欺至身前一丈之内。双斩像两条争逐的魔蛇毒舌,以令人无法捉摸揣测的方式,在虚空中划出奇异玄奥的径道,朝他攻来。本是披垂香肩的秀发,飘扬起来,既动人又无比诡异。周围的空气似是给一下子抽乾了,周围方圆两丈许的空间像变成个无底的深洞。

    可是她太低估云羿突破后的实力。以前的风行身法只有一种真元支持,现如今七种真元合而为一,速度之快连宗师级高手也只能望其项背,婠婠袭来的一刻,云羿已然出现在他身后,负手说道,“婠婠,莫要苦苦相迫!”

    婠婠回身凄楚地望向云羿,让云羿顿时心防大开。只见她两把芒光烁动的短刃,比之快了数倍,化作两团蒙茫的光影,幻化成白sè布幔,云羿心下分神,便立时被围于其中。周遭响起尖锐又若有如无的呼啸声,庞大无形的压力,顿时呼吸不畅,体痛yù裂,将云羿三丈之内的气息全部吞噬一空。

    此时就算宗师级的高手也需迎上一击方可脱身,但是她遇到的是云羿,他的轻功身法自成一脉,和江湖中所通用的轻功身法决然不同。一般轻功身法需要借助外界的气息和体内的真气相互交换或是反弹方才可轻身飞跃,但云羿的轻功却是匪夷所思,他直接将真气由体散发而出,附于周身,形成飓风之势,横空挪移皆有自控,丝毫不受外界气息的影响。只见一道黑影有如鬼魅,急速纵起,闪出圈外,几个提纵,便在婠婠十丈之外。

    天津桥上,凛例的劲风,吹得两人衣衫后拂,猎猎狂响。云羿的脸容无忧无喜,双目shè出慑人的jīng光。之前那一刹那,让云羿第二次体会了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感受,整个人似是被放逐于异世空间,再次感受到洛水熟悉的流动声和气味,背后冷汗不禁而出。

    婠婠表面看去仍是美目凄迷,玉容幽怨,但心内的震骇,以让她毫无信心,自己全力出手却为对方轻松闪过,就算师尊也未必有如此身法,看着他邪逸的面孔,这让她不禁想起魔门中的禁忌人物——邪王石之轩。

    “婠婠,我实不想让你在和妃暄决战之前耗费过多真元,请罢手!”云羿终于看清了婠婠,也看清了自己。一厢情愿只会带来无尽的痛苦,正如跋锋寒所说,不完美的爱情才是最完美、最让人回味。

    “哼!一直惧战逃跑逃窜,居然有脸说是为了婠婠?”婠婠出言相讥,显露鲜有的恼怒之sè,更添异样风采。云羿念此,都怀疑他是否有受虐倾向。

    “婠婠说我无胆也罢,说我无耻也罢,等你和妃暄的决斗结束后再论其他!”云羿与人比斗还是首次让步,无奈道。

    “连妃暄都唤上了?你何时见过她?”婠婠不知为何突然急切问道。

    “婠婠吃醋喽!”云羿话声刚落,身形已在十丈之外,面朝着婠婠微笑起来,说道,“他rì必会亲赴yīn癸派向祝宗主提亲!”每说一个字,便挪移十丈,竟然让婠婠听起来声调一致,毫无远近的差别,此种身法和传音之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让人匪夷所思。转眼便消失地无影无踪。

    “都不知道圣门在那,如何”婠婠望着云羿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

第八章 羿箭出

    寇仲、徐子陵和跋锋寒经过一番也尤楚红的一番打斗,又进过长白山王薄的介入,暂时将生擒独孤凤的事敷衍过去,寇仲也去了皇城,开展虚行之的大计。徐子陵和跋锋寒闲来无事,便在庭院中喝起酒来。

    “叮!”碰杯后两人将酒饮乾。徐子陵叹道:“这样下去,我们可能变成酷爱杯中物的酒徒。”

    跋锋寒挨在椅背处,目光扫视空无一人的大门,道:“我们今晚不宜饮醉,横竖闲着,不如让我们来猜一猜谁会是下一个推门进来的人。”

    徐子陵答道:“实在太多可能xìng,你可以猜到吗?”

    跋锋寒玩笑道:“最大的可能当然是仲少和云少!”

    话犹未已,大门给人推得敞了开来,云羿大步走进来,也不多话,拿起桌上的酒先灌了三杯。

    “小云!发生了何事?”徐子陵见云羿一脸郁sè,便阻难问道。

    “那婠美人儿竟然要杀我?”云羿没好气道。

    “什么?”二人同时sè变道。

    “我对她说和氏璧被我炼化,她便与我大打出手!”云羿郁闷道,“在她眼中,我已成为她魔门第一大敌!”跋徐二人闻此,顿时心生感动。

    “小云,这又是何苦?”徐子陵叹道,她知道云羿此话其实是封堵了和婠婠发展下去的可能xìng,对于云羿来说必是一大打击。

    “云少果然够朋友!不过跋某也并非胆小怕事之人,有事四人一起承担!”跋锋寒由此也终于将自己融入三兄弟之中,兄弟之情溢于言表。

    “不可!洛阳局势错综复杂,我们四人必须步步为营,切不可轻易暴露虚实!如果真是兄弟,便知道我的作风,有跋兄的这句话,死也不枉!”云羿正sè道。

    “好!不言其他,来,一齐乾了!”跋锋寒也是义薄云天,豪气道。“叮!”三人一饮而尽,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寇仲甫安排好虚行之,离开皇城后,便遇到了翟让之女翟娇和当年护送她逃离荥阳的屠叔方两人。寇仲见翟娇扮成男人,暗叹:“这真是比男人更男人!”

    三人围桌坐下翟娇探手指着寇仲的耳尖道:“出名狡猾,快说有甚么办法可杀李密?”

    屠叔方和宣永都听得眉头大皱,只是不敢作声。寇仲啼笑皆非,表面当然要扮作严肃,道:“首先我要了解小姐那边的情况。”

    翟娇不耐顿地道:“那时爹把我送到东平郡投靠泰叔,李密派人来攻了几次城,都给宣永击退。到最近李老贼大胜宇文化及,宣永反说是刺杀老贼的机会来了。于是挑选了一批好手,到洛阳碰机会,说不定老贼会为和氏璧偷偷潜来,那我必教他没命离开。”

    寇仲立时对宣永刮目相看,与宣永一番询问,宣永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李密的情况了如指掌。寇仲一拍桌面,大笑道:“李密今趟死定哩!”

    不多久,刘黑闼走进铺内,笔直来到三人跟前,毫不客气的拉椅坐下。三人中,他只识得徐子陵,一番介绍之下,便开始谈论起和氏璧之事。

    只见刘黑闼双目凌厉,紧盯着徐子陵道:“是否你们干的?”

    徐子陵感到完全没有办法向他撒谎,看了云跋二人一眼,微笑道:“砸碎哩!”

    刘黑闼的脸sè先沉下来,然后出乎两人意料之外般由嘴角逸出一丝笑意,像阳光破开乌云普照大地,最后变成灿烂的笑容,竖起拇指赞赏地大笑道:“有种!我刘黑闼服了!”

    又聊一阵子,从怀内掏出一只造型古雅的玉佩,递给徐子陵道:我一直想在再见面时把此玉送给令姐,便当是我欠她的贺礼吧!徐子陵心中一阵刺痛,默然接过。刘黑闼长笑而起,转身去了。

    交谈之中一直未说话的云羿,看着刘黑闼的雄壮的背影,开声惋惜道:“此人英雄一世,乃华夏脊柱,却命不久矣,六七之劫降临之时必然横死当场!”

    “六七之劫?那岂不是活不过四十二岁?三大宗师之一的宁道奇也卜算刘大哥山根太低,煞气过盛,过不了四十一岁大关!难道术数真地如此jīng准?”徐子陵惊异道,说起来鲁妙子也传授了他一些相面之术,不过并不擅长。

    “jīng准便不会大劫临时相隔一年!”跋锋寒本是不信天命之人,故而反驳道。为此,云羿也是解释不清,他是依照鬼谷观策之术推演而得,难道由于穿越之故,造成了刘黑闼命运的误差。

    “老跋!鬼谷之术确是神鬼莫测之能!小云,不知可有解救之法!”徐子陵着急问道,对跋锋寒道出实情。跋锋寒闻此也是惊异非常,不想平rì游戏人间的云羿竟然是名动千年的鬼谷传人,着实震撼了一把。不过云羿丝毫没有惊异徐子陵将身份透露给跋锋寒,既然是兄弟也无需隐瞒。

    “第一种方法是让他放下战刀,第二种方法是移星换位。”云羿也是摇头无奈说道。

    “我观刘黑闼此人果敢坚毅,云少的前种方法定然行不通!”跋锋寒也是来了兴致,插话道。云羿也是点头同意。

    “那移星换位须如何?”徐子陵急忙问道。

    “他只要离开窦建德,转投其他势力,我便可施出鬼谷一门的夺星换命术,将他的六七之劫转移到其他人身上。此术有伤天和,故而人一生之中只能施用一次,负责必遭天谴!”云羿解说道。

    “云少为何不直接施术,而必要刘黑闼离开窦建德?”跋锋寒好奇道。

    “两者本命星集在一起相生相克,一旦一人陨落,另一人必然没有好下场!刘黑闼尚且煞气如此之重,窦建德必然更甚,窦建德只会比刘黑闼死的更早!”云羿苦闷道。

    “让刘大哥离开窦建德几乎不可能,难道没有其他办法?”徐子陵无奈道,他自小如此总是如此,关心别人远远要大过关心自己。

    “没有!”云羿也是悲戚异常道,让他看着一个对华夏脊柱般的民族英雄去死,这比捅他一刀还要更让他痛心。

    正在此时,“呼哧!”一支鸣笛响箭急速shè入铺内,直奔云羿,云羿却视若无睹,任由羽箭shè来,诡异地是,在离云羿三尺之处,便似有了灵智,戛然而止,缓缓飘到云羿面前,徐跋二人见此皆是惊讶非常,能将护体真气发挥到如此境地的,除了宗师级高手,也就云羿有这个能力。

    这些rì子除了应付强敌外,几人都在交流武功心得。远站没什么可比xìng;从近站上,以跋锋寒的近战实力为最强,寇仲、徐子陵和云羿由强至若;从境界上,却是云羿和徐子陵,寇仲和跋锋寒略次之;从功力上,云羿强上其他三兄弟功力一筹。其中云羿最逆天的是他对真气的控制,这也是他身法绝世的原因,其他三个兄弟由此也受惠不少。但兄弟们问起他为何真气运用的法门如此jīng妙,他便回答:“倘若你也和我一般孤身在孤岛上待上两年,会比我更出sè!”这纯属他在孤岛上无聊时,探索出来的。

    云羿取出鸣笛箭上捆绑的信条,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哈哈笑道:“又有美人送上门,看来我的桃花运不减当年嘞!”

    寇仲正要进酒铺与兄弟们会合,宋玉致聚音成线,唤住他。身穿的是轻便的罗衣绸裤,头发在脑后束成一个矮髻,以一把像梳子般的发簪固定,打扮淡雅,高贵迷人,姿sè上比之李秀宁亦毫不逊sè。但为何夜深难寐时,自己总是想起李秀宁而非是宋玉致?一时间寇仲糊涂起来,说起来他和云羿还真是难兄难弟,云羿这些rì子也是,夜夜梦到是婠婠,而非商秀珣。

    香风扑鼻下,宋玉致来到他身前,美眸shè出无比复杂的神sè,微带嗔怒道:“寇仲你真糊涂,竟闯下如此弥天大祸。曲傲已和突厥来的高手结盟,誓要把你们置于死地。”

    寇仲瞧着她从衣领内透出哲白修长的玉颈,差点要狠狠咬上一口,但因怕触犯她,只好强忍着不敢妄动,沉声道:“你是否指拓跋玉师兄妹?他不是被小云赶回老家了吗?”

    宋玉致没好气道:“你还说,你那兄弟云羿彻底把毕玄激怒,此次除他们外尚有刚抵洛阳的”龙卷风“突利和大批随行高手,声称要不计代价将云羿杀死。”

    寇仲不惧反笑,道:“小云已经突破,实力已经接近宗师级高手,他正愁没人喂养他的云弓哩!”

    宋玉致道:“我真弄不清楚你是聪明人抑或是大蠢材,就算是三大宗师,开罪了这么多强横的敌人也不见得能或者离开洛阳!”

    寇仲苦笑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的头现在开始痛了!玉致可否赠我一吻,以鼓励士气。”

    宋玉致骇然移开,俏脸飞红,大嗔道:“你休要痴心妄想,我是看在二哥份上,才来提醒你这恬不如耻的家伙。”

    寇仲嘻嘻一笑道:“甚么也好,三小姐对我恩重如山,我保证娶你为妻后会哄得你终rì开开心心的。”

    ………

    跋锋寒闭目静坐不动,徐子陵则仰躺熟睡。今晚恶战难免,两人都努力用功,以保持最佳的状态。大门张开少许,一道人影闪进来,迅如鬼魅的来到跋锋寒桌前。跋锋寒睁目一看,讶道:“淳于薇你一个人来干吗?”

    娇俏野泼的淳于薇目光掠过在一旁睡觉的徐子陵,皱眉道:“寇仲呢?”

    跋锋寒啼笑皆非的道:“你好像不知我们是大仇家似的。还有,听说云羿将你赶回大漠,为何如此之快便再折返中原!”

    淳于薇叉起小蛮腰,狠狠道:“他简直是个妖怪,让我整整一个月不能动弹,有机会一定要让他好看!”说完,便气呼呼地坐下,随手抓起酒杯,饮起酒来。两杯下肚,漫不经意的道:“你的情敌来啦!”

    跋锋寒冷静如亘,沉声道:“突利终于来了!”

    淳于薇放下酒杯,落井下石道:“你的旧情人也随突利南来,传闻她恨你入骨,要亲眼看着突利斩下你的首级。”

    跋锋寒眼中抹过一丝淡淡的伤感神sè,叹了一口气,却没有说话。就在此时,他听到寇仲说话的声音。淳于薇猛跺小足,一阵风般走了。

    ………

    云羿依照信条上的指示,来到洛河一处隐秘的河堤。沈落雁一身素白立于河堤之上,衣袂飘飞,身侧放着一个jīng致的檀木长盒,望着她消瘦的玉容,顿感一种难以形容的楚楚动人的风韵。云羿从腰间取下酒葫芦灌了一口,心情复杂地走向沈落雁,她转过身来,对云羿展露一个甜美的笑容,这让云羿的更添苦闷之感。

    “落雁消减啦!”云羿黯然道,他最见不得美女伤心,特别是值得珍惜的美女。

    “云小弟,你说落雁是否该怨你?”沈落雁幽幽道。

    “落雁如此唤我,心中便没有怨我!”云羿蹲坐与洛堤石基之上。

    “苍天为何如此作弄人,将你和我安排在敌对的立场上?”沈落雁来到他旁,盈盈坐下,叹气道。

    “今rì你是否要交还羿箭?”云羿蓦然问道。

    “是!”沈落雁眼中寒光一闪,望着云羿,冷声道,“今rì独孤霸会来到此处垂钓,我要他死!”倘若她以前对云羿的实力还有所怀疑,那么得知云羿挥手间shè杀长白双凶的战绩,便再无顾虑。

    “怎么个死法?”一提到杀人,云羿便条件反shè般邪笑起来,兜了沈落雁一眼,问道。

    “死法?”沈落雁也是疑惑非常。

    “活捉、消失或是其他!”云羿倒了一口酒,答道。

    “让他消失吧!”沈落雁思考片刻,顿声道

    “小事一桩,无需动用羿箭!留着它吧,他rì你归顺与我,可凭此箭救得一人xìng命!”云羿微笑道。

    “归顺与你?”沈落雁依旧有如上次一般否决,淡淡道,“你们尽早离开吧!王世充气数已尽,迟点你们连走都走不了。”

    “落雁,你和我谈气数?”云羿大笑,鬼谷之术最擅长气数之学,竟然有人来和他谈气数,不屑道,“李密自去年篡翟自立,忙着铲除异己,错失进取东都的千载之机,气数已泄了一半。此时,自以为击败宇文化及便不可一世,不自量力以疲惫之师攻取千年龙兴之地,倘若一败,李密便永无翻身之rì,圈禁而死是他最终的命运。”

    “云…”沈落雁花容失sè,一脸震撼地望着云羿,似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落雁,天下之势我早已了然于胸,不出意外,十年之内,天下必是我三兄弟的囊中之物!”云羿转身对视沈落雁,显露出霸绝天下的气势,嚣张道。

    “倘若密公都败了,你们又有何能力夺取天下?”沈落雁寒面微怒,说道。

    “哈!有人送死来喽!”云羿并未回答,嘻笑说道。只见云羿眼中杀机尽显,shè出赤sèjīng芒,看着离此处近三十丈远处的一叶扁舟,小舟上立着一三十许间的华服男子,卖相是实在不怎么样,脸孔窄长,鼻如鹰喙,嘴唇极薄,一看便是短命之相。如此yin恶之人,还学人玩垂钓?再一次验证,一个人倘若转了xìng子,那便是离死不远。

    “等他上岸!”沈落雁低声道。

    “是否是你约他出来的呢?”云羿微笑问道,因为他是在想不出独孤霸这类人有什么理由会来此处钓鱼。沈落雁望着远处的小舟,点了点头,眼中闪出炙烈的杀机。

    “那我又怎会让这种败类多活一刻?”云羿邪笑道,云弓已然出鞘,金芒闪现,云羿三丈之内的气息顿时为之一窒,赤红sè的真元箭气顿时浮现在金弓的弓弦之上,沈落雁见此惊骇异常,顿感体内的真元完全不受控制,却能感受到真气依旧运转正常,两丈之内似是云羿身体的延伸,她相信云羿此刻想杀她只在挥手之间,赤sè箭气中竟然夹杂着些许绿芒,煞是诡异。

    “铮!”箭元闪出,顿时红光漫眼,赤翠耀眼,器服jīng华,待得沈落雁回首睁开双眸,yù亲眼看着独孤霸死在她面前,可是让她失望了,独孤霸和小舟就在他闭目之时凭空消失,远处,洛河上的船只来来往往,水道依旧繁忙,可是此时望见却更显突兀。

    “太弱了!”云羿手一松,云弓便自动飞回血盒,撇了撇嘴道。大周天境界的好处便可以随意将不同真元混合,他只是将火、木两种真元混合起来,炙风之箭竟强了一倍之多。

    “他死了?”沈落雁急问道。

    “你说了?”云羿苦笑道,走近沈落雁,在她如花的俏脸上香了一口,邪笑道:“这算是落雁的报酬!”便转身洒然而去,他虽不介意和沈落雁发生点什么,可他却不想错过今夜的大战。

    沈落雁朝着云羿远去的背影喊道:“多谢箭神出手之德,如此报酬落雁可拿不出手。为作回报,yīn癸派有一个秘巢在翠云峰老君观,铁勒人也已和yīn癸派私下接触……”

第九章 侯希白

    等云羿回到酒铺后院的房舍已是夜间,竟然瞧见“多情公子”候希白和寇仲、跋锋寒两个兄弟正在“把酒言欢”,徐子陵却在一角静卧。

    寇仲躺在桌上,呻吟道:“那就是你的梦中情人师妃暄的头号劲敌婠妖女。yīn癸派继祝玉妍后最出类拔萃的魔门高手。幸好她不喜采补之道,否则必把你这多情种子采得一滴汁都不剩下来。”

    侯希白摇头赞叹道:“原来是她,难怪能有如此独一无二的气质,娇躯还像会喷发香气似的。”

    “小仲,你说什么?”云羿飓风般拂进屋内,已然坐与几人之间的空座之上,恶狠狠地问道。

    “哦!”寇仲冷汗直下,胡扯道,“我说婠大嫂是正派女子,不喜采补之道…”

    “箭神?”候希白陡然气势暴起,举起酒杯,敬袭向云羿。

    “候兄!”云羿似是恰巧举起酒杯敬过来,将候希白的气势消弭与无形。“叮!”酒杯相触,交情顿起。

    候希白脸上现出炽热之sè,赞道:“云兄好手段!”

    “候兄你也不差!”云羿回赞道,候希白已然达到了大周天之境。

    “别客套啦!”寇仲在一旁打诨道。

    “寇仲兄似乎对我想不客气哩!”候希白讶道。

    “因为我妒忌了!”寇仲郁闷道。跋锋寒和候希白听得脸脸相觑,不明所以。云羿讪笑代答道:“小仲定是怨你让师妃暄另眼相看,师妃暄却一直与他过不去,同人不同命,他怎能不妒忌吗?”

    “知我寇某者,箭神也!”寇仲调笑道。

    “之前听你们解释,既然和氏璧之事是一场误会,我便陪你们在这里等到子时和妃暄解释一二。”候希白苦笑不已。

    跋锋寒摇头,沉声道:“我们早已计划好,但若多了侯兄这未知的变数,将会扰乱我们的阵脚。这一杯就当作送行的酒好了。”

    “听闻候兄一支妙笔,有机会定要讨教一番!”云羿也举起酒杯送道。他本yù和候希白好好讨论一下各种类型的美女鉴赏,却见兄弟们有逐客之意,便只好遗憾收场。

    “噢?云兄对丹青也有研究?”候系白欣喜道。“那跋兄、云兄这两个朋友我交定了,乾杯!”三人大笑举杯,一饮而尽。侯希白长身而起,深深瞧了从没有动静,像一尊雕像般的徐子陵一眼,才洒然去了。

    寇仲坐起身来,道:“让这小子吵得睡意全无,真想揍他一顿来出气。”

    “那还不容易,横竖我也看他不爽,联合起来揍他一顿还是可以的!”云羿不爽道。

    跋锋寒含笑道:“他本是个令人倾心的超卓人物,而且功力极高,但为何你们却像是不太喜欢他呢?”

    寇仲沉吟道:“我也不明白,就是有些反感!”

    “我可能知道原因,试想一番,倘若候希白见到小仲的意中人,将会是如何光景,他又怎能不呷醋?”云羿调笑道,一语中的,让寇仲很是不爽。

    “那你小子也为何不悦?之前不是还想和候小子论较丹青么?”寇仲回击道。

    “丹青归丹青,揍人归揍人!”云羿又饮一杯,答道。

    “揍他也又是为何?”跋锋寒追问道。

    “只怪他将婠婠也画与折扇之上!”云羿这个答案顿让二人彻底无语。

    寇仲忽地故作正容地问道:“跋兄心目中最美的女人是谁?若是婠大嫂就最好不要说出来。”此话一出,云羿白眼以待。

    跋锋寒神情一黯,摇了摇头,喟然道:“或者是石青璇吧!只听箫音和她甜美的声线,便可想见其人。但相见争如不见,没见过而只凭想像出来的才会是最好的。”

    寇仲凑过头来,压低声音对云羿说道:“老跋口上说的虽是石青璇,但神情却像在想别个女人。小云看你的喽!“

    云羿闻此,也是眼前一亮,脚下一转,再次看到他时,他已在灯下作画。云羿用得是现代写实画法,顿时将跋锋寒这罕有的神态拓画下来,跋锋寒见此也是哭笑不得、尴尬不已。。

    “此画倒是像那趟沈落雁一边让侯希白在秀发上插花,心中却想起小陵那个样。”寇仲在一旁解说道。

    “寇仲闭上你的狗嘴!”徐子陵愤怒的声音传过来。三人立时抛开一切,开怀狂笑,连泪水都呛了几滴出来。

    徐子陵却是猛地睁开一对虎目,透shè出慑人异芒,沉声道:“何方高人在屋顶上盘桓呢?”

    跋锋寒和寇仲齐齐吓了一跳,云羿也是心下一惊,之前专心作画,竟然有人在屋顶都未发觉,此时的功力境界和婠婠已是相差无几。屋顶一阵震耳长笑。“轰!”瓦顶破碎。随着尘屑木碎瓦片,一个雄伟的影子自天而降,来到铺子中心一张桌子之上,尚有一个时辰就是子时了。

    这人身穿夜行劲装,脸上戴着一个狰狞可怖的木制面具,披散了头发,是一个高度可与寇仲等四人相比的猛男。手上的兵器是一条浑体乌黑的木棍,也不知是取什么木材制成。

    劲气漫厅,跋锋寒双目掠过惊异神sè,但仍凝坐不动,冷眼旁观。云羿却聚jīng会神地提笔画起寇仲出刀的英姿,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上次得罪宋玉致,此次就用这幅画那了表歉意。徐子陵却闭上眼睛,似懒得理会的不闻不问。寇仲和来人开展单挑赛,其他兄弟三人各玩各的,欣赏着这赏心悦目的比赛。

    第一回合,寇仲首先出刀,井中月化作一道黄蟒,疾斩他下盘。对手反应也不慢,长棍下挑,正中寇仲的刀锋处,路径的准确度达到百分之一百。

    第二回合,对手抢得先机,与兵器想接之机,灌入滔天气劲从棍端传入刀锋内,毫无防备之下,寇仲的螺旋劲气别真气洪流冲得七零八落,差点连井中月都给扔了。

    第三回合,寇仲依仗和氏璧的逆天功效,旧方刚消,新力又至。急提一口真气,化去对手的气劲,接着“唰唰唰!”三刀往对手反攻而去。始料不及地是,对手竟然违背比赛规则,接着一个翻腾,乌木棍化作一柱黑芒,朝观众跋锋寒激shè而去,比赛彻底陷入混战之中。

    跋锋寒闪电掣出斩玄剑,疾劈乌木棍头,“噗”一声,只见跋锋寒上身后晃,脸上抹过一片红云,显示体内血气翻滚。那人借力升起,往后翻身,见他足尖点地,又回到比赛之中,继续第四回合。

    第四回合,对手将乌木棍化作漫天黑影罩住寇仲,寇仲来不及多想,立即调起全身真气突围,顿时刀棍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以快打快,让云羿有一种听p的感觉,很是舒坦。

    陡然,那人发出一阵震耳长笑,再挡寇仲一刀,借势升起,“嗖”的一声从瓦顶的破洞冲了出去。接声音传回来道:“领教…!”话未说完便已在几十丈开外。

    “虚彦兄就这般走了,我和子陵还未尽地主之谊,这一箭当是赔罪了!”云羿放下画笔,云弓有如金sè闪电出现在他手中,一道紫青箭气破弓而出,箭气似是长了眼睛,划过寂墨的深夜,这一箭被云羿称为“两仪追命”。“啊!”一声惨叫传来,寇仲和跋锋寒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有徐子陵立时睁开虎目,闪过惊异之sè。

    “杨虚彦?”寇仲和跋锋寒齐声疑惑道。

    “没错,正是影子刺客杨虚彦,只是改用木棍,希望我们猜不中是他罢了!”徐子陵长身而起,望着云羿道,“小云,为你你从未见过他却能一眼便认出他来?”

    “你们看!”云羿手中蓦地出现一条布帛,寇仲抢先过来拿到手中,展开一看,顿时傻眼了。徐子陵和跋锋寒见此,也上前翻看,也顿时虎目圆整,目不转睛地看着布帛。

    良久,寇仲哈哈大笑,朗声说道:“有了这玩意,东都洛阳岂不是任我兄弟纵横!”

    跋锋寒双目闪动慑人的jīng光,沉声道:“一品居隐地还真深!”

    “我看是海量的功劳。”徐子陵说道。

    “还是子陵一语中的,回店铺时,‘胖大海’着人将这份洛阳人势分布图交给我时,我也着实震撼了,让真让我看走了眼!”云羿再下一杯,说道。海量的确有才,将人物、势力或是出没地点等,与整个洛阳城俯视图结合在一起加以标注,并且将洛阳城中的武林中人通过的方式附与图下,比如纵向分为姓名、称号、外貌、服饰、兵器、武功、所属势力等,横向便是各中江湖人物,其中他们四兄弟便在其列,可谓是详细至极,故而三人都被震住了,倘若这张图被他们的对上看到,那就等同与在众人面前不穿衣服一般,毫无秘密可言。

    “哈!胖大海这个名字取得还真不错!”寇仲愕然笑道。

    “这就奇了,云少jīng通相面之术,为何对这个胖大海失算?”跋锋寒举起酒杯示意敬酒,也是一脸笑意,问道。

    “跋兄取笑了,人生似是广阔的海面,而相术只能策得几处波澜而已!更何况,小弟从不随意相面!”云羿苦笑道,鬼谷之术虽是神奇,却也不是无所不能,更何况谁喜欢整rì窥人命相。

    跋锋寒细观布帛,深吸一口气道:“影子刺客名不虚传!”。

    徐子陵却疑惑道:“小云为何不留下杨虚彦?之前你已经伤了他!”

    云羿吁出一口气道:“他的功力和我相差无几,身法也颇为高明,近战我根本没有把握拿下他,只有趁他大意之时,偷袭得手!还好,他中了我一箭,料想他七rì之内再无所作为!”云羿此次的箭气乃是yīn阳紫青两种真气混合而成,两种真气一经结合竟然自动以太极鱼的形态循环运转起来,两仪太极箭气便似是触动了天地灵气,开了灵智,直奔杨虚彦,再结合弈剑术和自身逆天的耳力,一箭shè出。此时的杨虚彦在近百丈外凌空飞奔,自以为已脱离危险范围,一时大意,便中招了,纯属倒霉孩子。

    “好!少了这么一个潜在威胁,对我们今夜的苦战大大有利!”寇仲举起右拳吼道,接着又瞧往徐子陵道:“子陵又怎会猜得他是杨虚彦?”

    徐子陵坐微笑道:“他森冷酷烈的真气一出,便暴露了他的身份!”徐子陵不愧真气探测仪(详见第一卷)之名。

    “云少,我知你羿箭之下鲜有活口,为何之前只伤杨虚彦,并未下杀手?”跋锋寒大惑不解问道,偷袭杀掉杨虚彦对己方是大大有利,为何却手下留情。寇仲和徐子陵也顿时反应过来,云羿竟然能shè中杨虚彦,为何他却未死。

    “因为我只用了一成的真元!”云羿眼中闪过一丝顾及之sè,答道,“之所以不杀他,其中涉及到魔门中的一个秘密!”

    “难道是曹应龙告诉你的那个秘密?”徐子陵恍然道。天津桥上,和云羿重逢当rì交谈中谈起,却未留意。

    “那个四大寇之首曹应龙?”跋锋寒疑问道。

    “难道小云已经将他干掉了?”寇仲大喜问道。

    “没有,我放了他!”云羿答道。

    “什么?”三人疑惑不解。

    “没什么,我已废了曹应龙的丹田,现如今他只是普通人一个…”云羿便将与曹应龙的对话转述一遍。

    “邪王石之轩?”三人同时sè变,惊呼道。

    “没错,而且候希白和杨虚彦便是邪王的两大弟子!”云羿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顿声道,“二人分属魔门两道六派的花间派与补天阁!”

    ……

    三人沉默下来,没有半点动静。时间逐分过去,离子时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四人商量起作战策略。

    跋锋寒傲然道:“在激战之前,不如我们先立下誓约,今晚一就是四人同时战死,一则是携手安然离开,再没有第三个可能xìng。”

    寇仲豪气干云的大笑道:“那就让我们以酒立誓,痛饮他娘的三杯,然后出去杀个痛快。”

    徐子陵好整以暇的盯着寇仲,冷冷道:“今晚我们绝不可杀人,若与慈航静斋结下解不开的深仇,对你们梦想的大业并无好处。”

    云羿心中涌起无限矛盾,他对慈航静斋毫无好感,与兄弟子陵对佛门的态度绝然不同,这是他和兄弟徐子陵首次的分歧,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言语,闷声喝着果酒,让自己不去想这一切。

    寇仲愕然道:“两军对决时,若我们处处留手,岂非等同绑着手脚来捱打?”

    徐子陵站起来移到跋锋寒所坐的那张桌子旁边,拿起四个酒杯,前三个摆成一个“品”字,最后一个放置于“品”字正中间。其他三人人皆是惊才绝艳之辈,一看便明白其中真意。徐子陵先指向三只杯子道:“我、跋兄和小仲就是这外层的杯子,我们三人可真气互补,就像昨晚我们练功时,老跋你成了我们两人间的天津桥,把被洛水分隔开南北两边的洛阳城连接起来,变成一座没有人可攻陷的坚城,而小云这成为坚城上毫无后顾之忧的神shè手!”

    跋锋寒一震道:“我明白了!”

    寇仲早已发现云羿的不快之sè,提起酒壸,把酒强斟进云羿的杯中,望着云羿道:“小云为何不悦?”

    “我想杀人!”云羿面sè沉静,将寇仲倒入的果酒一饮而尽,再看他手中的酒杯已然化为粉碎。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师妃暄让他们兄弟之间的有了裂痕的缘故。

    “小云…”徐子陵望着云羿,眼中闪现出复杂的情绪,yù言又止。跋锋寒很想赞同,但是如此以来必然会让四人的看法产生分歧,一时也没有插话。

    “小云,为了我们兄弟的大业,今rì只有暂时忍耐!”寇仲重拍云羿的肩膀,四目对视良久,劝道。

    “大业为重!”云羿点头道。三人见云羿点头,皆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云羿倘若要杀人,就算是宗师高手也阻难不住。

    “来!乾!”跋锋寒举起酒杯,朗声道。

    “叮!”四人举杯互庆,一饮而尽,然后摔杯地下,只发出一下清响。对视而笑。子时终于来临。

第十章 天津桥

    四人此时走出店铺,展望长街。洛阳最繁荣的通衢大道静如鬼域,不见半个行人,所有店铺楼房均门窗紧闭。四人谈天说地,一派大战前的宁静。

    跋锋寒倏然止步,双目神光电shè,望往天津桥上。一个修长优美,作文士打扮的人,正负手立在桥顶,凭栏俯眺在桥下来了又去的洛水。徐子陵虎躯一震,低叫道:“秦川!”云羿眼中闪出一丝杀机,师妃暄果然芳驾亲临。

    迎着洛水送来的夜风,一袭淡青长衫随风拂扬,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平添了她三分英凛之气。从三人的角度瞧上天津拱桥中心点的最高处,半阕明月刚好嵌在她脸庞所向的夜空中,把她沐浴在温柔的月sè里。份外强调了她有若钟天地灵气而生,如川岳般起伏分明的秀丽轮廓。以四人的见惯美人尤物,亦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是一种自然的、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她的降临却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她虽现身凡间,却似绝不该置身于这配不起她身份的尘俗之地。她的美眸清丽如太阳在朝霞里升起,又能永远保持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师妃暄这种异乎寻常,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确非尘世间的凡笔所能捕捉和掌握的。(摘自原著,大神就是大神!)

    徐子陵三人呆瞪着她,不但斗志全消,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而云羿却早已回复过来,心下暗叹:“师妃暄的真气果然是生系真元的路子,差一步便踏入生极化yīn的境界,难怪被称为剑心通明,明乃yīn阳,通明就是贯通yīn阳,通透天地,即可达至宗师之境!这也决定了她的气质贴近自然生机,真元也可有净化一切污浊的功效,如此绝sè也不足为奇!”

    师妃暄柔声道:“妃暄实在不愿于这种情况下和四位相见。”以寇仲的玩世不恭,徐子陵的淡泊自甘,跋锋寒的冷酷无情,霎时都被她旷绝当世的仙姿美态所震慑,差点忘乎所以。

    “铮!”紫气东来,云羿已然shè出一记死风箭气,直奔师妃暄那美眸,气氛顿时一窒,杀气席卷天津桥,将师妃暄的空灵之气化为乌有,徐子陵三人也顿时回醒过来。“噹!”sè空剑奔鞘而出,将云羿的紫sè羿箭击落在洛水之中。

    顿时大街静如鬼域,只有河水打上桥脚岸堤的声音,沙沙响起。师妃暄一脸复杂的神sè看望云羿,双眸中印出银月的倒影,说不出的怜意。

    “妃暄,收起你那套胡教媚惑之术,相比婠婠你还差上不少!”云羿嚣张道,可能是人有不同,一般高手更是吃师妃暄这一套,而云羿则恰好相反。

    跋锋寒也“清醒”过来,听到云羿的不屑之言,心中顿时也明白过来,暗叹此种媚惑之术真是神鬼莫测,让人防不胜防,还好有云羿提醒,要不然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紧接着深吸一口气道:“师小姐来者不善,是否为了和氏璧?”

    师妃暄密切注视着云羿,冷然对着四人说道:“妃暄离斋之后,从未与人动手,但今晚却可能为了三个原因,不得不破此戒,你们想听吗?”

    寇仲哈哈一笑道:“除了和氏璧一个理由,请问其它两个原因又是什么呢?”

    师妃暄语音转寒道:“其中一个原因,是你们已然成为天下一统的威胁…”

    “废话少说,料你今rì也不会动手,其他秃驴呢?”云羿不耐烦道,要打就打,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寇仲闻此也是痛快非常。

    师妃暄望着云羿掠过一个无奈的笑容,轻叹道:“箭神还是如此敌视妃暄,只是一统的契机已现,万民苦难将过,怕有负师门之托…”师妃暄轻扭长秀优美的脖子,别过俏脸朝三人瞧来,美眸异采涟涟,扣人心弦。在修长和自然弯曲的眉毛下,明亮深邃的眼睛更是顾盼生妍,配合嵌在玉颊的两个似长盈笑意的酒窝,肩如刀削,蛮腰一捻,纤秾合度,教人无法不神为之夺。

    “妃暄不必再施媚惑,这样只会让我对你更加反感!”云羿此时看着师妃暄故作圣女之态,心中只有恶心,再无其他。

    “媚惑?”寇仲疑惑道。

    “《道德经》所云:有无相生,难易相成。”云羿灌了口酒,答道,“高明的魅惑便是让你察觉无所媚惑,不信你望着她的双眸,定会有神魂颠倒之感?”

    “果然!”徐子陵望向师妃暄的秀眸,瞬时深陷其中,难以自拔,急忙撤出,眼中闪过一丝不敢置信的神sè。寇仲三人一试之下,顿时杀气横生,严阵以待。

    “此乃《剑典》中所记载的真气行功法门,由不得他人评论!”师妃暄面露寒sè,娇斥道。此话一出,让徐子陵顿时生出一丝愧疚之感,显然不信师妃暄既如此绝sè,又怎会施媚惑,神魂颠倒只怨自己亵渎仙子。

    “和氏璧此刻在云某手中,不过依旧劝妃暄今rì还是不动手为妙,倘若不识趣,佛门大祸不远矣!”云羿转过身,望着天津桥下远处的灯火,叹息道。徐子陵三人闻此,皆是心下一秉,知道云羿主动将和氏璧揽上身,便是动了杀机,师妃暄倘若一意孤行,那今rì的天津桥上必会有人血溅当场。

    “箭神的信心由何而来?”师妃暄闻此闪过一丝惊讶之sè,便立即回复了仙子姿态,反问道。

    “请问妃暄是否有信心难地住我?”云羿每吐说一个字,便出现在天津桥不同位置,如同鬼魅,留下的只是一个个虚影,顿时桥上似有十多个云羿一般,分不清那一个是虚影那一个是本体,吐完最后一个字时,已然出现在天津桥上空遥望师妃暄,凌空悬浮,负手而立,一脸邪逸地笑意。

    “云兄的身法即使是家师也是不及的!”师妃暄闪过惊讶之sè,旋即回复,出声挑战道,“倘若如此便让妃暄罢手,那定会有负师门所托!妃暄想领教一下云兄的箭术,看看究竟有什么玄秘之处?”

    “当!”一下清脆的钟音,从后方传来,接着一阵柔和宽厚的男音高喧佛号,平静地道:“贫僧了空,愿出战云施主。”

    四人皆是心下一寒,尤其是云羿,来人的功力比起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威胁极大。云羿陡然哈哈大笑,不可一世,愤天吼道:“好!既然佛门如此无耻,那云某人也不客气。倘若今rì云某有幸离开此地,你们每出一招,我便杀僧一百。哼!看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四道人影随着叫声怒叱,净念禅院的不嗔、不惧、不贪和不痴四大护法金刚分别从桥头各处窜起。在明月映照下,他们的禅杖因背光特别黝黑,带起了呼啸之声,威势十足。

    “哈!算我一个!”跋锋寒也被激起了血xìng,朗声吼道。正如寇仲所说,要做大事便须无所不用其极,何况了空乃是修行一甲子的得道高僧,竟然不顾身份,向不足二十的年轻后辈挑战,而且还埋伏了四大高僧,不可谓不无耻。

    “小弟岂敢落于人后,正愁手痒喱!”寇仲也朗声笑道。徐子陵虽没有表态,也不太认同云羿的做法,但是此法可让佛门有一定的顾及,起到了免动刀兵的效用。

    “你们…”师妃暄首次溢出一丝杀机,寒声喝道。

    “云兄不愧为婠婠看中的人儿!”一道人影从左方楼房箭矢般shè下,飘落在桥顶另一端。素衣赤足的婠婠,似是从凭空出现的jīng灵一般,嫣然望着师妃暄,声势凌厉,似是声援云羿一方。四大金刚也气势如虹,上前威压,封住婠婠和四人的退路。

    就在此时,异芒骤闪,一道光芒由桥底那小艇斜冲而上,奔雷掣电闪到桥上,与寇仲三人对阵而立,玉面情扇,赫然是多情公子侯希白。婠婠与候希白的加入,顿时让局面扑朔迷离,是敌是友都难以分清,场面也一触即发。

    师妃暄此时已然回复水波不惊的神情,目光扫过云羿兄弟四人,淡淡道:“和氏璧一事暂且搁下,异rì我看该如何追讨。”再瞧往侯希白,道:“妃暄先回静斋潜修,异rì有缘,再与侯兄相见。”言罢转身便去。了空等五僧同时向徐寇等合什施礼,随师妃暄去了,婠婠回过头欣赏地看了云羿一眼,便也闪身而去。侯希白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口中喃喃道:“妃暄有了破绽,妃暄有了破绽。”一个纵身,落到桥底的小舟去,顺水流走。

    四周回复清冷平静。徐子陵似有所失的叹了口气,向云羿道:“云少之前所说不会是真的吧?”

    寇仲也重重吁出一口气,接话道:“此次师妃暄是想擒住我兄弟几人,那被擒住的滋味儿定然比死更难受,也怪不得小云!”

    “佛门不惜违背宗旨出手干涉凡尘,还真看得起我们兄弟!”跋锋寒眼中闪出炽热之sè。

    “小陵!佛门为剥夺我兄弟争霸天下的zì yóu,竟然出手擒拿,已然违背游戏规则。而我说过,谁敢在我面前违背游戏规则,定要他付出血的代价!”云羿霸气凛然,旋即变脸嘻笑道,“当然之前说要杀和尚只是权宜之计,我可不想四处被光头追杀!”

    “哈哈!我们别在为佛门之事烦心,说说看现在我们该干什么呢?”寇仲打圆场道。徐子陵望向云羿点了点头,一脸笑意,显然知道云羿也只是一时威胁之言,也放下心来。

    ………

    董家酒楼闹哄哄一片,四人在一角坐下,至于为何不去一品居,让寇仲说,就是打架别在自家的酒楼打。果腹之后,交流了各自对当前局势的看法后,便各自分头行事。寇仲去应付王世充,独孤凤这个筹码也该上场了。海量送来的图帛标注了荣府与yīn癸派相关,徐子陵的这台真气探测仪则去荣府查探yīn癸派在洛阳城内的巢**。跋锋寒声称是去见东溟公主,但骗不了几个兄弟,见其神情忐忑必然是有所隐瞒。而云羿则要去洛阳城外的翠云锋向yīn癸派提亲。云羿此话一出,彻底将几个兄弟震住。

    “云少好胆量!”跋锋寒也忍不住佩服道,天下间敢于向yīn癸派提亲的,云羿还真是第一人。

    “云少,你不会玩真的吧!”寇仲苦笑道。

    “放心!我娶的是婠婠,而绝非yīn癸派。”云羿知道寇仲的担忧之处,解释道。

    “小云,婠婠已然是下一任yīn癸派的掌舵人,即使成功娶得婠婠,天下人必以为你与魔门为伍,佛道两派对你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场主又该如何自处?”徐子陵冷静分析,反对道。

    “是呀!鲁师和yīn癸派可是有解不开的仇怨!”寇仲也是摇头叹道。

    “呃…”云羿听着两个兄弟的分析也是一点脾气都没了,一时也没了主意,“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有!”跋锋寒可谓是旁观者清,说道,“当天下握在你们兄弟手中之时,任何阻碍便迎刃而解!”寇仲、云羿二人闻此皆是眼前一亮,若有所思,徐子陵则不置可否。

第十一章 小碗儿

    寇仲一出酒楼,一辆马车难住他,缘来云玉真和卜天志。卜天志在车厢外赶马,而寇仲则扑进车内,先是调戏一番,方才罢休。

    寇仲坏笑道:“美人儿师傅在那里落脚呢?素姐的孩子出世了吗?”

    云玉真欣然道:“你素姐和玉山的孩儿又白又胖,不知多么活泼可爱呢。”

    寇仲大喜道:“那真要谢天谢地,嘿!让我回去告诉小陵和小云。”

    云玉真嗔道:“先别急,也差不在那点时间,人家有要事和你商量嘛。啊!我那本家的弟弟也来啦!”

    寇仲再瞥了窗外一眼,皱眉道:“你先告诉我现在是到那里去。而且别怨我不提醒你,千万不要在云少面前提本家之类的言词,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他会如何待你!”

    云玉真漫不经意的答道:“怎么?他还敢杀了我吗?”

    “你倘若以你这种傲慢的姿态望着他,估计你会从世间消失!信不信由你!”寇仲jǐng告说道,回想起那rì将云玉真和独孤策的关系告诉兄弟云羿,兄弟立时杀气冲天,寇仲深知云羿最为厌恶勾结外族的汉人,更何况云玉真还姓“云”,倘若不是寇仲苦劝,云玉真早就被除名了。

    “好了!我知道啦!”云玉真敷衍着,接着悄声说道:“今rì我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寇仲皱眉道:“要我去见谁?”

    云玉真避而不答,笑道:“你们三兄弟在竟陵城破后便溜走,杜伏威确是虽胜犹败,得的亦只是一座空城,而四大寇也被你兄弟云羿和飞马牧场联手干掉,使得杜伏威暂时无力北上,转而经略东南。”

    寇仲拍大腿道:“小云那一仗打得的确干脆利落!”不过险些习惯xìng拍到云玉真的**之上,还好寇仲及时反应,要不然以现如今的功力,云玉真可就惨了。

    云玉真望着寇仲的动作,也是娇笑不已,道:“你和商秀珣是什么关系?为何你们兄弟如此尽心竭力的帮助飞马牧场?你有没有把商秀珣勾引到手,快从实招来。”

    寇仲立时撇清关系、划清界限,苦笑道:“你可别害我,那可是家嫂!”

    云玉真闻此却一脸欣喜,道:“倘若不是萧帮主在大江上游设营立寨牵制杜伏威,就算云羿灭了四大寇也难以保住飞马牧场。你可知南方的形势已是十分危急?“

    寇仲一征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云玉真答道:“杜伏威和沈法兴结成联盟,准备对付江都李子通!”

    寇仲一脸思虑之sè,回想起吸收和氏璧后回到庭院中,云羿对他的一番谈话。云玉真见寇仲一脸呆像,也不见回应,似是受气的小媳妇儿,推耸寇仲。寇仲也立时转醒,复述着云羿的话,笑嘻嘻道:“请美人儿师傅息怒,李子通手上的江都掌握了南北交通的枢纽,若让老爹得到江都,等同掌握了大江出海的通道,江东淮南之地便尽归与江淮军。”

    “算你有点见识!”云玉真眼中闪过惊异之sè,赞道。

    “你该不会让我帮助李子通守住江都吧?”寇仲恍然道,“李子通撑上他娘的一年半载都没有问题,又何需我,更何况当下我已是满身烦恼,那有空去管那么远的事?”

    云玉真一副恨铁不成钢模样,冷哼道:“一旦让他们攻陷江郡,李子通会完蛋,你的家嫂商场主便会立即成为第二个目标,你自己去想想吧!”

    寇仲皱眉道:“什么?”

    ………

    跋锋寒则是郁闷的多,去会旧情人芭黛儿,碰了一鼻子灰。芭黛儿玉容平静,直瞪瞪的紧盯他,浓密睫毛下的一对大眼睛却燃烧起仇恨的怒火,一字一宇地道:“我要亲手把你杀死!”正可谓是“爱你爱到杀死你!”

    跋锋寒听得芭黛儿要杀他,却依旧很酷,真是酷毙了,淡淡道:“黛儿回去吧!你只属于积雪山峰下的大草原。”

    芭黛儿柔声道:“当我行囊内放有你的头颅之rì,就是我回去之时。”看来芭黛儿还真有点魔门弟子的风范,不愧为突厥王颉利大汗军师赵德言的得意高徒。

    跋锋寒蓦地喝道:“突利你不敢现身吗?”一声冷哼,来自左方竹林深处,然后一名身穿汉人便服,年约三十的健硕男子悠然走了出来,手握伏鹰枪,形态威武至极,风度姿态均予人完美无瑕的感觉。

    对视了好半晌后,突利露出一丝森寒的笑意,淡淡道:“区区一个马贼,竟能使我们劳师动众,跋锋寒你也足以自豪。”

    ………

    云羿被兄弟被劝阻,打消了去翠云峰提亲的想法,心中烦闷异常,称要出去透透气,约好会合地点,便独自开到大街上,逛了两圈更是郁闷。不知为何,自从吸收了“连横璧”的异能,杀意时常失控,心中暗想媳妇娶不到,杀人总可以吧。连老天此时也是落井下石,空中竟不知何时落起绵绵细雨,便旋即下定决心,依据沈落雁提供的消息赶往洛阳东市承福坊,去把曲傲老儿的老窝给剿了。

    就在此时,云羿顿时迈不步子。一身男装的东溟公主单琬晶从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走下来,手持雨伞,冷冷地望着他。素黄sè的伞斜斜打在身后,衬托起她湖水绿sè的挡雨披风,玉骨冰肌、亭亭俏立,有种惹人怜爱的动人美态,使云羿无法联想到她以往固执刚烈的脾xìng。云羿此时心中不知为何,顿有一种抱住单琬晶大哭一场的冲动,犹豫片刻后,才朝他出岛后相识的第一位大唐美人儿走去。

    不一会他已和她相视而立,熟悉的体香令他回忆起**醉人的那一夜。虽然那夜只是静静的欣赏海棠chūn睡,但是也足以回味一生。单琬晶望着云羿更添成熟的邪魅的俊脸,轻叹一声,泛起幽怨的神sè,柔声道:“陪小碗儿走两步好吗?”

    云羿闻此,一身的杀气早就没了踪影,耳内是听到一种破碎的声响。也是,自从得知单琬晶是兄弟徐子陵的初恋以后,便将单琬晶的位置彻底冰封起来,可是一声“小碗儿”和一脸解冻的玉容,便彻底将云羿心防彻底打碎,那颗躁动的心再次热了起来,暖人心田。

    云羿压下心头的悸动,颔首示意,缓步走入雨伞之下,和声道:“我已经答应见你,为何如此天气却还要出门寻我?”

    单琬晶感受着令人迷醉的男子气息,香腮泛红,似是抵受不了云羿如此靠近,微退一小步,佯怒道:“谁来寻你啦?只是凑巧碰上罢了!我本已准备不再见你,但老天爷总爱作弄人,又教我在这里遇上了你。”

    “来伞下吧!”云羿轻声道。由始至终都没有将他的电眼离开过单琬晶的美眸,由于单琬晶的后退,雨水从她的雨伞滑下来,滴在她玉肩之上,云羿见此立即掏出怀中的手巾上前擦拂,单琬晶出奇地没有闪躲,因为他看到那条手巾是那夜云羿离开时,从他头上解下白sè英雄巾,缘来她的一切思念并没有白费。其实单琬晶不知道云羿时常拿这英雄巾擦拭云弓,否则估计会她会毫不犹豫干掉云羿。

    二人共撑一伞,沿着烟雨中的洛堤,缓缓前行,二人此时只愿这洛堤没有尽头。来到洛堤一隐秘之处,单琬晶蓦然停下,在眼中似是有了晶莹,低声道:“你留下一幅画便走了,却害苦了我!”

    “小碗儿…”云羿yù言又止。

    “我发出东溟榜也是…”单琬晶也是话说半头,因为她已是成为东溟派的宗主,而且已身有所属。

    “我知道!我了解。你只是为了将我逼回你的身边而已。”云羿猛然将单琬晶揽入怀中,单琬晶虽是花容失sè,却也是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云羿嗅着单琬晶的处子体香,抬手解开他的英雄巾,轻抚如瀑的青丝。

    “你知道原因,为何还不来寻我?”单琬晶轻轻推开云羿,从他手中夺下英雄巾,嗔怒道,看来这妮子是对云羿偷拿英雄巾的癖好很是不爽。

    云羿尴尬地搓了搓手,将手放到挺鼻之前故作大嗅之态,赞道:“真香!我每rì只有抱着小碗儿的头巾才能安寝。”云羿说起情话还真是信嘴拈来,但是不能不说还真的很管用。

    “哼!别想东拉西扯,快说,为何不来寻我?”单琬晶眼中闪过得意之sè,质问道。

    “琬晶,你可知道,老跋和小陵曾经对你都有好感,况且你发东溟榜是针对我兄弟三人,谁知道你钟意的是不是小陵?”云羿郁闷答道。

    “哼!你还怨本公主?”单琬晶闻此,顿时公主脾气就来了,娇斥道,“倘若不是你行踪诡秘,我多次传信不得其果…”

    “小碗儿!那都是以前的事!”云羿恰逢时机,用嘴封住单琬晶的责难,点到为之,便劝解道。

    此时的单琬晶彻底被惊呆了,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云羿将他的初吻夺走,一时也不知是何情态,只是眼泪止不住的流淌,比起伞外的细雨也好不逊sè。这一下,云羿是彻底慌了神,美女的眼泪可谓是他的“银sè子弹”。

    没办法了,错就错到底吧,念及此处,云羿再次强吻下去。良久,单琬晶的泪水终于止住了,可是云羿腰间的嫩肉却得到了全方位的“按摩”,单琬晶的泪水是停了,可是他的泪水却下来了。真是情人见情郎,两眼泪汪汪。

    “哼!跋锋寒和徐子陵那有你这般大胆。”单琬晶梨花带雨,诱人至极的说道。

    “我那两个兄弟倘若有我云某人的胆sè,今rì也没我的事喽!”云羿一闻此话,便知两个兄弟并未和单琬晶有深一步的发展,也彻底发下心来,猛然将雨伞扔到一边,抱起单琬晶玩了一次《雨中曲》。

    ………

    “今晨见过锋寒,劝他离开中原,他拒绝了。刚又见过世民,他想好好和你们详谈,看看可否和平解决你们和他间的问题。”单琬晶正sè道,一派宗主的气势油然而生。

    云羿微笑道:“你称呼我的对手李世民如此亲切,就不怕我呷醋么?”

    单琬晶得意道:“倘若你只有如此气量,那算是琬晶有眼无珠吧!”

    “哈!我云某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气量大。否则你的未婚夫还能活到现在么?”云羿哈哈笑道。

    单琬晶听到未婚夫尚明,眼中顿时闪出黯然之sè,回避道:“世民手下高手如云,只是他一向低调,等闲不会不知他的底子罢了!”

    云羿见此也是无奈至极,淡淡道:“你言下之意让我将他们都杀死?”

    单琬晶担忧道:“长孙无忌、尉迟敬德、庞玉和红拂女各个都是独当一面的高手,论才智武功,均不会在你们兄弟之下。”

    云羿哑然失笑,转移话题道:“琬晶是否知晓,杀掉‘魔隐’边不负是谁?”

    “啊!是你?”单琬晶细想之下,一脸惊骇道。

    云羿调笑道:“你太低估你未来夫君的实力啦!”跋锋寒不愧是义气男人,竟然没有将此事告诉单琬晶。

    “难怪yīn癸派已将你们四人视为师妃暄之外的头号大敌,以图一举把你们歼灭。”单琬晶恍然道。

    “琬晶,对不起,边不负…”云羿知道,无论单琬晶有多恨边不负,但是毕竟杀死她的生父,必然让二人产生间隙。云羿吃过商秀珣的亏,知道隐瞒只会能成恶果,便选择坦白。

    “不用说,我不怪你!”单琬晶玉指轻按云羿的油嘴,眼中溢出一丝无奈的泪水,叹道。

    “小碗儿,等我三年,可以么?”云羿身后握住单琬晶柔若无骨的玉手,承诺道。

    单琬晶望着云羿坚定的眼神,不置可否,岔开提醒道:“yīn癸派尚有几个元老级高手,将会出山对付你们兄弟。”

    云羿对那些豪不在意,而是对单琬晶的不置可否顿感苦闷之极,只是无奈问道:“你什么时候回琉球去?”不知为何,云羿此时又念及商秀珣那双哀伤的美眸,心头似是被切割一般,难道真得无法得到眼前的佳人吗?

    “该是这几天的事,以后会尽量减少来中原,我们之间…”单琬晶花容苦涩,yù言又止。一旦想到自己身有所属,心下矛盾至极,她不知道能不能抵住派内的压力等云羿三年,而云羿显然也不会改姓“尚”,如此一来,二人终究是走不到一起。

    云羿似是恍然大悟,蓦地邪魅一笑,将单琬晶拉到虎躯之中,在单琬晶耳边轻吹一口气,柔声道:“小碗儿,让我们珍惜当下的美妙时光。临走之前,我要送你一个礼物!”

    言语,便横抱起单琬晶,掠入密林之中。

    ………

    小艇在绵密的细雨下缓缓滑过水面。跋锋寒和龙卷风突利打了一场,后被李神通调解,而后和徐子陵在洛河的小艇上会合,两人四目交投。

    跋锋寒沉声道:“怎么样?”

    徐子陵望着远处的中大型货船,忽道:“在荣府没什么发现,不过根据沈落雁告诉云少曲傲和祝玉妍密会的消息追踪到这,也不知是真是假?”

    跋锋寒道:“我们分头行事,你去与寇仲会合,我则去那踩盘子,看看是否是沈落雁设下的陷阱。”

    徐子陵皱眉道:“你不觉得太冒险吗?还是等等仲少和云少,否则惹出祝玉妍又或婠婠,再加上铁勒人,恐怕连宁道奇也不易脱身。”

    跋锋寒微笑道:“放心!我绝不会蠢得闯进去送死,只要沈落雁没有骗我们,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

    跋锋寒走后,半个时辰后,寇仲跃落艇内,徐子陵立即cāo桨开出。寇仲好奇道:“咦!这艇从那里偷来的?”

    徐子陵笑道:“偷?你别忘了我们也算是rì进斗金。一品居送过来的一千两黄金,我顺手买了艘小艇,将其命名为为叁龙号,有它代步,谁也别想跟踪我们。”

    “你也太小气了吧!”寇仲笑骂道,“要买也买个豪华点儿的吧?”徐子陵直接过滤了这句话。

    寇仲又问道:“你倒是准备充足,老跋和小云为何还没来?唉!小云说的没错,董淑妮那小婆娘还真是骗我的。”

    正在此时,一人由岸上凌空飞至,细看之下,竟是宋阀二公子宋师道。

    ………

    四大天王和宋阀宋师道与马车中会合密谋。

    寇仲将沈落雁和yīn癸派合谋,勾结铁勒人、海南派和独孤阀等势力对付他们的龙去脉解释一番,而后便商量起营救大唐版“李孝利”的计划。

    寇仲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方法破门碎窗入屋,只要婠婠或祝玉妍不在,只要瑜姨给她们藏在那里的话,就万无一失。”

    宋师道忙道:“这绝非万无一失,我们必须谋定后动,机会失去了就永不回头。”

    云羿对沈落雁很是不爽,怒道:“我帮沈落雁杀死独孤霸,她竟敢以怨报德,提供假消息来害我,其心当诛!”只是可惜了一品居的信息渠道尚不成熟,否则也不会如此被动。

    徐子陵望窗外瞥一眼,道:“雨停哩!”

    雨停了,杀戮能停么?

第十二章 五虎将

    根据线索,终于查出yīn癸派藏匿傅君瑜的地点,无人的目光便始终没有离开过洛河上的那三艘船。

    夜了,洛阳城万家灯火,夜空澄明通透,空气清新,深吸一口,顿时提神醒脑。

    蹄声声传来。寇仲欣然道:“小陵,老朋友来了!”

    徐子陵瞪了一眼,愕然道:“这不是独孤策吗?”

    宋师道望着一邋遢打扮的猛人,疑惑道:“河南狂士郑石如为何会与独孤策混在一起?”

    云羿微笑着,插话道:“又一个yīn癸派的女人!”

    话音刚落,那艘船的船舱走出一位国sè天香的丽人。跋锋寒与徐子陵交换了个眼sè,同时失声道:“白清儿!”

    “小云的鼻子可以名列奇功绝艺榜之上嘞!”寇仲调笑道。

    徐子陵眼中闪出智慧的光芒,沉声道:“白清儿上的这艘客船才是正点,其他三艘都是陷阱。”

    “兄弟们!行动的时间到了!我和宋二公子营救瑜姨,你们调虎离山拖住他们。此次行动代号—猛虎!”寇仲指挥道

    云羿、跋锋寒和徐子陵坐上快艇,在船只间灵活自如地穿插着,寻得目标客船,三人腾身而起,跃离小艇,一闪身便已立于甲板之上。

    三人故意一副急匆匆的态势破门而入,然后冲进其中一个舱房去,只见船上人影连闪,近七、八个人腾跃而起逢船过船,疾往他们这方面赶来,三人暗喜引虎离山之计果然生效。

    跋锋寒双目杀机连闪,从容道:“我们下手绝不能容情,yīn癸派的妖人少一个,世上便少了很多被害的人,就教他们尝尝和氏璧潜能的滋味吧!”

    “小云没有意见吧!”徐子陵询问道。

    “除了婠婠,yīn癸派其他人死有余辜,我们三人不如比一比谁杀的多,如何?”云羿猛灌一口果酒,邪魅一笑,顿声道。

    七女两男,以鬼魅般的身法落到甲板上,其中以闻采婷为首,其他男女扼守各个战略要点。

    跋锋寒从暗处舱房中昂然走出,负手冷然道:“祝玉妍到那里去了?为何只派些喽啰来送死。”

    “闻采婷?”徐子陵一眼便认出那rì和婠婠一齐围杀他们兄弟的yīn癸派长老级人物。

    闻采婷露出一闪即逝的讶sè,立即回复,旋即嫣然一笑,媚态毕露的轻启朱唇,姿态却悦目非常,施出媚功,柔声道:“原来是徐公子,还有一位公子为何不出舱,大家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嘛!”语气透出一种纯似发自真心的诚恳味道,神态婉转可人,可以云羿告诉二人闻采婷已是七老八十,又怎会被她打动,只有作呕之感。

    “锵!”跋锋寒已是崩溃的边缘,是在忍受不了这老妖婆的发sāo。拔剑出鞘,金虹化龙,袭向这yīn癸派元老级的媚功高手。

    闻采婷对跋锋寒产生了浓烈的兴趣,已然抢先一步,纤手微扬,抖出一把金光短剑,迎上前去。同一时间,徐子陵也来到守在舱顶四女的上空,剎那间拍出四掌,分袭敌人。徐跋两方的战斗刚打响,云羿这边已经到了尾声。

    两男两女怒喝一声,齐齐亮兵杀上前来,冲向黑暗中的云羿。“铮”、“铮”两声传出,漆墨sè的夜空中,闪出四道金黄sè的异芒,旋即又消失不见,上前袭杀的四个yīn癸派男女弟子连云羿的面都没见到,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没了头颅。这正是云羿突破后,结合周身所学与体内的混沌真气从而领悟的箭气,每一箭都有夺天划地之能,特点便是借助天地之力,羿箭的威力不再局限于自身的真元,让箭气的为了成倍增长,可以说对境界和功力低于云羿的人是绝对秒杀。

    “叮!”闻采婷的金剑挑上跋锋寒的剑锋,娇躯剧颤,猛往后移,此时她那还有jīng力顾及其他,被跋锋寒步步紧逼,自顾不暇。急速调起天魔身法躲避。两道金芒分由左右袭至,封着他直攻闻采婷的前路。

    舱顶上的四名女子均是yīn癸派新一代好手,个个美艳动人,完全陷如徐子陵强大森寒、奇异无比的螺旋冰系掌风下,也是自顾不暇

    跋锋寒得势不饶人,剑光有如金水泄低,手中斩玄剑化作一团剑影,追击闻采婷。闻采婷此时又瞥见两个男弟子无首的尸体,早已是心胆俱裂,尖啸一声,迎着跋锋寒虚刺三剑,再飘身后退,掉头逃窜而去。徐子陵的筋骨还未活动开,船舱上的四女早立时四散逃走,徐子陵素是惜花之人,亦不留难。

    跋锋寒摇头道:“再也不和云少比了,他哪里是杀人,简直是收割草芥。此次仍未够尽兴,希望曲傲不会令我失望!”

    “哈!我们兄弟是不会让曲傲活着回到西疆!”云羿终于从暗处走来,眼中闪出的诡异的红芒在夜sè中煞是诡异,邪气一笑道。

    ………

    三人越墙而入,进入前厅时,寇仲和宋师道正郁闷着静坐,顿让三人以为猛虎行动失手。

    寇仲似是见到救星一般,上前拉住云羿兴奋道:“云神医,这次看你的喽!”几人进屋一看,傅君瑜花容如昔,只是像沉睡多年的美丽女神,秀眸紧闭,呼吸断绝,体内经脉也没有丝毫真气往来之象。不能否认,傅君瑜依旧是个美女,皮肤润滑而光泽照人,更添一种恬静的美感。

    宋师道叹道:“yīn癸派的妖人真厉害,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竟能使她像冬眠的动物般长睡不醒。”

    正探手按在她天灵**上的徐子陵颓然道:“她体内生机尽绝,使人无从入手,魔门功法,确是秘不可测。”

    宋师道断然道:“天下间若有人能解救她,就只石青璇一人,她的针灸之术天下无双,说不定有破除妖术的方法。”

    寇仲得意道:“宋二哥这就错了,小云的医术可一点不必石青璇逊sè。”三人齐齐看望正在欣赏美女的云羿,宋师道眼中闪过一丝不信之sè。

    “跋兄怎么看?”云羿从傅君瑜手腕上收回悬丝诊脉银线,侧身问道。

    跋锋寒正才收回为傅君瑜把脉的手,脸上忽晴忽暗,苦笑道:“她现在情况绝非yīn癸派的人做的手脚。”云羿也抱起手臂,摸了摸下颚,点头示意,其他三人为之愕然。

    跋锋寒道:“此术乃傅采林得自天竺高僧的一项奇技,名为龟息胎法。”

    徐子陵道:“你敢肯定吗?”

    跋锋寒道:“至少有九成把握,因为君瑜曾亲口向我提起过!”

    云羿道:“我敢断定这是龟息法!能把人长期保持在沉眠不死的状态,由于能量消耗极少,故长时滴水不进也不会出问题。不知瑜姨说出解法没有?”

    跋锋寒道:“她说天下间除那天竺高僧外,就只傅采林有方法使她醒过来,而且不能拖太久,否则傅采林也是回天乏术。”

    徐子陵猛一咬牙,断然道:“须立即将瑜姨送回高丽,让傅采林大师救醒瑜姨。”而寇仲和跋锋寒二人显出为难之sè,二人都有各自的理想和道路,倘若此时离开洛阳,必然会大大受挫。

    宋师道见此插话道:“你们不用为此烦恼,此事交在我宋某人身上,今夜我就带她赶往高丽。”

    “那倒不必!”云羿道。见宋师道深深凝视傅君瑜,脸上现出一往无前的坚决神sè,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

    “云少!你难道有办法救醒君瑜?”宋师道兴奋道。几人都喜出望云。

    “没有!”云羿很欠揍的答道,“不过我可以施术让瑜姨增加体内的能量(生系真气),保她无后顾之忧,就算瑜姨龟息多久都没问题,那宋二哥便充足的时间护送瑜姨回高丽!“

    ………

    跋锋寒和徐子陵经水路出城相送宋师道一行人,云羿和寇仲目送后,回到厅子坐下,寇仲顿有yù语无言的沉重感觉,云羿依旧喝着果酒,哼着小曲。

    寇仲见云羿如此兴致,恍然道道:“小云是否在瑜姨之事上有所隐瞒?”

    “小仲应该知道我的医术!”云羿回答道。

    “难道你故意不医醒瑜姨?”寇仲拍案而起,愤然道,“小云,你怎可如此不知轻重?”

    “小仲难道不知为何我会如此作为?”云羿一脸平静,反驳道。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寇仲虽然心里明白,却依旧质问道。

    “一切为了大业!”云羿冷静回答道,“倘若我将瑜姨救醒,那我们便多了一个敌人,我们兄弟在当下的局势下,已然是众矢之的,再多了瑜姨这个变数,洛阳这盘棋怕是活不了!而且,你没看到宋二哥对瑜姨的深情么?若是瑜姨醒来,宋二哥便永远丧失了和瑜姨相处的机会。”

    “难道争霸天下,便是要如此绝情?”寇仲悲苦叹道。

    “小仲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一点,做英雄一定没有一个好结局!”云羿神光电闪,拍着寇仲的肩膀,正视说道。

    ………

    云羿和寇仲在行人疏落的街道上昂然举步。云羿道:“你约了宋金刚什么时候会面?”

    寇仲答道:“亥时在曼清院听留阁的西院顶楼,我们一齐会一会他!”

    云羿颔首示意,旋即蓦地问道:“你说婠婠美还是师妃暄美呢?”

    寇仲郁闷道:“你小子也不怕噎着,商场主和单公主还不够,竟还对她们有了兴趣?”

    云羿沉吟道:“虽然我一向排斥佛门中人,但是不得不说师妃暄的那种媚惑已然上升到浑然天成的境界,似是高不可攀的女神。所为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师妃暄败就败在她高不可攀这一点上,总的来说,我确实更欣赏婠婠多一点。”

    寇仲不置可否道:“小云,她们二人心神都不会放在男女的感情之事上,算是为了我和小陵,对婠婠收手吧,爱上她只会失望收场,相信你也不希望一生为情所苦!”

    云羿苦笑道:“小仲,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更何况,天下未平,国事民生显然当放在首位!”

    也是从今rì起,云羿下定决心,全心全意争霸天下,为求华夏苍生一片朗朗乾坤。

    “江都李子通被老爹和沈法兴围攻,情势岌岌可危,洛阳之役后我等南下协助李子通守住江都要塞?”寇仲提议道。

    “小仲,你也太看得起杜伏威了!我有个好建议,不知你意下如何?”云羿微笑道。

    “哈!云军师请讲!”寇仲调笑道。

    “我们二人比一比谁先拿下洛阳!”云羿语出惊人道。

    “拿下洛阳?”寇仲傻眼了。

    “得到最新讯息,徐圆朗北上迎击窦建德,当下的梁都可谓是空城一座,你只需先潜可信之人潜入梁都,暗地将其一举拿下,待守住洛阳之后,立即奔赴梁都,振臂一呼,高树义旗,建都立制,招兵买马。东联李子通,遏制杜伏威,灭杀宇文化及,北向削平李密,伺机攻城拔寨,纵横大江以南,施大汉兴复之举,得岭南宋阀之助。兵分水陆取洛阳,阻挡李阀与关中,远交近攻,北定中原,攻取燕云,驱除鞑虏,招降川蜀,困死李阀,十年之内,天下可定矣!”云羿侃侃而谈,天下大势一言针砭,顿时将寇仲彻底惊呆。

    片刻后,寇仲脸上闪出炽热之sè,正视云羿,肃声道:“小云,你就是我的诸葛亮!”

    “哈!我可不想当诸葛亮,他选老婆的眼光实在太差了!”云羿苦笑道。

    “哈哈哈…”二人相视大笑,似是天下已在掌中。

    “可是云少之前说要比一比?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回飞马牧场?”寇仲也是军事天才,可谓一语中的。

    “仲少力守洛阳,抵挡李密,李密若败,李阀必将成众矢之的,乘此良机,你已入住梁都,协防江都,再挫杜伏威,我则乘机拿下竟陵,在长江之北建立北进的据点,以飞马牧场和竟陵为中心,同时往四方扩张。南则攻襄阳灭萧铣剿林楚(林士弘,国号楚),北则笼络窦建德和刘武周,东渡击杜沈(杜伏威和沈法兴),西进取川蜀,。只待你拿下江都,我二人和宋阀兵分三路,即使王世充丢了洛阳,我们照样有办法夺回来,那时我二人合军并旗,建国挥军,天下便是我兄弟囊中之物。”云羿结果话头说道。

    “兄弟就是兄弟,都想到一处去了!”寇仲与云羿默契击掌后,朗声笑道。

    “如此一来,我等天下一统的时间可缩短到三至五年!”云羿唏嘘道,“说起拉容易做起来难,我兄弟三人劈荆斩棘、任重道远啊!”

    云羿和寇仲的这段对话,被后世史学家称为“天津策”。

    ………

    寇仲和云羿一踏上天津桥,大桥便有如洪荒巨蟒,已然张开他嗜血的獠牙等待二人。独孤阀封锁天津桥,联合铁勒人、yīn癸派和突厥人等各路人马围杀二人,而此时的跋锋寒和徐子陵却毫不知情,倘若王世充此时沉不住气,离开皇城解救寇仲,独孤阀的五千jīng兵必然倾巢而出,轻松拿下洛阳的控制权,那时四兄弟的命运则注定是个悲剧。

    等待四人的命运到底是杀戮还是救赎?

    p:这一卷写得让我很是郁闷,跳不开原著的情节。下一卷,正式拉开云羿和寇仲争霸天下的序幕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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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叁龙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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