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国王征召令
停战?!”
雷纳德被这个陌生的字眼刺激得几乎叫出声来,他被凌乱的胡须掩盖的嘴唇不住颤抖着,不过那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愤怒。|(对他来说从没想到过和自己的敌人停战这种事,更不用说是和这样一群完全靠近似下三滥的手段死缠烂打的乌合之众停战。
看着地上那些尸体,在看着对面虽然弯弓搭箭可是却掩盖不住紧张的敌人,雷纳德得意的微笑了起来。
刚才突然出现的异常的确吓住了他,他想象不到这些不久前还是一群乞丐似的教团里的散兵游勇不但被装备得如此完善,甚至还受到了这么有效的训练,虽然和自己的几次较量的确让他们都到了不少游战骚扰的经验,但是他看到了那些人面对自己用骑士组成不断隆隆靠近的骑士阵势时,脸上露出的犹豫和畏惧。
开始偷袭的胜利和之后冲锋的勇气在与骑士冲击中的死亡面前出现了裂痕,雷纳德坚信他们的勇气在那一次冲锋之后已经消耗殆尽,这时的对手只有躲在那些弓箭后面才敢面对自己。
“擎矛!前进!”雷纳德没有回答赫克托尔的话,而是用大声的命令做为了自己的答复。
骑士队伍缓慢的向敌人移动过去,鳞次栉比层层叠叠的盾牌和封闭掩饰的铠甲这时*挥了作用,整个队伍就如同一个由钢铁包裹着的可怕刺猬般慢慢滚动直压敌人。
“顽固的‘毁约*’。”赫克托尔暗暗咒骂着这个人的外号,他抬起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
随着手臂落下,一阵夹带劲风的呼啸从他身后响起。羽箭象横飞的蝗虫般直扑而去!
“嘭~”“噗~”“叮叮~”被射中的目标立刻*出各种声响,可是这次除了几个倒霉的骑士被从缝隙里穿透的箭矢射中倒地,却再也没有出现刚才那种措不及防之下被射倒一片的情景。
“上帝,我们怎么办?他们会把我们都杀光的!”一个骑兵紧张起来,刚刚*挥的勇气在这时已经无影无踪,热血过后的激情在看清倒地的尸体里更多的是己方的战友之后变得冰冷下来,看着向自己一方压来的可怕“刺猬”,这个骑兵的嘴唇开始*青。
“稳住!”赫克托尔内心无奈地大声呵斥。他慢慢前提战马。看着逐渐靠近地敌人。他分别向左右两边已经那个拉成长线地阵型看了看。
在那些刚才勇敢冲锋地骑兵脸上。他看到了犹豫和难以掩饰地畏惧。
“大概就这个样子了。”赫克托尔稍显遗憾地暗暗摇头。尽管这和他希望地差得很远。可他知道这也是没有办法地事。这些人现在还不是真正地战士或骑士。
他让战马慢慢向前移动。再次高声呐喊:“伯爵。我建议你接受停战。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
“有什么好处。|(/|*你们就要被我杀死了。除非你们不停地跑。否则我会抓到你们每一个人!”
雷纳德声调里地恶毒让骑兵们一阵胆寒。即使并不了解他地人。这段时间从他洗劫可雷托尔地行为上也可以看到他地残忍无情。没有人怀疑自己落到他地手里会遭受地可怕折磨。这也是让这些骑兵每次面对他时都奋力作战地原因。没有人愿意成为雷纳德地俘虏。
“贵族……”赫克托尔低声用希腊语骂了句让他身后的几个小贵族直瞪眼的脏话,然后他无奈的举起旗帜转身回马“很遗憾伯爵我已经劝过你了。”
他飞快的穿过身边的骑兵,随着他手里军旗的摇摆,拉成长线的骑兵立刻调转马头向山丘上奔去。
“你们只有逃跑的荣誉吗,那还不如死亡更有用!”雷纳德举起号角再次吹响,不过这次他不再担心会受到那种箭雨的袭击,因为他看到那些胆怯的骑兵完全是毫无章法的退上了山丘“前进,冲锋!”
雷纳德的呐喊立刻被轰然响起的铁蹄声淹没,夹带着雷霆之势的骑士如不可阻挡的洪流般冲向山顶!
突然,冲在最前面的骑士感觉到了从对面传来的一阵震动,随着山丘顶端一道闪亮划过,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黑影突然挡在他的面前,接着所有骑士都看到了从山顶上突然宣泄下来的一片和自己一样的钢铁洪流!
“埃德萨!”一声洪亮呐喊伴着铁蹄奔腾扑面而来!雷纳德几乎只来得及眨了一下眼睛,他面前一直冲锋的队伍就象撞到墙壁上一般立刻人仰马翻!
两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在山腰的碰撞*出的轰然巨响,即使离得很远也清晰可闻。
在马克西米安眼前,他看到两股“浪尖”轰然撞击在一起的骑士象被风吹起来似的被掀上天空,随着他们的手脚在空中挣扎晃动,沉重的身体再次落下时一下砸在了拥挤在一起的人群之中,有的则干脆被戳穿在密密麻麻高举的长矛上,惨叫挣扎,霎时间一场骑士大战让他看得目瞪口呆!
突刺断裂的长矛,洞穿残破的盾牌,被链锤砸得歪瘪变形的盔甲和里面不住扭曲挣扎的骑士,两股绞杀在一起的骑士如一群拥有钢铁外皮的野兽般相互撕咬扑杀。
所谓的骑士风度在这时已经荡然无存,每当有人被砸下战马之后,还没等他站起就会立刻被冲上来的铁蹄践踏在地上,当长矛折断之后,骑士佩剑就成了他们的屠杀的利刃,随着因为绞杀而再也无法*挥冲击优势的骑士们纷纷下马,或被掀下马背,一场高贵的骑兵大战逐渐变成了半山腰上的一场徒步厮杀!
“你究竟是怎么说服那位女伯爵的?”马克西米安回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自己身边的赫克托尔,他看到白化病人脸上让他不那么喜欢的笑容,一段时间来的接触让他知道,那种讨厌的笑容往往是在阴谋得尝的时候才会出现。
“我只是告诉
纳德伯爵想在抢完考雷托尔之后就顺便拿下安盖特,F一边检查自己箭囊里余下的箭支一边回答着“结果她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我,不过我让埃德萨骑士一直只是等待,等待雷纳德因为抢劫吃不上饭和变得焦躁疏忽的时候。”他眯起眼睛看着下面“他虽然鲁莽可也十分可怕,你以为我真的会为了所谓的荣誉用大人宝贵的骑士团去和这个疯子对耗吗?我等待的就是一个时机。”
“就是这样的时机?”马克西米安听着山腰上传来的惨叫,再闻到浓重的血腥味道一阵恶心的歪过头去。
“对,一次雷纳德因为躁动而疏忽的时机!”赫克托尔把染血的十字旗再次举到,他看着正打开手稿要写下什么的马克西米安“别太在意今天的事,这只是一次小小的冲突,对雷纳德和我们都算不上什么。”说完,他把旗帜完全展开,随着耀眼的旗帜在眼前带起一片红黑相间的斑斓色彩,他再次向已经逐渐稳定下来的骑兵*出高亢的命令:
“冲锋!救赎骑士们!”
………………
“雷纳德爵爷袭击了考雷托尔的领地?”施蒂芬娜不置可否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位分别来自耶路撒冷和考雷托尔的使*。
“是的,国王陛下要求您能说服您的丈夫,尽快停止这种基督徒之间的相互残杀。”国王使*不疼不痒的话让旁边的考雷托尔使*一阵愤恨。
早在考雷托尔刚刚再次遭到袭击时,玛蒂娜就已经派人向盖伊申诉,但是得到的只是盖伊的一堆毫无价值的空洞安慰和同情,当雷纳德的肆虐已经达到顶峰,甚至再次袭击修道院之后,她再次派出了自己的近侍官向盖伊求援。但是这次盖伊却用给他派出一个陪同使*,去向博特纳姆的施蒂芬娜理论的方式搪塞了过去。
而且这位陪同的使*一路上的磨磨蹭蹭耗费的时间也让近侍官火气很大,可即使这样当他终于见到施蒂芬娜之后,却更是被这位伯爵夫人对自己丈夫不闻不问的态度气得怒火中烧。
“夫人,您应该知道考雷托尔女伯爵同样也是埃德萨伯爵。”近侍官决定用严厉的语气提醒这位明显偏袒丈夫的伯爵夫人“这将是很严重的,如果雷纳德伯爵继续这种行为,我们将认为这是对埃德萨伯爵领国的侵略。”
“哦,可是据我家族的记载,考雷托尔最早的一个玛蒂娜曾经是博特纳姆伯爵的妻子,她甚至还生育了一位后来的伯爵,也就是我的叔祖。”施蒂芬娜顺手从桌子上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羊皮族谱图在上面指点着“而我的爵位来自他的儿子我的叔叔,而我丈夫的爵位来自我,所以说我丈夫完全有权力成为合法的考雷托尔继承人。准确的说按照家族谱系,那位玛蒂娜小姐的继承权可以被我丈夫质疑。”
“哦,上帝。”近侍官嘴里*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知道自己终于遇到最让他头疼的事了,做为兼任考雷托尔族系编修人的他当然知道这笔陈年烂帐,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源于那位第一个玛蒂娜惹下的脚踏两条船的风流韵事。
而现在,这段陈年旧事却成为了将近百年后一场争夺领地的烦恼根源。
看着近侍官烦恼的样子,施蒂芬娜不由得意的笑了起来,她微微晃动微红的头*,意气风*的看着站在面前暗暗运气,大有和自己打上一场谱系血统持久战的近侍官,心里开始考虑是不是把自己的族系编修人也叫来助阵。
可是这场战争并没有打起来,突然到来的一个新的使*彻底搅了他们的兴致。
这个同样来自耶路撒冷的使*进来的时候,施蒂芬娜就已经从他脸上看到了不好的征兆,而当她打开盖伊给他的密信之后,始终坚强的伯爵夫人也被这里面的内容吓住了。
“夫人,做为国王我向您宣布,因为您的丈夫博特纳姆的雷纳德伯爵刚刚袭击了撒拉森人的商队,我不得不征召王国内所有的骑士以备对抗萨拉丁可能的报复,做为承认我对博特纳姆宗主权的证明,我要求您在接到这份征召令后立即准备王国所需要的一百名骑士,这其中必须包括您的儿子,博特纳姆的正统继承人汉弗雷子爵。”
这封与其说是征召令不如说是措辞严厉的通牒把始终遇事沉稳的施蒂芬娜震撼住了,她眼神涣散的看着眼前站着的三个使*,尽管这三个人都没给她带来好消息,可是和这个征召令比较起来,和考雷托尔的冲突却显得是那么微不足道了。
而当她有些失魂落魄的送走三个使*回到内堡之后,看到的是儿子正在兴奋的用羊油擦拭自己的盔甲。
“我要去耶路撒冷的,为我再准备两匹好点的战马,对了把我的白旋风带上。要知道它可是比伦格的那匹比赛弗勒斯也不逊色的好马。”汉弗雷一边到处指使仆人们准备一边往自己的盔甲内衬里装着一个十字架护身符。
“给我。”施蒂芬娜走到儿子面前接过沉重的链子甲,她挑开甲冑厚实的毛绒衬里,然后在轻轻吻了一下之后,小心的把那个十字架放进了衬里的夹缝中。
“我的儿子,你要成为一个勇敢的骑士,不要给你的祖先丢脸,也不要畏惧异教徒的刀枪。”施蒂芬娜伸手抚摸着汉弗雷的头顶“你是博特纳姆正统继承人,也是雷纳德伯爵的儿子,不要给你父亲丢脸。”
“我会的母亲,”汉弗雷激动的跪在母亲面前“我会让人们记住我的骑士之名,我也会让他们知道我是多么虔诚,就象伦格一样。”
“伦格……”听到这个名字施蒂芬娜一阵感慨,她微微转头看向北方心底不由暗暗想着:“如果他到了考雷托尔又会*生什么事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百一八十章 一只叫瑞恩希安的黄雀
伦格是在一个小绿洲里听到盖伊下达征召令这个消息的。
离开大马士革后伦格并没有沿着原路返回,他带领着自己的队伍走上了通向他自己领地安盖特的道路。
对于为什么要这么做,伦格只是随口说了句“我想也该回我的领地照看一下了。”
然后他就再不说话,只是带领着有些疑惑的手下艰难的穿过枯燥干涸的戈壁,在一个向导指引下沿着死海西岸一路向南,直到人困马乏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片令人欣然喜悦的绿色。
当瑞恩希安在一群仆人的伺候下,坐着舒适的四轮驼车来到他的队伍停歇的绿洲上的时候,伦格正卷起袖子和裤腿站在冰冷的水塘里掬起一捧捧的清水为比赛弗勒斯洗刷着身上的尘土。
看着行近的队伍,伦格停下手里的活儿,他轻轻拍打着爱马的脊背,看着那些仆人从后面的车上取下大堆的帐篷,毡毯,靠枕和各式各样花样繁多的零零碎碎,直到一个看起来像是总管身穿条纹宽袍的男人满意的点头,那些仆人才为一直坐在车里看着这一切的瑞恩希安在车边垫好踏板,恭敬的伺候老爷迈下了马车。
“我的大人,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次见到你,”语气里透着嘲讽的商人顺着那些骑兵看了看,当他看到被法尔哥的扛在肩头的黑色红十字旗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包含深意的笑容“我相信您一定完成了您的使命,不过好像我要告诉你一些让你不那么高兴的消息了。”
“如果你是要说雷纳德干的那些蠢事,我想我们都已经知道。”伦格无奈的苦笑起来,他当然能看出这个人是在讥笑嘲讽,可是他也不能不承认,雷纳德愚蠢到极点的行为也地确彻底破坏了他拖延时间的计划。
“事实上我要告诉你的是,盖伊已经颁布了王国征召令,他命令所有耶路撒冷的属地备好武装。他甚至还专门为这个做了次盛大的弥撒,他已经在耶路撒冷公然宣布了自己王国统帅的权力,我想很快就会有一支听命于他的军队产生了。”
“这不是盖伊一直希望的吗?”伦格嘴角的苦笑变得越来越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盖伊用以换取来的这个权力最终会给他自己和耶路撒冷王国带来什么样地灾难,看到瑞恩希安脸上显露出的毫不掩饰的嘲笑,伦格可以想象那位国王是如何在耶路撒冷的贵族们面前耀武扬威,或者说是如何幻想着像他那老婆那个天才弟弟一样,享受打败撒拉丁的荣耀。
“我想你不会这个时候要回到耶路撒冷吧,”瑞恩西安故意看看伦格队伍来路的方向,再看看和队伍几乎背道而边的耶路撒冷“你的队伍已经很疲惫。如果这个时候到考雷托尔去休整一下我想是个不错地主意。”
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而且这个时候地考雷托尔正是需要你地时候。我们地雷纳德伯爵正在那里做客呢。不过是那种不受主人欢迎地客人。”
“你是说他又去骚扰玛蒂娜了?”伦格皱起双眉看着一副幸灾乐祸地瑞恩希安“难道盖伊就能容忍他这么胡来
“事实上盖伊更希望他把那个地方搅合得一塌糊涂。”商人接过仆人递过来地酒杯。向伦格稍一致意一饮而尽“我相信国王认为自己可以成为收拾烂摊子地能手。或者说是认为自己可以在这种混乱中大捞一把。”
伦格看着肆无忌惮地评论耶路撒冷国王地商人。不由为他究竟是从哪冒出来地感到万分疑惑。对这个处处透着神秘。始终无法猜测到目地地商人。他本能地保持着戒备和距离。即使他慷慨地为自己装备了这么一支看上去颇为雄壮地军队。可这也无法让伦格对他有起码地信任感。
“我相信你知道现在地耶路撒冷意味着什么。”商人看着圣城地方向吐出一口长气。他眼中散发着沉闷地阴郁。声调也变得焦躁起来“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几乎就是亵渎。可是使有真十字架和成堆地圣物保佑也岌岌可危。所以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去送死呢?”
“这可不是一个教徒该说地。”伦格小心地回避着这个话题。他觉得这个瑞恩希安在自己面前越来越肆无忌惮。这让他不明白是这个人对他过于信任。还是自认已经抓到了他地什么把柄。
这种被人算计的感觉让伦格心头一阵不快,他撇了一眼那些带着明显东方花纹韵味的毡毯和奢侈的杯盏器皿。一种恍惚中的印象让他似乎找到了某个被忽视的答案。
“去考雷托尔的道路就在你的脚下。”瑞恩希安突然大声向伦格指着前方“或者现在就转道去耶路撒冷,那里有骑士的荣誉和责任在等待你,而考雷托尔等待你的可能会是责难和污蔑。这需要你自己选择。”
“你知道我会选择什么。”伦格不耐烦的从商人身边走过,他知道这个人其实早已猜到了他的意图,至于说到这次巧遇。他只能暗暗的佩服这个人广布遍地的眼线和灵通的消息了。
“那就快些启程,”瑞恩希安再次把声音放的很低“雷纳德会很快到耶路撒冷和盖伊会合。他不会放弃这个和撒拉丁正面作战的机会。他始终认为是鲍德温阻止了他完成消灭撒拉丁的壮举,所以他会。他无法忍受盖伊夺取他这个获得荣誉的机会。”
“然后呢?”伦格有趣的看着商人,他知道这个人肯定还有话没有说完。
果然。瑞恩希安的眼中闪动起狡猾的神色,他盯着伦格的眼睛,在过来一会之后才小心翼翼的说:“博特纳姆是个很不错的地方,任何一个苛责的人都不会再找到比那里更适合的领地了,要知道在那里不但有成群地牲畜还盛产宝石,这可都是值得让一个人为之疯狂的财富。”
瑞恩希安说到这儿停下来,他狡猾的向伦格眨着眼睛。那样子就像个立刻就会长出翅膀和尾巴的魔鬼:“难道你不认为那个地方很适合成为未来的考雷托尔伯爵的所有地吗?”
伦格诧异的看着这个商人,他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如此大胆的诱惑自己,在他的形容下博特纳姆似乎垂手可得,一想到那个到处抢劫的雷纳德如果知道自己地领地成为他人窥伺的肥肉后的表情,伦格脸上不禁露出一阵有趣的笑容。
“你这是在诱惑我做出违反骑士准则的事,”伦格盯着瑞恩希安,他知道这个人肯定不会那么随便冒险向自己提出这样的建议“那么你想得到什么?”
“通向罗马的道路。”瑞恩希安有些激动的举起手里早已空空的酒杯,在阳光地照上镶嵌的蓝色宝石闪现着神秘的光泽,杯足上蚀刻的一组繁琐的花纹无声的述说着制造这件珍品的工匠的高超手艺“看看这个。这是真正的艺术,是罗马的骄傲。前人积累地财富可以让我们完成我们想做的任何事,只是需要一个敢于去做地人!”
“那你认为我是这个人?”伦格看着这个终于开始显露出本意的商人,他不能不承认这个人真的很能掌握他人那种贪婪的本性,即使是早已知道耶路撒冷未开处境的伦格,在听到这些地时候也不由因为联想到掌握了那片领地后的情景而怦然心动。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个人,”狡猾地商人微笑起来,他伴着伦格走进帐篷,坐在舒适的毡毯上之后瑞恩希安才乐呵呵地说:“可是我相信如果考雷托尔和安盖特以及博特纳姆一旦成为一个人的领地。那是国王也要为之嫉妒地。到了那时,任何一个做到这些的人都可以称自己为死海之王。”
“那耶路撒冷呢?”伦格小心的问,他想知道这个人究竟会为了金钱走到什么地步“难道你不认为应该为耶路撒冷做些什么吗?”
“我更愿意把神圣的上帝放在我的心里,而不是某个人世间的地方。”瑞恩希安的狡辩听上去显得理直气壮,他用稍带挑衅的眼神看着伦格,平静的表情之后,他不住点头似乎颇为满意看到的这个结果“我会做祈祷,不过不是向某些雕塑,而是我心目中的上帝和耶稣,这才是真正的虔诚。所以既然如此。我更愿意用祈祷为耶路撒冷的安危尽力。”
“你可真是一位虔诚的商人。”
伦格透着讽刺的形容显然丝毫伤害不到商人一丝一毫,他在再次喝下一口仆人斟满的葡萄酒后仔细盯着伦格的脸。忽然一字一句的说:“不要返回耶路撒冷,如果你想让自己还有所做为或者想真的拯救这座城市,那就不要和盖伊他们走。难道你不觉得他们是在表演一出可悲的闹剧吗?”
听着商人的话,伦格心头微微一颤,他疑惑的看着瑞恩希安。如果说他是因为熟识历史才会知道那即将到来的惨败,那么这个人呢?他为什么会那么肯定的预言耶路撒冷的失败?
“不要这么看着我。”突然有些烦躁的瑞恩希安一口喝光剩下的猩红酒水“撒拉丁的强大盖伊知道,雷蒙知道。甚至连杰拉德和罗杰.德.莫洛斯都知道,可是他们有的为了权力。有的为了荣誉,有的是为了信仰宁可和那个可怕的人对抗,也许百年前我们对萨拉森人做过的事就要在我们身上重现了,这也许就是上帝的意志。”耐烦的站起来走动着,直到似乎终于走累了才停下来晃动着手里的杯子“也许我做到一切是有罪的,可只有上帝才有权力审判我。”
完,他突然招呼不打的向刚刚搭建好的帐篷外走去,同时高声命令:“收拾起这些东西,我们该走了!”
着他也不理会还在手忙脚乱的向车下卸着各种东西的仆人愕然的脸,大步走到一匹战马前飞身上马,在战马的试图摆脱束缚的盘旋中,他向走到帐口的伦格大声喊着:“大人,我相信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就和你以前始终在做到那样,我相信你是收到上帝宠爱的,否则我只能怀疑你是个魔鬼!”
完他放开缰绳,催马而去。
赫克托尔骑着匹几乎和他一样全身雪白的战马上慢悠悠的在战场上巡视着,当走到一具倒毙在地上的骑士尸体前时,白马停了下来,它低声嘶鸣着低下脖颈,马吻轻轻拱动那个骑士横在一边的手臂。
再也不可能回应的尸体被不住推动,歪斜的头盔里露出了漂亮的金黄色头发,一张原本被人妒忌的漂亮面孔这时已经毫无气息,,这位生前以相貌为荣的德.加兰骑士身上这时再也找不到任何优雅,他身上发出一股和他生前鄙视的平民死尸一样的恶臭,已经发黑土地。
“雷纳德伯爵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结束对考雷托尔的抢劫。”赫克托尔斜眼看着在忙碌的记录那些缴获的马克西米安“不过我想如果国王的征召令来的晚些,可能他的骑士真的能够再次向我们发起一次可怕的进攻帝在惩罚雷纳德的暴行。”马克西米安发出轻声感叹,他能想象雷纳德现在的愤怒,当他终于顶住来自考雷托尔骑士和救赎骑士团的共同冲击,就要展开反击的时候,一个带着国王征召令的使者却突然出现在战场上。
这让他即使到了现在也不能忘记雷纳德那声歇斯底里般的嘶嚎,同时他也无法忽视那位使者同样给他们带来的那道命令:
“以国王的名义,征召救赎骑士团为耶路撒冷而战!”
第一百一十九章 哈丁山
盖伊站在窗前亲切的看着妻子和两个女儿在花园里奔跑嬉戏着,这个时候的他看上去丝毫找不到一点国王的架势,脸上露出更多的是一个和蔼的父亲和亲切的丈夫幸福的表情。
一阵刻意放低的脚步声从他身后传来,直到离他很近的地方才停顿下来。
“陛下,征召令已经向王国各地发布出去,而且据说已经有人开始动身向耶路撒冷来了。”克里福特轻声向国王报告着,对于这位越来越有气势的国王,他的敬畏也越见增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位过去一直被人诟病为靠一张漂亮脸蛋爬上王位的法国穷小子已经成为了耶路撒冷公认的国王和领袖,即使是平时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那些骑士团的显贵们,在见到他的时候也要向他低头致敬,现在的耶路撒冷已经开始真正接受他是一位国王这个事实了。
“那是谁?告诉我他的名字,我会好好的奖赏他,”盖伊有些激动的询问着这个给他张脸的贵族名字“这个人是那些贵族的榜样,他对国王的忠诚会得到应有的报答。”
“一个叫德罗加的小贵族,我想他是想用这种行为向国王效忠。”克里福特走到盖伊身边和他一起看着花园里的那母女三人“会有更多的人加入进来,不过开始是些小贵当成效忠的机会,然后就是大贵族和那些骑士团,我相信他们会最终向你低头的,陛下。”
“我也相信很快你就可以如愿以偿的成为考雷托尔伯爵。”盖伊笑吟吟的向给自己带来好消息的传令官许诺着“即使那个小女孩躲到了修道院里,我依然能让你成为她的丈夫,要知道按照她的年龄,她还需要一个监护人,而能成为埃德萨女伯爵监护人的只有国王。然后我会用国王和监护人的双重身份促使你成为她地丈夫,这个我可以向你保排。”眼神始终不离西比拉背影的克里福特淡然的回答着国王的话“只是如果那个祈祷者教团如果依然在考雷托尔,势必会让您的决定受到一些妨碍,那些离开耶路撒冷的人就如同贡布雷子爵的猎犬一样忠实于他。”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已经做了安排。”盖伊声音里透出难掩的憎恨“那些不识时务的小贵族和农夫会知道违反国王地意志将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一条被常见来往的车马压出深深沟壑的道路横卧在伦格的面前,不过这条以往热闹繁忙的商路现在却显得一片萧条,几只乌鸦在远处一具已经被掏空的骆驼的骨骸中间跳动飞舞着,发出令人烦躁的呱呱叫声。空旷道路地尽头,一座被风沙掩盖住的山峰隐约出现,山势在常年的风沙侵蚀下呈现出一种浑圆般的起伏,几朵白云随风飘来。在那片山坳间投射下一块块巨大的阴影。
干燥的土地上扬起的尘土随着狂风在地上带起一片片的烟尘,即使是在这样的季节里也难以忍耐的干渴让行进地队伍沉浸在一片透着低沉的疲惫之中。
“这地方就像个地狱。”一个骑兵随口说着,可他立刻被四周地人一阵呵斥,他们逼着他亲吻十字架和祈求上帝的宽恕,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谨慎的看着四周,似乎生怕这随便的一句话真的把某个魔鬼从地狱里召唤出来。
“这地方真可怕。”看着在路上不时出现地那些已经化成森森白骨或是干尸的动物遗骸,阿历克斯畏惧地看着前面的伦格“大人,这地方真地是通向考雷托尔的道路吗?”
“那你以为会通向哪儿。地狱吗?”法尔哥尼不满地瞪了一眼木匠地儿子“即使是通向地狱。那也应该是你地归宿。”
“闭嘴!”伦格低声呵斥着正象疯狗似地到处咬人地剥尸者。自从决定按照瑞恩希安所说地向考雷托尔进发以来。法尔哥尼就一路上不停地发着牢骚。他有时嫌阿历克斯传话地速度慢了。有时候指责胡斯鬼。也有时候他会无缘无故地向某个骑兵发火。只因为挡了他地道路。
这一切让伦格清楚地意识到他所针对地恰恰就是自己。这让他有些烦恼。不过对于这个外表莽撞却有着自己想法地壮汉。伦格还是决定对他容忍一些。
“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提出意见那么我会很仔细地倾听。”伦格在支开其他人之后低声询问着“不过如果你不能说出为什么要这样。那就要老实地听从我地命令。否则你只能离开我地队伍。”
“大人。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不去耶路撒冷。即使那个盖伊让人讨厌。可是做为基督徒我们都有义务守护上帝地荣光和圣地地信仰。”法尔哥尼压抑地情绪终于迸发出来。他毫不掩饰地提出自己地疑问。不过即使这样他也尽量保持着应有地恭敬。
“如果我们现在去耶路撒冷。就势必要和他们一起去和撒拉丁进行野战。可这正是撒拉丁需要地。”伦格看着不远处地一辆毁坏地马车。因为队伍地经过。从马车地缝隙里被惊吓出来地几只狐狸正胆怯地向远处跑去。
“看看这里。如果我们的军队和萨拉森人在这种地方作战,难道我们有取胜的希望吗?”伦格尽量用法尔哥尼能听懂的方式解释着“我们的军燥的沙漠戈壁就是在自寻死路。而萨拉森人他们是天生的游牧者,对他们来说这里是他们展示自己威力的天堂。”说到这儿伦格停下来,看着远处那片山丘声音变得低沉起来“如果和他们在这种地方作战,只是干涸和炎热就能要了我们大家的命,而考雷托尔和它后面的安盖特则是守卫耶路撒冷的要冲。”
伦格拿起身边的皮囊,用力喝下一口里面的清水,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灌下的时候他地精神也不由为之一振:“撒拉丁已经许诺不会侵犯考雷托尔,但是如果我不在那里,那就意味着他可以不必遵守这个诺言。”
“但是,大人。如果那样我们就无法得到即将到来的荣誉,一切荣誉和好名声都会被其他的贵族骑士抢去,然后他们会嘲笑我们,甚至可能会嘲笑你。”法尔哥尼有些愤懑的抓起自己的水囊用力向嘴里灌着,清水沿着他的嘴角流下,滴在地上和尘土裹成了一个个脏乎乎的泥泡。
“如果是我,就不会这么浪费宝贵的清水。”从大马士革一路跟来的向导皱着眉头警告着法尔哥尼“前面这段路是很艰难的,只有到了太巴列城才能再得到清水,在这之前我们要经过一段戈壁,还有……”他伸手指着前面那座朦胧中地山峰“要翻过哈丁山才行。”
“你说那山叫什么?”伦格忽然急促的着问。他抬头看着隐约可见的山丘轮廓,当他再次从向导嘴里听到“哈丁”这个名字时,无声的叹息从他的心底里响起“这就是那座最终成就了撒拉丁威名的山峰?”
“太巴列城是的里波黎伯爵夫人娘家的领地,”向导一边走一边说着“当然大人你肯定知道这个,说起来如果我们赶得巧,您还到了那里之后也许还能见到伯爵夫人本人。”
“你是说埃施瓦伯爵夫人?”伦格有些诧异地问着向导,虽然他知道当撒拉丁打来的时候,这位夫人就在这里,可是他却想到她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就来到自己这块领地。
“这是伯爵夫人最后一次巡视这块属于她自己的领地了。”向导把这句话说得很重“要知道明年的时候她就要把这块领地和整个太巴列城堡交给她的儿子小雷蒙德了。所以今年伯爵夫人过来的很早。可能是要最后一次看看这座城堡吧,要知道我可是她的领民,不过很快就要是她儿子的领民了。但愿他是个好点的领主……”
向导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不住地想象着换了新领主之后城堡里可能会发生的那些变动,丝毫没有想到过他地这些预言可能永远都不会发生。没有再听向导自说自话的伦格仔细打量着四周,他不能不承认将来撒拉丁选择这里做为全歼盖伊大军决定的英明。
在那个即将到来的日子里,令人绝望的干涸和烈日地炙晒将成为撒拉丁最有力的盟友,在这个令人可怕地干旱世界里,那些雄伟健壮自认可以打败世界上一切敌人的骑士将受到最可怕地打击。而这一切却完全取决与撒拉丁的睿智,和那些十字军骑士顽固地象花岗岩般的所谓虔诚和荣誉。
“这地方的确有些可怕。”法尔哥尼用力咽着唾沫,让有些难受的嘴唇显得湿润些。随着越来越走近哈丁山,即使是他也被眼前一片令人绝望的枯黄震撼了。他一边解开箍得很紧的链甲一边不住抱怨着,当他看到阿历克斯马鞍边鼓胀的水囊之后,他丑陋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奋力挣扎才露出的笑容,随着咧开的残缺嘴唇里显出的几颗黑黄碎牙。法尔哥尼尽量用柔和些的声音向木匠儿子建议“能否把他的水分给虔诚的法尔哥尼老爷一点。”
当这个被剥尸者自认合情合理的提议遭到拒绝之后,法尔哥尼立刻暴跳如雷。他一边咒骂这个木匠儿子是可耻的偷地瓜的贼,一边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宣布对那些水的优先权。不过这立刻遭受到了阿于是一场不大不小的争执就此开始,直到伦格一声呵斥传来。他们两个人才发现不知不觉之中,队伍已经登上了哈丁山并不太高的山顶,顺着山脊后那一马平川的戈壁望去,远处太巴列湖碧波浩淼的清丽影子已经隐隐可见,而那座座落在湖边的太巴列城,则如一个蹲在湖边的巨人般,默默的守护着这片为途径这片干涸世界的旅人,提供着生命之水的湖泊。
“太巴列城。”伦格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并不是后来的那座著名的旅游城市太巴列,这座原本在前世被他安排为下一站的城市,将在不久后毁于那位有狮心王之称的英王理查之手。也是在这里,不久后将要发生的一场围城战将是导致一场大战的直接导火索。
“大人,我们是不是要进太巴列呢?”法尔哥尼几乎有些乞求的看着伦格,他知道那位埃施瓦伯爵夫人和大人实在有些水火不容,可是劳累和干渴却让他有种哪怕那里面住的是魔鬼也无所谓的渴望。
“当然要进城。”看着法尔哥尼眼中的哀求之色,伦格毫不犹豫的同意了他的建议。
事实上不论是前世突然死亡而无法成行的遗憾,还是这世引起哈丁之战悲剧般屠杀的原因,太巴列城都深深的吸引着他。引人注意的城市。”
心底里默念着旧约中关于这座城市的那些传说,伦格带领着自己的骑兵走下了哈丁山麓。
沿着本应热闹熙攘,可是因为雷纳德的愚蠢导致萧条的道路,缓慢前进的队伍在路上扬起一阵烟尘。
当看到一座哨塔上因为自己的到来升起的白色烟柱后,伦格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迎接自己这一行人了。
想象着埃施瓦夫人看到自己时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的表情,伦格发出一声轻笑。他可以猜想到那位夫人对自己的愤恨到了何等程度,而这一切却又源于一个女海盗。
“阿赛琳……”
伦格心底闪过这个魂牵梦绕的名字,接着一阵远处升腾起来快速靠近的烟尘吸引了他的注意。
随着那队骑兵逐渐接近,队伍前的旗帜也逐渐清晰起来。
“伊布林的巴里安?”伦格嘴里轻轻念叨着。
第一百二十章 定计太巴列
雷蒙德伯爵的妻子埃施瓦夫人站在太巴列城的大圆顶教堂门前,仔细看着逐渐走进的年轻人。
从认识这位夫人开始就对她平板的面孔记忆深刻的伦格也很快认出了她,虽然她站在几位贵族夫人的当中,但是她身上那种让人无法忽视,似乎用傲慢和倔强武装起来的外表却让她显得那么不同,以致伦格一眼就从那些贵妇人中发现了她的影子。
“子爵大人真没想到在人任何地方都能见到你,”埃施瓦夫人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就让人觉得好像透着股冷漠“不过我听说你这次去和撒拉丁议和并没有能创造奇迹,雷纳德伯爵的行为一定很让你愤怒。”
“我只为没有能和撒拉丁达成协议而愤怒,而且夫人请您不要忘了,雷纳德伯爵依然是我的保护领主。”
伦格的话让埃施瓦夫人和巴里安的脸上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他们似乎是在看怪物似的盯着伦格,以致有那么一会儿,他们认为自己是听错了。
尽管对这两个人那种古怪神色有些迷惑,但是伦格却还没有想到自己这句话听在他们耳中是多么讽刺。在他心目中,多年的阴谋和政治倾轧让这些人已经变得完全把阴谋手段当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部分,他们或她们总是用挑拨离间和恶语中伤组织自己的语伦格对这位夫人不久后即将面对撒拉丁时表现出的勇敢颇为欣赏,但是对于她这种令人讨厌耍小阴谋的习性却实在不以为然。
不过想到这里,伦格却觉得应该稍微提醒一下这位夫人关于即将发生的事情。而这也是他现在能唯一拖延撒拉丁的有限办法了。
“夫人,我想您也许可以稍微注意一下太巴列城堡的防御,”伦格在对埃施瓦夫人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却是看着旁边的巴里安,他知道在这种事情上这位夫人地知识可以说是善乏可陈“撒拉丁也许是个讲信用的骑士,可他也同样是个可怕的敌人。所以我想这个时候谨慎小心应该是正确的选择。”
“你认为撒拉丁会进攻太巴列吗?”巴里安用略显讽刺的口气问着,他甚至懒得掩饰眼中的轻蔑。在他眼里这个到处钻营的年轻人和盖伊没有什么区别。至于伦格提出的关于撒拉丁会威胁太巴列的说法,他更认为是毫无根据地夸夸其谈“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进攻太巴列,任何人都知道他更痛恨雷纳德,而且这次雷纳德激怒撒拉丁的行为也只能让他更要宰了那个毁约者。而你地安盖特不恰好就在通向博特纳姆的道路上吗?我想你更应该为自己而烦恼吧。”
“也许是这样。”伦格实他早知道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历史上以太巴列被围攻开始的撒拉丁征服之战,固然是因为这座城市成为了把十字军从坚固的堡垒里引诱出来的诱饵,可更多的原因还是这座城堡那形如虚设的戒备,让撒拉丁看到了可以成功地希望。
雷蒙德的妻子也许是个玩弄宫廷阴谋的女行家,但是她却显然不是一个能把眼光投向残酷战场的女人。
至于眼前这个一直对他敌意颇深地巴里安。伦格只能说在他地眼里。自己所做地一切都是值得怀疑和反对地。对于巴里安来说。反对盖伊那一伙固然已经成了他地使命。可现在看来显然又多了一个令他为之反对地人物。
“子爵大人。我会让我地管家为你安排好一切。我相信你在太巴列是可以得到适合你地位地款待地。”埃施瓦夫人刻板地脸上毫无表情。她稍一躬身立刻转身走去。丝毫不给伦格继续说话地机会。
“看来你在太巴列不太受欢迎。”巴里安从窗口向下看着内堡院子里正卸下马鞍小声说笑地那些骑兵。他忽然转身看着伦格表情怪异地说到:“子爵。你知道你地骑士团在考雷托尔做了什么吗?”
没等伦格询问。巴里安就带着兴奋地继续说:“他们和埃德萨骑士一起攻击了雷纳败。甚至还杀死了德.加兰!”
“什么?!”
伦格难掩诧异地神色让巴里安似乎一下变得开心起来。他有些幸灾乐祸地走到桌边抓起短刀叉起一块肉干扔进嘴里。同时用看好戏似地眼神盯着伦格。
“也许你该派人向雷纳德伯爵道歉,不过我想他应该很不愿意看到你的人出现在博特纳姆土地上。”
“也许我该立刻赶到考雷托尔,请原谅大人。”伦格向巴里安点头示意,然后转身向外走去,即使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些什么。可他也能想象现在地考雷托尔肯定一片混乱。
而另一个让他更加担心的,是盖伊下达的那个志在彰显其不容置疑的王权的征召令。
盖伊会放过在考雷托尔的祈祷者教团吗。他会那么轻易的无视一个在教会和世俗的世界都能给他带来荣耀的骑士团吗?伦格这时可以想象马克西米安所面临的是多么巨大的压力,对于这个书记员,他却实在没有太多的把握。
常年养成对贵族的顺从会像石头般压在可怜的书记员头顶,直到把他压垮,伦格甚至可以肯定这这不过是个时间问尔,你们能坚持下去吗?”
伦格一边顺着台阶飞快的走下石制楼梯一边心里焦虑的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巴里安幸灾乐祸的话音:“子爵也许你该祈求上帝赐予你一匹天马,你的比赛弗勒斯显然不能让你更快的到达考雷托尔。”
“如果我需要。我会祈求上帝的!”
伦格大步走到广场上,在法尔哥尼和阿历克斯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一把抓起阿历克斯手里的缰绳,飞身跨上比赛弗勒斯还在淌着汗渍的脊背:“法尔哥尼,阿历克斯!跟上我!”
伦格拨动缰绳,在用力踹动马镫的同时,他手里的马鞭也抽打在比赛弗勒斯地马股
从没有被抽打过的战马立刻发出一声不忿的嘶叫。黑色的躯体象受里委屈似的不由一缩,随着后蹄用力登起带翻的泥土,比赛弗勒斯已经如一条黑色的影子般冲向城门。
“发生什么事了?”法尔哥尼愕然的看着突然奔走的伦格背影一时发呆,可当他清醒过来后他才看到阿历克斯已经跟着跳上一匹还没来得及解下马具的战马,在大声地呵斥和咒骂中,法尔哥尼立刻也转身跑向不远处的另一匹战马,在骑兵们不安的注视下,两个忠实的部下随着那条只剩身后一股烟尘的背影的狂奔而去。
不过,院子里的人却都没有注意到,就在内堡二楼窗边。埃施瓦夫人和巴里安正冷眼看着这一切。“夫人,我想我们必须承认那个狡猾的商人是个耍阴谋的天才,”巴里安得意地对面无表情的伯爵夫人说“我们可以想象当贡布雷子爵看到自己的骑士团成为国王的禁脔时的愤怒,也可以想象国王对救赎骑士团的征召令被公然抗拒时的震怒。无论如何,他们两个这次肯定是要水火不容
“希望如此,大人,希望如此。”埃施瓦夫人刻板的脸上掠过一丝难得的微笑,过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什么的回头看着巴里安带着些许困惑地问到:“那么。你认为撒拉丁有可能如贡布雷所说的那样会进攻太巴列吗?”
“这,”巴里安有些意外地看着埃施瓦夫人,过了一会才稍显犹豫的轻声说:“不太可能吧……”
“不太可能?”埃施瓦夫人稀薄得几乎看不到的眉毛微微一皱,转身向站在墙角的一个仆人吩咐着:“去把城堡里的所有骑士都请来,我要他们向我报告太巴列地防御是否完善。”
看着仆人离开之后,埃施瓦夫人才低声向有些面露不豫的巴里安说到:“虽然我们和撒拉丁已经私下达成了协议,可是尊敬地巴里安请你不要忘了,我们面对的是个异教徒,而且如果他真地毁约我们也是毫无办法的,难道你还能让教皇或是大主教为我们评判对错不停地催促着胯下的战马向前狂奔。可是不知道是他仓促挑选的这匹马体力不济还是他的骑术不佳,他只能看着前面的阿历克斯的身影越来越远。甚至到了后来他只能从远处扬起的尘土来确定方向。
“哦,上帝居然还有这种事!”这种情景终于惹恼了剥尸者,他不时嘴里发出怪叫,手里的马鞭像雨点般抽打在可怜的马身上“一个下贱的木匠儿子居然超过了法尔哥尼老爷,上帝居然有种事!”
可是他的抱怨显然丝毫改变不了事实。在绕过一个山坳之后,他愕然的发现。眼前已经失去了木匠儿子的踪迹,至于比赛弗勒斯的黑色背影。更是找都找不到了。
“我被他们甩下了?我被他们扔在这里了?!”法尔哥尼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经被夜幕微微笼罩的道路,他难以想象自己会遭到这样的待遇。
就在他抓着胸前晃荡的十字架不知道该向哪位天使倾诉自己遭遇的时候。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熟悉的马嘶声。
法尔哥尼转过身看着就在离自己不愿的一块巨石后露出的比赛弗勒斯硕大的头颅,同时他也看到了站在路边的伦格和陪在他身边的阿历克斯。
“很显然并没有人想要把你扔在这里,”伦格向有些发他走到自己身边“不过我要你现在好好听我说的话,记住这一切都是十分重要的。”
“是的大人,我会听你说的!”法尔哥尼点点头,他的眼中已经露出了狂热“如果你要我去杀掉任何一个异教徒我都会毫不犹豫的,甚至就是让我回到大马士革去杀掉撒拉丁也可以!”
“我要你回到太巴列。”伦格盯着法尔哥尼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还记得在大马士革我对你说过的话吗?能拯救耶路撒冷的只有我,而我要做到这一切却需要比我现在所拥有的更大的权力!”
“对,你说过,你需要一顶王冠……”法尔哥尼有些失魂落魄的回答,他当然无法忘记伦格对他说过的这句让他胆战心惊却又令他从心底蠢蠢欲动的话。
“我想你会记住这句话的,可是我要你记住的是我下面的话!”伦格用力抓住法尔哥尼的衣领,他让自己的声调尽量显得清晰缓慢,双眼紧盯着法尔哥尼突出的眼球一字一句的说着“你不必知道原因,可要记住,太巴列一定会受到撒拉丁的围攻。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带领我的骑士团留在这座城堡里。当撒拉丁来袭击的时候,不论多么困难,你要帮助埃施瓦夫人守住这座城堡,但是你要向我发誓,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守在城里,绝对不能出城!”“向我发誓!用你的祖先费德里克.马铁奥.法尔哥尼对上帝的虔诚和加西亚.马铁奥法尔哥尼为上帝做出的牺牲发誓!”伦格的手指几乎陷进法尔哥尼的胳膊,他知道自己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个赌博,但是他却知道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如果你选择继续效忠于我,就向我发誓!记住绝对不能出城,不论发生了什么事,不论是谁向你下达命令!”
“我发誓!”法尔哥尼犹豫一下后终于用力点头,然后他突然试探的小声问到:“大人,你是不是要把那位埃施瓦夫人的城堡抢过来呀……”
听到剥尸者问出这么句话,伦格有些意外的看看这个身材魁梧的莽汉,然后他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转身在阿历克斯的帮助下翻上马背,在比赛弗勒斯暴躁的盘旋中他大声喊着:
“记住你的誓言,决对不能出城!”
第一百二十一章 清洗!
马克西米安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来回走着,他时不时会停下来看看始终沉默不语的摆弄着手里匕首的赫克托尔,可更多的时候则是一个人烦躁的不停叹息。
“你做出决定了吗?”似乎根本没有注意书记员烦恼的赫克托尔用手指在锋利的匕首尖上微微划动着,直到稍微用力之后手指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如果是大人,我想一定能做出决定的。”马克西米安说了句毫无意义的话之后终于无奈的坐了下来,他看着敞开的房门,在门外通道另一边的房间里,正有一个带来盖伊最新的正式命令的使者在等待他的答复,而这个人恰恰和他不久前曾经发生无比激烈的冲突。
无情的命运女神好像在刻意耍弄他,当他看到那个身穿华丽的丝袍,踏着傲慢的步伐走到他面前的使者时,马克西米安就有种被人戏弄了的愤怒。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久前在耶路撒冷鼓动一批教众离开教团的埃蒙.邦廷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看着这个俨然已经今非昔比得到国王宠信的人脸上那令人讨厌的跋扈,在看看自己这些被迫来到考雷托尔依附他人的教团,马克西米安就有一种上帝已经抛弃了自己这些人的悲哀。
埃蒙.邦廷的到来不止让在其他那些教众中引起了一阵波澜,他们看着那些随着邦廷一起来到考雷托尔的旧教友们,看着他们身上考究的衣服和毛皮,还有那些显然特意为了炫耀才擦拭得雪亮的兵器。有些人开始暗暗为自己当初地选择犹豫了起来。
而那些旧教友们也并没闲着,他们一边和当初的兄弟呼朋唤友,一边有意无意的向他们炫耀着自己在耶路撒冷所得到的待遇和国王的器重。
当说到埃蒙.邦廷现在已经是国王的私人陪经人的时候,那些人立刻用夸张的口气赞美着盖伊地慷慨和仁慈,同时他们也为自己的“兄弟们”没有得到这样的机会大声惋惜,不过他们接着又会很随意的说到国王对“神圣祈祷者”们的赞许和期望。
随着这些绘声绘气地描述,他们逐渐的提到了国王所代表的神圣象征以及遵循征召令的荣耀。
“如果我们不能做到忠诚于国王,那么怎么能证明是忠诚于上帝呢。别忘了是上帝选择了耶路撒冷国王。”邦廷向马克西米安发出如此严厉的质问,在看到书记员因为不安无言以对之后,他用最后通牒地口气向自己过去的兄弟摊了牌“如果你不想被人称为是不忠诚地,那么你就应该在明天日落之前带领你手下的军队前往耶路撒冷,否则你就是在贵族宣布不再效忠于国王!”
“上帝。我该怎么办,我只是个书记员,我没摸过剑也不想摸剑!”马克西米安不停的在原地转着,他当然也听到了那些在教团里再次引起骚动的挑拨,在他看来。邦廷带来的那些人说的话简直比瘟疫还要让人畏惧。
“他们在到处宣扬国王地慷慨仁慈。如果我不是曾经亲眼看到过他用小小地阴谋就险些颠覆了我们地教团。我也会认为那个人肯定是位了不起地贤君地。”马克西米安对赫克托尔诉苦般地抱怨着“可是我们不可能让所有人都知道盖伊是个什么样地人。难道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再次把我们地教团肢解掉吗?”
“那么你想怎么办呢?”赫克托尔依然一副漫不经心地样子。匕首在他他白色里透着微红地手指间不停地翻飞翻滚。那种娴熟地花样让一直烦恼地马克西米安看得有些走神。
“我不知道!”书记员一拳砸在桌子上。那力气大得如果不是赫克托尔眼疾手快。他编撰地如珍宝般爱惜地《教团录事》可能就要被旁边震翻地草灰墨水糟蹋了。
“如果是大人。大人会怎么做?”书记员烦恼地低声自问“问题是如果我们拒绝盖伊。那就意味着是大人在违抗国王地命令。那样地后果将“贡布雷子爵将被当成背叛者。而上帝宠儿地威名也将蒙羞。我们地教团将被认为是一群土匪强盗。”赫克托尔象是在说别人地事般描述着马克西米安担心地那个可怕前景“也许我们当中很多人会被立刻送上砍头桩。当然。做为背叛者贡布雷地头号帮凶。你地待遇将是被烧死。”
“够了!”马克西米安烦躁地打断了赫克托尔如同预言般地恐吓。他眼中不住闪动着凛冽地光芒。随着声音越来越低。他地腔调里第一次变得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地冰冷决绝:“我们应该怎么办?!”
看着马克西米安地眼睛。赫克托尔慢慢把身子靠在背后舒服地兽皮椅子里。他把手中地匕首刀刃朝上地举到两个人中间。然后在马克西米安越来越粗地呼吸中。调转刀刃。比着自己地喉咙慢慢一划。
“上帝,”马克西米安脸色苍白的看着赫克托尔手中匕首发出的寒光,随着他的呻吟,他慢慢转身跪在供奉着圣像的壁龛前“主呀,宽恕我们的罪孽,我们是在遵守您和天父选择的使徒的命令。主呀,保佑我们的选择是正确的了,”赫克托尔冰冷的声音从书记员身后响起,同样冰冷的匕首从背后搭在了马克西米安的肩头,他可以感觉到赫克托身子靠在自己耳边说话时喷出的热气“当我们从耶路撒冷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要么和大人一起站在圣地上接受上帝赐予的荣光,要么一起倒下!”
埃蒙.邦廷很得意,自从那个决定选择的夜晚走出正确地一步之后。他就觉得自己突然得到了上帝的眷顾。尽管对于以分裂的方式带领一部分教众投靠自己有些遗憾,可盖伊还是对这些自称为“真正的耶路撒冷的守护神圣意志的虔诚祈祷者”表示出了极大的慷慨和宽容。
他不但赐予了这些人一座颇为像样的教堂做为他们地布道所,对以邦廷为首的那些教团上层也是颇为照拂,甚至为了彰显他得到一个宗教教团支持的天赐之象,盖伊还任命邦廷成为了自己陪读经文的私人侍从。
这让邦廷不由得为自己当初的选择感到无比自傲,甚至在私下里他也开始向其他人透露出当初地决定是上帝赐予了他正确的启示。
这让他在那些教众中更是声望大增,甚至有人已经开始说他和贡布雷子爵一样是得到上帝眷顾的人。
所以当盖伊把向救赎骑士团宣布征召令这个任务交给他的时候,虽然也曾经有所犹豫甚至畏惧。可是一想到那位令他不安的子爵大人还远在大马士革,而那个可怜地马克西,邦廷就觉得自己真正飞黄腾达的机会终于来了。
“如果能完成这个使命,那么我就完全可以做为一个大臣而不只是个幕僚了。”
抱着这种远大目标地邦廷立刻点起人马上了路,不过他并没有忘记当初教团分裂的时候发生的那些不快。所以他不但带来了自己那些教众,也带来了盖伊为他准备的五十名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骑兵。
然后,当他见到马克西米安之后,他唯一的那点顾虑也立刻无影无踪了。除了那个看起来有些扎眼地白化病人,他从马克西米安身上没有看到任何改变。当他用严厉的口气发出最后通牒地时候,看着脸色煞白的书记员,邦廷甚至想哈哈大笑。
而真正让他垂涎地,则是刚刚见到时险些发出惊呼的那些骑兵,这些从教众里挑选出来装备精良地骑兵,让他似乎看到了未来不输于任何一个骑士团的强大力量。而一想到这样的力量有朝一日可能会由自己统率的时候。邦廷似乎就看到了自己和杰拉德或是罗杰.德.莫洛斯这两位骑士团大团长分庭抗礼的美好前景。
“上帝真是眷顾我,”邦廷心满意足的靠在舒适的围椅里吃着由一个漂亮女人递到他嘴边的肥肉。他知道这些女人都是当地的**,虽然对于种不符合清贫守贞的贿赂颇为犹豫。可在那个白化病人一再的殷勤献媚之下,他还是勉强接受了这些“兄弟间好意的安排”。
“马克西米安。你也学得聪明起来了。”邦廷心里对这个始终嫉妒的书记员发出一阵嘲讽,对于伦格一直看重这个只会用笔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的人他是颇有微词的,事实上这也是导致他最终选择投靠盖伊的原因之一,而现在看来他的这个选择无疑是正确的“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主人,我要让你跪在我的面前乞求我的原谅,我要让你为你对我的轻视付出代价!”
邦廷心里不住的发出愤怒的诅咒,直到后来他才略感恐惧的发现,自己的这些愤恨和仇视,居然更过的是对那个依然在他心目中有着巨大影响的“上帝的宠儿”!
“上帝宽恕我。”邦廷不安的祈祷了一下,对于那个始终在他心中是个阴影的人,他只盼着他不要回来,甚至在内心深处希望他死在那些异教徒手里。
邦廷没想过该怎么面对那个人,更没想到自己要和那个人正面较量,可是当他看到那些骑兵之后,贪婪让他更盼着那个人死在外面!
“大人,马克西米安大人请您去他的房间。”一个仆人站在门口高声禀报着,他的眼光不时的瞟上一眼房间里的又立刻低下头去。
“我想该有消息了。”邦廷亟不可待的一下站了起来,可又立刻勉强克制,让自己显得震惊下来。他知道这是至关重要的时候,也许过了今天,当太阳再次升起时,救赎骑士团将会有一位新的大团长,而这个时候他甚至开始在心里暗中为“自己的骑士团”设想一面能代表他的旗帜了。
可是即便如此,邦廷并没有忘记自己还处于别人的城市之中,所以他还是叫上了自己的几个护卫。
在身披链甲的骑士陪同下,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的邦廷慢慢的走出了房间,沿着吹着冰冷寒风的走廊向对面并不远的房间走去。
怀揣忐忑和兴奋的邦廷走在空旷的走廊里不住遐想着自己即将得到的荣耀,他的步子不由加快,随着他们沉重的脚步声,对面的房间越来越近。
突的!邦廷的身子刚刚越过一根粗重的罗马柱,随着寒光闪烁,一柄冰冷的长剑从柱后刺出!
划过一个护卫身边的长剑象条无声的毒蛇般猛然刺在邦廷肋下,但是被这一剑的猛烈力量撞倒的邦廷并没有如刺杀者想象那样倒地身亡,随着发出的痛叫,邦廷的身体一下撞在另一个护卫身上,他的衣服被扯开一条大口,露出了里面已经被长剑划破的内甲!声嘶力竭的喊叫,他们立刻拔出长剑向那个身穿黑色短袍的刺客冲去!
可是就在这时,一阵可怕的弓弦声从更远的柱子后响起,锋利的弩箭直飚而出!
“噗!噗!”两个前面的护卫当即被劲弩的力量带得倒撞出去!
而那个一击不中的刺客,则突然冲向试图挡在邦廷身前的一个护卫,他手中长剑稍一格挡立刻突刺,随着一声兵器碰撞,他突然伸手抓住对方剑柄护手用力向前一推,随着剑尾撞在那个护卫鼻梁上发出的骨折声响,他带着齿锯的剑锷已经割开那个护卫的喉咙!
“上帝!”邦廷不住的向后退着,可是当他转身时,他才看到从一根柱子后转出的马克西米安正站在他的身后。
“你要干什么!难道你想背叛?!”邦廷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了,他的眼睛不住的到处寻找,可是却看不到一个自己的人。
“是你想背叛,你背叛了大人和我们的教团,这是上帝的意志在惩罚你!”马克西米安的声音里透着无情和冰冷,他的手有些颤抖,可却尽量用力的握着赫克托尔的那柄匕首,在邦廷试图逃跑却被赫克托尔从后面死死抓住头发,露出喉咙的恐惧惨叫中,匕首狠狠的刺进了邦廷的咽喉!
一声含糊的低声惨叫从邦廷的嘴里发出,他的身体不住的鲜血染红了马克西米安拿笔的双手,当他的颤抖越来越弱,终于冰凉了的身体沉沉的坠下去时,赫克托尔松开了
看着已经没有气息的尸体,马克西米安手里的匕首滑落到了地上。他有些失魂落魄的转身向走廊另一边走去,可过了一会他转过身看着赫克托尔,用一种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腔调说到:
“你说的对,我们的命运从离开耶路撒冷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要么和大人一起站在圣地上接受上帝赐予的荣光,要么一起倒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 杀戮时刻
午后令人昏昏欲睡的阳光洒进房里,在镶嵌着云母石花纹的地面上照起一片光泽。
塔索昏昏欲睡的靠在一根门廊柱下勉强支撑着眼皮,他现在真是感到说不出来的烦恼。
自从按照那位神秘的瑞恩希安老爷的命令老老实实的呆在伦格父母身边之后,塔索就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个多余的人,再也没有人象在耶路撒冷似的巴结他这个子爵大人的总管了。
不过他却不敢随便离开,他亲眼见识过瑞恩希安老爷可怕的手段,当他看到那人能那么随意的绞死一个人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个令人胆寒的人,甚至是个比魔鬼还要可怕的人物。
不过让他纳闷的是,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瑞恩希安要把自己安排在伦格父母的身边。
对那对和他一样不识一个字母的夫妻,他始终从心底里看不起。
老贡布雷既不像他那样见多识广,玛丽也不如他那样知道捞取好处,说起来他们唯一的功劳只不过是生了个让他们时来运转的儿子。
塔索看着桌子上擦拭得很干净的陶盘鄙夷的撇了撇嘴,对那夫妻两人总是把食物吃个精光的举动,他觉得他们天生就是穷命,估计就是他们儿子把整个圣地的财富都堆在面前,老贡布雷也不过是多打些可能只知道为儿子存娶媳妇的钱。
“如果得到上帝恩宠的是我呢……”眼皮已经重得太不起来的塔索嘴里吐着含糊不清地字眼,就在要睡去的时候,他听到从院外响起的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铁器碰撞的声音。
多年的农兵经验让塔索一下惊醒,他听出那是在快速奔跑中的人身上兵器的声响。同时从院外晃动地影子和脚步声中他听出那些人数实在不少!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塔索本能的抚摸腰带,可他立刻想起自己短刀这时正在房里,他立刻一瘸一拐的走进房间,恰好看到老贡布雷不安的握着一柄手斧走到门口。
“外面好像有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吗?”老贡布雷看着忙着往身上穿戴皮甲地塔索。自从离开耶路撒冷那晚开始。他身边就一直放着这柄手斧。
“我去看看。”塔索说到这稍微犹豫了一下“如果有危险你们就赶快跑。我会追上你们地。”
完。他不再理会脸上透着惊慌地老贡布雷夫妻。沿着院子地墙角悄悄地从小门向院外溜去。
令他愕然地是。原本只有几个守卫地行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突然出现地。身披甲胄手握武器地士兵包围了起来。如果不是看到那些带领着士兵地将领红色斗篷上地黑色十字为整个王宫已经被突然出现地敌人攻陷了。
“上帝。发生什么事了……”塔索小心地沿着走廊走着。他看到一队队手握弩弓地士兵正迅速向行宫中一座院子奔去。而那里正是据说从耶路撒冷来地使者带领地手下居住地地方!
塔索谨慎地顺着一道石梯爬上了王宫内堡地一个小角楼。当他从狭窄地箭孔看到下面地情景。他险些发出一声惊叫。
那个始终穿件齐膝短袍。在带着绑腿绳的长袜外套着双猪皮靴子的马克西米安,今天居然身披一件闪亮的链甲,他手里一直拿着的羽毛笔已经变成了一柄锋利的长剑,他肩头红色斗篷上的黑色十字比其他任何人的都大。而真正出人意料的,则是他脚下扔着的那几颗已经血渍干枯的人头!
虽然一时认不出那是谁的人头,可塔索从被弓手们包围在中间的那些原来教团成员眼中的恐惧和愤怒中。也大体猜到了答案。
“我的上帝,他把他杀了?!”塔索愕然的靠在墙上捂着嘴巴。他不敢置信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那个在他看来简直如同绵羊一样的马克西米安站在队伍前面。当寒风吹起时,塔索看到了他左手抱着的那本用羊皮纸装订硕大的《教团录事》和右手紧握的长剑。那样子看上去就如同罚天使。
“子爵大人是上帝的宠儿,当他从坟墓中复活的时候就已经获得了上帝的恩典。”马克西米安把《教团录事》举到面前对着那些恐惧的看着锋利箭矢的“背叛者们”,用镶嵌金属箍条装饰的硬木封皮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封皮上蚀刻的十字架中央的骷髅两个空洞的眼窝紧紧盯视着这些已经惊恐万状的人,这让他们更觉得自己就要面临审判般胆战心惊。
“大人得到守护圣枪的荣耀并不是大人自己的意志,这是上帝和主耶稣的意志!”马克西米安用从没有过的严厉声调大声呵斥“上帝选择了自己的宠儿,任何质疑大人的行为都是在质疑上帝的安排,都要受到最严厉的审判!”
“可是,我们是按国王的命令来的,盖伊是耶路撒冷国王!”一个试图为自己争取活路的教徒冲人群里挤了出来,他的嘴唇不知是被冻得还是吓得不住的打着颤,可他还是尽量勇敢的走到书记员面前,他低头看看已经冻上一层红色冰水的头颅,在用力咽下一口唾沫后挣扎的盯着马克西米安“难道是大人命令你这么干的吗,你屠杀的是自己的兄弟,这难道就是一个虔诚的祈祷者该做的吗?”
“狡辩不会让你得到救赎,”书记员把手里的《教团录事》抱在怀里,他的心底也做过的激动让他觉得心脏发疼,可是看着对面这个人和他的同伴胆怯的样子,一股发自内心的兴奋又刺激得他全身为之热血“任何违背大人意志地人都要受到惩罚,就因为大人是仁慈而宽容的。所以才会有我的存在!”
“难道你把自己当成审判者吗?你又有什么资格审判我们?”那个教众绝望的高喊着,他从马克西米安的眼中看到的是毫不掩饰的可怕杀机“能审判我的只有上帝,难道你……”
“我是上帝地宠儿信任的书记员,”马克西米安打断了那人的话,他再次把《教团录事》举到那人面前“正如大人所说,上帝赐予每个人自由的权力,这是上帝对所有人的赐予,任何人没有剥夺他人这个权力地权力。西米安的声音越来越高。他越过那个教众的肩头看着他后面那些人“你们所有人都有权选择效忠与谁,可是你们没有权逼迫我们选择效忠与谁!我们是耶路撒冷的守护神圣意志的虔诚祈祷者,我们地主人是上帝和主耶稣,只有我们的教团领袖才能决定我们是否需要效忠一个世俗领主或者国王,这是上帝赐予我们地权力!”
马克西米安声音激动的向那些人高声宣布着。他的腔调分外激昂,激情和热血让让不由自主的向前踏出一步。伴着他的脚步刚刚落地,一声利刃划破寒风的尖啸突然从那些被围者地方向传来,随着一道黑影掠过马克西米安脸颊,一支羽箭狠狠钉在他身后一根木桩上。翎羽乱颤,嗡嗡震响!
“他们动手了!杀了他们!”
不知道谁的一声呐喊如揭开祸盒地魔手!几乎所有弓手都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上地弓弦!
伴着一片黑翎暴闪。惨叫声霎时在院子里响成一片!
被乱箭射倒的人在血泊里不住惨叫着,他们奋力地挣扎,有的人瞎了般冲向已经从盾墙后伸出的矛林,在被戳透身体的时候他们的身子带着矛杆不住的摇摆,有的人则喊叫着挥舞起手里的武器,却立刻招致更多的箭矢把他钉在身后的墙上。
一个年纪还小的教众被那些慌乱的士兵和教众踩踏到脚下。他一边惨叫一边挣扎着从不时被弓箭射倒和长矛刺倒的同伴身边爬出来,他混合着血水和泥水的嘴里不住的发出哀求声。当他看到一个早先认识的伙伴时,他不顾一切的扑过去紧紧抱着那人的腿乞求他饶过自己一命。
“很快的。古岱,很快的……”把那孩子的手从自己的腿上掰开。那个教众一边蹲下身子轻声安慰已经吓得全身哆嗦成一团的男孩,一边用手抬起他的下巴,随着短刀抹子的喉咙,大股的血水从可怕的创口喷出,直接溅到了那人的脸上。
看着那孩子的眼睛中的光泽逐渐消失,那个教众抬手合上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皮。
一切几乎是在瞬间完成的,根本毫无准备的国王使者队伍在措不及防之下,在一片乱箭中被屠杀殆尽,当惨叫声逐渐低沉下去的时候,手持长矛的士兵从盾墙后慢慢走了出来。
他们在那些交叠在一起的尸体前小心的搜寻着,当看到有人依然活着的时候,他们手里的武器立刻无情的刺下,随着不时响起的阵阵绝命前的惨叫,残酷得令人胆寒的清洗屠杀在考雷托尔王宫里悄悄的进行着。
塔索胆战心惊的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他连最小的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一场怎么样的屠杀,更知道如果自己被发现会有什么样的可怕下场。
他知道那些教团成员从把自己当成过是这个教团里的一员,即使自己是伦格当初的伙伴,可在他们眼里自己始终是外人。
“上帝,他们疯了,居然敢杀国王的使者。”塔索用力压制着自己的喘息,他贴在墙上从箭孔里偷偷的看着,当他看到教团成员开始从那些死尸身上剥下沾着血腥的盔甲装备时,他又不由咽下一口嫉妒的口水,当看到有人把一件原于邦廷的闪亮外甲展开观看的时候,他不由嫉妒得嘴里唠叨起来:“盖伊这次可亏大了,他给了那些人多好的装备了。”一个声音从塔索身后突然响起!
被吓到的塔索象头猴子般跳了起来,可是他的嘴巴立刻被一只白色的手紧紧按住,当看到赫克托尔半透明的眼睛和他手里拿着的一把弩弓之后,塔索立刻吓得全身颤抖,他知道自己看到了一个最不该看到的秘密!
“我那一箭射得还算准吧,”赫克托尔看着塔索的眼睛象是在盯着野兔的老鹰般冰冷无情“也许我也该给你准备个意外,譬如被漏网的敌人杀死如何?”
“唔!”塔索想大叫,可他的嘴巴却只能发出呜呜的怪音。
“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赫克托尔慢慢收回捂在塔索嘴上的右手,然后嘲讽的拍拍塔索的肩膀“别人都说大人有上帝赐予的运气,而你有大人赐予的运气。所以是否收回这个恩赐要由大人来决定。”
在塔索失魂落魄的注视下,赫克托尔随手把弩弓顺着角楼的一个缺口扔了出去,然后他忽然伸手搭在塔索的肩膀上,象个老朋友似的随口问着:“我想你一定知道该怎么对大人的父母解释这里发生的一切,你知道对他们,我们任于明白自己可以拣回一条性命的塔索不住的点着头,可知过了一小会儿,他突然试探着问到:“不过大人,不知道我能不能得到一件半身甲呢,我那件已经很破了。”
“噗嗤赫克托尔看着猥琐的站在自己面前的老兵痞不由失声一笑,他一边点头一边挥手示意他离开。
当塔索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后,赫克托尔的脸上突然挂起了一片冷漠,在下面传来的阵阵欢呼声中,他快速的走下角楼,穿过人群来到马克西米安面前,低声说:“现在我们就只有一件事需要担心
听到他的话马克西米安不由微微皱起了双眉,他不由自主的看向城外的山丘,在那里的一座修道院里,正有一位年龄不大却地位显赫的少女伯爵在等待着他们的交代。
第一百二十三章 伦格的危机
后一抹余晖拉出的长长的影子也慢慢的暗淡了下去,T来到的夜晚迅速笼罩了荒凉的戈壁,已经点起的篝火随着寒风不住晃动,发出“呼呼”的声响。
克尔温杰戈缩靠在一棵枯树后面躲避着夜晚的寒风,他身上除了贴身衣服之外,一件很单薄的外袍是他唯一抵抗寒冷的装备,他把已经残破的草鞋扔进火里,把双脚在篝火边伸直,烘烤着已经被冻得发青的脚掌。
杰戈把手里一只野鸟的羽毛大把的拔掉,在用一个树枝串起来后放在篝火上烤着。那是他刚刚打来的,长期的狩猎生活让他练就了一副打猎的好身手。也正因为这个他才能在这么荒凉的地方活了下来而没被活活饿死。
看着逐渐泛出香味,流着汁油的野鸟,杰戈微微咽了口唾沫。他已经有两天没有好好吃点东西了。自从不久前在一个村子里遭受到雷纳德袭击之后,他就远远的逃离开了所有村庄。
对雷纳德的憎恨和对自己胆怯的愤怒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真正的胆小鬼。他无法忘记自己的父亲被雷纳德砍下头颅时的情景,可是当他真正有机会复仇的时候却有因为雷纳德的强大而胆怯了。
他始终无法忘记躲避在那堵短墙后时,雷纳德的骑兵从他头顶跳过短墙时的恐惧,当时他的吓得立刻缩在墙下的一堆杂草下面,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杀父仇人带领手下呼啸而去,而他能做的只有无奈的怒视。
这让他在觉得自己是个懦夫的同时更加憎恨那些贵族,他憎恨他们的无情残暴,更憎恨他们那种令人愤怒的高高在上。
这让他想起了那个他始终无法从头脑里消去的领主女孩,他还记得当那位考雷托尔的公主,答应他为他父亲复仇时那种令他炫目的高贵,可是随即发生的事情却让杰戈觉得好像是在做梦,他无法想到被屠杀了领民,洗劫了领地的公主居然在一晃之后就和那个强盗般的雷纳德握手言和,她甚至好像完全忘记了她自己都险些成为雷纳德的刀下鬼,而她承诺的为他父亲报仇的诺言也随之无影无踪了。
她甚至吝啬于再见他一面,杰戈还记得提出要见玛蒂娜的时候,她那个令人厌恶侍女说出“殿下怎么会随便见你呢,她正在和贡布雷子爵大人进餐。”时的那种不屑和鄙视。
然后做为给殿下带路的报酬,他得到了几个闪光的金币,而这就是对他许诺的唯一答复。
“贵族……”杰戈看着已经变得焦黄地野鸟嘴里发出一声憎恨地诅咒。他象是泄愤似地抓住野鸟用力撕开。立刻一股香气溢了出来。
就在他拿着挂着肉丝地鸟腿张嘴要吃地时候。一阵马蹄声传了过来。
杰戈立刻小心地放好鸟肉抓起身边地短刀和一根削得十分锋利地木棍。做为一个跟随父亲长期打猎地好猎手。他就是靠这些简单地武器在戈壁上存活下来地。
因为是逆风挡住了声音。当杰戈发现地时候。那两个突然出现地旅行者已经来到了他躲避夜风地那块大石不远地地方。
因为被篝火吸引。他们下马后直接向着杰戈地方向走来。同时。杰戈听到其中一个人正抽着鼻子说到:
“真香。这一定是只很大地烤鸟。我们正好赶上了。”
“阿历克斯,我想没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被别人打扰的。”
走在前面的人一边笑着对同伴说,一边不时爱惜的轻轻拍打身边黑色战马的脖颈,当他们快走到篝火前时,杰戈看到了两个用拖地的黑色连帽长袍把自己完全包裹起来的人。
风沙把这他们身上的黑袍染成了灰色,看到杰戈警戒的看着自己,走在前面的人抬手掀起了遮挡在头脸上的深长帽兜,露出一张令杰戈意外的年轻面孔。
“赞美上帝,”年轻人看着杰戈胸前的十字架开口说到,看到杰戈听到这话露出的稍显放松的表情,他微微一笑接着说:“我想我们可能是打扰你了,不过你这里的火光和香气吸引了我们,这附近也的确没有什么其他可以避风的地方,所以我们就过来了。”
“哦,永远赞美,那你们今天算是走运了,”杰戈一边应祈一边有些不满的嘟囓着,不过他还是小心的让出地方,只是他手里的武器却始终没有放下“只要你们不打我的主意,我不介意和你们一起过夜。”
“哦,你有什么可让我们抢的吗?”后面那个照顾马匹的人走过来一把掀起帽兜露出同样年轻的脸,他挑衅似的看着杰戈,不过他的眼神更多的是看着杰戈身边石头上散发着香气的鸟腿“除了这只鸟,你还有什么值得抢的东西吗?”
“如果你想抢我的食物,我就让你看看拜拉姆人的厉害!”杰戈大声向那个始终盯着自己食物的年轻人喊着,他手里的武器立刻举了起来,眼中迸发着危险的光芒。
“嘿,我不过是说说,可你以为我会怕你吗?!”那个年轻人显然也有了些火气,他呼的掀起黑袍,露出了里面的半身链甲和腰带上挂着的长剑。
看着那柄在篝火映照下闪着寒光的骑士剑和对方身上精致的链甲,杰戈不由吸了口冷气。他知道自己手里的短刀和木棍根本不可能和这种精良的装备相比,同时他的眼睛不安的看着那个先开口和他说话的年轻人,当他看到这个人黑袍下隐藏的剑鞘之后,杰戈立刻觉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危险之中。
“阿历克斯,我们是客人。”
显然地位更高些的年轻人轻声呵斥着自己的同伴,他随意的坐在篝火旁,一边烤着双手一边向同伴说“去把我们的吃的和水拿些过来,别忘了尊重主人是我们的传统。”
“遵命大人,”叫做阿历克斯的年轻人不满的瞪了眼紧张戒备的杰戈,转身从鼓鼓的皮囊里拿出了一包包的东西,同时他的嘴里还不忘低声的唠叨着
是你走运,如果你遇到的不是大人,你现在已经被砍oT了。”
听到这话不由全身一颤的杰戈眼睛里露出了森然的光芒,父亲被砍掉头颅的惨象立刻又出现在他面前。
他紧握武器的手一阵颤抖,脸上的肌肉不住的微微颤抖,他的眼神看向那个坐在地上被称为大人的年轻人。
当火光映亮那人的脸颊时,一种熟悉的感觉立刻浮上杰戈的心头。
“这个人我肯定见到过……”杰戈心里不住的琢磨着,他开始费力的想着,而能让他参考的人并不多。
在杰戈二十二年的人生经历里,他所认识的能被称为大人的人也就只有在随着玛蒂娜来到考雷托尔之后那段时间所见过的。
这就让他立刻缩小了想象的范围,不过那段时间慌乱甚至是危险的经历让他无法认真的注意每个人,另外他也从没想过自己会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骑士们有什么交集,所以那些身穿华丽服饰或闪亮盔甲的人总是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却没有留下什么太多印象。
事实上他的注意都放在了那个让他总是不由自主的注意的公主身上,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些想法实在荒诞,甚至可耻,可是他却总是无法克制自己的追随着那个贵族女孩的身影,直到被她毫不留情的抛弃掉。
“大人,您要水吗?”
杰戈看到那个叫阿历克斯随从把皮囊递到年轻人面前,听着皮囊里发出的咕咚咕咚的声响,他的嘴唇不由轻轻蠕动,虽然食物已经解决,可是他的水却在白天已经喝光,嘴唇的干裂和难耐的饥渴让他甚至冒出了要抢夺那个水袋的念头,不过他知道这个想法实在荒谬。
抬头喝下清水的年轻人恰好看到了杰戈饥渴的样子,他微笑着在阿历克斯埋怨的眼神中,把水袋递了过去。
“谢谢……谢谢大人。”杰戈学着阿历克斯的口气称呼着,他急不可耐的仰头喝着水袋里的清水,霎时一阵清凉顺着他火热的咽喉流淌进他的身体。
“你应该被你那只蠢烤鸟噎死。”随从不满的诅咒着,他把手里的食物放在火边烤热,同时不时回头给自己的主人递过切好的面包。
“也许我们可以相互交换一下,”显然同样被烤野鸟的味道吸引的年轻贵族把手里的一些肉干递给杰戈,看着他犹豫的表情,年轻人又顺手拿出了一个银币“或者你可以把你的烤鸟卖给我们一些,只要你够自己吃的。”
看着那个银币,杰戈的脸上又是一阵抽搐,他还记得自己当玛蒂娜那个侍女扔给自己那几个金币时不屑蔑视的样子,这让他对贵族的憎恨已经到了无法遏制的地步。
而眼前这个似乎是贵族的年轻人递过来的银币,似乎是再次打在他脸上的一巴掌般让他的心头立刻涌起了一股怒火!
“大人,你居然给他钱!”阿历克斯不满的声音让杰戈听着更加刺耳“要知道您可很快就是整个考雷托尔的主人了,这个人如果真是拜拉姆村的人,那他就该是您的领民,可他居然想向您要钱?”
“阿历克斯如果你能闭上嘴巴,我会考虑封你骑士称号的,毕竟你也的确做到这些了。”年轻贵族似乎有些不快的呵斥着自己的随从“何况即使我成为了考雷托尔领主,难道你以为会我象其他领主一样随便抢夺领民的东西吗?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
听到主人的话,阿历克斯的脸上立刻一片惨白,他大张着嘴巴发出一连串“唔……哦……啊……”的毫无意义的声音,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扬起头大口的往嘴里灌着饮水,再不说一句话。
“也许你不想交换,”年轻贵族随手把银币放在杰戈面前的石头上“不过这个是做为你让我们停留的报酬,我想你应该可以收下的。”
“嗯?”杰戈有些意外的看着对面的年轻贵族,他实在想不到这个人会因为自己让他们和自己一起宿营就给自己一个银币,在他心目中,那些只知道掠夺搜刮领民的贵族和这个年轻人是那么不同,这让他觉得好像自己看到的根本不是现实。
他小心的拿起那个银币,冰冷的感觉告诉他这的确是事实。而那种冰冷也突然让他的头脑清醒了过来!
“贡布雷!你是安盖特的贡布雷子爵?!”杰戈脱口喊出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同时他的脑海里飞快的回忆起了在考雷托尔曾经见到过的,这位子爵和玛蒂娜公主在一起时的样子,特别是在城门下所看到的,伦格托抱着玛蒂娜骑上战马时的情景,让他立刻想起了这个人究竟是谁!
“我想我就是你说的那个人吧。”伦格微笑了起来,他没想到在荒凉的戈壁上会遇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这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不过这也告诉他,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已经快到考雷托尔了。
“你应该称大人为领主。”阿历克斯放下一直往嘴里灌着的水囊挑剔的说着“既然你是拜拉姆村的人就该知道大人会是考雷托尔的主人。”
“对不起大人我失礼了,”杰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卑微,同时他双手递上了那只野鸟“大人这是我对您的贡献,请您收下。”
看着杰戈恭敬的样子,伦格稍一犹豫接过了那只烤鸟腿,他一边吃着一边随口赞赏着杰戈的手艺,同时吩咐不情不愿的阿历克斯把带来的食物分给杰戈。
终于,在寒风中简单的一餐结束了,长途跋涉的疲倦立刻让伦格的眼皮有些发颤,他含糊的吩咐几句后找个避风的地方和衣睡下,而阿历克斯也在收拾之后不久很快陷入了沉睡之中。
杰戈躺在篝火边沉沉睡着,可是当篝火完全暗淡下去时,在另外两个人的鼾声中,他的眼睛猛然睁开!
第一百二十四章 考雷托尔女伯爵的选择
戈一边发出鼾声一边试探着转个身,他的眼睛悄悄看)E对面的那两个人,当确定他们的确睡熟了之后,他慢慢爬了起来。
他的心不住的“砰砰”跳着,右手有些颤抖的摸向身边的短刀。
从认出伦格的那一刹那,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杰戈的心里就涌起一股难言的憎恨。
虽然他听说过这个有着“上帝的宠儿”名声的年轻贵族实际上也曾经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平民,也知道他曾经做下过很多彰显上帝和主基督神迹的事,但是没来由的憎恨却让他从心里涌动着浓烈的杀机。
“只要一下,他们都睡着了,不可能知道我要杀了他们。”杰戈的心得更加厉害,他把短刀藏在怀里,偷偷的看着那两个人,当篝火的余光发出闪亮时也映亮了旁边伦格的熟睡的脸颊。看着那张年轻罗马人的脸,杰戈眼前不由闪过玛蒂娜混合着稚气和高贵的美丽容貌。
霎时间,对这个人的嫉妒和对贵族的憎恨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的爬了起来!
杰戈先是小心的看了看那两个人,然后他把短刀藏在怀里慢慢向前挪动着,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心脏跳动得似乎就要蹦出来,当他终于挪到离伦格很近的地方时,他又小心的看看另一边一直不动的阿历克斯,终于下定决心握住怀里的短刀向外拔出!
“唏~”一阵马嘶突然从后面传来,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响亮的马嘶声就好像突然突然响起的惊雷!
杰戈恐惧的转身看向身后,当他看到那匹异常高大的黑色战马栗色的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时,恐惧立刻象毒液般麻痹了他的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你干什么?”质问的声音从杰戈身后响起。
被惊醒爬起来的阿历克斯手里握着带鞘长剑走了过来,他的眼睛警惕的看着背对自己的杰戈,当看到转后身的杰戈正胡乱整理着自己的裤子时,他的眼中露出了嫌恶的神色。
“离我们远点脏东西。要知道大人是很爱干净地。如果你再随便到处拉屎我会好好教训你一下地。”阿历克斯掩着鼻子呵斥着。当他看到已经做起来地伦格之后。更是气得伸手推着不住点头地杰戈“大人被你吵醒了。走远点!”
“好了。阿历克斯。现在是你在吵我了。”伦格摇摇头召唤着传令兵“快睡吧。明天我们就要到考雷托尔了。”
“是大人。”阿历克斯没好气地再次瞪了一眼还在发呆地杰戈。气哼哼地靠在身边地石头上。他地手本能地抱住怀里地长剑。这个动作看在杰戈眼里就好像是在对他做着无声地警告。
“‘上帝地宠儿’。这个人真地是上帝地宠儿!”杰戈心里不住地吼叫着。他畏惧地蜷缩在一起不住颤抖着。刚才地恐惧让他麻木地身体依然没有完全缓和过来。他怀里地短刀这时正紧贴在胸口。原本冰冷地刀刃已经被他流出地冷汗浸得一片湿滑“我居然想杀死这个人。上帝宽恕我地罪孽吧。”他不住地在心底祈求着。同时一阵彻底地绝望让他难受得嘴里泛出苦水“他来考雷托尔应该是找玛蒂娜公主地吧。也许他们就要在结婚了。她就要属于他了吗……”
杰戈地心里时而愤怒时而无奈地不住翻腾着这样地念头。当他想到自己心目中地女神可能会成为这个年轻人地妻子。他地嫉恨就越来越强烈。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平民地这个人会成为被上帝眷顾地宠儿。成为了贵族。
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能得到那位公主地爱慕。虽然她有些残酷地冷漠让他愤恨。可更多地是被忽视地悲哀。他甚至有些嫉妒那个阿历克斯。因为这个随从也可以经常见到那位公主吧。
“阿历克斯?”想到这个随从,杰戈悄悄回头看看半靠在石头上紧抱长剑的传令兵,他的心头不由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我跟着这个贡布雷呢,是不是就能见到她,也许有机会能天天看到她,他们不是要结婚了吗?”
杰戈不住的胡思乱想着,直到他终于难挡困倦慢慢闭上了眼睛。
………………
玛蒂娜埃约瑟林站在修道院外院的门柱下愤怒的盯着对面的那几个人。”这就是你们要告诉我的?!”她刚刚开始发育的身体因为气愤微微颤抖着,已见婀娜的身子因为喘气变得有些汹涌的胸前山峦的起伏,在几个男人眼里已经变得有些了成熟女子的韵味,不过这时候他们全都低着头,安静的倾听着这位埃德萨女伯爵发出的怒吼,虽然他们知道已经成为事实的一切并不是愤怒就能挽回的,但是玛蒂娜如此的生气,却也是他们所始料不及的。
“你们随意杀死了国王派来的使者,然后居然对我说是因为他们想侵吞我在王宫里的财产,难道你们不知道这理由有多荒谬吗?”玛蒂娜气愤的瞪着离她最近的马克西米安,她实在难以想象这个始终被人当成影子般跟随在伦格身后,除了记录“上帝宠儿”的言行一无是处的书记员居然会做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来。
不过当她看到马克西米安身后不远的赫克托尔之后,她立刻没来由的一阵恐惧,。从当初她的堂兄约瑟林时代就对这个人养成的畏惧心理,让她的声音变的低了不少,接着一股因为愤怒而被忽视的不安立刻袭上了她的心头。
“我该怎么办,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她紧抓着门柱上的石头焦虑的追问着,担忧和惧怕这时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心灵,之前好不容易鼓起的女伯爵的勇气这时已经荡然无存“盖伊知道了会把我们都杀掉的,他会让所有贵族讨伐我的。”
终于缓了口气的马克西米安悄悄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赫克托尔,他不能不佩服这个因为畏光而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白化病人,
见到玛蒂娜之前就已经猜测到这位公主怯懦性格的他T3言最后她是会接受这个事实的。
“别忘了,当我们告诉公主雷纳德有可能会吞并大人的领地安盖特之后,她立刻毫不犹豫的就给我们派出了埃德萨的骑士,也正因为这个我们才能抵抗住雷纳德。”在路上赫克托尔不住的安危着忐忑不安的书记员“这位公主虽然年幼胆小,可是她毕竟是约瑟林家族的人,她知道安盖特如果被雷纳德吞并对她和考雷托尔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帮助了我们。别担心,这一次也一样,只要她能明白如果盖伊获得了教团的指挥权会带来什么,她就会默认我们做的一切的。”
马克西米安还记得说到这里时赫克托尔脸上露出的那种不正常的微笑“另外别忘了,如果大人回到考雷托尔又会发生什么。”
“殿下,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实在有些意外。”马克西米安尽量小心的解释,他不想因为刺激了这个女孩而让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更不想因为把她吓坏了在将来受到大人的惩罚“不过我想您的担忧有些过虑,现在的耶路撒冷根本不可能发动对我们的讨伐,国王虽然很想得到我们的骑士团,可是在雷纳德触怒萨拉丁之后,他是不太可能会为了这样几个人就和考雷托尔翻脸的。”
“可是,他们是国王的使者,代表着耶路撒冷王室!”玛蒂娜的情绪依然十分激动,她揪着自己的两只手不住的在台阶上来回走着。从侧面看,因为激动而不时鼓胀的小胸脯也随着她的动作上下起伏“你们杀了国王的使者,如果盖伊不做些什么事,他会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那就和他打一仗!”始终一言不发的赫克托尔突然开口了,他向前走上几步,透明的眼睛死死盯着玛蒂娜“殿下,如果我们要想不被盖伊吞并,甚至不被他趁机掠夺整个考雷托尔,就必须让他知道我们的力量!而且说起来我也不信他有那个在这种时候依然敢于挑起和一位伯爵之间战争的胆量。”
玛蒂娜有些畏惧的看着赫克托尔,她抿着的嘴唇微微张开,却没有发出声音,在对视中她的眼神慢慢流动,直到终于躲避开那双看起来毫无表情的瞳孔的盯视。
“你们想让我干什么?”玛蒂娜低声的问,接着她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马克西米安“伦格……贡布雷子爵如果回来你们怎么对他说?如果他反对你们这么做你们怎么办?”
“殿下,只要你承认我们的行为是正确的,那一切都没有问题。”马克西米安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虽然作战并非他所擅长的,但是他知道只要玛蒂娜允许他们的行为,那么即使盖伊真的进攻,以考雷托尔的强大防御也是不足为惧的“至于大人那里,我想这些实际上更近似是他的意思。”书记员干脆直接把一切都推到了那个不在这里的人的身上。
“他,希望是这样的吗?”玛蒂娜带着些许疑惑的轻声问着,她的小脑袋微微侧着,好看的修长脖颈上的青筋在细白的皮肤上轻轻蠕动“也许他并不希望你们这么干呢,那你们怎么办?”
“殿下,子爵大人是我们的希望,如果没有他的支持我们的一切行为就都和强盗无异了,”赫克托尔低沉的回答着“贡布雷子爵是上帝的宠儿,也只有他才能统领指挥救赎骑士团,离开子爵的骑士团将只是一群乌合之众。”
“可是,如果他不赞成你们的行为,你们会怎么对待他?”玛蒂娜有些担忧的问着,当她的眼神再次和赫克托尔的眼睛对视时,她先是畏缩的一闪,可接着就鼓足勇气迎了上去“难道你们也要对他不利吗?”
“殿下,我们不可能对大人做任何不恭敬的事。”马克西米安坚定的否认着“请原谅我的直言,您应该知道考雷托尔对所有人的重要,更应该知道对大人的重要,安盖特实在是太小了,小的根本无法让大人施展他的抱负。可是考雷托尔不同,这里不但领地庞大而且还是能带来财富的要塞和隘口。盖伊,雷蒙,雷纳德还有当初的约瑟林伯爵,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才盯上这块地方的!”
马克西米安激动的高声述说着,他觉得时候的自己就好像一位古希腊辩论家般的伟大和光荣:“大人也需要这块地方,而您也知道迟早考雷托尔会有一位伯爵,那么既然如此为什么您不选择一位能让您自己和您的人民都满意的伯爵呢?难道盖伊或是雷纳德他们为您选择的人是您愿意接受的吗?如果真是这样您又为什么要进入修道院呢?”
“书记员,你放肆了!”玛蒂娜的脸上浮上一层红昏,不过她只是呵斥一声后就没了下文。她在台阶上来回踱着步,在下面众人的注视下,她的嘴里不住的低声念叨着,有时她会停下来看着那几个人好一阵,可接着又立刻走动起来。
看着玛蒂娜这个样子,马克西米安有些不耐的向前一步,却被赫克托尔悄悄拉住,他回过头看到白化病人伸到嘴唇边的手指,只要继续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玛蒂娜的脚步终于慢慢缓了下来,直到终于站在这些骑士团首领的面前。
随着平静却充满坚定的声调,埃德萨的女伯爵庄严的宣布着:“做为埃德萨和考雷托尔的伯爵,我有义务保护我的领地和人民,我绝对不能允许任何人侵犯这一切。即使是国王的使者也不行!所以我感谢您们的行为,不过正式的奖赏只有你们的领主贡布雷子爵才有权授予。现在我授予你们守护我领地的权力,我允许你们抗击一切试图侵犯考雷托尔的敌人,上帝为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浴火王朝第一百二十五章 “归来”
小队骑兵风驰电掣般的从埃兹村前飞奔了过去,正在#T的村民看着那些些扬起一阵烟尘的队伍背影不由轻轻议论起来。
虽然埃兹只是考雷托尔城外一个比较偏僻的小村子,可这里的村民还是能感觉到最近几天忽然变得紧张起来的气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天向城外巡逻的轻骑的次数和人数都变得多了起来,而且以前以埃兹村不远处那片小树林为最远的巡逻疆界的规矩也被打破了,那些巡逻队总是要跑到更远的地方很久才会回来。另外让埃兹人感到不安的是,城里已经有收粮官出来征收临时的粮食税了,这一切都告诉着埃兹人:可能要打仗了。
“上帝保佑,但愿不是真的,”一个老头摸着瞎了一只的眼睛低声咕哝着,他回头看着自己一脸兴奋的盯着那些骑兵背影的孙子生气的发出一记“哼”声:“快干活去懒骨头,即使是仁慈的上帝也不会可怜懒人。”
“可是如果我能成为骑兵,也许就不用干这些下贱活了。”孙子显然并不以为然,他不满的和爷爷分争着,同时心里对爷爷的胆小怕事感到羞耻“别人会看不起我们家的,很多人都已经参加了骑兵,而且他们说如果加入救赎骑士团,将来可能会有机会成为骑士。”
“哈,骑士。”老头大声嘲笑的挥舞起手里的棍子敲向孙子“你还在做梦吗,你也会成为骑士?你是贵族吗,要知道你老子只是个放牛的,你老子的老子我只是埃兹的一个瞎了只眼睛的可怜老头。别做梦了,那种平民当上骑士的故事都是游吟诗人骗钱的把戏。好了,快去干活吧我的骑士!”
“可是……”孙子的嘴里还在吐着含糊的声音,可老头的棍子已经不停的打了下来,他只好一边躲闪一边转身向着地里跑去。
“去看看巴布罗,他今天一天都没出门了,那孩子也不知道最近在家里折腾什么呢,听到没有你这个小混蛋!”老头向跑远的孙子挥舞着棍子大声喊着。
“知道了,我一会去就去看!”孙子一边跑一边答应着,不过老头并没有听到他嘴里不满的埋怨:“就知道宠着那个野小子……”
“上帝保佑,但愿不是真的。”看着跑远的孙子,老头回过头看着已经消失在小树林后的骑兵扬起的烟尘,嘴里喃喃自语着。
骑兵在飞快的向前奔跑,做为这十人队的小队长,平觉得自己很自豪,每当他带领自己的小队飞驰过一个村子或一条街道的时候,看着那些从房门窗户里探出头来的女人羡慕的脸就觉得兴奋无比,还有那些总是追在身后的孩子的欢呼也让他十分高兴。
平是最近才加入“神圣祈祷者教团”地。当他听着那些以子爵大人撰写地书籍为范本。捧着神圣地圣经向人们朗读地教众布道之后。做为考雷托尔地一个骑兵。他和其他很多人一样立刻被那些话吸引了。
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既然我们所有人都是上帝地子民。那么上帝给我们地恩赐就是均匀地”这种让他不敢想象地话。
更因为“上帝既创造了我们。也创造了异教徒。所以对他们地救赎只能来自心灵。而不是**。”这样地话感到意外。
这些话让平诧异。可又觉得十分有理。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这样地言论将会遭受到多么可怕地惩罚。可是这里是考雷托尔。是几乎在城市地每个角落里都能找到法兰克人。撒拉森人。希腊人。黑人甚至印度人地地方。
只要在这里能停留下来地。几乎没有多少人会刻意注意别人地信仰。考雷托尔是财富地天堂。挂着十字架地教堂和圆顶地清真寺交相辉映。而这一切却是在有耶路撒冷才能见到。;上帝更近了。
之后。做为受过训练地骑兵。他很快就被征召进了骑士团并成为了小队长。尽管衔阶在救赎骑士团里是最低级地。但是平还是为自己感到自豪。因为他是他们家里第一个当上骑兵指挥官地男人。
想到这里的平不由一阵得意,如果不是迎面灌来的寒风实在猛烈,他甚至可能会笑出声来。
快速的穿过做为传统巡逻疆界的小树林,平正准备拐上不远处岔道的时候,几个正在向他们的方向驶来的旅行者吸引了他的注意。
虽然做为后来加入教团的成员,平并不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从那些老教众的话里,他还是隐约猜测到发生了很可怕的事,这种可怕也从增加了巡逻人数和巡逻次数上可以看出来。
所以当看到远处的旅行者后他立刻一挥右手,随着他的动作,十人的骑兵小队迅速向两边散开。
他们如一个半张的网般向那几个人迎去,而且随着两侧骑兵加快的速度,他们很快绕到了几个人的背后,隐约把他们包围了起来。
“上帝保佑你们!”平看着对面隐修士般的两个人小心的打着招呼,这两个人让他觉得有些不安,特别是前面那个。
异常高大的黑色战马,完全包裹住身体,直接披到马股上的拖地连帽黑袍让这个人看起来充满了压抑之气。
而他稍微身后的那个人虽然好些却也和他的打扮一样,只有最后那个人看起来还算正常,那是个身穿粗麻布坎肩的年轻人,不过他要腰里斜插的短刀和手里的一根修得很锋利的棍子却让平变得警惕起来。
“愿上帝保佑我们大家。”带头的人掀起帽兜,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好奇,他似乎很有兴趣的看着平链甲外那件红色黑十字罩衫。
“你们要去哪?”平小心的问着,他不太喜欢那个年轻人的眼神,那眼神看起来似乎只有兴趣而没有尊重。
“考雷托尔,”年轻人随口说着,然后他用手里的马鞭指着
罩衫问到:“看这个标志,你是救赎骑士团的吗?”
“当然!”平骄傲的大声承认着,他炫耀的向后挥着手说“我们都是,我是这个十人队的队长,所以我有权盘问你们。说出你们的名字和来意。”
“十人队?”年轻人奇怪的看着四周的骑兵“难道你们已经有了很健全的编制了吗?”
“当然,救赎骑士团和我们的教团一样,是为贡布雷大人传播上帝意志的。”平几乎是背诵的高声宣扬着“这是赫克托尔大人对我们说的,快说出你们的来意!”
“这个赫克托尔……”年轻人腔调奇怪的自语一声,他向平微微点头轻声说:“我的名字叫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勒芒的安施泰特和安盖特子爵。”
埃兹村的村民今天注定要受到些骚扰,刚刚过去不久的骑兵又突然回来了,而且他们那种急促的样子立刻惊扰了原本已经有些不安村民。
“发生什么事了?”刚刚被爷爷用棍子赶跑的年轻人从磨房里走出来,他头上还挂着几条棕木刨花,当他没头没脑的冲出房门的时候,险些被恰好经过的战马撞倒。
一声嘶叫从他面前响起,年轻人看着眼前离奇前蹄,高大的吓人的黑色战马不由吓得呆在当场,当看到那些骑兵立刻围拢过来时,他的脸上立刻一片惨白。
“大人,他冲撞到你了吗?”平看着已经控制好战马的伦格担忧的问,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突然见到这个人,这让我感到激动的同时甚至有些怀疑,如果不是有小队里的同伴终于认出了伦格,他甚至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在冒充大人。
毕竟在平的心目中,贡布雷子爵是不可能随便见到的,而眼前这个过于年轻的子爵也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没事,不过我想我们可能惊扰到这个村子了。”伦格皱着双眉看着闻声走出屋门的村民们,从他们的脸上,他看到了一片不安和恐慌。
“大人,最近我们加强了巡逻,可能他们以为要打仗了。”平有些紧张的解释,他还不习惯就这么回答大人的问话。
“发生了什么事?”从开始就觉得有些异常的伦格的一边让过挡在自己马前出神的年轻人一边低声问着“是不是教团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大人……我,我不知道。”不安的平咽着唾沫小声回答着,当他看到大人并没有生气,而是接着低头询问面前的年轻人是不是受伤之后,他不由暗暗喘了口气。
“我没事大人。”
年轻农夫紧张的回答,原本以为会遭到一顿鞭子的他因为不安嘴唇不住颤抖。当那个看起来颇为和蔼的青年贵族终于带领骑兵远去之后,他才吓得一下靠在身后的木桩上松了口气。
“你怎,怎么了,约翰?”一个有些口吃的青年从磨房里走了出来,他的袖口高高卷起,胸前的衣服上则被一大片油渍染成了黑色,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约翰,青年一边鼓捣着手里一个木制的小玩意一边走过来漫不经心的问着。
“上帝,我刚才差点冲撞了个骑士,”约翰连说带比的解释着“也许是个贵族,看那些骑兵都很尊重他的。”
“哦。”青年随口说着,可他的手里一直没停下来。
“你没听到我是的话吗?我差点让那匹马给踩死!你这个白痴,就知道整天摆弄那些该死的东西,你到我家里来就是吃闲饭的吗,应该去干点活了!”约翰生气的一把抢过青年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
“可……可是,我这个,就是为了帮你干活才,才做的呀。”青年脸红耳赤的盯着约翰,可越是着急越是结巴的他根本无法说得清楚。
“好了,别整天胡思乱想了,我还想当个骑兵呢。快去干活吧,别以为你叫巴布罗格里高利拉米莱斯就能和别人不一样,你不过是我爷爷女儿的儿子,你也要去干活!”
不耐烦的约翰一边喊着,一边推搡着一直要解释的表弟,向着村外的地里走去。
………………
当考雷托尔城高耸的城墙终于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伦格看到了从城外一座高丘的瞭望塔上升起的白色浓烟,接着一阵悠长的号角声远远传出。随着这股浓烟和号角,考雷托尔的城头上不久就升起了同样颜色的白色信号烟。
望着逐渐清晰的城郭,伦格的心头忽然升起一阵回家的冲动,虽然还不了解在这座城市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但是他却从这些骑兵身上的罩衫,和刚刚经过的瞭望塔上漆着红色黑十字标志上感觉到了那股属于自己的熟悉感。
而当看到一面他所亲手制定图案的旗帜随着一股烟尘,迎面而来的时候,望着那些旗帜下的骑兵伦格的心头不由涌动出阵阵激情。
随着双方接近,对面队伍里先是一阵骚动,接着就爆发出一片高声欢呼!
伦格看到了被冲在前面的骑兵簇拥的赫克托尔,白化病人的帽兜因为战马的狂奔已经掀到了脑后,雪白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显眼的光泽。
当双方的队伍终于聚拢到一起时,赫克托尔没有等战马稳住就跳下马背,他大步走到伦格面前一把拉住比赛弗勒斯的笼头。
“大人,您回来了?”赫克托尔简洁的问着,他的脸上没有太过激动的表情,但是伦格却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一丝放松的气息。
看着赫克托尔似乎轻松下来的表情,伦格心底一阵诧异,即使和赫克托尔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对这个人做事的干净冷酷却有着深刻印象的伦格,想象不到究竟什么事让他露出中如释重负的表情。
这时,他听到赫克托尔用帮人无法听到的低声祈祷般祈求着:“大人我是向你请求救赎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浴火王朝第一百二十六章 万岁!伯爵!
你们都干了些什么?!”
看着局促不安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马克西米安、赫克托尔和一群最早跟随自己的教团成员,伦格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放缓,他轻轻抚摸着桌子上一件染满暗红血渍的细亚麻短袍,他还记得这件衣服,这时当初邦廷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只有在参加重大聚会的时候才舍得拿出来穿上。
而且他还记得自己离开耶路撒冷的时候他就是穿着这件衣服为自己送行,可是现在他却只能见到这件染上邦廷自己鲜血的外衣。
“你们杀了邦廷……”伦格慢慢坐到椅子里,用手支着额头看着桌上的衣服。他的声音很低,低得马克西米安需要向前走上几步才能听到。
抬起头双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走近的书记员,伦格脸上浮现出难以形容的表情。在马克西米安看来,那表情里透出的是怅然若失,就好像突然是什么珍贵的东西被突然破坏了似的。
“大人,”书记员低下头看着鞋尖,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问着“您有什么吩咐吗,我知道我们这样做有多愚蠢,我们彻底破坏了您把我们聚集起来时许诺给我们的东西。可是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能让您对上帝的理解为我们大家所理解。”
“正义往往是实施暴力最堂皇的借口……”伦格用他人无法听到的声音轻轻念叨着,他的眼睛扫过书记员看向后面那些人。他看到他们眼中虽然有着畏惧,可是更多的却是一股股夹带着狂热和期待的激情。
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和某个人颇为近似,那个人被一群手下披上黄袍而顺势成事,而自己却是被这些狂热的教众用更为神圣的理由,推上了他自己期待已久的风口浪尖。
“这是个我们所有人都必须牢记的事件,可是难道我们只有用自己兄弟的鲜血才能证明自己吗?”伦格站了起来,在那些教众殷切焦急的注视下,他拿起身边的圣经低沉的对所有人说:“这是我们教团的悲剧,也是我们用鲜血换取来的教训。我们在宣传上帝意志之前,不得不用自己兄弟的鲜血铺平眼前的道路,这正说明我们前途的坎坷。如果你们当中还有谁愿意和我继续走下去,那么就在神圣的圣经和旗帜下宣誓,这将是我们的教团走向新生的一刻,是我们的骑士团用剑和盾完成使命的开始!”
“上帝为证,我们愿意遵循上帝的意志和神圣的圣经!”教众们发出纷纭不齐却同样高亢的呼声。
“‘耶路撒冷的守护神圣意志的虔诚祈祷者’守持的将是虔诚,守护、忠贞,救赎!这将作为我们每个人必须遵守和不忘的信条,这也将是我们拯救迷途羔羊的方法,我们的剑是为守护而非掠夺而战,我们宣扬上帝意志的武器是我们的虔诚。这将是我们的信条,是所有人必须牢记的!否则我们就会失去我们当初的许诺和信仰。”
伦格看着眼前这些人。虽然表面上十分平静。但是他地内心里却荡漾着旁人无法理解地激动!
他知道正在发生地一切正向当初他从没想到过地方向发展。当他地灵魂穿越千年来到这陌生地中世纪时。他是怎么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在一群人面前让他们向自己发誓。而现在看着这些高声发誓地教众。伦格可以感到一阵从内心里溢出地满足和兴奋!
“向神圣地圣经宣誓!向神圣地十字旗宣誓!”伦格地声音越来越高。当他看到那些人已经因为他地声音变得无比激动。甚至有人已经跪在地上哭泣地时候。他用更高地声音喊出了最后地命令:“向得到上帝启示地我宣誓!”
“我们宣誓!”
“向上帝地宠儿宣誓!”
“向圣枪地守护者宣誓!”
人们的呐喊从厅里传到走廊,从走廊穿到院子。
当那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教众闻讯赶来之后,他们立刻就加入了这个让他们热血的呼喊!
有的人跪在地上大声应和,有的用让自己流血来表述虔诚,更多人紧握着随身的十字架念着上帝、耶和神圣使徒们的名字!
不知道是谁带头,庄严的圣歌从人群当中响起。歌声从轻缓逐渐变得高亢,从王宫里一直传向外面。
渐渐的,街道上,小巷里,高耸的塔楼和喧嚣的集市都被这圣歌声覆盖。
清真寺迅速的关上了大门,惶恐不安的阿拉伯人从自家的屋门口向外看着,他们依然还记得不久前约瑟林的手下在这座城市里犯下的暴行,而更早之前十字军对当地人犯下的滔天罪行,即使过了百年也没有被他们忘却。
可是出人意料的,圣歌依然继续,可是却并没有出现那些可怕的情景。而且随着从逐渐聚拢到王宫外的人们发出的沉闷咏唱中“虔诚,守护、忠贞、救赎”的誓词被不住的吟念着,而且那声音越来越高,越传越远。
直到在这阵能掀起整个考雷托尔的声浪中,一辆被一队骑士保护的马车缓慢的穿过人群,来到王宫门前。
在真正的喧嚣中,人们纷纷给考雷托尔真正的主人让出道路,看着走在护卫中间的玛蒂娜,欢呼声立刻如波涛般席卷人群,此起彼伏!
“考雷托尔的玛蒂娜万岁!”
“埃德萨伯爵万岁!”
“上帝呀,我们的女主人回来了!”
一些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女人高声呼喊着玛蒂娜的名字,当看到玛蒂娜闻声向她们挥手时,女人们更是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对权力的**真的就如同毒药一样令人畏惧,却又使人着魔。”
伦格站在王宫内堡塔楼的窗前看着下面激动躁动的人群,他自嘲的讥讽着自己在别人面前用冠冕堂皇掩盖的野心,同时他也在焦急的等待着那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时刻。
从塔楼上走下的伦格,第一眼看到站在走廊尽头门口的玛蒂娜时,不禁有些恍惚。
他的确没有想到,只有两个月不见的这个女孩又发生了令人瞩目的变化。原本已经开始从青涩变得圆润的身体更显俏丽,修女袍腰胯部
的隆起已经在述说着女孩的成长。
当因为激动加快脚步向前疾走的时候,她胸前的山峦随着微微颤动,那种青涩中已见成熟的曲线让伦格觉得似乎是看到了一幅美丽的画卷。
“我的骑士……”玛蒂娜喜悦中含着羞涩的声音在伦格耳边响起,听着这还带着少许稚嫩童音的呼唤,他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这个可怜女孩被送上联姻路途中的无奈和在的黎波里被囚禁时的恐惧彷徨。
“我的公主。”伦格伸手握住玛蒂娜的小手,在感觉到她稍一挣扎随即安静下来的情绪后,伦格向脸色微红的公主低声说:“殿下,我想你现在完全可以放心的换下这身见习修女的外袍了。”
“什么?”玛蒂娜有些困惑的看着伦格,然后她立刻醒悟般的想缩回手去,但是她的手却被伦格更加有力的握住。
“你现在没有必要再靠穿这件修女袍保护自己,现在的你才真正成为了考雷托尔的主人,听听外面的欢呼,我相信已经没有任何人能再对你发布命令,或者是逼迫你嫁给你不愿意的人。”
伦格牵着玛蒂娜的手走向塔楼,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在塔楼外的小阳台上时,高呼和呐喊立刻淹没了一切!
阻塞了街道和小巷的人群中间只有欢呼,只有歌唱,只有高举的十字架和耀眼的红色黑十字旗!
“你不是也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吗?”伦格在玛蒂娜耳边轻声询问着“你忍受修道院的苦难,不也是为了期待总有一天能以这样的荣耀再次回来统治你的领地和人民吗?”
“对,我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候!”玛蒂娜清醒过来似的向着人群举起了右手!
霎时间,人们的狂热如同爆发的山洪般宣泄而出,他们喊着玛蒂娜万岁!喊着埃德萨万岁!喊着救赎骑士团万岁!
最后这个声浪逐渐汇聚成喊着:“贡布雷伯爵万岁!”
“你会当我的伯爵吗?”玛蒂娜羞涩中饱含期盼的看着伦格“我说过你是我的骑士,而且你现在也的确是我的骑士了,那么你愿意成为我的伯爵吗?”
伦格的脸上霎时出现了一丝呆滞,他稍显恍惚的看着面前只到自己肩膀高的少女,在下面震天的欢呼中,他隐约似乎听到在碧波浩瀚的海浪中发出的那些誓言:
““我愿意你成为我的妻子,不论你是什么出身,不论你究竟是谁!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富裕还是贫穷、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玛蒂娜看着眼神已经飘到远方的伦格焦急的询问着。虽然年龄和经历还没有让她明白一切,但是女性的本能却让她从伦格那恍惚的眼神中看到了另外的思绪。
“玛蒂娜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呢?”伦格沉静的问“是我的骑士团能为你守卫考雷托尔,还是因为我的名声可以让你摆脱盖伊他们对你的骚扰?”
“我不知道,这有区别吗?”玛蒂娜有些愤怒的盯着伦格“我只知道如果让我选择别人和修道院,我宁可选择永远呆在修道院里。”
“是吗……”听着女孩气愤中带着忧伤的声音,伦格终于伸出双手把她轻轻拢在自己的怀里“那么你的选择就是正确的了。我是你的骑士,永远都是你的骑士。”
民众了!阳台上的一幕把他们带上了欢呼的顶峰!考雷托尔城中欢声如雷,声震四野!
“上帝!万岁!奇迹!”
在走廊里看着这一切的马克西米安突然高举尖帽跳了起来!他不顾自己在别人心目中沉稳凝重的印象不住呐喊着,而旁边的人则因为已经完全沉浸在喜悦中,根本没人去注意书记员失态的兴奋。
“终于这样了……”看着四周人们的兴奋莫名,听着因为欢呼已经沙哑的声音,走到走廊边靠在石柱上的赫克托尔深深的吐了口气。
不过当他无疑中看到在这些有些失控的人群中,另外一个和自己一样冷静的看着这一切的人之后,他不由向那人露出微微笑容。
“我没想到您也会来这里,”赫克托尔恭敬的向站在走廊角门边的法兰西斯稍一鞠躬“最近的事打扰到您了吗?”
“应该说是打扰到我们所有人,”法兰西斯无奈的摇摇头“我没想到最后会是那种样子,不过现在看来邦廷的死,也许是上帝要我们更加清醒的一个考验。”
“您能这么想实在太好了,”赫克托尔的嘴角微微一抿,透明的眼睛里晃过不易察觉的笑意“上帝选择大人来到这个世间是有深意的,我深信这一点。
从追随约瑟林开始我就希望能真正理解上帝的意图,现在看来一个最好的机会正摆在我的面前,这是我的荣幸。”
“也是我们所有人的荣幸。”
法兰西斯略一点头转身顺着角门走去,看着他的背影,赫克托尔紧绷的嘴唇轻轻吐出一口长气。
“接下来,就要好好准备一下了,”赫克托尔嘴里低声叨咕着,他把厚厚的黑色长袍向自己身上一披,沿着走廊边缘让过那些正欢呼不已的教众向门口走去。
………………
“我相信这是上帝赐给我的幸福!”在终于回到阔别多日的寝宫后,玛蒂娜对自己的贴身女侍不住的这么说着,她兴奋的在地上又蹦又跳,那样子让任何一个民众看了都会因为自己女领主的这个样子目瞪口呆。
“当然,这是明摆着的。”女侍也高兴的迎合着“我想子爵大人这个时候也一定很兴奋吧。”
“我相信是的,肯定是的!”玛蒂娜爬到窗边看着夜色中王宫另一边同样辉煌的宫殿。
不过让玛蒂娜不会想到的是,就在她因为幸福无法入睡的时候,在另一边的宫殿里,一群神态庄严的人正站在王宫正殿的台阶下等待着。
在两壁亮如白昼的牛油灯映照下,救赎骑士团第一次册封骑士的正式仪式,正在一一八七年三月十二日的夜晚,考雷托尔的王宫里庄严举行。
第三卷浴火王朝第一百二十七章 致命错误
德萨和考雷托尔的女伯爵玛蒂娜约瑟林将嫁给安施特子爵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
这个消息是被一队路经的商人传到耶路撒冷的。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盖伊正和自己的传令官仔细观看着一份关于萨拉丁军队的详细文件。
当这份文件被送到盖伊面前的时候,看着上面的内容他的脸上浮现出自从祈祷者教团离开耶路撒冷后难的的笑容。
在这份经由安条克公国转递送来的文件中,那些安条克在叙利亚的商人和朝圣的平民,把自己所见所闻汇集成了对耶路撒冷国王颇为有用的情报。
当看到这份珍贵的情报上所描述的萨拉丁军队,只有不到五万的这个数字后,盖伊先是露出些许的怀疑,然后他终于微笑的点起了头。
“克里福德,我相信萨拉丁肯定是没有那么多军队的。”他自信的敲打着桌子上的文件“你能想象一支军队需要多少粮食和各种供给吗,对萨拉丁来说,他的敌人不止是我们还有沙漠。他必须带上足够的水才能让他的大军安然的度过可怕的戈壁,我想即使他也不可能召唤出他们的先知为他们造水吧,哈哈哈……”
“是的陛下。”克里福德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沉吟着,看到盖伊的心情似乎很好,他稍微犹豫了一下终于开了口“陛下,我想如果现在我去向那位埃德萨的女伯爵求婚,应该能得到你的允许吧。”
“当然,我怎么会不答应,”盖伊故意用有些奇怪的语气反问着“我想你也一定希望自己尽快有个年少的妻子,要知道我这次派邦廷去考雷托尔也有这个任务,我甚至已经想好,只要救赎骑士团愿意向我效忠,我将任命你为它的大团长,这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盖伊不住的赞同着,也就是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议论纷纷的声音,当听到贡布雷子爵这个名字时,他立刻召见了那几个经过耶路撒冷的商人。
任何人都难以想象当国王听玩那些商人诉说之后脸上露出的难看表情,更难以想象想到这位高贵的国王在商人走后,因为极度的愤怒所骂出的各种脏话!
“我会诅咒那个该死地贡布雷和他那些所谓地追随者。他不会得到好下场地!”盖伊地怒火已经到了难以遏制地地步。他掀翻了桌子。把珍贵地嵌着琅地水晶瓶砸得碎片四溅!
当他看到沉默地站在旁边地克里福德之后。他突然一把抓住传令官地衣服地前襟。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瞪着通红地眼睛吼叫着:“你不觉得这是对你地侮辱吗?或者你惧怕他了?!”
“那么您要我怎么做?”克里福德看着自己地国王。他地声音平静中透着坚定。
“那个希腊人!”盖伊地眼睛眯了起来。他慢慢放开克里福德地前襟。在缓缓地后退中思索着。忽然他地眼睛睁大。嘴角翘了起来:“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了。他认定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向他发动战争。他以为我为了对付萨拉丁就会放过他。甚至他还会以为我为了让他和他地教团效忠默认他地这种行为。”盖伊越说脸上地笑容越强烈。到了后来他甚至发出了哈哈哈地大笑声:“我告诉你我要干什么。克里福德你立刻带上我地军队连夜出城。不论多困难你一定要在最短地时间内赶到考雷托尔!”
“陛下。你要讨伐贡布雷吗?”克里福德望着愤怒地国王询问着。
“应该是你要为自己地屈辱复仇!”盖伊狡猾地看着克里福德“不过做为你地领主我会支持你地决定。为了你地骑士荣誉你也应该向那个人讨要你你被他践踏地尊严!”
沉默了一下的克里福德微微点头鞠躬:“我明白了陛下。”说着他转身走出阿拉伯式的暖阁,立刻一阵此起彼伏的调动军队声从王宫院子里响了起来。
“那个贡布雷……”不知什么时候西比拉走到了盖伊身边,她伸出两手抱着盖伊的右臂把头贴在他的肩头,看着外面正在整装待发的克里福德,她略显担忧的问着丈夫“如果这个时候萨拉丁进攻,难道我们要和他们两方同时作战吗?”
“所以他才敢这么放肆!”盖伊不忿的发出一声低哮“那个希腊人他以为自己抓到了机会,他以为我会对他的这种行为不闻不问。”
“可是……”
“可是他忘记了我是耶路撒冷国王,他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我的权威,我绝对不能允许这种先例在我的王国出现!”
盖伊打断了妻子的劝阻,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在被掀翻的桌子边散乱的文件中翻动着,直到找到一份已经开启的信件“看看这个,这是他们送来的关于萨拉丁军队的情报,萨拉丁并不象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甚至他所领导的撒拉森帝国也并不团结,就在不久前他还刚刚平息了一次叛乱。”说到这里,盖伊伸手搭在西比拉的肩头用力一拢“想想,如果我能抵抗住甚至是打败萨拉丁呢?到那时候我就是整个东方之王!而你是我的王后。”他兴奋的揉着掌心在妻子面前来回踱着步子“我会成为真正的耶路撒冷国王,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我。雷蒙不行,当初的鲍德温不行,现在的贡布雷也不行!”
“亲爱的,我只希望你能获得成功,”西比拉走过去温柔的轻轻抚摸盖伊因为激动不住颤抖的后背,在丈夫没有注意的时候,她的脸上掠过一阵忧虑,但是当转过身来面对盖伊时,她的眼中流露出的只有对丈夫的信任和支持“上帝也一定会保佑你获得这个荣誉的。”
一阵阵春天特有的透着暖意的疾风,带起地上的尘土旋转着在城门口扬起阵阵风沙。
在昏黄的干燥尘土侵袭下,默默走出城门的队伍不由地下头去,士兵们大多数用一块厚厚的毯子遮盖在头上,在遮挡漫天风沙的同时,也遮挡
耀眼的阳光。
尽管还没到四月,可是沙漠里中午的阳光已经变得十分可怕了。所以当看到低着头笼罩在一片遮头巾下,如同一支庞大的送葬队伍的军队之后,克里福德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泛起阵阵苦涩。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他的身后传来,看着逐渐靠近的的黎波里旗帜下的雷蒙,克里福德调转马头走到城门下的阴影里等待着。
“如果你能等我见过国王之后在出发,也许就会有个新的命令。”雷蒙简单的说明了来意“这个时候去进攻一个基督徒的领地是在犯罪。”
“我只是在遵守国王的命令,而且大人你说的犯罪也是在指责国王。”克里福德严肃的纠正着,然后他的口气一缓微微发出一声叹息:“陛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而且萨拉丁也许并不如我们猜想的那么可怕……”
“可是我和他打过仗!我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可怕!”雷蒙打断克里福德,焦躁令他的声音像是从嘴里蹦出来似的“我们都知道这是错误的,不是吗?!”
克里福德看着雷蒙已经灰白的头发微微出了会神儿,他无声的摇摇头,稍一行礼拨转马头向着队伍前方驶去。
“上帝已经抛弃我们了,”雷蒙干涩的声音在喉咙间滚动着,突然他的身体不由一晃,在身边侍从的搀扶下才没有栽下马去“去王宫,但愿还来得及。”他微弱的声音里透着坚决,随着用力调转马头,雷蒙带着自己的队伍向克里福德相反的反响疾驰而去。;=帜前进,后退着。
他觉得自己似乎就要爆发了,而据他所知和他有着相同想法的人实在不再少数。
做为一个伟大的骑兵,平有着天生的骄傲。当他风驰电掣般掠过那些步兵的时候,不论是否会引起他们反感的咒骂,他都会让自己的战马在身后掀起一片烟尘。当他从那些女人身边掠过时,他会让自己的坐骑踩着最优美的步子,吸引得那些女人对他暗送秋波。
而这一切则都取决于骑兵那在阵前对敌时的勇敢和威力!
他们可以端着手里的骑枪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冲击敌人的阵型,也可以用可怕的如旋风般的速度追击逃跑的敌人,这就是平和大多数人心目中骑兵的影子。
但是,令他们愤懑的是,当他们用最狂热的激情期待的时候,带领他们训练的那些骑士团的老骑兵们却莫名其妙的开始教授他们那些撒拉森人,突厥人,甚至埃及土人才使用的方法。
他们让他们随在那些蹩脚的骑射手身边充当他们的护卫,虽然那些射手往往在快速的奔跑中有的连弓箭都拿不稳。而更让他们觉得意外的是,那个让人看着就不由畏惧的赫克托尔骑士居然命令他们下马步行,这彻底伤害了骑兵们的尊严!
这些日子来,平和他的同伴总是被要求带着一柄令他们讨厌的木铲,往往当他们的冲锋训练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时,随着一个特殊号旗的生气,他们就必须尽快放缓马速,然后下马用那个木铲铲起大片大片的干硬的沙土,直到当他们以为是在为什么人挖掘坟墓的时候,那个赫克托尔才会让他们停下,可接着他们就被立刻赶上马背,拖着疲惫的身体先前狂奔。直到在看到那个“可怕”的号旗……
“我相信大人一定会很愿意看到我这种训练的。”赫克托尔穿着件无袖的亚麻短衫,不过虽然他的身体不畏寒冷,可是他的头上还是为了避光带着顶帽檐很宽的高顶草帽,这让他看上去就好像地里驱赶乌鸦的稻草人。
“也许大人想看到他的军队是威武的骑士而不是一群突厥野蛮人。”尼曼基鲁斯看着远处时分时合的军队有些担忧的说,可接着他的声调变得兴奋和狂热起来:“不过我的确没有料到似乎看到了罗马军队的影子。”
“一名将军永远也不能说‘我没有料到’。”赫克托尔似乎是在开玩笑的看着尼曼基鲁斯,可是他脸上的严肃却让他身边的前罗马军人的心底一阵震颤。
“我相信伟大的《将略》也正是为我们这种‘没有料到’才写成的。”赫克托尔继续漫不经心的对尼曼基鲁斯说着,当看到顺着远处道路行来的几骑人马后,他微微招呼同伴,向那面独特的用边沿上的拉丁经文包围的红色黑十字旗迎去。
“大人,如果我是你的敌人,我想这个时候正是袭击你的最佳时机。”赫克托尔见面后的第一句话立刻引起了伦格身边几个护卫的警惕,他们不由自主的握住腰间的长剑戒备的看着对面的白化病人。
“如果你想杀掉我,那就不该把你的意图说出来,我可是经过一位伟大的骑士训练的。”伦格轻松的跳下马背,他挥手示意赫克托尔跟在自己身后,向那些正在训练的骑兵走去。
“大人,我是在提醒你,”赫克托尔有些不快的看了眼伦格,当他看到伦格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那些骑兵吸引后,他不由略皱双眉继续说到:“大人,我相信一支对您来说更加强大安全的随身军队是必不可少的,要知道在罗马的历史上……”
“在罗马历史上,曾经有二十二位皇帝是被刺杀的,对吗?”伦格突然停下来回头看着赫克托尔“我的朋友,如果上帝注定要我死在某个刺客匕首之下,即使是最坚固的盔甲也不可能保护我的身体。”
说完,伦格大步向着最近的一个骑兵走去,当看到那个骑兵的脸时,他笑了起来:“我想你叫平吧,我认识你!”
“大人!”一阵欢呼霎时响起,闻讯而来的骑兵立刻把伦格包围在了中间。
“也许,这些士兵就是大人的铠甲吧……”看着那些聚拢在伦格身边的骑兵,赫克托尔不禁发出轻轻的感叹。
第三卷浴火王朝第一百二十八章 军队、贵族、和王权
着远处被士兵们簇拥在中间的伦格,走到一把遮阳云T托尔脸上浮动着不快的阴郁。ΖΠET他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马鞭在手上拍打,然后他抬手叫过了离他不远的阿历克斯。
“你是干什么的?”
赫克托尔的声音并不高,可听在阿历克斯耳中却让他有些发抖,对白化病人的畏惧在整个骑士团甚至教团里都十分普遍。
人们可以接受马克西米安的严肃和法尔哥尼的粗野,但是却很少有人能在赫克托尔那双透明水晶眼球盯视下安然自若。
“我是大人的传令兵。”木匠儿子可怜的回答着,这时他真有些后悔为什么没跟紧些大人。
“我看你是偷懒的传令兵,”赫克托尔的声调里弥漫上一股愤怒“你不知道这对大人来说有多危险?难道你就只带这么几个骑兵就让大人离开城堡?”
“可是大人,我只是个传令兵……”阿历克斯就快哭了,他无法想象自己指挥那些骑兵的情景,所以当他回答时他的脸上挂着的是可怜委屈。
“可你更是大人最后的防线!”赫克托尔抓着阿历克斯的肩膀指着远处的那些士兵“看看他们,你能保证他们当中谁是没有敌意的?连伟大的凯撒都被人刺杀,难道你以为上帝的宠儿就一定能抵挡住一柄凡俗的匕首吗?”
“那么我该怎么办?”头上开始出汗的阿历克斯用力蠕动着发痛的喉咙,艰难的问着。
“做大人最后的防线,小阿历克斯,也许你遇到大人就是为了实现这个使命的。”赫克托尔低声给木匠儿子打着气。
“我会的,这是我的使命!”阿历克斯不住点头,可过了一会他忽然又泄气的叹了口气“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会……”
“没关系。小家伙。”赫克托尔对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地传令兵难得地露出了笑容“我会教你。我会让你成为最出色地护卫和战士。”
看到阿历克斯露出地坚定神态。赫克托尔地阴郁终于逐渐淡去不少。而已经离开那些士兵来到遮阳伞下地伦格脸上露出地玩味笑容。则让赫克托尔立刻躬身向前迎去。
“我听到不少关于你训练那些骑兵地事。罗斯赫克托尔骑士。”伦格第一次用很正式地口气称呼着这个被他第一批授予骑士称号地臣下地名字“士兵们抱怨你让他们地尊严受到了挫伤。还抱怨你和你手下那些人不顾骑士地荣誉总是传授他们如何逃离敌人。”
听到如此严厉地指控。遮阳棚下地人们立刻变得鸦雀无声。尼曼基鲁斯和那些最早加入骑士团地骑兵们默默地看着伦格。尽管他们当中有人试图说话。可在四周令人不安地沉寂中还是悄悄地闭上了嘴巴。
“大人。我相信这是个误会。”赫克托尔并不紧张。他作势请伦格来到一张桌子前。看着由几块石头压着地一幅地图。他地表情忽然一振“大人。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罗马人。所以我更推崇罗马地战斗方法。”他地手指在图上随意地不住划动。当他地手指出现在表示着广袤无垠地戈壁沙漠时。他停了下来“大人。那个瑞恩希安地确给了我们有力地帮助。可那不可能是无限地帮助。考雷托尔地巨大财富只能让您地领地富裕。但不可能让您迅速拥有一支真正地骑士大军。可这些都并不重要。真正重要地是。您真地需要一支‘骑士’大军吗?”
当赫克托尔说到骑士这个词时。他地声调忽然变重。然后在人们地疑惑中他抬头看着同样盯着地图出神地伦格。
“那么你认为我需要一支什么样的军队呢?”伦格不置可否的反问着,他脸上不露神色的样子让四周的人感到不安,却没有人知道这时他的心头,正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个似曾熟悉却有陌生的影子。
“您需要的是能在干燥的戈壁沙漠里作战的军队,是一支能以速度和进攻令敌人胆寒的军队,是能为您作战而不是看起来威武的军队。”赫克托尔罕见的有些激动,他看着那些在旗号指挥下训练的骑兵开着口,可他脸上的表情却在告诉人们他早已忘记了是在对谁说话“一支能在最远的地方依靠弓箭令敌人胆寒的持矛骑兵是最可怕的,因为你永远不会知道他们是会象狮子般冲向你,还是象猎鹰般掠食你。”
“这是伟大的《将略》里的名言,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战争指导书。”尼曼基鲁斯从旁边轻声为伦格解释着,他知道这位大人虽然现在已经身处高位,但是却是出身农兵,所以他知道这些富有战争哲理的话大人是不可能熟知出处的。
“莫里斯皇帝的巨著。”伦格随口说出让尼曼基鲁斯诧异的话。
虽然在伦格心目中并不认为这本书就是“最伟大的”,而且也并不认为它就一定如传说般是罗马皇帝莫里斯一世所做,但他并没有在这些东西上深究,他更关注的是赫克托尔的那些话。
赫克托尔有些离经叛道和违反骑士精神的描述,让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游牧民族骑兵的影子,不过伦格知道在他心目中更近似要试图复活那种已经被东方气息感染的罗马骑兵的精神。
想象着在这片土地上将要驰骋的那些罗马或者说是希腊化的军队,伦格不禁有些觉得讽刺。
就是这片土地上的那些远道而来的欧洲贵族,他们很鄙视的遗弃了罗马轻装骑射枪兵在戈壁上的显著优势,而是用欧洲那种长矛重甲和看似浪漫激情,却处处透着笨重呆板的骑士冲锋取代了他们心目中罗马人的雕虫小技。
而现在,就在距离耶路撒冷不太远的考雷托尔,却有一个人在异想天开的试图复活已经在这片土地上消失了将近百年的罗马军魂,这不能不让伦格觉得这个赫克托尔似乎是和自己一样错生了时代。
“赫克托尔骑士,我的军队就交给你了。”伦格忽然抬起头简洁的说“正如你所说的,我需要的是一支能在为我作战的军队,那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实现
这个许诺。”
“遵命大人。”赫克托尔低下头深深的鞠躬,他透明的眼中迸发出的激情是旁人感到陌生的,似乎在这一刻训练这支军队已经成为了他唯一的目标。
“罗马的荣光必将重现,”尼曼基鲁斯低声发出重叹,当看到伦格投射过来的巡视眼神后,他也低下头去发出恭敬的应答:“我也会为给您训练这样的军队尽力。”
“那真的很好,”伦格笑着走出遮阳棚,他并没有去深究为什么尼曼基鲁斯会说出那样一句话。看着那些正在训练的军队,伦格想到的是在不久之后将要面临的巨大挑战,而他心中比任何人都知道,这样的军队是远远不可能面对那种挑战的。
克里福德在队伍的前面慢慢的走着,在他身后,整支队伍就如同一条不住蠕动的虫子般,在戈壁上划过一条烟尘蒸腾的痕迹。
有时候克里福德会回头看看,可更多时候他只是把自己掩盖在厚厚的毡毯下随着战马的颠簸摇晃着身体。
离开耶路撒冷之后的克里福德并没有如盖伊所说轻装前进,疾速奔袭,而是不紧不慢的顺着一条通向考雷托尔的商路慢慢走着。
沿途遇上的商人在看到国王军队的旗帜后露出的恭敬神态,让这支队伍看起来有了不少生机,不过即便如此克里福德也还是无法提起出征的精神。
他的眼神在看向后面的时候,更多的是直接望向来路,在一次次的失望之后,他的心情也一次次的低落下去。
令人烦躁的戈壁慢慢出现了绿色,随着几条浑浊却令人欣喜的小溪出现,和沿途越来越多的商人,克里福德知道自己的军队已经离考雷托尔越来越近。
当远远的奔在前面的斥候兵向着后面的队伍挥舞起长矛上的骑标后,随着越过一道山坡上的树立的界碑,盖伊派出的讨伐军队终于踏上了考雷托尔的领地。
一个个的村庄被克里福德甩在了后面,在进入考雷托尔之后,似乎始终拖延的他忽然变得狂热起来。
在他严厉的整肃下,原本松懈的情绪变得振奋,涣散不堪的队形也立刻显得紧凑有序。
当看到考雷托尔境内的第一个村子时,克里福德毫不犹豫的派人予以了洗劫,看着那些四散奔逃的村民虽然没有彻底赶尽杀绝,可他还是做出了让骑兵追击一阵的命令,直到那些骑兵身上染着被屠杀者的血浆满载而归,他才重新整顿队伍沿着大路向考雷托尔领地深处进发。
………………
玛蒂娜坐在王宫正殿里稍显拘束的沉默着,她不时的抬头偷看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伦格,然后嘴角悄悄露出一丝微笑。
这是她第一次和伦格坐在这座正殿的宝座上,看着对面那些神态迥异,显然个揣心机的考雷托尔和埃德萨贵族,她的心脏紧张的发出咚咚的跳动声。
虽然早就想象过这样的情景,但是玛蒂娜还是没有想到伦格能在这种时候显得十分沉稳。
她想象过他可能会惊慌失措,甚至可能不敢坐上宝座。以至玛蒂娜为了这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在暗中命令自己的女侍准备了一大杯烈性酒,因为她曾经听一个撒拉森故事里说过,酒是可以引诱人做下一切不敢做的事情的帮凶!
可是,出乎她和那些埃德萨贵族意料的是,当出现在宫殿门口的时候,伦格的眼睛就没有离开那张宝座。当他安稳的坐下时,玛蒂娜听到了伦格吐出一口长气的叹息,在玛蒂娜听来,那与其说是紧张,不如说更象走到终点的兴奋之声。
在所有贵族的注视下,玛蒂娜慢慢站起来,她尽量平静的扫视着所有人,当她开口说话时,她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坐在身边的伦格:
“我想你们已经都知道了我的选择,作为你们的领主和君主,我已经决定和安盖特的贡布雷子爵结成神圣的婚姻,这是上帝赐予的婚姻,所以当贡布雷子爵成为我的丈夫后我会和他分享我的权力,领地和地位,他将是埃德萨和考雷托尔合法的伯爵,愿上帝保佑我们。”
“哦,上帝呀,我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呀,”
在玛蒂娜做出这个宣布的时候,在正殿旁边的一扇小门后面,玛丽正激动的抓着丈夫的手唠叨着,她的眼中荡漾着泪水,当看到小儿子坐上宝座的时候,她已经哭得把胸前的亚麻围裙都湿透了:“我的小儿子要当伯爵了,爱的撒的伯爵呀,这是在做梦吗?”
“贡布雷家居然出了个伯爵……”老贡布雷也只是能用不知所措的声音这么回答着妻子,这个多少年来一直在偏僻的荒村中度过大半生的老农兵,一生中最大的希望不过是能象他的某个祖辈一样成为个持标手的护卫,可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巨大荣誉和变化却让他有种一切都是虚幻的畏惧感:“我们家是埃德萨贵族了?还是王室贵族?”
“对,你儿子是王室贵族了!”玛丽伸出胖手用力掐着老贡布雷的胳膊,这是她听到了玛蒂娜那令她激动的快要昏过去的宣布。
“当我们结婚后,我将承认贡布雷子爵为我的领主和主人,我将和他一起共治埃德萨和考雷托尔,他将和我拥有完全相同的权力。
作为埃德萨和考雷托尔伯爵,他将拥有收税权,册封权和以领主身份带领领臣和领民祈祷的权力,”玛蒂娜的声音已经变得沉稳下来,她按照习俗和贵族法规缓慢而清晰的宣布着一项项的宣言“做为我的丈夫,他完全有权指挥我的军队和骑士,他将是他们的统帅。愿上帝保佑他,埃德萨和考雷托尔伯爵,安施泰特和安盖特子爵伦格朱里安特贡布雷殿下万岁!”
“反对!”
玛蒂娜的话音还没落,一个高亢有力的声音突然从下面的贵族人群里爆发出来,随着这一声呐喊,一群出乎玛蒂娜,更出乎伦格意料的人大步走了过来!
而当玛丽看到这些人后,她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甚至当即昏倒在了丈夫怀里。
第三卷浴火王朝第一百二十九章 王权,神权,与人权
群身穿黑色或白色长袍的修士在一个头戴冠冕的主教+)着十字架大步穿过那些窃窃私语的贵族走进了正殿。
他们的眼中闪动着愤怒,手里的十字架如同被高高举起的利剑般使人畏惧,当他们走过时,所有贵族都立刻恭敬的避开行礼,随着他们经过,一些原本就露出迟疑神态的贵族立刻显得兴高采烈起来,他们兴奋的看着自己强大的援军,然后再幸灾乐祸的盯着坐在宝座上的伦格,他们知道一场好戏终于要上演了。
“以上帝的名义,这场婚姻是亵渎上帝的行为!”主教走上台阶来到玛蒂娜对面,他把十字架举到露出惶恐神态的女孩面前,声调里透着铿锵的坚决“玛蒂娜约瑟林,你难道以为这个婚姻真是上帝赐予的吗,难道你不知道即将和你缔结婚姻的这个人是上帝的宠儿?这样的行为是对上帝的亵渎和守护神圣贞洁的亵渎。”
“说的对!”一个贵族立刻从人群里喊了起来“贡布雷子爵既然创造了奇迹和复活,那就是上帝的宠儿,是比喻永远侍奉上帝的。殿下,你这是在诱惑和亵渎!”
“是呀,这种行为是不敬的,是要受到上帝惩罚的!”又有人高声附和着,一时间考雷托尔贵族中的反对声浪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子爵大人是上帝宠儿,也是安盖特子爵,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一切吗?”马克西米安从自己一方走到正殿中间向那些反对的贵族大声疾呼着“神圣的婚姻是上帝赐予世人的权力,上帝命令我们延续自己的子孙,所以上帝在惩罚亚当和夏娃的时候却没有剥夺他们的婚姻,这就是上帝的恩赐!”
“你的曲解就象是撒旦在摇动尾巴,”主教的声调里透着危险的气息,他转身走下台阶来到有些紧张的马克西米安面前“难道你想说,你能揣测上帝的意志吗?”
“上帝的意志不是卑微的世人能揣测的,”法兰西斯平静的声音从哄闹的人群后响起,听到他的话,原本站出来和贵族们对峙的教众们立刻安静了下来,他们给慢慢走来的导师让出道路,看着他走到考雷托尔主教面前,教众们平静的等待着他的发言。
“我是阿西西的法兰西斯。”法兰西斯平静的向主教微微躬身,看到主教因为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露出戒备的神态,托钵僧不禁微微笑了起来“我想我可以回答您的疑问,当上帝赐予世人先祖神圣婚姻的时候,也赐予了人守卫这个婚姻的神圣誓言,所以只有在教堂里举行的婚礼才是神圣的,这本身就预示着上帝对世人的宠爱。
而贡布雷子爵则是这种宠爱本身,在他凡俗的身体里拥有着上帝赐予的灵性和恩德,所以他才能创造那些奇迹,同时也是这些奇迹让他拥有了现在的地位。而这些都是世俗的,为什么上帝没有选择一个穿着神圣法袍的修士而是一个盔甲的俗人得到他神圣的宠爱?主教大人难道你不能理解吗?这是因为上帝看到了纷争,看到了这个时候我们需要的,是一位手握利剑为信仰而战的骑士而不是一位教士,所以神圣的灵魂需要一个凡俗的身体,而这个凡俗的身体在因为这个灵魂而伟大的同时,也要遵循上帝为世人的安排的一切——战争,荣誉,负伤,疾病,当然也应该有神圣的婚姻。”
“那么怎么解释守贞呢?”一个声音从人群里响起来“圣殿和医院骑士团的骑士都发誓守贞,难道做为一个宣扬神圣意志的修会和骑士团领袖就不该遵守这些吗?”
“说地对!”“是呀!”
人群里响起地附和声从各个角落传到伦格耳中。他循着那些声音望去。虽然看到不究竟是谁。但是从那些贵族恍惚地神态中。他看到地是和外面激烈地欢呼迥然不同地举止神态。
“看看这些人……”伦格微微抬头看看僵硬地站在旁边地玛蒂娜。他看到女孩地双手紧张地揪在一起。身上显得颇为肥大地礼服裙子上地饰物似乎随时都能把她压垮似地“原来。有这么多人反对我吗?”
“不是地。”玛蒂娜有些焦急地辩解着“他们有很多人是约瑟林堂兄地属臣。”
旧族与新贵。这个任何地方都会出现而且总是相互对立地两个集团在考雷托尔王宫地正殿里对峙着。
在那些穿戴华丽地贵族中。即使是并不反对这桩婚事地。也在用颇为隔阂地眼神看着对面那些在他们眼中无异于暴发户地教团骑士们。
而那些坚决的反对者则干脆用敌视的眼光看着坐在宝座上的那个人,在他们眼中,这个人是窃取了原本属于约瑟林家族的正统地位的盗贼,尽管他身上上帝宠儿的光环令那些人不敢对他有加害之心,但是能用神圣的教义来打击这个敌人,却是让他们感到更加高兴的事情。
他们早就预谋已久了吧,否则怎么能说动考雷托尔主教呢?
想到这个的伦格从宝座上慢慢站起来,他一步步的走下台阶,在逐渐变得鸦雀无声的正殿里缓缓前进,来到考雷托尔主教的面前。
“主教大人,我的教团也许在一些人眼中十分卑微,因为他们当中虽然也有贵族和骑士,但是更多是手艺人和农夫,甚至有强盗、**和他的敌人,这些都是事实。”伦格慢慢转身,他的眼睛和那些贵族对视,盯着他们的眼神缓慢的说“可是我不记得主基督曾经说信仰上帝需要高贵的出身,更不记得使徒们在宣扬主的荣耀时吝啬与向强盗和**传播福音。相反,他们用福音拯救那些堕落的灵魂而不是鄙视他们。就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出现一个叫抹大拉的玛利亚**的皈依,也才会出现朗基努斯用长矛刺了主的圣体,却被溅出的圣血治好瞎掉的眼睛,回复光明的奇迹。”
说到这里,伦格走向那些跟随他的教众,看到
向自己躬身行礼,伦格伸手阻止住了他们。
“我不是高贵的教士,我的出身也不高贵。我的父亲是个普通的罗马农兵,我的母亲只是农妇。可是这能说明什么?上帝的仁慈不会因为我是国王还是奴隶,也不会因为我是信道者还是异教徒,他的仁慈是对所有人的。所以我保持自己世俗的身份,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没有得到上帝的允许即使披上法袍也是毫无用处。”
伦格走向那些已经无意中聚集在一起用猜忌或敌视的眼神看着他的贵族们面前,他仔细巡视着他们,当和某些认识的人眼神相对时他会露出微笑,可是即便这样他的神态也是严肃的,因为他知道这些人将是自己未来在考雷托尔的敌人!
“圣殿和医院骑士团是值得我们赞美和学习的榜样,但是我们更应该遵循的是上帝赋予我们拯救的义务,守贞、守贫、服从是他们的信条,而我们的信条是虔诚,守护、救赎。这是我们自己的精神所在。”伦格向自己面前的每一个贵族心平气和的说着,他并不因为他们当中某些人依然露出的敌意显得生气,而是如朋友般倾诉“也许你们当中有人并不认为我可以成为考雷托尔伯爵,甚至认为我是在篡夺那顶伯爵桂冠。可是请你们不要忘记,我是安施泰特和安盖特的子爵。既然如此我就有权力向玛蒂娜公主求婚,这是我做为贵族和骑士的权力,也是上帝赋予我的权力。”
“上帝赐予人的是救赎和仁慈,而不只是出身和誓言。”法兰西斯欣慰的点着头,他看着伦格的身影在人群间慢慢移动,转身向一脸愤懑的考雷托尔主教低声说到:“主教大人,我想关于子爵的婚姻,已经不只是关系到埃德萨和考雷托尔继承权的问题了,难道您认为自己可以裁决这个婚姻是否有效吗?”
“我会把这一切呈递到红衣大主教那里去!”考雷托尔主教气急败坏的回答着。
不过和他强硬的口气相比,从冠冕边的鬓角流下冷汗却出卖了他。正如法兰西斯所说,主教这时已经意识到这场起初只是关系到埃德萨和考雷托尔的婚姻,开始变得令人不安了。
在神圣的上帝宠儿和奇迹之子的光环下游荡的那个人,不论是他手中那支已经让人开始畏惧的骑士团还是正在迅速壮大起来的教团,都似乎在无声的向挑战他的人发出威胁。
而且到了这时,主教才从对教义的狂热探究中突然发现,这位上帝的宠儿,不只是一个教团的领袖,也不止是一支令人生畏的骑士团的统帅,他还是安盖特的子爵,一位贵族!
“我会把您的态度向子爵说明的。”法兰西斯知道自己应该退下了,看着已经走过来的伦格,他稍一点头转身走向正恭敬的等待着他的教众。
“主教大人,我深信您是因为虔诚才对我发出这些诘问的,”伦格用安抚的口气对主教和颜悦色的说着“如果我能为你和本地教会做些什么,我绝对不会吝啬。当然我知道考雷托尔教堂的规模是不亚于耶路撒冷教堂的,不过如果能捐赠一座**的祈祷堂,我想也应该可以被视为我虔诚的证明吧。”
伦格低头做出要亲吻主教右手的姿势,这个动作立刻在后面引起一阵低鸣,而主教在看到伦格弯腰的动作之后甚至有些慌张失礼的收回了右手。
“子爵,我相信本地教会会记住你的虔诚,不过我认为你也应该先搁置这桩婚事,”主教颇为尴尬的用双手抓着十字架法杖,就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体弱多病的老人“也许耶路撒冷大主教能在教义和法理上寻找到比较合适的根据,不过如果您坚持这桩婚姻,那我只能允许我的神甫按世俗的方式证明这个仪式的存在。”
听着考雷托尔主教这变相的推脱和苍白的解释,伦格不禁微微皱起双眉,他不是没想到过可能会遭遇的阻力,可是对于主教如此执着的态度,他还是感到一些意外。
“看来大人还没有想到他的婚姻会给整个王国带来什么。”赫克托尔望着和助教周旋的伦格,走到马克西米安身边“也许有朝一日我们会看到坐在耶路撒冷宝座上的大人。”
“你说什么?”马克西米安有些意外的盯着赫克托尔,可他在稍一寻思之后张开嘴巴微微点起了头,他的嘴里喃喃的念叨着:“对,你说的没错,只要,只要……”
“只要西比拉或伊莎贝拉女王没有后裔,做为旁系的埃德萨伯爵不正是最正统的耶路撒冷继承人吗?”
赫克托尔用马克西米安已经颇为熟悉的腔调低声说着,那种样子让书记员从心里一阵不安。
“上帝,你不会是想……大人不会答应的,他和伊莎贝拉女王……”书记员想了想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形容之后,只能简单的说“他们的关系是很好很好的那种。”
“我知道,我知道,”赫克托尔轻声安慰着不安的马克西米安,可随即他的嘴里轻轻吐出了一声书记员没有听到的低吟“可是以后的事,只有上帝才知道吧。”
说完这句令人畏惧的话,赫克托尔向正殿大门走去,他来到走廊里小声招呼着阿历克斯,当他在传令兵耳边轻声吩咐几句后,传令兵的脸上霎时透出一片惊慌惨白。
“上帝!”阿历克斯惊慌的看着四周,当看到并没有人注意自己时他才咽着唾沫,声音走调的说“大人,这么干要是出事……”
“你只要按我说的做就可以了。”赫克托尔对传令兵的惊慌不以为意。
就在他看到阿历克斯的情绪稍微平定,要张嘴再次说话的时候,一记沉闷的钟声突然从宫殿外的塔楼上轰然响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卷浴火王朝第一百三十章 人质
人心腑的钟声从城里也传到了已经来到城外的克里福。
尽管已经过了很久,克利福德还记得几年前第一次看到考雷托尔时就被其繁华吸引的情景。
而现在,当他的军队越过第一座考雷托尔城外的瞭望塔,看着这座已经颇为熟悉的城市,他再次被它高大坚固的城墙所震颤。
“这就是考雷托尔,”克利福德略显感慨的发出一声轻叹,虽然他觉得自己是个能把握住情绪的人,可是当他想到这座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城市现在却成为了他人手里的珍宝,一股愤懑和嫉妒就令他不禁生出要彻底摧毁这座财富之城的冲动。
可是克里福特并没有那么做,他的军队在距离考雷托尔城墙很远的地方就停留了下来,他甚至没有理会从不不远处的草丛里向城里逃去的那几个瞭望塔上的哨兵。
“举起标旗!”克里福特向身后的旗手发出命令,当看到一面用繁琐花纹装饰的金色十字旗高高举起时,他脸上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
随着他微微扬起的手势,一个跟在他身后的侍从立刻催动战马向已经紧闭城门,拉起吊桥的考雷托尔城下驰去。
“盖伊派克里福特来了吗?”坐在正殿里,看着已经逐渐分成几股不同派系的人们,伦格低声问着站在对面的赫克托尔。
伦格的双眉皱得很紧,看着一脸严肃的赫克托尔,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掌旗官神态中露出的阵阵兴奋,那与其说是为可能即将到来的恶战兴奋,更毋庸说是在为某个古怪的念头而兴奋不已。
“大人,我相信这未尝不是个好兆头。”赫克托尔向前一步低低的开口发出一阵极低的轻语“也许对我们来说这个克里福特是个来帮助我们的天使。”
看到伦格紧皱的双眉,赫克托尔用更低的声音说到:“这些人会很快看到谁才是能保护他们的领主,如果他们不肯接受这个事实,那么他们完全可以为了效忠而去追随约瑟林伯爵。”
“掌旗官。单单建立在阴谋上地宝座令我畏惧。因为那就如同一堆浮沙。注定无法牢固。”伦格一边随口说出马克白里地台词一边站了起来。他看着那些显然也已经从悄悄进来地侍从们那里听到克里福特到来消息地贵族。缓慢却充满力量地说到:
“我相信你们一定已经得到了消息。我无法想象你们现在是否感到高兴。也许对你们来说。一个耶路撒冷地贵族也比一个让你们鄙视地罗马农兵更能被接受。但是请记住大人们。这个罗马农兵能给予你们地是尊重和你们地权力不被侵犯。而且我可以向你们承诺我会为重新恢复埃德萨地领地做出努力。而约瑟林伯爵生前所追求地也正是这些。”说到这里。伦格慢慢后退两步。他向那些贵族微微躬身“我在这里等待你们地决定。我希望你们地选择是正确地。”
“看来大人并不想看到你要做地……”阿历克斯有些惶恐地望着伦格背影对前面地赫克托尔低声说“我真后悔刚才听你地。也许我们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闭嘴。”一直冷静地掌旗官这时难得露出了一丝难以控制地激动。他地半转过身对一脸不安地传令兵低呵着“小东西你听着。现在想不干已经晚了。你以为那些贵族会只是随便喊着反对吗。我想他们可能比我们更想早些下手呢。”赫克托尔回过身去看着那些依然低声私语地贵族。望着伦格地背影他发出一声低笑:“你应该听到大人说地那句话了。‘单单建立在阴谋上地宝座……’。”赫克托尔嘴里轻轻咀嚼着这句话“大人反对地只是他地宝座完全被阴谋笼罩。而现在我们要做地不过是让原本光明正大地宝座掺杂上一些阴谋而已。”
说完。赫克托尔忽然用一种沉闷地口气从喉咙里迸发出一个果敢地命令:“快去做好准备吧!如果那些贵族不识相。就让他们到地狱里去向约瑟林伯爵效忠!”
“好地!”阿历克斯在一阵挣扎之后终于咬牙转身顺着正殿边地回廊向外走去。在他身后。几个骑士团护卫紧紧随在后面。
轻轻的脚步声来到了伦格身后,他回过头看到玛蒂娜正紧张的看着他。
开始摆脱青涩的少女因为梳起了十分正规的头饰,显得更加成熟。一副已经能让人为之注视的甜美中透着少许羞涩的容貌,让伦格不由想起初次见到她时,那种最终打动他的无助于彷徨。
可是,现在他从这张脸上却没有看到始终烙刻在他心头的那个影子。
尽管难掩紧张,可是玛蒂娜却还是坚定的伸出了手。在四周贵妇们的低声惊呼和男人诧异的注视下,她的右手紧紧握住了伦格的左手。
从那手上握紧的力量上,伦格刻意感觉到她的紧张,可是即便如此玛蒂娜还是牵着伦格的手向那些贵族走去,当她来到他们面前,并提起裙角低头行礼的时候,正殿里霎时响起一片吸气声。
“对不起殿下,请允许我提醒您,您这样是违反宫廷规矩的,要知道这个规矩是一直上延到查理曼时代……”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贵族气喘嘘嘘的提醒着,他一边笨拙的挪动着身子避开玛蒂娜的行礼,一边奋力开口阻止着她这个出人意料的举动。
“我在为我的未婚夫行礼,他现在依然是安盖特子爵。”玛蒂娜的身子依然躬着,她抬头向那个老贵族微微一笑,这让她看起来倒有些小女孩的样子而不象位地位显赫的女伯爵,可接着她的脸上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她站直身子紧紧抓着伦格的手,同时用和她的年龄截然不同的庄重语气说到:
“可是不论他是什么身份,做为考雷托尔守护者和我的保护人,他都是我的骑士!他曾经在还是个农兵的时候就为我战斗,后来为了我他更是做出过你们难以想象的事情。至于
考雷托尔和埃德萨荣誉的时候他的所作所为,更是所\的。
现在我只希望你们能让他继续为考雷托尔和埃德萨而战。”
“可是如果我们对抗克里福特就是在和国王正式对抗,这也是我们反对他的原因。”那个来贵族终于开口说出了他们为之担心的东西“他们已经杀掉了国王的使者,现在如果整个骑士团都在贡布雷子爵的带领下对抗国王军队,那么就意味着埃德萨和耶路撒冷的决裂!”
老贵族激动的呐喊立刻得到了四周贵族们的一片相应!
一瞬间,群情变得无比激昂起来!贵族们随着响起的呐喊如爆发的山洪般响彻正殿!
“殿下,埃德萨如果成为耶路撒冷的敌人,那将是一个悲剧!”老贵族的声调变得更加高亢,因为得到支持显得激动的脸上泛出的红晕,让他原本发红的酒糟鼻子像是染上一层油彩“我们不是还希望得到圣地的支持吗,不是还想恢复埃德萨的荣耀吗?可是如果我们那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呢?一个叛徒的名声,一个背叛圣地甚至是被罗马抛弃的犹大的命运!”
老贵族的话如同一柄巨大的无形铁锤瞬间砸在了玛蒂娜的心头,她的脸色霎时变得一片苍白,因为畏惧颤抖的身体无助的向后退去,如果不是伦格扶住,她几乎就要因为惊慌而摔倒。
“殿下,我们无法接受一个背叛和违背国王命令的领主,即使是约瑟林伯爵也无法让我们做到这一点!”老贵族丝毫不让的逼视着玛蒂娜,在他严肃凛冽的盯视下,女孩的身体不住微微颤抖,以至伦格听到她的牙齿因为颤抖轻轻碰撞的声音。
伦格伸出手轻轻搭在玛蒂娜的肩头,他的手掌能感觉到女孩极力压抑的颤抖,这让他不禁对自己这个小小的未婚妻感到一阵疼惜。
伦格让玛蒂娜退到自己身边,看着咄咄逼人的老贵族和那些如同找到了正当理由,显得理直气壮的贵族们,他在沉思一下后向他们走去。
在他后面,赫克托尔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随着逐渐走向那些贵族,白化病人的透明的双眼不住来回巡视着,当看到几个贵族眼神恍惚的样子和他们那蠢蠢欲动的架势,赫克托尔的手不由慢慢抚摸上腰间的剑柄,同时他的眼睛不住瞟向正殿窗子外那些隐约晃动的人影。
“约瑟林家族在过去的四十多年里一直在为复国而奔波,”伦格在那些贵族中慢慢踱着步子,他知道这些人里可能随时都会有一柄利剑刺向自己,这让他觉得有些紧张,可是眼角看到跟随在身后的赫克托尔,他不由暗暗放下心来“可是得到了什么呢?现在的耶路撒冷已经无法再为埃德萨做出任何事,而如果是相反,你们又会怎么想?”
“你在说什么?子爵?”老贵族困惑的问着,他不明白的看着走过自己身边的伦格,当望着那个背影时,老贵族的呼吸不由变得紧张起来,一股冲动诱惑着他的手握住了剑柄。
“对,拔出剑来……”赫克托尔在心里不住的小声催促着,他的嘴角随着老贵族的手微微颤动,当看到那只手终于松开五指后,他不由在心里对这个人一阵失望。
“我是说如果不止是埃德萨,而且还有圣地都可以得到拯救,你们还会反对我吗?”伦格转身看着老贵族的眼睛,他的压低声调,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亨洛尔男爵,我知道做为约瑟林的旁系您的家族是埃德萨最古老的家族之一,甚至这可以追溯到洛林公爵时代。如果能得到您的支持,我想未来的埃德萨继承人,也可能就会在您的家族里产生。”
“你说什么?”亨洛尔男爵不可置信的问着,他脸上的表情不住变换,尽管想尽量克制可却还是因为过于激动变得口吃起来“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说呢,大人?”
听着忽然改变的称呼,伦格心里不由一阵鄙夷。他知道这些人反对自己的真正原因与其说是对耶路撒冷的忠诚不如说是嫉妒。甚至他有种感觉,即使是盖伊或是雷纳德选择的人,也不会得到他们真正的认可。
这些贵族已经彻底把埃德萨看成了他们自己的埃德萨,而这则完全是因为约瑟林那软弱无能却又奢望复国的糟糕举动造成的。
他总是认那些贵族予取予求,以至在他们眼中他就和一个为他们保管金银财宝的管家一样,而一个外人的到来显然让这些人觉得自己的利益受到了侵犯。
“我依然记得埃德萨领主和耶路撒冷王室之间的牵挂,这也是为什么历任国王不愿意帮助埃德萨复国的原因。”伦格在亨洛尔耳边小声说,然后他后退几步转身看着那些贵族“你们,你们当中很多人都明白为什么埃德萨得不到帮助,王室是不可能希望看到一个同样拥有耶路撒冷继承权的伯爵领地复国而且强大起来的。,请不要忘记做为耶路撒冷王室的旁系,埃德萨伯爵同样拥有继承王位的权力!”
“上帝!”“他要干什么!”
贵族们慌乱的议论声立刻响彻整个宫殿,他们不住的相互询问,可是总别人眼中看到答案却让他们在畏惧中掺杂着阵阵悸动。
“各位你们很清楚我在说什么,就如同当初的埃德萨伯爵鲍德温在继承了耶路撒冷王位的同时出现了约瑟林伯爵家族一样,现在的埃德萨伯爵做为耶路撒冷的旁系也依然拥有继承王室的权力,所以我要在这里提醒你们支持我对你们意味着什么。”
“你疯了吗?”亨洛尔低声的急促喝止着,可随即他又立刻低头道歉“请原谅大人,不过我实在无法想象你居然会在这种时候提出对耶路撒冷王权的申述。”
“男爵,难道还有比一个农兵站在你面前宣布即将成为埃德萨伯爵更大的奇迹吗?”
伦格透着讥讽的口气让亨洛尔
阵发热,不过这时他已经没有闲暇再去想那些,随着]T出的关于埃德萨王权的问题,那些贵族这时已经开始变得彷徨起来。
就在这时,阿历克斯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正殿门口,不过他的身后却突然多出了几个身披甲冑的骑兵,随着他脚步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响声,贵族们的注意一下都集中在了这个平时并不显眼的传令兵身上。
“大人,克里福特的军队已经快到城外了,”阿历克斯低头行礼,他觉得自己从没像今天这样显得意气风发“我们的骑士团已经做好准备,大人,救赎骑士团在等待您的命令!”
“现在是选择的时候了,”伦格看向那些贵族“如果支持我,我将以埃德萨伯爵的身份和你们一起战斗,你们将得到的不只是埃德萨应有的荣誉和财富,我会和你们一起为了埃德萨而战。你们可以想象任何其他人成为埃德萨伯爵后会是什么样子。考雷托尔不过将做为一个陪嫁,而埃德萨的复兴也不过是个梦想,因为不论是耶路撒冷还是博特纳姆,他们都只会关心自己的王室和领地。而我的骑士团可以会为了埃德萨而战!”
“可是大人你又怎么能保证不会只把考雷托尔当成份嫁妆呢?”亨洛尔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发干,听着外面逐渐急促的号角声,他和那些贵族都不由躁动起来,他们知道那越来越紧急的号角意味着外面的军队也已经越来越近,一个决定整个埃德萨或者说是他们这些人命运的时刻已经迫近了“我们需要一个能够保证的誓言,埃德萨听到的许诺太多了,可是却没有人为我们做任何事,你必须在上帝面前发誓!”
“我会发誓的,”伦格终于暗暗吐出了一口气,他知道亨洛尔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在强大的明显要吞并考雷托尔和破灭掉埃德萨复国最后希望的敌人面前,这些贵族最终选择了对他的妥协。或者说他们用选择他来对抗更糟糕的选择“我会实现我对你们的许诺,埃德萨的未来掌握在你们自己手里。请你们记住大人们,只有埃德萨人自己才能实现复国,任何人都不可能帮助你们完成这个梦想。而我,将是你们的伯爵!”
………………
克里福特看着远处缓慢打开的城门,他神态悠然的催动战马向前走去,在那个早已停在城门下等待的持标手的呼唤声中,他的坐骑慢悠悠的穿过空旷的开阔地来到了城墙下。
望着城头上树立的考雷托尔旗帜旁的红色黑十字旗,克里福特不禁皱起眉头,他觉得那面旗帜似乎是在嘲笑他。
不过这个念头刚刚晃过他的心头,随着从城门里出现的一骑战马,克里福特脸上立刻挂上了一层冰冷的寒霜。
“我应该说我很不希望这样会面,贡布雷子爵。”传令官的声音十分冰冷,看着伦格,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在圣墓教堂见到这个年轻人时的情景。
在那时,这个罗马人给他的感觉是那么迷茫和孤独,就如同一个独自走在旷野里的苦修者,甚至如同一个背负着一切苦难的殉道人。
但是现在,看着骑在比赛弗勒斯背上,身披精致链甲的这位骑士,克里福特不得不承认自己当初的错误。
“传令官如果您能现在离开,我想一切都还可以挽回。”伦格看着脸色深沉的克里福特,他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那么忠心的追随盖伊,不过更令他奇怪的,是这个人随后说出的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话:
“子爵,如果可能我不希望和你打仗,或者说这也是陛下自己的意思。”
“哦?”
伦格明显有些诧异的表情让克里福特不禁泛起一阵得意,他先是抬头望了一眼那面让他不舒服的旗帜,然后才继续说:“子爵,你从萨拉丁那里来,你应该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实力,即使正如很多人说的那样我们完全可以对抗萨拉丁,但是基督徒之间的战争也是个最可耻的行为。”
当克里福特说到可耻的时候,他口气里露出的强烈讥讽听的伦格微微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这个人是在暗示不久前骑士团与雷纳德之间的战斗。
“所以在国王派我来的时候,雷蒙伯爵也赋予了我新的使命。”传令官的声调忽然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你应该知道如果国王出征,耶路撒冷将会很空虚,可现在看来这是必然会出现的局面。”克里福特的声调变得奇怪起来,在沉默的望着伦格好一阵后他低声说到:“雷蒙伯爵在我离开耶路撒冷之后觐见了国王,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让盖伊改变的主意,但是就在不久前我刚刚得到了国王的新命令。”
一口气说完的克里福特深深的喘了口气,他向始终沉默倾听的伦格抬手微微行礼:“子爵大人,我一直认为你创造的那些奇迹已经很令人惊讶了。可我错了,你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从没想过你会有一天成为这样的一个人物。和你相比盖伊国王的权力获得的实在太容易了,所以他并不知道该如何珍惜这个权力。”
听到克里福特如此肆无忌惮的评论盖伊,伦格在略显意外之后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一直奇怪的关于这个人的忠诚疑问这时似乎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了。
“那么传令官你认为谁才会珍惜这个权力呢?”
“我相信肯定会有人的,不过现在我要做的是向你传达国王对你的善意,”克里福特避开这个话题,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盖伊国王认为,如果你肯用送交人质的方式让他放心,他会考虑不对考雷托尔和你的骑士团予以应有的惩罚。”
“人质?”伦格的心头忽的一跳“那么国王认为谁比较适合这个身份呢?”
克里福特微微一笑,开口说出了一句让伦格目瞪口呆的话:
“很简单子爵,你的父母。”
第三卷浴火王朝第一百三十一章 舐犊情深
不安惶恐中清醒过来的玛丽看着围拢在四周的人吐出
在稍微恍惚的发愣之后,玛丽的眼神突然变得急躁起来,她不顾侍女和一直陪在旁边的丈夫的劝阻,挣扎的从床上坐起来。
当她看到塔索站在卧室帷幔后的外间向里张望的时候,她立刻摇摇晃晃的走过去,路上甚至险些因为踩到个锡水罐和其他一堆的零碎摔倒。
在众人诧异的注视中,玛丽走到塔索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不住摇晃着:“告诉我,我儿子是不是受到惩罚了?为什么那些教士会反对我儿子的婚事,你不是说过我的儿子肯定能成为考雷托尔的伯爵吗?”
“可是,玛丽……”塔索慌张的一边挣扎一边嘴里咕哝着,老兵痞这时唯一后悔的就是在这个女人面前话说的太多,为了如瑞恩希安老爷说的防止这对乡下夫妻的胆小怕事影响到伦格,他这段时间一直不停的向他们灌输上帝宠儿的幸运已经是无法阻挡的事实这个荒唐的想法,以至在玛丽心目中自己的儿子简直就如同说要光就有光的神灵般无所不能了。
可是常年来对教会的恐惧在看到考雷托尔主教高声反对的时候,立刻爆发了出来。因为畏惧教会惩罚而昏倒的玛丽,这时唯一的希望却似乎都寄托在这个满嘴胡话,没有一点靠谱的老兵痞身上了。
看着玛丽殷切的表情和颤抖的嘴唇,塔索这时只觉得嘴里发涩,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甚至不明白这些事究竟意味着什么。
见多识广的老兵痞已经无法理解现在的伦格究竟在做什么想什么,当他偷看到马克西米安残忍无情的处决了那些昔日伙伴的时候,他就已经完全被这些人丝毫不输于瑞恩希安的残酷吓住了,他不停的告诉自己,只要在老贡布雷身边就可以了,再也不要去触犯那些可怕的刽子手,可是看着这是玛丽那似乎就要掐上自己脖子的激动神态,塔索忽然觉得在这个地方呆着真是个煎熬,因为在他心目中,考雷托尔的每个人都疯了!
“玛丽别着急我去看看,难道你忘了伦格不是连死亡都经历过的奇迹之子吗?”塔索一边空洞的安慰一边摆脱玛丽,慌慌张张的从卧室外间逃了出去,当他走出房间时,他还听到玛丽在后面急切的叮嘱声:“打听到什么立刻来告诉我!”
塔索小心翼翼的顺着院子里的回廊向前走着,自从经历了那次大屠杀之后,他的胆子就变小了。
再也不敢胡乱说话和到处大放厥词地他。走路总是小心翼翼。就如同现在。当他绕过回廊尽头地小门。走到那间和玛蒂娜地卧房遥遥相对地阁楼外时。他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地激烈辩论声。
“大人。我们必须承认您对父母地感情令我们所有人敬佩。但是这关系到我们整个教团地命运。我相信所有人都能明白您应该做什么。”
让塔索诧异地是。声音激烈甚至有些顶撞口气地。居然是那个总是对伦格唯唯诺诺地马克西米安。不过一想到在屠杀那天找个外表安静谦恭地书记员所做地一切。他立刻暗暗咒骂自己又被那种假象迷惑了。
“那么你认为我应该接受那样地条件。把我地父母做为人质送给盖伊吗?”
伦格尽量平静却透着压抑地声音从阁楼里传来。听到这句话地塔索不由心头一跳。就在他要继续听下去时。一个士兵从门里走了出来。
已经无法躲避地塔索只好硬着头皮无奈地向阁楼里走去。尽管那个士兵并没有阻止。但是看着他戒备地眼神。塔索还是能感觉出这些教众们和自己之间地隔阂。
随着塔索走进房门,激烈的争论立刻安静下来,围拢在长条桌边的教团高层们先是看着小心翼翼走进来的老兵痞,然后他们的眼神都落在急切的开口询问的伦格身上。
“我妈妈怎么样了?”伦格绕过桌子快步走到塔索面前“她醒了吗?身体还好吗?”
“是的大人,已经醒了……”
塔索小心的点头回答,可他的话还没说完,伦格已经绕过他的身边大步向外走去。
“跟上大人,阿历克斯!”赫克托尔急促的低声叮嘱已经向外迈步的赫克托尔,当他看到塔索也要随着溜出去的时候,他忽然向一脸焦急的马克西米安一使眼色。
立刻,刚刚溜到门口的塔索很快就被挡在门外的护卫拦了回来。
“朋友,我们好好谈谈。”赫克托尔揽着全身发抖的塔索走去桌边。
伦格大步的走过院子和一条条回廊,他对那些向他行礼的仆役女侍视而不见,当他走进房间,看到硕壮的安达契女人正端着陶碗喝着热腾腾的肉汤后,他终于吐出了一口长气。
“妈妈,您没事。”
伦格刚刚迈步,却被已经扔下陶碗如同旋风般奔过来的玛丽一把抱住!
“上帝,告
们把你怎么样了?!”玛丽带着不安的在伦格身上不TC那样子就如同儿子已经被可怕的“考雷托尔主教屠夫”宰割过一般。
“别忘了,你的儿子现在是贵族,”伦格在玛丽耳边轻声说着,看着母亲因为激动不住泛红的鼻子,他的心头不由涌起一阵酸楚“要想审判一个子爵和曾经抗击过萨拉丁的英雄,他们至少需要派出一个小旗旗队的主教才行。”
“别胡说,会被上帝惩罚的!”玛丽一把捂住伦格的嘴,同时自己的手在胸前不住的划着十字“快划十字忏悔,快呀!”
看着母亲紧张的样子,伦格不禁微笑起来,不过他还是顺从的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妈妈,不用为我担心,就象你看到的我现在已经是个贵族,而且还有我的主十字旗,没有人能再象当初一样威胁要烧死我了。”
“可是我听说国王派来了军队,”玛丽焦急的问着,她回头看向一直站在身后的丈夫,当看到老贡布雷点头之后,她脸上的焦虑更加浓重“难道你在和国王作对吗?上帝那是国王呀!”
“妈妈,没关系的,我只是在和国王的使者交涉,”伦格轻轻安慰着母亲,当他看到后面老贡布雷欲言又止的表情后,他悄悄向父亲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妈妈,难道你忘了我很快就会成为考雷托尔伯爵了吗?”
“哈对呀,”听到这个好消息,玛丽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她用力扳着儿子的肩头仔细看着,当她意识到儿子已经在这段时间里长得比自己高大的时候,她的脸上浮现出了更加幸福的表情“我的儿子要娶媳妇了,而且还是位公主!要知道整个安达契的人里面,最好的也就娶到过个养马侍从的女儿。上帝呀,你可真是给贡布雷家长脸!”
听着妈妈悉悉索索的念叨着那些他并不熟悉的陈年往事,伦格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前世父母身边时的样子,一种在乱世挣扎中的疲倦似乎在这时变得轻松起来了。
他一边陪着母亲说着闲话,一边半强迫的让她在侍女的搀扶下再次躺到床上,尽管玛丽不停的为自己硕壮的身体辩解,可还是满脸喜悦的靠在弯曲的阿拉伯式靠床上,听着伦格为她述说那些她做梦都没见过的事情。
不知什么时候,塔索已经悄悄的回到了房间里来,看着始终坐在床边陪伴母亲的伦格,他不停的微张嘴巴。在终于引起老贡布雷注意后,他小心的打着手势。
“伦格,你妈妈该睡一下了。”老贡布雷闷声闷气的说着,对他来说,和自己的小儿子说话总是觉得很别扭,虽然他从没承认过自己更偏心那个已经死去的大儿子。
“妈妈,我明天再来看你。”伦格向父亲微微一笑之后亲吻着母亲的脸颊,在玛丽的注视下轻轻走出了房间。
“大人,马克西米安大人他们还在等您。”站在走廊里的阿历克斯走了过来,不过他立刻被伦格逼视的眼神吓了一跳“大人……”
“告诉我阿历克斯,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应该用我的父母作为人质?”伦格低声询问着。
“大人,我,我只是您的传令兵。”阿历克斯小心的回答,可是他恍惚回避的眼神却已经出卖了他的想法。可接着他似乎醒悟过来似的突然紧紧抓着腰间的佩剑向伦格笨拙的一躬身“不过大人,不论您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会追随您!”
“很好,阿历克斯,很好。”伦格轻轻拍着传令兵的肩膀从他身边经过。
寒风吹打着他长袍的下摆,在风中发出噗噗的声响,在走廊上伦格慢慢迈着步子,突的他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注视自己的阿历克斯,心底里一个始终在酝酿的计划开始慢慢形成。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老贡布雷低声问着神秘兮兮的塔索。
“盖伊派人来要挟伦格让他用你们作为人质!”塔索这次破天荒的没有转弯抹角“那些教团的人正在督促伦格答应这个条件,否则外面的军队就会开战,而且盖伊会向所有耶路撒冷领地宣布伦格是王国叛徒!”
“上帝呀!”老贡布雷黝黑的脸上霎时一片惨白“那伦格呢,他答应了吗?”
“这就是最糟糕的,你儿子就好像考雷托尔的城墙石头似的顽固,他不但不答应甚至还呵斥那些教众,他说宁可流尽最后的血也不会用自己的父母做交换,而且他还把那些人称为‘出卖者’。”塔索逐渐开始口沫横飞的连说带比,在他的形容下,伦格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背叛和阴谋已经彻底包围了他,接下来的就是可怕的毁灭。
“上帝,这究竟是为什么?!”老贡布雷失魂落魄的发出颤抖的疑问,在他的人生中从没遇到过的这些事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一想到塔索描绘的那个可能他就觉得一阵说不出来的恐惧。
他回头看看似乎已经睡熟的妻子,然后
问着:“如果我们逃走呢,是不是就行了?”
“你这个老笨蛋,”塔索气愤的想抬手打过去,可他还是终于忍住“如果你以为象在安达契似的,惹祸躲起来就行那就好了。要知道现在的伦格走到哪里都是上帝的宠儿。那些贵族是不会放过他的。你知道吗,如果他顺利的成为考雷托尔伯爵,那么将来有一天他甚至有可能成为耶路撒冷国王!可如果他逃走了,不但从此什么都不是,而且那些贵族照旧不会放过他,他们怕他!”
“哦!”老贡布雷苍白的脸上已经一点血色没有,他呆滞的看着塔索,再回头看看妻子,过了好一阵他向塔索轻轻做了个让他离开的手势,然后转身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玛丽,你没睡吧,”老贡布雷沉声说着,看到妻子没有反应他微微哼了一声“你睡觉的呼噜声已经吵了我这么多年了,可今天你真是安静。”
“是吗,我一直打呼噜?”玛丽睁开了眼睛,她有些意外的看着丈夫“你以前怎么从没对我说过?”
“你给我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我最喜欢的,他那么有出息的当了贵族的侍从。另一个……”老贡布雷停下来寻思该用什么语言形容,可最后他只是稍带感叹的摇摇头“那是个奇迹,是上帝的宠儿。你以为有了这样两个儿子我还会因为打呼就把你推醒吗?”
“巴西尔……”玛丽坐起身子一把抱住丈夫,她的力气是那么大,以至老贡布雷被勒得一阵咳嗽“你这个老农兵是最没出息的,当初我怎么嫁给你了呢?”
“也许就是因为我的没出息吧。”老贡布雷低声叹息着,过了好一阵他慢慢推开妻子仔细看着她的眼睛“你都听到吧?”
“对,都听到了。”玛丽的眼中闪动出一丝激动,她询问般的看着丈夫。
“也许我们该准备些东西,还有吃的,谁知道盖伊那里有没有你最喜欢吃的干枣和我最喜欢的蜜饯酒,”老贡布雷一边唠叨一边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忙活起来。
看着丈夫不停的转来转去的样子,玛丽的眼中慢慢浮起一层泪水,她从床上下来一把从后面紧紧抱住丈夫,在低沉的哭泣声中喃喃的说:“巴西尔,如果上帝让我选择,我还做你的老婆!”
………………
比赛弗勒斯巨大的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行咚咚的闷响,沿着街道伦格慢慢巡视着从身边走过的一群群的教众和正在准备武器的士兵。
自从正式来到考雷托尔后迅速发展起来的祈祷者教团,这时在人数上已经相当可观,但伦格十分清楚这个数字对未来战争没有太大意义。
除了随着皈依教团人数增加,随之带来的财富充盈起来之外,做为军事组织的骑士团依然呈现出缺少真正战士的惨状。
尽管绝不象那些贵族般认为只有骑士才是真正的战斗力,但是看着那些虽然装备了武器却依然显得惊慌不安的士兵,他知道这个骑士团离成为一支真正的军队还差得很远。
可是已经没有时间再让他们训练,外面的敌人在等待他的最后答复,而他的答复也已经在心中早已形成。
“我不可能用我的父母做交换。”伦格一锤定音的否决了人们的要求“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我不会这么做。”
他斩钉截铁的态度彻底阻断了那些想继续进言的属下:“你们想象过没有,如果我同意这样的决定,那意味着什么?
“可是大人,如果我们拒绝就意味着战争!”马克西米安紧张的说,看着已经逐渐靠近的城墙他不时回头看看一直沉默的赫克托尔。
“没有必要再争论,我已经决定……”伦格打断书记员。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阵喧嚣突然从城头传来!
以为敌人开始进攻的伦格立刻催马向城上奔去,可当他冲到城墙上时,让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情景出现在他面前!
在城外空地上,老贡布雷拉着匹驮着玛丽的骡子在塔索陪伴下向前走着,在阳光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妈妈!爸爸!!”
伦格发出声嘶力竭的嘶喊,他奋力调转马头,可是早有准备的一群教众立刻蜂拥而上,他们紧紧抓住缰绳不住呼喊,而马克西米安则在伦格不住挥舞抽出的鞭痕中死死抓住马鞍,不肯松手!
“大人!为了上帝的意志!为了你自己!!”赫克托尔发狂的喊着!
听到城墙上喧闹的老贡布雷夫妻转过了头,在两边无数人注视下,老贡布雷发出了一声大喊:“我的儿子!当个了不起的伯爵!”
然后,他转过头去,在伦格的大声嘶喊中牵着骡子向对面已经摆开队形的克里福特军队走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