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五章 入住
这些钱,都是伊尔从蒙费拉托的贵族手中抢来,恩,应该说是蒙费拉托的新贵族们送给伊尔伯爵的见面礼才对,然后作为赏赐送给荣格的,而纳德作为军师,自然也分到了一部分,大概有那么几万金马克,所以这么一次付出3000枚金马克的钱,对他来说也不算太多。
不过纳德平时一直都是省吃俭用的,除了在买书的时候会不惜血本以外,其他时候都是可省则省,从来没有这么大手笔的一掷千金过,这次能一次性扔出3000金马克来,除了是因为伊丽莎白和那已经缠绕在自己的心中长达半辈子的谜团之外,实在是对于眼前这个叫做舒伯特的青年的欣赏才至于如此了。
从眼前的小姑娘还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年轻人的嘴里,纳德也能听得出来,自己所踏进的这家旅社,生意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的火爆,甚至连赢不盈利都是一件值得怀疑的事情,这样的情况,如果生意还不能好转的话,那么这家自己所喜爱的旅社,说不定就会关门歇业了。
这对于有着文青气质的纳德来说,实在觉得有些可惜了,可他本人又实在没有什么经商的经验,自然也无法帮到眼前这个年轻人什么忙,所以也只能多出一点钱了,而对于这么贵的房价,纳德也只得看在惜才的份上,决定付了。
而提莫在听到钱袋敲击在柜台上,爆发出的那一点都不清脆,相反带着点沉重的声音时,脸上的笑容就停止了,这得有多少钱,才能在上过蜡的木头上敲出如同撞击一般的声音?
提莫在这个时候已经浑然忘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标,希望做个优雅美丽的女孩儿了,一把手就把钱袋给拢下了柜台,然后双手一拉,把钱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当金光闪现,哗啦哗啦的声音如同瀑布的水声在桌面泛起的时候,提莫承认自己,有点醉了。
而一旁的舒伯特也在震惊之中,忽视了提莫的不守规矩,好家伙,他上一次看到这么多钱,还是在跟犹太商人借钱的时候呢,那时的他为了开这间旅社,可是整整借了八万金马克,才从房东的手里租了这栋房子3年的时间并且将房子改造成了如今的模样,而这之后,他就再也没看到过如此多的现金了。
“3,3000金马克??!!”
提莫数钱的双手快的飞起,这些钱因为都是从不同的领主那里进贡上来的,所以他的币值自然也有所差别,有的是5马克,有的是10马克,还有20马克的,甚至还有一些属于违法性质的私人铸币,是通过自己家的金矿,用劣质的手法和一些完全不懂得铸币工艺的人用粗糙的磨具所制造出来的,这些金币自然就要比由帝国直属的造币厂生产出来的流通货币要劣质的多了。
只不过这些钱同样也属于黄金制品,所以自然也可以折合成正统货币来计算,只不过计算起来就麻烦的多了,需要用到天平秤之类的道具才可以知道具体的价格,还需要用眼睛去大致的分别这些黄金的纯度,这份工作可实在不轻松。
当初纳德让仆从分钱的时候,可是花费了好长的时间才算是把这些钱分在了不同的钱袋里,而且这计算之间,可都是在纳德的办公室里面,用专业的器材来测量的,这里面的技术含量可是真的不低。
可是交到提莫的手上,就发现在他竟然一摞摞的把同属于一种的货币给堆叠在一起,然后私人货币只需要看上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到底是什么币种,整个过程进展的如同行云知流水,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停滞,等到全部结束的时候,所报出的数字,也跟纳德所统计的完全一模一样,只不过脸上的表情,就不再像数钱的时候那么认真了,而是一脸天上掉馅饼的感觉,看着自己的哥哥。
“3.3000金马克?!!”
舒伯特是见过很多钱,很多大世面的人,可提莫不是,他从小见到的最多一次的钱,就是他们村的领主,派来收税官到他们的领地上来收税的时候,当时他们的村长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的,就是满满一盒的金币,总数也就不过是1000金币而已,这可是他们整整一个村子所赚的钱,而且是一年的时间。
可这下纳德轻描淡写的就扔给她3000金马克,这相当于是他们村子三年赋税的钱,这让提莫怎么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放进自己的收纳柜子里,她还真没想到,自己这个傻子哥哥开的价格巨贵的旅社竟然真的能够吸引到贵族来入住。
显然,此刻的提莫已经把纳德当做是有头衔的贵族了,不然一个平凡的老头,即便是白胡子,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钱的,即便是在罗马城,最底层的平民的收入,也只不过是比农村人多少那么2.3倍而已,再加上这里高昂的物价,和什么都需要买的情况,其实生活的也不是那么好。
而这么一笔钱,却足够在第一道城墙里,直接买一套不赖的房子了,在第三道城墙里,也可以用这么一笔钱在那辉煌如宫殿的大型酒店里面,住上整整1天的时间了,这也可以证明罗马城的人们,贫富差距是有多么的大了,一个平民和一个贵族之间,他们完全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一个随手一花费就是另外一方一生的积蓄,这就是罗马。
无形之间,看着提莫如同中邪一般的表情,纳德的心里,对于罗马的敬仰,突然少了一些了。
这里,跟比尔罗这样的乡村,跟都灵这样的小城市,跟米兰这样的大城市,跟热娜亚这样的商业都市,有什么区别呢?
“小姑娘,这笔钱就放在你们旅馆了,我们的伙食钱也从这里出好了,可以吗?”
想到这些,纳德再一次看待眼前这个有些没什么礼貌的小姑娘时,心里倒是和顺了很多,不再如同刚刚那样带有着一种以上凌下的感觉,而是平易近人的心态,再次与这个提莫女孩说着话。
“当然,其实您的房钱里,就已经包含了您的伙食了,那个….”
听到眼前的老先生开口,提莫有些无措,只要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是个贵族,提莫不知不觉间就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仿佛自己在说话的时候所喷出的空气会让纳德被污染似得,这后面的话也就越来越有些模糊了。
纳德倒是听了个明白,原来是自己交的有些多了,看了看自己脚边从进到旅社以后就一脸懒散的伊丽莎白,纳德想了想,反正也不知道到底要住上多久的时间,既然扔都扔出去了,现在自己也不能再扒拉回来不是。
“哦,没事,小姑娘。我也不知道自己要住上几天,到时候要是有多余的,你再还给我就是了,我早就听说罗马城中有很多名胜古迹了,可要好好看看才行。”
“先生您是来观光旅游的?那您需要导游吗,你可不知道,我的哥哥舒伯特,可是常年居住在罗马的新罗马人,他对罗马的熟悉可丝毫不落后与这里的本地人,要是您想去各处看看,我的哥哥可是个免费的好导游呢。”
提莫听到纳德说不知道要住几天的时间,心里有了些担忧,深怕纳德给了那么多的钱,到时候要是只住上几天的时间的话,那么自己此刻的高兴到那天的时候说不定就要变成多少的心疼了。
可纳德的后半句,却又给了提莫一点小小的希望,既然是来旅游的,那么肯定是不怎么缺钱的人了,也不会因为公事的繁忙而有时间限制的离开,那么要是让自己这个罗马通带着他去玩儿的话,别说是10天,就算是一个月的时间,眼前这位老先生可都得住在这里喽。
想到这,提莫又有些兴奋了,赶紧给自己的哥哥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好好表现。
只不过舒伯特却是没有注意到一旁给自己打眼色的妹妹,他现在两颗圆滚滚的眼珠子是一刻不停留的盯在了桌子上,的钱,恩。
不知道为什么,舒伯特有种想哭的感觉,倒不是因为钱的原因,而是竟然有人愿意在自己设计的旅社里面住那么长时间!
这实在是让舒伯特非常的感动,想起开业之后的种种诋毁,甚至是谩骂与嘲笑,而自己又是如何千辛万苦的背负着债务,撑到了现在,舒伯特显然已经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之中,开始忆苦思甜了,额,虽然他现在还没怎么甜,不过一个好的开始总好过没有开始不是,所以现在,对于外界的声音基本上是隔绝了。
一旁的纳德自然是听到了眼前这个小姑娘的声音,也总算是知道了自己所欣赏的这个年轻人的名字,原来是叫做舒伯特,恩,这名字听上去倒不像是个平民的名字了,不过看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却充满了平民的拘谨和小市民心态,对于钱,也是看的非常的重,看样子在这里,名字也不一定决定一切了。
而对于提莫后面的话,纳德就有些犹豫了,刚才说自己是旅游观光的,也只是为了避人耳目而已,虽说这里不需要靠通行证才可以入住,但是要是自己把自己给暴露了,那可就不太好了,所以才说自己是一个人来旅行的,他可不知道伊丽莎白把他带到罗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自然也就不敢贸然答应了,低下头又看了一眼伊丽莎白,示意她给出个主意。
提莫在说完话之后就开始看着自己的哥哥,可是看着舒伯特一脸痴呆的样子,不管自己怎么提醒都根本没用,也就在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白眼之后就一脸热情的把自己的视线放在了眼前的老先生身上。
可是眼前的老先生却也没有回复自己,而是低着头看着底下,提莫心里不免有些疑惑,今天这是怎么了,自己的哥哥也就算了,没见过什么大钱,可是这位老先生可是贵族,怎么也低着头不说话,难道这下面有什么好东西。
好奇让提莫也低下了身子,往纳德所看着的方向看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一个贵族的视线,理所当然的,她就看到了我们的伊丽莎白大小姐了。
提莫赶紧把自己离开柜台伸向外面的脑袋给伸了回来,然后一脸讶异的看了看自己依旧六神无主的哥哥,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她可是从来到这里工作之后就听到舒伯特曾经斩钉截铁的说过,宠物不能入住的,如果有宠物的住客的话,就得把宠物放在客厅里养着,而不能带到房间里的。
这条规矩自从旅社开业之后,就一直执行到了现在,从来没有改变过,即便生意这么差,提莫也从来不敢提出来,一次来寄望于可以带来一些带着宠物的顾客,可舒伯特的木鱼脑袋,从来没有允许过这种事情的发生。
可现在,一只狗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舒伯特到现在也没有提出要把这只狗带到指定地点去养着的话,这可真的有些让提莫小姑娘感觉到自己哥哥的变化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只小狗可真可爱,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
品种这个词儿是提莫在来到罗马之后才知道,她在农村的时候可没有听说过这么个词儿,在罗马原来狗也可以分成三六九等,这也让她大开眼界,从此之后,她就可喜欢用这种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词汇了。
而一边的纳德在看到伊丽莎白点头的动作以后,就对着眼前的小姑娘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提莫红着脸说道,看着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此刻的他才算是知道,一名贵族,原来是这样子的啊。
“那好,我就先上去休息了,一路来到罗马,可真是把我这把老骨头给累坏了,哈哈。“
跟提莫商量好吃饭的时间,和让他们打一桶水用来清洁,纳德就带着伊丽莎白走上了楼梯,进了自己的房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六章 提莫的野心
“嗯哼,这房间挺不错的。”
走进自己的房间,整个屋子的设计也秉持着客厅那种有些低暗,但同时又不缺乏温暖的格调设计,尤其是窗户上所装饰着的一条黑色,一条透明的木制卷帘设计,让光线透过这一条条透明的空隙照射进来,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光影,再配上阳台上放着的盆栽和仆从放着的书本,这种别致的设计对于纳德来说,无疑是很对他的口味的。
仆从这时也已经打扫完毕,把纳德喜欢的东西放在了合适的地方,整个空间在舒伯特的设计和纳德自己所携带的物品之间填充的满满当当,让纳德看上去既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又因为空间的变化而产生了一种新颖别致的奇异感,这种感觉,让常年都没什么刺激的纳德,不免觉得有些有趣。
纳德也不管伊丽莎白是否满意,在整间屋子里面就这么四处的走着,房间还算大,有一个卧室,一个厕所,还有一个让他们休息的沙发,虽然没有在比尔罗时候的那么大,更没有在鲁格的时候那么恢弘,可是对于这笔钱,纳德却并没有觉得亏,总体来说纳德还是挺满意的。
尤其是等纳德走到厕所的时候,他就更满意了,整个厕所的设计结构与比尔罗也好,还是鲁格领地也好,甚至是他认为最好服务态度的蒙费拉托豪宅,也都是一个木桶而已,最多旁边有个洗漱台,除此之外就没有了,这也是这片大陆上最常见的厕所样式。
可是在这里,瓷砖铺满了整个地面,而不再是水泥地板的破旧样子,给人的感觉就干净了很多,也显得这里不像是厕所,倒像是个缩小版的舞厅了。
原谅纳德这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老头吧。
而更加重要的原因,自然是罗马城中独一无二的排水系统了,因为是这栋旅社最好的房子,所以在纳德的房间里,自然也有一个用来给他们专门用来排水的系统,这也就让纳德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种神奇的建筑了。
恩,整个看上去就像是一些老旧建筑立面的蹲式马桶,上面接着一个水管,水管则连接着一个木桶,只不过跟现代设备不一样的是,这个木桶里面的水需要人自己往里面倒,不然,这个马桶就只能冲一次了。
要知道,纳德除了一个神学家,一名神父之外,他对于这些“奇技淫巧”可也是有着相当大的兴趣,所以在自己的得意门生开始发展冶炼技术的时候,才会怂恿荣格去买一些来试一试,纳德对于科学技术的好奇,相比于同时代的人来说,无疑要高涨很多。
纳德看了一会儿,也只能黯然离开了厕所,没办法,任谁也不能单单考一个深不见底的洞来研究出给排水系统的奥秘,即便是纳德也不能,所以在纳德总算是感觉到了那么一丝不妥当之后,他就退了出来,回到小客厅,坐在了沙发上,对着身边已经卷成一团想要睡觉的伊丽莎白说道:
“伊丽莎白小姐,让他们做我们的导游,你觉得合适吗?”
这是纳德在伊丽莎白点头同意之后,纳德就想要问的。
纳德到现在,一路从比尔罗来到罗马,都不知道伊丽莎白到底是要做什么,而因为信息的不对称,自然也让他问不出什么来,现在,伊丽莎白的样子又让他有点确信伊丽莎白来这里并不是来干正事儿的,所以有些急切心的纳德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只不过此刻的伊丽莎白在刚才的控制上消耗了太多的生命力量,此刻的她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去跟纳德解释了,只来得及轻飘飘的说了句“我们既然是来旅游的,自然需要一个导游啊。”之后,就摇了摇尾巴,进入梦乡了。
只留下纳德一个人看着眼前这只可恶的小狗,气的牙痒痒。
“舒伯特哥哥,哥哥!你醒醒。“
目送着纳德和那只可爱的小狗离开自己的视线,提莫回过头就想问问自己的老哥,这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可喊了一句,却没有任何的回应,等转过头才算是看到了依旧一脸懵逼的舒伯特,提莫只能像纳德对她的那样,敲了敲桌子,总算是把舒伯特的魂给召了回来。
“啊,哦,唉?老先生呢?“
“咚咚咚“的敲击声让舒伯特从自己的回忆之中不得已挣脱了出来,看着自己的妹妹,脸上一片的茫然,心中不停的问着自己几个问题。
我是谁?这是哪?我在干嘛?
然后转念之间就把这些问题给甩掉了,看了看自己身边空荡荡的,舒伯特昏沉的脑袋迅速的清醒了过来,看着自己的妹妹,惊急的问道,不会是那个老先生走了吧?可眼珠子里,舒伯特却依旧看到自己家的桌台上放着那一袋闪闪发亮的黄金,这就说明那位老先生应该没有走,那能去哪了呢?
刚才的舒伯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自己的臆想上,对于刚才提莫和纳德之间所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所以在看到纳德不见的时候,这位刚刚还在忆苦思甜的小伙儿在发现自己的苦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不免显得急迫了些。
“老先生?上楼了呀,哥,你刚才是睡着了吗?“
提莫理所当然的回答道,然后嘲讽了自己这个在她眼里虽然执拗但是头脑却是顶级的哥哥一句,接着对着舒伯特笑了起来,仿佛自己舒伯特刚才的举动有多么的幽默一样。
“哦,是上楼了啊,呼,那就好。“
听到妹妹的回答,舒伯特也就松了口气,得而复失的感受他可不想去体验,纳德这位金主此刻在舒伯特和提莫的眼里,无疑是成为了上帝了。
“唉,对了,哥哥,你觉得这位老先生是什么人?“
客人离开,提莫自然也稍微恢复了一些活泼的本性,不过考虑到房子的隔音效果,提莫还是压低了声音,对着自己的哥哥问了这个她现在最好奇的问题,这个有钱的老头,到底是什么来头,一掷千金竟然没有任何的犹豫,这样的人,像提莫这样处在社会底层,并且向往着高雅生活的人,在接触之前,会厌恶,在接触之后,剩下的,或许就是崇拜了。
而提莫之所以会看不出来纳德的身份,自然是因为当时在城外的时候因为演了一场戏的原因,所以原本辨识度极高的教士袍被弄脏了,这对于有些洁癖的纳德来说自然不是一件让他可以忍受的事,所以在马车上的时候就自己换了一件淡黄色的袍子,这自然就让提莫等人分辨不出来了。
“我,我不清楚,看他的装扮,也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可是出手却这么阔绰,像这样不在意衣着,而在意生活环境的人,我还真没怎么见过。”
舒伯特对于提莫的这个问题仔细的想了想,最后也没有想到一个答案,他曾经也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面待过,自然也见识过各种富贵滔天的场景,可是那些人从来不会穿丝绸以外,用任何布料所做的衣服,以此来保证他们光滑的皮肤不至于被粗糙的亚麻给打磨的如同树皮一样粗糙。
也不会只有那么3个仆从在身边侍候,而是骑士,马车,扈从,士兵,侍女,统统都有才对,怎么也不会像这位老先生一样,那么的寒酸,如果单从穿着来看,这位老先生在他眼里也就是一个村长级别的乡绅而已。
可是一个乡绅是断然拿不出那么多钱的,只有那些贵族们才会在花钱的时候如此不介意钱财的价值,也会在花钱的时候轻飘飘的说,花出去的才是钱,不花出去的,只不过是一堆破铜烂铁,放在家里生霉之类的风凉话。
所以在舒伯特的系统认知里,像纳德这样有钱又不讲究生活品质的人,他可实在是没有在自己的世界里找到一个可以与之匹配的人,想了又想,也没有,只能如实的回答自己的妹妹。
当然,对于提莫,这也是一种警告,舒伯特当然看得出来,自己的妹妹从来没有放弃过成为贵族夫人,过上即便是生活中最小的琐事也不需要操心,全部会由仆人来完成的生活,而她,只需要跟那些贵族小姐们一起玩乐就行了。
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在提莫来到罗马城之后,没有变小,相反却更加旺盛了。
在提莫看来,或许贵族就是比他多吃两碗米饭,比她一年多赚一点钱,这也就是提莫对于贵族所能想象到的生活最美好的那个状态,可是等到提莫来到罗马之后,她见识到了真实的贵族生活,提莫才知道,自己所想象的最美好的生活,在这些贵族的口中,有一个专有名词。
叫做小康社会…..
而这些贵族们的生活,则完全是提莫所不能想象,甚至连个概念都没有的,他们经常在第三道城墙之后活动,提莫是看不到的,偶尔这些贵族们在天气炎热之后离开自己的豪宅广厦,来到城外自己的乡村宅邸去避暑的时候,提莫才能一睹这些贵族的尊荣。
数百人的队伍,豪华的马车,金银的器皿,浩浩荡荡的人烟,而这些,只是属于一个人的,这样的情况在提莫的眼里,没有产生丝毫的敬畏,而是取而代之的心情,这让她从那一刻起,对于如何做一个贵族妇女,有了深刻的兴趣。
而舒伯特自然也清楚自己的妹妹的心中是如何想的,只不过以前的提莫根本没有机会去接近到贵族,即便是一个骑士,也不会来到这么“穷酸”的地方入住的,而现在,一个机会出现在了自己这个有野心的妹妹面前,虽然很不可思议,一个60多的老头,和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可舒伯特却毫不怀疑,自己的妹妹对于上层社会的渴望,有多么的强烈。
听了舒伯特的话,提莫的脸上原本兴奋中带着血激动的红色小脸蛋没有丝毫的降温,此刻的她就像是找到了一辆前往山巅的缆车,一条宽广的修在曲折山间的高速公路一般,那是她的捷径,对于上缆车所要的花的钱,还是高速公路上的收费站,此刻的提莫显然有些不太在乎了。
“好了,提莫小姐,现在都快要到中午了,难道您不应该去准备点吃的,给我们尊贵的客人吗?还有洗澡所需要的热水,哦,我的妹妹,请你不要把这件事搞砸了,好吗?”
舒伯特轻轻敲了敲提莫的脑袋,看着自己妹妹一脸嗔怪的看着自己,手也放在脑袋上不愿意拿下来,仿佛自己刚刚下手有多么重似得,面对如此亲切的提莫,舒伯特也只能寄望于,野心不会吞噬掉这个可爱,又惹人疼爱的女孩子了。
而在另外一边,加百列和罗切斯特在离开纳德的身边之后,就骑着马回到了自己的居住的地方,也就是第三道城墙之后的贵族区,身为圣殿骑士团,副团长的唯一男性继承人,加百列自然拥有住在第三城墙的权利了。
只不过等加百列一回到自己的家,就因为伊丽莎白的脑域暗示的失效,而脱离了控制,长时间的精神压制让加百列在一得到解放以后就倒在了地上,连爬都爬不起来,这让罗切斯特和剩下的士兵们不得不担忧与加百列的身体情况。
而在家庭医生检查之后,得出的结果,也只是过度劳累而已,这个时代的科技有限,自然对于大脑所发生的变化不会有任何的察觉了
这当然不会引起众人的警觉,他们也只当做是加百列第一次杀人,所以有些神经紧张了而已,在下属面前不方便表露,而一回到家中,则马上暴露了出来,自然也就没有去深究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了。
而罗切斯特在离开加百列的宅邸之后,就很快来到了圣殿骑士团的驻地,并且直接去了副团长,戈诺尔的房间,而正在站岗的守护骑士们也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似得,就这么让罗切斯特这么一个小小的骑士直接进了戈诺尔的办公室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七章 戈诺尔的欣慰
罗切斯特走进戈诺尔的办公室中,几名文官打扮的人正在对着一张大地图指指点点,这些人里面穿着一件白色为底的棉质衣服,隐隐在阳光的照射下还能折射出一些反光,看样子是用了一些极细腻的材料,以此显现出他们不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员。
而在外面则穿着一条类似骑士飘带之类的物件,从中间对折,然后套在身上,以黑白两色为主,正背两面则都是一个十字型,穿在身上,平添了几分肃穆感,罗切斯特知道,这些人,就是圣殿骑士团中的财务官,专门负责骑士团的商业往来的。
而这些文官此刻关注着的这张地图大致上把整个南神圣罗马帝国地区都给划了进去,地图之详细,可以说与皇帝陛下宫廷中的那一份全国堪舆图来比,也不遑多让了,从这里也能看得出来,在后世每一个国家都看的至关重要的地形图,海域图,在这个时代,宗教却要掌握的比他们这些国王,诸侯要细密的多得多,也可得见,宗教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了。
而在这片广大区域中,则有着一个个的红点在这张地图上,有的地方红点的数量非常密集,而有的地方则明显要稀疏不少,尤其是在罗马城周边和各大教区周围,那红点的密度明显要比其他地区高上一个量级都不止。
罗切斯特知道,这里的每一个红点代表着的,就是骑士团的一座据点,而这些据点,却不是用来作为防守,甚至是传递信息来用的,它们的作用只有一个,就是传递一笔又一笔大量的金钱。
在乔纳斯原本的世界,很多人都在流传,犹太人是银行业的鼻祖,他们发达的商业头脑和曲折的民族命运让他们在人类之中最先领悟了银行业这一金融行业之中最基础也是最赚钱的行业。
可是谁又知道,犹太人弄出来的那一套东西,在这个时代,有个专有的名词,那就是高利贷,他们通过把钱放给小市民然后追加高额的利息,不惜把借款人弄得家破人亡,也要掠夺尽所有的财富,除此之外,没有其他赚钱的渠道了。
而圣殿骑士团与他们完全不同,他们凭借着教皇所赋予的超越国家的特权,在一片又一片的土地上建立起自己的资金沟通链,凭借着与地方势力的相互勾结,再加上上帝所赋予的超然权威,这让大多数的贵族在处理自己的财产时,第一个想法就是把自己的钱放在骑士团里,而那些身为家臣的官员们,也会在拿到第一笔贪污款之后,放在这个神圣的殿堂里。
因为在这里,除了他自己,谁也拿不回一分钱。
这些死账让骑士团的实力无疑开始飞快的增长,拥有着聪明头脑的骑士团的领导者们,则用这笔钱去做犹太人根本就不可能做的事情,比如说,购买地产,从事商业活动,构建通信机构,搭建情报网,扶持傀儡,颠覆政权,等等等等。
凭借着充足的资金和强大的威望,他们在上层社会中累积了无与伦比的公信力,这让很多人在要借钱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目标,就是圣殿骑士团,尤其是贵族,让这些把脸面看的比生命还要重要的家伙去接受犹太人的钱,他们宁可死。
而他们却恰巧因为这点,就会把所有的土地连带自己的头衔,都给圣殿骑士团扒光了去。
看着眼前这张庞大的地图,罗切斯特知道,除了神圣罗马帝国南部这一区域之外,戈诺尔同时还兼任阿基坦地区(法国南部),尼德兰地区(荷兰,比利时),丹麦地区的商业领袖。
在这些地方,戈诺尔的商业军团不停的吸收着这里的贵族们的血液以此来让骑士团的实力更加强大,从此也可见戈诺尔的势力有多么的庞大了,而他仅仅是骑士团6名副团长之中,其中的一位而已。
走过财务官工作的地方,跨过门栏,也就到了戈诺尔的办公区了,这里的空间明显要比财务官所在的地方要大了很多,即便这里只有戈诺尔一个人在上班,但是在环境布置上,可要远远超过外面许多了。
罗切斯特一进门,原本脑袋中还有的无数杂念就纷纷在自我的警惕下给排除了出去,手掌也不自觉的收拢了起来,背挺得直直的,倒不像是个军人,而像是个即将要受罚的学生似得。
“报告,罗切斯特到。”
吞了口口水,罗切斯特对着用一道来自看上去颇有异国色彩的屏风挡着的另一面喊道,声音平的吓人,整句话没有任何的阴阳顿挫,听起来倒是有些像是在捧读的感觉,也不知道这位在加百列遇到困难的时候毫无犹疑站出来的英勇武者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紧张的。
“进来。”
明亮的声音带着军人的特质,透过屏风,传递到了罗切斯特的耳朵,常年的经济工作并没有让他丧失勇武,发生方式也自然而然的是军队中的那一套,听不清话的语言,并没有如同那些腐朽的贵族一样,掐着自己的嗓子,拿捏着自认为优美的腔调。
罗切斯特赶紧绕过屏风,走到了正在桌子上伏案工作的戈诺尔的面前,相距大约有3米左右的距离,抬头挺胸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站在了一边,等待着戈诺尔的问话。
“罗切斯特,你怎么来了,加百列这孩子从城外回来了?”
把手中的文件放到一边,看着要比往常来得早了许多的亲密部下,戈诺尔疑惑的问道,只不过虽然是带着疑惑的口吻,只不过用他那丹田之气所发出来的声音,可实在是让一般人听起来有些困难了。
再配上这位的长相,鹰钩鼻外加一对深凹的眼眶和一张巨长的马脸,整个人瘦长瘦长的,配上一身的纯黑色衣服,典型的就是一个坏人长相,说出这么一番话,可实在是吓人的紧。
只不过另罗切斯特惊讶的,倒不是戈诺尔的长相和声音,他常年在戈诺尔的手下做事,对于他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深有体会,也已经习惯,即便后来被戈诺尔派在少爷的身边保护着加百列的安全,也不是一时一刻会改变的,就像他进入这间房间之后就莫名的紧张一样,少年时的记忆让他对于戈诺尔,总有着父亲一样的感觉。
威严中带着害怕,慈祥中带着敬畏。
罗切斯特是个孤儿,如果说的更直白一点,他是个战败国的孤儿,他的领主在与另外一位领主的战斗中被一把大剑割掉了脑袋,而失去领主保护的人民就如同失去了牧羊人的羊群一样,被那些侵略者如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而罗切斯特的父母也就在那时,离开了他的身边,至于离开的经过,罗切斯特已经忘记了。
那是一段不愉快的过往,对于罗切斯特来说,他并不想回忆起那段日子。
他只知道,当时的他,只有11岁,在被烧毁的房子里寻找着可能存活的亲人,可是满地的尸体和被毛刺所刺穿的人却占满了罗切斯特的眼睛,当时的罗切斯特把那些穿在空中,下不来的尸体一具具的从毛刺上拿了下来,用一把村子里面的铲子挖出了一个个坑洞,把这些朋友,长辈,父母埋了进去,而就在那时,让罗切斯特遇到了改变他人生的人,戈诺尔。
转眼之间,二十余年匆匆而过,在他的心里,原本那些过往也早已经烟消云散了,此刻在罗切斯特的心中,真正能够称得上自己父亲的,也就只有眼前这位毅然的将军了。
所以对于这位人见人怕的戈诺尔副团长,他的心中永远都是敬大于畏的,对于戈诺尔的了解,甚至可以说,相比起加百列都要深的多,这也正是令他真正感到讶异的地方,戈诺尔手上的文件竟然都没有批完,就跟自己说话了,这在自己的记忆里面,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
要知道,戈诺尔虽然说话像是一个军人,看上去更不像是一个好人,可是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与这张脸所不相符的,就是戈诺尔的性格,他是一万分的小心,再加上十倍的仔细的人
他是一个负责任的长官,即便是戈诺尔的仇敌也会在见到戈诺尔之后说出这句话。
而现在竟然把自己需要签字的文件放在了一边,跟自己讲话,看样子,加百列少爷在戈诺尔副团长的心中,举足轻重啊。
“是,副团长阁下,我来,是向您汇报关于少爷的事情。”
在这里,罗切斯特不再如同外面那样,称呼加百列为中队长,而是直接用了更加亲昵的称呼,虽然身份地位上与原先的上下级关系有所区别,变成了主仆关系,可是对于深受戈诺尔家族之恩的罗切斯特来说,他更加喜欢后者。
“哦!加百列,他怎么了?”
一提到自己的儿子,戈诺尔的脸色马上变得灵活了许多,整个人的感觉也在一瞬间由刚刚的一本正经,变成了个父亲的样子,一脸紧张的看着罗切斯特,盯着自己部下的双唇,想要在第一时间听到,自己儿子的消息。
“他杀人了。”
罗切斯特高兴的说出了事实,只不过这句话用高兴的语气说出来,未免显得有些吊诡,只不过更加诡异的事情还在后头,当戈诺尔听到了自己宝贝儿子杀人的消息,两眼之中的光芒瞬间就像是变成了两盏点燃的蜡烛一样,死死的盯着罗切斯特,如同盯着一块肥美的羊肉一般,惊喜的说道:
“你说加百列杀人了!你没有看错?“
一位父亲,还是一位无比疼爱自己儿子的父亲,在听到自己的孩子杀人之后露出如此惊喜的表情,而一旁的罗切斯特还笑得一脸的安慰,这种场景简直诡异的可怕,只不过发生在这里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戈诺尔对于加百列疼爱有加,这对于整个罗马城来说,都不是一件新鲜事,可是作为一名军人,戈诺尔自然希望加百列能够继承自己的衣钵和政治资本,在骑士团中成为自己的接班人,而不是一个看门的中队长。
可是因为自己的溺爱,让加百列从小性格就太过于平和,对于他人的利用也一笑置之,完全不在乎自己利益的受损,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懦弱到了一种圣母的境界了,所以面对杀人,加百列根本就不能够接受如此残酷的事实。
而现在,加百列竟然亲手把一个人给杀死了,虽然戈诺尔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被加百列所杀死的人是谁,可这又怎么样,即便是贵族,死了也就死了,难道还有人敢找圣殿骑士团的麻烦吗?
“当然,阁下,少爷当着所有成员的面,把队伍之中反对自己的科威特骑士直接劈成了两半,那时的英姿,颇有当年副团长的样子了。“
如此血腥的场面从罗切斯特的嘴里说出来却带着骄傲和欣慰,而另一边的戈诺尔在听到自己儿子还是用如此刺激的方式杀死了人,竟然还一脸孩子终于长大的样子,点着头,仿佛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了,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部下死了的事情。
“是吗,哈哈,那加百列呢,他怎么没来?“
戈诺尔听完自己爱将的描述,心里面是别提多高兴了,这种愉悦比起自己手底下的人这个月赚了多少钱这种事,简直是高了不知道多少,此刻的他可真想抱着自己的儿子,好好的亲两口。
“少爷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以后就很累了,所以并没有前来。”
罗切斯特认真的回答着戈诺尔的问话,并没有把医生所说的惊吓状况告诉戈诺尔。
他的“父亲”,现在正在为自己儿子的勇敢所高兴,他又怎么好意思去把加百列的弱小一并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提出来呢。
“哦,是吗?也对,加百列也是第一次,有点疲累也是会有的,那你先赶紧回去吧,加百列现在身边离不开你,你还是早点去吧,我这儿有个医生,你带过去给加百列看看,可别因为杀了个人就把自己的身体给搞垮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八章 加百列的梦境
“是,阁下,那么我先告退了。”
罗切斯特言谈之间,并没有把纳德等人告诉给戈诺尔,在他看来,那些人只不过是匆匆过客而已,对于公务繁忙的戈诺尔副团长来说,这些人,只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家伙而已,根本就没有必要摆到台面上来说。
或者换一种角度,罗切斯特如此做也是在保护那几个不相识的路人,要是被戈诺尔知道自己的孩子所发生的变化是跟这几个人有关系的话,那么他们的情况可就非常不妙了,戈诺尔为了自己儿子的万无一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是谁都不知道的。
而罗切斯特是非常的清楚,加百列之所以会做出杀人的举动,其中有大半的因素是为了保护那位老先生,而不是如同自己所讲的,是因为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侵犯才去杀人的。
罗切斯特在加百列的身边虽然待的不久,但是加百列实在是太过于简单了,想要了解他,只需要十天半个月就够了,可不像罗马城的居民,即便是相处一辈子,也不知道自己身边人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罗切斯特缄默其口,转身离开了戈诺尔的办公室,向着加百列的宅邸骑着马赶了回去,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加百列下属的骑士,而戈诺尔可是副团长,越级报告,在任何时代,可都是一件让人警惕和不耻的事情。
“恩,要是等等加百列醒了以后,你问问他,不,你看看他要是身体允许的话,就让他回家吃饭吧,他母亲都好几天没看见他了,这几天老在念叨着他了,还有他那几个妹妹,可是整天在想着加百列这个哥哥啊。“
戈诺尔知道,要是问加百列并且让他知道是自己这个父亲问的话,那凭着加百列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管自己的身体如何就会回家见见父母和自己的妹妹的,所以戈诺尔才临时改了口,变成了让罗切斯特自己看着办了,虽然知道这样也并不是很妥帖,只不过相比于让加百列做选择,戈诺尔还是更加信任自己这位爱将了。
“是,戈诺尔副团长。“
接到命令的罗切斯特低下头以示自己听到了戈诺尔的命令,然后等了三秒钟的时间,在确定戈诺尔没有其他的命令之后,转身离开,走出戈诺尔的办公室,重新来到前厅,不经意的看了一眼依旧在地图上画来画去的财务官们,出门骑上自己的战马,就离开了骑士团的总部,向着加百列的家飞驰而去。
第三城墙,加百列家。
在经过医生的紧急查看之后,被判断为疲劳过度的加百列就被送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而家中原本急切的仆佣们也都在小主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懈怠了下来,开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聊起关于自家主人的八怪,和周边贵族们的绯闻了。
要是这个时候给他们点瓜子,那形象,可就太生动了,不过由此也可见,加百列少爷的管理能力,可真是不太行,即便是家里这些受雇与他的佣人,对于这位主人,也只不过是嘴上一套,底下一套了。
这要放在那些名门高户之家,家里的仆从敢在外面这么讲话,那可说不定就直接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而这些仆从,却还在光明正大的谈论,加百列的仁慈之心,也就可见了。
而此刻被自己的仆从们遗忘的加百列少爷,则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他的手却在不停的无意识的颤抖,而脸上的汗也开始逐渐由小水滴变成了一粒粒如同豆子一般大小的汗珠,滴落在了被子上,原本白皙的皮肤也变得泛着红色,看上去像是发烧了,只不过看着加百列的表情,确实既有些愉悦,又有些痛苦的感觉。
只不过这种感觉,旁人是体会不来了,因为加百列的周围,空无一人。
不过要是此刻的加百列知道周围没有人的话,或许还会庆幸,因为现在,他的男性特征,在不自觉的情况下,直了起来。
显然,他是在做春梦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春梦,而是非常刺激的春梦。
就在加百列的梦中,此刻的他依旧躺在自己的卧室之中,身边也依旧一个人都没有,整个房间窗明几净,相比于真实的屋子来说,在光彩方面要好了太多,而自己,则非常清醒的在自己的床上,动弹不得,不过对于此,在梦境之中的加百列却没有什么吗痛苦和被束缚的感觉,相反,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一脸热切的看着卧室的房门。
“咚咚“
一阵敲门声,听得梦境之中的加百列,全身的毛细孔都仿佛绽放开来,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好听的声音,这种感觉,让他简直像是漫游在了云端一般,很快,一位穿着一身绛紫色衣服,如同古希腊连身长袍一般衣服的女子打开了房门,向着加百列的面前缓缓向他走来,走的越近,加百列也就看到的越来越清楚,原本古希腊亚麻制的衣服开始慢慢变得越来越透明,里面的身形若隐若现,跟没穿也没多大的区别。
而那如同古希腊雕塑一般的完美身材,则在庄严如神像一般的神情下显得更加的让人诱惑,加百列只是一个年轻人,气血旺盛,看到如此场景,生理反应也是自然的事情,而等到这位绝世美女走到加百列的身边,然后缓缓的靠在他的身上的时候。
没有什么实战经验的加百列小朋友,恩……..
不过梦中的加百列少爷自然不会感觉到自己此刻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也不会知道等他醒来的时候或许就需要换条内裤什么的,现在的他看着靠在自己肩膀的女神,火红色的头发垂在自己的胸前,完美的五官直接映射在自己的眼睛之中,那种美,加百列根本无法形容,那是超脱于人世间所应该存在的美。
美人的手不停的探索着加百列的身体,让他全身都感觉到了紧绷和一种玄乎其玄的舒适感,这种感觉让他原本非常疲劳的大脑在不断的触碰中开始感到了一种放松,好像原本那一种如巨浪一般碾压的痛苦感在一下下的抚慰中消失了一样,这种玄妙的感觉,加百列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理解,只能把这归为梦境的神奇了。
大脑的疲乏在抚摸中快速的恢复了过来,而美人也在感觉到加百列的大脑恢复到正常水平之后就站了起来,逐渐向着远方的黑暗处走了过去,不知不觉间就消失在了加百列的视线之中,而他能做的只有目送,因为在这个世界之中,他好像丧尸了所有的行动能力一样,只能任美人动作。
只是在美人消失的那一刹那,加百列才从美人的背影中,看到了一个莫名有些熟悉的样子。
那即将消失的美丽倩影之中,若隐若现的在即将离开视线之前,变成了那条当时掉落在自己肩膀上的小狗!
“呼”
美人的离开让加百列从梦境中醒了过来,看了看四周,空无一人,什么都没有,仆从,管家,侍女,还有美人,用手摸了摸自己沾满了汗水的额头,有点冷,而脸颊则热的厉害,加百列能够感觉到,此刻他的脸一定是红彤彤的了。
但还好,醒来之后的加百列,头疼的毛病倒是消失了,身上那种全身骨头都被打碎的酸疼感觉也已经消失了,虽然还有些无力,而且在丹田的位置,还能够感觉到有些胀痛,除此之外身上就没有任何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丹田会感觉胀痛,应该是当时伊丽莎白在操控加百列的时候,一次性的释放了过多的能量,让加百列身上的气势产生了一定程度的萎缩,所以才会造成加百列在回到自己家以后,在失去了伊丽莎白的精神暗示之后,就会彻底倒在地上的原因。
只不过,现在的加百列,丝毫不关心自己的问题,此刻的他,已经将他的全部心神,放在了刚刚那位神秘女神身上了。
他身为戈诺尔的唯一继承人,当然有很多女人如同飞蛾一般扑向他这熊熊燃烧的火堆,他也在父亲的陪伴下参加过无数次各大贵族举办的盛大宴会,在这里面,不乏能遇见一些绝世美女,贵族王公之类的人物。
这些人在普通人的眼里,跟仙女也没有多大的区别了,可是在加百列眼中,这些女人,跟自己梦境之中的女神相比起来,无疑连一根手指都不配,甚至说,连提鞋的可能性都没有。
加百列知道,自己是中毒了。
说道这里加百列倒是错怪了诸位贵族王女了,梦中的女子纵然美丽,但是也没有如同加百列所形容的那般不可方物,至于加百列为何如此一见钟情,当然还是应了那句古话,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作为第一个除了母亲以外触碰过自己身体的女人,在加百列这颗公举心中,无疑拥有了巨大的地位,也让他对于那些涂脂抹粉的女人有了一种心理上的隔阂,自然就让加百列在评价起心中的女神时,会把外面的妖艳女子贬的一无是处了。
可是随着极度兴奋之后的,就是更加不可控制的失落了,梦中的女子如同水上的浮萍,都是飘荡不定的无根之木,下一次再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可能实在是太小了,而且就算长期的出现在自己的梦中也没有用,只能看,不能碰,这让加百列这样的热血男儿,怎么受得了如此的相思之苦。
“咚咚”
就在加百列有些沮丧的时候,卧室的房门突然之间发出一阵轻缓的敲门声,让加百列心中不由得一惊,听这温柔的敲门声,怎么样也不应该会是一个男人会发出的,难道刚刚的梦是预测未来的?在这扇门的背后,就是那个让自己一见钟情的女人。
想到这里,加百列不由得把自己的背给挺直了,脸色相比刚才却更加红润了,而原本已经恢复清醒的脑袋却已经开始有些恍惚,仿佛是被人下了咒一般,整个人都有了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咚咚”
加百列的失措,让门外的人在等待了片刻之后又一次敲响了房门,只不过这一次的声音就要比上一次大了许多,应该是认为加百列还在睡觉所以才会稍微加大了一点力气,让房间里的加百列能够听到。
“请,请进。”
加百列羞涩的说道,连一句简单的请进都不由得颤抖了起来,让加百列不由得更为紧张,这一紧张,两条原本伸直的腿就自然的弯曲了起来,而这一弯曲,原本静止的裤子自然也随着大腿的摆动而开始移动了起来,携带者某种生物的裤子就随着移动停留在了另外一篇大腿皮肤上,加百列自然而然的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裤子,有些凉凉的…….
带着疑惑的伸手进去,摸了摸,伸出来,手指之间摩擦了一下,黏黏的,闻了闻,还有点腥味儿….
加百列不是小孩儿,虽然他现在依旧是个纯情小处男,可是对于这种东西,自然马上明白了过来,“腾”的一下,原本就已经红的要命的脸蛋,无疑是快要变成红苹果了。
而就在这时,房门也已经被外面的把手所拧开,外面的人已经要进来了,看着缓缓打开的房门,加百列惊魂不定的把被子压在了自己的裤子上,以免让进来的佳人给看到,而双眼更是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房门,仿佛要进来的不再是绝世美人,而是洪荒猛兽一般。
不过,加百列注定是要失望了,推开房门,罗切斯特看着一脸惊悚的加百列,有些不知所措。
“罗切斯特,是你?”
同样不知所措的也有加百列,看着自己所期待的人变成了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老男人,加百列心中的失望无疑是非常巨大的,原本挺直的背也倒了下去,整个人重新缩回了被子里,心里想的也就只有一件事儿了,那就是让眼前的这位罗切斯特的部下,赶紧离开。
他的裤子,实在是让他太难受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九章 春梦了无痕
“中队长,您的身体还是没有康复吗?“
在加百列面前,罗切斯特也就不再像在戈诺尔的面前一样称呼加百列,这么的亲密了,在明面上,或者说是加百列的心中,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副官而已,完全不知道自己和他的父亲之间的下属关系,所以在称呼上自然就变得有些生疏了,而此刻他出现在这里,看着加百列一脸苦相的缩进床里,好像也确实是不怎恰当了。
“没,我身体很好,没有什么问题,你有什么事儿吗?“
加百列摇了摇头,重新把自己的脑袋伸到了被子外面,看着因为自己的警惕而没有靠近的罗切斯特,心中也是不由得有些疑惑了起来,这个叫做罗切斯特的,加百列对他的印象,只有沉默寡言这一条,虽然是自己的副官,但是平时跟自己也没有多么的亲密。
也跟那些骑士们一样,对自己无视的时间要远远多于听命的时间,如果说唯一要比那些骑士们好的话,那就是背地里没有说过自己的坏话了。可是,这对于加百列来讲可不知道,所以对于罗切斯特,这位虽然是自己的下属,但是加百列对此人,可以说是完全陌生的。
而现在,这位“陌生人“却在自己醒来的时候第一个来到自己的卧室,也是在自己感觉到真实世界的时候第一个扶住自己回到家里的人,连续两次那么巧合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加百列也有些怀疑了。
只不过凭借着他这个简单的大脑,自然不会怀疑到自己的父亲那去,也更不会怀疑到更奇葩的阴谋论上,而是觉得罗切斯特,是不是想要跟自己交朋友,才会那么热情的对待自己的。
这倒是让加百列有些开心,他的身份可是让他只能看得见讨好他的人,和厌弃他的人,除此之外,朋友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存在,是一种出现在散文,诗歌,传说之中的美好事物,而罗切斯特不同,他在刚来到自己身边的时候,一直是冷言冷语都不自已形容的模样,更直接的说,是根本没有自己这个长官的,可是现在,是不是因为长期的相处,觉得自己也是一个可以值得依赖的好队长,才会想要跟自己成为好同志的?
此刻加百列的记忆中,对于他自己杀了科威特这一件事,已经在一场春梦之后就忘记了,这也是伊丽莎白脑域暗示的另外一种优势,可以让加百列自动的就把曾经被控制后所发生的事情,利用加百列脑海中其他的方式去填充进去,让加百列在不知不觉间就遗忘了自己当时所发生的事。
这也是当时的伊丽莎白为什么在明知脑域暗示会消耗大量的生命能量的情况下,依旧要使用的原因了,如果使用强制性的控制方式的话,就有可能会让加百列的记忆产生不同程度的错乱,甚至有可能直接让加百列从此以后变成一个白痴,而这,是伊丽莎白所不容许的。
“哦,当然,加百列先生,因为您的身体缘故,所以我就代替您的身份前往戈诺尔副团长处报告此刻巡逻任务的结果,所以我刚从您父亲那里回来,而戈诺尔先生让我来询问一下,关于您今天是否回家宅的询问,戈诺尔先生对我说,您的母亲和妹妹们,可是非常想念您。“
罗切斯特说话之间显得非常的热情,用词时也让加百列可以明显的感觉到,罗切斯特与往常的冷面孔来比较的话,明显更能让加百列感觉到自己和罗切斯特之间的战友关系,这让加百列吃不消,这人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罗切斯特之所以会在加百列的眼中,性情大变,自然是有原因的,原本罗切斯特被戈诺尔派在自己儿子的身边,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暗中保护加百列的人生安全,让加百列在军队中不要受到伤害。
这是一种保护,为了让加百列可以在军中更加放心的熬资历,以此来获得下一步的提升,这对于戈诺尔来说,老子保护儿子,是天经地义的,可是在罗切斯特看来,这显然就是给了他一个高级保姆的职位了。
罗切斯特无疑对于这种安排是有些反感,他是戈诺尔的忠诚士兵,可是对于加百列,罗切斯特并没有多大的好感,这位生活在温室之中的小花骨朵,在罗切斯特看来,根本就不能继承戈诺尔副团长的政治遗产。
尤其是在罗切斯特进入到加百列的队伍之中,反感的情绪无疑更加扩大了,在罗切斯特眼里懦弱无能的加百列跟戈诺尔这样杀伐果断的人相比起来,无疑在罗切斯特这位崇拜强者的战士的心理,就会产生越来越巨大的偏差,到后来,也就造成了罗切斯特除非在加百列遭遇到生命危急的时候才会帮助,至于平时在队伍中出现了问题,罗切斯特采取的,一直是泪眼旁观。
直到加百列对科威特的这一剑,让罗切斯特看到了加百列的另外一面,而这一面对于罗切斯特来说,是跟戈诺尔副团长相近的,这自然就让他在对于加百列的感性思考上,无疑是往好的方面转向了,也就造成了加百列如今的困惑。
眼前的这名中年男子,为什么会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转向的原因。
不过这种疑惑在加百列的心中只存在了一会儿,就马上转到了自己父亲的身上,在加百列的心中,戈诺尔的地位无疑是占据第一名,一百年不动摇的,因为戈诺尔,加百列从小就享受尽了富n代,权n代所能享受到的最好的待遇,尤其是在这同时,他还享受到了其他的n代们都享受不到的亲情,这当然让加百列对于戈诺尔的感情,不需要经过思考就能产生的了。
话说回来,被这么填鸭式的富贵生活所洗涤,现在加百列却是单纯到了不像是个贵族,更像是个清教徒了,也真是不知道加百列的成长过程之中是经历了什么更加可怕的事情,让他始终都没有改变自己了。
“当然,我也很想爸爸和妈妈了,当然,还有克里斯汀娜和丽莎,我可是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
提到自己的两个妹妹,加百列的脸上绽放起了笑容,自己的这两个妹妹,相比于自己,明显就要活泼的多了,而加百列对于这两位小公主,自然也是宠爱有加,完全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哥哥样儿。
罗切斯特听完,点了点头,准备出门去向戈诺尔副团长告知这个消息,不过在还没出门的时候,就被身后的一声“等等”给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相比刚刚一脸温馨状态的加百列,脸上要红得多的加百列,疑惑的看着。
“那个,你还知道昨天那位老先生去的医院是哪里吗?罗切斯特。”
说完,加百列的脸更红了。
“这,抱歉,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想应该能很快找到他们的,不过,加百列先生,他们只不过是普通的民众,您找他,的原因,恩?”
听到加百列提到那位腿上有疾的老先生,罗切斯特无疑有些疑惑,那位老先生从装扮上来看,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传教士而已,在身份上应该不会太高,所以罗切斯特自然也就没有去注意他们的动向了,毕竟身为圣殿骑士团的一员,他的工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少。
他却是没有想到,在加百列醒来之后的询问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关于那位老先生的事情,这倒是让罗切斯特没有想到了,在他看来,加百列已经是仁至义尽的让这两位都不知道有没有入城通行证的人进入罗马城治疗,可以说没有任何的亏欠了,即便是加百列这样的善良人,也不用再去关心了。
只不过,加百列的这颗少男心,罗切斯特是注定猜不透喽。
“恩,那好,你去调查一下,如果,那个如果有了消息,第一时间记得告诉我。”
加百列能够感觉的到,自己梦中的那位美人,绝对跟自己所遇到的那只小狗有关系,虽然听起来很荒唐,一只狗和人之间能够有什么联系,可是加百列的直觉却在告诉着自己,自己必须要找到那个老先生,然后见到那只可爱的小狗,找到自己的心上人。
而加百列知道,凭借组织的实力,在罗马城中想要找到一个人,是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而罗切斯特既然愿意帮助自己去做,那么就更是百无一失了,一想到自己就要见到那位梦中的女神,加百列的心口都感觉要被强大的血压给挤爆了一样,脸色红的如同红富士苹果,喜气洋洋的。
伊丽莎白恐怕万万没想到,因为自己的生疏和实力上的欠缺,竟然让自己的力量在加百列的梦中依旧有了无比强烈的影响,甚至让这位少年到了要找自己的地步,恐怕要是此刻的伊丽莎白知道了的话,估计会气的翻白眼。
“额,好,那么,属下告退。”
看着自我**的加百列少爷,罗切斯特的脑袋无疑有点发懵,一个老先生竟然就让加百列自我**到了如此境界??
这可真可怕,想了想,罗切斯特还是赶紧停止了自己的联想,走出门外,前往戈诺尔的办公室回复去了,独留下加百列先生一个人在房间里面自我害羞,自我臆想,自我释放了。
只不过加百列先生好像是忘了,自己的裤子,已经要干了…..
蒙费特托,临海小镇,镇长宅邸。
正阳斜射,日落月升,红色的韵红逐渐从天际染向了小镇的上空,海鸥在木杆子上盘旋着,望着远方从海岸线上逐渐浮现出的一家家逐渐要归家的农户的船,打着憨儿的讨饶着一条小鱼,碧海云天,一片安宁。
只不过这热闹的声音,未免有些小了。
安娜和雷奥两姐弟坐在沙滩旁的一张长椅上,看着这已经看了快半个月的大海,两个人的脸上也已经由原来的兴高采烈到了现在一脸木然的样子,对于大海的喜爱,早就已经飞到了九天云外,两个人现在只想离开这个连空气都带着咸味儿的地方,回到鲁格领去。
“安娜,你说爸爸和妈妈为什么还不走啊,这里他们就看不厌吗?”
雷奥无聊的挥舞着自己没有穿鞋的小脚丫,对着身边的安娜说道。
因为长时间的相处,这让安娜和雷奥之间也变的相比以前稍微的和谐了不少,所以此刻的雷奥没有声嘶力竭的问话,而是显得非常真诚。
“我怎么知道,或许是因为爸爸想留在这儿吧。”
安娜有些急躁的回答了雷奥的问题,说着踢了自己脚边的一块沙土,把沙子踢到空中散落下来,落得自己和雷奥的脚上,身上到处都是沙子,看到这么一副样子,安娜倒是笑了起来,内心之中的暴躁也算是弥平了不少。
坐在宅邸之中客厅的主位,看着最近半个月来的调查成果,荣格的脸色无疑凝重非常,而在一旁的桑德拉拿着茶杯,正在用着汤匙不停的搅拌着茶杯中的茶水,以此来让红茶中的方糖融化。
这段时间,荣格和桑德拉一直在临海小镇没有离开过,就是为了试图调查清楚关于小镇的人口消失的奇怪现象,只不过随着他们的调查,也就是嘴中成果的显现,荣格和桑德拉都感觉到了这件事情是有多么的麻烦了。
整张报告是由镇长和荣格自己的情报手下一起完成的,通过互相认识的人群和逐渐梳理清晰的人际脉络,凭借着强大的地方势力和荣格的财力,自然让荣格从一个个的个体之中摸出了一条隐约可循痕迹的路线出来。
而这条路线所指向的地方,则是兰戈城。
荣格的手下所调查的那十几个从上千人中审视出来唯一具有线索的人,最后的消失地点,无疑都集中在一个地方,那就是兰戈,也就是蒙费拉托的首都,伊尔伯爵阁下的居住地。
“桑德拉,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荣格的选择
“我可不知道,你得去问问我们尊敬的伊尔伯爵了。“
桑德拉在看到这份调查结果的时候,心中也是震惊非常,甚至可以说背上直接出了一身的冷汗,因为这种结果对于桑德拉来说,是不可能的,甚至是不应该发生的,而现在就发生了,而且已经是事实了,这无疑让桑德拉的心中,在想到那位尊敬的伯爵时,心中不可控制的有些发憷。
要知道,临海小镇与兰戈的距离,对于桑德拉和荣格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这长达200公里左右的道路,并且是间夹着山路与陡坡的私人公路,对于这些从来没有走过如此长距离的小镇居民来说,根本就是一辈子都不可能完全的旅程。
而结果却是,临海小镇的这十几个有据可查的镇名,失踪地点全部都在兰戈附近销声匿迹,甚至连一个再从兰戈出来的都没有,这就可以非常肯定的得到结果了,这些人都是因为某种原因被带到了兰戈城,然后在那里发生了什么事而滞留了。
至于生或死,那就谁都不知道了,这份报告中也什么都没有说,只写了失踪这两个字,鲁格家世代培养的探子在去了报告中所提及的兰戈周边时,也没有发生一具尸体,这样的结果,非常诡异。
听到自己的夫人提到伊尔,荣格的眉头不由有些皱了皱,原本两道剑眉也变成了八字眉,看上去一副非常苦恼的样子,不过这倒也没说错,此刻荣格的内心之中,确实是有些纠结。
报告之中讲的很清楚,而且做这份报告的人也是自己家的人,准确性和错误度,荣格不需要怀疑,如果上面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错误,甚至是怀疑,都不会被记录在这份结果报告之上,所以荣格现在所需要思考的,就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到底还需不需要继续查下去。
荣格有些犹豫,伊尔伯爵无疑是个非常智慧的人,而现在,自己的孩子也在他的麾下工作,在萨苏地区的未来,伊尔伯爵的影响力也绝对会越来越扩大,自己的家族也会通过伊尔伯爵的势力获得更大的好处。
而在这个时候,要是调查出了些什么不好的东西,那么对于伊尔伯爵来说,和对于的家族来说,是否是一件好事呢。
荣格显然在内心之中倾向了隐匿了,至于那些平民,不管是卖做奴隶,给伊尔这次行军的花费当做补充也好,还是被伊尔另作他途也好,对于荣格来说,并没有多大的责任。
即便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都死去,这片土地也是自己的了,对于荣格来说,对于鲁格家族来说,就已经是得到了自己所需要的利益了,而现在只是为了一个真相,而去触怒自己的老板,这明显有些不明智。
不过另外一方面,对于那些人的去处,荣格作为一个喜欢冒险,喜欢战争,充满了好奇心的“年轻人“,荣格实在对于这件事的关心程度,在得到报告之后,提升了两个层次以上。
原因很简单,如果是当做奴隶贩卖,然后赚取军资,那么伊尔完全不需要用流言来把小镇中的人鼓动到四处流窜,然后在抓起来,完全可以直接派军队过来,一个小镇一个小镇的进行抓捕,这些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小镇的居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完全不需要花费这么多的周折来做这一件事。
而同样用这种方式去想其他的可能,无论是强制劳动也好,还是屠杀忠诚于旧贵族的势力也好,在这个大的绕弯之中,荣格所有能想到的原因,都是解释不通的,这就让荣格更加的好奇了。
伊尔伯爵看上去也不像是精神上有问题的人,怎么会做这种看上去如同是白费功夫一样的事情呢?
“桑德拉,你觉得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荣格的脑海中,两种想法不相上下的影响着荣格的决定,而这两种对立的想法,明显在荣格这颗不太灵光的脑子里面,不会碰撞出新的火花,只会产生新的争议,而能解决这些争议的,也就只有自己的亲亲老婆了。
桑德拉没有立刻回答自己丈夫的问题,作为鲁格家族的一员,此刻的回答对于家族未来的部署,无疑至关重要,她当然不会粗糙的回答自己的丈夫,看着自己杯子中已经因为方糖融化,而显得要比原来的茶水更加深红的颜色,桑德拉喝了一口,才稳重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荣格,让临海小镇的镇长停止现在对于失踪人口的一切调查吧,不过我们家族的情报人员可以继续小心的追查这件事,我总觉得,这件事的背后,不简单啊,亲爱的伊尔伯爵到底在做些什么,难道,你不敢兴趣。“
桑德拉谨慎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让那些门外汉赶紧回来,以免暴露荣格正在调查的行动,那位镇长在桑德拉看来,或许在行政上还算是中上人才,可是在情报或许的能力上,桑德拉可真不敢相信一位才刚刚到自己手上的小镇的镇长,所以让自己家族的精英通过渗透的方式慢慢的去了解,这件事的原委,这就是桑德拉经过思考后的选择。
她的理解也非常的简单,就像荣格所想的,伊尔伯爵是个非常善于运用智慧的人,也是一个非常成功的领主,在未来的萨苏地区,也是最有可能成为数百年来建立公国的聪明人。
可是恰恰对此,桑德拉无疑是非常忌惮的。
因为统一,代表稳定;稳定,代表固化;固化,代表从此之后,鲁格家族将不会再有任何的机会,成为一个拥有独立权利的势力了。
这对于桑德拉来说,或者是这片土地上现有的贵族们来说,都是不可以接受的,这等于是把他们的权利重新抓回到牢笼之中,而这个笼子的钥匙,却只有一把,就放在伊尔的身上,这对于即便是世代忠诚与阿勒拉米奇家族的人来说,也是不可接受的。
很多人想当贵族,就是为了建立自己的独立王国,即便土地再小,也是土皇帝,大权独揽,可没有多少人想一辈子当别人家的看门狗,把自己的权利拱手交给自己的老板,即使是只要一点点的权利,这些地方势力,都是不会答应的。
而现在放在桌子上的这份文件,他的答案非常有可能跟伊尔伯爵有关,只要有关,无论是对的,还是错的,只要能够抓在自己的手里,那么都是有利的,那么在未来跟伊尔相处的时候,鲁格家族就完全可以利用这张牌,来让自己的家族获得远比其他家族更好的利益。
这就是桑德拉所希望做到的,至于明面的得罪,哈哈,桑德拉可不在乎,她要的是可以紧紧握在手中的底牌,对于那些虚妄的信任,像桑德拉这样对于政治拥有着常人所难以企及的天赋的人,可从来不相信这些。
“恩,亲爱的,可是这件事要是被伊尔知道了怎么办?乔纳斯那边,怎么办?“
桑德拉的建议在荣格的心中,其实是接受的,综合看来,这也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在面对这件有可能会让自己的家族从此卷入权利斗争的事情上,容不得荣格不小心,尤其是现在的乔纳斯正在皮埃蒙特做着统战,他的背后,就必须要伊尔伯爵的支持才有可能成功。
要是这个时候伊尔伯爵知道了自己所做的这件事,为了报复自己,而把乔纳斯那边的所有联系全部切断,只需如此,乔纳斯的处境就会非常危险,那个时候鲁格家族所能做的,或许只有支持乔纳斯在皮埃蒙特造反,成为伯爵,才有可能活下去了。
“亲爱的,我的孩子可没有这么脆弱,伊尔伯爵也没有你所想象的那么直接,他如果知道了你在调查这件事,有可能做的第一件事,是拉拢我们家族,而不是放弃,亲爱的,鲁格家族的地位可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低。“
提到自己的孩子,桑德拉的口气明显自豪了很多,乔纳斯可以说在她眼里,是继承他政治天赋最好的一个了,所以对于乔纳斯,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她的担心,更多的是吃没吃饱饭,有没有按时睡觉,有没有好好做功课之类的,至于政治上的算计,桑德拉只求乔纳斯不要太挑别人就好了,可从没有想过还有人可以害得到他了。
而对于伊尔,桑德拉也不认同荣格的看法,在桑德拉看来,伊尔跟自己,其实是一路人,利益至上,又因为年纪还小,所以没有子女,也就是说,除了利益之外,,别无他物了,比自己这个当妈又当老婆的,可要单纯的多了。
这样的人会为了一个秘密而要除掉自己,除非这个秘密关系到伊尔伯爵的执政合法性,不然桑德拉相信,伊尔绝对会寻求合作,而不是用一种这么直接的手法来解决问题,这只会让更多的人怀疑伊尔而已。
桑德拉的话,对于荣格来说,至关重要,而在桑德拉这么坚定的回答下,荣格也总算是点了点头,同意了桑德拉的看法,从旁边的书案上拿出一张白纸,放在自己的面前,然后拿起旁边乔纳斯给自己送过来的炭笔,开始快速的书写了起来,很快就完成了一封长信,敲了敲旁边放着的小铃铛,一名士兵在十秒钟的时间就走了进来,拿着荣格的信件就走了出去,看着上面的字迹所写着的地址,就骑着快马,飞奔而去。
做完这一切的荣格靠在椅子上,长长的舒了口气,决定已经立下,至于结果,也就只能等待时间来揭晓了。
“桑德拉,我们回鲁格吧。“
荣格看着房子顶端的天花板,对着自己的夫人轻声的说道,他在这里已经有些呆腻了。
荣格注定是个不属于海洋的人,大陆才是他为之神往的地方,而临海小镇也终归不是他的家。
“恩,我想安娜和雷奥,还有小克劳迪娅应该也想走了,他们可是早就跟我说过了,再呆在这里,他们可就要去他们哥哥那了。“
丈夫的提议,桑德拉也非常的接受,虽然对于海洋,沙滩,和与鲁格还有比尔罗完全不相同的美景,她依旧有些流连忘返,但是她是个顾家的女人,对于自己热爱的东西,却总是放在丈夫和孩子的后面,既然他们都选择回到鲁格,那么桑德拉自然也没有意见,用轻松的口气同意了荣格的话。
“亲爱的,到我身边来……“
解决完手上棘手的事情,看着近在咫尺,已经不再如同年轻时那么青涩活泼的桑德拉,荣格的眼中依旧带着欣赏,这是他的妻子,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女人,也是他在陷入困境之后,第一个想到的人。
看着这个为了家庭而把自己的全身心都放在自己和孩子身上的桑德拉,荣格心里不由的想把桑德拉拉进自己的怀里,互诉衷肠,而实际上,他也确实如此做了,而之后的事,自然也就无需文字叙述了。
一个美妙的夜晚,在太阳还没下山的时候,提前开始了。
翌日,皮埃蒙特,早上九点。
“再见,乔纳斯先生。“
迪迪多拉看着坐在马车上的乔纳斯,脱帽致意,把自己已经快要变成地中海的头发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之中,一阵清风刮来,让迪迪多拉稀疏的白发在空中如同一首乐章,轻松飘舞,只不过乔纳斯对此,自然是欣赏不到什么老者的慈祥,智慧的脑袋之类带有文艺气息的语句,只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挥手致意,代表自己接受到了臣下的礼仪。
只不过在迪迪多拉看不到的地方,赶紧用脚踹了踹车夫的背,让他赶紧驾驶马车,离开这个地方,好不容易从镇厅里面跑了出来,他可不想再被迪迪多拉用什么借口给抓回去,继续去探讨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一章 布塞菲勒斯
“啊~~好困啊。”
马车逐渐行驶出镇厅的大门,乔纳斯也就龟缩进了马车之中,凭借着自己矮小的身材,整个人弯曲着脚就横躺在了马车的椅子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秋天快要来的原因,这几天即便是每天坚持八个小时的健康睡眠时间,乔纳斯依旧感觉是每天都缺觉,一到中午就会想躺一会儿。
炎热季节带来的灿烂阳光终归缓缓收入阿尔卑斯山雄伟的山巅之后,温暖的初秋却也在这个时候悄然进入所有人的视野,此时的树叶倒是尚未变成金黄色随风飘落,但那片璀璨的绿光,却也在暖阳之中慢慢消融成了一片暗淡下来的混沌,只留下一丝打着卷的风依旧在劲草之中盘旋,告诉着来人,秋天来了。
秋天的来临,除了自然景色的变化能够让乔纳斯感到时间的缓缓走过之外,自然还在提醒着乔纳斯一件更加要紧的事就快要发生了,当然,这件事不仅仅是乔纳斯,所有的人,不论高低,都在期待着,那就是果子熟了。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这对于农业时代的人们来说,可以说是至关重要,涉及生计的事情,自然不可以马虎,而乔纳斯作为领主,虽然不用亲自耕地,也因为冶炼这一副业的存在,对农业的依托也就没有其他领主来的那么大,不过大麦丰收,葡萄成熟,橄榄垂枝而挂的景象,对于乔纳斯来说,也可以说是他来到这里之后所做的努力的成果。
对于此,乔纳斯自然心中感到欣喜,那可都是钱啊~~~~
不过除了欣喜之外,就有更多的烦心事需要自己去解决了,那些关于如何收获,如何上缴税收的事自然不需要乔纳斯自己去解决,迪迪多拉足以负责这些事情,他是个经验丰富的镇长,处理这种事的时间,也已经很久了,自然能够应付。
可另外一件事情,则就不能当甩手掌柜了,那就是大丰收之后,在冬天将要开始的第二轮的播种了,也就是乔纳斯的计划所要执行的时间,终于是要到了。
一想到这些,乔纳斯的脑袋就更加昏沉了。
“老爷,接下来的马术训练,你还上吗?”
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多隆,看着乔纳斯倦怠的样子,轻声试探性的问道,他也清楚,这几天可是把这位年轻的少爷给累坏了,至于原因,自然也是因为各项计划的同时进行所带来的巨大压力了。
尤其是像迪迪多拉也好,卡迪尔也好,还是里约骑士,他们虽然都非常的有天赋,但是乔纳斯交给他们的任务都是从前根本没有涉足过的一些领域,乔纳斯虽然可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们,但是这还是需要摸着石头过河。
没办法,谁叫比尔罗领地实在是太小了,根本不能像大国一样,即便计划还没有成熟就可以先去实行,即便出了错,也可以快速的调整,而至于所受到的损害,在庞大的基数上,根本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而像乔纳斯就不一样了,只要发生了一次意外,整个领地中的其他领民就都会在短时间里口耳相传,在三天之内就会全境通报了,而这对于乔纳斯来说,是绝对不利的,所以必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尽善尽美才可以,不然再完美的计划,只要失去了互信和乔纳斯的个人威望,这一切,都是白费。
所以多隆才临时把乔纳斯的下一件工作换成了马术训练,自然也希望乔纳斯能够放松一下心情,不要过于繁忙累坏了身体。
“下一节是马术课吗?那可真是一件好事,这几天要不是在那个傻大黑粗的城堡,要不就是在这矮灰土糙的镇厅,都是老头子还快要变成老头子的中年人,我可真是受够了,对了,也不知道布塞菲勒斯怎么样了,我可真是好久没有见到它了,应该都长得比我还高了吧。”
原本正想着又要回城堡里面对无数白纸黑字的乔纳斯,听到原来下一个行程是马术训练,不由得开心了不少,他本身对于课程就不太在乎,所以听到多隆说到终于可以不用继续谈论政事了,当然就恢复了些精神,尤其对于他这个从小就生活在城市,而非大草原的人来说,一直都是让他心驰神往的一件事。
而在这个时代,一匹好的马,可是能够日行千里,朝发夕至不在话下的,乔纳斯此刻口中这匹跟亚历山大大帝同名的布塞菲勒斯,就是一匹可以日行千里的好马,也是当时乔纳斯8岁生日时,荣格送给他的。
这可是相当于好车中的保时捷了,虽然不能算是限量版,但是对于一个小小的子爵来说,可真的算得上德不配其位了,尤其是乔纳斯这个上课次数少得可怜的人,每个月能够见到布塞菲勒斯的时间完全可以按照小时来算,这也可以说是乔纳斯感到可惜的地方了。
不过还好,布塞菲勒斯对于乔纳斯倒是非常的友善,每次见到乔纳斯都会走到身边舔一舔乔纳斯的脸,或者是轻轻的拱一拱他,让他有些站不稳,所以乔纳斯对于这匹比自己岁数还小的马,也可以说是非常喜爱了,所以在想了一晚上之后,就给这匹战马命名成了亚历山大大帝麾下战马的名字。
至于有没有什么另外的含义,乔纳斯自己是没有多想的,他会取这个名字,完全是对于亚历山大大帝的崇拜而已,作为一个年仅三十余岁的少年英才,从希腊马其顿一路兵锋直指印度次大陆,这样的冒险对于乔纳斯来说无疑是热血沸腾的,不过在他人看来是否有另外一层含义,就不是乔纳斯可以控制的了。
“哦,小布塞菲勒斯,他如今可是快要把那些养马场的工人们给烦恼透了。”
听到乔纳斯提到自己的小伙伴,多隆也想起了那匹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能力却非常出众的黑色小战马来了,可是一想到最近从养马场得到的消息,多隆也只能苦笑着跟乔纳斯吐起了苦水。
“怎么了?布塞菲勒斯生病了?”
从多隆的口中,乔纳斯感觉自己的小伙伴好像有些招人烦了,乔纳斯第一件想到的事却不是布塞菲勒斯的错,而是想着是不是布塞菲勒斯生病了,而那些工人觉得照顾一匹病马要比一匹健康的好马要难多了,所以才抱怨的。
由此可见,乔纳斯是有多护短了,不过他却还能站在工人的角度认可他们的不耐烦是情有可原的,却又比平常护短的人,要多了一份谅解,这或许,就是乔纳斯能够受到布塞菲勒斯喜欢的原因也不一定?
谁知道呢。
乔纳斯的想法无疑让多隆有些哑口无言,他可没有说这句话,而乔纳斯却第一时间脱口而出,不假思索的怀疑是不是工人的问题,这样护短的性格,不免让多隆有些失笑,有着这么一位领主,对于他,和他的族群来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好事?
“当然不是,布塞菲勒斯可是个精神的小伙子,那样子可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反倒是有些活泼过了头的偏向,我们的工人也不敢应付他,不然明天他的脸上,就会有一个马蹄印了,呵呵。”
“那是当然的了,布塞菲勒斯可是一批好马,即便是那些阿拉伯人手中的战马在他的面前,也只不过一只小臭虫而已,那些工人把他当做温顺的小绵羊自然控制不住他,布塞菲勒斯可是勇往直前的战马,怎么会被缰绳所束缚。”
乔纳斯对于多隆的抱怨,反倒是更加感觉到了开心,想到自己的小伙伴一天天在茁壮成长,每一天都在变得越来越强,乔纳斯心中那丝斗志无疑也在这初秋的天气被激发了出来,布塞菲勒斯有了如同亚历山大胯下战马那般的斗志,自己又怎么能落后与大帝之下呢?
看到乔纳斯不再说话,而是把脸转向了另外一边,准备稍作休息,多隆也就不再打趣,打开窗户对着外面的马车夫说了一声要去的地点从城堡改道养马场之后,回过头来就拿起了旁边的报纸看了起来。
这报纸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官方报纸,由皇室所控制的报业商会所垄断发售的,一个月发行两刊,属于半月刊,上面所记载的事情,自然也是一些关于帝国行政命令,地区情况之类的事情,是为了让领地内的领民可以掌握到新发生的事情而创立的,至于八卦新闻,家长里短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出现在这份报纸之上了。
不过这个年头,纸可不是一件便宜的东西,而远方的事物对于平民来说,也并不会具有吸引力,所以这种报纸,是只给贵族和商人阅览的,至于平民,是不会去看这些“鬼画符”的,说起来有点像中国古代的邸报,不过是要自己付钱的就是了。
“波西米亚境内伯爵领发生骚乱,继承权问题引发争议“
“维京海盗攻击尼德兰低地,死伤人数不明,贵族无伤亡。“
“勃兰登堡公国,威廉公爵暴行逆政被推翻,基加得烈公爵成为新任公爵,公国迅速平定,以宣布与波西米亚公爵的次女举行婚礼。“
…….
“伊尔吞并了蒙费拉托的事情,竟然连写都没有写,还真是一点都不重要啊。“
多隆粗略的看了看这些报告的标题,然后就把整张报纸给放了下来,这些事情,多隆一个在乎的都没有,无论是维京海盗也好,还是勃兰登堡,距离比尔罗或者是鲁格来说,都太远了,这些新闻自然也对多隆没有什么意义,略略翻找了一下就近的新闻草草看了看之后,多隆也就放了下来,专心致志的看着窗外的美景,等待着目的地的到达。
养马场,本来是在城堡下的一处人工跑马场,不过后来乔纳斯上位之后,就把养马场放在了苍松镇之外了,至于理由,当然是因为马匹长时间待在一个封闭的空间会丧尸灵动性和活力,未来在战场上,或许就会有危险。
不过这并不是乔纳斯真正的理由,他之所以不让这些战马在自己家楼下,最主要的理由,还是因为这些马在城堡底下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和他们不注意卫生所导致的恶臭,实在是让乔纳斯有些无法忍受了,正是因为如此,乔纳斯才在多隆的反对之下,强硬的把养马场给搬了出去,至于未来要是紧急事态需要马的话,喏,这不还有两匹拉马车的马吗。
况且城堡下的跑马场虽然不小,可又哪里有大片自然草原所能给人的畅快感来的大呢,这种奔驰在瞭望广阔,远方高山的四方平原的感觉,只要享受到一次,乔纳斯就根本不可能再回到那块泥泞的土地上再去骑着匹小马颠颠跑了。
小镇很小,马车在一个转弯之后,向前跑了一段路,就离开了苍松镇的城区,来到了城墙外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外面的景色太美,还是空气总算是恢复了清爽的感觉,两匹马驹的速度好似提升了两个档位一样,飞驰一般冲着车夫所指挥的地点冲去,差点就让乔纳斯从躺着的椅子上摔下来。
不过还好,这两匹马久经训练,而马车夫也是从事工作数十年的老司机了,所以虽然偶有颠簸,不过总算实在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他们也顺利的抵达了此行的终点了。
马车一停下,乔纳斯就从椅子上爬了起来,打开门跑了出去,看了看满眼的自然风光,深深的吸了几口充满了负离子的氧气,心情仿佛真的好了起来似得,笑了笑,才注意到远方几匹快马也在自己下来之后,从远处快速的接近了自己。
乔纳斯也没有惊慌,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也就安德里亚斯他们了,敌人要想如此深入自己的领地,还能让自己都不知道,这可真的是非常苦难,对于这点乔纳斯还是十分相信多隆的实力的。
果然,随着马蹄声越来越响,战马之上的人影也越发清晰了,四匹战马排成一条横线,上面坐着的人也不出乔纳斯所料,正是这几位小伙伴们,行至乔纳斯几十米之外就开始减速,正好到了乔纳斯的面前停下了脚步,乔纳斯不经意的一看,腓特烈是离自己最近的,而安德里亚斯排在第二,至于尼多和比格则并列第三。
“这个腓特烈的骑术不赖啊!“
“乔纳斯,你怎么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二章 养马场中的洁癖马
问话的是正在赶着马来到乔纳斯身边的尼多,他骑在一匹足有一米八几的战马之上,倒是把他原本的矮小身材给掩饰了,显得非常高大,从乔纳斯的角度看去,都觉得这家伙竟然有了些伟岸的感觉了。
“这是我家的马场,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看着见到自己依旧骑在马上的尼多,用俯视的角度看着自己,乔纳斯佯装生气的说着假话,心里倒是想看看尼多会作何反应,却是没有想到尼多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而是嘻嘻的笑了笑,然后打了个混账话,就混了过去。
“当然,当然,您家的小马驹最近可是想死你了,你看,我们这些人的战马可都是被迁到了其他地方另外搭了个棚照顾,原本的屋子,现在可都是你们家布塞菲勒斯的了。”
言谈之间,对于乔纳斯的“怒火”倒是丝毫没在意,这也让乔纳斯感到开心的一点,做惯了决策者,总是会感到有些疲累的时候,这个时候还能有几个兄弟可以真正的不把自己当外人,这对于乔纳斯来说,无疑是让他欣慰的。
至于骑着一匹明显要比尼多等人要矮不少的马,站在一旁一声不吭的腓特烈,乔纳斯选择性的忽视了对方,虽然在几天前的谈话中让他对腓特烈放心了不少,可是自己的朋友对于腓特烈是否能接受,就不是乔纳斯需要去考虑的问题了。
而布塞菲勒斯不给其他战马活路的做法,也让乔纳斯不禁有些失笑,看样子这位马先生的做法,跟自己的性格,还真是互补啊~~
想到这,乔纳斯也就对自己这位小伙伴有些更加想念了,看了看身边围着自己的安德里亚斯等人,乔纳斯有些迫不及待有些想见到这位有些骄傲的布塞菲勒斯先生了。
“是吗?多隆,这里的负责人在哪里,我要知道,我的布塞菲勒斯现在在哪?“
乔纳斯转过头,对着依旧停留在马车中还在帮着乔纳斯整理车子里的物品的多隆说道,这个马场虽然是他命令建在这里的,可是这里的负责人自己可完全不认识,而是交给多隆去负责的。
多隆听到乔纳斯的问话,下了马车之后很快就找到了已经看到乔纳斯的到来而带着几个人匆匆赶到马车附近的负责人,小声询问了几句之后,就走到乔纳斯的身边,回答了乔纳斯的问题。
“在那儿,我的先生,对,就是那个屋子。“
朝着多隆所指的方向看去,很快就看到了多隆所指的那间屋子,也正如尼多所说,这间屋子仿佛确实被孤立了一般,就孤零零的树立在一片草丛之中,隔着一片人工开拓出来的荒地,让布塞菲勒斯一个人居住。
而剩下的战马则是在乔纳斯身边的马场里,而有趣的是,布塞菲勒斯所居住的地方,才是原本养马场的驻地,可是这位马先生显然脾气不是很好,无论是人还是马,只要靠近了他,就会非常的倒霉,所以在权衡利弊之后,养马场的负责人就选择把马场搬到了现在这片地方,而把布塞菲勒斯留在了原地,平时就派人把粮草运到屋子附近,布塞菲勒斯也很聪明会自己去拿,也就防止了受伤情况的出现。
对此,布塞菲勒斯反倒没有什么孤单的情绪,相反倒是非常的开心与这种一马独屋的和平日子,所以也就没有再伤过人,这样的情况显然皆大欢喜,而乔纳斯知道了前因后果,自然也不打算改变。
而是上了安德里亚斯的战马就向着不远处的屋子奔了过去,凭借着强大的速度,乔纳斯很快就到了布塞菲勒斯附近,让安德里亚斯在外面等等自己,乔纳斯一个人走进了马场,消失在了没有窗户而显得黑洞洞的屋子里。
旁边跟比格骑同一匹战马而来的多隆看着乔纳斯进去,本来也想进去贴身保护,毕竟现在领内局势实在有些不太安稳,而乔纳斯作为领内的最高领袖,危险程度自然高涨了不少,而多隆作为一名拥有骑士实力的人,当然不希望乔纳斯遇到什么意外。
不过转眼一看,身旁的安德里亚斯和比格,尼多等人都没有进去,而是在门口等着乔纳斯出来,脸上的表情,一副副都是非常害怕的样子,仿佛里面的不是马,而是怪物一样,多隆人老成精,自然看出了这些人心中的想法,显然比格和尼多曾经也想过去试试这匹战马是否能够被自己征服,这也是正常的事情,哪个向往着勇敢,英雄的年轻人不希望有一匹足以匹配自己的战马呢。
不过看样子,这些人应该都没有成功,相反还受到了不小的挫伤,这样看来,布塞菲勒斯还是非常认主人的,想到这多隆也就止住了自己的脚步,跟着其他人一起等待着布塞菲勒斯和乔纳斯出来,他可不想因为他的进入而打扰了乔纳斯,惊扰了布塞菲勒斯。
而一旁赶过来的腓特烈,骑在自己的战马上,背挺得笔直,看上去比乔纳斯还像是个贵族,而他则看着已经进了马场的乔纳斯,心中的情绪,无疑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复杂的。
就如多隆所猜想的那样,比格和尼多确实曾经尝试过驯服布塞菲勒斯,能够让自己也骑一骑这匹整个比尔罗境内最强壮和野烈的战马,不过多隆没想到的是,腓特烈也曾经在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接近过这匹战马,至于他的原因,自然跟比格和尼多没有什么两样的。
更何况腓特烈自认自己出生高贵,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贵族的精英教育,骑术当然也是由非常强大的驯马师来教导的,所以自筹自己可以很轻松的收服这一匹乡野之间的烈马,也可以在关键时刻好好让所有人看看自己的实力。
不过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所以为了避免他人的怀疑,就只能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来这里试了一次,结果自然与腓特烈所想的南辕北辙,按照当时的情况要不是腓特烈反应灵敏,估计现在就骨折了说不定。
而现在,乔纳斯走了进去,这让腓特烈不由得也有些期待,到底这位名义上的主人,到底是否拥有着驯服布塞菲勒斯这匹烈马的能力,还是完全凭借着自身的地位,而把这匹马拿到手的呢?
对此,身为公爵之子的腓特烈自然心中有些郁结和期待。
而乔纳斯,自然是想不到这么多的了,这片地区大部分都是草原,风声再加上大片野草刮动的喧嚣声自然让屋子外面人的声音和想法根本就进入不了乔纳斯的耳朵,沿着黑黄色的泥土,乔纳斯慢慢的走进了屋子之中。
屋子很深,也很大,这间屋子本来建造出来,是为了给十匹左右的战马共同使用的,所以修建的时候考虑到了种种的因素,建的非常巨大,等乔纳斯走到快尽头的时候,门口的微光透光挂在房梁上的稻草已经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缕阳光照射进来了,而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在进食的布塞菲勒斯。
他的身高相比起几月前乔纳斯所见到的,已经要大了整整一圈,但乔纳斯看得出来,那透过皮肤所展现出来的肌肉,绝对拥有着一瞬间的爆发能力,能够让所有的阻挡之敌,都会在布塞菲勒斯的强烈冲击之下被击飞出去。
而他黑色的毛发像是涂了一层油似得,头部的一缕长毛像是被做了发型似得,变成了一个刘海,向着右边倾斜,配合着强健的身体,倒是显得非常的帅气,而身后的马鬃也柔顺的在他的身后随着他的摆动而晃动着,看样子,布塞菲勒斯在这里确实过的挺好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乔纳斯的眼光实在是太过于灼热,原本正在吃着自己美食的布塞菲勒斯好像也注意到了一旁的一种延伸正在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转过身来就跟乔纳斯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乔纳斯也没有想到布塞菲勒斯会这么突然就注意到了自己,并且盯着自己的眼神一动不动的,乔纳斯的心里不免有些心慌慌的,自己的身高只有一米五左右,而布塞菲勒斯现在的身高虽然没有一米八这么高,但是一米七还是有的,这个家伙现在还正在成长期,以后说不定能到一米九也说不定。
而说到体重,那就更别提了,这个世界也没有油炸食物,他平常吃的最多的就是烤的,或者煮的,连炒的都很少,自然不可能长出一身的膘来,而布塞菲勒斯的食量,就明显要比乔纳斯大得多了,再加上种族优势,自己在他的身边,可真是一只弱鸡了。
不过还好,几个月的时间并没有让乔纳斯发生太大的变化,年龄的幼小,让他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什么巨大的改变,尤其是他的气味是变不了的,凭借着这些,布塞菲勒斯显然还认得乔纳斯是他的主人,也是他战场上的伙伴,看他的眼神,很快就从陌生转变成了一种仿佛老友的感觉,低下头继续吃起了自己的午餐。
“呼,布塞菲勒斯,好久不见,你可真是变成大家伙了。“
乔纳斯不得不承认,刚刚自己确实被布塞菲勒斯吓到了,不过他终究还算是有一个成年人所应有的承受能力,没有直接倒在地上,或者跑出去,而是等到了布塞菲勒斯记起他的时刻。
凑了过去,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布塞菲勒斯的身体,因为这家伙有些洁癖,所以在工作人员给他洗澡的时候,这位大老爷就完全摆脱了平时不让人碰的习惯,而是非常享受的等待着旁边熟人的服务,整个就是一个大少爷。
听着正在吃饭的小伙伴“哼哧哼哧“的声音,仿佛很舒服的样子,乔纳斯竟然也不知不觉间有些饿了,不过他当然不可能跟布塞菲勒斯抢东西吃,等待着布塞菲勒斯把马槽中的粮草全部给解决了,才拉了拉他身上的缰绳,把他的头对像了自己。
“布塞菲勒斯,我们出去跑跑,怎么样?!吓吓他们。“
布塞菲勒斯仿佛听懂了乔纳斯的话,隔着栅栏亲昵的蹭了蹭乔纳斯脸,他可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乔纳斯,然后小心翼翼的移动了起来,他现在的主人可真的有些弱小,他的蹄子只需要轻轻一碰,有可能自己的主人就再也不能骑马了。
布塞菲勒斯顺着被乔纳斯打开的木栅栏走了出来,缓缓的移动到乔纳斯的一侧,然后稍微弯曲了一点,把自己被上的马镫放到了乔纳斯可以踩的地方,让他可以稍微轻松的上到自己的背上。
“哇,布塞菲勒斯,你听得懂我说话?“
看着自己的小伙伴竟然不需要自己拉动缰绳就做好了一切可以让自己轻松上马的准备,乔纳斯当然感到惊奇,虽然乔纳斯也知道布塞菲勒斯平时就对自己很亲近,从来不让其他人骑在自己的背上,不过现在表现出来的样子,明显是有些通灵性了,这可让乔纳斯兴奋了起来。
而布塞菲勒斯仿佛听懂了乔纳斯的话一样,又“哼哧“了一声,好似是回答了乔纳斯的提问,又好像是催促着乔纳斯赶紧上来的似得,背后的马鬃也跟着摇晃了起来,眼睛看着乔纳斯,眼中对于奔跑的**,让乔纳斯好似也听懂了一般。
抓住缰绳,纵身一跳,乔纳斯很轻松的就爬上了布塞菲勒斯的背,而布塞菲勒斯也在感觉到乔纳斯坐稳了之后就站了起来,四肢开始不停的在原地踏步,感觉的出来,他已经有些按捺不住自己想要奔跑的**了。
“布塞菲勒斯,驾。“
骑在马上正在等待着乔纳斯出来的人不时的张望着屋子中的情况,不过太过黑暗屋子,让人再怎么看,也不过是模模糊糊,黑的要命,就在众人有些急躁,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之时,一阵微风从众人身边一扫而过,“噌”的一声,带起了众人的头发往空中上升而去,而地上的杂草也在这一阵黑色的旋风之下,从地上弹跳上了众人的高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三章 惊变?噩耗?!
“嚯,布塞菲勒斯的速度,这家伙不会有鸟的血统吧?”
尼多在一瞬间的功夫,因为杂草混合着沙尘让尼多的眼睛有些睁不开,而就这么一点点眨眼的功夫,在睁开眼睛的瞬间,乔纳斯的布塞菲勒斯就只能看到一个马尾和上面随着颠簸而激烈摇摆的马鬃了,不由得带着羡慕的语气说出了一句大实话。
尼多曾经看过一本书,那里面就记载着一种叫做天马的物种,他们有马的身形,但是又如同飞鸟可以在天空中肆意翱翔,是一种被认为圣洁的神兽,而现在,尼多看着布塞菲勒斯如同天空之中的鸟兽一般的速度,也可见在他们的视角里,布塞菲勒斯的速度有多么的快了。
而且比格和尼多对于他们来说,才刚刚来到比尔罗,对于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所以一直都是在跑马场训练的时候听闻过这匹乔纳斯的坐骑速度有多么的快,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识过,这一次也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布塞菲勒斯真正跑了起来,自然话语中的口气就会带着几分震惊了。
同行的比格显得有些激动,他虽然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是身为骑士家庭的孩子,自然能够看出来,布塞菲勒斯是一匹好马,而一位勇敢的战士,对于战马的渴望,自然要比尼多这样光看热闹的,要高得多了。
相比之下,安德里亚斯就没有那么多想法,他对于武者之道,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对于自己的未来也更多的放在读书上学或者是把乔纳斯的那本书给看看完,而这些体能训练,骑士礼仪和这些训练所伴随着的马术,精神,安德里亚斯更多的是用完成任务的心态去做的。
再加上布塞菲勒斯他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喜欢跑步的家伙了,自然反应也就没有另外两位这么大了,不过他倒是有了另外一个好奇的问题浮现在了脑海里,那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位腓特烈,眼中的光芒,可是跟原本平常时候跟他们所在一起的时候有些不一样啊~~
腓特烈看着远去的乔纳斯,听着快速远去的喧嚣声,心中倒是没有什么嫉妒,相反,从乔纳斯那已经只剩下一丁点小小的背景之中,腓特烈竟然匪夷所思的有了些崇拜的感觉,这种感觉非常的其妙,就像是一个你本来就有些感兴趣的人,在突然的一个时刻完成了一件你做不到的事情一样。
而他的结果往往也有两个方向,要么羡慕变嫉妒,要么羡慕变成崇拜,而腓特烈显然是走向了后者,至于其中原因,或许就是因为即便马匹颠簸,但乔纳斯在上面的高声兴奋的喊叫,却在这里都能听到,很显然,乔纳斯是享受这种刺激的快感的,而腓特烈毋庸置疑的也是一个喜欢刺激的冒险者,不然在自己父亲和自己即将陷入危险的时候也不太那么的淡定。
在面对同样性格而且还要比自己强的人的时候,腓特烈的直觉替他的大脑做出了思考,这个叫做乔纳斯的,确实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不过他的思想也只是他自己的思想而已,此刻的腓特烈只不过是一个流浪汉而已,周边的这些人显然不会在意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而在远方正在纵马驰骋的乔纳斯,就更不会注意到此刻的腓特烈的心中,有了何种变化了。
乔纳斯骑在布塞菲勒斯的悲伤,无风的平原之上随着布塞菲勒斯的加速,而卷起了阵阵风浪吹得乔纳斯只能紧紧的抓住缰绳,然后用双腿用力的夹着布塞菲勒斯的身体,整个人都快要贴在布塞菲勒斯的身上,以此才能保证自己不被这位伙计给摔倒地上。
不过这种无拘无束,随意狂奔的感觉,乔纳斯实在是被爽翻了,尽管他现在的姿势和他不停的叫喊,实在不能算是一个贵族,更不能算是一名接受骑士教育的少年,可是随着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的大喊大叫,挤压在自己心中的那股怨愤,好似如同一个个大嗓门的怒吼而消失了一样,让他的心情无疑愉快了起来。
而布塞菲勒斯好像注意到了自己主人所打的主意一样,猛的加快了速度,要说刚才的布塞菲勒斯只不过是在高速公路上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加速到了高铁的级别了,乔纳斯忽的一下就感觉自己眼前的东西开始出现了参照物消失的感觉,让他一下子,差点没有分辨清楚方向,连布塞菲勒斯是在直着跑还是弯着跑都模糊了起来,直到过了几秒才算是适应了这种高速。
布塞菲勒斯足足绕着跑马场跑了四五圈左右,才慢慢减速把乔纳斯重新带回到了安德里亚斯等人所在的地方,乔纳斯从布塞菲勒斯的背上下来,身体往右一斜,才感觉到腿部的力气因为刚刚夹得太用力而变得没有什么力气了,一阵酸软,即便是把脚从马镫中拿出来都有些困难。
而身体已经开始随着惯性开始倾斜了过来,这就让乔纳斯开始以一种非常不怎么好看的姿势开始从布塞菲勒斯的一面开始滑落了下来,加上刚刚喊得实在是有些过头,让乔纳斯的嗓子现在是连喊一下搭把手都有些困难了,这样的情况就有些尴尬了。
而尼多和比格则已经到了另外一半的靶场开始进行标枪投射训练了,根本就没有看到乔纳斯的窘境,留在这里的一个是安德里亚斯,正在拿着一本书看着呢,而多隆则去了马场的负责人那里正在商量着下一季度种马和母马生育的事情,希望为比尔罗的下一代骑兵们早点培育一些新的马匹出来,还有一个就是腓特烈,正在看着乔纳斯的方向,好像在观察这位自己有些好感的小伙伴是怎么了。
看了一阵之后,好像也发现了乔纳斯此刻的姿态实在有些异于常人的下马方式,想着自己这一段时间里来的尴尬生活,腓特烈骑着自己的战马小跑过来,看着挂在战马身上的乔纳斯的诡异形状,虽然有了些计较,可还是不由得有些哑然失笑。
毕竟在他的心目中,乔纳斯可以说的上是一个聪明人,甚至可以说的上是一个杰出的领主,虽然爵位小的可怜,可是腓特烈却能够从两个人短暂的交流之中感觉到乔纳斯起码是一个需要体面的人,而现在这副滑稽的样子,可真是打开眼界了。
“你没事吧?“一边说着,一边就用手把乔纳斯给重新扶回到了布塞菲勒斯的背上,因为腓特烈的马要比布塞菲勒斯的马矮了不少,所以乔纳斯即便在马的侧面,也让腓特烈可以跟乔纳岁斯保持平行,这让腓特烈在帮助乔纳斯的时候就容易的多了。
不过一个只有8岁的小孩儿,如此毫不费力的就把一个同年龄的人给脱了起来,这个人还是处于半瘫状态的,就这份实力,也不容小觑了,不顾此刻的乔纳斯早就已经神志不清了,连面前的人是谁都没看清,整个大脑都因为刚刚的剧烈摇晃而完全让他失去了对于方向的把握,整个世界天旋地转,自然对于腓特烈的力量一无所知了。
“没事儿,布塞菲勒斯这个家伙太久没有跑了,这次一出来,就有些疯了。“
拿着腓特烈递过来的水壶猛地往嘴里灌了几口,让乔纳斯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神智,布塞菲勒斯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让主人受到了多大的痛苦似得,低着头吃着草一脸幸福的样子,哪里有刚刚纵横草原,横刀立马的影子。
“乔纳斯,这里可没有人跟你抢水喝,你也不会从马上掉下来,慢慢喝。“
乔纳斯咕嘟咕嘟的很快就把腓特烈水壶里的水给喝了个精光,腓特烈看在眼里倒是有些担心,他倒是不在意水的事情,反正他也不缺这点水,可是看着乔纳斯这么用力的喝着水,一副像是渴了好几天的样子,腓特烈还真怕乔纳斯被水噎着。
他现在的外交情况可不太顺利,因为自己的自作聪明和姐姐的警惕,让这些跟自己同龄的男孩儿们都对自己有一些芥蒂,所以即便跟乔纳斯和解了,安德里亚斯等人也跟自己保持着些许的距离,虽然看不出来,可是腓特烈能够感觉的到,他们并不欢迎自己。
从现在的场景就能看得出来,比格和尼多混在一块儿,自己完全插不进去,安德里亚斯则是一个“书呆子“,自己跟他完全没有任何的共同语言,而乔纳斯是干脆连人都很难见到,这自然让腓特烈在其中非常的尴尬,要是这个时候把乔纳斯的身体某个部分,即便是气管里呛了水,腓特烈以后的日子也有可能会更加艰难了,腓特烈可不想在这儿只能默默的读书写字,连一个朋友都交不到。
说到底,腓特烈终究只是一个8岁的孤儿,一场叛乱夺取了他所有的东西,只有自己跟姐姐流浪到了这片陌生的土地,在死亡的威胁还存在时还能凭借着生存的斗志保持冷静,面对外人保持着强大的斗争精神,可是现在的他已经可以获得一个暂时安稳的生活,腓特烈终究还是希望能够有小伙伴的陪伴共同成长的。
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时刻注意着周边的这些人,在看到乔纳斯一出事儿要比安德里亚斯等人都发现的要快的原因,现在的他,是真想融入这些男孩儿之间,成为其中的一份子了。
“哈~~~~谢谢。“
短暂的因为剧烈摇晃而产生的晕眩在冰冷液体的刺激下,在加上乔纳斯良好的身体条件,很快就让他可以看得清楚眼前的一切,也把原本另外一只抓着缰绳的手给稍微放松了一点,才感觉得到自己手上传来的一阵麻痹感,举起来一看,就看见上面一条长长的陷入手掌平面的印痕在自己的手掌上,由此可见,乔纳斯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了。
而视力的恢复,也让他看到了在自己身边两马并行,一只手撑着自己胳膊的腓特烈,再看看自己手上别人家的水壶,乔纳斯自然知道自己刚刚的搞笑状态算是被腓特烈看的明明白白了。
要是放平时,乔纳斯说不定恼羞成怒了也有可能,不过在这突然之际,他的大脑还没恢复,所以反应速度不由慢了许多,看着在一边关心的看着自己的腓特烈,不由自主的就礼貌性的说了一句谢谢。
说完之后,才有些尴尬,也不知道这句谢谢会不会让腓特烈感觉到隔阂,还是会让腓特烈误认为自己在戒备着他,不过看到腓特烈在听到自己这句话之后眼睛变得更加明亮的样子,看上去好像还挺有效果的样子,乔纳斯也就放下了心。
“这马可真快,乔纳斯,你从哪来的这匹马?“
腓特烈倒是没有乔纳斯那么细致的想法,对于乔纳斯接了自己的话,这个举动就让腓特烈开心了不少,至于说的是什么,这对于一个被孤立的人来说,实在没什么太大的意义,所以赶紧鼓励着自己,继续跟乔纳斯说话,让他可以通过交流跟乔纳斯建立起沟通。
一边又拿过乔纳斯递回的水壶,看着布塞菲勒斯像是变了个样似得,慵懒的吃着自己的零食,马背却是保持着平衡,让乔纳斯不至于从马背上掉下来,心里有些羡慕,这简直是听得懂人话的马,他怎么从来没有遇到过。
“唔,我听说好像是从东方运过来的,不过具体的位置我也不太清楚,这是我父亲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当然,他现在是我的朋友了,所以,很抱歉,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乔纳斯的回答倒是没有欺骗腓特烈的意思,而是他确实不清楚布塞菲勒斯到底是被荣格从哪里找到的,至于原因?
好吧,他是个懒人,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可真的不太在乎,所以对于布塞菲勒斯的出生地,乔纳斯可没有兴趣去打探个究竟,他只需要知道现在的布塞菲勒斯在自己身边就行了。
“额,没事,恩。。。。“
乔纳斯的解释无疑让腓特烈有些找不到新的话题来继续两个人的谈话,所以在支支吾吾之后,腓特烈的脸上就有些窘迫,倒是一旁的乔纳斯看着腓特烈的表情,心里有些明白了腓特烈的想法。
小孩儿的想法相比起大人来总是容易猜的,这样看来,倒是不由觉得这家伙虽然头脑精明的很,可是总不过是一个8岁小孩儿而已,现在看看这么多人都在孤立他,也挺可怜的。
就准备接着说一些感谢的话可以说腓特烈高兴高兴,然后到晚上的时候把安德里亚斯找到自己房间里来跟他谈谈交了腓特烈这个朋友,反正腓特烈也不笨,而且来历也是高深莫测,对于这样的人,不要攀扯上关系最好,不过保持良好关系也是必要的,总不能和解了之后还一副不相往来的样子,这就不那么成熟了。
不过等他正准备说话,开口感谢感谢腓特烈,然后在攀扯上几句结束对法的时候,,远方一股烟尘呼啸而来,以飞快的速度就从比尔罗的方向以极快的速度来到了乔纳斯的面前,所发出的动静,让正在专心看书的安德里亚斯和练习标枪的比格和尼多都被惊动了赶紧驾着马跑了过来。
“大人,马尔格达女男爵被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四章 腓特烈的幻境
骑兵之中的领头者正是乔纳斯在比尔罗领地之中可以说最信任的骑士,维格,而前面那一句话也正是维格所说的,在乔纳斯重新回到比尔罗之后,维格就被乔纳斯任命为苍松镇的布防官了,一般情况下不会轻易离开苍松镇,而现在却在训练时间来到了养马场,显然,这次马尔格达女男爵的死亡非同寻常。
而在维格的身后,跟着的是一群乔纳斯并不熟悉的人,他们衣衫褴褛,甲胄上连接各部位防具的线都已经脱落,让他的盔甲耷拉在了裤腿上,显得非常狼狈,灰头土脸的,只不过说起话来倒是显得中气十足,也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体力好的缘故,显然没有因为乔纳斯的存在而显得拘谨,一副大喇喇的样子,再看看这些人内衫都已经湿透了却没有感到疲惫,看样子倒像是杀出重围的人一般。
腓特烈因为维格到来的时候正在跟乔纳斯说话的关系,所以站在了距离维格等人除了乔纳斯之外最近的位置,看着眼前除了站在最前面的骑士穿着便服之外,其他6个人则全部汗湿夹背,一副远道而来的样子,而且其中艰辛,看看他们脸上的污痕也就知道了。
这些人和场景,腓特烈也曾经见过,而且时间还并不遥远,就在自己的家,在勃兰登堡的城堡之中,看着那些守城的士兵,和攻城的暴徒,每个人的脸上就如同这些士兵的行装一样,残破,但充满这暴力。
这些人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慈爱和快乐,只有无尽的杀戮,劈成两半的人在他们眼里仿佛是艺术品,美丽的割头手法则是人人想学的独门秘技,至于怎么才能把人的皮完整从身上扒下来,则是一件高尚如同殉道士一般的伟业了。
这毫不掩饰的眼神让腓特烈的感觉非常的不好,他控制不住的想起了父母的死亡,想起了鲜血淋漓,想起乐死亡前的屈辱,无数人纠缠在一起,没有目的性的残杀,红色的血染在黑色的墙壁上,让血也从鲜艳的红变成了如同墙壁一般冰冷的黑色,那仿佛在代表着一个个人的消失一样。
那是毫无人性的厮杀,而现在,这两种场景在腓特烈的脑海中无疑联结在了一起,在腓特烈的眼中,原本晴朗明和的天气突然之间绽放出了一朵朵黑色的血色花,断肢残躯在腓特烈的眼中晃来晃去,不知不觉之间,冷汗从腓特烈的额头渗了出来,整个人如同被暴晒之后一样,脱了水。
一旁安德里亚斯和尼多还有比格也在听到马蹄声之后赶到了乔纳斯的身边,而安德里亚斯因为距离的近,所以就靠着走路来到了人群停留的地方,正好就在腓特烈的旁边站着,想要确认是什么事情发生了,是否与荣格还有妈妈有关。
最近父亲和母亲的消息实在太少了,平时荣格和桑德拉总是会隔三差五的就写信过来嘘寒问暖,可是最近一段时间,这种嘘寒问暖虽然依然存在,但是安德里亚斯可以明确的感觉到,字里行间之中,对于荣格还安娜等人的生活状况已经越来越少了,生活上的乐趣倒是占了更大的篇幅,这明显跟以前的差别要大了不少,这种信息的减少让安德里亚斯有些不太安心。
向着乔纳斯的方向走去,比格和尼多已经骑着马先行占据了乔纳斯的左边,安德里亚斯只能走到乔纳斯的右边,也就是腓特烈的右边,希望能够更加接近维格等人,听的清楚一些。
走到腓特烈身边,安德里亚斯本不想注意腓特烈的,他是个记仇的人,上次欺骗他的事,他可不会忘记,可是站了一会儿,发现腓特烈好像也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安德里亚斯就有些受不了了,刚才还跟乔纳斯有说有笑,一副要和解的样子,怎么现在面对自己倒是没有任何的表示了?
是的,刚才腓特烈和乔纳斯的一举一动,其实安德里亚斯都在关注着,对于腓特烈,安德里亚斯因为被这个小混蛋给耍过,所以一直都没有释怀,因而也会有些戒心,怕这位不服管的主儿又弄出一些新的阴谋诡计来。
尤其是自己的哥哥实在是个笨蛋(安德里亚斯自我认为,乔纳斯并不认同),要是被稍微一骗就改主意了也说不定,而现在,却发现腓特烈对于乔纳斯总算不再有一开始的敌意之后也就不再像原来那般冷漠,安德里亚斯自然也就减轻了不少芥蒂。
不过这下腓特烈却没有对自己给出应该有的反应,这让安德里亚斯有些不解,甚至还产生了一丝丝的嫉妒,明明最先受伤害的是我,腓特烈欺骗的对象也是我,为什么现在要道歉的对象之中,就没有我了,这一想,安德里亚斯原本不打算看腓特烈的心思就悄然的改了。
在安德里亚斯的心中,他自己或许都不知道,作为唯一一个曾经差点骗到安德里亚斯的人,腓特烈这个智力与他相差不大的人,已经开始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不再如他所说,只是一个纯路人了。
不打不相识,在安德里亚斯的身上,算是执行的非常完美了。
“这家伙无视我,却去跟乔纳斯拉拢关系,不会又有什么新的小算盘想要在乔纳斯的身上实施吧?“
想到这,安德里亚斯那颗傲娇的心,仿佛找到了一个去观察腓特烈的理由,猛的一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看了一眼腓特烈,第一个反应就是腓特烈的脸色有些过于苍白了,安德里亚斯想了想,应该是刚刚在扶乔纳斯的时候用力过猛造成的,安德里亚斯在自己心中做下了如此判断,至于其他的原因,安德里亚斯可没有聪明到不知道腓特烈的过去就能联想到现在的能力。
安德里亚斯通过自我联想,自然而然把腓特烈之所以不跟自己拉近关系理解成了腓特烈在帮助乔纳斯的时候使用了太多的力气,所以才会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么一想,腓特烈的形象不知不觉的就在安德里亚斯的心中,略微开始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了过去。
人就是这么奇怪,只要原本的想法出现了偏差,那么后面所有的想法也就跟原本的想法出现了南辕北辙一般的改变,就如同此刻的安德里亚斯,在判断腓特烈在帮助乔纳斯的时候是真心实意这件事是真实存在的以后,对于腓特烈的思考,自然而然的就从原本的负面改到了正面,而正面的思考又让安德里亚斯对于腓特烈的品质产生了更加好的想法,一个善意循环就在安德里亚斯的思维之中诞生了。
而他的起始点,只不过是安德里亚斯自我的臆测而已。
或许这就是人类的复杂之处,即便是聪明如安德里亚斯,也终究会踏入自己理所当然的想法之中,不被他人所改变吧。
不过话说回来,腓特烈也确实是一个好孩子,虽然有些小小的阴谋诡计,但是对于他人,却从来没有存过伤害的念头,即便欺骗安德里亚斯,利用他来接触乔纳斯,也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已,或许这份善心在日常生活中所展示的腓特烈,才是安德里亚斯会转变的原因。
不过想要让他先开口说话,自然是不现实的,所以在看了一眼腓特烈之后,安德里亚斯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头转向了维格骑士的一边,想要听听他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一副难民的打扮,也不知道换身衣服,至于刚才对于腓特烈的想法,已经彻底储备在了脑子之中,不再安德里亚斯现在的思维之中了。
不过等他听到马尔格达这个陌生之极的名字之后安德里亚斯就丧失了兴趣,这是一个他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字,那么对于他来说,这个人的死亡自然也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而安德里亚斯,是一个不喜欢沾染他人事物的人,所以在听到这个与自己无关的名字之后,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战马上的腓特烈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流,一不小心,就落在了安德里亚斯的身上,并且让这位洁癖狂魔感觉到了,毕竟这天气非常晴朗,也没有下太阳雨的可能,所以自然就抬起头看到了汗如雨下的腓特烈。
原本安德里亚斯的内心是奔溃的,别说是腓特烈了,就算是乔纳斯,如果把汗弄在他的身上,安德里亚斯绝对会寻机报复的,或者是开始冷战,然后好几个月不说话,或者是去洗上好几次的澡,以此来让自己变得稍微干净那么一点点。
可是他这一次的抬头,看到的却不是腓特烈原本略微有些苍白的脸,而是汗水已经布满他的额头,完全不像是这个季节应该有的排水量,原本因为骑马而带动身体运动而变得红润的两颊现在已经是苍白到比安德里亚斯还要白了,嘴唇的颜色也变得有些暗淡,不像是健康状态的红色。
尤其是腓特烈的眼睛,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显得没有任何的神采,而且更让安德里亚斯惊异的是眼睛之中的瞳孔仿佛是被下了诅咒一般,不停的在原本的位置坐着高速度的移位,这种状态在一般人的状态之中是根本不能达到的,这种种状况都在表明,腓特烈好像有些不对劲了。
看着比自己还要难受的腓特烈,安德里亚斯就算再怎么排斥,也只能忍住自己心中想要打人的冲动,尤其是看着腓特烈好像越来越难受的样子,再想想刚刚他跟自己哥哥的交流,还有安德里亚斯心中对于腓特烈的“朋友”情谊,安德里亚斯就伸手碰了碰腓特烈的小腿,想要问问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了?
安德里亚斯这一碰,让已经深深陷入自己的世界之中的腓特烈从自己编织的幻境之中挣脱了出来,看了看脚边被人触碰过的地方,又看了看一边抬头看着自己的安德里亚斯,腓特烈那异常恐怖的回忆总算是缓解了下来,喘了几口粗气,拿起刚刚乔纳斯喝过的水壶猛的灌了几口,才算是恢复了精神。
只不过这种强烈的生理反应导致的大量汗液蒸发让他的身体有些虚脱,不过还好,被安德里亚斯这一碰给及时制止了,看了看安德里亚斯,因为氛围有些凝重,所以腓特烈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什么事,用嘴唇做出了“谢谢,没事”的口型之后也就没有说话,而安德里亚斯看到腓特烈点头表示没事之后,也就不再做什么表态,走到一边不理不睬了。
他可不想去深入了解这位让他依旧不太想接受的朋友,礼貌的关怀已经是安德里亚斯能够做出的姿态之中,最低的了,更何况自己现在需要的是洗澡,而不是谈心。
而一旁的比格和尼多,在听到马尔格达女男爵被杀害的消息之后,虽然他们也跟安德里亚斯一样,并不清楚这位女男爵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是这并不妨碍这两位小骑兵在看到维格和那些勇猛士兵之后所产生的崇拜感,这让他们并没有选择像安德里亚斯一样离开,而是待在乔纳斯的身边,准备听一听这件让他们感兴趣的事情。
乔纳斯对于维格的话,无疑愣了几秒钟的时间,因为马尔格达这个名字在他的记忆里实在有些陌生,看着维格和身后明显是从远方赶来的士兵,乔纳斯也有些摸不准这个马尔格达的死亡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了,可是看着一脸凝重神色的维格,好像自己应该要知道这个人是谁,而且还挺重要的,倒是让乔纳斯不好意思去问这位马尔格达是何方人士了。
不过还好,多隆也在听到强烈的巨响之后从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听到了维格的喊话,而看着乔纳斯一脸仿徨无措的样子,自然知道乔纳斯是已经忘记了这位里约骑士的情人了,不过他倒没有责怪乔纳斯的意思,毕竟这位女男爵对于乔纳斯来说,接触到的时候,也就只有在里约的信件里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五章 里约的伤势
走到乔纳斯的身边,轻声提醒了乔纳斯,这才让乔纳斯记起这位马尔格达女男爵来,对于里约骑士的这位情人,乔纳斯确实在把任务交给里约之后,就再也没有过问过了,所有关于这位女士的消息都是通过里约骑士对她的爱慕之词来反应的,所以对于马尔格达女男爵,乔纳斯一时之间,确实记不得了。
“被杀了?被谁杀的?”
多隆的提醒让乔纳斯的大脑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位马尔格达女士究竟是何许人也,也总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些陌生的士兵会找到自己这里来,不过转瞬之间,他猛然想到马尔格达女男爵既然出了事儿,那么里约骑士,现在是否安全?
“里约呢?他在哪?有没有什么受伤!”
一想到每次在信里都把对于马尔格达的爱毫无表露就写在信纸上的里约,乔纳斯心急如焚,也不知道这场谋杀是预谋的,还是临时起意,而里约有没有在现场,有没有出事?
这一系列的突然事件完全打乱了乔纳斯的部署,这是皮埃蒙特的异己者在向自己示威吗?
“大人,里约骑士正在城堡之中接受治疗,他的身上背后和腰间中了一箭,需要治疗,不过所幸并没有毒,应该不会有大事,至于被谁所害,我想他们应该有话说。“
维格的脸色异常的凝重,在说道里约的时候更是如此,即便想要克制住自己的声音,让自己可以平铺直叙的说出这些话也很难做到,几近压制本能才算是没有怒吼出来,用手指了指一边的陌生士兵,把接下来的话语权交给了他们,他则控制着自己的战马走到了一边去冷静自己了。
乔纳斯听到不会有什么大事的消息,也就松了口气,把原本自己想要立刻去见里约的想法放在了后头,既然还活着,那么就还有希望,现在在自己面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那就是到底是谁,竟然会杀害一位贵族,而且还是跟伯爵有关系的贵族,这其中,可太值得推敲了。
里约是朋友,也仅仅只是朋友,乔纳斯不是个冷酷的人,可这个纷乱的世界却是残酷的,马尔格达的死不是朋友的情人离世那么简单,所造成的波动,将会让比尔罗,甚至皮埃蒙特发生巨变,至于多少,乔纳斯并不知道,而他现在,却必须要靠近“知道”的边缘,所以里约的受伤,只能先放在一边了。
对此乔纳斯有些愧疚….
“乔纳斯大人,麻烦您了。“
士兵看着乔纳斯的眼神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原本压抑在心口的怒火,仿佛找到了倾诉的对象一般,开始把事情从头到尾开始说了起来,不过身份等级的差异还是让他明白在自己面前的小孩儿,跟他不是一类人,所以还是再加了一句敬语之后才开始把事情的起因告诉给了乔纳斯。
而乔纳斯则在听完士兵的话后,陷入了沉思。
根据士兵的描述,事情发生在昨天傍晚,里约和马尔格达躺在由里约亲自设计的玫瑰花园之中,一起享受着初秋晚间的美丽月色,伴随着十几米外正在演奏的优雅小提琴,喝着从远方买来的异域红酒,享受着独属于两个人的世界之中,很快乐。
而这位叙述事情发展的士兵则在宅邸外面巡逻着,这是他们每天的工作,而那一天正好轮到他值班,所以也就站在了宅邸的院落外,保护着自己的主人,可是就在天色将晚,士兵自己也逐渐开始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花园之中一声痛苦的呻吟却让士兵立刻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而且再仔细一听,更发现在宅邸的外面也开始由远及近的出现了一些噪杂的声音,这个时候可是已经到了晚上10点左右了,如果放在平时,正常人绝对不会在这个时间还在外面闲逛,一般都会回到家里进入梦乡了,可现在却有这么多的喧闹声,士兵立刻走进花园之中。
看到的就是马尔格达被戳穿心脏的尸体,还有奄奄一息,昏厥不醒的里约,和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的演奏家们,面对主人被杀的情景,和已经愈来愈接近的吵闹声,士兵根本来不及悲伤,只能赶紧把周围的兄弟团结到了一起,在大约聚齐30人左右的队伍之后,带着里约骑士和马尔格达的尸体,就冲出了人群,可是因为里约和马尔格达的缘故,严重拖慢了他们的速度,所以在离开宅邸的时候,就碰到了已经赶过来的人群。
对于这些人群,士兵是如此描述的。
“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在夜晚的庇护下很难看清楚具体的人数,显得非常像是刺客的打扮,可是他们所发出的声音大小,和他们在火把之下所隐约可见的人数规模却提醒着所有的士兵,这些人不可能是此刻,他们的手上拿着长刀而非锄头,他也的身上穿戴整齐而非破衣烂衫,这是一群接受过训练的人,这是一群知道目标的人,这是来杀他们的人。”
这就是士兵对于他们的描述,至于这群人跟杀死马尔格达和射伤里约的,是不是同一伙人,士兵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需要离开这片世代生存的土地,去往另外一片安全的地方,在经过没有多少时间的思考之后,里约的故乡让他们想起了比尔罗这个地方,所以在今天的中午,他们连续没有停歇的赶路之下,马尔格达的尸体和里约,已经到了乔纳斯的城堡之中了。
“那么也就是说,你们不知道是谁杀的?“
士兵的语气中总是带着一丝愤恨,这让他在表达自己想要说的话中意思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带有情绪意味的重复,在夹杂着士兵的家乡话,这让乔纳斯理解起来有些困难,不过总结起来,士兵所经历过的一切也就在乔纳斯的脑海里形成了一个大概的景象。
可是这幅景象,却像是一副残缺了数块图片的拼图,根本就无法组成一副完整的图画。
所有的消息都是零散的,里约的伤和马尔格达的死并没有在士兵宣泄性的口吻中告诉乔纳斯任何的答案,而在乔纳斯问出自己的问题之后,士兵还深陷在主人被杀的仇恨之中,一直在重复着报仇之类的话,他的话非常没有条理和逻辑,只是在一味说着一些诅咒的话,这让乔纳斯知道,现在是无法跟这位悲伤过度的士兵交流了,再看看其他五位士兵,也基本都是同样的状态,乔纳斯只能找到维格,现在只有这位自己人还算是清醒了。
“维格,你也听清楚了,他们只能告诉我这次谋杀,或者说叛乱,肯定是有预谋的,不然一群穿着黑衣服,多达上百人的规模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一个拥有着完整城镇防务体系的小镇之中的,告诉我,里约现在在哪儿?我要见到他。”
他必须要见到里约,当时的场景,现在只有里约知道了,而那些杀人犯真正的面目,也只有里约才有可能记得了,事关领地安全,乔纳斯无疑有些着急了起来,在听到维格回答里约在城堡之中的哪个房间之后,乔纳斯直接骑上自己的布塞菲勒斯,一勒马缰,骑着这匹飞快的战马,仅仅用了5分钟的时间,他就已经到了城堡大门口了。
门口的站岗士兵一眼就看到了领主的身影,马上向着乔纳斯就走了过来准备行礼,可此时的乔纳斯哪还有功夫去做这些表面功夫,从布塞菲勒斯的身上一跃而下,把缰绳直接塞在了巡逻士兵的手中,向着城堡内直接走了进去,只留下一脸无语的士兵和一脸不爽的布塞菲勒斯在原地站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位士兵可是听说过,领主大人的坐骑,脾气可是不太好啊~~~
进入城堡,乔纳斯直接向着维格所说的方向走了过去,推开大门,一进入房间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药水味道和血腥味儿,旁边匆匆走过的仆从则让乔纳斯的心不停的往下沉去,这房间可不小,有这么大的血腥味儿,里约不会出事了吧。
在这个时候,乔纳斯才想起这个时代的医药技术,对于里约这样受到贯穿伤害的人来说,医治凶险程度有多么的高,他的心不由的像是被揪了起来,维格的保证在此刻的环境之中,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信度了。
想到这些,乔纳斯的脚步更加快了,几步路之间就走到了里约骑士的床边,此刻的里约全身上下都已经脱光,**裸的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皮肤上到处都是黑色的痕迹,看上去好像是受到了火攻一般,腰间和锁骨的箭矢已经被拿了出来,剩下肉还翻在外面的两个小孔。
一旁的女佣正在拿着毛巾不停的擦拭着伤口附近,防止污秽的东西感染到里约的伤口,以免出现高烧之类的情况,然后还有一个像是医生一样的人则在把里约被箭矢所射伤的地方所产生的腐肉给用加温过的剪刀剪了下来,乔纳斯看不懂,只不过觉得很疼,马上别过眼睛不再去看。
在这个时代,要是一个人出现了感染症,那就基本上是判死刑了,要想活下来,或许只有祈祷上帝才能做得到了,所以医生如此做,乔纳斯也不能阻止,只能在旁边受着煎熬。
不过还好,里约陷入昏迷之中,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受到了什么样的摧残,所以也没有什么声音出现在乔纳斯的耳朵里,这总算是减轻了乔纳斯的不忍,可以继续观察下去,不然他可真怕自己会夺门而出。
在里约的床头,用木架架着两个铜盆,盆子里装着热水,每当一块毛巾伴随着污垢和血迹被扔到盆子里的时候,下面的两个仆从就开始清理起来,然后还有一个人在忙着换水,乔纳斯只看见一盆又一盆深红色的血水被拿到屋子外面去,这出血量,着实有些触目惊心了。
这样的场景完全出乎了乔纳斯的意料之外,他从小到大都没生过什么大病,也没有住过医院,做过什么手术,即便是生孩子,他都没有见识过,桑德拉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见到自己窘迫的一面,而杀戮他更是没怎么见过了,一路到现在,他见到最多的或许是狩猎,但那只是动物,现在却是一个人类,还是一个可以算作是朋友的人类躺在床上。
这确实有点让乔纳斯手足无措了。
不过还好,看病的人并不是乔纳斯,现代医学在乔纳斯的脑子里也就只有摸摸额头测温度,每天苹果不得病之类的传统习俗了,所以在这个地方他除了干着急,是完全没有什么卵用的。
真正派上用场的是在旁边两个比尔罗家族的御用医生,他们才是专业的,所以乔纳斯只能走到旁边,也不敢抓医生的袖子,只能焦急的问了几句。
“怎么样,里约先生,有事吗….“
话问出口,却又不敢继续问下去,死这个字,乔纳斯始终还是不愿意提的,所以只能用有事吗之类的来代替了,看着医生一丝不苟的继续做着手上的动作,乔纳斯此刻恨不得自己当时为什么大学的时候不学医呢?就算能够懂个包扎或者是止血之类的东西也好过现在干着急啊。
“爵爷,里约先生暂时不会有事的,他是一名骑士,相比普通人,他的体魄要健壮的多,何况他的内脏并没有出现问题,这些伤都是表面伤害,现在只要止住血,就会好很多了。“
医师讲的非常冷静,手里正在打磨药草的石杵也没有停下,在他手下开始慢慢的变成一种类似于苔藓之类的东西,看起来不怎么样,不过乔纳斯却能闻到一股很好闻的味道,这两种安慰让乔纳斯有些平复下来,看着眼前陷入昏迷的里约,乔纳斯的担心虽然还在,但是他的担心,已经开始变成原本的生死到了要是里约醒来的时候知道他的爱人已经死去的话,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里约的身体被细致的擦拭完毕,锁骨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停止流血,只有片片红色的鲜血开始凝结成血荚,开始阻挡血液的流失,可是是腰间的伤口,总是在里约一呼一吸之间重新裂开,乔纳斯即便只是看着都觉得疼的厉害。
“请让一让。“
一个声音从乔纳斯的背后冷不丁的冒了出来,乔纳斯也没有思考,自动的就让到一边,然后就看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的另外一名医生拿着手里拿着一块烧到火红的铁块就走到了里约的身边。
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瓶高浓度的伏特加,直接倒在了伤口上,只听见里约闷哼了一声之后,这位黑袍医生好不迟疑的就把手上拿着的红烙铁给按在了里约的身上,一阵烤肉味儿瞬间就穿了出来。
乔纳斯浑身一抖,这是要命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六章 马尔格达你在哪?
黑袍医生的手法非常的高超,每一次红烙铁一碰到伤口之后就火速拿开,靠着余温让伤口处的血肉开始联结,然后等到温度下降之后,再把红烙铁放上,周而复始之后,这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总算是在乔纳斯的耳朵里消失了。
“以后我可得保护好自己,要是趟在床上的是我,这没有麻药的世界,实在太恐怖了。”
心里这么想着,乔纳斯的身体却已经转回到里约这一边,此刻另外一位白袍医生在黑袍医生离开床边之后,拿着他刚刚捣碎的药草,快速的敷在了里约受伤的地方,然后旁边两个仆从打扮的人则训练有素的拿着用热水和酒精消过毒的白纱布开始给里约包扎起来,一切看起来倒是非常的专业,颇有点后世军医的感觉。
“医生,现在怎么样?”
乔纳斯走到黑袍医生面前问到对于里约的病情,看了看这位长相颇为普通的先生,想了想了也没有什么印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领地的人,只能用别人的职业来称呼了。
“大人,这位先生,我想他已经没事儿了,他的身体足够的健壮,再加上鲍勃的药草,我想他在休息一段时间之后,会醒过来的。“
黑袍医生说话的方式很有些特点,不像旁人,喜欢先说前因,再说后果,因为之后再加所以这样的说话方式,这位黑袍医生显然因为自己的职业原因,为了让患者的家属可以安心,所以在乔纳斯问出问题的第一句话,就是先说明了里约身体的状况,再说为什么,这样的说话方式,显然是为了照顾担心病患的人。
看不出来,这位表面冷酷的医生,竟还有些中国仁医,“医者父母心“的味道。
不过等乔纳斯看到黑袍医生在一边说话的时候,一边把手中已经开始逐渐降温的红烙铁放进了旁边一个装满水的铜盆之中,一阵烟雾伴随着“呲呲“的声音之后,紧接着就把自己的手也伸了进去,开始把刚刚在给里约封住伤口时不小心连带着下来的几丝皮肉给洗掉,看的乔纳斯也是一阵犯怵,再看看人家一脸的淡定,也不知道这位医生在多少人的身上干过这个事儿。
这么一综合下来,乔纳斯还是决定跟这些人保持一定的距离,除非自己生病了,不然绝不跟这位仁兄产生任何的关联,看着别人像烤肉一样被碳烤已经让乔纳斯够难受了,他可不想自己变成那床上的烤肉。
不过现在事态紧急,马尔格达女男爵领的问题,就凭借着那个士兵所描述的形势,乔纳斯就能判断的出来势必会扩散至整个皮埃蒙特地区,甚至是整个苏萨地区也说不定,因为那些人一定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而且还会射箭,即便是里约这样的骑士都被箭矢伤到这种程度,这绝对不是一般的暴动可以造成的后果。
而这股势力所拥有的力量,乔纳斯可实在有些撑不住,他必须要尽快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然后报告给自己背后那个伊尔先生才行,不然要让自己一个人去对抗这股完全都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势力,自己恐怕会凶多吉少。
更何况,现在的伊尔伯爵才刚刚吞并,额,不对,吸收了蒙费拉托地区,实力还不稳固,那些蒙费拉托的新贵族们,虽然表面上把伊尔当做了领主,可是背地里是否依然爱戴伊尔,乔纳斯不得而知,这也需要给伊尔足够的时间,去部署,这么一算下来,乔纳斯所需要面对的压力,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也让他不得不继续问道自己所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即便这位知情者在自己的眼里有些恐怖,不过也好比等敌人打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还不知道要好得多。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那医生,大概需要多少时间,里约骑士才会醒来呢?“
乔纳斯的话让黑袍医生在水中正在熟练的清理烙铁的手不免停了一下,他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对他这么礼貌的贵族呢,一般情况下,别说是这些高高在上的贵族,即便是稍微富裕一点的商人都不会请自己这些“医生“去的,他们可不相信这些在他们身上动手动脚的人。
可这个叫做乔纳斯的小贵族(年龄小),却一副非常尊敬的样子,这倒是让黑袍医生有些意外了,不过这些贵族一项思想跟普通人不太一样,即便遇上一个对人和善的也有可能,所以只是思考了一会儿,就抛之于脑后了。
然后又继续快速的处理了起来,一件件使用完毕的器具被这位医生在经过热水清理和高浓度烈酒处理之后放在了一块白纱布上包裹了起来,然后才放在医药箱里,这样的处理方法倒是让乔纳斯又一次感觉到了这位医生的特别。
这个时代的医生,很多其实都是一些神职人员来充当的,基本病能不能好,完全靠信仰,要是好了呢,就是你虔诚的原因,要是没好去世了,那就是你的信仰还不够深,所以上帝才帮不了你,而剩下的那些广大医生之中,又有很多是“放血医生“,除了给患者放血之外,什么都不会。
像这位黑袍医生和那位被叫做鲍勃的医生可真是罕见的爱干净,这可是非常少见的,起码乔纳斯从来没有见到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乔纳斯也只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就停了下来,他现在可不想关心疾病问题,和这些医生的来历,乔纳斯现在只想知道,里约什么时候能醒。
“大人,我想应该需要一天的时间,鲍勃刚刚给这位里约先生所上的草药,里面有一些可以让人安睡的药草,再加上里约现在的身体需要休息,所以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放心,不会有事的。“
黑袍医生难得在讲解完里约的现状之后安慰了一声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大人,说完之后,好像也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仪,自己一个平民竟然安慰一位贵族,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赶紧把弯下的腰给直了起来,不再看乔纳斯的脸。
乔纳斯倒是没有注意到眼前这位黑袍医生的举动有什么特别,他现在是完全把这位黑袍医生和那位正在给包扎好的里约做着术后处理的鲍勃先生当成了后世的医生,而把自己给定位成了病人家属,毕竟里约无父无母,再加上爱人也已经离世了,可以说没有一个亲人在自己的身边,乔纳斯作为领主,自然可以算作是家属了。
所以对于黑袍医生的态度也就显得很平等,甚至有些尊敬的意味,乔纳斯自己倒是不觉得什么,可是黑袍医生却觉得很不习惯,不过他不习惯是他的事,乔纳斯现在可没空管人家习不习惯。
听到里约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苏醒,乔纳斯有些失望,现在的情况,乔纳斯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么多的时间来给自己等里约的这一天,走到里约的床边,看着已经被包扎完毕,脸色苍白的里约,乔纳斯只能祈祷他快点醒来了。
“起码还活着。“
乔纳斯自我安慰着自己,他不懂医学,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自我安慰,和祈祷上帝,希望里约能早点醒来了。
这时,一阵仓促的脚步声从房间外的走廊传了过来,乔纳斯知道,是维格他们回来了,再看了一眼里约,乔纳斯走了出去,迎面就碰到了维格等人,赶紧让他们停下脚步,不要继续往里面走了。
开玩笑,这些人的身上全部都是衣甲鲜明,即便是有些破损,但是行走起来所发出的声音,却依旧非常的大,里约才刚刚做完手术,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休息,而不是他人的探视,更何况探视也不可能让人直接醒过来,只会打扰到里约的休息,这可不是乔纳斯所想见的。
再加上这些人都是刚刚从外面回来,尤其是那些士兵,更是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净的皮肉,就这么走进去,要是里约的伤口没有包扎完整,导致一些对身体不太有利的东西掉了进去,到时候延误了里约的治疗,乔纳斯可不想自己的部下在死里逃生之后,最后却死在自己家的床上。
抱着这样的想法,乔纳斯拦住了想要看望里约的人群,并且以里约已经脱离危险,但现在需要静养为理由把所有人拦在了房间之外,并且自己也不再走进去,而是对着黑袍医生招呼了一声,让他好好照顾里约,如果有什么问题就找门外的侍从来找自己,如果需要一些新东西,也可以直接让仆从去找,不需要通过我。
说完之后,就带着维格等人去了客厅,他现在需要更加跟自己的幕僚们好好商量未来的行动了。
看着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的乔纳斯,黑袍医生的眼中却泛起一丝疑虑,刚刚之所以乔纳斯招呼他一声就能听到,就是因为他本身就想要提醒别人不要近来,以免把一些灰尘带入到这个干净的房间,影响里约的康复,所以就近站在了房间门口,这才让乔纳斯一眼就能看到他。
可乔纳斯却抢先就把人给拦了下来,虽然理由是里约需要恢复精神之类的话,可是单单这个举动,就让黑袍医生不免有些触动,没想到,这位贵族对于一个手下,能够关心到这种程度,这还真是不多见啊。
站在门口想了想,黑袍医生不免露出一丝微笑,自己在这想有什么用,还是赶紧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才是,走会过身,来到自己的好搭档鲍勃身边,一起给里约制作起了醒来之后所需要服用的汤剂,和接下来需要替换的药草。
“布鲁诺,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在这里住下来也说不定。”
被叫做鲍勃的白袍医生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老搭档说道,刚才乔纳斯的所有举动虽然是对着这位叫做布鲁诺的医生所做,可是鲍勃也一样看见了,对于乔纳斯的一举一动,鲍勃自然也跟布鲁诺有着同样的反应,这是一位和善的领主,起码在对待他们的时候。
“或许吧。”
布鲁诺似是而非的回答着,在这个神权掌握人的信仰,王权掌握人的身体的时代,在这个放血疗法和信仰治病的时代,他们自从选择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之后,就从来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漂泊和流浪伴随了他们无数个****夜夜,没有哪个地方可以容忍两个有着“尸体收集”爱好的人,也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允许他们在自己亲人的身体上动手动脚,他们每次在牧师无法解决之后才能去治病,每次在病人奄奄一息的时候才轮到他们去插手,这样的患者让他们治病时的死亡率无疑高出了很多很多。
他们成了人人喊打的老鼠,直到维格骑士收留了他们这两个没用的人,这才得到喘息,而现在,他们或许真的可以待在这里也说不定,那位叫做乔纳斯的贵族,他或许会支持我们也说不定。
看着自己桌子面前的窗户,因为要顾虑到里约的休憩而用窗帘遮挡住了阳光,可是这种米黄色的帆布窗帘,却依旧会有一丝丝被染成了淡黄色的光从细小的漏洞中映射在地板上,看着窗外隐隐约约成形的景色,布鲁诺的心中有些摇摆了。
另一边的乔纳斯带着维格等人来到了客厅之中,没有坐下,而是直接对着那些士兵问道:“马尔格达女士现在在哪里?”
乔纳斯没有说出尸体这两个字,而是用活着时的词汇去形容这位已经不幸离世的美丽女性,在他看来,当着别人属下的面,去说出这么直白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尤其是看看现在这些还不明白事情严重性的人,乔纳斯更不忍心去戳破这些人的小心脏了。
起码,现在他们还有伤心的时间,而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让他们可以有伤心的时间了。
“子爵先生,请跟我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七章 马尔格达女男爵的身体
因为天气的原因,马尔格达女男爵的身体被放在了城堡背光的一处地方,常年都不会受到日晒,再加上旁边的两间屋子都是空房,也不需要担心,在房间里面放上一些冰块,就能让马尔格达的身体不至于快速腐烂。
“就是这儿了,子爵阁下。”
乔纳斯点了点头,让维格把门推了开来,看了看身边的比格还有尼多,腓特烈和自己的弟弟,神情上倒是一点怕的感觉都没有,相反腓特烈和安德里亚斯还显得非常的冷静,而另外两个更是让乔纳斯感觉到他们的兴奋,看到这儿,乔纳斯也只能感叹不愧是将门子弟了。
乔纳斯想了想,也就没有让这四个小孩儿回避,而是让他们留了下来,这四个人谁都不能保证未来不会在战场上出现,也不能保证没有人入侵比尔罗,到时候他们会看到的,比这都要残酷的多得多,现在能看看也算是练练胆子了。
门一打开,维格和多隆先走了进去,然后乔纳斯再走进去,之后才是比格他们,最后则是那些士兵,这到不是乔纳斯不尊重这些士兵,和他们的领主,而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身为贵族的乔纳斯是不可能走在他人士兵之后的,即便其实他并不想进去。
他虽然见到过离世的人,但是被杀害的人的身体他可从来没有见过,这对出生于文明世界并且是个晚上十点就不出门,公司家里两点一线的人来说,可实在有些刺激过了头,悄悄用手摸了摸鼻子,看着打开的门,因为没有窗户,里面黑洞洞的,只有维格和多隆所拿着的蜡烛放出一点小小的光火,让门里的世界只会变得更加恐怖。
吞了口口水,乔纳斯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一进入房间,即使有冰块给整间房间降了温,而马尔格达女男爵的尸体也只不过是放了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可是一股恶臭却让乔纳斯差点就像捏住鼻子,夺门而逃了,可是一看身边的维格和多隆,连点反应都没有,仿佛这里是花房一般,再一看身边的安德里亚斯,也是一脸的淡然,走到马尔格达女男爵的身边行了一个哀悼礼之后,就观察了起来,一点都不逊色于维格骑士。
这种如散步在书房之中的反应让乔纳斯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所闻到的恶臭是自己因为害怕而想象出来的,这些人怎么丝毫不受到影响,用原本屏住呼吸的鼻子略微吸了口气,那股恶臭瞬间就从鼻子抵达了自己的五脏六腑,让乔纳斯有种非常想吐的感觉。
只能把嘴微微张开,缓缓的呼着空气,这才稍微缓解了一点这种恶臭对于自己的影响,悄悄走到安德里亚斯的身边,靠着自己弟弟的身体,开始观察起这位不幸遇难的女人的身体。
因为乔纳斯的身高只有一米四左右,而马尔格达女男爵的身体却放在一张几个椅子临时拼凑起来的地方,所以跟乔纳斯的身高也差不多,这让乔纳斯只能踮着脚扶着马尔格达所躺着的床的边缘才能看见。
只不过,乔纳斯要是一不小心崴了,那就会直接倒向马尔格达的身上,这可不是乔纳斯所乐见的,这让他每一步都走的非常小心,手上也不知不觉间多用了几分力气,来防止自己因为腿软而倒在这位女男爵的身上。
马尔格达是位远近驰名的美人,虽然已经到了三十岁的年纪,可是依旧有着一位女人应该有的魅力,这也让皮埃蒙特的伯爵,喀斯特阁下对他情有独钟,在自己妻子逝去之后,对于这位冰冷的玫瑰始终都保持着爱恋,而在死去之后,马尔格达的脸庞依旧带着那丝魅力。
此刻虽然死去,她的魅力在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衰减,相反因为血液的沉淀,而让她的皮肤变得更加的白皙,如同冰雪之中独立的女王一般,让乔纳斯在看到的一刹那也不觉为这位马尔格达女男爵而感到可惜。
尊敬死者,乔纳斯在马尔格达的脸庞停留了几秒的视线之后,立即转移到了马尔格达的身上,她全身的衣物穿着非常得体,显然在遇刺的那一天,她跟里约正在进行着美好的交流,这也让乔纳斯不至于看到一些不堪的画面。
在往下看去,乔纳斯直到女男爵的鞋子,乔纳斯发现除了胸口处有一支被砍断了的箭矢之后,全身上下没有第二个伤口,也就是说,当时如果发生的是刺杀的话,那么马尔格达就是一箭毙命,这么准的箭术,而且是在里约的保护之下,乔纳斯想不到有谁可以如此的厉害。
除非,这位此刻离得非常的近……
但是如果当时在场的人根据这些士兵所说,都是服侍马尔格达长年的侍从,不会存在背叛的可能,那么乔纳斯这种想法也就不成立了,而另外一种乔纳斯能想到的方法,就是一位精于箭术的骑士,在远处对马尔格达和里约偷袭。
如果是这样,那么刺客的身份就非常难以推断了,所有贵族的家里都会有几名骑士,而这些骑士之中是否有精于箭术的人,乔纳斯根本不可能知道,这可不是信息共享的社会,对于自己最顶端的战力,所有人都是讳莫如深,谁愿意把自己骑士的能力告诉给别人。
尤其是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乔纳斯根本不可能去询问。
线索打了个死结,乔纳斯此刻是多么希望这个世界有摄像头这种神奇的东西,他现在就不用像是个无头苍蝇一样,看着马尔格达女男爵的尸体发愁了,想完之后,乔纳斯只能一声哀叹,神啊,赐我一个福尔摩斯,宋慈,名侦探柯南吧。
“乔纳斯,你看,男爵的嘴唇,有些不对劲。“
正在乔纳斯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旁被乔纳斯靠的都快要出汗的安德里亚斯手指着马格尔达的嘴唇,另一只手则戳了戳乔纳斯的腰,示意他往自己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嘴唇,嘴唇怎么了?“
乔纳斯的神魂在被安德里亚斯猛的击打了一下腰部之后总算是回过神来,朝着安德里亚斯所指的方向看去,马尔格达的嘴唇属于偏厚的类型,恩,就跟安吉丽娜朱莉似得,不过嘴巴没有那么的大,相比之下要稍微小了那么一点,看上去失了几分热情,但是多了几分典雅。
可乔纳斯看了会儿,也知道安德里亚斯所指的并不是这位美丽女人的唇形,因为在这被涂抹了鲜艳口红的迷唇处,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让马尔格达的唇膏剥落下了一点,乔纳斯猜测应该是仆从在给马尔格达清理仪容的时候不小心弄掉的。
而就是这露出来一丁点马尔格达嘴唇原本颜色的地方,却让乔纳斯产生了怀疑。
“维格,把马尔格达男爵的嘴唇擦一擦。“
乔纳斯的话让身后的士兵有些骚动,不过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此刻乔纳斯的眼神中的认真和严肃,所以在相互之间看了看之后,并没有阻止接受到命令之后上前开始擦拭马尔格达嘴唇的手,只是扭过头不去看,以免产生一些仇恨。
马尔格达的唇彩很快就在维格适度的擦拭下逐渐消失在了毛巾之中,乔纳斯不禁有些怀疑维格骑士是否对此有深厚的经验,不过这并不重要,在马尔格达的唇彩被抹除之后,她原本嘴唇的色彩也就暴露在了乔纳斯的眼中。
“黑色的?这不应该啊。“
这确实不应该,马尔格达是直接被刺中心脏而死的,而且那支箭也并没有拔出来,一直就插在了原来的位置,所以马尔格达的血绝对不可能流失很多,再加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距离她的死亡也才只有短短的半天时间。
要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血液凝结成黑色,并且向下沉,这是一件很难办成的事情,现在可不是冬天,依旧非常有活力的太阳所掀起的热浪也只不过相比起前几天开始略微有些收敛了而已,根本不可能在这么稀少的时间中,完成这一切。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乔纳斯的直觉在告诉着自己,马尔格达的死,绝对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仅仅是远处的一支箭,就夺走了一位女男爵的生命,别开玩笑了,这可是贵族,死的地方可是她自己的家,这不可能由一支箭来终结她的生命。
“维格,去把那位黑袍医生叫过来。“
乔纳斯沉声对着身边的维格说道,他决定了,必须要对这具尸体检查一遍,这绝对不是单纯的刺杀,而是一场经过精心设计的谋杀案!
至于他背后的目的,乔纳斯的眼睛眯了起来,来者不善啊。
乔纳斯的命令让维格有些不明所以,他想提醒自己的主人,马尔格达女男爵已经去世了,而且早就已经断气了,现在把医生叫过来根本于事无补,可是看着自己的领主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的冷气,维格还是选择了缄默,走出门外,没过几分钟的时间,那位黑袍医生布鲁诺就被带到了乔纳斯的面前。
布鲁诺原本正在帮着自己的老搭档磨制备用的草药,脑袋里面则回想着鲍勃对自己所说的话,这里确实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人口不算多但也够热闹,最主要的是还有一个好像并不排斥自己治疗手法的领主,虽然年纪还小,性格也未定型,不知道以后是否依旧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一直容忍,可是即便不容忍了,这么一处好地方对于现在的他们来说也确实是一个好的暂住地了。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也让鲍勃在制作第二份药草的时候,布鲁诺的手下却还是完整的叶片,回过神来,布鲁诺才专心的敲了几下,可是随即又被那挥之不去的想法给缠绕了回来,布鲁诺有些讨厌起自己的老搭档了。
要不是鲍勃对自己提出这个建议,或许自己早就干完活了。
而一边的鲍勃看着布鲁诺在敲了三四下之后就分神到了其他地方,手下的药草也依旧是药草的样子,倒是没有责怪起自己的老搭档,他也知道,自己所提的意见对于布鲁诺来说,确实很具有吸引力,所以只管自顾自的敲击着,偶尔离开位子去看一看里约的情况。
就在这安静的环境中,维格走了进来,一把抓住布鲁诺,也没做什么解释,就把自己的老朋友带到了乔纳斯的面前,独留下鲍勃一个人和几个侍从在里约的房间里,一脸的失笑,这还真是突然啊。
至于维格为什么不说原因?
这不是废话吗?
“嘿,乔纳斯希望你能去治一治一个死人?“别逗了,维格可说不出这种话。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女尸,还有房间里的人,布鲁诺的的心头不免产生了一丝兴趣,他可接待过不少客人,自然可以一眼从服饰中看出这具尸体的身份绝对不是普通女人,而是一名贵族。
而这名贵族却躺在了现在自己所服务的大人的家里,这还真是,让他感到兴奋啊。
不过布鲁诺没想到的是,在他还没有仔细看清楚这具女尸的容貌时,乔纳斯就来了一句让他更兴奋,和让其他人以为他疯了的话。
“医生,你解剖过死人吗?“
乔纳斯看着眼前的黑袍医生,认真的说道。
“什么!你是在亵渎贵族,小子。“
乔纳斯的话没有得到布鲁诺的回答,相反一旁马尔格达的亲兵倒是第一时间响应了乔纳斯的问题,直接从自己腰间把刀给拔了出来,直直的对着乔纳斯,并且还向前走了几步,吓得乔纳斯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赶紧往后退了退。
这一退,也让一旁被乔纳斯的话所惊呆的维格反应了过来,虽然心中依旧对于刚刚乔纳斯所说的话感到震惊,可是领主被拿刀威胁,这是身为骑士的莫大耻辱,维格这时也顾不得自己也在吃惊之中,直接把乔纳斯护在了自己身后,把自己腰间的钢制长剑一瞬间拿到了手上,身上所散发出的气势,直接让原本准备前进的士兵根本动弹不得,只能拿着刀怒视乔纳斯,仿佛敌人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八章 毒杀还是刺杀
比格和尼多在听到乔纳斯那略显惊悚的话之后,无疑是被惊吓到了,人死后所留下的遗骸,对于他的家人来说有多重要,即便是比格和尼多这样的孩子也知道,他们的祖先就都放在自己家族的地下教堂之中,一直保存到今天,而等到以后他们死去,他们也会在那里得到安眠,直到他们的家族绝嗣。
而乔纳斯却想解剖马尔格达,尼多的脑子有些混乱,自己这位领主兼朋友,怎么突然之间就让这个黑袍的家伙进来,还直接就要解剖,这两个字在他的心里可不是像乔纳斯一样把他理解为探寻真相的方法,而是跟碎尸,分尸之类的词连接在一起的。
可还没等比格和尼多想清楚乔纳斯这么做的原因,接下来的这一切则完全把比格和尼多给弄懵了,这刚刚还同仇敌忾,一副要找出真凶的样子,怎么现在突然之间就变成敌人了,就算乔纳斯的话确实让人匪夷所思,但是直接挥刀相向,这也太过激了吧。
一切的事情发生的太过,不论是士兵的举动,还是乔纳斯耸人听闻的问题,都让这两个只有8岁的小孩儿有些被吓到了,不过长久的训练还是让他们的身体自然的就因为情况的危急而产生了反应,乔纳斯终究是他们的领主,所以在维格拔出腰间长剑之后,尼多和比格虽然没有戴剑,但也迅速弥补了维格所留出的漏洞,双手成防御的姿态,看着对面的士兵,一言不发。
随着多隆和维格等人站到乔纳斯的身边,房间之中原本平衡的光线来源出现了偏差,乔纳斯这边因为维格和多隆手中的油灯而让他们这一片地区显得明亮了许多,而士兵们那一边,却没有一盏灯在照明,这样鲜明的灯光对比,再加上此刻胶着的气氛,所有人的手心上都捏出了一把汗。
站在一旁,被人遗忘的安德里亚斯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让乔纳斯直接想要打开马尔格达的身体,只不过他倒是不紧张,这里可是比尔罗,这些士兵就算再凶悍也只不过是普通人而已,根本不可能碰到乔纳斯,最坏的结果,也就不过是这些士兵去天堂保护自己的主人而已,这对于安德里亚斯来说没有任何损失。
他现在感兴趣的,是自己的哥哥,乔纳斯。
竟然能够想到去人的尸体之中找答案这种奇怪的方法,安德里亚斯不得不佩服起自己哥哥这奇妙的脑袋,从小到大,他都觉得自己的哥哥要比自己笨多了,无论读书还是习武,都概莫如是,可是每到关键时刻,乔纳斯却总能想出一些非常无厘头,甚至是过分的办法来解除难题,而这一次乔纳斯显然想出了办法,不过过于惊世骇俗,所以导致情况略微有那么点激烈而已。
这在安德里亚斯眼里不算大事,他现在想要知道,乔纳斯的这个办法,到底管不管用,在这位美丽女士的身体之中,是否有他们所需要的秘密,仅此而已,对于其他人的死活,他可不在乎。
相比之下,腓特烈的反应就没有那么夸张了,虽然乔纳斯的话同样也给了他很大的心理打击,让他以为乔纳斯是不是有什么不可描述的特殊爱好,可是转瞬之间腓特烈就把这种猜想放到了一边,他现在更加需要想的,是怎么保证自己和伊丽莎白可以在不远的未来保护好自己。
他已经预感到,这次在他眼里起初只不过是一次贵族之间抢班夺权的事情,现在已经俨然在乔纳斯的构想中成为了一次蓄意谋杀,而所指之人,却并不是马尔格达,而是乔纳斯自己,或者是那位经常被提及的伊尔伯爵?这一点让理解了乔纳斯想法的腓特烈马上就预见了在这片土地上,或许会陷入自己的家乡所爆发的苦难。
那是腓特烈所不乐见的,他们才刚刚从虎口脱险,过上安稳的生活,他可不想跟自己的姐姐继续流浪,继续去到一个不熟悉的地方,然后强迫自己去适应,这样的日子他不想再过第二次了。
况且他和伊丽莎白也已经没有第二个达芬克斯主教来帮他们寻找另外一个地方可以去了,所以这才是现在的腓特烈,更加需要去考虑的,而不是一位贵族的身体是否应该被解剖。
“什么情况,我又没想解剖他们,他们怎么脾气这么大?“
乔纳斯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愤怒的对待过,这些人简直像是吃了火药似得,一言不合就要爆炸,看的乔纳斯也是非常不知所措,这自己是来帮助马尔格达女男爵来找出真正的凶手的,而现在要找出凶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通过尸检来证明自己的猜想。
这在乔纳斯看来是一件无比正常的事情,不然自己要怎么才能知道马尔格达是不是仅仅因为一支箭而死的呢?还是在这支箭的背后,有更加不可测的阴谋?为此,乔纳斯只有打开马尔格达的身体,让布鲁诺去寻找新的线索。
可是乔纳斯不知道的是,在这些士兵眼里,高贵的血统在马尔格达的身体之中,这让她即便死去之后,依旧会享有贵族所应该拥有的权利,她的**会变成一种圣洁的古文物,从此放在自己家的地室之中,安眠。
而现在乔纳斯却想在马尔格达的身体上动手动脚,甚至还想动刀子,这些士兵怎么可以忍受,而且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还可以通过尸体来发现什么东西的,这是撒旦才会做的事情。
所以即便面对着维格这样的骑士,他们并没有把刀放回到它应该在的地方,而是直指维格,脚步也开始慢慢移动到了他们领主所在的床边,把马尔格达的身体保护了起来,然后其中两个人看着新进来的布鲁诺,另外的人则盯着维格,眼中的警惕,乔纳斯即便躲在维格的身后,也依旧能够感觉到。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乔纳斯的这句话给吓到了,因为在所有人的心中,一个普通人在死后也将安享死亡,更何况是一个贵族,在座的人们,维格,尼多,还有比格,腓特烈,安德里亚斯,都是贵族出生,对于这番话的想法,自然也有些别扭了。
当然,这些人中,是除了布鲁诺的,他现在可实在是太兴奋了,乔纳斯竟然问自己会不会解剖尸体,上帝在上,如果这个世界有比我更加了解人体的人的话,那么只有可能是鲍勃,除此之外,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要比他们两个人更加熟悉人体。
所以布鲁诺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现场的气氛,在两边剑拔弩张之时,布鲁诺直接对着乔纳斯大声的说道:“当然,大人,我是名医生,我可以解剖。”
说完之后,布鲁诺仿佛还觉得自己所说的话,不足以证明自己的专业度一般,继续对着乔纳斯说了下去。
“您需要我从哪里打开,是头部吗?还是腹部?或者是胸腔?大人,我都可以。”
一边说,一边脸上还泛着诡异的红晕,此刻的布鲁诺是多么希望鲍勃能够在自己身边,他绝对要跟他来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去喝一杯纯正的伏特加,来表达自己的激动之情。
从来没有一个贵族愿意让他们两个去解剖贵族的,甚至连平民都从来没有把他们亲人的身体交给过布鲁诺和鲍勃,让他们去学习,参考,所以他们在以前所解剖的身体,大多都是死了好几天的流浪汉,或者是奴隶的身体,这些身体基本都已经开始腐烂,或者是残破不堪,里面的内脏也已经都被一些白色的虫子给啃食干净了,这让布鲁诺和鲍勃遇到了很大的困难。
而现在,乔纳斯却主动把一具完整的尸体交给自己,让自己来解剖,这简直让布鲁诺开心到发疯,他从来没有碰到过这么支持他们事业的人,他更注意到,在乔纳斯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语气之中所夹带着的尊重,布鲁诺只听一遍就能感觉的出来。
这位叫做乔纳斯的领主,难道真的是能够理解自己的人吗?
布鲁诺的雄心壮志和对于过往生活的凄凉自然值得感动,但是他的这番话却无疑让现场的气氛更加紧张,尤其是那些士兵,在听到这个刚刚冒出来,并且被乔纳斯点名来解剖的人竟然一脸的开心,瞬间就怒火max,那两个本来就看着布鲁诺的人直接就向着布鲁诺的方向走了过去,手上拿着的到反射出多隆和维格的火光,显得非常锋利。
布鲁诺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没有注意到两个拿着长剑的士兵正在向着自己不怀好意的走来,直到剑都快要伸到自己的喉咙上,布鲁诺才感觉到了,这才意识到,乔纳斯虽然很开明,可是这些人,可是一副不愿意自己去碰那个女人的样子啊。
看着情况竟然完全朝着自己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维格也因为要保护自己而不能分散注意力,乔纳斯这个时候依旧没有搞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明明都已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身体了,这些人难道为了一个死去的人,而要让活着的人下去陪她吗?
可是这个时候,不管乔纳斯懂不懂这些人的想法,布鲁诺却已经危险了,看着依旧盯着自己的四个士兵,和靠近了布鲁诺的士兵,乔纳斯对着他们大声喊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难道不想知道是谁杀了你们的主人吗?”
“您的方法就是把主人的身体割开吗?!”
乔纳斯的话很快就得到了站在马尔格达身边的士兵的回答,显然,这位老兄已经气愤了很久,就在等着骂乔纳斯了,所以在乔纳斯刚说完自己的话之后就接了过去,言语之间虽然依旧带有敬语,可是那口气,可不像是在对着一个先生,倒是像在对着一位敌人了。
乔纳斯听了士兵的回答,这才明白自己说的话问题是出在哪了,原来是封建思想在作怪啊~~~
害我还以为马尔格达身上是有什么神奇的秘密不能被别人知晓呢,原来只是因为这些人呢脑子里面的固有观念让他们不允许自己的主人被分解尸体,查找真相啊,乔纳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想到这,乔纳斯也自然明白了这些人的反映为何这么剧烈,也知道维格等人为什么会显得那么慌乱。
没办法,这里的人自他接触以来,一个个性开放到简直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也给乔纳斯一种错觉,那就是这个世界在对待死亡的时候,或许会跟现代的西方社会一样,不会过于在意尸体的存在方式,却没想到,这个世界只是性开放到了后世的程度,而在死亡这一方面,依然还是非常保守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忌讳,这也让乔纳斯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认识。
不过,乔纳斯突然转眼看了布鲁诺一眼,既然死亡被这么避讳的对待,那么这位黑袍医生是怎么拥有解剖的经验的呢?
这个人,可真是有秘密啊。
“你们看看马尔格达女男爵的嘴唇吧,难道没有发现有些不寻常吗,从马尔格达到比尔罗,半天的时间,她的嘴唇和皮肤却已经变成了乌黑色,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乔纳斯一边想着布鲁诺师从何人,一边马上对着长剑不断向前的人说着自己之所以如此做的理由,而他看着的对象,则是那个接了自己话的人,显然,这个人在这些士兵之中的地位应该不低,而且即使在愤怒的时候,依旧选择尊敬乔纳斯,所以选择他来交流,是乔纳斯最好的选择了。
士兵听到乔纳斯的话后,犹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斜着脸看了一眼自己的主人,发现确实如乔纳斯所说,颜色有些过分的浓了,这显然不像是被命中要害的死法,倒像是,毒杀。
“怎么样,是不是有些不对劲,我们现在必须要知道马尔格达女男爵是因何而死的,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加明确知道我们的敌人是谁,他藏在哪,他接下来会干什么,他喜欢用什么东西,而现在,这样线索,就在马尔格达的胃里。“
“她的胃里一定还有没消化干净的食物在,我们只要得到这些残余,就能找到是什么东西杀死了马尔格达,你们的主人。“
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的全球化的时代,在这里,每一样植物都有它的生产地,而且一般情况下也只能在生产地存活,在其他地方,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造成无法成长,这些原因包括天气,土壤,地势,即便是毒药也是如此,所以只要能够找到毒药的种类,就能确定这些毒药是来自于何处的,那么凶手的范围,自然就会缩小。
这也就是乔纳斯之所以让布鲁诺来解剖马尔格达的尸体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九章 士兵的决定
而其中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乔纳斯并没有宣之于口,而是在内心之中做了一个计较,那就是如果在布鲁诺尸检之后,确认了马尔格达是中毒而死的话,那么乔纳斯的面前就会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需要自己去解决了。
那就是,既然已经投毒,为什么还要用一支箭和一群暴民来多此一举呢?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因为这件事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想要杀死马尔格达的人,或者势力,不仅仅只有一个,而且这些势力之间想要杀死马尔格达的原因,也不同,更加重要的是,这一起起的谋杀竟然都发生在同一个时间点,而且此起彼伏,连接的完美无缺。
可是乔纳斯却是知道的,这之间绝对不是有联系的,如果他们之间有联系,根本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着杀人动作,这是任何一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做的,因为谁都知道,做得越多,留下的证据也就越多,何况是连续三次的谋杀,里面绝对有真凶所暴露的证据。
那么既然不是如此,乔纳斯心中就只有两个猜测了,就是这两股势力,或者三股势力在完全不知道对方打算的时候,同时决定袭击了,这种猜测在乔纳斯的心里所占的比重并不大,因为巧合这种事,是他从来都不相信的。
而另外一种可能,在乔纳斯心中实施的比例就要大的多了,就是这些势力之中其中的一股,洞察到了,或者是依靠自己的情报网得到了另外势力要对马尔格达男爵动手的消息,不论是仇杀也好,还是有利所图也好。
并且知道其他势力的一举一动到他们袭击的时间也说不定,然后这股势力利用这些其他势力来转移注意力,在他们到来之前完成了一切,也就是此刻正在马尔格达胃里没有被消化干净的毒药,然后栽赃陷害。
那么栽赃陷害之后,这股势力又想干什么,是利用自己来打击那些后来的势力吗?那些势力又是谁,这股势力又为什么不直接出手,这种种的问题,每一个都让乔纳斯的脑袋疼的厉害,但是他却不能停止思考,现在他的身上所背负的,可不只是自己的生命,还有整个比尔罗。
“大人,您的话值得我们去相信吗?”
士兵有些犹疑了起来,他们都是一些连字都不认识的人,更别说有没有上过学了,做事全凭经验,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可以说是他们最为依赖的道理,所以乔纳斯所说的话,其中的道理他们压根就没听懂,人吃进去的东西还能拿出来?拿出来了还能知道是什么?不是都变成了屎吗?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这是与他们的人生经验相违背的,从来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在调查凶手的时候去解剖死者的身体,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在他们的面前讲过这一番道理,这让他们在听到乔纳斯的话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在扯淡。
可是等乔纳斯全部说完之后,士兵们脑子里面第二条人生经验就开始发挥作用了,那就是威权主义在告诉着这些士兵,乔纳斯所说的话,是代表着他的身份的,而一位贵族,是不屑于对平民撒谎的。
贵族,在这些平民的心中,是上帝从天国派往人间的守护者,他们保护人民,并且从平民的手中获得回报,得到荣誉和金钱,还有权力,他们身穿华服,仪表堂堂,他们挥斥方遒,挥金如土,这是这些平民所想象不到的生活。
可是在宗教的影响下,他们非但没有觉得如此种种是不公平的,自己的努力被别人剥夺并不是一件值得怨怼的事情,而是觉得这才是正常的,这才是人间应该需要的状态,人类需要领袖,因为我们是群居动物,而贵族是天然的领袖,因为他们生而不同,这种逻辑贯穿了整个欧罗巴,无论农民还是士兵,他们都是如此天然的认为贵族的存在是一种多么重要的事情。
所以这个世界的贵族在这些无知人民的眼中,就成了一种更像是神,而不是人的物种。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可是这就是事实,正如同这些士兵不让乔纳斯等人去碰触马尔格达的身体一样,如果这时乔纳斯希望的是解剖一个路边正在乞讨着的孩子的身体,他们根本就不会阻拦,或许会帮乔纳斯去杀死这个孩子也说不定,原因就在这里,贵族的话,在这些人的眼中,是没有错的。
虽然他们的生而不同,其实是由这些相信贵族的人所创造的。
同样的,贵族是这些士兵眼中值得敬仰的存在,不管他是男是女,不管他年龄几许,甚至他是否是个正常的人都无所谓,只要他是个贵族,只要他有一个从祖辈手中继承下来的头衔,那么在一般平民的眼中,他就是正确的,他是不可能犯错的,起码在他们的眼中是如此的。
如果这番在他们眼中是鬼扯的话从布鲁诺的嘴中说了出来,估计现在不是他们死在维格的剑下,就是布鲁诺死在他们的剑下了,可是乔纳斯说出这些让人感到非常荒诞的话,却没有一个人再做行动,而其他人也在听完乔纳斯的话后陷入了自己的思索,至于所得到的结果,乔纳斯可就不知道了。
毕竟他们不是士兵,不会有杀人的动作,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发问,给自己的主人找麻烦,只是在看到士兵们略微有些因为心神的动摇,而不可为人肉眼所见的颤抖手腕,在通过长剑的剑身,直到剑尖才因为距离的原因显现在了剑尖之上的明显颤抖,才能知道这些士兵心中所有着的怀疑,这也让维格等人略微放松了些。
而一旁的布鲁诺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显得有些兴奋的人,现在如果谁想让他离开比尔罗,他决对会一口唾沫吐在对方的脸上,顺便在问候一下他们的祖先,以此来表达自己对于乔纳斯的热爱,是的,热爱。
原本的乔纳斯在说出让他解剖一位贵族的时候,布鲁诺就已经有些兴奋了,可是现在,乔纳斯竟然还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来说出一些解剖的必要性,以及此中的一些原理,是布鲁诺都没有想到的,毕竟他解剖人的身体,只是为了清除他们的内脏器官而已,可从来没有想到过还能用来办案的。
他只是在偶尔解剖开穷苦人家的尸体时,才会在一遍遍的实验之中,发现人的骨头是否断裂,身体之中的内脏是否受到过什么伤害,这些平时他是不会注意的,现在听乔纳斯说出来,才发现原来这些不同也是有着很大作用的,这让布鲁诺对于自己的这一兴趣,无疑更加产生了研究的爱好。
乔纳斯的话显然让布鲁诺找到了解剖新的使用方法,这对于布鲁诺这样的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说实话,他现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想要按照乔纳斯的方法去打开这具身体,去证实他的话。
美丽的躯体已经从布鲁诺的眼中消失,他现在看着马尔格达的身体,眼中所释放出的情绪,只有一种,那就是工作的热情,只不过刀锋依旧没有离开自己的喉咙,甚至因为对方的迟疑而开始有些轻微的颤抖,虽然不大,但是对于布鲁诺来说却是致命的,人的喉咙可是非常的脆弱,作为医生的布鲁诺要比所有人都清楚的多,他可不想死在这。
所以,对于生命的渴望让布鲁诺不敢再前进一步,可是对于知识的追求却让布鲁诺望穿秋水。
“****,这些傻大个真是不懂得知识的可贵。”布鲁诺的内心中愤怒的说道,只不过他却忘了,他的身高可是要比这些士兵都要高得多了~~
乔纳斯看着听了自己的解释之后明显有些迟疑,但依旧下不了决定的士兵,乔纳斯心中也不免焦急,他的时间并不在自己的手里,现在自己的敌人完全在黑暗之中,在角落里,而自己身处悬挂着的灯光之下,周围四方全部都是黑暗,这是一种紧张到压迫的气压。
他必须要在对方行动前,找到敌人,然后干掉他。
“请相信我,我知道你们现在很愤怒,我跟你们一样,都想要替马尔格达男爵阁下报仇,而报仇的第一步,就是找到凶手,可是我们现在除了从马尔格达男爵的身体之中找出证据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请相信我,如果有任何其他的解决方式,我一定不会对马尔格达男爵的身体做出侮辱他的家族的事。”
“只是现在的我们,已经没有办法了,敌人在逼近,现在你们的家园是什么样,我们也不清楚,情报已经全部中断,可是敌人却在黑暗的晚上,借着农田之中的稻草隐匿身形,难道你们希望马尔格达男爵所热爱的故乡陷入战火之中吗?请相信我,我一定会找到问题的解决办法,马尔格达男爵不会孤独的死去,这是我给你们的保证,她的死,会由敌人,和他的爱人,他的亲属,他的领民,共同来承担。”
乔纳斯的话非常残忍,在他的意愿之中,其实并不愿意把所有的人扯进这一场权利的斗争,可是乔纳斯在思索之后,依旧选择利用仇恨来激发起这些士兵的同理心,同时也在心头用这些保证警告着自己。
乔纳斯,这一次,你输不起,你在想着怎么对付敌人,敌人也在想着用更加残酷的手段来对付你,这里,容不得仁慈,更容不得宽容,你要做的就是,找到敌人,杀死他们,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乔纳斯的保证非常的有效率,那些士兵在听到乔纳斯每提到杀人凶手的其中一层血缘关系时,他们的双眼之中就透露出了更加凶狠的狼性,他们的仇恨被乔纳斯一次又一次的激发出来,仇恨让他们选择了让步。
“乔纳斯大人,您的话我会记住,希望您能信守您的承诺,我们只有一个条件,把凶手的妻子交给我们,把他的孩子交给我们,把他的亲人交给我们,乔纳斯大人,这是男爵最后的期望。”
领头士兵的话,无比的嗜血,乔纳斯甚至可以想象的到,这些人在得到那个杀人犯的亲属之后会做些什么,他们绝对不会死的很轻松,而那些家眷则有可能受到更加严酷的惩罚,人的愤怒被激发起来,他们就会无所不作。
“我能给你的保证,只有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无止境的折磨,士兵,他们是贵族,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保证了。”
乔纳斯选择了拒绝,看着士兵的眼睛,不可否认,他还是有些仁慈了,面对小孩儿和女人,鬼知道这些士兵能做出什么,把自己的东西弄进他们的身体?还是用****的方式去羞辱别人,或者把小孩子的身体活着解剖开,又或者把布鲁诺的红烙铁从他们的****中塞进去。
乔纳斯可不觉得他们会仁慈到一点惩罚都不做就让他们安详的去见上帝,而这,是乔纳斯所不能接受的,死亡已是终点,何苦在彼岸到来之前还要惩罚离去之人?
想着想着,乔纳斯不免失笑,自己在这里做什么白日梦呢?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就在这里想着怎么处理他们,这还真是胸有成竹啊,乔纳斯。
剑尖从布鲁诺的喉咙处移开,士兵们也把自己的长剑收回到剑鞘之中,他们选择了认同乔纳斯的意见,或许是他们也总算在乔纳斯的冷静口吻之中平静下来,知道乔纳斯对于他们的认同,其实并不在意,现在之所以容许他们发泄,只不过是因为马尔格达的死让乔纳斯有些悲悯与这些失去主人的士兵而已,又或许是他们仅仅认同了乔纳斯而已,谁知道呢?
他们并不能左右乔纳斯的决定,现在的做法已是最好的结果了。
走出房门,离开城堡,回到自己的住处,等待结果的宣布,他们不忍看见主人的身体被打扰,更加不愿意去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到底代表着什么,此刻的他们,只想要知道敌人是谁,然后拿着自己的长剑,去替自己的主人,杀死哪怕一个敌人。
这是他们的宿命,一群没有主人的士兵的宿命。
“我们也离开吧,布鲁诺,动手吧。”
看着离开了房间的士兵,乔纳斯不免长长舒了一口气,矛盾得到解决,总比再死几个人要好得多了,看了看已经走到马尔格达的身边开始布置起自己的用具的布鲁诺,乔纳斯对身边这些已经缄默了的朋友说到,带着这些人离开了房间,留下布鲁诺一个人开始进行他的工作。
“住手,不要碰我的妈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