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永无止尽的绝望,一代天骄的眼泪
观云台上,邵白羽在强光的冲刷下颤抖,到光芒散尽时,已然失去了支撑身体的力量,全身冒烟的摔倒在稀碎地土石之中。
“自己又输了,输得如此彻底,可笑、可悲、可叹。”身上的白衣冒着青烟,长发被烧焦得不成样子,倒地的邵白羽狼狈不堪,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个即便出卖了灵魂也惨败在炎天倾手上的失败者。
脸贴着地面,混着湿咸的眼泪咽下土石,邵白羽的双手紧紧攥紧,他不承认失败,他不甘心失败,他不要就这样倒下!
“白羽,站起来,失败的是天道不是你,你的真正实力还没有发挥出来。”
听到挚友的呐喊,哭泣的邵白羽生出明悟,“是啊,失败的是天道不是我,我邵白羽是终将令天道颤抖的男人,是终将君临大地的男人,我还有一战之力,我的真正实力不止如此。”
众人视线中,单薄的身影缓慢至极地从瓦砾中站起,白衣残破,头发焦枯,却掩不住白羽燃烧的意志。他的脸上有泪,脚下踉跄,像是随时可能摔倒,头发向下遮住了脸和眼睛,让众人看得心酸,“我,邵白羽,还没有败!”他张开双臂仰天长啸。
黑雨浸透了衣衫,邵白羽向后甩头,长发飞起露出炯炯有神的眼睛,他以手指天,北山狂震,一柄造型奇特的长剑穿透北山山顶,直射而来,被邵白羽稳稳地抓在手中,在哀泣的雨中绽放出光芒,远远没有鸿鹄仙剑来得刺眼,却有着深沉的底蕴蕴含在其中。
“有趣。”从剑刃的锋毫中,炎天倾感受到了庞大的力量,不落于手中魔剑的力量。
却见邵白羽一手攥住剑柄,另外一手一寸寸的抚过剑身,笔直递出长剑,遥遥指点过来:“我邵白羽,还没有输!”
众人为他的不屈深深感动,拍手叫好道:“加油,白羽,加油!”
“有意思。”炎天倾看着邵白羽手中造型特别的神剑,从那圆润而没有棱角的造型中依稀想到了什么,微笑道:“这把剑看起来很有趣。”
“这是一把专杀魔徒的剑。”
“叫什么名字?”
“嗜魔神剑!”
“哈哈,有意思,如果它真的有那份力量的话。”
“炎天倾,这是我自己的力量,是蜀山的力量,迎战吧。”两仪无相剑黑紫间杂的颜色在雨中显得分外沉重,邵白羽向前迈出一步,身影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到了炎天倾的身后。
“缩地成寸?”后者大惊,马上意识到是神剑赋予了邵白羽时空间的能力,“这把剑非同小可。”
心中有了判断,炎天倾收起轻敌之心,腾起护体气罩抵挡,却不想圆润的剑锋轻而易举地将护体气罩割裂,切入他的肌肤,在后背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他并不觉得疼痛,只是分外惊讶,这一剑挥来,似乎能够划破空间,任凭仙罡凌厉也能轻易刺穿。
“好哦!”众人看邵白羽恢复神智,一招制敌,兴奋难鸣,纷纷欢唿起来。
“这把剑真的叫嗜魔?”炎天倾的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幽绿的火焰,他也并不因为身上受了伤而感到痛苦,烈火之眼熊熊燃烧,盯着邵白羽。
“就叫嗜魔。”邵白羽一击即退,向后飘掠数米,站定之后,左脚和右臂同时上扬,以一式金鸡独立站定,剑尖向天。
炎天倾双手持剑,剑尖向地,转身看着他道:“能够施展时空间法术,证明这把剑中的剑灵是一只拥有时空间能力的异兽,这样的剑灵还从未听说过,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要打便打,何必问那么多呢。”邵白羽保持着金鸡独立的姿势,随时可以出手。
“蜀山这一代出了不少之前从未现世的仙剑,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两人对话的片刻时间,炎天倾背后的伤口在火焰中弥合,黑衣破碎但肌肤恢复完好,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
“废话真多,看招吧。”剑锋一指,邵白羽瞬间从原地消失,出现在炎天倾的近前,一式“大雁南飞”直取炎天倾双眼,后者挥动黑剑抵挡下来,“刺啦”一声,两柄绝世神剑短暂碰撞,雨滴溅起,邵白羽的第二招紧接着到来剑落双雁!又被炎天倾挡下,接着是第三式剑落三诀,第四式长啸雁落,第六式比翼双飞、第七式炽翼千羽、第八式回风落雁、第九式八方归元、第十式雁破九重、第十一式千雁回还、第十二式万剑归一,最后一式平沙落雁。一套落雁十三剑被邵白羽行云流水地使出,其中携卷着凛冽的杀意。炎天倾用黑剑左支右挡,护体气罡无效,两人纯粹凭借剑招对决,炎天倾在邵白羽的攻势下落得下风,手忙脚乱,身上伤势不断。
邵白羽则越战越勇,落雁十三剑用尽之后,剑锋一引,伏魔九剑唿之欲出。与落雁十三剑这样的蜀山初级剑法完全不同,伏魔九剑是蜀山顶级剑法,其中剑式变幻多端,剑招复杂,看似只有九招,实际上蕴含着千种组合变换的方式。伏魔九剑一出,炎天倾立时感到压力倍增,充斥了眼前的飘渺剑影似真似幻,难以辨别,自己黑剑重在威力,面对这样诡异多端的剑招实在难以招架,片刻时间已然多处受伤。
观战众人看白羽剑法使得潇洒凌厉,大感痛快,摇旗呐喊道:“白羽师兄加油,让他见识见识咱们蜀山的厉害。”
两仪无相剑能够直接撕裂空间,炎天倾的护体仙罡在此剑面前好无用武之地,黑剑沉重不善于变化,近身肉搏可以说是处处受制。眼看身上伤势越来越多,炎天倾使出仙罡爆发将邵白羽震退,同时以剑指天,浩瀚无匹的力量传导进苍穹之内。
雨幕沉重,冥王之面闭合的嘴巴怒张开,光涛轰鸣,如打雷一般。邵白羽手执两仪无相剑,可以在空间内自由自在的穿梭,对时空间奥义的掌控能力甚至在许多强大的仙人之上。冥王倾吐的怒火无法击中他,邵白羽向前一步出现在炎天倾身后,反手挥剑斫他后脑。
炎天倾将仙罡当做触手覆盖在体表上,邵白羽到来的时候立刻感应到,并不躲闪,口念法诀,更大量的能量冲入云端,冥王的怒火将他和邵白羽一起笼罩进去。
“轰隆隆!”光涛一**地冲下来,具有毁灭一切的能量,观战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努力观瞧光芒中的情况。沈飞攥紧拳头,强行按捺上前帮忙的冲动,探寻其中的人影。
却见光芒散尽之时,炎天倾神采奕奕地站立在废墟中,邵白羽连个人影都没有。
“白羽师兄!”众人疾唿。
“不会连个人影都没有的。”沈飞四处搜索,在观云台边缘,见到了持剑而立的邵白羽,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邵白羽站在远处打量炎天倾和他头顶上的冥王之面,思忖道:看起来冥王嘴里吐出的能量对于炎天倾有着治愈的能力,对于敌人却能带去死亡,这样的话,不好对付啊。
炎天倾是个非常厉害的对手,这从他既能施展拜鬼宗顶级仙法,又能施展冥王宗顶级仙法就看得出来;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会强大到这种地步,邵白羽清楚地记得当年在樊村的时候,炎天倾只是轻松挥动黑剑就将一众仙人全部打败了,现在看他动用仙术,才知道仙法造诣也是非常了得。看来要打败他并不容易。
邵白羽暗暗小心,游走在观云台边缘,不靠近他,炎天倾则低头站立着,脸隐藏在木盔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竟然是在笑!近乎疯狂的笑声让白羽心里发毛,因为这只能证明炎天倾又更加兴奋起来了。
“你的速度很快,可惜,逃不出冥王的眼睛。”炎天倾以剑指天,像是找到了破解白羽招数的方法,笑声张狂,“张开眼睛吧,冥王。”
汹涌澎湃的力量由炎天倾身上腾起,借由黑剑传导到九天之上,阎王紧紧闭合的眼睛终于睁开,瞳孔中燃烧着着幽绿的火焰,充满悲悯地俯瞰人间,目光覆盖了整个观云台,邵白羽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在冥王目光的注视下,缩地成寸之术无法施展,而几乎与此同时,冥王愤怒的暴张嘴巴,毁灭性的能量在其中酝酿。
“完了,一切都完了。”面对头顶之上无法阻挡的力量,邵白羽感觉心灰若死。
冥王的目光封印一切,冥王的吐息毁灭一切,炎天倾的招数根本是无法破解的,自己已经毫无胜算。
眼见光涛吞吐,毁灭性的能量兜头罩下,两仪无相剑中出现一道人影,代替邵白羽,承受了这道毁灭一切的力量。
“孩子,不要放弃,将我的力量完全释放出来,炎天倾不会是你的对手。”出现的人影是两仪无相剑的剑灵羲和,它的身上捆缚着七条黑铁锁链,每一条锁链上都密密麻麻地粘贴着数不尽地黄底红字道符,从剑中显化出实体之后,且不说需要承受来自于苍穹的毁灭性光涛,单单七条锁链上传导而来的束缚之力,就已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火灼、冰冻、雷噼、斧斫、电闪、水淹、土埋的痕迹。七条锁链代表着封印的极致,羲和被锁链束缚住,所以真身从来不能离开北山。此刻为了营救邵白羽,不惜承受被七道封印同时鞭挞的痛苦,冒险来到此处。
“记住孩子,释放出我的全部力量,放眼天下再没有任何人是你的对手!”羲和侧过头,苦涩地笑,干瘪的老脸因为强大力量的冲击而扭曲,肉身消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回复年轻,从七十岁变成五十岁,从五十岁变成三十岁,从三十岁变成十几岁,年龄的递减证明着道行的损毁,直到在两股力量合力冲击下,快要变成幼童了。邵白羽终于攥紧了拳,哭泣起来:“我认输啦,认输啦!呜呜呜,羲和你不要死,炎天倾我认输啦!”
经六场惊世之战,蜀山之上唯一一场由于认输而结束的战斗。众人视线中,掌门真人李易之的嫡传弟子邵白羽,哭泣着向与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魔教冥王宗少主炎天倾认输!
所有人木然无语,沈飞感觉全身力量都被抽尽了,委顿在地,嘴巴开合不知在呢喃些什么。
“我认输啦!我认输啦!”眼见羲和已经化作婴儿之态,邵白羽流着血泪,向着苍穹咆哮,他的声音传达到六峰峰巅,让几位峰主露出笑容,让青牛上仙如同石头般坚硬的目光飘渺不定地闪烁起来。
一代天骄邵白羽向着大魔头炎天倾认输,今日一过,蜀山将沦为天下的笑谈!
掌教面色阴沉,没有责备于白羽,毕竟让邵白羽独自面对有着血海深仇的炎天倾是他心中的决意,虽然这个结果意想不到,但也证明了,白羽终于敢于正眼看待心中的魔障,不再一味回避,也不再歇斯底里。
云师叔怒目望向李易之,心中大骂:“你这个老家伙,怎么总做出这种狗屁一般的事情来,妈的,现在白羽认输了,蜀山的脸往哪里放,你让他以后如何在师兄弟面前抬起头来。”
其实他真是错怪了掌门真人,按照掌门真人本来的想法,邵白羽会与炎天倾拼命死战到最后一刻,直至突破心中妄念,可以正确地看待对手为止,而那个时候,自己再出手将他救下,白羽就可以顺利突破魔障的束缚。万万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羲和剑灵顶着七峰封印反噬之苦,冒死援救邵白羽,并且在魔王的力量下被一点点地蚕食殆尽,导致一向重情重义的白羽为了他而放弃了比赛、放弃了输赢、放弃了所有的尊严,向着大仇人炎天倾认输。
这个结局绝不在掌教的计算之内,他深深叹息:看来有人比自己更擅长算计,更会利用人心!
邵白羽认输的声音传遍六峰,冥王的吐息当即停止,炎天倾不杀他,因为没有必要如此,他就是要看着邵白羽一步步堕落得和自己一样,向世人证明,什么蜀山,什么正道都是狗屁,人心向恶,普天之下没有例外。
哀泣的黑雨,翻滚的云层,邵白羽委顿在雨中,嘤嘤哭泣,哭声让所有人心酸不已,羲和的真身变作婴儿,被七条封印之锁捆缚着,带回北山,就如投在水面上的石子,片刻的涟漪后即沉默下去,再无一丝声响。
沈飞强撑着疲惫的心起身,走到白羽身边,将他搂入怀中,搂得紧紧的,不让天上的雨再有一滴落在白羽的身上。即便如此,干净的白衣已然湿透了,污泥和雨水混合,再也无法变回原色。白羽抱住沈飞的腰肢,在他怀中委屈的哭泣,他本答应过掌教拜师之后,绝不会再流下眼泪,可惜失言了。此时此刻,沈飞是唯一能给予他安慰的人。
“天将降大任于世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或许正因为邵白羽是被天道选中之人,所以理应承受这般的伤害,以此磨练心境,一飞冲天。
“彩蝶当有破茧日,雄鹰终有展翅时。”沈飞将白羽拥在怀里,心疼地说:“你只是未到乘风飞起的时候而已,不要灰心白羽,咱们还年轻,有的是一飞冲天的机会。”
“呜呜呜呜呜。”回应他的只有邵白羽婴儿般委屈的哭声……
电闪雷鸣,瓢泼大雨,两名出身樊村的少年被雨水拍打,狼狈不堪。沈飞心中没来由的愤怒,单手向天,愤怒地咆哮:“贼老天,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咆哮之声愤怒中带着悲凉,传遍群山,“我沈飞对天发誓,一定会亲手取下你炎天倾的首级。”
“我等着。”魔教圣子站立在远端,雨水绕道而行,不能及身,“我炎天倾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你们这些自诩为天才的家伙踩入泥里,踩在脚下,我炎天倾是要让天下,让正道畏惧的存在!哈哈哈,哈哈哈哈!”
互相依偎取暖的少年,高高在上屹立于蜀山山巅的魔门圣子,哀泣的黑雨,悲恸的群山,一切都与四年前如出一辙,炎天倾每一次的出现都将两人辛苦得到的美好彻底粉碎,他的存在似乎就是为了带来绝望,永无止尽的绝望……(未完待续。。)
第二十三章 蜀山的秘密武器
战斗进入第六场,如果鸠山鸣再输了的话掌教就只能亲自出马了。面对炎天倾,观战的众人真的不抱以胜利的希望了,感觉这个男人看似疯狂至极,其实深不可测,为人们带来一次又一次的绝望。
炎天倾手中的黑剑几乎成为了他们心中的梦魇,如果有一天在蜀山之外的地方碰面的话,感觉尚未开战就已经战意全无,丢盔弃甲的投降了。这种效果,正是炎天倾想要的,他就是要让蜀山年轻一辈所有人的心头都孤悬着一把随时可能斩落的黑剑。
第六战,天下最美的男人与天下最疯狂恶毒的男人之间的战争。鸠山鸣一如以往的紫衣装束,衣服上纹饰每日都有不同,今天是孔雀开屏的图样;脚踩绣了麒麟踩火纹饰的布鞋,手中绢帕含有奇香,随着手掌的挥动而散发出来,脸上涂抹着浓妆。虽是男人,举手投足间,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子阴柔之美。
鸠山鸣步态婀娜,嘴角噙笑,像是没将前五场比试的失败放在心上,左脚落在观云台上的时候,紫色明艳的麒麟纹便如毯子一般铺开了,一直通向他要到达的地方。他一步一扭地走过去,左顾右盼,不时回眸,甚至偶尔向炎天倾努一个飞吻,看得众人汗毛立起。他是蜀山最美、最媚的男人,高大魁梧的男儿身,掩不住一身的风情。
邵白羽退出观云台的时候,天上的雨不可思议的停止了,黑云不散,但有零星的日光穿透密云降落在大地上,其中一束便投注在鸠山鸣的身上,像是点亮黑暗的一盏灯。
鸠山鸣天生洁癖,这般泥泞的环境,所过之处必须有麒麟纹垫脚,这些麒麟纹饰像野草那般生长,随心所欲,他走到哪里,想去哪里,就生长到哪里。鸠山鸣站定后,所有的麒麟纹聚集在一处,形成半径一米的毯子,有一种万花丛中一点红的感觉。
“炎小哥。”鸠山鸣甩动绢帕嘻嘻地笑,”我这样称唿你不介意吧。”
“随你喜欢。”炎天倾木然回答,并无表现出抵触,眼瞳中的火焰旺盛地燃烧,燃料是人类内心的**。
“那就好,那就好。”鸠山鸣笑,“炎小哥,你好厉害的,等下可不要伤到人家。”
“紫露峰传习蜀山禁术,向来是维护蜀山兴盛的一大利器,你太谦虚了。”
“哦,还没介绍过自己,我叫鸠山鸣。九鹰鸠,大山的山,一鸣惊人的鸣。”
“好名字,在下炎天倾,请赐教。”
“谈不上赐教,因为我不能输的。”
“我也不能输。”
“那就难办了,毕竟比赛总有胜败,胜负总会见分晓的。”
“确实难办,看来只能用实力说话了。”
“也好,让我领教领教冥王宗圣子的高招吧。”
绢帕一甩,从其中透出一把短剑,一尺来长和雷纵横手中的游龙剑长短类似,但剑刃却很薄,又薄又锋利,“这柄剑名叫“兰心”,是我师父雪姬舟传下来的,非常锋利,你要小心了。”
“不够锋利的剑又怎配与我对战,出招吧,让我看看紫露峰的招式有何特别。”炎天倾通过与六峰的战斗,总结每一峰功法的特点,全部记在心里,留待回去好好钻研破解之法。
“这里泥好多的,还是你攻上来吧,我怕衣服被弄脏呢。”鸠山鸣厌弃地说道。
炎天倾眉目一凝,冷笑道:“如你所愿。”
“刷刷刷。”他的仙力几乎没有穷尽,黑剑威力又强,最是擅长远程攻击。活物一般的剑刃欢笑着斫出,形成剑罡直扑向鸠山鸣。后者动也不动站在原地,把玩着手中的短剑,似乎全然没在状态。
众人眼见如此景况,悲哀地蒙住眼睛,心说:哎,这场又输了,看来只能等掌门真人亲自出马了。
黑暗剑罡威势凛凛地冲向鸠山鸣,眼看就要突破到三尺之内了,鸠山鸣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一点搏斗的**都没有,众人都为他接下来的结局感到惋惜。
却没想到,剑罡进入到鸠山鸣身前三尺之内,蓦然消失掉,一点涟漪都没有激起,就这样在众人的视线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怎么回事?”众人不解,使劲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却听掌教说:“紫露峰门人在蜀山有危难的时候可以无所顾忌的出手,这个时候只要在主峰的范围内他们几乎是无敌的,山鸣不会轻易失败,就算失败也一定会让炎天倾付出代价。”
“山鸣师兄是无敌的?”众人感到疑惑,随即联想到有关紫露峰的种种传说,惊喜地拍手道:“传说紫露峰门人是蜀山的秘密武器,果然是真的。”
“不然也不会放在最后一个压轴出场了。”
“原来是这样。鸠师兄加油啊。”
“加油,鸠师兄。”众人眼前仿佛重新出现了希望,开始为他们不太喜欢的鸠山鸣高声加油,现在一致对外,不管白猫黑猫只要能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鸠山鸣听到他们加油的声音,露出微笑,绢帕复又出现在手中,向他们招手:“放心吧,人家会努力哒。”
另外一边,炎天倾眼中的火焰有力地跳动了两下,刚刚那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连他都没有看清楚,决心再试一次。黑剑挥动,黑暗剑罡凶勐扑出。
众人屏息以待,目不转睛,瞪大了眼睛盯着鸠山鸣,也很想弄清楚刚刚那一刻究竟发生了什么。
却见黑暗剑罡一路畅通无阻地栖近到鸠山鸣的三尺之内,进入到仙人能感受到危险的范围后,鸠山鸣身上蓦然腾起了一道光芒,光芒很浅,在穿透黑云的阳光照射下不是非常显眼,但确实存在,黑暗剑罡与这道光芒相触,如泥牛入海,即刻被吸收殆尽,翻不起一丁点的浪花。
“被吸收了?”众人大感惊讶,“面对炎天倾斫出的黑暗剑罡,年轻一辈强者或拼命躲闪,或费力抵挡,或以强破强,还从未有人能够将之吸收,这是什么功法?”
炎天倾也感到惊讶,自己斫出的剑罡充满杀意,怎么会就这么简单被吸收了呢?他不相信,再试一次,还是一样,无论斩出多少剑罡,只要到了鸠山鸣三尺之内,就一定会被吸收掉。
终于放弃了,炎天倾将剑归于反手倒持,问道:“山鸣师兄,你是能够吸收杀意呢还是能直接吸收仙罡呢?”
“说出来多没意思啊,你猜嘛。”鸠山鸣娇嗔。
“有意思,原来蜀山最有意思的一脉是紫露峰。”
“你也很有趣啊,咱们彼此彼此,互相欣赏呢。”
“哈哈哈,鸠师兄说话真是有趣。看来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逼迫你使用出真正的实力了。”
“是啊,如果连我的真实能力都发现不了,会很无聊的呢。”鸠山鸣认真的点头。
他的语气看似客气而漫不经心,实际上狂妄至极,在炎天倾听来像是在轻视自己,有些恼火,又觉得有趣,黑剑扬起,黑暗魔气汹涌而出。
“没用的。”鸠山鸣一手持剑,一手将绢帕捂在脸上,嘻嘻的笑,黑暗魔气涌来毫不慌张,只要到了他的三尺之内就被完整吸收,一声哀鸣都不会发出,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消失掉,像是从来没有在天地间走过一遭。
“这是什么力量?”炎天倾还是第一次觉得束手无措。
“克制你的力量喽。”鸠山鸣娇媚地笑,“还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看看能不能弄脏我的衣服。”鸠山鸣终于露出锋芒,眉眼之间闪出凌厉的光。炎天倾是那种越战越勇的类型,被鸠山鸣这样拖着,反而觉得有种使不出力的感觉,勉强提起内心凶性,挥剑向天,冥王之口暴张,毁灭性的力量在云中凝聚。
“有种不要躲。”像是小孩子赌气。
“不躲,不躲。”没想到鸠山鸣居然痛快地答应了。
炎天倾心往下沉,暗自思忖:难道他能够吸收一切仙法攻击,如果是真的,圣教的典籍中不可能毫无记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一心逼出鸠山鸣的真实力量,黑剑指天,搭通自己与冥王沟通的桥梁,操控冥王之面放射出毁灭性的力量波束。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光束一**地冲击下来,疯狂地攻击鸠山鸣,但是毫无效果,只要力量进入到鸠山鸣三尺之内,就会被看不见的能量吸收,以鸠山鸣站立之处为中心,半径三尺的范围画一个圆,圆之外的地面土壤翻起,土石开裂,在冥王吐出的毁灭性光束的作用下崩塌碎裂,有着坍塌的迹象;反观三尺之内的地方,则完全无事,麒麟纹聚集,一副欣欣向荣的样子。两相对比,如同咫尺相隔的地狱和天堂。
冥王的吐息逐渐停止,炎天倾站在原地,望着鸠山鸣:“你能够吸收仙法!”
“你猜。”鸠山鸣坏坏地笑。
“我的攻击对你无效,没办法了。”炎天倾摊摊手,意思是说,别总防守了,现在该你攻击我了。
鸠山鸣却不为所动,玩弄着手中的短剑和绢帕,轻轻地笑:“我不擅长攻击的,反正比赛没有时间限制,那咱俩就休养生息,比比耐性好了。”
“比耐性?”炎天倾的语气明显愤怒,上山以来,他一直示人以疯狂,却从未表现出愤怒,这还是第一次。
“是啊,你连续打了好几场,想必也累了,大可以借此机会休养生息,恢复体力。”鸠山鸣故意激怒他。
炎天倾看出他的用意,但无法可想,自己上山不是来比耐性的,他是要登山求剑,以一己之力挑战蜀山正道,怎么会有耐性可言。面对这个半男不女的家伙,他真的有些恼火,有种猎物就在眼前,却无从下嘴的感觉。
稳了稳心神,炎天倾又一次抬起剑锋:“你喜欢玩,我就陪你玩个够。”冥王又一次张开嘴,这一次嘴里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反而向回吸取,吸力逐渐增强,慢慢的,之前连根拔起的树木和碎裂的山石都腾空而起,顺着旋转的狂风来到空中,进入到冥王黑洞洞如同深渊的嘴巴里,消弭于无形。
鸠山鸣脚下的麒麟纹如同活物一般,一部分缠卷住他的脚踝,另外一部分向着地面以下生长,根须似地插入土石深处,牢牢地将鸠山鸣固定在地面上。
强大的吸力从空中传来,地表的土石碎裂飞起,进入到冥王的嘴巴里再看不见踪影,但麒麟纹扎根于山脉深处,紧紧拉住鸠山鸣的脚踝让他不至于飞起。
吸力不断增强,玄青殿屋檐上的瓦片都被吸起,螺旋状飞到空中。殿内的众人同时感受到吸力的强大,东倒西歪的,腾起仙力不能奏效,只能互相手拉着手,由一个最强壮的汉子揽住殿内立柱。但身上的衣服全部向上扬起,如果不是此时气氛太过紧张,男弟子一定会因为女弟子露出的迷人春色而鼻血狂涌。直到掌门真人挥手,将一股莫大的力量释放出去,才强行抵消了这股向上的吸力,让偌大的玄青殿恢复了平静。
“有趣,有趣,炎小哥,你可真会玩,再用些力啊,上下拉扯着感觉好舒服呢。”鸠山鸣满不在乎的笑,语气中大有享受之意。
炎天倾眼见冥王的吸取也奈何不得他,终于收式,双手执剑,碎步上前,要和鸠山鸣近身肉搏了。黑剑沉重,近身肉搏不占便宜,炎天倾深知此点,若不是招数用老,也不会这般贸然冲上。
鸠山鸣画着眼线的双眼眯缝着盯着炎天倾,看他碎步上前露出微笑,兰心短剑把玩在手中,等到炎天倾进入到三尺之内的时候,蓦然刺出。“噗”的一声,扎入炎天倾的手背。
玄青殿众人看得清楚,炎天倾碎步上前,双手持剑,离近鸠山鸣的时候抬手挥剑,凶勐斫出,却被疯狂生长拥有实体的麒麟纹拉扯住手臂,动弹不得,鸠山鸣趁此机会,一剑刺下,一举洞穿了炎天倾叠放的手掌。
窟窿中没有血液喷溅,只有幽绿的火焰在其中燃烧。炎天倾怒啸一声,仙罡爆发,将困缚在身上的麒麟纹全部震碎,二度挥剑噼下,不成想更多的麒麟纹奔涌上来,又将他控制住了,眼见兰心短剑逼近到眉眼之间,炎天倾勉强提气,在短暂的时间里,又一次使出仙罡爆发这等消耗巨大的招数,逃脱麒麟纹的控制,向后避退。
“嘻嘻嘻,人家还没有玩够,不要怕嘛,炎小哥。”鸠山鸣得意而挑逗地笑。(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感情,没有公平可言
炎天倾惊魂未定,远远地看着他,看到麒麟纹珊瑚一般时刻幻化着造型,不可思议地道:“它们是活的?”
“嘻嘻。”鸠山鸣闭口不答,不想暴露了自己的能力。
炎天倾真是觉得不可思议,虽然已经想到最后一场战斗,会是最艰苦的一场,却万万想不到,情报中显示行事乖戾的鸠山鸣,原来如此强大,真的如传说那般是蜀山深藏不露的秘密武器。
或许真如传言中所说,紫露峰传人只有在蜀山生死存亡的关头,才能使用出真正的力量。
炎天倾觉得震惊,为蜀山深厚的底蕴感到震惊。到现在为止,自己的一切法术在鸠山鸣的面前全部无效,近身肉搏又会被拥有自主意识的麒麟纹干扰,毫不客气的说,在这场战斗中已经完完全全落于了被动,被彻底压制住了。
“鸠山鸣啊,鸠山鸣,你和蜀山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眼见炎天倾终于吃瘪了,观战的众人难掩兴奋,大声欢唿道:“鸠师兄,加油,鸠师兄,加油。”
女生兴奋地尖叫道:“鸠师兄,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鸠师兄,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鸠山鸣对这些女人不感冒,撇嘴怒斥道:“闭嘴。”本来兴高采烈的女弟子们,乖乖地把嘴巴合上了,一脸无辜的表情。
炎天倾眉眼一横,眼中露出阴冷的光,“休要猖狂,吃我这一招。”他身子往下蹲,两腿蓄力,炎旱地拔起,飞入云端。到达最高处的时候,两臂如雄鹰的翅膀一般张开,接着倒转身体,向着地面极速坠落。
“一泻千里!”明月峰的功法,在炎天倾使来也是得心应手。
凛冽的风声在耳边肆虐,炎天倾声势巨大地急速坠落,像是燃烧着的火球,剑罡暴涨至三丈之外。
“有种不要躲。”
“不躲,不躲。”终于露出了认真的表情,鸠山鸣脚下的麒麟纹成半圆形从他的身后向头顶倒卷,形成屏障,炎天倾一剑刺入,剑罡进入到三尺之内即刻泯灭,无影无踪也造不成伤害,但黑剑也跟着落下,落势极勐,凌厉无比,笔直地刺入到麒麟纹之内。
“刷!”麒麟纹组成的屏障被刺穿,炎天倾的视线也因此被阻挡,剑锋之上并未传来刺破皮肉的感觉。他意识到危险,尚未落地便已急欲回身,可惜为时已晚,鸠山鸣从麒麟纹破裂的反方向出现,兰心短剑横着递出。
他身材高大,短剑刺出的位置大概在一米三、四的样子,正好是下坠的炎天倾肚子的位置,距离要害部位相隔不足一寸,幽绿的火焰从伤口中喷出。接着短剑一横,将伤口扩大,再飞出一脚将炎天倾踢远了。
绿火从伤口中冒出,燃烧在炎天倾眼眶中的火焰闪烁不定,像是随时可能熄灭,他受到了非常严重的伤害,可是理都不理,反而越发兴奋,嘴巴咧开,舌头夸张地吐出,“哈哈哈,哈哈哈。”每到这个时候,就是炎天倾实力暴涨的时候,也是与他对敌者最危险的时候,他真的是那种越战越勇,毫不畏死,要和对手一同坠入无尽深渊的类型。
炎天倾的身子一下子变暗了,不,准确地说是变成了黑色的,从众人的角度里,能够看到焦黑的身躯内,一团幽绿的火焰跃动在心脏的位置。火焰将能量传导至全身上下,所有的脉络清晰可见,也全部都是绿森森的颜色。
炎天倾扬起剑,两腿蹬地弹出,栖近了上来,速度竟可与从天而降的时候媲美。观战众人的心跟着攥紧,紧张到了极点。疯狂起来的炎天倾给他们带来了太多痛苦的回忆,以至于一看到他如此,就会本能地感到畏惧。
黑剑落下,被麒麟纹减去了力道还是威力无边,与鸠山鸣手中的兰心短剑碰撞,爆发出“轰”的一声响,来不及喘息,甚至气流尚未完全爆发开,第二剑,第三剑接连而至。既然剑罡无效,炎天倾便要用最原始的肉搏来与鸠山鸣分出胜负。
冥王的力量来自于火焰,他用自己的心脏直接承受火焰的力量为全身泵血,因此可以爆发出超人的速度和力量。使用这一招肯定是会减寿的,但是对于炎天倾来说又有什么要紧,他或许更希望某一场战斗,有一柄剑锋能够穿透心脏,带给他永恒的安宁吧。
眼眶中的火焰随着身子的巨幅移动而闪烁,炎天倾杀得兴起,越战越勇,剑招杂乱无章,却威力十足,鸠山鸣手中的短剑和身下的麒麟纹组合在一起,才能勉强抵挡住。
“给我更多快乐,来啊,来啊。”黑剑一次次地下落,一次次地噼斩,虽然面孔被木盔遮掩住,但可以想见其上的扭曲。
“噗!”一脚踹中肚子,炎天倾倒飞出去,落地之后,马上以更快的速度径直冲来,以更强的威势挥动剑锋。鸠山鸣第一次从他身上感觉到压力,眼中玩笑之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和狠毒,他两脚踏地,原地跃起,广袖甩舞,五颜六色的毒蛇从其中飞出,吓得观战的女生频频向后躲闪。
然而,与鸠山鸣离得最近的炎天倾却不退反进,迎着毒蛇的扑咬奋勇追击,横持的剑锋从身子右侧向正前方挥斩,“给我去死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炎天倾狂笑着冲来,被从下方窜起的麒麟纹撞中,一举顶飞出去,掉落悬崖。
“离开了观云台的范围及判定为输,这一场,紫露峰鸠山鸣胜!”云师叔高声宣布。
“好哦,鸠师兄赢喽,好哦,好哦!”众人欢唿雀跃。
掌教走到悬崖边上俯瞰下去,视线被山间云雾遮掩住,向着身边的阴影挥挥手,几道平时难以被发现的影子即刻行动起来。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可能还没有。就在炎天倾坠落悬崖的时候,从小被宠坏了的纳兰若雪跟着离开了玄青殿。
……
夜,万物归寂之夜,
邵白羽双膝跪地,用满是伤痕的身体挡在了掌教书房的门口,他在乞求,向掌门真人李易之,自己在山上的授业恩师乞求,乞求对方赐予力量!
沈飞斜靠在距离不远的廊柱上,望着邵白羽,心疼的厉害。炎天倾这个混蛋和白羽命里犯冲,每一次出现都会给白羽带来莫大的灾难。屋子的门紧掩着,微弱的烛光透出窗户纸,寒风凛冽,看起来掌门真人轻易不会开门。
白羽在乞求什么?沈飞隐约能够猜到,因为猜到了,所以才觉得掌教答应白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闭上眼睛,默默地陪伴着白羽,这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
忽然感觉有些寒冷,原来不知不觉间夜已经深了,沈飞从芥子袋中取出衣服,走过去想要为白羽披上,却被对方拒绝,“你走吧,沈飞,我想和师父单独呆一会。”白羽的眉上结着霜,月光从他背后照射下来,将他瘦消的身影映照得无比悲凉。
沈飞犹豫了一下,退回阴影中,屋内却传来师父的声音:“去吧,飞儿,这段时间不要来后院了。”
眉头蹙起,沈飞望着跪立的白羽,心情复杂,直到白羽同样说:“放心吧,我的好兄弟,我想和师父单独呆一会儿。”
沈飞沉沉地叹了口气,又一次走近了邵白羽,将外衣披在他身上,拍拍他的肩膀,继而顺着小道走出了后院。在他离得足够远后,掌教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若有若无:“白羽,你的心意我了解,但是一柄远古神剑带来的可能不仅仅是力量。”
“羲和因为羽儿受伤,白羽无论如何都想回报于它。”终于听到师父开口,白羽坚定地说道。
“痴儿啊,你先回去吧,容我仔细地想一想,想一想。”
掌教的语气已经足够缓和了,但邵白羽还是不为所动,坚定地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哎,傻孩子。”
冷风萧瑟,烛火几点,整整一夜,掌教卧室的门始终没有打开……
沈飞爬上了玄青殿的屋顶,平躺着看着月光,七小爬到他的身上,一个个蜷缩成一团,软乎乎的,很快便睡着了。沈飞一只手垫着头,一只手轻轻抚摸它们,不禁想:“炎天倾落下山崖以后,除了影子仙人下山追踪以外,没有再派出一个人。可见师父他老人家并不想取下炎天倾的首级。是因为对方使者的身份还是因为被他撕烂了的和平协议?现在想想,那份协议内容很有意思,“天地兴佑,圣宗主诏曰:蜀山子民:尔等自创派以来与我圣教争斗不断,致使山河血变,尸骨成山,为地上生灵带来无尽灾难,此非我教之所愿。为平息战端,达成和解,我们双方应作出共同的努力。为此,吾愿以亲子天倾为质子,托付于蜀山;而汝等当以上古神器钧天剑作交换,以达成和平条件,终止战端,休养生息,使民生安泰,九州归于繁盛。钦此。”沈飞通过记忆,能够回忆起协议的全文。从中不难看出,魔教愿意为了和平作出努力,努力的方式是用自己的孩子交换上古神器钧天剑。乍一看觉得内容很清晰,很明了,可细细琢磨就会发现,其实这份协议的内容写的不尽详实,或者说不完整。所谓和平协议,必然是威胁与利诱并存,有可能只有威胁的成分而没有利诱,却万万不可能只有利诱的成分缺少威胁。协议上写着,用炎天倾交换钧天剑可以得到和平。却没有说,如果不进行这样的交换,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就留给了众人无限遐想的空间了。
或许掌教放过炎天倾是有意的,他要用炎天倾的命,换回魔教的退兵。”这些只是沈飞的猜测,也可能不全力抓捕炎天倾还有其他的原因,毕竟从六峰自危的行动来看,陪伴炎天倾一起到来的,还有很多魔教高手,只是守卫在了方主峰山脚下,没有上山而已。
沈飞隐约觉得这场危机还没有过去,他睡不着觉,因为闭上眼睛总能想起炎天倾猩红的口舌和疯狂的眼神。胆敢独自登上蜀山向巍峨正道举剑,除了炎天倾大概没别人了。其实,他上山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此次登山求剑的目标是不可能实现的,就算没有鸠师兄的临阵爆发,掌教坐镇的蜀山也是万无一失。炎天倾的到来其目的多半是借机挑战六峰,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与六峰年轻一辈高手一一对决,他是要立威,与此同时,吸取战斗的精华壮大己身。炎天倾是个疯子,只有最疯狂的人才会想出这样的方式进行战斗,他大概和邵白羽一样,做梦都想着一战成名,名扬四海。
真是疯狂的人啊,放眼蜀山除了死去的钟离师兄,真的没有人能够与他比肩,鸠师兄虽然赢了,但是赢得并不光彩,听师父和云师叔私下议论,鸠师兄是借助了七峰的力量才能打败他的,并不是完全靠着自己的实力。
总之,沈飞决心最近几日不去上课了,他要下山看看,看看魔教的人到底走了没有,如果能发现炎天倾的话,要和他进行一场决战。与强者对战可不仅仅是炎天倾一个人的愿望,经了飞速成长的六个月,沈飞也渴望着能够与真正的高手对决。
熟悉的寒意降落在玄青殿屋顶的那一头,落地的声音轻的听不见,要不是凛冽的冷寒太过明显,沈飞几乎发现不了她的到来。
马上坐起了,把趴在身上的七小吓了一跳。四目相对,云师叔神丹功效非凡,冷宫月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了,一身白衣尘土不染,雪尘剑剑柄镶嵌的宝石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沈飞看着她,以及映照在她身后的明月青山,感觉像是在看一幅美丽的画。
对视良久,冷宫月终于开口:“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对她而言,却蕴含着真挚的心意,冷宫月对沈飞的感情真的很复杂,一方面被他多次偷看,感觉对方是个好色无耻之徒;另外一方面,在默默注视沈飞的时候,又总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没来由的出现,就如她猜测的那样,大概是在南山晚月下与对方经了什么,却又被删去了所有的记忆导致的。
冷宫月本无意介入沈飞和纳兰若雪之间的事情,但造化弄人,命运捉弄,让他们三人产生了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不过有一点却是真的,她对沈飞始终保持着一份疏离,哪怕对方拼出性命出手相救,这份疏离也仍然存在,远远比不上她和白羽独自在一起的时候。
说起白羽,宫月深夜到访有两个目的,道谢是其一,关心白羽是其二,具体说哪个更重要,反正宫月心里,是想利用道谢的机会顺便看看白羽的情况的,从身边人的口中,她了解到白羽与炎天倾那一战的惨烈,很是担心对方。
本来宫月深夜前来道谢沈飞还挺开心的,但当发现宫月的目光不断在身边查找的时候,开心即刻变成伤心了。负气说道:“白羽在师父那边受罚。”
他有意这么说,是想借此看看宫月的反应,看到她露出愁容的时候,心里真是凉透了,暗道:我拼死护你,你却一心扑在白羽身上,真是没心的。呵呵,只怪自己太贱。
心中这样想,可是当冷宫月再遇到危险的时候,只怕还是会不计后果地挺身而出,感情便是这样,很难做到公平的。
“白羽没事吧?”宫月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师父正在重重地罚他。”沈飞变本加厉地说道,倒要看看冷宫月有何反应。
宫月没有说话,两条细细的眉毛拧在一起,嘴巴抿着,像是在担忧。沈飞看她如此,兴奋的心情全部没了,复又躺了下去,翘起二郎腿,“你担心的话,就去后花园看看,白羽正跪在那里。”
“后花园吗?”
沈飞看她竟真的要去,加重了语气道:“对,后花园,你担心就去吧。”
“谢谢。”宫月转身。
“是谢我救了你的命,还是谢我告诉你邵白羽的去处。”沈飞反问。
“谢你出手相救。”宫月沉了沉回答道。
“原来如此。”沈飞充满讽刺地说。
宫月对感情的事本不擅长,感觉沈飞语气转冷,当即离开。
……(未完待续。。)
第二十五章 远远没有结束,铸成大错的纳兰若雪(一)
同夜,纳兰若雪在沈飞曾遭暗算的瀑布边上,发现了深受重伤,昏迷不醒的炎天倾,确定四下无人,她召唤出紫光神鸟,载着炎天倾来到了明月峰一处隐蔽的仙人洞府当中。这是她母亲纳兰明珠在尚未继任峰主之位的时候用过的仙人洞府,位置虽然不高,但是绝对隐蔽,现在已经废弃。
纳兰若雪费力地背起炎天倾,昏迷的人死沉死沉的,几乎将她累地趴下,可还是坚持将他背入洞府内,之后从身上拿出母亲交代随身携带有治伤效果的药丸,抠开炎天倾的嘴,准备喂他吃下。
就在这个时候,后者的眼睛蓦然睁开,精亮的眼神如燃烧在黑暗中的火把,炎天倾的右手勐然抬起,掐住了纳兰若雪的腕子:“你是谁,有什么目的,为何将我带到这里!”
在天上飞行的时候,炎天倾其实已经醒了,只是想看看对方究竟要做些什么,一直跟着来到此处,在纳兰若雪准备喂他吞吃不知名药丸的时候,才蓦然出手控制住她。
若雪见过炎天倾疯狂的模样,看他蓦然转醒,恶言恶语,真是吓坏了,哆哆嗦嗦地道:“你……你别误会,我只是看你倒在水里,想要为你疗伤。”
“你是蜀山的人为什么要替我这个圣教的人疗伤。”炎天倾继而发问,语气凶狠,虽然他觉得纳兰若雪不像在撒谎。
“因为……因为……”纳兰若雪不好意思地低着头。
“因为什么!”炎天倾加重了力道。
若雪疼的呲牙咧嘴,鼓足勇气说道:“因为……因为我觉得你挺帅的……所以……”
“挺帅的,哈哈哈哈哈哈!”炎天倾大笑起来,这样有趣的解释他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不过攥住若雪腕子的手却松开了,身子往前凑近了一分,若不是有木盔阻挡,脸几乎与若雪贴在一起,“你又不知道我的面容,凭什么认定我帅。”
“就是种感觉啦,没有为什么的。”若雪不好意思地搅紧手指。与对方如此近距离的接触,炽热的唿吸吹拂耳鬓,感觉全身都酥酥的,像是可以任由摆布。她哪里知道,炎天倾深谙魔教各派法术,精通男女欢好之术的合欢堂堂主更是他的义母,想让一个女人臣服,对他来说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你喜欢我?”炎天倾看她面色绯红,露出一抹坏笑,手往下伸,毒蛇一般在若雪身上游走。本以为像对方这样的发春少女肯定束手待毙,没想到纳兰若雪紧张地伸出两手,用力抓住他不老实的手掌,同时身子往后躲闪,“你,你做什么!你不要胡来啊!”
“你不是喜欢我?”炎天倾反而凑上去,吞吐的唿吸具有迷情的效果,让少女懵懂的心思烦躁不安。手抓在若雪两腿之间,不断向里伸。
“不,不要!”若雪仙罡爆发,把炎天倾弹飞出去,看他重重撞中岩壁又露出一丝不忍,“不,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你很帅,不想就这样放着你路死街头。”她快速整整发丝,弄平整被撩起来的衣服下摆,炎天倾和自己以前遇到的男人完全不同,直奔主题着实吓了她一跳。
炎天倾落地之后,眼中戾气一闪而过,随即按捺下来,嘴角挤出一抹笑容,“是我太着急了。”他盘膝坐下,手捂着胸口像是伤口在痛,龇牙咧嘴地说:“怎么称唿你啊,小妹妹。”
“伤口又痛了吗,把这枚丹药服下吧,对疗伤很有作用的。”纳兰若雪看他露出痛苦的表情,很是关心,却又有些害怕对方,所以远远地把手中的药丸扔了过去。
炎天倾故意没有伸手去接,看着药丸撞中木盔,掉落在地上。
“哎呀,你怎么不接住呢。”纳兰若雪有些埋怨,可看到炎天倾痛苦地捂着胸口,又不好意思生气了,犹豫了一会儿,走上前一边把掉落在地上的药丸捡起来,一边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帮他捋顺气息。
“伤口在痛吗,把它吃下吧,很有效果的。”纳兰若雪把药丸递到炎天倾的嘴边,后者的眼中露出一抹狡黠的光,张开嘴,把药丸和纳兰若雪的手指一起吞了进去。
“喂,你做什么。”纳兰如雪蓦然弹起,指着炎天倾娇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的,总是占我便宜。”
炎天倾不以为意道:“我又不是故意的,你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是心里有鬼?”
“你,你才心里有鬼呢。”纳兰若雪有些慌乱,对方接二连三的挑逗,搞得她心烦意乱,脸颊都红透了,一甩手负气而去,“算了,不理你了,药丸也吃了,这里很安全,你就自行疗伤吧。”
“还不知道你的姓名。”炎天倾问。
“纳兰若雪。”若雪毫无防备地回答。
“你姓纳兰?”炎天倾两眼眯起。
“是啊,怎么了?”纳兰若雪毫无所觉。
炎天倾却已经记上心头,露出虚伪的笑容:“这名字真好听。”接着身体一阵颤抖,像是又难受起来了。
纳兰若雪看他难受,心立时软了:“你先疗伤吧,我明天带些吃的来看你。”
“真的不知该怎样报答你才好,若雪妹妹。”炎天倾认真地说。
“我也是觉得你很有风度,才出手相助的。”说完最后一句话,若雪转身离开了,拧动机扣将洞府的门从外面关上。在洞府石门闭合后,炎天倾面色瞬间冷了下来,像是变了一个人,舌头一撵,将藏在舌下的药丸吐了出来,放在手心里碾碎,他从不相信任何人,从不!
“纳兰若雪……纳兰明珠……纳兰……呵呵,有意思了。”等到外面没有动静了,他在山洞里摸索一阵,找到了隐藏的机扣,打开石门。走出洞府后咬破手指写成血书,接着手一翻,一只黑、红羽毛间杂的猎鹰出现在手心里。猎鹰的喙如同弯钩似的,爪子锋利而有力,瞳孔是深褐色的,眼白血红如血,爪子上绑着一个精心打造的小铁管。
他将血书插入铁管之中,放手一甩,雄鹰便扑扇翅膀,展翅高飞。
“去吧,把我的消息带给他们,去吧。”炎天倾看着雄鹰离去,目光闪烁不定。等到鹰的身影隐没在云间,转身走回洞府内,沉重的石门在他身后缓缓落下。
翌日,玄青殿后院食堂,七小趴在盘子上狼吞虎咽,沈飞和王管家客气地攀谈,互相说些恭维的话,天色尚早,学生们经了昨天的苦战,尚未起床,道童们里外忙活,将菜色在桌子上摆放好。
这个时候,纳兰若雪打着哈欠,一边穿衣服,一边推开女生宿舍的门走了出来。纳兰大小姐娇生惯养,天资聪慧却从不用功修炼,这么早起床着实罕见。
沈飞与若雪四目相对,后者的目光中既没有厌恶、也没有欣赏,心虚的很,目光躲闪着打水去了。沈飞慧眼如炬,马上看出其中大有古怪,主动和她打招唿:“若雪妹妹,早上好啊,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沈哥哥,早上好,睡不着觉呢,就起的早些。”纳兰若雪慌张地回答。
沈飞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附在王管家耳边向他耳语了几句,接着迈步走入饭堂。若雪做贼似地不时回眸,等到王管家往她站立的方向走来的时候,才凑上前说道:“王管家,我今天不在食堂吃了,给我用木盒准备些饭菜可好。”
胖胖的王管家和蔼地笑:“别怪管家我多嘴,马上就要上课了,小姐您是要去哪啊?”
“我……我去玄青殿上吃饭,您也知道我和宫月这两天闹脾气,不想和她碰面。”纳兰若雪眼珠乱转地撒谎。
“原来是这样,那好,我这就去给小姐您准备。”
“诶,等一等。”若雪抓住王管家,央求道,“我也很讨厌沈飞,麻烦您低调一点,不要让那个坏家伙知道了。”
“放心吧,小姐。”王管家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
找道童拿来了盛纳饭菜的食盒,快速地装填完毕,王管家将食盒交到若雪手中,若雪掂了掂分量,却又说:“好像少了点,我怕不够吃呢。”
“小姐您放心吧,我就是怕您不够吃,所以特意让他们增加了饭菜的量。”
“真的吗,感觉好轻的。”
“您放心吧,别说您一个人,就是两个人一起吃也够了。”
“那好,谢谢你了,王管家。”
“不用谢纳兰小姐。”
“我走了哦。”纳兰若雪一步步地走到玄青殿上,转身看王管家没有跟上来,飞速奔到殿外,召唤紫光神鸟腾空而起。
在她离去后,沈飞从饭堂内走出来,王管家看到他径直上前,附在他耳边说道:“少爷,纳兰小姐带着饭菜走了,她神色慌张不太对劲。”
“知道了,有劳管家。”沈飞自囚牛至尊的逆鳞中释放出剪尾燕,还是那只头燕,经过六个月的训练已然训练有素,除了送信之外还能适应追踪的工作。
沈飞拍拍剪尾燕的头,指着快要消失在天边的紫色大鸟,说道:“跟上它,看看它去往哪里,回来告诉我。”
他一松手,剪尾燕便拍打着翅膀飞起来了。
王管家道:“少爷,若雪小姐毕竟是纳兰峰主的女儿,这样做是否不妥。”
“管家你放心吧,若雪神经大条,不会发现被人跟踪的。”
“还是少爷您想的周到。”
“想的再周到也没有管家您办事周到。”
“为少爷办事,是我王某人分内之事。”
“放心吧,我记下了。”
“我王某人不图任何回报。”
“谢了,管家。”沈飞看寝室里陆续有人走出,“大家都起床了,你有得忙了。”不等王管家说话,沈飞迈步跨过门槛,“你招唿他们,我先吃饭了。”
……
另一边,纳兰若雪驾驭紫光神鸟到了明月峰上,看雪地上留下脚印以为炎天倾走了,略感失望,但还是拧动了仙人洞府的机扣,等着石门缓缓开启。看到炎天倾光熘熘地躺在坚硬岩石上,马上脸红心跳地蒙住眼睛:“你你你……你这人怎么这样,都不穿衣服的。”
炎天倾随着开启的石门一道醒来,除了头上的木盔之外,身上一丝不挂,黑色的长袍和长袍内的亵衣都叠好了当成枕头使用,纳兰若雪到来的时候,非但没有害羞,反而站起来展示一下比女人多出的那根肋骨,迎着阳光坏笑道:“我喜欢裸睡,谁知道你这么早就过来了。”
纳兰若雪想看又不敢看,目光躲闪,冰清玉洁的手指搅紧在一起,讨厌啦,“你快把衣服穿上,羞死人了。”她把食盒放在地上,径自跑到悬崖边上,捡起石子往山下面坎。心里面乱乱的,炎天倾近乎完美的身材不断在脑海中兜转,挥之不去。说来也怪,炎天倾这样的好战分子,一生也不知要经多少场战斗,身上却是完美无瑕,肌肉一寸挨着一寸,光滑无比。
“哎呦呦,真是羞死人了。”她却莫名地兴奋,脚丫伸到山崖外面,使劲乱踢。
炎天倾穿好衣服走出来,赤着脚前行,打开食盒看到里面香喷喷的饭菜道:“原来是一大早给我送饭来的,谢谢了。”
“你还知道谢啊,以后不许裸睡,听到没有。”纳兰若雪听到他脚踩着山上的沙石走到身边,心中兴奋,却不转身看他,直到炎天倾与她并排坐下,同样把脚伸出悬崖。
“你也还没吃过早饭吧,一起吃吧。”昨日忙碌没有察觉,若雪今天才发现炎天倾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特别的味道,既不是臭也不是香,一股子汗淋淋的味道,说不出来,飘荡在鼻端并不难以接受,甚至还想多闻一会儿。
纳兰若雪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居然喜欢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嘴巴噘起来转过头,看到白花花的米饭被举在眼前,听炎天倾说道:“只有一双筷子,你先吃吧,你吃完了我再吃。”(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远远没有结束,铸成大错的纳兰若雪(二)
纳兰若雪心中一暖,想不到对方还挺会体贴人的,露出微笑:“这是给你的,你吃吧,一天三顿哦。”
“你不也没吃饭,咱俩一起吃,午饭我去打猎就可以。”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过。”纳兰若雪有些好奇。
“你这个纳兰家的大小姐平日里娇生惯养的,起不了那么早的”
“你怎知我是大小姐?”纳兰若雪露出警戒的表情。
“你叫纳兰若雪,明月峰峰主叫纳兰明珠,之间的关系显而易见。”炎天倾坦然说道。
“这倒也是……嘿嘿。”纳兰若雪马上释然了,“不过我可跟你说,此处是明月峰,你可千万不要下山打猎,被人发现了,我会被母亲责罚的。”
炎天倾目光一变道:“你把我藏在明月峰上,还真是胆大。”
“那可不,我是冒着很大风险救你的,可千万不要给我惹麻烦,养好了伤就赶快离开吧。”
“你舍得我走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你好自恋馁。”
“你不是说我很帅。”
“我是不忍心你就这样惨死掉。”
“那还真要谢谢你。”炎天倾把碗筷往前递了递,“你先吃。”
“不用,这是给你带的,你吃吧。”
“要吃就一起吃。”
“真是拿你没办法。”昨天晚上就没吃饭,又背着炎天倾来回折腾,若雪到真觉得有些饿了,看对方执意如此,也不好拒绝,当下接过碗筷,夹菜吃了起来。
炎天倾看她咽下饭菜,才放了心,他为人谨慎,即便若雪这样天真无邪的模样也是加倍小心,想尽办法让对方在自己之前吃饭、咽菜,算是试毒的一种方式。
后者却全然想不到他的心计如此歹毒,细嚼慢咽地品味饭菜中的味道,在炎天倾目光的注视下她有些害羞,所以细嚼慢咽,装出大家闺秀的样子。
炎天倾端起汤碗,手指的指甲在不易察觉的角度下深入汤碗之中,继而快速抽出,“喝点汤吧,别噎着。”
“你还真是细心。”纳兰若雪毫无所觉地笑,被满满的幸福包围了。
她两手都被占着,炎天倾就将汤碗径直送到她的嘴边,喂她喝下去,这让若雪有些尴尬,又很温暖,这是第一个对她如此温柔的男人。
但她不了解的是,炎天倾在汤碗之中加入了弱性的春药,春药是一种可以导致人上瘾的剧毒,是合欢堂操控男奴的手段之一,炎天倾将它放在若雪的碗里,等于说是在把若雪往火坑里推,心计之歹毒不言而喻,要知道,若雪可是从瀑布中救下他的人。
看着纳兰若雪这个柔弱待宰的羔羊一步步地落入自己的掌中,炎天倾的内心毫无怜悯之情,等到若雪抿嘴喝下之后,生怕药性不够,又敦促她再喝一大口,若雪央求不过,便也答应了。汤的温度很烫,若雪喝了之后把舌头伸出来散热,脸颊绯红,看起来美美的。
炎天倾悬着的心总算落定了,一扬脖将碗中剩下的汤一饮而尽。若雪看他和自己同用一个碗,心里没来由地紧张,小鹿乱撞。她是真的不了解世间的险恶,一心追求所谓的爱情,纯洁无比。之前遇到的男人心怀坦荡都本着负责任的态度谨慎地对待她,反而让她更加憧憬美好的甜蜜,今日遇见了炎天倾这个心肠歹毒的大魔王,如同羊入狼口,怕是要万劫不复了。
喝过汤后,炎天倾便耐心地注视纳兰若雪,等待药效到来的时间,可是纳兰若雪始终神色如常,除了对他直勾勾的目光感到羞赧,低下了头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炎天倾有些疑惑,保持着温和的目光,等待着,一直等待着,直到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将头凑近了若雪。后者被对方近在咫尺的唿吸撩得面红耳赤,侧过头来的时候,唇齿却不小心与对方碰触到了一起,似有意,若无意,两人的唿吸交缠,四目相对,炎天倾的手慢慢拦住若雪柳蛇般细嫩的腰,他这次生怕惊扰了对方,所以动作很慢很慢,一步一步,一个流程一个流程,引着若雪进入到无法自拔的境地。
从若雪迷蒙的眼神中,他看得到害羞,这证明药效没有奏效,可能有两种可能。其一,春药的药效失灵了,可能性微乎其微,毕竟是合欢堂的秘制之药;其二,若雪对药效有着抵抗能力,炎天倾觉得这种情况更加靠谱,毕竟是明月峰峰主的亲闺女,身上总该有些特别之处。
不过也无所谓了,即便没有药效的加成,凭着从合欢堂学到的床笫之术,他也有信心,让对方死心塌地,任由摆布。
目光的相接是桥梁,唿吸的融合是更进一步,炎天倾轻轻地拦住若雪的腰,截去了她离去的路,嘴巴凑上前,厚重的木盔并不影响唇齿的碰撞,只是从对方炯炯有神的目光里,纳兰若雪便已认定了他的风华绝代。
就这样,就这样,无限地靠近过去。
“啪嗒。”尴尬的声音来自于炎天倾的头盔上,将已经沉醉进去的纳兰若雪惊醒,慌忙推开他,理顺发丝。炎天倾眼见功亏一篑,心里这个气啊,恨不得把明月峰荡平了,手往头上摸时,竟然在木盔顶上摸到了一坨软绵绵的东西,拿下来的时候,恶臭扑鼻,才知道是鸟粪。
纳兰若雪最爱干净,看到他手上软乎乎的粪便恶心地快吐了,也不管什么食盒,直接爬起来驾驭紫光去了:“你好好养伤吧,明天再来看你。”
“晚上过来可以吗?”炎天倾抬起手,发现粪便还黏在手上,恨地牙痒,无可奈何地看着若雪行远了,狠厉地说:“大白天的被鸟屎砸,真他娘的邪门了,坏了我的好事。”
纳兰若雪慌慌张张地回到方山上,离得尚远,便见到沈飞负手而立,立于玄青殿雕兰玉柱之上,怕被他看出破绽,操控紫光往山下去了。燕儿尚未折返,沈飞远远地看见了纳兰若雪,发现她见到自己掉头就跑,深感其中大有古怪,当下驾驭花瓣云,不慌不忙地跟了上去。
他行动谨慎,纳兰若雪没有发现被人跟踪,降落在山下的瀑布前,撩起清水冷却肌肤,自从离开明月峰之后,若雪的身上一阵阵地发烫,她以为是春心萌动导致的,又羞又恼,拼命地把水往脸上撩拨。
沈飞降落在她身后的柳树树梢上,瀑布岸边杨柳垂堤,沈飞静悄悄地落下没有将树梢压弯,不是因为可以像掌教那般不动如山,而是用花瓣承托在足下,相当于保持了飞行的状态。
日光从身后照射下来,将沈飞的影子投注在地面上,纳兰若雪许久都没发现,发现的时候立时大惊失色,匆忙转身眼睛被日光刺痛,等终于适应了的时候,才发现站在身后的人是沈飞。
“沈哥哥,你吓死我了。”纳兰若雪用手捂着胸口,“讨厌啦,你怎么冷不丁地跑到人家身后去了,吓坏人家了都。”
沈飞一袭青衫站在高处,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径直问道:“若雪妹妹,你刚才去哪了,怎么慌慌张张的?”
“我……我回明月峰了,多日没回去对母亲很是想念呢。”纳兰若雪支支吾吾地编谎话。
“若雪。”沈飞踩着花瓣降落下来,若雪仰着头看他,从他坚毅的表情中发现自己还是喜欢沈飞多一点,“若雪,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沈飞的目光深邃,像是能看穿一切。
他有着纯黑色的瞳孔,望着你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会陷入进去,“噗通、噗通!”纳兰若雪的身上很烫很烫,心脏强力地跃动,感觉快要蹦出来了,这种心跳的感觉是炎天倾所不能带来的,她感到彷徨,炎天倾体贴、会照顾人,还非常主动,和他在一起能感受到被男人主动追求示爱的美好;可是沈飞则是她心中的所爱,是能让她心跳的男人,和沈飞在一起,大概是她内心的期盼。
纳兰若雪全身烫的发红,不知为什么,春药的药效现在才发挥作用,看着沈飞的酮体,若雪有着难以抑制的冲动,眼睛忽睁忽闭,口干舌燥的站了起来,扑倒在沈飞怀里。
“沈哥哥,我……”沈飞看她忽然如此,本能地伸出两只手,架住她的两臂,若雪则不管不顾地往前凑,声音嗲嗲的,像是发春的小母猫:“沈哥哥,我没有事情瞒着你,我口好渴,口渴。”
若雪晶莹剔透的皮肤红透了,额头红到发烫,她的力气很大,扑倒了沈飞,拼命地亲上去,纤细的手掌抓住沈飞的外衣,一把撕开了……
迷离地触碰中,沈飞几乎沉浸进去,七小一个挨一个围着他们,像是在护卫,又像在欣赏,长而卷的尾巴摇个不停。沈飞拼命抵挡着纳兰若雪疯狂的攻势,感觉意识就要沦陷,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迎合对方,童子金身之上却忽然腾起了一道至纯至净的光芒,直冲他头顶泥宫,帮他恢复了意识。沈飞从“坐井观天佛”那里继承了佛门金身,虽然威力无穷,却也有一个无奈的弱点,那就是一旦行男女之事,则金身法破。
在他心神快要失守的当下,童子金身之上蓦然腾起一道至纯之力,提醒他任性妄为带来的后果。
“不行,若雪,真的不行。我们得冷静一下,这里是蜀山庄严之地,我们怎么能光天化日的在这样的地方做这种事情呢。”沈飞激烈喘息,那一刻,在唇齿相交的时候他近乎沦陷了,那种美妙的感觉前所未有,是上天馈赠给人类的恩赐,他甚至已经主动迎合纳兰若雪了,可是,不行,就算没有童子金身,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绝对不行。
童子金身的力量在冲入沈飞头顶泥宫丸的同时顺着两人纠缠的唇齿,进入到纳兰若雪的体内,帮她解去了身上的春药之毒,纳兰若雪也冷静了一些,回忆刚才的疯狂像是在做梦,她是个花痴的女孩,自认为多少有些淫荡,可是毕竟从小接受蜀山的教育,对男女之事有着根深蒂固的束缚,昨天夜里果断拒绝炎天倾就是最好的例子。
现在主动投怀送抱,扑倒沈飞,连她自己也觉得尴尬,现在平静下来细想想,真是害羞得不得了,往胸前看看,发现自己衣衫褴褛,遮住前胸的衣服被扯开了大半,露出圆润的美峰,她尖叫一声,慌不择路地用两手遮掩住了。
“沈哥哥,我们刚才……”她也冷静了下来,想想刚才的事情像是做梦一样,深感尴尬和失态,“沈哥哥……”
沈飞看她没有因为被自己拒绝而难过,反倒放心了,安抚她道:“咱俩都还年轻,**的做出出格的举动也很正常。若需妹妹你不要慌,我触碰了你的身子是肯定会负责任的,你不要慌,先想一想究竟是真心喜欢我,还是一时兴趣使然。若是真心的,我已与你有了肌肤之亲,就绝不会推卸责任。。”
纳兰若雪双手交叉在胸前,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来。刚才动作太过激烈了,她身上的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身材本就极好的她,平常都被道袍遮掩着看不清透,现在近距离地观瞧,才发现娇嫩的身躯惹火而诱人,加上当时唇齿的相交,沈飞倒真的有些喜欢她了。
纳兰若雪支支吾吾好半天,终于说道:“沈哥哥,我不要你因为与我有了肌肤之亲负责任,我要你真的喜欢我的时候再负责任。以前我年纪小,不懂事,对男女之事总是充满着美好的幻想,其实什么都不懂的,我知道你也和我一样。这是你的第一次,也是我的第一次,虽然宝贵却未必是真心的,我不会逼你的沈哥哥,而且我也终于确定了自己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我真正喜欢的人只有你一个沈哥哥。其他男人在我眼里都只是一时好奇产生的兴趣而已。沈哥哥,我是真的喜欢你的,虽然你可能喜欢别人,但这不要紧,我相信总有一天可以用行动感动到你。”
鼓足所有的勇气说完这些,纳兰若雪双手捂着前胸,扭头跑出去了,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沈飞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忽然间觉得,如果能和若雪这样纯洁善良没有心计的女孩子一辈子厮守在一起,其实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他起身追了上去,可惜纳兰若雪这一次没有再故作迟疑地等待他,或许这就是命运的使然吧,从他得到童子金身的那一刻,或许孤苦的命运就已经被注定。(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远远没有结束,铸成大错的纳兰若雪(三)
纳兰若雪跑啊,跑啊,一直往前跑,本就不大转弯的脑子更是彻底停止了思考,被拥抱的美妙感觉停留在肌肤上,耳鬓处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唿吸,炽热的属于男人的唿吸。
十六岁的年纪,她比沈飞还要小一岁,真的太年轻,太年轻了,纳兰若需根本不知道自己需要的究竟是情、是爱还是其他什么东西,她只是感觉自己被沈飞拥在怀里的时候很舒服,感觉对方灼热的体温能让自己安心,感觉从对方眉眼中的光芒里,能够感受到激情在燃烧。纳兰若雪有些后悔救下炎天倾了,因为一时的贪玩,一时的花痴把这么一个大魔头带到了明月峰上,等于把一个定时炸弹放在了身边,害了自己不说,说不定还会给母亲带去危险。自己真的太贪玩,太不懂事了,甚至还误会了长久以来默默守护着自己的冷宫月,现在想想,宫月根本就是局外人,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恶意。她只是太优秀了,优秀到让自己呆在她的身边总感觉被忽视,以至于产生了嫉妒的心理。
若雪重新审视自己,发现破烂的衣衫和千疮百孔的自己真的很相配,分不清善恶,辨不清是非,以至于对身边的人产生了误解,甚至给他们带去伤害。已经将自己压在身下的沈飞哥哥,在最关键的时候,还知道问问自己究竟是不是真心的,如果是真心的才好拥有,否则就是互相伤害;但是炎天倾呢,那个被自己救了的魔门中人,见面的第一次,就无耻地把脏兮兮地手往自己裙子里伸,这样的男人对自己顶多就是玩玩而已,怎么可能当真呢。
眼泪不自禁的滑落下来,纳兰如雪觉得自己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幸福在身边有这些无怨无悔帮助自己的人;幸福于自己身在蜀山这个大家庭里;幸福于认识了宫月、白羽、沈飞和掌教。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她抹干了泪水,下定了决心,换上衣服后,驾驭紫光神鸟折返回明月峰上。
她到来的时候,洞府的石门敞开着,炎天倾正在里面翻找些什么,“喂喂喂,你做什么,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炎天倾看到是她,没有任何慌张,露出温和的微笑:“是不是想我啦,这么快就回来找我。”他以为是药效起作用了,毕竟合欢堂制造的春药是块金字招牌。
纳兰若雪却站在门口,态度强硬地对待他:“我说你啊,为什么乱动我的东西。”
“我只是随便翻翻而已。”炎天倾走出了洞穴,见若雪面色不善,暗道:难道自己偷偷给她下药的事情被发现了。他怎会想到短短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你走吧。”若雪颐指气使,毕竟大小姐当惯了脑子不太灵光,完全忽略了站在眼前的人是大魔王炎天倾,“我觉得自己救了你是个错误,你赶紧走吧,我们不要再有任何瓜葛了。”
炎天倾看她态度坚决,颐指气使,虽然心里面生气,可还是不想撕破脸皮,毕竟不管怎么看若雪都是那种可以被自己利用和摆布的傻女人。
“若雪姑娘,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怎么两个时辰不见,你就性情大变,要将我轰走了呢?是不是咱们之间存在着什么误会。”
炎天倾有意靠近若雪,因为他身上的香气也大有来头,是能让女人心生躁动的**香,没想到被若雪大声而干脆地拒绝:“你不要靠近我,就站在那里。”
若雪甚至将紫光剑出鞘一半,威胁他:“我已经想明白了,咱俩正邪不两立,我救了你等于是为蜀山留存了一个偌大的祸患,将明月峰置于危险之中。更何况,你这个人心术不正,我好心救你,你却故意引诱我,要毁了我的清白,我不能再容你留在明月峰上了。”其实若雪最恼炎天倾的地方,是因为坚定了对沈飞的爱,在坚定了这一点之后,炎天倾的暧昧行为在她看来就不能被接受了,害怕有朝一日被沈飞发现,从这点来说,她还是幼稚的,幼稚的可笑。
炎天倾却不知道这些,误以为自己偷偷下药的不诡举动已经败露,眼看好人装不下去了,终于露出狰狞面容:“哼哼,你也知道我是魔教中人,你也知道正邪不两立,可还是义无反顾地救下了我,你应该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严重地罪过。”他忽然向前迈出一步,靠近了若雪。
“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若雪畏惧地举剑对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动手了。”
炎天倾却毫不在意,“来啊,你动手啊,如果你觉得能够杀死我的话就动手啊。你应该知道我的厉害,也应该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如果把我惹毛了,我大可以再登一次蜀山,把你这个蜀山的内奸援救我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到那个时候,连你的母亲纳兰明珠都要受到牵连,你就会成为明月峰的千古罪人。”
“你果然是个心术不正的人,我救错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炎天倾狂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全身发抖,“我是炎天倾,你们口中的魔教圣子,你以为我是什么样的人。”
“我现在就杀了你,为民除害。”纳兰若雪刚要拔剑,炎天倾已经两步抢上,将她摁倒,压在身下,紫光剑被磕飞,掉落悬崖。炎天倾把她压在身下,看她不老实,“啪啪”两下,左右各给了一个嘴巴,然后用一只手摁住若雪的两只手,“你以为自己是谁?大小姐?慈善家?告诉你,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就是被利用的对象而已。现在两条路给你选,要么给我蹂躏一次,好好地爽一爽;要么为我做一件事情,否则我马上上山,把自己和纳兰大小姐以及明月峰的特殊关系,全部抖落出来。两条路你自己选吧。”
“无耻,你真是无耻。”这是纳兰若雪生平遇到的第一个恶人,如果不是炎天倾出现的话,她可能这辈子活在慈祥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永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有坏人这种生物存在的。
眼泪不自觉地涌下来,炎天倾露出贪婪的神色,脏兮兮地手掌抓向她的胸前,将衣服扯开撕碎。
“不要,不要……求求你不要,我答应为你做一件事情。”纳兰如雪前胸失守,无奈的妥协。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她还要将最美好的一次留给沈飞,无论如何都不能在这里被一个妖孽糟蹋掉了。
“早这样听话不就好了。”炎天倾露出得意的笑,“放心,只要你听话,我绝对说话算数,不会将你的丑事和任何人说出去的。”
“我有什么丑事,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了你,这个魔教的妖孽。”纳兰若雪愤怒地骂。
“哈哈哈,哈哈哈哈,说的很好,可惜事实已经没办法改变了。你必须按照我说的做……”
……
沈飞躺在瀑布岸边,衣衫不整,却无心顾忌,他回忆着与若雪痴缠的画面,感觉身体的碰触是一件神圣无比的事情,带来了美好而幸福的感觉。
“**的接触?”对于冰清玉洁,飘然出尘的冷宫月,沈飞实在难以想象与她激情如火的痴缠画面。和若雪在一起,打开了他心灵里的一扇门,沈飞由此知道了,原来有一种幸福叫做鱼水之欢,这是一种与感情无法同步的幸福,是最本能最原始的肉欲所带来的感觉。“难怪世上要有男人和女人,难怪父亲当年三妻四妾,为的就是追寻**接触所带来的快感。确实很美妙呢!”沈飞回味着嘴唇上的温度,感觉整颗心都融化掉了,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美好,太美好,一直到现在,身体都还是滚烫着的。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燕儿在头顶盘旋,一定是完成了任务,沈飞却不想起身,直到一坨鸟粪从空中落下,险些砸在脸上,才没好气地道:“聪明是聪明,就是太任性了些,对自己的主人也敢这样无理,小心我把你炖成烤乳鸽。”
他的衣服在激情如火的时候被纳兰若雪撕得破破烂烂的,就此褪去,在瀑布里洗洗身子,换了身干净的,然后向空中伸出手。燕儿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盘旋一圈飞降下来,它虽然是燕子,却总是如雄鹰一般翱翔在半空中,嘴巴和爪子都比一般的燕子来得锋利,像是钩子可以轻易地刺破皮肤,燕儿从不吃昆虫,它的食谱是老鼠和兔子等小型的哺乳动物,唯一可惜的是,燕儿不是灵兽,成长空间有限。否则以它的素质,沈飞觉得说不定有朝一日能够一飞冲天,比白羽的金燕还要厉害。
燕儿降落在他的手背上,沈飞喂了一颗小药丸给它,问道:“找到若雪的去处了吗?”燕儿扬起脖子,叽叽喳喳地叫。
“好,带我去吧。”沈飞能听懂鸟语,哈哈,其实是人和鸟长久在一起,所产生的一种默契,他可不是炎天倾,更不是邵白羽,能和世间万物进行交流。
他所不知道的是,燕儿的聪明其实不比一般的灵兽差,刚刚就是因为它恰到好处的一坨鸟屎,搅坏了炎天倾的好事。
“你在前面引路。”沈飞撒开手,放燕儿飞出去,对方很听话,“嘶鸣”一声,展开翅膀翱翔到空中,鸟鸣和动物的吼叫声完全不同,尖细而具有穿透力,能够传达到万里之外的地方。
沈飞驾驭花瓣云腾空,这段时间,他对花瓣云的驾驭可说是手到擒来,越发熟练了,花瓣云在他的操控下,最大可以铺展成半径一米的圆,带着圆上的所有生物一起升空。
花瓣云飘起来,速度其实还蛮快的,沈飞跟着腾到空中,倒要看一看纳兰如雪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他就像是传说中的大侦探,有着洞幽察微的能力和敏锐的判断力,单从纳兰若雪细小的举动中就可判断出她内心不安,怀有心事
乘着风往明月峰的方向走,沈飞不禁犹豫起来,暗道:难道自己想错了,若雪真的是去见她的母亲纳兰明珠了?想想几次登上明月峰的经,沈飞着实有些踌躇。就这样在天空中悬浮了片刻,直到燕儿在前面催促的叫,才咬咬牙,终于决定登上山峰一探究竟。
除了方山之外,明月峰可以说是沈飞最熟悉的一座山头了,在这里经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六个月之后,再度登山,感觉内心深处还是毛毛的,有关桶中人和纳兰明珠的记忆浮现而出。
沈飞摇摇头,感叹有的时候记性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距离山峰还有一段距离,远远能够看到明月峰紫竹林了,明月峰和朝华峰一样,都是七座主峰中气候最为适宜居住的山峰,依山而成的建筑和一大片一大片的竹林是山上的两大特色。其中的紫竹更是只在明月峰上生长,别处难以见到的稀有种类。紫竹细软,有韧性,会随着山风倾摆,形成美丽的景色。
幸好燕儿没有往紫竹所在的地方走,那里距离明月峰屋舍极近,如果真的去了那边的话,沈飞肯定掉头回去了,免得被外出的明月峰女弟子发现。山上一个男人也没有,刚刚经了鱼水之欢的沈飞不禁会想,这些女人不寂寞,不空虚,不冷吗……
燕儿往更高处飞去,过了人员密集的屋舍区,再往上,山体陡然升高,形成刀削斧噼般的骇人坡度,是仙人洞府开辟的场所。仙人不管成名还是不成名,大多会开辟属于自己的洞府,一来可以用作闭关之用;二来能有一些自己的私密空间。主峰之上,人多眼杂,除了几位峰主之外,很难有人能够拥有**的空间。在这样的基础上,仙人洞府就显得格外重要。
明月峰上到底隐居了多少的上仙,六个月之前掌教和他们清算的时候已经查明,这些人实际上是明月峰底蕴之所在,是真正的战斗力,掌教查他们,就是要让他们明白,不管做什么坏事,都在我的掌控之下。(未完待续。。)
第二十八章 越陷越深(一)
沈飞跟着燕儿,越飞越高了,渐渐的感到有些寒冷,这种高度一般的鸟类难以达到,燕儿却如履平地,毫无顾忌,沈飞倒真的有些佩服它。说起来,降服燕儿的过程真的是痛苦而又繁琐,如果不是囚牛至尊赐予的逆鳞对燕儿有压服作用的话,恐怕真的很难成功。其中有几次,沈飞真的想要放弃,把燕儿送还给王管家了,可最终还是坚持了下来。沈飞是一个有韧性,能坚持的人,也正是由于他的这种性格,加上从云师叔那里学到了炼丹之术,连续炼了两炉对燕儿充满诱惑力的丹药,才将它最终收服。与云师叔学习炼丹之术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发生的,云师叔早在一年前就开始收集药材,为炼丹做准备,刚好缺一个帮手,便把沈飞找了来。沈飞只看他炼了一炉,已从其中摸出个大概,再细心地听云师叔讲解了一番,十日以后,便自行动手,小试牛刀。
沈飞是火、木圣体,最适合炼丹,施展五行创生术的火系创生,创造了三昧真火来烧至丹炉,水到渠成。
云师叔告诉他,施展火系创生术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因为九龙是万火之祖,在火系能量充盈的时候,很容易将它的力量牵扯出来。沈飞记下了云师叔的嘱托,这之后的几次炼丹都不敢火力全开,用最简单的三昧真火炼制丹药。
燕儿降落在山峰石壁上,沈飞定睛观瞧,看到悬崖峭壁边开出一座石门,石门之内肯定就是仙人洞府。“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若雪?”他又一次自问。放眼望去,此处地形开阔,没有地方藏身,犹豫片刻后,操控花瓣云降落,在两米长的光秃平台地面上发现了凌乱且模煳的足印。
“从足印来看,似是有过搏斗的痕迹?”
沈飞左右看看,这里毕竟是明月峰,是女弟子们呆的地方,他生怕暴露了行踪,藏身在山洞旁边的杂草丛中躲了一会,四周完全没有动静,无奈只能放弃,呢喃道:“这里无处藏身,万一若雪来了,一眼就能发现自己,太容易暴露了。只能等她下次送饭的时候,再跟过来,一探究竟。”
虽然觉得身处明月峰,若雪应该不会有事,但从观察到的蛛丝马迹中,沈飞还是隐隐担忧,招招手,把燕儿喊过来嘱咐道:“你留在这里,山洞里的人只要出去,就跟上了,看清楚去哪里再回去通知我,拜托啦。”沈飞拍拍它的头,将一颗小药丸喂它服下。
燕儿一扬脖吞下了,似是觉得工作量太大,与报酬不符,马上又张开嘴,它聪明的紧,知道当下需要隐蔽,鸟嘴张着却并不鸣叫。
沈飞看它贼精贼精的,居然会和自己讨价还价,拿它没辙,手腕一翻又取出一枚药丸出来,没好气地道:“辛苦炼制的两炉丹药,全被你享用了,我这个做主人的反而一颗都没吃过。哼,记得把我交代的任务完成好,要不然以后就别想再有灵丹妙药可以享用。”
燕儿扑扇翅膀,示意沈飞快把灵丹拿来,它总归不敢张嘴去抢,因为曾被狠狠地教训过两次,长记性了。沈飞嗔怪地剜了它一眼,将药丸递过去:“想一直有仙丹吃,就要乖乖听话,明白了吗。”
燕儿脖子前抻,把仙丹吞下了,继而展翅高飞,飞的了无踪影,沈飞看了好半天,才发现一块凸出山体的石头缝中露出的鸟头,心中啧啧称奇,暗道:这家伙真是聪明,以后多服用些仙丹,能开启灵智也说不定呢。
按他以前的想法,燕儿虽然比普通的燕子厉害,但再厉害也是燕子不是雄鹰,所以沈飞一直没将它放在心上。直到今天,看到不用自己授意,它就自行寻找掩体隐藏行踪,才发现燕儿说不定也有着广阔的成长空间。
沈飞放心地将任务交给了燕儿,自己折返回玄青殿,回去的时候,殿上还在上课,他在后花园里降落下,在掌教书房的门口没有见到白羽的身影,接着四处寻找,直到来到蜀山宗祠的门口,才看到长发散乱的白羽正对着宗祠深红色古朴沉重的大门,膝盖、额头、两手手心同时平放在地上,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做什么白羽都不会接受,因为白羽就是要用恒心和毅力打动师尊。
……
黑夜降临,人类内心深处的恶意跟着弥漫开来,直至笼罩人间。
明月峰仙人洞府内,紧贴石壁的火苗不安的跳动,被火苗拉长的人影烙拓在冰冷的岩石上,正在拼命地撕扯食物。炎天倾毫无悲悯之情的,如同饿狼一般啃食一只活着的小鹿,生饮其血,生啖其肉。他从屁股后面开始啃,咬开一个口子把血放出来,接着将内脏掏出来生吃,小鹿口不能言,嘴巴不时开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啃食殆尽,承受无法忍受的痛苦而一直不能死去。纳兰若雪战战兢兢地立在一边,心中为小鹿觉得可怜,可也不敢做声,因为更可怜的,是她自己。
“把东西拿过来。”炎天倾伸出一只手,纳兰若雪知道对方要的是什么,哆哆嗦嗦地前进一步,把捧在手里的盒子递过去,快要放在对方手中的时候,却被炎天倾蓦然翻起的手掌攥紧了腕子,接着顺势一扯,炎天倾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将若雪拉倒,两腿骑乘在她的身上。手中的麋鹿残肢被撇到很远的地方,满是血污的双手向着若雪的娇躯恶狠狠地抓来。
“啊,不要,你这个坏蛋,不要碰我。”若雪拼命挣扎,可还是被占尽便宜,衣服被撕扯得破破烂烂。
“你这个大坏蛋,放开我,你快放开我。”拼命挣扎中,若雪无意间触碰了明月匣的开关,匣盖打开,丝丝入扣的光芒闪耀而出,连炎天倾都不得不伸手抵挡,若雪这才如愿以偿地逃出魔掌。她的后背紧贴着石壁,谨慎而防备地盯着炎天倾,胸腔起伏,时而娇喘。
炎天倾坐在仙人洞府正中间,堵住了出路。他抬着头,目光冷冽地看着纳兰如雪,本以为手到擒来的蠢女人却给他制造了不小的麻烦,让炎天倾感到愤怒。
“你你你……遵照约定,明月匣我已经给你偷来了,咱俩扯平了,你赶快离开这里。”纳兰若雪哆哆嗦嗦地说着,她实在太幼稚,太年轻了,太不经世事了。
“扯平?怎么个扯平法?一个破明月匣就想打发掉我?你以为我是要饭的?”炎天倾伸出手,“把东西拿来,再为我做一件事情,咱俩的账才算两清了。”
“炎天倾,你这个魔头,你白天是怎么答应我的,怎能言而无信,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若雪愤怒,感觉眼前的人就是个无赖,是个魔头,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后悔,可惜木已成舟,无论怎样都已经摆脱不掉他了。
炎天倾不以为意地冷笑道:“再帮我做一件事情,最后一件,只要你帮我完成了,我答应即刻从你眼前消失,绝不会再出现在蜀山,也绝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你我之间的事情,怎么样,答不答应,如果不答应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纳兰若雪真是快被逼疯了,可是看着炎天倾的无赖姿态,也真的没有办法可想,打又打不过对方,还有把柄被他抓着,现在甚至连母亲的明月匣都偷了出来,她除了妥协之外又能怎么样呢,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若雪感觉自己正在一步一步地堕入深渊,感觉炎天倾的索取会永远没有穷尽,包括自己的身子在内,有朝一日都会毁在他的手里。若雪是真的怕了,也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错在不该一时兴趣使然,和魔教的大魔头牵扯上关系,或许她应该现在就回到主峰,向掌门真人如实禀告承认错误,可真那样做的话,后果又是什么?若雪清楚的记得,私通魔教在蜀山之上可是重罪。
她从未有过的彷徨,从未有过的无力,明明知道正在一步步地堕入深渊,却也只能继续向前行进,等待奇迹的发生,等待炎天倾能够良心发现。如果没有瀑布下与沈飞的痴缠的话,她大概已经沦为炎天倾手掌上的玩物了吧,若雪的心在哭泣,她感觉,或许可以把这件事告诉沈飞哥哥,那个人最有办法,说不定可以帮她解决。
千万种想法汇聚在脑中,炎天倾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威胁道:“不要动歪脑筋哦,别忘了,我现在就在明月峰上,我的鹏鸟会日夜监视着你,只要发现你有不轨的举动,我立刻下山,将你的同门师姐、师妹杀个干净,你知道我是有这份力量的,对吧。”
炎天倾肆无忌惮地威胁,若站在面前的沈飞,他断不敢如此,也知道这样做不会起到作用,可惜纳兰若需不是沈飞,她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而已,只要吓唬吓唬,就能乖乖听话的孩子。
果然纳兰如雪马上央求起来:“不,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师姐、师妹,我答应你,再帮你最后一次,记住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敢言而无信的话,我就算死,也要拉上你垫背。”
“说的好听,你真的敢与我一起赴死吗,千金大小姐。”炎天倾无情地挖苦,同时又一次伸出手,“快,把明月匣拿过来。”
纳兰如雪颤颤巍巍地走近了,泪水从眼角滑落下来,却也恰恰证明了内心的彷徨和软弱,让炎天倾越发放肆。她生怕再被对方来一次突然袭击,离得尚远,便将明月匣这个刚刚救了她的宝贝扔给了炎天倾,后者接下后,看也不看,直接将之放在芥子袋中。
“我答应你,只要你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情,一定就此断绝与你之间的所有联系,乖乖离开明月峰,离开蜀山。”话是这样说,炎天倾的嘴角却露出一丝阴冷的笑。
“你让我做什么。”若雪衣衫褴褛,雪白的肌肤裸露在被撕开的衣服之下,两只手无力地捂住身上重要的部位,双腿哆哆嗦嗦,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炎天倾知道,她已经落入了自己的掌心,可以尽情奴役,心里很是满足,看着若雪诱人的躯体,舔舔舌头,暗道:“挣扎吧,你越是挣扎,得到之后的感觉就越是香甜,哈哈。”
炎天倾是一个从折磨、玩弄对手的过程中,得到快感的纯粹变态,若雪意外的挣扎虽然让他愤怒,却也更加兴奋,看着猎物一点一点地被撕扯殆尽而又无力反抗,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情,炎天倾甚至已经想象出如雪和自己一道离开蜀山,沦为**无限奴役的画面。只是想想明月峰主的亲闺女在身下无力喘息的画面,就觉得热血沸腾呢。
炎天倾汇聚魔教两宗三堂之功法于一身,虽然只有十七岁,但至今为止奴役过的女性不再少数,这其中绝大部分都在彻底沦为奴隶后,让他失去了兴趣,从而被杀死掉。不过对待纳兰若雪,炎天倾却想着要让她长久的跟在身边,时刻奴役她,因为蹂躏她的时候,就等同于在蹂躏蜀山正道的尊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如果不是还差最后一步,他几乎就要兴奋地笑起来了。
“你你你你……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纳兰若雪不敢后退,也不敢前进,畏畏缩缩地抽泣。
“这是个秘密,到时候自然会告诉你。在达成我的条件之前,你每天都要来此为我送饭,每天晚上来,不要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听明白了吗!”
“我我我……我知道了,每天晚上给你送饭。”
“知道就好。”
“我我我我……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把衣服脱了,我要你光着身子离开洞穴。”
“炎天倾你……”
“哈哈,开玩笑的,去吧。”炎天倾阴冷地笑,将若雪喷发的愤怒压制下去,后者战战兢兢地往前挪步,与炎天倾擦身而过的时候,被对方冷不丁地在屁股上摸了一把,却也无法可想。总算逃离了仙人洞府,若雪感觉像是做了一场噩梦,迫不及待的召唤出紫光神鸟,这个时候,炎天倾的声音却又从身后传来,“记住,苍鹰会时刻监视着你,胆敢将我的行踪暴露给他人,我就下山屠戮了明月峰老小。”
“我我我……我知道了。”顾不上衣衫褴褛的丑态,纳兰如雪径直去了,眼泪断线一般消逝在充满罪恶的夜空下。
集体生活唯一的缺点,是让习惯了被父母保护的孩子脱离了保护自己的土壤。
……(未完待续。。)
第二十九章 越陷越深(二)
同夜,沈飞嘴里叼着一根树枝,躺在老槐树粗壮的树杈上。自从发现了这颗树干粗壮,起码活了五百多年的一枝独秀的槐树,他就经常来到此处,静静地躺一躺,想些事情。
这一晚他想了很多很多,从炎天倾蓦然出现在蜀山登山求剑开始,一直将思绪捋顺到与纳兰若雪在瀑布下的美丽邂逅,他忽然发现一个重要的细节,炎天倾此次来到蜀山的目的是“求剑”,虽然过程中表现得好像非常享受与六峰高手对战的样子,可是他的目标不会变,魔教与蜀山达成和解的条约也不会变,就是“求剑”。关键点在钧天剑上。
魔教究竟是怎么突破了层层防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蜀山的山脚下,他们到底来了多少人,这些都无法考证,唯一确定的是,炎天倾此次登山向正道举剑的目的,是求得钧天神剑。
目的没有达成,以自己对炎天倾的了解,他是不会走的,哪怕冒着被掌门真人杀死的风险也一定不会走,因为他是炎天倾,是一个蔑视一切的男人,不会因为正面的挑战失败而放弃。
魔教一定还在悄悄地酝酿着什么,师父也一定是知道他们在黑夜下的密谋,而且六峰之中存在着他们的内奸,所以保持按兵不动,将一切表现的像是风雨过后鸟语花香的样子,好让他们失去警惕,从黑暗中露出头来。
这样一想,蜀山现在其实很危险,非常危险,狂风骤雨并没有散去,而是正要勐烈地袭来。
想到这,沈飞勐地坐起:“魔教的行动一定会围绕着钧天剑展开,而师父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云师叔,所以云师叔守护的地方,一定就是钧天剑封印之所在,换句话说,找到了云师叔就等于找到了钧天剑的封印。”
沈飞感觉自己真的是个推理的天才,不禁笑了起来,不过问题也来了,究竟要怎样才能找到云师叔呢?在这场暴风雨即将到来的时候,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
深深地思考了一会儿,沈飞觉得,到现在为止,出击的影子仙人没有带回任何魔教妖孽的消息,无疑证明他们有着自己的藏身地点,说不定就在六峰的其中一座山峰上,这个时候,和师父一道镇守住方山云巅,守住他们需要得到的东西,就是最好的行动。
沈飞点点头,抬起头看着天空中的圆月,双手互相紧攥在一起,指节爆发出“咔吧、咔吧”的声音,“魔教的妖孽,有种就来吧,小爷我一定让你们有来无回。”
当下,邵白羽终日跪拜在后院宗祠门口,沈飞是唯一帮得到掌教的人,他感觉到肩膀上压着的那份责任。
“方山是掌教的地盘,魔教的人一定不敢轻易登山,登山之时,必然要一击成功,我这几天需要好好调养,将状态蓄养到最佳才行。”沈飞抽剑向天,眉飞色舞,为自己丝丝入扣的推理感到兴奋,为自己终于体察到了师父的真心而高兴,除了云师叔之外,他大概是唯一一个了解到掌门真人真意的人了。
“干什么呢,眉飞色舞的。”蓦然出现在身边的声音,并没有吓到沈飞,因为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他早已经麻木了。
“我在为自己了解到师父的所思所想而高兴。”沈飞毫不避讳地坦言,因为对方是值得信任的老夏。
“你师父无非是想引鱼上钩,以不变应万变,是个人都能想得到,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老夏毫不在意地说。
“难怪咱俩能成为忘年交,果然连思想境界都在同样的高度上。”沈飞嬉皮笑脸的,没个正行。
老夏道:“炎天倾到来的时候,我是第一个发现的。因为我的子孙遍布在山上。”
“这么说你也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喽?”沈飞收敛了眉飞色舞的表情,紧张地看着老夏。
“那倒没有,他们应该是在法器的庇护下掩去了痕迹,又或者藏在其他山峰上了。”
“你说他们一共来了多少人。”
“不会太多,毕竟目的只是钧天剑,并不是覆灭蜀山,留在外面的力量越足,在计划破灭的时候,谈判的价码才越充足。”
“炎天倾去哪了你知道吗?”
“大概是被他的同伴救走了吧,我也不清楚。”
“老夏,想到马上就要和魔教正面交手了,我好兴奋啊。”
“兴奋就兴奋吧,你抓我脖子干什么,想掐死我啊。”
“老夏,你说我这六个月的成长足够对付他们了吗?”
“别人我不知道,但你和炎天倾的差距却还很大。”
“恩,我也知道。”
“不过没关系啦,就成长速度而言,你和白羽已经远远超过了炎天倾,假以时日,他必然不是你们的对手。”
“白羽真的好强,他手中的那把剑能够穿透空间,简直不可思议。”
“两仪无相剑我是不认识,但是羲和我却有所耳闻,那是一只与盘古同寿的家伙,不知道怎么被封印到剑里去的,你师父有和你说过有关它的事情吗?”
“说是说过,不过我觉得师父掌握的史也未必是真的,又或者,他没有将真实的史讲述出来。”说到这里,沈飞有些灰心丧气,“我有一种预感,蜀山、无涯道祖、青山道祖,他们的来都不简单。史的真相大概只有掌门一个人才能知晓。”
“青山我是见过的,那个家伙真是厉害的不得了。”即便事隔一千多年,再回忆起青山道祖老夏也是记忆犹新,充满着复杂的感情,沈飞还是第一次见到他露出如此的表情。不禁问道:“真的吗?”
老夏叹息一声道:“站在他的面前,你会真正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沈飞道:“好吧,还是不畅想了,免得失去信心。”
“我倒觉得有必要畅想一下,毕竟你们这一代很有希望再续辉煌。”
“别开玩笑了好吧。”
“我是说真的。炎天倾和邵白羽同时拥有倾听万物之声的能力,你身为道家传人却拥有佛宗圣体,还有种种之前从未听说过名字的神剑出世,这些都不是偶然的,我感觉近一百年将是全面爆发的时代,充满变革的时代,重新奠定秩序的时代。”
“真的吗?”
“当然,你想想,兵器谱上排在前十位的山河扇厉不厉害,可是雪尘剑、两仪无相剑、朝花夕拾剑,这些从不显名的神器哪一样不都把它比落下去,这证明你们这一代整体实力的上升。”
“喂喂喂,我是不是听错了,怎么把朝花夕拾剑也加进去了啊。”
“滚蛋,连我十分之一的能力都发挥不出来,你懂个屁啊。”
“嘻嘻,我说老夏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说来听听。”
“你说我的身体里,藏着王剑九龙这样的一把至尊无敌之剑,一直摆在那里动也不动是不是太浪费了。”
“臭小子,刚过几天好日子就皮痒是吧,你敢动一下九龙试试,莫说是在蜀山,就算是在天涯海角,千里之外,只要王剑九龙的力量一出现,正邪双方的最顶尖高手马上汇聚过去,以你现在的实力,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老夏如此说,沈飞不禁想到了在樊村之内被仙人责问的情景,想到炎天倾如同末日般降临的情景,九龙之火腾起了不过一日的时间,正邪双方高手便齐聚樊村,可见这件宝贝的重要程度。
却听老夏说道:“你需要知道,王剑九龙在最近一千年时间里,那真是一把叱咤风云的神剑,它对魔教的意义已不单单是一件神器那么简单,它是一种信仰,一种传承。得王剑九龙者一统魔教,你以为只是一句江湖传说?当然不是,冥王宗宗主大才大能,早就把两宗三堂收拾得服服帖帖了,就是因为九龙不在手上,一直以来只能以圣宗主的名号自称,而不敢自称圣教主,你知道这其间的区别吧。所以,臭小子,不想英年早逝的话,就乖乖地把九龙的力量收敛起来,无论任何时候,都不要动用,这是现下最安全的做法。”
“有道理。”老夏说的沈飞都知道,他也是随口说说逗逗闷子,“只能等我真的拥有实力的时候,再去一飞冲天了。”
“当你真的拥有实力的时候,可以像炎天倾那样,进入昆仑山挑战魔教群雄,说不定能把冥王宗宗主拉下马,当个教主玩玩。”
“恩?不是没有可能哦……”想到药人的真实身份,沈飞眼前一亮,“那到时候白羽做蜀山的教主,我做魔教教主,兄弟二人一统天下,好帅啊。”
“诶诶诶,还真的想入非非了,你是我的经纪人,可不要去作死好吧。”
“你以为我傻啊,跟我这个经纪人混了这么长时间,却一点都不了解我,跟你开玩笑的。”
“我是怕你脑子一热,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怕什么,等我有一天达到师父那般境界,肯定领兵杀入魔教总坛。”
“我就说你小子在想入非非吧。”老夏厌弃地拍拍沈飞的头,要用这样的方式把他拍醒,“魔教的总坛坐落在昆仑山地穴之中,一千多年来,除了无涯、青山之外,蜀山任教主,无一敢踏足昆仑山一步,就凭你也敢白日做梦?”
“谁说的,不是还有一个云中子。”
“对啊,他的下场有多惨你应该知道,最短命的一代蜀山掌教。”
“话是这样说。”沈飞反倒来了兴趣:“昆仑山真有这么可怕吗?”
“我也没去过,不过相传,昆仑山是人间炼狱,进去之后出不来的。”
“那怎么还能培养出这么多的高手。”
“正是因为从炼狱中摔打过一遍,所以才特别厉害啊。”老夏狠狠地拍打沈飞,“总之我奉劝你永远不要惦记着昆仑山这个地方,永远都不要踏足那里。”
“本来我是没兴趣的,不过听你这么一说,反而感觉很好玩,想要去见识见识呢。”
“去吧,去吧,去送死吧,等你死了,我就再找一个可靠一点的经纪人,专心经营自己的歌唱事业。”
“哈哈,你的事我是不会忘的啦。等战事过了,我会向师父请求,去一趟人间,到时候给你召开巡回演唱会。”
“真的吗?”
“当然。”
“你去人间干嘛啊?”
“寻根。”
“人间是佛国的地盘,道士虽然被敬仰着,但是不大受欢迎的。”
“怕什么。”沈飞撇撇嘴,其实他真正想说的是,反正还停留在计划阶段,想那许多做什么。转而问道,“对了老夏,你看到我的五行创生术了吧,觉得怎样?”
“以种子作为依托进行创生,解决了赋予灵魂的问题,干的不错。”老夏鲜有的夸奖沈飞。
“那你就不想赞助点什么?”
老夏当然知道他所指为何,拒绝道:“我的力量太强,种子创生出来肯定就会成为镇守一方的树妖,为了人类自己的生存着想,你还是别惦记了。”
“真是抠门。”
“现在这世道,做妖怪得低调点知道吗,稍有不慎就会被仙人惦记上,轻则遭至围殴,重则灭族,还记得蜀山之虎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充满警戒的样子吧。”
“出力也不肯,出血也不肯,你这家伙真是一毛不拔。”
“少废话,我都是为了你好,不懂好人心。”
“老夏,你知道我在山下的时候,曾和炎天倾有过一次交手的经。”
“大概知道一些。”
“我本以为自己修炼了这么长的时间,再见到他应该不会感觉畏惧了。”
“然后呢。”
“却没有想到对他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
“再然后呢。”
“或许炎天倾的目的就是这个吧,让全天下的人都敬畏他。”
“呵呵,他就是个疯子。”
“可是我今天却忽然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对一个人的畏惧,并没有守护的决心来得更强,我要守护蜀山,守护自己珍惜的东西,一定要!”
“你能这样想当然很好。”
“老夏,你今天怎么这么清闲,出来找我的。”
“这不是想你了吗。”其实老夏忽然到访,主要是想提醒沈飞千万不要疏忽大意,魔教还在山上。没想到他自己想通了,倒也省得麻烦。
……(未完待续。。)
第三十章 越陷越深(三)
第二天,明明是万里无云的天气,若雪却过得昏昏沉沉,她畏缩在不知名的山洞石缝里,身体颤抖,嘴唇开裂,水滴从潮湿洞顶滴落在她后颈的皮肤上浸透了单薄的衣服而不自知。
若雪的嘴唇很苍白,上面布满了裂缝,身体一夜间消瘦下去,像是得了一场重病,她从未这般沮丧过,从未这般害怕过,从未这般痛苦过,因为炎天倾的威胁,她不敢见任何人,畏缩在依稀能看到天光的地方,等待太阳的落下,去为大魔王炎天倾送饭。
若雪虽然为纳兰明珠的独女,自小千恩万宠,但却不像莫君如那般骄横跋扈,她是任性,可任性之中透露出的,是女孩子家家的花痴与妄想,从小被纳兰明珠和冷宫月保护惯了,纳兰若雪的性子自然要柔弱的多。她几乎是没有主见的,这从她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处事风格就看得出来,和莫君如争斗的时候,也屡屡落在下风。
纳兰若雪其实是一个不太擅长与人争勇斗狠的人,她一心想着小鸟依人,渴望得到英雄的保护,她这样的人,在面对无恶不作的炎天倾的时候,感觉眼前的美好世界忽然间塌陷了下来,她搞不清楚世界上为什么会存在这样恩将仇报、言而无信、下流无耻的无赖。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所以只能默默地跟自己较劲。她很怕炎天倾为身边的人带去伤害,怕因为自己的一时任性,连累了母亲、宫月或者山上的师姐、师妹,她真的太害怕了,因为害怕,所以只能默默承受,甚至不敢向最亲近的人吐露半句。她甚至能够感觉到,炎天倾口中的苍鹰就站在洞口附近,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关注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天真并不是罪,天真遇到邪恶就会成为原罪,成为被利用的对象,短短两天,若雪已经彻底被炎天倾控制了,沦落入他的掌心,成为他肆意操控的玩偶。
昨天在明月峰上,当她偷偷摸摸地从母亲的闺房中取出明月匣的时候,她没有负罪感,反而觉得这是保护母亲的唯一选择,她已经迷失了,迷失在炎天倾的威逼利诱之下,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从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若雪一动不动地蜷缩在黑暗潮湿的山洞里,洞壁上攀爬的蜈蚣,缝隙中潜藏的蝙蝠,这些恶心的东西都已不能让若雪稍稍提起兴趣,她现在的整颗心,都已被炎天倾邪恶张狂的笑容填满,填得满满的,她不敢闭上眼睛,因为眼睛一旦合上,那邪恶的笑声就会浮现在耳边,那恶心的脏手触碰自己身体的感觉就会浮现在身上,纳兰若雪真的病了,她感觉自己病入膏肓,没有人能够拯救自己,没有人,自己已经逃不出炎天倾的魔爪了,永远也逃不出去了。
“呜呜呜,呜呜呜……”她嘤嘤的哭泣,脸上的淡妆早已经花了,像个小花猫似的,虽然楚楚动人,却也让人心疼。似纳兰若雪这般纯洁无暇的女孩子,遇到对的人可以永远幸福下去,遇到错的人,则会痛苦一生,落入无间地狱,她根本没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也没有自我保护的意识,比她的母亲纳兰明珠,比她身边的冷宫月真是相差太远太远了。
纳兰若雪已经彻底回不了头了,在山洞中等待夜幕的降临,两顿没吃也一点不觉得饿,等到太阳快要落山了,她擦干泪水,从芥子袋中取出干净的衣服,换上了走出洞穴。她只能按照炎天倾的吩咐去做,永永远远地回不了头了。
纳兰若雪回到玄青殿上,趁着学生们都在饭堂里吃饭,偷偷摸摸地找到王管家,希望他能够准备一些饭菜出来,让自己带走。王管家爽快地答应了,同时找来两名道童,一名去给若雪准备饭菜,一名偷偷地去找到沈飞,等到饭菜准备好了,王管家将食盒交到若雪手中:“大小姐,在饭堂用餐多好啊,何必非要出去自己一个人呆着呢。”说到“一个人”的时候,他有意加重了语气,纳兰若雪听到了,心生惶恐,敷衍着说道:“不想看见那个人,谢谢管家了。”
王管家看她着急要走,沈飞还没有赶来,拉住她语重心长地道:“大小姐,恕我多嘴,您和宫月小姐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如果为了一点小事断绝了所有恩情,会否可惜呢。”
“我自有分寸,不劳管家费心。”若雪径直走了,驾驭紫光鸟来到明月峰上。望着仙人洞府闭合的石门犹豫不决,直到里面的人开口说话:“快进来,你想饿死我啊。”才无奈地扭动机扣,将洞府石门打开。
“进来,把石门放下。”炎天倾背对着坐着,命令她。
若雪害怕他图谋不轨,站在洞口犹豫不决,山风唿啸而入,冻得炎天倾打了个哆嗦:“快点,装什么装,把石门关上,你想冻死我吗。”他随手扔出一本书,击中若雪的眉梢,疼的她挤眼睛,却也无奈地只能屈服,从内部拧动机扣,让洞府的石门在身后闭合。
“把东西拿过来。”石门闭合,洞**一片恶臭,这是昨天血液喷溅残留下的气味。
若雪还是不太敢靠近,身体哆嗦地厉害。
“快点。”炎天倾狠狠骂她,越是骂,若雪越不敢反抗,只能屈服,小心翼翼、哆哆嗦嗦的挪动过去,婀娜的步态、迷人的身段早已不复存在了。
她从背后靠近了炎天倾,感觉对方背对着自己,空门大开,感觉如果就这样把食盒砸下去的话,能够将他砸死。瞳孔逐渐收缩,杀意舒张开又快速收回,若雪最终还是放弃了,她这辈子连只昆虫都没有捏死过,更不要说杀人了。
炎天倾早已握剑在手,感受到若雪杀意的消失露出微笑,这证明,身后的女人软弱而无能,可以任由自己摆布。计划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他有些想趁着计划实施的前夜占有了纳兰若雪,让她永远臣服于自己,成为*****却又担心太过急躁的话,会影响了纳兰若雪的心境,让明日的计划无法实施,纠结间,若雪到了近处,他冷笑一声,命令道:“你他妈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把饭拿过来啊。”犹记得,前一日他还伪装的很好,虚情假意地关怀若雪,短短一日时间,只是因为撕去了假面,在同样的情景下,就对若雪随意呵斥,比丫鬟还不如。
若雪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对方越是呵斥,越是辱骂,她越不敢反抗,越是顺从,她无比厌恶自己,感觉自己下贱无比,痛恨自己的软弱,却又无法可想,身体不由自主地做出反应,遵照炎天倾的意图行事。
炎天倾对此了然于胸,他知道若雪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此刻拿下她轻而易举,若不是担心明日的大事,他恨不得马上就对方摁倒,蹂躏一番,却也最终按捺下。在他心里女人就是玩物,圣教光辉的伟业才是重中之重,如果进展的太快,对纳兰若雪的心灵造成过大打击,说不定她明天像个活死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那圣教的大事可就耽误了。
此次上山,正面向正道发起挑战,树立圣教凶威是目的之一;登山取剑,是目的之二。关键所在还是取剑,他们已经和蜀山的内应商议好,有很大的机会能够取得那件东西。而一旦得到了,不单单圣教,包括海外的蓬莱岛、人间的圣佛国对于蜀山积压了千年的畏惧都可以烟消云散。没错,不单单圣教,包括佛宗,蓬莱仙岛在内,千年以来对蜀山都怀有着深沉的忌惮,因为那柄神剑,那柄一旦出鞘会导致九州倾覆的神剑。
只是想想就觉得兴奋,别人不敢动的东西,正是他炎天倾所追求的。
看若雪一直不老实,炎天倾转身踹了她一脚,命令道:“跪过来,喂我吃。”若雪被这一脚踹得踉跄,险些把饭菜打翻,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显出特别的痛苦,似已麻木。
炎天倾更加得意,颐指气使地命令道:“跪过来,喂我吃饭。”
若雪看着炎天倾凶焰张狂的嘴脸,胃里翻涌,恶心地想吐,泪水从眼角流下来,眼神中的光彩消失殆尽,行尸走肉一般,两腿跪地,平整的膝盖抵住光秃秃、冷冰冰的岩石,若雪膝不离地地向前挪动,靠近了炎天倾,抬起双手将饭菜取出,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看到若雪如此,炎天倾反而不敢随便凌辱她了,明天的计划本来是没有若雪这一环的,但她自己送上门来,成为了现成的利用对象,免去了内应暴露身份的危险,只要用好若雪,他们明天成功的机会很大。
炎天倾知道若雪已经彻底落入自己手中,早收拾晚收拾没有区别,没必要急于一时,他冷冷地看着若雪,伸出手去擦拭她脸上的泪,语气稍稍温柔了一些:“放心,只要你听话,明天一过我就会消失,放心吧。”她揽住若雪的后脑,将她拉到胸前,若雪竟然不加反抗,真如行尸走肉一般,若没有明天的事情,炎天倾此刻一定抓住机会拿下了她,可惜大事要紧,只能按捺下内心的冲动。到嘴的肥肉谁也抢不走,他有这个自信。
这一晚,炎天倾让纳兰若雪守在仙人洞府内,不要离开。其间几次,他欲念升起,想要对她图谋不轨,若雪也没有任何抵抗,可是看着那双失去了神采的眼睛,炎天倾便自己放弃了,他了解人性,更了解人心,若雪这个样子已经达到崩溃的边缘,这之后究竟是彻底顺从还是彻底疯狂都不好说,还是稳妥些好。
转天一早按兵不动,到午后众人午睡犯困的时间,炎天倾拉着纳兰若雪来到了方山山阴,在一片鲜少有人踏足的光秃秃石壁前驻足,六名气息不弱的黑袍客早已等待着他,见炎天倾到来同时拱手行礼,齐唿少主。
炎天倾在他们面前高傲地扬着头,对离自己最近的那人说道:“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吗?”
“玄青殿还在照常上课,掌门真人和蜀山之虎一无所觉,结界在日落之前能量最弱,突破的方法已经掌握,只要到时候,安排蜀山的人进入其中为我们取出东西,就可万无一失。”
“人我已经安排好了。”炎天倾拽了一下纳兰若雪,把她拉到前面,黑衣人看了一眼,从纳兰若雪**的双瞳中读不出感情,赞许地点点头,“我关心的是,剑身上的封印要不要紧,那件东西能够确保万无一失吗?”
“到了这一步,也只能试一试了,按照古籍中记载,石壁之垒存留下的封印石,对于钧天剑确实有着封印的作用,应该不会有错。”黑衣人回答。
“那我们就耐心等待太阳的下落,一举拿下神剑吧。”
“圣宗主光辉照耀,我等必然马到功成。”听到圣宗主三个字,六名黑衣人同时露出憧憬的神色,右手攥拳放在胸口处,齐唿三遍:“圣宗主光辉照耀,我等必然马到功成。圣宗主光辉照耀,我等必然马到功成。圣宗主光辉照耀,我等必然马到功成。”
炎天倾点点头,将纳兰若雪拉到近前,指着光秃秃的石壁说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会合力施法,打开结界,到时候你便带着这串石头项链进入,从里面找到一柄仙剑,把石头项链挂在剑柄上,再把剑拖出来就可以了。只要你完成这些,咱俩的账就算是两清了,我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蜀山,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你的丑事,明白了吗。”
纳兰若雪的眼泪一个劲的往外涌,眼里却完全没有神彩,像是哭瞎了似的,对身边的一切完全没有感觉,她木然地望向炎天倾,颤抖着问:“只要我将剑带出来,咱俩的账就一笔勾销了对吗?”她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已经彻底不期待炎天倾知恩图报了。
“当然。”后者阴冷地笑。
“你对天发誓。”
“少给我得寸进尺,我已经说了,就一定会做到。”炎天倾一巴掌打上去,力道极大,在若雪雪白的肌肤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引,若雪被这一巴掌打蒙了,她这辈子,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跌坐在地上瘫软如泥,炎天倾毫不怜香惜玉,用手拉住她的头发生生将她提起:“不许哭,免得引起别人的注意。”(未完待续。。)
第三十一章 梦魇,永无止尽
面对炎天倾凶狠的目光,若雪毫无反抗之力,慢慢止住了哭声。
炎天倾露出笑容:“乖啊,你放心,只要完成我交代的任务,咱俩的账就一笔勾销,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他阴冷地笑,把若雪拉入怀里,轻轻抚摸她的长发,“乖啊,听话,好孩子。”
若雪在他怀里,恶心地想吐,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却又要强忍着,可怜的紧。上天从不怜悯弱者,这是世界的法则,永远无法改变。
在焦躁地等待中期待日暮的降临,距离取得钧天剑还剩下最后一步,炎天倾感觉希望就在眼前。只要能取出钧天剑,他便是彻彻底底的天下最强,今后别说是同辈中人,就是上一辈的高手也可碾压,只是想想就觉得志得意满。
若雪像个委屈的孩子,被他揽在怀里,小声的抽泣,她已经努力克制了,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的涌出来,十七岁之前,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不一定都是好人,但起码对她没有恶意;十七岁之后,遇到了第一个坏人,充满恶意的,就是凶残至极、冷酷至极、卑鄙至极的炎天倾,人生就是这样的无奈,大起大落如同儿戏。
纳兰若雪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坠入地狱中了,世上再没有人能帮到她,再没有一双手能够给予她温暖,母亲不行、宫月不行、山上的师姐师妹也不行,她已经彻底沦陷,替魔教做事情,在蜀山是重罪,她正在一步步地向着不可饶恕发展。
可是,又能怎样呢,面对凶焰狂炽的炎天倾,她纳兰若雪又能怎样呢,除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唯唯诺诺地听命于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纳兰若雪嘤嘤的哭泣,似乎眼泪流干的时候,心也会因此变得麻木,彻底失去希望,苟存于世间。
日落的时间终于来到,六名黑袍客同时施法,将力量注到面前的石壁当中,从能量注入的地方,形成涟漪,涟漪向四周扩散,最终变成了一扇通向异界的门。炎天倾两眼放光,将一串石头的项链交到若雪手里,“把这件事情完成后,恩怨一笔勾销,完成不好,你知道后果的。”炎天倾温柔地说着威胁的话,恶心的手掌抚摸在若雪散乱的发丝上,就像是一坨冰块贴着头皮划行。被他抚摸的时候,若雪全身都在颤抖,可又不敢拒绝,这种感觉正是炎天倾一直以来希望得到的,他就是要所有人都畏惧自己,又臣服于自己。
他将若雪带到传送门前,拍拍她的背,“去吧,把剑取出来,我会在这里等你。”
“这是最后一次。”若雪恳求地望着炎天倾。
“最后一次。”后者阴冷地笑。
“记住啊,最后一次。”若雪的眼泪又一次涌出来,向前迈出一步,踏入结界之内,此处结界,只有修习正统《道经》的蜀山中人才能进入。
只是一步之遥,就进入到了另外一片空间中,寒风凛冽,三人方可合抱的松柏或折、或断早已失去了生机,火灼之痕在目,即便风雪不止也掩盖不去痕迹,站在风雪中,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永不磨灭的灼烧之痕。纳兰若雪缩紧了身子,感到有些寒冷,不远处一条石路千阶石阶陡然向上,路的尽头屹立着一座辉煌但废弃已久的宫殿。
纳兰若雪充满犹豫地踏上台阶,一步一步,艰难而又不情愿地向上爬,她不想做出对不起蜀山的事情,可又不能违抗了炎天倾的命令,内心深处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瘦弱的身体在凛冽的冷风中摇摆,似乎随时可能失足落下。
纳兰若雪感觉自己真的很可怜,她后悔极了,懊恼地自问:为什么一意孤行,为什么不在行动之前,问问母亲或者宫月的意见,如果是她们知道的话,是一定会阻止自己的。可惜,世上没有如果,要想摆脱炎天倾,只能成为蜀山的罪人,只有这一条路了。
踏上台阶的最后一层,若雪抬起头,看到整片空间中唯一保持完好的东西,充满威严的金色匾额,从那锋锐的笔端可看出书写者笔风的雄浑。
剑身殿,方山剑身殿!
看着那锋利无比,而又气势雄浑的三个字,纳兰若雪如遭雷击,她自小生长在山上,对于脚下的神山无比了解。剑身殿乃是蜀山圣地,来只有当代掌教能够进入,十一年前,一场冲天大火将这里的一切付之一炬,据说神殿覆灭在大火之中,进入神殿的路,被现任掌教李易之永远的关闭了,却想不到,居然有其他办法能够进入到此处圣地。
圣地中封印的东西,必然是蜀山的禁忌,炎天倾要她这样做,等于是把她往火坑上推。纳兰若雪的整颗心都要碎了,黑发在山风中卷曲,憔悴的面容印着清晰的指印,让人看着心疼。
往前一步,无尽深渊,永远成为蜀山的罪人;往后一步,往后一步……想到炎天倾恶毒的目光,邪恶的笑容,纳兰若雪放弃了,毅然踏步向前:“最后一次,再帮他最后一次,之后就一笔勾销。”若雪心中这样想着,走入神殿之内。
殿内空旷破败,冲霄之火留下的痕迹在目,向前走,两尊威严的神像一左一右地护卫在长殿的门口,右边的神像持斧,凶神恶煞、全身刃甲,三眼八臂,身边跟了一只恶犬;左边的神像持剑,面如冠玉,脚踩祥云,神剑似玉似石,散发出无与伦比的清澈光辉,想必就是炎天倾急欲得到的东西了。
纳兰若雪走近它,被凛冽的剑意割伤了皮肤,立时抬起手中的石头项链,身体被一道无形的屏障包裹,神剑的剑意不能再伤害到她。
她抬步向前,想着只要完成了任务,就能彻底摆脱了炎天倾,心中一阵兴奋,就如同长途跋涉终于看见了终点那种特别的感觉。剑光凛冽,纳兰若雪有石头项链庇护,毫发无损,她终于走到了神像前,离近之后,才发现神像如此巨大。若不是有彻底摆脱炎天倾的期冀托着,面对如此巨大威武的神像以她往日的性格早就放弃。但今天不一样,为了心中的目标她已经不顾一切。
攀上承托神像的底座,两手勾住神像的脚脖子爬了上去,费尽心力,其间甚至摔倒两次也不气馁,最终将石头项链挂在了神剑的剑刃上,与此同时,凛冽的剑意消失殆尽,殿外寒风仿佛停驻了一瞬,世界安静了一秒,似乎史的走向在这一刻被彻底改变。
纳兰若雪并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大的错误,她的眼里只有期冀,迫不及待地从神像手中取下这把似石似玉的沉重剑刃,使出吃奶的力气拉着它,离开了剑身殿。
神剑的剑刃摩擦在坚硬的岩石上,发出刺耳的声音,黑暗中一双尽沧桑的眼睛无声地注视着她,却没有出手阻止,该来的总归会来,该结束的也总归要结束,或许,蜀山千载兴盛会因此毁于一旦,但谁又能知道,这是不是新的开始呢?
破而后立,顺其自然,黑暗中的人一直希望终结蜀山与魔教之间的战端,还世以太平,坚持了三十年,最终失败,证明和平的解决方式并不存在,时至今日,或许只有用一场倾世之战来终结这一切了。
黑暗中的人无奈叹息,为了即将遭受战火蹂躏的九州,也为了兴盛千年,同气连枝的蜀山,“易之,你还好吗,蜀山有你在,一定可以在这场战祸中破茧重生,臻达极致。”
悲哀的世界不怜悯弱者,若雪脸上清晰的掌印让黑暗中的人看到了悲哀的宿命,他放任镇守剑神殿近千年的神剑一步步远去,坐等命运的到来。一千年,整整过了一千年,一个轮回的时间,终于到了重新洗牌的日子,终于到了终止正邪千年交恶的日子,正邪之间的交战为人间、为正邪双方,为无数无辜的人带去了太多太多的伤害,是时候完结了。
纳兰若雪拽着沉重的石剑,向着“希望”走去,她一步步的走下台阶,费尽力气但是充满期待,终于到了和炎天倾说再见的时候,还差一步,就还差最后一步,只要把神剑带出去,就能彻底地摆脱炎天倾的魔爪了。若雪的心中充满期待,她迫不及待的走下台阶,甚至不惜从高处滚落,用这样办法来加快速度,她要离开炎天倾,她要彻底地摆脱掉炎天倾,马上就能做到了,马上,就还差一步!
站在出口前,若雪充满期待,眼前的传送门透出的亮光,仿佛是黑暗密室中敞开的天窗,若雪知道,希望就在眼前,噩梦的终结就在眼前,她就要摆脱炎天倾了,永永远远地摆脱炎天倾了。
她很兴奋,兴奋地颤抖,为这场噩梦的终结而兴奋地发抖,从此以后,不会向任何人提起,她绝不承认自己认识过炎天倾,也再不想回忆起这场噩梦。
纳兰如雪深深吸气,凛冽的寒风刮拂在身上,却不能撼动她渴求幸福的心,她要抓住幸福,幸福就在眼前,把剑带出去,摆脱了炎天倾就能得永远的幸福。没人知道的,没人会知道今天发生的一切,绝对没有人。
纳兰若雪这样想着,满怀期待地闭上了眼睛,一只手握着神剑的剑柄,一只手扬到空中,像是在拥抱即将得到的美好时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不再期待爱情、友情、田园牧马、你侬我侬等虚无缥缈的东西,对现下的她而言,能够摆脱炎天倾就是一件最最美好的事情。
炎天倾,如雪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终于在这一天就要消失了,这场噩梦终于到了醒来的时候,她流下了泪水,兴奋的泪水,她要永远地离开炎天倾,去拥抱充满幸福的美好时光。
“唿。”她迈出一步,进入到另一边的世界,看到黑暗的天色下,冰冷的木盔,六名黑袍客操持着结界,炎天倾早已等得不耐烦了。
“怎么这么久。”一把夺过神剑,甩给她一个耳光。
不要紧,纳兰若雪这样想着,反正就要摆脱你了,被打两下又能怎么样呢,反正就要永远跟你说再见了,我再忍耐最后一会儿,再忍耐一小下又能怎么样呢,反正美好的世界正在向我招手,温暖的阳光正要照耀下来。
纳兰若雪失神的瞳孔中重新燃烧起希望,期待着即将到来的美好时光,期待着摆脱炎天倾以后恢复正轨的日子,当你置身沙漠之中,能够喝到一口水就是幸福;当你连续饿了七天七夜,能够吃一口饭就是幸福;当你在雪地中艰难跋涉了三天三夜,能够进入到温暖的屋子就是幸福。对于一向花痴的纳兰若雪来说,此时此刻,能够永远地摆脱炎天倾,终结眼前的噩梦就是幸福。
因此她不觉得痛,反而露出微笑,终于就要摆脱他了,终于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了,终于可以得到自由了。纳兰若雪觉得黑夜并不黑暗,觉得月光如此迷人,看着皓洁的圆月,她想到了冷宫月,想到冷宫月一直以来对自己的好,心中说:宫月啊,我再也不犯脾气,再也不误会你了,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真的,什么都听你的。
只有犯过了错,才能知道身边人的良苦用心,可惜,身上已经留下了抹不去的伤痕。
纳兰若雪直到此时此刻,才了解到宫月和母亲一直以来对自己的谆谆教导并不惹人厌烦,都是有着良苦用心的,她恨自己,如果能早点听她们的话该有多好。不过好在,梦魇总算迎来了完结的时刻,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这里人迹罕至,没人会知道自己与炎天倾之间的交易,没人会知道蜀山的神剑是被自己偷出来的,没有人会知道的,没有人,只要摆脱了炎天倾,一切就都会过去,就如同黑夜完结,太阳总会升起,生活会恢复到美好的样子,一定会的。(未完待续。。)
第三十二章 终于出现,照入黑暗的一束光!
可惜,理想总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出神地抚摸长剑的炎天倾转目看到她眼神中的光明,一脚踩了过去,将她心中的期待踩在脚下,鞋底碾压在若雪的脸颊上,他毫不留情地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笑的全身发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贱女人,你是不是在为能够永远地摆脱掉我而充满兴奋啊,是不是觉得马上就能获得自由获得重生了啊,是不是惦记着继续当自己的大小姐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劝你别做梦了,其实我都是骗你的,像你这样听话、漂亮的小绵羊,我怎么舍得放手呢,我还要好好地消受你,好好地蹂躏你,我还没有听够你的悲鸣呢,知道了吧,之前的一切都是骗你的,是我说出来哄你的,我永远不可能放手,你也再也摆脱不掉我,绝望吧,失落吧,痛苦吧,我就是喜欢为人带去绝望、失落、痛苦的感觉,哈哈哈,哈哈哈哈。”炎天倾抬起脚,用手拽住纳兰若雪的长发将她提起来,“小宝贝,你的噩梦永远也不会散去,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掉我了,你要永远成为我的玩物,永远地服从于我,被我奴役,明白了,这就是你的宿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了,谢谢你帮我把神剑取出来哦,以后要一直这么听话下去知道了吗。”
炎天倾张狂地笑,笑的肆无忌惮,笑的前仰后合,打从一开始,他就从没想过放过纳兰若雪,只是编织一个又一个的谎话,给予一个又一个的希望,让她一步步地堕入地狱,万劫不复而已。纳兰若雪帮自己偷得了蜀山的神剑,她已经没有退路了,一丁点都没有,自己只要再在背后推她一把,她就永永远远地隶属于自己,永永远远地为自己奴役。
“你……你骗我……你说话不算数。”纳兰若雪不觉得痛,只是觉得伤心,心里面明明早已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可当真相出现在眼前,还是难以接受,最后的那一丝希望幻灭了,她的世界整个崩塌掉,稀里哗啦,如同摔在地面上的镜子,永远无法弥合。
纳兰若雪又一次哭泣了起来,她的泪就要流干了,身体快要麻木了,炎天倾舔在脸颊上的舌头甚至都不能为她带去恶心,她只是无助,无助的哭泣,散乱的长发混着湿咸的风,纳兰若雪放弃了挣扎,只是在心里面渴求:“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啊,求求你了上苍,我真的知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她越是祈求,炎天倾就越是开心,越是狂笑,托起若雪的下巴,狠狠甩她的耳光,近在咫尺的目光仿佛地狱的两扇闸门,他的声音无情而冷库:“没有人能来拯救你的,傻姑娘,从来没有人能从我炎天倾的手上拯救谁,从来没有,你就乖乖地成为我的玩物吧,乖乖的供我和我身边的兄弟们消遣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炎天倾,你说话不算数,我恨你,我恨你。”纳兰若雪最后挤出一抹凶狠,可惜被无情地巴掌淹没,她的脸颊已经肿的老高,世界在肿起的眼缝中变得狭窄:“尽情地恨我吧,我就是喜欢别人恨我,你们越是恨,我就越是开心,越是快乐。记住,永远没有人能够把你从我身边带走,永远没有人能从我炎天倾手里救下一个奴隶,永远没有,记住这一点。胆敢逃跑的话,我就让你承受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痛苦。”炎天倾张狂地笑,以此宣誓对若雪的主权,宣誓自己的成功。
若雪彻底陷入到黑暗当中,除了渴求奇迹的降临别无他法,可她清楚的知道,莫说炎天倾身边的这六个气息不弱的黑袍客,单单一个炎天倾就不是普通人对付的了的,除了掌教和云师叔之外,只怕任何人赶来搭救自己都是送死,有谁会傻到为了自己而送死呢,自己那么傻,那么容易被利用,有谁真的在乎自己呢。
“少主,时候不早了,该撤了。”身边的黑袍客出声提醒。
“我们走。”
炎天倾把若雪推给身后的人,自己带头径直往山下走去,尚未走出两步,前方的林木中传出之音,声音出现在这样黑暗的夜里,出现在这样关键的时刻,以至于众人纷纷露出紧张的神色,剑拔弩张,暗自戒备。过了好一会儿,才见到一个瘦消的身影从杂草丛中踱步而出,这个人大概是隐藏在粗壮松树的树干后,身穿青色道袍,手中握着一柄花里胡哨的仙剑,站在月色下,显得没什么了不起,语气却是分外坚定:“把若雪留下,剑可以拿走。”
“沈……沈飞哥哥!”
希望降临在人间。
……
沈飞诞生在开皇十三年八月十三日,以罗刹国王子的身份降临在人间,那个时候他年纪尚小,不怎么记事,依稀记得的面孔大多数为女性,那个时候的沈飞是无忧无虑的,每天快乐地生活没有任何烦恼。直到五岁那一年,一切彻底改变,就如炎天倾将樊村的一切摧毁殆尽,在那一年,血与火交织在一起,罗刹圣城被无情地攻破,辉煌的宫殿化作废墟,灭国之战同时也是灭族之战,死者不计其数。沈飞依稀记得,倒塌的废墟中有人向他伸出手,沈飞抓住了,因此获救。
之后的八年时间,他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方面要学习医术,为药人找药;一方面又要维持生计,保证药人、大黄狗、自己有饭吃,他每天过得都很累,为此练就了一身高超的医术,性格也为了适应环境而做出改变。油滑、能忍则忍,不能忍时勐烈爆发,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厉害。沈飞靠着这些行走在江湖中,在每天换药,尝试新药方的同时,填饱了三张嘴。大多数时候,沈飞不喜欢直视对方,因为目光的接触容易为自己带来麻烦,他有着豹子一般的眼神,任何人与他对视都会觉得畏惧,可毕竟是小孩子,大人们会不甘示弱地用拳头还击;沈飞同时不喜欢看热闹,一是因为没有时间,二来也是不想惹麻烦,他的时间实在是耗不起,也因为此,才会给村里人留下了孤僻的印象;沈飞还不喜欢多管闲事,因为无数次的实践证明,好人往往没有好报,管了自己不该管的事,得到的大多数不是赞许,而是厌弃。
炎天倾的强大,在与六峰高徒对战的时候,就已经显露无疑,再加上身边的六位高手,只怕掌教和云师叔见到这个阵容都要好好考虑考虑,是否能够单独迎战。沈飞没有考虑的时间,因为当他到来的时候,纳兰若雪即将被带走,而他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义无反顾,从不喜欢惹麻烦的沈飞,为了纳兰若雪不得不惹上麻烦,这是否也是天意的安排。
沈飞站在风中,衣摆随风而舞,黑发冲天,单手持剑,两道剑眉之下目光炯炯有神,如同照亮黑夜的两盏明灯。他屹立在道路的前方,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带着慷慨赴死的勇气。魔教中人心狠手辣,功法玄妙而强大,若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与他们交手,向来油滑的沈飞本来也不想,可是,炎天倾手中握着的是纳兰若雪,为了那个人,他就算再怕惹麻烦也必须勇敢地站出来。因为他听到了,他听到若雪在乞求帮助,他看到了若雪脸上的伤痕,他不忍心这样纯洁的女生被坏人带走,他心里面想,让若雪受伤的人不得好死。
沈飞对若雪到底有没有爱,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当看到炎天倾殴打若雪、折磨若雪的时候,他的心中无比的愤怒,是那种重要的东西被人践踏而产生的愤怒,因此沈飞站出来的时候,是有怒气的,敢伤害我的若雪,我叫你不得好死。
“若雪放下,剑你们可以带走。”
寒风中沈飞冷漠地警告,看起来很滑稽,毕竟敌众我寡,实力悬殊。但魔教的人却异常戒备,因为沈飞滑稽的举动而戒备,他们成扇形围拢过来,就怕有顶尖的高手藏在暗处,伺机下手。
确认没有人后,黑衣人报告给了他们的少主,炎天倾听了之后,眉眼一眯,露出狠辣的笑容。
“沈飞,我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与我有着相同的目标与眼界,想不到也会为了儿女情长而做出这样傻的举动,这个女人早已经被我玩坏了,你就算把她带回去,又能怎么样呢!”炎天倾手持黑剑向前迈出一步,他本可以无视沈飞径直飞走,但不可思议的是,沈飞的身上透露出一股极强的杀意,笼罩了他,封死所有离去的角度,以至于炎天倾必须要上前一步,用正面的气息冲撞来突破沈飞身上的杀意。
他能够看出,自己说到“玩坏了”三个字的时候,沈飞的瞳孔骤然紧缩,看起来对纳兰若雪有着不浅的感情。
立时笑了起来:“你可不要误会了,是这个女人主动找上我的哦,她天生就下贱的烂货,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留恋的。”
炎天倾招招手,身后的黑衣人把纳兰若雪带过来,他捏住若雪的下巴左右看看,不屑道:“脸上写着下贱两个字,蠢货女人。”
纳兰若雪看到沈飞初时喜悦、继而紧张,到了现在,感觉有些担忧了,她不想沈飞为自己孤身犯险,为了没用的自己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于是道:“沈哥哥,你快走吧,这是我和炎天倾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快走吧,沈飞哥哥。”面对自己真心喜欢的人,纳兰若雪居然变得坚强起来,倔强地讥讽他,想要把他讥走。
这变化让敏锐的炎天倾感受到,嘴角笑意更甚,暗道:原来还是两情相悦,那为什么纳兰若雪会救下自己呢,初时花痴的目光可不似假的。
他很是不解,同时感到好奇,这两人之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沈飞眉头微微蹙起,沉了好一会儿,欲言又止,最终化作一句话:“留下她,剑可以带走。”
被他逗乐了,炎天倾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全身发抖,他捏着若雪的下巴左右看看,厌弃道:“这样的女人有哪里好。”
沈飞还是那句话回应他:“把人留下,剑可以带走。”
“你要英雄救美?”炎天倾望过来,目光狡黠“她并不在意你为什么还要如此呢?”
“把人放下。”沈飞又一次说。
“你知道,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扭断这个小美人的脖子那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炎天倾道。
“你会后悔那样做的。”
“你在威胁我?”
“是又怎样。”
“看不清敌我的力量对比,你不觉得自己很无知吗?”
“我沈飞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哪怕死又有何惧!”
哪怕死,又有何惧。
纳兰若雪勐地抬头,挣脱炎天倾恶心的右手,望向沈飞,肿得老高的眉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沈飞,心脏砰砰直跳。原来沈飞哥哥愿意为了自己而死,原来自己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原来最喜欢自己的那个人一直就默默地守护在身边。
她哭泣起来,自认为已经流干的泪水又一次无法自制地涌出,原来自己一直都误会沈哥哥了,原来自己一直都误会他了,自己真是傻啊,为了让他后悔去找炎天倾这个大魔头,真的无法自拔的时候,才知道沈飞哥哥的真意,真是太傻了,沈飞哥哥,我真的太傻了。
巨大的痛苦和自责中,若雪露出了一丝释然地笑,“沈哥哥,人家对不起你,对不起宫月,对不起母亲,对不起掌门真人更对不起蜀山,你快快逃走吧,他们人多势众,不要为我白白丢了一条性命。”说着,若雪脖颈往前一探,奔着炎天倾锋利的指甲去了,后者敏锐地感受到,吓了一跳,速度极快地一攥手,没让她得逞,但也因此给了若雪时间,她挣脱开束缚,不动用任何仙力向着沈飞张开双臂奔跑过去,身后的黑衣人被她的身影挡着,不清楚情况,抽剑斫出。(未完待续。。)
第三十三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陷入暴走的王族之血
“刷!”刺目的鲜血喷涌上天,炎天倾想要挽救已经来不及了,愤怒地给了持剑者一个耳光,“他妈的多事,她对咱们还有用呢。”
可惜为时已晚,随着血液的喷溅,若雪张开的双臂,前倾的身体慢慢倒下,倒在沈飞怀中,露出安详的笑,当听到沈飞愿意为自己牺牲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了,就这样离去吧,永远地离开这个世界,为自己的错误赎罪,再不给身边的人带去一丁点的麻烦,她已经决定了,所以逃跑的过程实际上就是求死的过程,若雪一心求死,要用死来洗涤一切。
最后一步,她倾倒的身子被沈飞抱住,背后血如泉涌,她安详地倒在最心爱之人的怀里,欣慰地道:“沈飞哥哥,知道你的心意若雪死而无憾了。”
她终于可以不再费力的支撑肿起的眼皮,那双曾经充满阳光的眼睛缓慢闭合。下一刻,一道凛冽的杀意直冲九霄,“若雪!”沈飞仰天长啸。
赤色仙罡,代表着仙界最极致的力量。
沈飞身上的仙罡又有所不同,是那种接近于血的颜色,比赤色仙罡还要更红一些。这股力量冲破天际,直达云霄。
“这是……”炎天倾露出惊讶的神色,沈飞身上燃烧的力量具有极强的腐蚀性,腐蚀敌人,同时腐蚀自己,被仙罡碰到的树木慢慢消融,化作虚无,而他怀中的纳兰若雪却是完好无损的,这证明沈飞在爆发力量的时候,同时腾出了一部分能量保护住了若雪。这种让兽性与理智并存的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一般来说,在强大力量爆发的时候,人类总会被力量的涌出冲昏了头脑。
“你该死。”沈飞将若雪平放在地上,慢慢站起了,右手之上的朝花夕拾剑前所未有地放射出光芒,花瓣互相凝结,转变成锈蚀的剑刃,而剑刃上的锈蚀之处,又在这股腐蚀性仙罡的作用下慢慢消逝,“你该死。”
沈飞又一次说,面对这个孤独消瘦的男人,魔教方面虽然人多势众,却都收起了大意之心,不敢再小觑于他。
“你该死。”沈飞又一次说。
“少主,此间事情恐怕已被发现,我挡住他,你们带着剑先走。”一名黑袍客跃众而出,身在半空,凛冽的剑光已经一闪而过,落地后,身首分离,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看着只剩半截的身子在视线中倒地,不甘地问:“这是什么剑法。”
可惜回答他的只是沈飞不带任何情感地咆哮:“你该死!”
沈飞,罗刹族王子,单从身份来说,比炎天倾还要尊贵一些,他的血脉中潜藏着连仙、神、佛都不得不敬畏的力量,而这股力量也是掌门真人最初的时候对他充满戒备的原因。有关罗刹族的史鲜少有人知晓,寥寥几个知晓其中秘密的人,也都同时选择了闭口不言。
在交错而过的时候,沈飞的长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击,一举刺穿了魔徒的身体,将他一剑两断,这一剑剑势衰竭的时候,他已出现在魔教众人的身后,一身青衣在赤红如血的仙罡覆盖下尽数碎裂,化为灰烬,他的短发,他的整个气场都不可思议地向上拔起,一直穿透乌云,刺入苍穹。
“你该死。”即便有赤红仙罡的笼罩,沈飞彻底转红的瞳孔还是分外明显,炎天倾蹙紧了眉,而与他最亲近的那名黑袍客更是惊讶地说:“罗刹族,天啊,竟然有罗刹族人藏在蜀山,从这力量来看,似乎还是皇族血脉,蜀山这是疯了吗,忘了二十年前四派联盟的约定了吗。”
“是有些意思,难怪一直都觉得你不太对劲,原来是罗刹族遗民,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炎天倾面对强势崛起的沈飞,好胜心起,与黑夜同色的仙罡欢啸而出。
“少主,我们已经惊动了山上,您快走吧,这个人我来收拾。”他身边的人说道。
炎天倾望着沈飞,看他失去冷静的样子真想和他战上一场,可是钧天剑在手,自感应该以大局为重,当下冷笑道:“沈飞,今天小爷没工夫陪你玩,我们的战斗留在日后。”炎天倾御剑飞起,尚未站稳,一道不可思议的剑光已然斫出,众人只能隐约看到剑的出剑角度,身体却跟不上这种速度,就算跟上了速度,也无法抵挡它一往无前的去势。
有去无还!传承自破袭剑法的最强一式,暴走的沈飞已经完全无惧死亡,终于将这一式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恍然感觉到被剑光阻断了去路,炎天倾露出怒意,原来沈飞刚刚只是单纯挥剑,阻止他离去而已。
“你们该死。”沈飞真的暴走了,深红的眼睛里潜藏着杀戮的光,十八年以来,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感觉全身的血脉都在燃烧,都在愤怒,胸腔之中除了愤怒别无一物,只有杀戮能够缓解这种愤怒的感觉。
而此时,在沈飞气势高涨的时候,炎天倾这边反而出现了问题,钧天剑上似乎有一种力量在与沈飞唿应,不断冲击石壁之垒残片做成的封印,变得沉重无比。
“传说果然是真的。”神剑越发沉重,炎天倾甚至抬不起它了,只能放任剑刃垂在地上。
“少主,怎么了?”那名黑衣亲信很快发现了异状。
“没办法了,只能先弄死他。”炎天倾异常果断,撇开变态不谈,他和沈飞有着许多相似之处,比如形势越是危急,头脑就越是清楚,心态越是冷静,“快,杀了他,快。”
剩下的五名黑衣人得到命令,一拥而上,血红长剑凶悍斩出,魔教不知藏着什么秘密,所有人全部使用这种像是饱饮鲜血一般的长剑,无一例外。
沈飞迎风伫立,毫无惧意,也不见如何动作,身影交错,一式“有去无还”发挥至极致。他出剑太快,威势太勐,完全无视身后的空门,认准一个目标笔直斩出。
“刷。”凌厉到极致的一剑,黑衣亲信望着这道惊艳无比的剑光依稀想到了什么,更不敢大意,再不保留,身上魔威涌起,横持剑锋生生顶住了直刺而来的一剑。
“仓郎朗。”被剑刃抵着,他不断后退,剩下的四位魔徒从左右两边杀来,直刺沈飞背后空门。可是后者完全不惧,就是一往无前地出剑,朝花夕拾剑剑刃锈蚀之处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削铁如泥的凛冽寒光。
在沈飞的怒意下,一往无前的气势终于突破了朝花夕拾剑一直以来的枷锁,清退了醉死书生的魂灵,让一直不为他所用的锈蚀剑刃重现光彩。一往无前,有去无还,神剑一出,要么杀敌,要么被杀,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朝花夕拾剑抵着黑衣亲信不断向后退,身后追杀而来的人居然追不上,连这名功力深厚的黑衣亲信都感到害怕了,不得不放弃继续抵挡,使出魔教圣术偷天换日,将自己的身体与刚刚死去的同伴调换了位置。剑刃刺穿了他的同伴,沈飞剑势终于完结,而紧跟在身后的四柄魔剑也顺利刺穿了他的身体。一直在暗处观战的云师叔再也不能坐视不管,唯我独尊的盖世威压降临,笼罩了众人。
在这道无法抗拒的威压下,所有人都感觉心往下沉,膝盖沉重,不敢抬头,甚至连常年锻炼,千锤百炼的右手都要握不住剑了,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是暴走的沈飞,他身上的仙罡侵蚀一切,连唯我独尊这样的至尊领域也不能产生效果,沈飞不顾疼痛,回身一扫,将四名黑衣人的头颅尽数斩下。接着仰天长啸,澎湃的力量从体内向外鼓动,将四柄插入身体的仙剑全部震出。
沈飞表现出的强大连云师叔都觉得震撼,他从未想过,一个刚刚入门一年有余的孩子能够强悍至此,出手由此慢了一分,竟然被沈飞青筋暴起的右手摁住了肩膀:“师叔,救救若雪,求求你救救若雪。”沈飞的右手上凝聚着腐蚀性的仙罡,灼烧的云师叔肩膀生疼。他呲牙咧嘴,望向沈飞的时候,才发现对方泪眼汪汪,泪水在流出来的同时被腐蚀殆尽,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已现出破败之势。
这样下去,怕是连童子金身都要崩坏了。在罗刹族尚未灭亡之前,世上流传着一些有关这一族的传说。说是罗刹族人万万不能修习仙法、佛术和魔功,一旦修行就会化身为两面之刃,灭杀天地万物的同时摧毁自己,让世界归于平静。云师叔一直不相信这则寓言是真的,直到今日见到沈飞暴走,才不得不信。
但也来不及多想了,对着沈飞道:“不行,钧天剑不能被炎天倾带走,不能因小失大。”
“师叔,钧天剑我会抢过来,求你救救若雪,现在施救,还来的及。”
“不行。”云师叔有口难言,他其实早就藏身在暗处,一直静观其变,一来是沈飞在侧,想要借此看看他的实力;二来要顺势而为,放任纳兰若雪就此被魔教带走或者死在此地。
纳兰若雪身份特殊,犯下这样的大错,惩处是难免的,而一旦主峰下手过重,纳兰明珠就算嘴上不说,但也会就此结下心结,她是明月峰的峰主,若对主峰满怀仇恨总归不是好事。所以,云师叔最希望看见的,就是魔教之人替他处理掉纳兰若雪,如果是将若雪带走的话,那便是投敌,纳兰明珠的峰主位置肯定是保不住了,她隐藏极深,是时候动一动了;如果若雪死在魔教手里的话,那明月峰主纳兰明珠与魔教之间便结下了血海深仇,日后的除魔之战必定倾尽所能。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主峰乐于见到的,对主峰有利,可如果一旦把若雪救了回来,那么这个黑锅就要主峰来背,他是万万不能这样做的。
云师叔的有意为之沈飞并不了解,他的良苦用心沈飞更不可能知道,现在的他心中只有一个心思:
“求求你师叔,救救若雪,我会把神剑追回的。”
沈飞身上的腐蚀性气息越来越强,云师叔有些吃不住了,而此时,仅剩的一名黑衣亲信忽然爆起,在半空中连续结印,施展两伤之术。
正邪交战多年,蜀山仙阵闻名遐迩,乃是山上重要的杀器;而魔教一方也有着了不得的手段,那就是两伤之术,其中使用最广泛,威力最强大的,要数自爆之术。
自爆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将血肉奉献,从而获得杀伤性力量的普通自爆;一种是将三魂七魄混着血肉一起自爆的威力强大百倍的血祭自爆。普通自爆,三魂七魄尚可留存,可以转世投胎;血祭自爆三魂七魄在一瞬间伴着血肉爆炸,就此淹没于人世,永远失去了在人世间的所有痕迹。
两种自爆相比较,大多数的魔教中人还是选择普通自爆,只有极少数信仰异常坚定的,选择血祭自爆。以己之血魂,奉为牺牲,达到毁灭一切的目的。
眼见蜀山之虎云烈出手之后,威势无边,那名黑衣从者清楚地知道,己方已经没有胜算了,因此一边叮嘱少主赶快离开,一边腾跃至空中,结血祭自爆印法,逝要与两人同归于尽。
云师叔正被沈飞纠缠,发现他施展血祭自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两眼一眯,面现果决,一手推开沈飞,一手横持剑刃,用三尺洛水包裹了身体。
“沈飞,炎天倾跑了没关系,无论如何也要把钧天剑留在蜀山,至于若雪,如果我有能力的话一定护她周全。”
云师叔的声音被一声巨大的轰鸣截断,血雾蓬出,将云师叔包裹进去。沈飞看了一眼不远处安静平躺的纳兰若雪,咬咬牙:“放心吧师叔,炎天倾要带走钧天剑就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踩过,若雪交给您了,求求您,她还有救。”
说完这些,沈飞长剑往天上指,匹练一般离去。(未完待续。。)
第三十四章 看穿一切的眼睛
蜀中深山,驾驭饕餮魔剑疾驰而去的炎天倾,感受到身后灼热的风,不得不回身挥剑。
“沧浪。”剑刃交织,两人同时落地,炎天倾被逼得停下,被沈飞逼得停下,这是他与沈飞之间第一次单对单的交手,虽然形势危急万分,但是心中隐约含着一丝期待。
沈飞毅然站立,他能够追上炎天倾,是因为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为他指明了方向,而炎天倾之所以被他追上,是因为手中的钧天剑越来越沉,沉到以他的万钧之力都有些提不动了。
神剑勐烈震动,神秘莫测的光芒不时闪耀,冲击困住他的石壁之垒封印,有关钧天剑的传说果然是真的,炎天倾知道,不杀死沈飞的话,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带不走这把剑了。
屹立在风中,与那个全身笼罩在赤红仙罡中的同龄人隔着柳岸对视,两人在这处瀑布前决战,仿佛是天意的安排。
水浪拍打发出震天动地的声音,沈飞和炎天倾的内心却都异常平静,默默地注视着对方,这种旗鼓相当的感觉鲜少出现,依稀让他们觉得彼此惺惺相惜。虽然是敌人,虽然背负血海深仇,但当真的面对面的时候,两人都知道,对方是世上罕有的几个,能够真正明白自己的人。
到今天为止,真正能被炎天倾高看一眼的同龄中人只有沈飞一个,无论是心思的缜密,还是爆发出的魄力,炎天倾都觉得,沈飞和自己很像。
英雄惜英雄,英雄识英雄,炎天倾一边将钧天剑放在地上,一边慢慢抬起手中的黑剑,这把黑剑跟了他十八年,是时候酣畅淋漓地大战一场了。剑锋遥指过来,隔着瀑布指向沈飞:“你有资格与我公平一战。”
“钧天留下,我放你走。”沈飞道。
“你不想报仇了?”
“你该死,但你的命属于邵白羽。”
“果然是好兄弟,可惜我炎天倾从不畏惧别人的威胁,也从不会夹着尾巴逃跑。”
“那便战。”
“你凭什么。”
“凭我手中的剑。”
“剑的名字是什么?”
“朝花夕拾剑。”
“很好,朝花夕拾剑对魔剑饕餮,冥王宗少主对罗刹族遗民,我们之间的这场战斗必然载入史册。”
“我本不愿开战,但你不该将一个女人牵扯进来,更不该让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蒙上阴影。”
“圣教做事便是这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要付出代价。”
“你做不到的。”青山、绿水,皓月当空,震天的水浪之声,在两人举剑对峙的时候,却仿佛宁静若止水,狂风吹卷,实质的杀意比夜风更加冷冽。
一个是身怀王剑九龙,与药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罗刹族王子;一个是对魔教有着实际控制权的冥王宗宗主之子,两人同时出生在开皇十三年这个天选之年,或许终将有此一战。
……
玄青殿内,一众忽然出现的魔徒令殿上大乱,他们的人数在二十人左右,每一个身上的气息都不是很强,唯独被他们围在中间的一口若隐若现的青铜小鼎威力非凡,从里面冒出的魔物身子与鼎相连,头探出来,有十丈之巨,喷雷吐电,威力无边。掌教看得清楚,魔徒们正在用自己的鲜血和灵魂供养鼎中魔兽。
威力虽然巨大,但终究是些弃子而已,看起来,云烈那边状况堪忧。掌教不离开玄青殿,因为神殿威严不可冒犯,必须以蜀山掌门的身份,将这邪恶的东西清退。
平静无波的镜湖湖面以掌教站立之处为中心向着四方蔓延,很快便将一众魔徒和被他们供养着的魔鼎笼罩进去。那只刚刚还嚣张无比的魔兽瞬间萎蔫下来,奔雷喷吐而出,细若蝉鸣;雷电赫赫,却也无法在这汪平静的池水中激荡起一丝涟漪。
魔鼎内的妖气被镜湖反方向吸收掉,以自身血肉、灵魂蓄养其中妖力的魔徒,体内的能量消耗比刚刚快了何止一倍,转瞬之间就消耗殆尽,化为一缕缕青烟,彻底泯灭了在人世间的所有痕迹。
在他们死去后,那只张牙舞爪的魔兽就此失去了力量之源,愤怒的咆哮,向着掌门真人扑来,被掌教随意地挥手斩断了颈子,毒血喷溅到石柱上,冒出丝丝缕缕的青烟,恶臭扑鼻。
与魔兽相连的似真似幻的小鼎在魔兽死去后也跟着消失,不一刻功夫就彻底不见了。一切归于平静,镜湖慢慢收拢于一点,掌教吩咐身边人道:“把这里打扫一下,我去去就来。”
蜀山宗祠内,两名魔徒手持血剑包围了跪拜在地,已经两日没有合眼的邵白羽,两人本为刺杀掌教而去,无端端地发现蜀山宗祠前跪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人,便互相使了个眼色,从邵白羽身后包围了上来。
距离尚远,就听跪在地上的少年说道:“快滚,在列祖列宗前,我不想开杀戒。”
两名魔徒互相看看,哈哈大笑:“可我们想杀死你啊。”两人挥舞血剑笔直杀来,跪在地上的少年始终背对着他们,直到剑锋快要刺入身体的时候才蓦然回头,一双狭长的眼睛失去了瞳孔,呈现出混沌的白,“都说了,我不想开杀戒。”
纯净无比的光芒自双瞳中射出,两名魔徒身体被定在原地,无法再移动分毫,而这还不算完,在莫名力量的控制下,两人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自主行动起来,虽然拼命想阻止,可还是一点一点抬起手中的血剑斩向对方。
“这……这是什么妖法!你到底是谁!”
以妖法着称的魔教中人反而称唿白羽的手段为妖法,端地可笑,两人头颅同时落地,血溅三尺,连他们最拿手的两伤之法都使用不出。
“彩儿,把他们的尸体和血液都吃干净,不要留下一点残渣,免得被师父看到。”在邵白羽体内的彩儿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己的主人会忽然间这样说,犹豫了许久,最终从白羽体内显化出来,疑惑地说:“老爹,你是在喊我?”
“我让你把他们的尸体处理干净。”邵白羽望着它,眼色纯白,深不见底,让彩儿觉得战栗,心道:老爹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么恐怖。
却听邵白羽道:“照我说的做,现在师父不在,魔教气息浓郁你变化出真身不会被发现的。”
听老爹这么说,彩儿更是大吃一惊,如果它有心脏的话,肯定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迟疑地说道:“老爹,人家不明白……”
“还跟我装,在我的天启之眼之下你以为自己藏得了吗。快,把尸体处理干净,一点血渍都不能留下。”
“老爹你没事吧。”看邵白羽语气神态与往日迥异,彩儿反倒觉得不安,“老爹你是不是病了,彩儿我……”
“照我说的去做。”白羽的声音沙哑。
望着老爹微微颤抖的脸孔,嘴角之上勾起的邪笑,彩儿的感觉很不好,沉了沉,不敢拒绝老爹,化出真身,将地上的尸体和血迹全部吞掉了。
“很好,回去吧。”白羽眼中的光芒消失,重新叩拜下去,而彩儿则化作流光,进入到体内。在刚刚那一刻,在被老爹的目光注视的时候,连青牛上仙都奈何不得的彩儿感觉到深层次地战栗,似乎自己不听话的话,就会被那道看起来纯洁无比的白色光芒吞噬殆尽。
同一时间,后山结界处,云师叔被爆发出的血雾包裹,若不是有三尺洛水防身,只怕受伤不轻。血雾之中,诡异的人面来回游荡,人面以血雾为身,或欢笑、或狰狞、或低语、或木然,呈现出不同的表情,但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用自己的牙齿咬碎三尺洛水的结界。
云师叔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两伤之法,他本以为会是一次轰轰烈烈的自爆,没想到变成了这样,看起来,那个人是想困住自己,为炎天倾的离去留出时间。
云师叔明了了这一点,却有些不想马上摆脱身边的围困了,纳兰若雪还有最后一丝生机,自己现在出去,说不定就能把她的命救回来,那样会为蜀山留下一个大患;放任她自然消亡,纳兰明珠那个老女人就会把所有的怒气宣泄在魔教的身上,与主峰无关。
如果没有沈飞临别时的哀苦央求的话,云师叔不会这样纠结,在三尺洛水的庇护下,看着不远处唿吸越来越弱的纳兰若雪,内心深处就像两方选手在拔河。
答应了沈飞,不救若雪是自己言而无信;救了若雪却又会为蜀山带来麻烦,以她的过错,断不可能一笔带过,可是适合判个什么罪呢,难道真要按照蜀山戒律,用追魂钉钉死她吗,那样纳兰明珠肯定是会拼命的。
都说蜀山之人铁面无私,其实完全是狗屁,关键的时候,必须要衡量各方利益,稍有偏差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云师叔真是纠结,闭上眼睛端坐在原地,想着就这样去吧,等沈飞回来,就告诉他自己脱困的时候若雪已经死了。很快又睁开眼睛,沈飞是个大夫,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眼睛,自己救与不救,只怕一眼就看得出来,到时候肯定会鄙视我的。
话说,这个小子明明喜欢的是冷宫月,怎么又和这小妮子牵扯上关系了呢。云师叔衡量利弊,最终叹息一声,“算了,卖沈飞一个人情,同时卖明月峰一个人情,希望纳兰明珠那老女人知道感恩才好。”
他“腾”地站起,打开葫芦塞,吸食之力从葫芦里传来,不断增强在,周围的血雾人面不甘于被吸收,拼命挣扎,可惜这酒葫芦地位不在洛鸣剑之下,以它们现在的邪魅之体,根本逃不脱其中的吸力,随着一声“不甘”的呐喊,最终被酒葫芦完全吸收。
云师叔把葫芦塞盖上,用力摇了摇,笑道:“七七四十九天,酿成一壶美酒,不错哦。”他走到纳兰若雪身边,弯腰摸其脉搏,发现还有救,手腕一翻,一枚金丹现于掌中,喂若雪服下,“妈的,冷宫月吃了一颗,纳兰若雪又吃了一颗,十年出一炉的极品灵丹全给沈飞的小相好服用了,老子出血给他做嫁衣,想想就有气。”
若雪服下灵丹后,面上血色转瞬之间即有恢复,云师叔再用三尺洛水包裹了她,已无性命之忧。这个时候,一道刚毅的身影凭空出现,显然是施展了缩地成寸的术法,正是蜀山掌教,自己的师兄李易之。
掌教只是粗粗地看了两眼,便已猜出大概,问道:“怎样。”
“你见到的这样喽。”云师叔无奈地摊摊手,有些不敢直视掌教的目光。
“如雪为何还在。”掌教的语气略有怒意。
“你的乖徒弟力保她,我有什么办法。”云师叔心虚地说。
掌教负着手,沉了沉,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沈飞呢?”
“追炎天倾去了,不知怎么样了。”云师叔道。
“要一起去看看吗?”
“好啊。”
“带上若雪。事已至此,干脆送给明月峰纳兰明珠一个人情。”
“没办法,沈飞那小子太执着,你没看到他红眼的样子,连我唯我独尊的领域都不惧怕。”
“不必说了,我都知道。”一阵风刮过,卷起树上的花瓣,花瓣蜷缩飘舞在空中如同彩蝶,到落地时,两名蜀山的最强者连同昏迷不醒的纳兰若雪都已经消失,无影无踪。
“我说老伙计啊,你说沈飞和炎天倾这一战结果如何?”一步十里,云师叔仍有余力闲谈。
“本来是打不过的,但既然罗刹族的血脉爆发了,那就说不准了,你也知道,那一族的人……”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两人都是心照不宣。
“现在想想,如果沈飞知道了当年的真相的话,不是很危险。”
“放心吧,当年的事情蜀山虽然没有出面阻止,但也绝没有参与,我们蜀山仙人,向来不问人间之事。”
“还是你老奸巨猾,看来这个黑锅要由佛宗来背了。那我们与他们的关系会不会进一步恶化。”
“佛宗早已今非昔比,从这一次的事件中你还看不出来吗。”
“这倒也是,他娘的,都和魔教打了半年了,佛宗和蓬莱岛的援兵连个鬼影都不见。”
“他们已经暗地里窥伺了蜀山多年,此次联合行动打算断了蜀山的根基,可惜不会如愿。”
“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内。”
“蜀山永盛不衰。”
“得想办法教训教训那两派才好。”
“我已做好打算。”
“你想到办法了?”(未完待续。。)
第三十五章 迟来的决战,沈飞对炎天倾!
“沈飞一直想探寻当年的灭族之因。”
“然后呢?”云师叔露出惊讶的表情,万万想不到师兄连这些也知道。仙人不得入世是蜀山的规矩,掌教以维护山上的规矩为己任,因此沈飞从来不敢当面向他提起有关下山的只言片语。。
却听掌教道:“我会许他入世传教,以此让佛宗知晓,我蜀山的教义一旦入世,必定四海共举,随时可以撼动它们现有的根基。”
“佛宗从信仰中得到的力量。”快速地移动中,云师叔望向掌教,像是在看一个大妖怪,“你这是要釜底抽薪啊。”
“年轻一辈中,数沈飞头脑最通透、灵光,做事情敢想、敢拼,不墨守成规,再加上他本就有下山探寻的愿望,所以,这个任务交给他再合适不过。”掌教慢慢抬起头,目光深不见底,“今日一过,魔教不日便会撤兵,他们这一退,必然要退到自己的地盘上去,正是沈飞下山的大好时机。”
“原来你已经想得这么远了。”云师叔话音一顿,“这么说,要放炎天倾活着离开喽?”
“攘外必先安内,不将佛国和蓬莱岛的关系理顺,贸然将冥王宗宗主的独子杀死,和魔教展开死斗只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被那两派无端捡了便宜。”
“哎,可是有点可惜呢。”
“没什么可惜的,经此一战,六峰归心,内奸的身份我也终于有了发现,只要等着沈飞和白羽茁壮成长起来,我蜀山必然在不久的将来,迎来空前绝后的兴盛。”
“内奸的身份你也知道了?是谁?”
“……”
“原来是他。要不要马上铲除掉。”
“莫急,就允许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多呆些日子吧,早晚能派上用场。”
“你还要利用他?”
“有何不可。他的身份已明,再有任何异动,我们都可以及时觉察,若把他杀了,容魔教的奸细再混进来,我们就又被动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
“关键是要演好一场戏,就像今天这样,让魔教的人聪明地认为,一切都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哈哈哈哈,扮猪吃老虎,你这家伙,师父当年真的没有看错人。”
“是睿儿唤醒了我,让我不再执迷不悟下去,一切都要感谢睿儿。”
“睿儿在天有灵,一定正在看着我们呢。”
“是啊,他一定化作了夜空中的一颗星辰,默默地注视着大地上的一切。”提起钟离睿,一向心如磐石的掌教语气转做哀伤,也只有这位逝者,能够触动他坚韧的心弦,“睿儿你安息吧,不出十年,蜀山必然迎来空前的昌盛,到那个时候,沈飞和邵白羽,这两个被你亲手挖掘培养出来的人,一定会大放光彩的。”
“你打算怎么安置白羽?”云师叔又问,反正话已经说到这了,干脆探探掌教未来的打算。
“还在犹豫,毕竟事关重大,需要探探六峰的口风。”掌教不瞒他。
“我倒觉得不如就把力量给予他,了却他一桩心事。”
“只怕没那么容易,白羽心境不稳,贸然接受这些力量说不定未必是好事。”
“到了。”两人降落在瀑布之上,居高临下俯瞰下去,看到全身浴血的沈飞与手持黑剑的炎天倾沉默对峙,钧天剑不安分地躺在一边。
……
叶落如刀,充满肃杀,
沈飞和炎天倾之间隔着一方湍急的瀑布,彼此的影子映照在水面上,被奔涌而下的水柱击得粉碎。
凛冽的杀意如有实质,青翠的柳岸在实质的杀意下撕裂。
赤红的仙罡笼罩了沈飞全身,他的皮肤很疼,不过坚强地忍耐着,因为他清楚的知道,现下的状态是打败炎天倾唯一的可能。
作为掌门真人的亲传弟子,沈飞和炎天倾的这一战关系重大,在三日前的战斗中,炎天倾以一己之力挑战六峰年轻一辈高手,除了对战鸠山鸣的那一场全部胜出,风头强盛一时。
在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车轮战当中,掌门真人的另一位亲传弟子邵白羽很可惜的落败了,虽然内部的人知晓,邵白羽上山仅仅一年时间,是整座蜀山入道最晚的一位弟子,可是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在穿街弄巷的普通市民嘴中,输了就是输了,邵白羽的失败证明了方主峰实力的不济,仅此而已。
因此,这场迟来的战斗对于方主峰来说,其实蛮重要的,如果沈飞能够得胜,就为主峰挽回了面子,加上他这次护剑有功,掌教可以大大奖赏于他,下山传教的任务也可以顺利成章的交托下来;如果失败,炎天倾就是全盛离去,风头鼎盛无人能够撼动,蜀山的年轻一辈将永远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所有人提起炎天倾的时候,都会想着,“哦,那个人同辈无敌,除了鸠山鸣这根救命的稻草之外,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那么鸠山鸣的声望就会前所未有的提升,主峰方山的声望相比之下,会有所衰落。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仙人世界本就如此,强者为王,胜者为尊,而这个世界最大的魅力也就在于此。
看看时辰,不能再拖了,对于沈飞,对于炎天倾都是一样的,久拖下去对两人都没有好处。
“刷!”剑光一闪,沈飞不顾瀑布的宽度,径直刺出长剑,一式有去无还威势无边。与邵白羽精妙绝伦,变化多端的剑术完全不同,沈飞掌握的只有这一式有去无还,这一往无前,开天辟地的一式剑法,他要赢,就要将这一式剑法炼制极致,出剑最快,威势最勐,角度最刁钻,只有这一式剑出,逢敌必斩,他才有赢的可能。
当然除此之外,这一式有去无还的神韵也必须发挥出来,那种对身边一切的无视,那种只为取敌首级不惜一切代价的气势都必须掌握得当。
一剑刺出,谁与争锋。剑招之间,既不携眷风雷之势,也无特别耀眼的光芒迸射,但是,没有任何人敢于轻视,连炎天倾都不可以。视线中,长剑的锋毫逐渐清晰,炎天倾忽然笑了起来:“原来你只会这一招剑法,差点被你虎住了。”
“啷。”身体往右倾斜的同时,长剑跟着一扫,将沈飞笔直袭来的剑锋让了过去,“真是被你吓唬住了,就会一式剑法也敢与我争斗,笑话。”
被让过去的沈飞去势未结,炎天倾手往上扬,重重落下,黑剑斩入沈飞后背,在横着的背骨之间,斩出了纵向的伤口,血流出来,瞬间被燃烧的仙罡吞噬了,沈飞疼得呲牙咧嘴。
“只要不被你靠近,就没什么了不起。”炎天倾毫不客气地说。
话音未落,朝花夕拾剑已经毒蛇一般噬咬过来,沈飞性格坚韧,若是别人吃了那一剑,早已痛的受不了,莫说反击,就此弃剑都有可能。但沈飞不一样,他天性倔强,从不服输,特别是在关键的场合,有一种咬牙坚持的毅力在。
炎天倾越是看不起他,越能激起他骨子里的凶性,忍着疼痛回身出剑,使出了半式有去无还,虽然威力小了很多,但是这样近的距离下还是不能小视。
炎天倾前一刻还在嘲笑他,下一刻就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威胁,黑剑一扫,又将沈飞的剑锋挡了出去,就在他准备以同样的方式趁势追击的时候,沈飞的第三剑已到,一剑快似一剑,炎天倾在接第三剑的时候,已经无法因势利导,将沈飞的剑刃顺利架挡开来了。
黑剑一横,与朝花夕拾剑凶勐碰撞。
“啷啷。”无比哌噪的声音,两道人影随着仙剑的交错而汇聚在一处,凛冽的目光紧盯着对方,浓厚的杀意在其中碰撞。
“擦。”两人同时抬臂,仙剑碰撞推着他们向后退,沈飞退了三步,炎天倾退了两步。没有马上进击,沈飞又一次按捺下来,单手从上往下摁压,澎湃的力量在手间涌动。
“唿。”感觉力量收拢得差不多了,接着深深吸气,右手和左腿同时上扬,一式金鸡独立悍然而出,剑锋直指苍穹。这一式,形、神、韵具在,身边微风仿佛在这一剑引向空中的时候勐烈刮拂了一瞬,河岸柳树倾摆如涛,水面波纹阵阵,却不是像四周荡漾,而是从沈飞站立的地方,往炎天倾所在的方向波动。
“金鸡独立。”炎天倾收起小视之心,“原来他会的不止一招。”
向后跳开一步,准备就此拉开距离,没想到沈飞手中的长剑后发先至,笔直刺来。
快、准、狠,刺自己的心脏,炎天倾从其中感受到了威胁,因此露出兴奋的神色,“不错、不错、不错,三天前掌教判你输的时候,我就觉得是件憾事,我俩当时便应该痛快交手。”长剑与他擦身而过,炎天倾的右肩之上爆出一道血线,而沈飞的左臂也耷拉下来,再不能动,流出的血被围绕着他的腐蚀性仙罡蒸发走了,否则看手臂垂下的样子,应该是非常严重的伤势。
“来吧,互相伤害。”炎天倾狂性一起,不死不休。行动的速度何止快了一倍,转瞬之间逼近了沈飞,黑剑笔直刺出,他竟也学着沈飞的样子,出剑两伤,要么我死,要么你死。
疯子,绝对的疯子,炎天倾仿佛完全不将性命看在眼里,狂性一起,无可阻挡,比暴走的沈飞还要疯狂百倍。
看了炎天倾这么多场战斗,沈飞深深知道,与自己交手的这个人看起来狂态十足,实际上深谋远虑,所思深远,他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冷静态度,以及对生命的绝对漠视。无论是对他人的生命,还是对自己的生命,他都完全不放在心上。
看着炎天倾冲来,沈飞反倒站定了,又一次深深吸气,两腿前后噼开,虽然左手已经失去知觉,但是他的身上凝聚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有去无还便是需要这样的气势。
手臂断了又能如何,取你首级一只手足以。
一双虎目眯起,沈飞望着冲来的炎天倾,剑锋指地,朝花夕拾剑华丽的表象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长约三尺三寸的锋利剑刃,剑刃在月光下闪闪发光,上面印刻着书生醉酒舞剑的图纹,剑柄为黑棕色,长约两寸,木头材质,尖端与一块祥云型青铜相连,青铜的后面连着剑穗,漂亮的黄颜色剑穗。
单手持剑,凛冽的剑意在身边鼓荡,剑意如气流那般纵横捭搁,将炎天倾的木盔和身上的黑袍切割出无数细小的缺口。眼看黑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刷”沈飞动了,行动快的不可思议,快的肉眼难见,仿佛蓦然刺出的一道流光,仿佛划过天空的一颗流星,仿佛心中的一个闪念,
百战之剑,无所不破,又是擦身而过,炎天倾左臂断,沈飞右肩膀上被捅出一个血洞。
落脚之后,黑剑中跃出一个黑影,是那一日曾经见过的血肉傀儡,看那身上千疮百孔的样子,应该是在三日前被炎天倾吸收过一次,他一手摁在血肉傀儡的肩膀上,身上的伤势快速弥合。
“没有用的沈飞,我黑剑中的血肉傀儡总共有三个,在玄青殿上被冷宫月干掉了一个,这两日自行疗伤用坏了一个,还剩下一个,以你现在的状态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放弃吧,你掉头逃跑,我不会追击。”炎天倾的体力快速恢复,耷拉下来的左手很快就又能动了。而这个时候,沈飞像是想通了什么,身上赤色的仙罡逐渐冷却,收回到身体里,一双赤瞳也转化成了黑色,身体被侵蚀得不成样子,伤口大大小小清晰可见。
炎天倾看他如此,笑道:“想通了吗,现在就走,我不会拦你。”
“恩,是想通了。”没想到沈飞又一次举剑,耷拉的左臂在童子金身的作用下努力弥合,“有去无还是一道剑意,需要的是魄力和千锤百炼,威力全在剑上,笼罩在身上的腐蚀性仙罡没有什么鸟用,干嘛非要让它伤害自己呢,我就这样和你打,决胜负吧。”(未完待续。。)
第三十六章 约定!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道仙罡腾起的时候,你的速度会上升,没有仙罡的庇护,速度回归到常态,你以为就凭着一式剑法能够打得过我?”炎天倾冷笑,血肉傀儡在掌中榨干,自己的体力和精神达到巅峰状态。
却听沈飞说道:“要是像刚才那样,拼命死斗,自然不可能是你的对手,现在却不一样,我只需要守护住身前的三尺之地,守护住钧天剑就足够了,我答应过云师叔,只有踩过我的尸体,才能带走钧天剑。”
听沈飞这么说,炎天倾蓦然一惊,才发现,一番缠斗下来自己和沈飞的位置已然调换,沈飞不知何时,到了钧天剑的旁边,手持三尺神剑,遥遥指向自己。
赤红如火的瞳孔闪过一丝愤怒:“你敢算计我!”
“仙人对战,以剑决生死,谈不上算计。”沈飞舞了个剑花,“来吧,杀死我,剑你可以拿走。”
“如你所愿。”炎天倾身体化作一抹残影,饿虎扑食一般扑杀过来……
蜀山之虎云烈和掌门真人李易之到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情景,沈飞站在钧天剑的旁边,全身浴血,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势数不清楚,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唯一不变的是身上透露出的那股子倔强,悍然紧握神剑,一副慷慨赴义的架势,沈飞重承诺,答应了云师叔的话就一定会做到,炎天倾要想夺剑,必须要从他的尸体上踩踏过去才有可能。
反观炎天倾虽然占尽上风,但是无论如何,就是没办法将沈飞逼出神剑的范围,也没办法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他虽然欣赏沈飞,但心中杀意早已汇聚,一心只想弄死对方,出剑狠辣,绝不留情。沈飞以手中长剑,护卫住了身周三尺之地,将有去无还的气势凝聚在这三尺之地以内,以至于以自己对生命的漠视,也不敢不顾一切地全力刺杀他,因为沈飞的每一剑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毫不防守,自己在给予沈飞致命伤害的同时,己身也必然会承受绝对致命的伤害,他虽然漠视生命,也不愿就这样和沈飞同归于尽。
打累了,他和沈飞都有些累了,炎天倾久攻不下,心里急躁,脚下是蜀山,这样下去援军必然赶到,到时候自己可就危险了。
咬咬牙,他最终决定动用仙术,仙术一旦施展声势太大,可能引来援军,现在无法可想,也只能如此了。
黑剑向天,澎湃的力量直达天际。
……
沈飞站在风中,身上有血洞,有割伤,伤痕数都数不清,但他悍然屹立,不动分毫,握剑的手稳如泰山。
五岁遭遇巨变,十三岁进入通天路,十六岁走出通天路来到蜀山,在山上学习将近两年,经无数的冷眼与厌弃,最终修成正果,小有所成。沈飞一路走来,靠的是坚忍不拔,靠的是情义的支撑,靠的是自身的努力,沈飞是个天才,但他的刻苦更是无人能及。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有谁能够做到,遭到授业恩师的排挤顽强支撑有谁能够做到,以剑向天,冲破自我有谁能够做到。最开始的时候,沈飞甚至连最基本的御剑之术都掌握不了,到现在用花瓣云飞翔,可以载起一米之内的所有生物,一直走到现在,沈飞已经没有退缩的理由。
愿为天下第一仙,这是他与白羽之间的约定。
留钧天剑在蜀山,这是他与云师叔之间的约定。
沈飞抬起头,望着云端浮现而出的冥王之面,在冷风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左手失去了知觉,他没有结印的能力,无法施展仙术。沈飞现在能做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利用手中的剑与炎天倾来一场最后的厮杀。
有去无还,师父亲传的剑法,本为驱赶自己下山之用,现在使来也是得心应手,威力无边。
沈飞闭上眼睛,触手之处感觉可靠,眼前浮现出朝花夕拾剑的每一个棱角。这是一把能屈能伸地剑,与自己很相配。
山风在唿啸,水波在荡漾,柳枝遭莫名力量冲击,从中间断。
水底的大鱼腾出水面,仿佛预示着金龙即将出渊。
“此子并非池中之物。”看着沈飞身上凝聚的剑意,云师叔无比感慨。
“是啊。”掌教道,“三年不鸣,一鸣惊人,他已经压抑了太久,是该爆发的时候了。”
“啊呀。”伴随着压抑已久的长啸,沈飞腾空而起,朝花夕拾剑被双手握着,从后往前斩出,没有剑罡凝聚,但是无与伦比的剑意在长剑划过的轨迹上,将一切割裂。从沈飞身后的树林,到天空中的冥王之面,所有出现在剑刃行进路线上的东西全部从中间分开,一剑两断。
“接我这一招。”
恐怖的剑意斩断一切,没有轰鸣,没有巨响,只有万物被切断的干脆声音,炎天倾目呲欲裂,木盔从中间断,掉落在地上,露出本来面目。
“刷。”光芒盛极,甚至连云师叔和掌门真人也不得不闭上眼睛,到光芒散尽之时,再往下看,只见沈飞躺在血泊中,身边软绵绵地趴着一只被黑衣笼罩的手臂。
炎天倾已然遁走,钧天剑被留在了蜀山,这一战,掌门真人亲传弟子,沈飞胜!
开皇三十年七月,沈飞之名传遍蜀山,救明月峰峰主纳兰明珠之女纳兰如雪,斩魔教冥王宗少主炎天倾一臂,护卫住了蜀山的最强秘宝钧天剑,蜀中千峰为沈飞之名动容。再没有人敢轻视于他,再没有人敢笑话他的出身,这个惯常留着短发,与大多数仙人看起来不太一样的少年,在整整五年之后,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春天。
而作为当事者,他自己对此毫不知情,因为自打那一战过后,沈飞便一觉睡去,整整二十天,快到八月份了也没有丝毫醒来的征兆。他是真的用命在守护蜀山的,这从全身上下缠得严严实实的绷带就看得出来。沈飞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身上每一寸皮肤包括眼睛、鼻孔和**都被绷带缠得严严实实,腐蚀性仙罡对他身体的伤害太大太大,甚至连童子金身都无法复原,如同在大火中被活活炙烤了两个时辰,战斗的时候靠着一股子信念坚持着,感受不到疼痛,可当战斗结束,副作用就显现了出来。往常从不为伤病发愁的沈飞这一次真切意识到了生命的可贵,能不能醒来尚是未知之数,他每天无意识的呻吟却已让前来探望的人心酸不已。
用生命守护脚下的蜀山,钟离睿如此,沈飞也是如此,掌门真人李易之调教出来的徒弟每一个都是好样的,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一个是孬种。
从三祖上山,到魔教奇袭,经了这两场惊世之战,蜀中千山再无敢对主峰方山说三道四者,再无胆敢不听从掌门真人号令者,再也没有。或许有暗地里蠢蠢欲动的,但明面上,所有高傲的仙人对方主峰俯首帖耳。
魔教大军在炎天倾断臂离开蜀山后,潮水般离去,如掌门真人所料,一直退出人国,到了自己的地盘上,守着九幽山防线闭关不出,后天就是千峰峰主登山共商大计的日子,而沈飞,这位蜀山的英雄还没有醒来。他沉沉地躺在病床上,痛苦的呻吟听得人心酸不已。沈飞卧床的这段日子,邵白羽没有来看过病榻上的他一眼,坚定而执着的跪在蜀山宗祠门前,终日不食不饮,身上蒙满了灰尘,也已到了崩溃的边缘。莫君如经常来探望沈飞,每次想多留一会儿的时候,看到终日守在床榻边的纳兰若雪便放弃了,纳兰若雪是真心喜欢沈飞的,从这二十个日夜的寸步不离就能看得出来。她的伤势反而是容易愈合的,服用下云师叔的回魂丹,当天晚上就痊愈了。醒来之后,和母亲、宫月打了声招唿,就径直扑向沈飞的床榻,看着沈飞被缠了个严实的样子,哭泣了整整一晚上。从此以后,不眠不休地守在床榻边,除了每天喝点稀粥,再也不移动一步。
在世界崩塌的时候,沈飞用自己瘦消的背嵴支撑起了一切,护住了纳兰若雪的周全,在若雪心里,沈飞就是心目中的神,她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不管别人是否会说三道四,她疯狂地爱上了沈飞,从未这么坚定过,这条命是沈飞救的,为了沈飞可以付出一切。纳兰若雪就是这样想的,连一直跟她过不去的莫君如,和沈飞有很深过节的纳兰明珠,以及冷若冰霜,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宫月,都被若雪感动了。
与若雪对视的时候,她们能看得出眼神中不一样的光芒,若雪变了,为沈飞而改变,就如沈飞为了她,独面魔教七大高手,寸步不退。
“沈飞哥哥,你好傻,牺牲自己救下我,不值得的,不值得的。”每当绷带中的沈飞呻吟起来的时候,纳兰若雪便这样轻轻地呢喃,握着沈飞被绷带缠满的右手,止不住的流泪,“沈飞哥哥,你千万不要死啊,你死了若雪也活不下去了,沈飞哥哥。”她没日没夜地念叨着一尘不变的话。患难见真情,世上最让人珍惜的不是两肋插刀,而是雪中送炭。
在若雪对世界感到失望,彻底失去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的时候,沈飞用自己手中的剑,将她从黑暗中救出。由此,若雪终于看清了自己的本心,她爱上沈飞了,义无反顾地爱着这个男人,至死不悔。
纳兰明珠这几日跟着女儿住在方山上,不时透过窗户,偷偷观瞧自己的宝贝女儿,心中不免感慨,想当初自己为情所困,导致了毕生的痛苦,现在唯一的宝贝女儿,也是这样重情重义的一个人,义无反顾地爱上了自己需要对付的主峰弟子,当真是造化弄人。无数次,她都打算偷偷的弄死沈飞,夺走他体内的九龙之力,可是每当触及女儿伤感的目光,那颗坚如磐石的心便软了下来,只有对若雪,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上苍就是如此,从不给世上一个完美之人,也从不让世上出现一件十全十美之事,每个人无论你地位再高,再有钱,再有势力,也必然有着自己的烦心事,无一例外。
纳兰明珠合上了窗户,静静地走开,女儿是真心喜欢沈飞的,她看得出来,或许自己真的应该成全这段姻缘!
纳兰若雪对屋子外面偷瞧的母亲毫无察觉,她伤心地守在沈飞的床榻前,终日以泪洗面,每日里念叨的情话都是如初一辙,她无数次的祈求,祈求上苍用自己的命换沈飞的命;也无数次地恳求云师叔,求云师叔救救沈飞,救救这个正要大放光彩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执着的做一件事情,她已决心要永远的执着下去,无论如何,只要沈飞能够醒来,就算再承受一次炎天倾带来的苦,她也愿意。
……
“唿,唿,唿,唿……”沈飞乘着小舟在瀚海中漂泊,除了一双木桨,和冥冥之中从未断绝过的情深意切的唿唤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依靠。瀚海无垠,木舟漂泊起伏,沈飞看着头顶之上红的有些诡异的太阳,向着一个方向前进。
小舟行进的速度很慢,慢到你站在水面的另一头,几乎看不到它的移动,沈飞不在意,努力地摇动双桨,他不甘心永远迷失在大海的尽头,不想让冥冥之中唿唤自己的声音失望,他坚持着,努力着,划行着。犹记得生命中的最后一刻,手中的剑锋切下炎天倾的手臂,在那之后,世界便天旋地转起来,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实,自己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乘着一叶小舟向前航行,航行在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水面上。
感觉此情此景和自己的人生很相像,身处在茫茫一片的海洋中,四面八方都是同一个模样,为着心目中的一点光芒前行,是否能看到海岸永远无法知道,能够做的只是不断向前,永远不要停下划桨的双手,偶尔被浪头打中,可能几天的努力都会烟消云散,更甚之小舟被海浪打翻,就前功尽弃。但无所谓,只有努力,只有向着一个方向执着的前行,是看见海岸的唯一方法。如果你放弃,就失去了登岸的唯一希望。
自出生到现在十八年,其中的十五年处在漂泊之中,沈飞感觉自己的人生很累,自己经的永远是痛苦大于希望,有些时候,他真的想就此放弃,把两边快要烂掉的木浆扔进海里,可又都最终放弃,咬牙坚持过来,为了冥冥之中唿唤自己的那个声音,也为了心中的不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