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重回朱府3
“你若是害怕,可以去和暖香阁相邻的沉香院住。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见冷晴沉默不语,站在屋内的圆桌旁的朱梓陌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但其实,朱梓陌之所以说这句话,是因为当初刘如云辞世的时候,就是在暖香阁辞世的!
虽然刘如云是朱梓陌的娘亲,朱梓陌不应当如此说,但那座暖香阁里……的确是死过人的,这是事实,就算朱梓陌避而不谈,那也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朱梓陌觉得,冷晴平日里虽表现的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但让一个女子孤身住进死过人的院子……任谁都难免会害怕罢!正因此,朱梓陌才有此顾虑。
然而,对于朱梓陌的顾虑,站在大开的房门口,背朝阳光,因失血过多而显得面色苍白、虚弱的冷晴却是毫无所谓地回了朱梓陌一句:“我只忌讳活人。”
冷晴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她不忌讳死人,就算暖香阁里死过人,她也不怕……
朱梓陌自然听得出冷晴话里的言外之意的,所以,在冷晴如此说完后,朱梓陌便顺着冷晴的话接道:“既如此,你就去暖香阁住罢。暖香阁一直有人打扫,一应用具也是齐备的,你去了可以直接入住,你从太子府带出来的衣物我会着人给你送过去。
暖香阁里的厢房甚多,除了二楼我娘亲生前住的那间厢房,其它厢房你自己看想住哪一间就住进去。等午后我会让刘管事去一趟暖香阁,那些在外做活计,负责院中洒扫的人手你自己同刘管事要。至于近身伺候的人……
陆雪月曾在你身边待过一段时间,与你相对熟悉些,所以回头我还是将陆雪月那丫头调到你身边伺候。那丫头人看着老实又胆小怕事,但关键时候却也机灵,就是偶尔会犯浑,若她有什么做得不好、不对的,你尽管斥责她就是,但别记她的仇。”
听完朱梓陌这一长番安排和叮嘱,朱梓陌前面说的那些,冷晴都默认了,唯有朱梓陌最后说的那句话……
冷晴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朝朱梓陌翻了个白眼,嗤笑一声,道:“跟个小丫头计较,你当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不过话说回来……关心一个小丫头会不会被欺负,这很不像你啊!”
“我娘亲在世的时候,她没少照拂我娘亲。”回以冷晴最后那句感慨的,是朱梓陌如此云淡风轻的一句解释。
但,听了朱梓陌的解释后,冷晴却是更加不解了
只见冷晴挑眉看着朱梓陌,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有些苍白的唇瓣微微阖动,似笑非笑地如此道:“那你还将她调到我身边干什么,留在你自己身边岂不是更好?”
熟料,面对冷晴这句似笑非笑的疑问,朱梓陌却是眉眼低垂地沉默了下来。
过了须臾,方听得垂眸看地的朱梓陌语调意味不明地吐出一句:“她……如今长大了,一直呆在我身边,对她没好处。”
“难道是……她看上你了?!”随着朱梓陌的声音落下,一句并不确定的疑问从冷晴口中轻飘飘地吐出。
那厢,听了冷晴这句猜疑,朱梓陌却是当即抬眼白了冷晴一眼,语气颇冲地回了冷晴一句:“你不把话说那么直白你会死吗?”
然,面对面有懊恼之色的朱梓陌,因失血过多而显得面色苍白、虚弱的冷晴却是轻轻地笑了起来:“你那么激动干嘛?她今年已经十六了吧?正值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到是觉得,她看上你非常正常。若她连你都看不上,那你就该反省了。”
这番话冷晴说的十分随意,可是朱梓陌听了,却是一个劲儿地朝冷晴狂翻白眼。
末了,等到冷晴终于说完了,朱梓陌才语带鄙夷地回应道:“你懂什么!当年她被人牙子卖进朱府时,才四岁多点,可以说,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往好听了说,我当她是妹妹,对她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往不好听了说……”
瞥了冷晴一眼,朱梓陌的神色忽然就冷了几分,连说出口的话语,都带上了几分冷意:“往不好听了说,我就是再器重她,她也不过是个签了死契的奴婢,就连她日后生下的孩子都是我朱府的奴才!一个下人,竟还敢肖想我这个做主子的?!”
从冷晴知道这个异世里有着封建王朝的时候起,冷晴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是有着明显的等级之分的处于这个世界高处的人对于处于这个世界低处尤其是身份低微的人有着践踏和生杀予夺的权利,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所有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都认同的规则。
可是,真当冷晴从朱梓陌口中听到关于身份等级之分这个规则的话后,尤其是朱梓陌竟将之说的如此理所当然时,冷晴心里头却有些不大是滋味……
抿唇沉默了数秒,冷晴才幽幽地吐出一句:“朱梓陌,我好想揍你。”
“就你?我让你双手,你也不是我的对手。”回以冷晴的,是朱梓陌姿态傲慢的一笑之后吐出的这句笑语。
对于朱梓陌的傲慢之言,冷晴完全无言反驳,所以,冷晴干脆利落地一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屋外院门的方向走去。
站在屋中那张圆桌旁的朱梓陌见状,当即几步追出门外,朝着冷晴大步离开的背影笑问道:“我要先将这碗血送去炼药的人那里,去暖香阁的路你还记得吧?”
朱梓陌的声音并不大,但眼下这桃院里四处都静悄悄的,就是再小的声音也会被无形地扩大,遂,冷晴自然是听了个一清二楚的。
于是,就见冷晴抬起她那只无事的右手朝后挥了挥,带着几分赌气的心态,头也不回且语带嫌弃地丢下了一句:“不劳朱大爷您费心,小女子记得!”
这厢,一直目送着冷晴大步流星地出了桃院的院门,站在屋门前,唇畔含笑的朱梓陌才回身进屋,着手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朱梓陌这方暂且略过不提,且说冷晴那方
冷晴出了桃院后,就顺着脑海中的记忆,一路慢悠悠地走到了暖香阁的院门前。
此刻,冷晴正仰头看着暖香阁那扇满月型的拱门,看着拱门正上方用小篆雕刻着的“暖香阁”三个字,一股熟悉的感觉便从冷晴心底缓缓蔓延开来。
不过,冷晴记得,当初她初到暖香阁时,暖香阁那扇满月型拱门正上方用小篆雕刻着的“暖香阁”三个字,是没有用任何颜色的漆描绘的,但如今,“暖香阁”这三个字不但描了漆,还是用的金漆!
看着曾素净如斯,如今却被金漆仔细地描摹了的“暖香阁”三字,冷晴没有感到任何富贵华丽,却只觉得满心悲凉
斯人已逝,待人逝去了,才想起来悉心描摹这“暖香阁”三字……又有何用?!
带着满心悲凉,轻轻地走进院门,这座院子的内部格局到是依然如初见时一般,给冷晴一种十分冷清的感觉院中除了零星的几棵枫树和院墙下种着的一排兰花,就只剩院子最中央矗立的那一栋两层八室的楼阁。
关于朱梓陌为什么不将这暖香阁的院子重新布置一番,而是任由它如以前那般冷清,冷晴想,也许是因为刘如云就不爱那繁花似锦吧!
至于暖香阁的占地面积,依然是那么小小的一块地方,一眼看过去,一棱一角都一目了然。
想当初,冷晴初进入暖香阁时,只觉得这座名叫“暖香阁”的院子明显比那座名叫“韩院”的院子要小上三倍不止。
而当初,面对这种占地面积上的差距,冷晴并无什么旁的想法。可如今再入这暖香阁,冷晴却忽然对已故的刘如云生出了一种名为“怜惜”的感情
冷晴曾听陆雪月说过,韩院曾是朱梓陌的爷爷居住的院子,其占地面积是朱府里最大的一座院子,暖香阁的占地面积无法与韩院相比,这到也在情理之中。可,就连冷晴刚刚才去过的桃院,都比这暖香阁要大上不少……
为了一个虚无的“情”字,刘如云将一颗真心都付了出去,可刘如云却没有得到半分回报,反而守着朱府里最小、最偏僻的一座院子度过了她最美好的年华,孤零零地过了半生,就连死,她都是死在这座院子里……
冷晴虽对大多人和事都寡情淡漠了些,但刘如云那短暂又孤寂的一生,让同为女人的冷晴如何能不心生怜惜?
暖香阁中只有那栋两层八室的楼阁,又因为刘如云生前是住在二楼走廊左侧靠楼梯的那间厢房的,出于对逝者的尊重,冷晴就选了楼阁一楼右侧靠楼梯的那间厢房入住。
暖香阁虽自刘如云故去后就再无人居住,但许是因为朱梓陌一直有让人来打扫暖香阁的缘故,故而暖香阁中的那栋两层八室楼阁的厢房门均未上锁,房门只是虚掩着,冷晴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推开。
随着厢房门的推开,室外大把正好的阳光投射进室内,将整间厢房照得亮堂堂的。
进了厢房,冷晴只随意地将房中物件环视一圈,就发现果然如朱梓陌说的,这暖香阁一直有人在打扫,虽不至于一层不染,却也干净整洁,没有什么明显的灰尘。
而就在冷晴环视房中摆设的时候,有两个朱府上的小丫鬟将冷晴今早离开太子府的时候带走的那两只包袱给冷晴送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陆雪月。
冷晴不认识那两个小丫鬟,只觉得那两个小丫鬟面生得很,因此冷晴让那两个小丫鬟将她的包袱放在房中的圆桌上后,就让那两个小丫鬟离开了暖香阁。
至于陆雪月,冷晴什么都没说,但陆雪月却主动默默地留了下来。
“少夫人,奴婢知错了!”在冷晴走到房中那张圆桌前去翻看她从太子府带出来的那两只包袱的时候,默默地跟在冷晴身后的陆雪月却是忽然如此道了一句。
冷晴闻声,翻看包袱的动作一顿,随即冷晴一脸奇怪地看向站在她身侧的陆雪月,因不知道陆雪月这是唱的哪一出,冷晴也就没有接陆雪月的话。
而另一方,见冷晴沉着脸看着她不说话,陆雪月只当冷晴还不肯原谅她呢!
遂,陆雪月当即就红了双眼,动作果断地往冷晴面前“噗通”一跪,身子往地方一伏就开始向冷晴告罪:“昨日是奴婢莽撞了,见到少夫人一高兴就忘了主子之前的叮嘱,竟险些连累了少夫人。主子昨日已经斥责过奴婢了,少夫人不要再生奴婢的气了好不好?”
默默地听完陆雪月这番突如其来的告罪,站在桌边的冷晴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昨天那件事……
垂眼看着跪伏在她脚边的陆雪月,冷晴忽然有些头疼地说道:“没什么,我并未生你的气,你起来吧!”
对于陆雪月那一言不合就下跪的行为,冷晴很不解也很头疼:有什么话不能站着说吗?干嘛动不动就往地上跪?放过无辜的地面好不好!!
虽然冷晴说了让陆雪月起来,但陆雪月并没有马上站起身,而是微微抬起上半身,仰头望着冷晴,语带小心地问冷晴:“少夫人真的不生奴婢的气吗?”
见着陆雪月如此小心翼翼的表现,冷晴无声地长叹一声,很无奈地道:“真的。你起来吧!有什么话,起来说。”
“多谢少夫人!”又是朝着冷晴一伏身叩头,口中恭恭敬敬地道了谢后,陆雪月这才手脚并用地站起身。
等到陆雪月站起来了,冷晴这才继续去翻看她从太子府带出来的那两只包袱。
那两只包袱里其实并没有什么贵重物品,但包袱里装的首饰却都是太子府里的工匠打造的,每一样首饰上都有太子府的印记!
当初青禾将那些首饰交给冷晴的时候,就曾叮嘱过冷晴,那些首饰冷晴想怎么佩戴都没关系,但千万要小心不能弄丢了,不然若是因此惹出了什么麻烦,那可就不美了。
因此,冷晴此时自然是要将她那两只包袱好好检查一下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十六章 宫中来召1
冷晴将她从太子府带出来的那两只包袱从里到外地仔细翻查了一遍,确定包袱里装的衣裳首饰一件不少,尤其是每一样首饰都没问题后,冷晴这才放下心来。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待将那两只包袱重新收拾好,塞进房中角落里摆着的那只双开门的衣柜里后,冷晴又让陆雪月取了笔墨纸砚来。
冷晴可没忘记昨日她说要搬出太子府又不让梁笙潇送她时,梁笙潇与她说的,让她今天到了朱府后,要记得遣人给梁笙潇送封平安信的约定。
而陆雪月将笔墨纸砚取来后,不用冷晴吩咐,陆雪月就将之一一摆在了房中的那张圆桌上,随后又手脚麻利地往砚台里加了水,将墨条研磨成了墨汁。末了,陆雪月恭恭敬敬地将那只崭新的羊毫递给冷晴后就退站到了一旁。
冷晴接了笔就到了圆桌前坐下,执笔蘸墨,在铺陈在桌面上的八行筏上写下了短短的六个字:已至,安好,勿念。末尾的落款是个草书的“馨”字。
最后一笔落下,冷晴放下手中羊毫,拾起那张八行筏,仔细地将筏纸上的墨迹吹干了,再将筏纸仔细地折好后就递给了眉眼低垂地站在一旁的陆雪月。同时,冷晴语气淡淡地与陆雪月道:“待会儿你找人将这张筏纸送去太子府,告诉太子府守门的侍卫,这是琴师冷馨给太子妃报平安的信。”
之所以说是给成亦影的,是因为成亦影和冷晴同为女人,而在这个有着封建制度王朝的世界,女人之间互送东西,一般不会招惹什么非议。但未婚男女之间互送东西,那事情就可大可小了,搞不好还会落个私相授受的名声。
冷晴虽不在意外人的眼光,但也不愿意凭白担个污名。更何况,梁笙潇如今就借住在太子府,这信是给梁笙潇的也好,给成亦影的也罢,其实并无什么大的区别,反正最终梁笙潇都会知道信上的内容的。
而另一厢,陆雪月没有对冷晴的吩咐有任何质疑,口中恭敬地应着:“是,少夫人。”同时伸手接下了冷晴递给她的那张折叠整齐的八行筏。
在陆雪月将那张折叠整齐的八行筏放进袖袋中时,仍坐在圆桌前的冷晴忽然又张口道:“对了,府中可有供奉二姨娘的牌位?”
陆雪月闻言一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问出一句:“少夫人说的是已故的刘夫人吧?”
挑眉看着神色呆呆傻傻的陆雪月,冷晴轻飘飘地吐出两个字:“夫人?”刘如云生前不是朱辉的姨娘吗?什么时候变成夫人了?
那厢,陆雪月却是抿唇微笑了起来,连出口的语气都带上了一股笑意:“对啊,主子他将刘夫人提了份位,从姨娘位提到了夫人位呢!”
“……人都已经去了,这位子提或不提,有什么区别吗?”对于陆雪月那含笑的解释,坐在圆桌前的冷晴沉默了数秒后才如此神色默默地说到。
熟料,冷晴才说完,站在一旁的陆雪月就一脸正色地纠正道:“少夫人这可就错怪主子了!若主子不将刘夫人的位子提上去,按照朱家家规,刘夫人的牌位是不能入祠堂享受供奉的。主子如此做,也是为了让刘夫人的牌位能名正言顺地进朱氏祠堂啊!”
陆雪月说的一本正经,可冷晴对于陆雪月说的朱梓陌如此做的原因,却并不关心,冷晴只想知道:“这么说,刘……夫人的牌位在朱氏祠堂里?”
“嗯。”回答冷晴的,是陆雪月点头时肯定的一应。
于是,冷晴站起身,一边朝着大开的房门的方向走,一边吩咐陆雪月:“带我去朱氏祠堂。”当初她和刘如云相识虽不过几日,但刘如云确实待她不薄,如今她既然回来了,总要去看一看刘如云才能对得起她的良心。
那厢,见冷晴朝屋外走,陆雪月当即迈开小碎步跟上冷晴,并未直接答应冷晴的吩咐,而是带着几分猜测地问冷晴:“少夫人这是要去给刘夫人上香?”
回答陆雪月的,是已经走到房门口的冷晴点头时淡淡应下的一声:“嗯。”
见冷晴真是要去给刘如云上香,陆雪月当即迈开大步走到冷晴身侧,语带为难地提醒道:“可是祠堂的钥匙在主子手里,而主子让奴婢过来伺候少夫人后就出府去了……”
冷晴闻言,脚下步子瞬间停住,随即,就听得冷晴淡淡地道了一句:“那就等朱梓陌回来再说吧。”言罢,冷晴果断地转身往回走。
陆雪月自然是跟着冷晴往回走的,同时陆雪月还恭恭敬敬地应着:“好的,少夫人。”
这厢,一脚踏进房门的冷晴忽然站住脚步,慢悠悠地转身看向跟在她身后的陆雪月,神色颇淡然地道:“以后别喊我‘少夫人’了,叫我冷姑娘就行了。”
那厢,险而又险地刹住脚步才没有撞上忽然停步的冷晴的陆雪月神色愣愣地看着冷晴,愣愣地问:“这是为何?”
冷晴没有回答陆雪月的疑问,只斜眼看着陆雪月,淡淡地吐出一句:“不该问的别问,朱梓陌没教你?”
于是,陆雪月又“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语气略急地道:“少夫人息怒,奴婢知错了!”
垂眼看着一言不合就又朝她跪了下去的陆雪月,冷晴忍住想要仰天长叹的冲动,十分无奈地朝陆雪月道:“都说了让你别喊我‘少夫人’了,还有,别动不动就往地上跪,我没生气。”如此言罢,见陆雪月还傻乎乎地跪着,冷晴只能无奈地补充道:“你起来吧。”
“是,少……冷姑娘……”陆雪月一边小心翼翼地应着话,一边蹑手蹑脚地站起身。
待陆雪月站直了身体,冷晴则是干脆地一挥手,吩咐道:“你去送信吧!”
于是,陆雪月恭敬地领了命,离开暖香阁去找人送信去了。而冷晴则在陆雪月离开之后,一关房门,回到屋中补觉去了。
今天一大早就起了床,随后又是一阵车马颠簸,冷晴是真的觉得又累又困啊……
说完了冷晴这边,咱们再来说说朱梓陌这边
朱梓陌带着冷晴放的那碗血出了朱府后,上了府门外那辆早就备好的马车就直奔位于西区南街的绉家药铺而去。
此刻,绉家药铺敞开的大门前的街道上,是形形色色、来来往往的行人,以及摆摊贩售各式物品的小贩。不知是哪家的孩童在街道上的人群间互相穿梭追逐,嬉笑声不绝于耳,好一幅祥和繁荣景象。
在这条繁荣的街道上,嵌有朱府标志的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马车速度虽不快,街道上的行人却仍是纷纷避让,而马车到了绉家药铺门前就停了。
随着车厢门帘被随行的车夫挑起,墨发高束,以碧玉簪和碧玉冠束发,穿一身墨绿色锦缎长袍的朱梓陌只手端着一只方方正正的朱漆锦盒从车厢中走了出来。
下了马车,朱梓陌第一件事就是吩咐随行的车夫将马车驶到偏僻少人处,待他从绉家药铺出来了再将马车驶出来。如此吩咐罢了,朱梓陌才转身踏上绉家药铺门前那矮矮的两层阶梯,迈过那个陈旧的有些残破的褐色门槛。
绉家药铺的占地面积并不是很大,统共只有六七米长四五米宽,而药铺里,除了进门右侧的那面墙壁上只有一个门洞,门洞上垂着一块青布帘外,进门左侧和正对着大门的两面墙壁下都摆着和墙面一样高一样宽的药柜。
正对着大门的药柜前摆着一张约两米来长半米宽的柜台,柜台上摆着一杆制作精致、专门用来称药材的铜杆小称,以及用来写药方的文房四宝还有一些用来包药材的灰纸。
整间药铺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草药气味,虽不怎么好闻,却也不刺激人的嗅觉。
以往慕子儒未曾归家时,朱梓陌便偶尔会来这绉家药铺,后来慕子儒归家后,朱梓陌来绉家药铺的次数便更多了,早已和药铺中的人混了个脸熟。
因此,当药铺内站在柜台后的少年阿明瞧见朱梓陌进来药铺时,阿明当即就朝朱梓陌笑道:“朱公子,您是来找慕少爷的吧?少爷今儿一早就说朱公子会来的,一早儿就在后院等着公子您了,公子直接去吧!”
对于少年阿明笑意满满的招唿,朱梓陌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走到药铺中进门右侧那面墙壁下的门洞前,挑起门洞上垂着的那块青布帘就进了绉家药铺的后院。
进了绉家药铺的后院,朱梓陌一眼就看见不算宽敞的院子中摆着五六个木架,木架上一层又一层地放着直径约有半米长的竹蒲,上面分别晾晒着不同品种的中草药材。
院子正中央放着一张四四方方的黑色茶几,茶几上摆着一只泥色茶壶和几只倒扣在茶盘里的泥色茶杯,茶几两侧相对放着两只黑色的矮凳。许是用的年月久了,色彩都有些斑驳。
而三千青丝用一条深青色发带在脑后束成高马尾,穿一身深青色窄袖长袍的慕子儒,此时就坐在那张黑色茶几边的一只矮凳上,端着一只泥色茶杯,似笑非笑地看着朱梓陌。
待到朱梓陌走到近前了,慕子儒才懒懒地一举他手中的泥色茶杯,笑得格外邪肆地问朱梓陌:“我爹自制的甘草茶,要不要来一杯?”
这厢,右手端着一只方方正正的朱漆锦盒的朱梓陌眼神淡淡地瞥了慕子儒举到他面前的茶杯一眼,随即朱梓陌就朝慕子儒摇头道:“不用了,我喝不惯药茶。”
被朱梓陌拒绝,慕子儒虽未恼,却也份外不满地嗤笑了一句:“切……毛病!”言罢,慕子儒收回伸出去的手,一仰头,将茶杯中的甘草茶一饮而尽。
长身玉立地站在慕子儒对面的朱梓陌则压根就没有理会慕子儒的嗤笑,只默然环顾这座不算宽敞的小院,似在寻找什么一般。末了,只见朱梓陌将视线重新落到坐在那张黑色茶几边的矮凳上的慕子儒脸上,如此发问:“你爹不在家?”
“一早儿就出诊去了。”回答朱梓陌的,是慕子儒那语气随意的话语。
得了慕子儒的回答,朱梓陌立即点头道:“那正好,你要的东西我带来了,先进屋。”如此说罢,朱梓陌将视线转移到了他右手上端着的那只方方正正的朱漆锦盒上。
随着朱梓陌那无声的动作,慕子儒也将视线落在了朱梓陌右手上端着的那只方方正正的朱漆锦盒上。
其实,早在朱梓陌踏进这后院的时候,慕子儒就已经注意到朱梓陌右手上端着的那只方方正正的朱漆锦盒了。并且,在看见那只方方正正的朱漆锦盒的第一眼,慕子儒就已经猜到那只锦盒里装的东西是何物了,可此刻慕子儒却还要故作不知地挑眉问:“这是什么?”
对于慕子儒那明知故问的做法,朱梓陌到也不恼,神色淡淡地答了一句:“昨天说好的东西,我取来了,我们进屋说。”
随着朱梓陌的声音落下,慕子儒当即手脚利落地站起身,同时将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好好好好!我们这就进屋去,这就进屋去!!”言罢,慕子儒转身就朝着院中一角的那间独立的被翠竹包围的屋子走去。
这厢,看着慕子儒那兴奋得溢于言表的模样,朱梓陌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可终究,朱梓陌除了摇头一叹外,也别无他法。
活了这二十多年,朱梓陌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话,别人若能听进去,便是只说一遍也能听进去、能放在心上,若是不愿意听,说再多也无意义……
于是,叹息过了,朱梓陌便抬脚跟上了走在前面的慕子儒。
待进了慕子儒的卧房,朱梓陌就将他右手中端着的那只方方正正的朱漆锦盒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房中央的茶桌上,然后,朱梓陌稍稍侧头,看向了站在他身旁的,一直目光如狼般盯着那只方方正正的朱漆锦盒的慕子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十七章 宫中来召2
绉家药铺的后院里,院中一角的那间独立的被翠竹包围的,不算宽敞但十分干净整洁且光线明亮的屋子内,站在房间中央的茶桌边的朱梓陌侧眼看着站在他身旁的,目光如狼般盯着放在茶桌上的那只方方正正的朱漆锦盒的慕子儒,神色严肃地提醒着:“这血只得这一碗,你小心着点用,若是洒了或浪费了,我也没办法了。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阿陌,你放心,如此珍贵的东西,我一定小心谨慎到不能再小心谨慎!”朱梓陌才提醒罢,慕子儒就如此笑眯眯地接下了朱梓陌的话。
尽管慕子儒的言词听上去相当诚恳,可慕子儒那神情看起来……
可真是一点儿都不诚恳!!并且,慕子儒说完话后就立即跨步上前,手肘一拐就将站在茶桌边的朱梓陌挤开了,而这期间,慕子儒始终双眼冒绿光、目不转睛地盯着放在茶桌上的那只方方正正的朱漆锦盒。
其实吧,慕子儒本也算得上一名令人赏心悦目的美男子,可慕子儒此时此刻表现出的那副垂涎三尺的模样,实在是太毁仪容、太煞风景了……
而在挤开了朱梓陌后,慕子儒便伸手,小心翼翼地揭开了那只方方正正的朱漆锦盒的盖子,锦盒中放着的那只盛了满满一碗血的略显小巧的白玉碗就呈现在了慕子儒眼中。
慕子儒一直垂涎着这千年灵狐血,可如今真的见着了,慕子儒反到不急着将那碗血从锦盒中端出来了,而是缓缓俯身凑到锦盒边,皱起鼻子嗅了起来……
过了半晌儿,慕子儒方直起腰身看向之前被他挤到了一旁去的朱梓陌。
但见慕子儒双眼放光地看着面色沉静的朱梓陌,语气格外兴奋地赞叹道:“千年灵狐血果然非比寻常!血腥气里竟还裹挟着馨香!”
对于慕子儒那异常的兴奋,朱梓陌权当未瞧见,直接沉声问道:“药现在就开始炼?”
“不,我要先将这血提炼一下,得到其中精粹后才能正式开始炼药。”慕子儒到也不恼朱梓陌的不配合,而是笑眯眯地回答了朱梓陌的询问。
这厢,朱梓陌垂眸看了一眼放在茶桌上的那只开了盖子的方方正正的朱漆锦盒,视线再度转移到慕子儒脸上时,朱梓陌如此沉声问了一句:“可需要我帮忙?”
朱梓陌是诚心实意地想要帮忙的,可是慕子儒却毫不犹豫地挥手嫌弃道:“你懂药理懂炼丹吗?去去去!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这儿瞎掺和。”
被慕子儒如此嫌弃,朱梓陌也不恼,而是转移话题地问慕子儒:“多久能成药?”
闻此问,慕子儒略沉吟了数秒后,方拧着眉地答道:“若顺利的话,约莫五日内罢。”
“好,五日后,我来取药。”慕子儒才说罢,朱梓陌便如此毫不迟疑地应了一声。然,话罢,朱梓陌忽地又低声补充了一句:“那边……已经没时间等了。”
“呵!听你这意思……那边已经快到极限了啊?”听了朱梓陌最后补充的那一句话,原先还拧着眉的慕子儒忽然就抿唇笑了起来,话语间竟还带着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而这厢,对于慕子儒那隐隐带着些许幸灾乐祸的话语,朱梓陌直接回以慕子儒一个白眼,语气也不大好地回了一句:“不然你以为我近几日为何如此催你?”
而那厢,只听得慕子儒轻轻地“嘶”了一声后如此语带疑惑地说道:“阿陌,你越是催我,我就越是不懂了。话说你跟那边那位不是有深仇大恨吗?怎么如今反到如此着急给那边那位找解药了?
既然有深仇大恨在你们之间横着,阿陌你当是盼着那边那位早日归天才算是人之常情啊!可我看你,却是比那边那位还着急这解药一事。莫非……阿陌你是想待这解药制成了,以此为要挟,胁迫那边?”
“阿你能不说这些没用的吗?”慕子儒的话才说完,朱梓陌就又是朝慕子儒甩过去一个白眼,并如此颇为嫌弃地丢过去这么一句话。
然后,慕子儒不乐意了……
只见慕子儒双手抱胸地看着朱梓陌,微挑眉头,语气不满地道:“我怎么就说些没用的了?本来就是好吧!十年前,青龙从惠国和大梁国的交界处将你救回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情形,需要我再给你复述一遍,帮你回忆回忆吗?
你也知道,当年我入天圣门前,曾见过青龙他们几人几次。虽然青龙至今都不知道我在天圣门的身份,也以为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你我自**好,且我又自幼学医一事,青龙却是知道的,所以十年前他才会将我抓了去给你治伤。”
说完这番话,慕子儒的神色忽然黯然了下来,连出口的语调也带上了一股惆怅与伤怀:“阿陌,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打从我慕子儒认识青龙这个人那天起,直到十年前你重伤那次为止,我一直是觉得青龙面部是有什么毛病的。
你知道为何我会有此感觉吗?因为我以为青龙就是个面瘫,因为我从未在他脸上看见过什么不一样的表情,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青龙永远都是那副表情。连笑都不会的一个人,可不就是面瘫吗?
可是,十年前那次,他在深夜将我从床上揪起来时,我却看见他一个身长八尺的大男人竟红了眼眶!阿陌,你能体会我那时候的心情吗?尤其是在他哆哆嗦嗦地说出那句‘我家爷快死了,求你去救救我家爷’的时候,我有多么震惊吗?
真的,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青龙就是个不会笑、不会哭的冷血又面瘫的人你知道吗?可是后来,当我看见趴在那座小院屋中的床上,浑身鲜血淋漓,仿佛刚从血池子里捞出来似的,出气多进气少的你时,我才明白青龙为何会那么悲恸无助。”
说完这一长番话后,慕子儒似乎是累了,松开了抱胸的双手,转身,就近挑了一张凳子,背靠茶桌地坐了下来。
待坐下后,慕子儒便顺势垂眼看着他脚边的地面,薄唇微微阖动起来。
一片安静中,但闻慕子儒如此似絮絮叨叨般地说着:“阿陌你可知道,当年,若不是我医术毒术均有所小成,你那身伤又是虽看着凶险,却都避开了致命的地方,并且那些伤你的人虽对你用了毒,却都不是什么阴狠致命的毒……
而你自己也及时用我给的解药化解了大半的毒性,尤其是,青龙还一直给你度功力为你续命,不然,我慕子儒还真没那个本事将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你又可知道,当年,在你醒过来之前,我和青龙有多少个日夜皆不能成眠?”
如此似絮絮叨叨般地说完后,背靠茶桌地坐着的慕子儒这才缓缓抬头,将视线落在了仍旧站着的朱梓陌面上。
这厢,对上慕子儒那有些惆怅的视线,朱梓陌默了一瞬后才郑重其事地点头,声音低低地应了一声:“我都知道。”
“既然你都知道,那阿陌你告诉我,当年你那一身的血、那一身的伤还有毒,你都已经忘了吗?忘记你当年的九死一生是拜谁所赐的了吗?”朱梓陌那句话才出口,背靠茶桌地坐着的慕子儒就如此拧着眉头地问了起来。
又是一瞬短暂的沉默后,站在茶桌前方的朱梓陌才声音低低地回答道:“我没忘,此生都忘不了!”
不是忘不了,而是不敢忘!!最后这一句话,朱梓陌只在心中默默地说了,并没有说给慕子儒听。
而那厢,背靠茶桌地坐着的慕子儒在听了朱梓陌那句回答后,却是显得更加不高兴了:“既然没忘,那你如今的所作所为又是为何?你莫要告诉我,因为这解药是你们那位师父让研制的,所以你才如此尽心尽力,我可不信!”
“……”这一次,朱梓陌沉默了,没有再回答慕子儒。
对于朱梓陌的沉默,慕子儒似乎并不大在意,而是兀自将话说了下去:“阿陌,十年虽已过去,可是十年前的那一幕,我至今都记忆犹新!甚至,我至今回想起来,仍然会如那年那般无法抑制地手脚发抖!
阿陌,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你初醒时说过的那番话?你若忘了,我今日便帮你回想一下。当年,你醒来后,对我和青龙说,从今往后,你朱梓陌再也没有什么大师兄,只有一个设计你算计你,让你恨之入骨的仇人。”
学着当年朱梓陌说出那番话时的语气和神态,慕子儒咬牙切齿又语气冰寒的说出了最后那段话。
而在说完这番话后,慕子儒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恨铁不成钢起来,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阿陌,真的不是我说你,若是当年那遭经换做是我,换做是我被我曾经最敬重的大师兄坑害成那般凄惨的模样,我定然是恨不得这解药炼不成才好的。可你呢?为了炼制这解药,你投入了多少心力和物力?!”
如此一番恨铁不成钢后,慕子儒忽然之间就平静了下来,连说出口的话语,都格外的平静无波:“阿陌……我如今真是越发的看不懂你了。”
在慕子儒抑扬顿挫地说完了这些话后,朱梓陌略沉默了须臾,方启唇如此说道:“自十年前那次的事情后,我的确是恨他的,至今都恨着。可是……就像师父他老人家说的,再大的仇恨,终究逃不过师兄弟一场。
我也想过了,当年他虽算计了我,但也没要了我的命,后来他自己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并一直遭受折磨至今。如今他还将东西还给我了,我与他之间,也算是两清了,我对他……也确实没当初那么恨了。如今这解药……”
话至此,朱梓陌顿住了话音,良久后,朱梓陌才语气淡淡地吐出一句:“就当我还他幼年时照顾我的情谊了罢。”
然,在听完朱梓陌的解释后,背靠茶桌地坐着的慕子儒却是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并如此道:“你们师兄弟间的事,我是不懂的。但你既然都如此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不过我很好奇,若是五日后……”
话至此,慕子儒忽然又摆出了他的招牌动作翘二郎腿,同时笑得一脸邪肆地看着朱梓陌,慢悠悠地道了一句:“成不了药呢?”
这厢,朱梓陌只是淡淡地扫了慕子儒一眼,薄唇微启间,淡淡地吐出一句:“我信你。”
“……阿陌,你如此说,可比你拿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更狠!!”在沉默了一阵后,慕子儒如此语气无奈地说出了这句话。
在慕子儒看来,他到是宁愿朱梓陌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因为,倘若朱梓陌真的如此做了,而他届时又真不能成药,慕子儒反到有了一条退路。可朱梓陌一句“我信你”,却完完全全地断了慕子儒的退路
看似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可朱梓陌却是在用一个“信任”,将慕子儒架在刀山火海上逼他啊!即便,慕子儒心知肚明朱梓陌这是在用他对他的信任在逼着他必须一次成功,可是慕子儒却完全无法反抗……
换而言之,就是这次炼药,无论慕子儒有没有把握、有多少把握,慕子儒都必须一次成功!因为慕子儒必须对得起朱梓陌对他的这份“信任”!!
就在慕子儒感叹他又被朱梓陌摆了一道时,却听得朱梓陌如此神色淡淡地说道:“若你没那个本事,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可能将这件事交给你来办。不过,与其说我信的是你,不如说,我信的是我们那位师父。”
师父他老人家曾说过,慕子儒出身医家,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不说慕子儒的祖辈世代都是十分精通医理的大夫,整个慕家就是一个医族,便是如今养育慕子儒的人也是十分精通医道的名医。
尤其是,师父他老人家还说,若是慕子儒能好好教习,师父他老人家敢断定,不出三十岁,慕子儒必能成为第二个轩辕凌清!
他,相信师父他老人家的眼光!(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十八章 宫中来召3
“若你没那个本事,师父他老人家也不可能将这件事交给你来办。不过,与其说我信的是你,不如说,我信的是我们那位师父。”光线明亮的屋中,站在茶桌前方的朱梓陌如此神色淡淡地说到。
不得不说,慕子儒最看不惯朱梓陌的,就是朱梓陌这种一脸淡然地说着一本正经的话的时候了明明是挺正经的话,就不能严肃点好好说吗?学他做什么?
于是,背靠茶桌地坐着,摆着一副吊儿郎当的姿势的慕子儒当即朝朱梓陌狠狠翻了个白眼,同时唾弃道:“你和你师父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联起手来坑骗我!!”
而这厢,对于慕子儒的唾弃,朱梓陌只回以慕子儒淡然一笑,并一句语气淡然的:“快到午时了,我该回去了。这几天你好好炼药,无论缺什么,只管遣人上朱府寻我。”如此道罢,朱梓陌便欲迈步离去。
然而,这厢,朱梓陌才说完话,脚下步子尚未抬起呢,那厢,背靠茶桌地坐着的慕子儒就站了起来,同时笑得一脸邪肆地丢给朱梓陌一句:“别说,我这儿还真有件事要你去办,而且还要速度办妥。”
“说,何事。”瞥了慕子儒一眼,朱梓陌淡淡地接下了话。
只见笑得一脸邪肆的慕子儒朝前踱了几步,越过朱梓陌走到了半开的窗前,看着窗外那大好的艳阳,慕子儒的神色忽然变得正经了起来:“那几味主药,你也知道它们有多精贵,我算过了,这丹若是不成到罢了,若是成了,出炉一盏茶后就必须放进带寒气的器皿中存放,否则不出一日就会丹药尽毁、前功尽弃。”
话至此,慕子儒轻飘飘地抬手,将半开的窗子开到最大,让窗外灿烂的阳光投射到他身上,稍微驱散他身上的寒意后,慕子儒方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段时日我思来想去,觉得这存放丹药的器皿……”
再一次顿住话音,却是慕子儒悠悠转头看向仍站在茶桌前方的朱梓陌,勾唇邪肆一笑,道:“阿陌,我记得老太爷故去前,不是给了你一块拳头大的寒冰玉吗?反正那玉于你而言,也没什么大用途,你看你是不是将它凿一凿,做成存放丹药的……”
“寒冰玉乃玉中极品,坚硬异常,等闲利器根本伤不了寒冰玉,我拿什么凿?”不待慕子儒将话说完,朱梓陌就如此没好气地反问了回去。
而那厢,站在大开的窗前,浑身均沐浴在灿烂阳光下的慕子儒却是勾唇笑得邪肆:“玄铁啊!玄铁正克寒冰玉,你不知道?”
乜了慕子儒一眼,朱梓陌没好气地回道:“我自然知道。”如此说罢,略顿了顿话音,但听得朱梓陌又如此蹙眉问:“我是问你,我上哪儿去弄玄铁?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玄铁有多精贵!!”
“宫里啊!宫里有。大梁国代皇帝的配剑就是用最精纯的玄铁打造的,名曰‘玄光’,据说是大梁国的开国皇帝传下来的。据说‘玄光’出鞘,削铁如泥。”回以朱梓陌的,依然是站在大开的窗前,浑身均沐浴在灿烂阳光下的慕子儒那邪肆的笑。
话音略一顿,随即便听见慕子儒又笑眯眯地解释道:“不止是大梁国,其余八国皇帝的配剑,也都是用最精纯的玄铁打造的,这件事九国之中人尽皆知啊!你不知道?”
“……你这是要我进宫去盗剑?”在沉默了一瞬后,朱梓陌眯眼盯着慕子儒,语气幽幽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见着朱梓陌如此一副似想要冲上来揍他两拳的神情,慕子儒也默了一瞬,但随即就听见慕子儒如此笑眯眯地道:“唔……也不是非要你亲自去,你在宫里不是有人手……”
“阿,你还可以再蠢一点吗?皇宫是什么地方,需要我告诉你吗?皇宫里有多少侍卫高手,需要我告诉你吗??”不待慕子儒将话说完,朱梓陌就语气冷飕飕地打断了慕子儒的话,言词间还充满了对慕子儒的智商的鄙夷。
然,那厢,慕子儒闻言却是神色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半分也不在意地接话道:“你的幻影踪那么厉害,来无影去无踪的,区区一个宫禁罢了,你还摆不平?”
这厢,朱梓陌静静地看着慕子儒,抿唇冷冷一笑,道了一句:“你行?你去啊!”
被朱梓陌如此冷笑着怼了一句,慕子儒忍不住想了想他那三脚猫的功夫……
于是,刚刚还在兴冲冲地给朱梓陌出(馊)主意的慕子儒立马就萎了,眼神一飘就找起了借口:“咳……我这不是还要炼药嘛……”
对于慕子儒如此没骨气的模样,朱梓陌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十分嫌弃地吐出一句:“阿,你现在的姿态真的让人很想揍你你知道吗?”
被朱梓陌如此嫌弃,慕子儒到也不恼,反到笑得邪肆地如此与朱梓陌说道:“对了阿陌,你那个媳妇儿……她不是跟那什么潇亲王有关系?”
估摸着这世上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听见别人问“你媳妇儿和某某男人有关系”这种话时,心里都会不爽吧!即便朱梓陌和冷晴之间是假成亲,二人并无夫妻之实,可毕竟冷晴如今还是顶着朱梓陌正妻、朱府少夫人的名义的,朱梓陌自然也是无法容许有人问他这种话的,即便那个问话的人,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发小……
于是,在慕子儒问出这个问题后,只见朱梓陌当即就冷了脸色,如是冷冷地反问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见朱梓陌忽然就冷了脸色,慕子儒也是一愣,有一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不过,慕子儒也只是短短地愣了一下就立即恢复常态地朝朱梓陌笑眯眯地道:“昨天我见到她的时候,看见她可是和那什么潇亲王挨着坐的,能和堂堂一国亲王毗邻而坐,这关系定然匪浅啊!我是想啊,阿陌你将这事儿跟你那媳妇儿说一下,看她能不能帮上忙?”
“她不过一个普通百姓,只怕连宫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能帮上什么忙。”回以慕子儒的,是面色沉郁的朱梓陌如是冷言冷语的一句话。
慕子儒却权当他没听出来朱梓陌话语中的推拒,兀自笑眯眯地说道:“她是帮不了什么忙,但那什么潇亲王能啊!如果你那媳妇儿能说动那潇亲王帮忙,我们也不用想办法将‘玄光’带出宫了,直接将你那块寒冰玉带进宫去凿好了再带出来也行啊!”
尽管慕子儒说的言之凿凿、信心满满,可朱梓陌根本就不接慕子儒的话,而是在白了慕子儒一眼后,直接转了话题地说道:“也不一定非寒冰玉不可,只要是带寒气的东西应该都行吧?回头我再想办法吧……”
朱梓陌这番婉转的拒绝,与朱梓陌有着十几年交情的慕子儒自然是一听就懂的。虽然慕子儒早就看出朱梓陌的心情莫名的变得不佳了起来,可慕子儒还是要将他的盘算说出来的,但至于究竟做不做、怎么做,慕子儒就管不了了。
所以,在朱梓陌如此突兀地转移话题后,站在大开的窗前,浑身均沐浴在灿烂阳光下的慕子儒也没再说什么,只耸肩摊手,表示他也没办法了。
而那厢,站在茶桌前方的朱梓陌此时想的却是:他朱梓陌又不傻?让冷晴去找那个潇亲王帮忙……送羊入虎口啊??那劳什子潇亲王看冷晴的眼神柔情得都能掐出水来了!他才不会让冷晴去找那个潇亲王帮忙呢!!!
朱梓陌和慕子儒这边,情况大抵就是这样了。至于太子府那边……
冷晴让陆雪月找人送去太子府的那纸平安信已安全且速度地送到了成亦影手中,而成亦影在看过冷晴那纸简短的平安信后,就将纸重新折好了,笑得一脸意味深长地让她身边伺候的青禾又将之送去了梁笙潇居住的熙霜院,亲手交到了梁笙潇手中。
青禾在太子府的地位虽不高、权利虽不大,但青禾毕竟是在太子府唯一的女主人成亦影身边伺候的,即便是梁笙潇也要给青禾一分薄面。
因此,待青禾步履盈盈地到了熙霜院,将冷晴的那纸平安信交给梁笙潇时,梁笙潇免不了要与青禾寒暄上几句,问一问成亦影的身体近况之类的。
对于梁笙潇温声含笑的寒暄问询,青禾自是一一笑着应了,只是,末了告辞的时候,青禾忽又言词隐晦地提醒梁笙潇要抓紧时间将他和冷晴的事情敲定下来,让太子府在年前好好喜庆喜庆……
其实不用青禾言词隐晦地提醒,梁笙潇也是会抓紧时间的。
梁笙潇虽在这人世间活了二十四年,只可惜,前十四年梁笙潇被关在深闺宫阙中,又是年少不知事的年纪,所以不懂情爱一事;后十年,本应是正好的花样年华,梁笙潇却又被关进了茫茫大山中,且十年间除了他那位师父外,就再没见到过旁人……
于是乎,梁笙潇虽长到如今二十有四的年纪,看似仪表堂堂、玉树临风,当是一位难得的翩翩佳公子,可梁笙潇的内心却委实不明白“男女之情”究竟是何种东西?
然,在遇上冷晴后,就像命中注定的那样,做了二十四年愣头青的梁笙潇忽然在那一瞬间就开了情窍,而每每在面对冷晴时,梁笙潇那平静了二十四年的心湖,也再无法做到往日的心如止水……
可是,任梁笙潇再如何恋慕冷晴,冷晴对梁笙潇始终保持着进退有度、不近不远、不咸不淡的态度。
于是,梁笙潇只好将他那满心的恋慕悉数压下,在冷晴面前更是不敢表现出半分,唯恐他的情窦初开会唐突了佳人。
梁笙潇心中很清楚,若是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件事,他和冷晴,如今应当还保持着先前那种进退有度、不近不远、不咸不淡的态度,而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只需要再进一步,二人就可以成为夫妻的情况。
也许,正是因为太过清楚他和冷晴是在什么情况下确定的两人间的关系,所以梁笙潇心中,反到一直忐忑不安着!
说实话,比起成亦影,比起青禾,梁笙潇心中想要迎娶冷晴为妻的念想,绝对是最强烈的!梁笙潇不怕在他迎娶冷晴后,冷晴还拿如今这种不咸不淡的态度对他,梁笙潇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可以住进冷晴的心里的!
梁笙潇怕的,是迟则生变!
于是,在青禾离开后,看过冷晴的那纸平安信后,梁笙潇稍一深思,便坐到了房中的书案后,取水研墨,铺陈奏折,执笔蘸墨,行云流水地写了份请求明日进宫面圣,与圣上面谈他的婚姻大事的折子。
之所以要先写折子递上去,那是因为按照大梁国朝堂的规矩,未得皇帝允许的皇子是不得上朝参政的,而皇子封王后,除非是有正经的官职在身的,否则一律不得随意出入宫廷。违者,按律处置。
梁笙潇虽封了王却没有官职在身,若不想被扣上忤逆、谋逆的帽子,进宫前自然是要提前写好奏折交给内庭司审核的。
话说,大梁国朝堂上下虽都知道他们曾经的七皇子如今的潇亲王不受他们当今圣上的宠爱,但梁笙潇的身份摆在那里,堂堂一位二十有四的亲王,却至今没有立正妃,就连个妾侍通房都没有,这事儿委实放哪儿都说不过去!
尤其是,潇亲王的母妃虽说只是他们当今圣上的第二任皇后,并非原配,却始终是有着无比尊贵的皇后之尊的!潇亲王再不受宠,那也是皇后的儿子!!这儿大当婚女大当嫁,实乃人之常情,更何况还是皇后的儿子想要选妃,谁能有意见?
于是乎,在梁笙潇的折子递上去的当天傍晚,宫里的内庭司就给了梁笙潇答复准许潇亲王次日进宫面圣。
而在梁笙潇次日进宫面圣后,当日傍晚时分,就有宫里的小黄门带着明黄的圣旨到了朱府,传召冷氏之女冷馨,于次日,也就是九月二十日入宫觐见圣颜……(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十九章 宫城梁萧1
随着九月十九这日傍晚送到朱府的那一道圣旨的展开,整个朱府上下瞬间都慌了,因为所有人都想不通,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怎么会突然降旨到他们这朱府,还点名要冷晴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平民女子进宫面圣?!
而朱府上下,最慌的人,自然莫过于朱府的主人朱梓陌了。
此刻,日暮昏黄,在朱府中的暖香阁内,在那间亮着烛火的厢房里,坐在房中茶桌边的朱梓陌正眉头紧蹙,百思不得其解地问着:“宫里为何会突然下旨召你入宫?”
和朱梓陌面对面地坐在茶桌另一边的冷晴闻此问,低低地“唔”了一声后才语气随意地答道:“大概是因为梁笙潇入宫去请了旨,要封我为潇亲王妃吧……”
“封你为潇亲王妃?”一句充满疑惑的问句,从眉头紧蹙的朱梓陌口中吐出。
这厢,对上朱梓陌那疑惑不解的视线,冷晴也不知道她该怎么和朱梓陌解释这事情的个中原委,便只能言词敷衍地道:“呃……这件事……嗯……说来话长……”
“没关系,长夜漫漫,索性我今夜也无事,我有的是时间听你慢、慢、说。”冷晴末尾那句“所以就不说了吧”尚未说出口,坐在茶桌另一边的朱梓陌便如此面色平静、语气平淡地截断了冷晴的话。
虽然从朱梓陌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不过,从朱梓陌刻意将话尾那三个字拖慢了尾音的行为上看,朱梓陌的内心也许并没有他面上表现的那般平静罢。
而另一方,面对朱梓陌那慢悠悠地说出口的话,冷晴则是直接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朱梓陌的话茬总不能让冷晴告诉朱梓陌,梁笙潇之所以要请旨封她为潇亲王妃,是因为她和梁笙潇……咳……上过床吧……
这厢,冷晴一脸纠结地抿着唇不说话,那厢,朱梓陌到也不催冷晴,只端端正正地坐在那儿,表情无比平静地静静地看着冷晴,直看得冷晴心里头一阵儿又一阵儿地发虚。
因为实在受不了朱梓陌那“安静又含情脉脉”的注视,冷晴思来想去,考虑到朱梓陌的心理承受力应该不至于那么脆弱,于是乎,冷晴决定,她还是简略地和朱梓陌解释一下她和梁笙潇之间的事情好了……
可是吧,这世上有些事情是做得却说不得的
饶是冷晴脸皮再厚,那也是个姑娘,而一个姑娘未婚就和男人睡到了一起什么的,说到底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冷晴说起来,难免就有些支支吾吾、语不成句:“这个……嗯……简单来说……呃……就是……嗯……我和梁笙潇……呃……睡了……”
不得不说,就梁笙潇这件事而言,若是朱梓陌是个女人,冷晴兴许坦坦荡荡地就说了,毕竟同性之间,有些话是比较容易沟通的。可偏偏朱梓陌是个男人,是个异性,因此一开始说的时候,冷晴还是很纠结很难为情的。
可是,真当最后那一句“睡了”吐出口时,冷晴却忽然觉得浑身一轻,仿佛心中埋藏了多年的阴霾瞬间散去了一般,浑身上下都轻松得难以名状。
然而,相较于冷晴那种类似解脱般的轻松,那厢,坐在冷晴对面的朱梓陌在冷晴说完话后,却是面无表情的沉默了……
“那个,其实……”这厢,见朱梓陌面无表情地沉默不语,冷晴稍一踌躇,还是张了张口,想要将她和梁笙潇之间的情况和朱梓陌详细地解释一下。冷晴是想,反正最难以启齿的事情都已经说了,也不在乎再多说这一星半点了。
然而,熟料冷晴才张口为她那满腹的解释起了个头,就看见坐在她对面的朱梓陌勐地站起身,一脸阴霾地转身就朝着紧闭的房门的方向大步迈步,惊得仍坐在茶桌边的冷晴脱口就问出一句:“你干嘛去?!”
那厢,回答冷晴的,是头也不回的朱梓陌咬牙切齿地吐出的一句声音冰凉的:“去太子府,噼了梁笙潇那个王八蛋!!”
听见朱梓陌竟说要去太子府噼了梁笙潇,坐在茶桌边的冷晴先是一愣,随即站起身就低喝了一句:“朱梓陌你站住!”言罢,冷晴也迈开步子,朝着朱梓陌那边追了过去。
而那厢,已经走到房门口,手都搭到门栓上了的朱梓陌在听见冷晴的低喝声后,则是倏然站住脚步,又倏然转身,一脸阴霾地冷眼看着已经追到他身后的冷晴,冷笑着吐出一句似讽非讽的话:“怎么?心疼还是舍不得?”
对于朱梓陌那冷笑的讽刺,和朱梓陌仅一步之遥的冷晴直接蹙眉回了一句:“我说你这是抽的哪门子邪风?”
冷晴实在是不理解,刚刚朱梓陌还好端端地,为什么突然就说要去噼了梁笙潇?难道就因为她说了一句她和梁笙潇睡了??可就算是因为她和梁笙潇睡了,那也是她去噼了梁笙潇啊,与他朱梓陌有何干系?朱梓陌为何要如此怒发冲冠的?!
当然了,冷晴拦住朱梓陌不让朱梓陌冲动,不单是因为不理解朱梓陌的怒气从何而来,主要还是因为杀人是要偿命的啊!别说梁笙潇是堂堂的潇亲王,就算梁笙潇只是平民百姓,那杀人也是要偿命的!朱梓陌去噼梁笙潇……他是嫌他命太长了,想早点死??
那厢,对于冷晴的反问,眉眼微垂地盯着冷晴的朱梓陌先是冷着脸重复了一句:“我抽风?”然后话音一转,就听得朱梓陌有些怒气冲冲地道:“冷晴,你别忘了,你和我可是成过亲拜过天地的!可你竟和那梁笙潇……”话至此处,朱梓陌的声音戛然而止。
朱梓陌本是想学着冷晴那样说一句“睡了”的,可惜朱梓陌是自小就生长在这个异世的人,自小学的是最端方的诗书礼乐,身边的人无论说话还是做事,都讲究一个“进退有度”,到底不似来自民风开放的二十一世纪的冷晴那般敢于直言不讳……
于是乎,这便导致那一句“睡了”明明已经到了嘴边了,朱梓陌却终是说不出口……
于是乎,不能畅所欲言的朱梓陌愣是被一句“睡了”憋得脸色都青了……
而这厢,对于朱梓陌那未尽的话,冷晴自然是能听出来的。
不得不说,这番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冷晴定然会觉得对方是想羞辱她的,可当这说话的人换成是朱梓陌,冷晴却没有此等想法了
冷晴和朱梓陌相识至今也算是有些熟悉的,冷晴也大抵知道些朱梓陌的脾气,所以冷晴完全不觉得朱梓陌如此说是想羞辱她。而冷晴真正在意的,是朱梓陌这番话的前半段她和他是成过亲拜过天地的。
当初冷晴和朱梓陌是为的什么才成的亲,冷晴和朱梓陌都心知肚明。此刻听了朱梓陌如此说,冷晴当即就提醒同时也是反驳地道:“我们之间那是假成亲,假成亲!是为了让你娘能瞑目的权宜之计,权宜之计你忘了吗?!!!”
被冷晴如此反复强调性地提醒,本就心中不爽的朱梓陌更加不爽了,张口便反驳道:“那他也不能……”不行,还是不行,那句“睡了”完全说不出口!
相较于朱梓陌的欲言又止,与朱梓陌相对而站,二人间只有一步之遥的冷晴却是语气随意地张口便道:“不过是睡了而已,在我那个世界,只要确定了男女关系的,都会顺理成章地滚一滚床单,没几个能清清白白到成婚的。”
冷晴之所以能将这番话说的如此随意,是因为三点:
其一,是因为在二十一世纪,贞洁这东西早就已经成了传说中的玩意儿了。可以说,冷晴生长在二十一世纪,受时代风气的感染,冷晴自然也是不在意贞洁这玩意儿的。当然了,冷晴虽不在意,却也不会乱来就是了,最基本的底线冷晴还是有的;
其二,则是因为冷晴个人也是真的不在意那层膜的。区区一层膜而已,能代表什么?在二十一世纪,做一层新膜也就几千块的事情好吧;
其三,则是因为冷晴虽和梁笙潇睡了,但梁笙潇也说了他会娶冷晴,而梁笙潇也的的确确如此做了(若梁笙潇没有进宫请旨封冷晴为潇亲王妃,宫里也不可能下旨召见她冷晴啊),如此一来,那冷晴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冷晴想的是,若她此番真的嫁给了梁笙潇,她这第一次也还是要给梁笙潇的,只不过是在两人的洞房花烛之夜给梁笙潇罢了。而如今……她不过是给的早了些罢了……
然,相较于冷晴的随意,朱梓陌听了冷晴的话后却是立时怒目圆瞪,薄唇微启间,竟是语气极冲地朝冷晴低吼了起来:“我不管你那个世界是个什么模样,是个什么风气,但你既然来了我们这个世界,就要守我们这个世界的规矩!
你和他还没成婚呢就跟他……那样,太子府又人多眼杂的,你们的事若是被人传扬了出去,你知道等着你的是什么下场吗?!!你知不知道,在我们这个世界对于那种不守贞洁妇道的女子,不是浸猪笼就是活活烧死!!!”
随着朱梓陌这番话低吼完毕,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忽然就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氛围。
在这种安静得诡异的氛围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站在面色冷冽的朱梓陌对面的冷晴才缓缓张口,声音低缓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去噼了他,谁娶我?”
“……”在冷晴话音落定时,朱梓陌那两瓣薄唇便微微阖动了数次,可最终,朱梓陌什么话也没说。有些话,不说,比说出口要好……
在朱梓陌沉默不语时,冷晴却是抿唇微笑道:“行啦,你先冷静一下。既然他已经入宫请旨了,以前的事,就当翻过去了,不提了。等我日后嫁给他了,他要是对我不好,你再去噼了他,我绝对不拦着你,你看可好?”
听罢冷晴这番笑语,朱梓陌沉默了须臾后,终究还是忍不住低低地叹了一声,语带劝告地道:“你真的想好了,要嫁给一个亲王吗?你要知道,自古天家出身的人,表面上再是光明磊落,背地里可没几个是干净的。尤其是,天家的男人,三妻四妾、佳丽成群是惯例,你就不怕日后……”
“他说此生只娶我一个,绝不纳任何妃妾。”不等朱梓陌将话说完,冷晴便如此浅笑着打断了朱梓陌的话。
然,回以冷晴的,却是朱梓陌冷笑着吐出的一句极其轻蔑的:“男人说的话,你也信?”
朱梓陌前面那些话,绝大多数都是冲着梁笙潇去的,可这句话,还真不是冲着梁笙潇去的,而是作为一个男人,朱梓陌自然最是懂得男人背地里的丑恶的。
自古有句俗话是这么说的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要相信男人的那张嘴!
那些山盟海誓,那些矢志不渝,那些执子之手与之偕老……哪个男人不会说?可是这世间,又有几个男人真的能够做到他们许下的那些山盟海誓、矢志不渝、执子之手与之偕老的誓言的?少,少得可怜!!
正因此,当冷晴说出梁笙潇说他此生只娶冷晴一个,绝不纳任何妃妾的时候,朱梓陌就笑了,笑冷晴那么聪敏的一个人如今怎么会蠢到去相信一个男人许下的诺言……
也许是心中情绪太强烈,朱梓陌心中想着这些的时候,看冷晴的眼神也渐渐变得像看一个蠢货一样,充满了鄙夷……
而这厢,对于朱梓陌那轻蔑的话语、鄙夷的眼神,冷晴却是依旧保持着她唇畔的那抹浅笑,丝毫不为之所动。
粉唇微启间,是冷晴那一派轻松淡然的声音:“你多虑了。正所谓吃一蛰长一智,如今在这感情一事上,我信的,只有我自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十章 宫城梁萧2
“你多虑了。正所谓吃一蛰长一智,如今在这感情一事上,我信的,只有我自己。”灯火通明的厢房里,轻松淡然的话语,从冷晴口中不疾不徐地吐出。
那厢,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的朱梓陌却是明显不相信冷晴说的话的,因为朱梓陌张口便冷笑着道了一句:“那你还信他?”
这厢,站在朱梓陌对面的,与朱梓陌仅一步之隔的冷晴却并未顺着朱梓陌的话回答,而是兀自浅笑道:“别的事情都好说,但在感情一事上,我冷晴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他既然说了此生只娶我一个,他自己能做到也就罢了,他若是做不到……”
话至此,话音悠悠地一顿,只见冷晴唇边的笑意缓缓扩大并加深……
看着冷晴那笑得一脸平静无波却又灿若花开的模样,朱梓陌却是眼皮一跳,心中顿生一股不太好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好的预感……
而下一秒,但闻笑若桃李的冷晴如此温声细语地吐出一句:“我也会帮他,好好兑现承诺的。”
听罢冷晴先后吐出的这两段话,先前一直沉着脸,面色冷冽的朱梓陌忽然就抿唇笑了起来,连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些许笑意:“听你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真正需要我担心的不是你,而是那位潇亲王啊!”
“不生气了?”朱梓陌才说完话,站在朱梓陌对面的,与朱梓陌仅一步之隔的冷晴就如此含笑问了一句。
那厢,朱梓陌却是斜了冷晴一眼,脸上的笑意同时收敛起来。薄唇微启间,但闻朱梓陌没好气地吐出一句:“生气?气他?还是气你?”
听见朱梓陌如此说,冷晴唇边的笑意反到更加深了:“不生气了就好。”
随着冷晴这句笑语吐出口,朱梓陌忽然又微微蹙起了眉头,一脸严肃地道:“宫中既然来了旨意,那不管你愿不愿意去,都是要去的。面圣是件大事,马虎不得,今夜你早些休息,明日早点起床梳妆打扮,绝对不可有丝毫马虎。”
那厢,朱梓陌说的正经又严肃,这厢,冷晴听了,却是微不可闻地一叹,如是似笑非笑地道:“听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不想去了。”
朱梓陌闻言,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白了冷晴一眼,既无奈又严肃地接话道:“传召的旨意已经送来了,你也接了,你以为这是你一句不想去就能不去的?你可知抗旨不尊是什么罪名吗?你要么进天牢待几年,要么直接上刑台,你想选哪个?”
冷晴说她不想进宫什么的,自然是玩笑之言。虽然冷晴不是这个异世里土生土长的人,可冷晴也是经受过华夏上下五千年熏陶的人啊,关于抗旨不尊是个什么罪名,冷晴觉得她肯定比朱梓陌还要清楚。
只是,见朱梓陌说的如此严肃,冷晴也就十分配合地笑着应道:“呃……我这就去睡觉,明天一定比太阳起得还要早!!”如此说罢,冷晴当真一个转身就朝着内室走去了。
而另一方,在冷晴转身跨出第二步时,仍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的朱梓陌却是张口如是道:“你从太子府带出来的衣裳首饰,待会儿让雪月都送到我那儿去,我给你挑拣一些出来你明日穿戴上,以免在仪容上失仪。”
早在朱梓陌开口说话的时候,冷晴就站住了脚步,并转身看向了朱梓陌。而在朱梓陌说完后,冷晴则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另外,你在赤冰国皇宫也住了那么久,宫里的一些规矩你可都知道?见了什么人该行什么礼,你又可都知道?”对上冷晴那一贯清冷的眼神,朱梓陌蹙了蹙眉,稍一犹豫,还是如此问了出来。
而这厢,冷晴同样蹙了蹙眉,语带迟疑地答道:“大概……知道……”
“什么叫大概知道?”冷晴的话音尚未落,朱梓陌就如此蹙眉反问了一句。
这厢,只见冷晴抿唇笑了笑,语调慢悠悠地解释道:“我很少踏出惟德宫的宫门的,偶尔踏出惟德宫,也是炎子明或者王泉他们带着我的,我若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他们当时就帮我解围了。所以……”
冷晴的话未说完,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于是,只见朱梓陌抬手,手掌张开,食指和中指并拢地揉了揉他那因冷晴的话而开始抽疼的一侧额角,似叹非叹地道:“罢了,本也就不能指望你知道。”
如此叹罢,朱梓陌又放下他那只揉额角的手,眉头微蹙、面色严肃地与冷晴如是道:“听今天那道圣旨的意思,你明日进宫应该是直接面圣去了,别的人应该也见不到,我就单独教你如何向皇上行礼罢。”
“嗯。”这厢,冷晴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朱梓陌的话。
那厢,眉头微蹙、面色严肃的朱梓陌又如是续道:“我现在将面圣时的正规拜礼做一遍,你看着,用心记着,明天千万别出错。”如此说罢,朱梓陌又默默地在心中补充了一句:不然可是会出人命的啊!
“嗯。”这厢,回以朱梓陌的,依然是冷晴一脸认真地点头的动作。
因为知道冷晴的真实身份来,知道冷晴以前生活的世界和他们这个世界是截然不同的,因此朱梓陌原也没指望冷晴能如何严肃对待,所以即便冷晴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朱梓陌也权当冷晴是在认真对待了。
于是,就听得眉头微蹙、面色严肃的朱梓陌如此认认真真地讲解道:“切记面圣的第一点,不论你何时何地见到皇上,都不能与皇上对视,不然会被视为大不敬。另外,见到皇上要行最高的正规拜礼,动作是这样的……”
话至此,就见朱梓陌不疾不徐地抬起双臂,以左手压右手,掌心向内,同时一字一句、字句清晰地说道:“身体直立,左手压右手,掌心向内,但你是女子,是右手压左手,这一点要记住。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如揖礼,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起身的动作再次齐眉。然后……”
话至此,就见朱梓陌朝着他的正前方缓缓双膝跪地,目视前方,一字一句、字句清晰地说道:“双膝同时着地,缓缓下拜。手掌掌心着地,额头贴于手背上。手在膝前,头在手后。头至地后须停留一段时间,然后才能直起上身,同时手随着起身的动作齐眉。”
从头至尾,朱梓陌一直一边说着话,一边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演示给冷晴看,并且面色认真严肃,仿佛真的在面圣跪拜一般,没有丝毫的马虎和省略。
而当双膝跪在地上的朱梓陌直起上身后,朱梓陌这才转眸看向站在一旁的冷晴,如此语气淡然地补充道:“这是九拜中最隆重的稽首礼,也是面圣时的正规拜礼。”
如此说罢,朱梓陌便将视线收了回去,继续目视前方,一字一句、字句清晰地说道:“这番动作做完了,稽首礼也就算是行完了。一般到了这个时候,皇上或皇上身边的宦官会喊‘平身’之类的话。”
话至此,就见朱梓陌缓缓站了起来,同时面色严肃认真地说着:“若是皇上让你平身,你平身时,要保持两手齐眉的动作,起身,直立后手方可放下。”说完这段话时,朱梓陌恰好站直了身体,也是直到此时,朱梓陌才将他那高举的双手放下。
将整个稽首礼完成后,朱梓陌就转身面朝向站在一旁的冷晴,如是一脸认真地问:“记住没有?”
“嗯,记住了。”这厢,回以朱梓陌的,依然是冷晴一脸认真地点头的动作。
然,朱梓陌却似乎完全不相信冷晴的回答一般,直接张口便如是吩咐道:“我刚刚行的稽首礼,你示范一遍给我看。”话音一顿,但听得朱梓陌又补充了一句:“若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我现在还能及时给你纠正。”
“好。”冷晴也不介意朱梓陌的要求,如此应了一声后,冷晴就学着刚刚朱梓陌做过的那一套动作,将这稽首礼一五一十地又做了一遍。
末了,待冷晴缓缓站起身,放下高举于眉前的双手后,朱梓陌才微微点了点头,甚为满意地道了一句:“很好,没出半点差错。”
对于朱梓陌这句表扬之言,冷晴只回以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
稽首礼嘛,华夏上下五千年积攒下来的众多拜礼之一,冷晴其实也是知道,也是会的,只是从未像刚刚那样实际实践过罢了……
忽然,又见站在紧闭的房门前的朱梓陌张了张口,如此一脸严肃的与冷晴细细叮嘱道:“明日进了宫,上了殿,见到皇上后你别紧张,先将我刚刚教你的拜礼行一遍,哪怕是行错了都没什么关系,但切记要行礼!见圣颜而不行礼,是大罪,你别还没将自己嫁出去,就先得罪了未来公公。”
听朱梓陌如此一说,冷晴却是抿唇轻轻笑了起来:“我不紧张啊!”话音一转间,但听得冷晴又如是戏嚯道:“反到是你在紧张吧?”
而那厢,只见朱梓陌闻言,倏然面色一沉,张口便反驳道:“我紧张什么!明日是你进宫面圣,又不是我!”
然,对于朱梓陌如此强调性的反驳,冷晴是完全不相信的,反到是继续笑着戏嚯:“真的?那你今天怎么变得如此嗦谨慎了?”
冷晴的话说完后,朱梓陌略沉默了须臾方冷着一张脸接话道:“我这是因为师父他老人家给了你白令,我身为师父他老人家的弟子,自然要谨遵师命,要护你周全的。可你若进了宫,我便是有再大的本事,只怕也是鞭长莫及,便只能现在将该交代的事情都一一交代了。倘若明日万一你出了什么差错,届时师父他老人家也不能怪我了。”
虽然朱梓陌这番话说的好似一副要极力撇清他和冷晴的关系似的,可冷晴听了,却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拆穿朱梓陌的强词夺理、欲盖弥彰,只如是微笑着道:“若没其他事,我可就睡觉去了。”
如此道罢,见朱梓陌似乎真的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冷晴便欲转身进内室。
只是,冷晴脚步才刚刚一动,朱梓陌就动了动唇瓣,拧着眉地低声道:“今天圣旨下来的时候,三师弟被我寻了借口拦在了韩院没能出来,所以到目前为止,三师弟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不过,等你明天进了宫,三师弟那边……估摸着也再瞒不住了。”
“你……真不打算见一见三师弟?”这一句询问,朱梓陌问的颇为小心翼翼,就连看冷晴的眼神,都带着些微小心翼翼。
毫不犹豫的摇头,回答朱梓陌的,是冷晴那淡然又惆怅的话语:“暂时还是不见吧。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再寻个时间去韩院找他。”
随着冷晴的话音落下,朱梓陌似叹非叹地道出一句:“我真是不懂,你那时不是挺喜欢找三师弟玩耍的吗?如今却为何要对三师弟避而不见……”
这厢,就见冷晴抿唇笑了笑,说话的语气淡到了极致,淡得有些飘忽:“你知道吗?前不久,在秦山的时候,在我决定去刺杀大章国太子的那天晚上,炎子明跟我说,他和你护送林萧阳回绉平的时候,曾听见林萧阳在睡梦中喊我的名字……”
话至此,冷晴就没有再往下说了。而冷晴没有说的是,炎子明之所以和她说这些,是因为炎子明希望冷晴能放弃去杀陈浩贤的计划,是因为炎子明希望冷晴明白,这世间,还有人惦念着、关心着冷晴……
而那厢,朱梓陌听了冷晴那明显未说完的话,却是当即恶狠狠地吐出一句:“我当时就告诉他不要说出去的,他怎么还是和你说了!”
“所以……”粉唇微启,但闻唇畔含笑的冷晴如此轻飘飘地道:“其实你心里很是清楚我为什么要对林萧阳避而不见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十一章 宫城梁萧3
“其实你心里很是清楚我为什么要对林萧阳避而不见吧?”轻飘飘的一句话,从冷晴口中慢悠悠地吐出。
在冷晴话落后,朱梓陌只默默地看了冷晴一眼就垂下了眼帘,沉默了。
这厢,冷晴完全没去在意朱梓陌的沉默不语,而是兀自抿唇笑语着:“林萧阳是个好孩子,但我却不是个好女人;他那一颗心太纯澈,我的心却早就被污染了。我和他,不可能。既然不可能,我就不能给他任何念想,否则害人害己。幽篁馆那次的事情,我也是没办法才让你带上他一起的,但凡可以,在他对我的心思淡去之前,我都不想见他。”
冷晴吐出最后一个字后,这间灯火通明的厢房便又安静了下来。
良久,方听得朱梓陌低声叹道:“情之一事,说不清的。我看着三师弟长大,太了解三师弟的性子了。你的避而不见,不过是加重三师弟对你的思念罢了。”
面对朱梓陌的低叹,冷晴略沉默了数秒后,终也只是低叹了一句:“也许吧……”
夜尽天明,冷晴奉旨进宫面圣的日子,转瞬即到。
为防意外,次日,也就是九月二十这日,不到卯时,当天边颜色都还黑沉沉的时候,睡得正香的冷晴就被尽职尽责的陆雪月毫不客气地从床上给扒拉了起来。
在两个小丫鬟的帮助下,陆雪月服饰着头脑昏沉得如木偶一般的冷晴穿衣洗漱、梳理妆容,前后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
因为睡意未散,这一个多时辰里冷晴一直昏昏沉沉的,脑子根本就不清醒,一举一动完全都是照着陆雪月的指令来的。
从始至终,冷晴都睡眼迷蒙地任由陆雪月和那两个小丫鬟摆弄,直到陆雪月高兴地说出一句:“冷姑娘,好了。”睡眼惺忪的冷晴这才幽幽地转醒。然后……
看着前方那面有一人多高的铜镜里映照出来的那个有些模煳的人影,冷晴当时就震惊了
天蓝色v领一字肩阔袖拖地外裳,外裳的衣襟和衣袖的边缘均有一圈深紫色镶边,整件外裳上用金线错落有致地绣着数不清的暗纹;外裳下面是一条水粉色的v领一字肩阔袖长裙,单一的水粉色,没有任何装饰点缀。
在两件重叠的v领一字肩阔袖衣裳下,一条橘黄色的裹胸微微露出了冰山一角。
而在天蓝色v领一字肩阔袖拖地外裳胸口下方的位置,系着一条一掌宽的藏红色嵌蓝宝石的宽腰带;一条纱质的浅绿色披帛轻轻松松地搭在冷晴两侧手臂的臂弯里。
视线微微往上移,只见冷晴那白皙如玉的纤长脖子上,此刻正戴着一条赤金嵌红珍珠项链,一圈个头如绿豆大小、通体浑圆的红珍珠细细密密地镶嵌在赤金链中,直看得人眼晕。项链正前方还垂坠着三条用赤金做成的花朵坠链,而每一条坠链上的赤金花朵中央,又都嵌着一颗个头如黄豆大小、通体浑圆的红珍珠。
视线直接上移到头部,只见冷晴那如墨如缎的三千青丝此刻已被盘成了一个复杂无比的发髻,发髻上簪着一套赤金头面,发梳、对钗、步摇、珠花,一应俱全。而在冷晴额头的最上方,贴着发际线的位置还垂着一条赤金嵌红珍珠眉心坠。
对于这一身装束,冷晴除了觉得她的脖子有点沉重、脑袋被那满头的钗环压得有些抬不起来外,其它的到觉得还好。至于冷晴的妆容……
薄粉略施,粉黛轻描,眉眼如画,妆容不浓不淡却又粉妆玉琢,甚是淡雅别致。
冷晴平时虽不爱化妆,但今天陆雪月为冷晴画的这副妆容胜在淡雅别致,既顺了冷晴的心意,又让冷晴不至于素面朝天,所以冷晴完全可以接受。唯独只有……
上唇整个描上红色的唇脂,下唇却只在唇瓣的中间部位描了那一点点红色唇脂的唇妆是什么鬼啊!!!
侧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陆雪月,抬手,以食指指向她自己的红唇,冷晴拧着眉地如此问:“小月,这个唇妆是什么……”鬼……
“这是点绛唇啊,是这几个月兴起的时下最盛行的唇妆呢!好看吧!”回答冷晴的,是陆雪月那笑得一派自豪的声音。
面对陆雪月那无比自豪的话语,这厢,站在那面有一人多高的铜镜前的冷晴只能干笑了两声:“呵呵……好看……”个鬼!
“咚咚咚”三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忽然响起,随之传进厢房中的,是林知吾那低沉的声音:“冷姑娘可整理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出门了。”
厢房中,站在那面有一人多高的铜镜前的冷晴闻言一愣,脱口而出一句:“嗯?这么早就出发?我早饭还没吃啊……”
这厢,冷晴的声音才落下,那厢,林知吾那低沉的声音便又传进了厢房中:“这早饭冷姑娘是吃不成了,还请冷姑娘见谅。自古传下来的规矩,无论是上朝议事的官员还是受召入宫的人,入宫当天都不得用早饭,毕竟连皇上都是饿着的……”
“……”于是,冷晴一脸无奈地沉默了。
之后,冷晴跟着林知吾出了朱府府门,上了停在府门前的一辆乌篷马车,由林知吾亲自驾车,马车在微微泛亮的天色中朝着绉平城正中央那座最繁华的建筑群驶去……
话说大梁国皇宫梁萧城共有东西南北四扇主宫门,分别为(东)青龙门、(南)朱雀门、(西)白虎门和(北)玄武门。
因为是主宫门,所以这四扇宫门每一扇都修建得十分磅礴大气、高大宏伟、沉重厚实,同时又坚不可摧。
东南西北四扇主宫门,每一扇宫门都是用重达数千斤的坚硬木材制造而成,所以每当宫门开启或闭合时,都会发出无比沉重的“吱呀”声。四扇主宫门的左右两旁,又分别修建了一扇角门,共八扇。
八扇角门的大小虽均只有四扇主宫门的三分之一,看起来颇为小巧玲珑的样子,但八扇角门的厚度和用料却同主宫门都是一样的。
又因为是主宫门,所以除非是遇上什么盛大的日子,比如新年、比如皇上御驾出宫、比如迎娶皇后、比如新科及第等,除非是这些特殊情况,否则(东)青龙门、(南)朱雀门、(西)白虎门和(北)玄武门轻易是不会开启的。
而平日里开启的,供人行走的都是四扇主宫门左右两旁的那两扇小巧玲珑的角门。
另外,因梁萧城东南西北四方的四扇主宫门以及主宫门左右两旁的角门各有各的用途,也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出的。
先来说这梁萧城的西城门白虎门。
因四大神兽中,白虎位于西方,属金,色白,主攻伐。所以白虎门常年关闭甚少开启,而白虎门左右两旁的那两扇角门则多是供宫内各宫的宫女宦人以及侍卫们出行之用。
白虎门阖,则海清河晏;白虎门开,则必起战火。是为主攻伐。
再来说这梁萧城的北城门玄武门。
四大神兽中,玄武位于北方,属水,色黑,主守护(变化)。玄武门外正对着宫外施极刑的刑台,而刑台自古便是个戾气极重的地方,且还是施极刑的刑台,非常不吉利。因此,无论何时何况,玄武门包括玄武门左右两旁的那两扇角门轻易是不会开启供人通行的。
一旦梁萧城北方的玄武门左右两旁的那两扇角门开启,多半就证明宫外的那个刑台,又有人要在其上被斩首甚至是被施以极刑了。至于主宫门玄武门,一旦开启的是正中间的玄武门,多半就证明要被推上刑台的,是大梁国的皇亲国戚……
斩杀身负罪孽之人,除国之污秽蛀虫。是为主守护(变化)。
再来说这梁萧城的东城门青龙门。
四大神兽中,青龙位于东方,属木,色青,主生机。青龙门正对着绉平城的东区,而绉平城的东区又是绉平城中皇亲贵胄们的集中地,所以青龙门左右两旁的那两扇角门,基本上就是专供大梁国的皇亲贵胄们通行用的门了。至于正宫门青龙门,那是只有皇帝、皇后和储君才能走的。
皇亲国戚、高官大臣,国之栋梁者,可为国家繁荣加柴添火。是为主生机。
最后再来说这梁萧城的南城门朱雀门。
四大神兽中,朱雀位于南方,属火,色赤,主繁荣(热烈)。因此,每当宫中的妃嫔出宫省亲;或是已出阁的公主入宫;或是宫中的皇帝召见什么没有官职在身的人员,都是从这朱雀门下过的。
不同的是,已出阁的公主们出入宫廷,走的是正宫门朱雀门;而妃嫔以及受皇帝召见的人出入宫廷时走的,则是朱雀门左右两旁的那两扇角门妃嫔走左角门,受皇帝召见的人走右角门。
再强大的王朝也离不开最平凡的繁衍生息,而那些宫妃、公主们承担的,就是这份繁衍生息的责任。是为主繁荣(热烈)。
好了,咱们话说回来
无论冷晴来自哪里,在这个异世,冷晴就是个普通百姓,身上没有一官半职,却又受圣旨召见,若要入宫,走的自然是这朱雀门的右角门。
当林知吾架着那辆乌篷马车终于从绉平城西区西街的朱府,绕到位于绉平城南区北街的朱雀门前时,先前还黑沉沉的天色已经大亮了,朝阳的光辉洒遍了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天成大陆上自古的规矩,除非是皇恩浩荡,否则任何人等均不得将车马行驶入宫中,即便是国之储君都不行。因此,将马车驱驶到了朱雀门前,在距离朱雀门尚有二十余米时,林知吾就勒停了马车。
“到了?”马车将将一停,坐在车厢里的冷晴就撩起了门帘,如此问了一句。
而那厢,林知吾早在马车停下的那一刻就已经跳下了马车,此刻,林知吾正站在马车旁朝冷晴伸出手,如是道:“到了,冷姑娘请下车罢。”
碍于她身上这身衣裳太过繁琐又宽大,冷晴的确不好自己大喇喇地跳下马车,万一被裙摆绊上一跤摔下了马车,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于是,冷晴只好递出去一只手,在林知吾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双脚踏地站稳后,冷晴便与林知吾并肩站在马车旁,抬头遥望沐浴在朝阳中的梁萧城。
毕竟也是在赤冰国皇宫里住过的人,再次见到皇宫,冷晴除了觉得梁萧城的城墙比紫帝城的城墙要高些,城门上刷的漆要红些之外,冷晴心中并无什么不一样的感觉,丝毫没有当初初见赤冰国皇宫紫帝城时的那种震撼感。
不过须臾,林知吾就张口对冷晴如是道:“冷姑娘,我们走罢。”
冷晴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迈步跟随林知吾朝着正前方那扇朱漆的宫门走去。
隔着老远冷晴和林知吾就能看见主宫门朱雀门是闭阖状态,而朱雀门左右两旁的那两扇角门则是大开着的。
因为主宫门朱雀门是阖着的,无需镇守,所以,只有左右两扇角门两旁分别驻守了两队甲士,每一队甲士都有十人,一共四队四十名甲士。
四十名甲士,每一名甲士都穿着可以反光的甲胄,头戴钢盔,脚踩铁靴,手握长矛,腰佩长刀。待走得近了,便能看见每一名甲士都大睁着双目,目视前方,且站得身姿笔直,不动如松,精神抖擞得可以感染旁人。
再走进些,林知吾和冷晴才发现在朱雀门右角门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头戴宦人帽,身穿深蓝色宦人服,面白无须的小黄门。
那个小黄门许是眼见着林知吾和冷晴距离朱雀门的右角门也就五六米的距离了,便索性小跑几步迎上了林知吾和冷晴,笑眯眯地问冷晴:“卿可是冷氏之女冷馨?”
“正是。”回答那个小黄门的,是冷晴微微抿唇点头的应答声。
于是,那个小黄门笑的更加灿烂了:“还请姑娘随洒家来,圣上已下了朝,现正在御书房等着姑娘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十二章 觐见圣颜1
在朱雀门的右角门前,冷晴挥别了林知吾,跟着那个小黄门由朱雀门的右角门进了宫。
进了宫门后,一路上冷晴都老老实实、安安静静地跟着那个小黄门,绝不乱看乱问。
在那一座富丽堂皇又庞大恢弘的建族群中穿行了大约半个多小时,遇上了不知道多少队巡逻的甲士后,走在冷晴前面带路的那个小黄门终于停下了脚步。
一直密切地注意着那个小黄门的一举一动的冷晴自然也及时跟着停住了脚步,而后冷晴偷偷抬眼一看,写着“御书房”三个金灿灿的大字的红底匾额就被冷晴收入了眼中。
视线微微下移,冷晴就看见在御书房那紧闭的殿门外,殿门左右两侧各站着一名穿着可以反光的甲胄,头戴钢盔,脚踩铁靴,腰佩长刀的甲士。那两名甲士同样都大睁着双目,目视前方,且站得身姿笔直,不动如松,精神抖擞得可以感染旁人。
而在紧闭的殿门前,则站着一个头戴宦人帽,身穿深蓝色宦人服,两手交握在身前,左手臂弯里搭着柄拂尘,嵴背微躬,两侧鬓发颜色斑驳,面白无须,年岁、皮相看上去相对较老的宦官。
冷晴估摸着,那个站在御书房殿门前的宦官最少得有五十来岁的样子,面相看上去到是颇为和善,身量不算高但也不矮,不过体型微胖,尤其是那张脸,很有肉感,还有一双天然带笑的眉眼,看上去活像个弥勒佛。
就在冷晴偷眼打量着御书房周围的环境时,先前给冷晴带路的那个小黄门已经迈步踏上了御书房殿门前的那数层白玉石阶,走到了站在御书房那紧闭的殿门前的那个“弥勒佛”版老宦官面前,如此笑眯眯地与那个老宦官说着:“福公公,这位姑娘便是冷氏之女冷馨,奉召入宫面圣的。”
那厢,被称作“福公公”的“弥勒佛”版老宦官张玄福闻言,先是眯眼看了眼站在殿下的冷晴,而后才点头含笑道:“嗯,洒家这就进殿去禀报,尔等且先在殿外候着罢。”
张玄福的面相身形看起来虽有些老态龙钟,但声音却并不如何苍老,和风细雨的,只是比正常男人的声音要细上一些罢了。另外,许是张玄福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捏着嗓子,所以张玄福的声音听起来反到是挺顺耳的。
而张玄福的话音才落,那个给冷晴带路的小黄门就笑着颔首应道:“是。”
于是,冷晴只能默默地站在原地,目送眉眼含笑如弥勒佛的张玄福转身轻轻推开了御书房那紧闭的殿门,踏进殿中后又将殿门轻轻阖上了……
那厢,张玄福进了御书房后,便迈着不疾不徐又轻缓的步伐进了御书房的内殿。
在布置奢华的内殿中央那张色彩斑斓的编织着百花齐放的地毯上停住脚步,张玄福腰背一躬,眉眼低垂地看向他脚下踩着的地毯,口中却是毕恭毕敬地朝着坐在殿中御座上的那个头戴通天冠,身穿弁服的男人温声细语地说着:“皇上,冷氏之女冷馨到了,就在殿外候着。”
随着张玄福如此禀告完毕,御座上先是传来一声微弱的翻动书页的声响,随即,一道带着几分苍老的男性嗓音不咸不淡地响起:“宣罢。”
“是,皇上。”如此温声细语并姿态恭敬地应了一声,张玄福保持着躬身哈腰的姿势,朝着御书房的外殿缓缓退步而去。
在御书房的内殿中时,张玄福一直是往后退着走的,直到退到御书房的外殿了,张玄福才转身朝御书房外走去。
待走到了御书房那紧闭的殿门前,打开殿门,跨出门槛的下一瞬,张玄福便高声唱喏了一句:“宣冷氏之女冷馨进殿!!”
于是,站在御书房外那数层白玉石阶下的冷晴应声踏上她身前的白玉石阶,一步、一步地朝着白玉石阶最上方的御书房走去。
白玉石阶不高,层数也不多,只有九层,是以只是几息的功夫,冷晴就上到了白玉石阶的最顶端,站在了御书房那开了一半的殿门前。
因为张玄福就站在御书房那开了一半的殿门前,所以冷晴上到白玉石阶最上方后,就直接对上了如门神般挡在御书房殿门前的张玄福。
也是直到冷晴和张玄福面对面地站在御书房的殿门前了,张玄福方眉眼带笑地与冷晴温声说道:“姑娘,原本按规矩,姑娘面圣前是要先搜身的,不过圣上今日心情好,特意恩赦了姑娘可以不走这条规矩。但洒家还是要提醒姑娘一句,若是姑娘身上带了什么不该带的东西,还请姑娘趁早拿出来,这样也省得届时麻烦。”
对于张玄福这意有所指的提醒,冷晴并无半分不愉快,只微微含笑地回道:“公公多虑了,公公看我这一身装扮……”话至此,就见面含浅笑的冷晴抬起双臂轻轻扬了扬,恰有清风过,轻飘飘的广袖立即随风飘摇起来。
放下双臂后,冷晴这才浅笑着反问一句:“公公觉得我身上还能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说实话,要不是陆雪月说面圣必须穿的庄重些,否则冷晴还真不愿意穿着这一层又一层的广袖。广袖衣裙太过繁复不说,走路的时候步子稍微迈大一点,两只广袖就被风灌得飘了起来,看着虽然很是飘逸的样子,可实际上却累赘得很!
还有冷晴那满头的赤金钗环,十多支钗环单拣出来看,似乎每一支钗环都很是小巧玲珑,也没多重的样子,可真的加在一起,却足有三四斤重!!
头顶三四斤重的东西,对于脖子的压力不言而喻,可为了形态的端庄,冷晴必须把脖子伸的直直的,尤其是走路的时候还不能直接将头垂下去(垂下去就抬不起来了啊……),这有多痛苦真的只有亲身经过的人才能体会!!
单是这身装扮,就已经让冷晴有些吃不消了,冷晴哪还有那个精气神去“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
好了,咱们话说回正题
尽管冷晴表现的坦荡磊落,但张玄福面上的笑意却不增不减,说话的语气也是一如先前的温和:“姑娘到也别介怀,洒家也只是按规矩办事,无论姑娘有无带什么不该带的东西,该提醒的,洒家还是要提醒的。毕竟洒家是在圣上跟前服侍的,出不得半分差错。”
回以张玄福一抹浅笑,冷晴粉唇微启,淡淡地吐出一句:“我明白。”
面上浅笑嫣嫣,可冷晴的内心却在不停地唿喊着:别废话了,快带她进殿去“觐见圣颜”吧!她的脖子快撑不住了啊……
然而,张玄福自然是听不见冷晴内心的唿喊的,并且,张玄福口一张,就又说出一句:“还有一事……”
张玄福此话一出口,冷晴差点忍不住当场仰天长啸啊……
而那厢,张玄福话音顿了顿,下一瞬,只听得张玄福如此温声含笑道:“洒家多嘴提点姑娘一句,一会儿到了圣上面前,姑娘可不能再张口闭口以‘我’自称了。按规矩,姑娘最差也得以‘民女’自称,否则便是对圣上的不敬。”
听罢张玄福这番话,冷晴内心咆哮之余,到也觉得十分有道理,遂,冷晴顺从地点头应道:“好,多谢公公提醒,我……民女记下了。”
那厢,用一种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冷晴,张玄福笑得格外温和可亲:“行,姑娘这就随洒家进殿罢。”如此言罢,张玄福便转身进了他身后那扇开了一半的殿门。
这厢,冷晴见状,自然是抬脚跟了进去。
因为记着昨天朱梓陌对她的叮嘱,不论何时何地见到皇上,都不能与皇上对视,所以冷晴自进了御书房的殿门后,就一直微微垂着眼帘,一双如星皓眸绝对规规矩矩地不乱瞄,只保证她的视线范围内能看见走在她前面的张玄福就行了。
冷晴的双脚更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张玄福的脚步几乎每踏出一步,冷晴都是不偏不倚地踏在张玄福走过的地方……
在走到御书房内殿中央的那张色彩斑斓的编织着百花齐放的地毯上后,张玄福便停住了脚步,同时躬身哈腰,毕恭毕敬地朝着坐在殿中御座上的那个头戴通天冠,身穿弁服的男人温声细语地道出一句:“皇上,冷氏之女冷馨带到。”
这厢,在张玄福止步的时候,亦步亦趋地跟在张玄福身后的冷晴就同时止住了脚步。此刻听了张玄福的话,冷晴立即反应过来这大梁国最尊贵的男人眼下就坐在她正前方的那张金色宝座上,是以,冷晴也不抬眼皮,直接就朝着她正前方的那张御座开始行礼
抬起双臂,以右手压左手,掌心向内,手藏在袖子里,举手加额如揖礼,鞠躬九十度,然后起身,同时手随着起身的动作再次齐眉。然后缓缓曲膝跪地,缓缓下拜,手掌掌心着地,额头贴于手背上,手在膝前,头在手后……
如此规规矩矩地行了正规拜礼,跪到她脚下的那张色彩斑斓的编织着百花齐放的地毯上后,额头贴在手背上的冷晴才言词恭敬地道了一句:“民女冷馨,拜见皇上!”
“你,就是那个让潇亲王进宫请旨赐婚的冷氏之女,冷馨?”回应冷晴的,是一道从御座上传来的,不咸不淡中带着几分苍老的男性嗓音。
“是,皇上,正是民女。”清冷的嗓音,从俯跪在地上的冷晴口中吐出。
因坐在御座上的那位皇上没让冷晴平身,为了她自己的小命着想,冷晴也不敢擅动,只能保持着伏跪在地上的姿势,规规矩矩地应着话。
对于冷晴的回答,坐在御座上的那位皇上未置一词,只如此淡声吩咐道:“玄福,朕与这位冷姑娘有话要说,你且去殿外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是,皇上。”得了吩咐,站在冷晴前方半步处的张玄福毫不迟疑地语气恭敬地应了一声,便保持着躬身哈腰的姿势,朝着御书房的外殿缓缓退步而去……
张玄福退下后,坐在御座上的那位皇上并未再开口,以至偌大的一间御书房安静得竟能听见张玄福朝着御书房外走去的脚步声。
不多时,御书房外殿就隐隐传来了殿门打开又合上的声音。而御书房内殿里,还是安静得悄无声息……
耳边除了偶尔响起的书页翻动的声音外,冷晴能听见的,就只有她自己的唿吸声了。
御座上的那位皇上始终没开口让冷晴“平身”,可为了她自己的小命着想,即便冷晴觉得她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麻了,冷晴也不敢擅动半分,始终保持着伏跪在地上的姿势。
在这一派安静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因为俯跪在地上太过无趣,也是因为跪的时间太长,冷晴甚至都将她眼皮子底下那一块儿的,那张色彩斑斓的编织着百花齐放的地毯上的绒毛都数清了……
就在冷晴百无聊赖地数着她眼皮子底下那一块儿的彩色绒毛时,御座上,忽然再度传来那道不咸不淡中带着几分苍老的男性嗓音:“别跪着了,起来罢。”
于是,冷晴当即回神,同时毫不犹豫的叩谢皇恩:“谢皇上!”言罢,冷晴缓缓直起上身,同时手随着起身的动作齐眉,而后抬脚站起身。
起身时,冷晴始终保持着两手齐眉的动作,直到站直了身体,冷晴才将她那高举的双手放下。
因为昨天朱梓陌对她的那番叮嘱,冷晴站起身后,依然保持着眼帘微垂的姿势,并没有去偷看那位坐在御座上的皇上。
冷晴不是不好奇梁笙德和梁笙潇的父皇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冷晴一直在心中告诫她自己:要听朱梓陌的叮嘱,千万不能好奇!皇上什么的,也是两只眼睛、两只耳朵、一只鼻子、一张嘴,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只是皇上的身份让他显得比平常人更高贵罢了。
嗯!为了她自己的小命着想,绝对不能好奇到抬眼去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十三章 觐见圣颜2
因为谨记着昨天朱梓陌对她的叮嘱,遂,自打进了御书房起,冷晴始终老老实实地垂眼看地,绝对不因好奇而不管不顾地抬头去看那位坐在御座上的皇上,但是……
“抬起头来,让朕瞧瞧。”那道不咸不淡中带着几分苍老的男性嗓音忽然从御座上再度传来,却是让冷晴抬头。
想着眼下的情况属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站在御书房殿中央那张色彩斑斓的编织着百花齐放的地毯上的冷晴自是毫不迟疑地微微抬头,让坐在御座上的那位皇上观瞻她的容颜。
然,下一瞬,冷晴又听见坐在御座上的那位皇上如此淡声问:“为何不敢抬眼看朕?”
“……皇上乃真龙天子,真龙之身,民女岂敢窥视龙颜。”站在御书房殿中央的,即便抬头也保持着眉眼低垂的姿势的冷晴在默了一瞬后,才斟酌着言词地吐出了这句话。
而冷晴的话才说出口,御座上方,就传来了那道不咸不淡中带着几分苍老的男性嗓音:“真龙天子嘛……不过是众人随便说一说,朕就跟着随便听一听罢了。”
“……”这种意味不明的话,冷晴实在不知道该不该接、该怎么接,索性就沉默了。
然,冷晴的沉默,换来的却是坐在御座上的那位皇上淡淡的一句:“抬眼,看着朕。”
皇上有命,焉敢不从?!
于是,站在御书房殿中央那张色彩斑斓的编织着百花齐放的地毯上的冷晴缓缓抬起眼皮,看向了坐在那张金色雕龙御座上的那位皇上
但见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星目炯炯有神,鼻梁挺拔,两瓣薄唇唇角朝两边微微勾起,微微含笑的模样……
如果不是坐在那张金色雕龙御座上的那个男人已经年近花甲,两鬓银丝斑斑,肤色暗淡无光,眼角皱纹明显,且头戴通天冠,身穿弁服,脚踩金丝绣龙翘头履,是最显眼的帝王装束,冷晴只怕会将他错认成梁笙德或梁笙潇……
看着坐在那张金色雕龙御座上的老皇帝,冷晴心想: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梁儒明和梁笙德、梁笙潇三父子竟如此相似,五官样貌简直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如此,在将梁儒明的相貌衣着尽收眼底后,站在御书房殿中央那张色彩斑斓的编织着百花齐放的地毯上的冷晴就又微微垂下了眼睛。
而那厢,坐在御座上,手中捏着一本书籍的梁儒明见状,却是抿唇微笑道:“无须紧张,朕今日不过是召你来说话的。”
话至此,但见梁儒明用他手中那本书籍指了指冷晴右手边的一张梨花木太师椅,如此微笑道:“边上有椅子,坐罢。”
“……民女身份低微,不敢与皇上同坐,民女站着就好。”不过短暂的一秒钟的沉默,冷晴就做出了她认为最理智的回答。
然而,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却并不理会冷晴的回答,而是固执己见地吩咐:“方才说了无须紧张,朕让你坐,你便坐,无需多思多虑。你一直杵在殿中,是要做柱子吗?”
梁儒明都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冷晴也不好再继续站着,便只能揖手躬身谢恩:“那民女谢皇上隆恩。”言罢,冷晴就抬脚迈步,走到御座右下首的那张梨花木太师椅前坐了下去。
然,这厢,冷晴才坐到椅子上,身体还没摆正呢,那厢,就听见梁儒明似笑非笑地吐出一句:“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放松些,不用如此拘束。”
梁儒明说的一派随意,可是冷晴怎敢真的放松?毕竟冷晴现在面对的,可是这大梁国内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最至高无上的男人!
虽然这个男人已经年近花甲,甚至也许已经老眼昏花,但冷晴相信,这个男人既然能坐上帝位,且一坐就是三十多年,在位期间从无动乱,他的洞察力和警惕就绝非常人可比!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放松……
呵呵!别开玩笑了!要知道,人一松懈可是最容易出状况的!!而冷晴身上,偏偏就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冷晴可不敢拿她自己去赌!
什么叫如履薄冰?什么叫如坐针毡??冷晴今天可算是一并体会到了!!
当冷晴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已经放下了他手中那本书籍,而后看向坐在他右下首的太师椅上的冷晴,如此声音淡然地问了一句:“昨日,潇亲王进宫面圣一事,你当知道罢?也该知道,朕今日为何召你入宫罢?”
一听梁儒明这话,冷晴就知道梁儒明这是要进入正题了,遂,身姿端正地坐在太师椅上的冷晴当即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民女知道。”
那厢,只见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抿唇笑了笑,温声说着:“潇亲王昨日进宫时,朕恰好去了皇后宫中。于是,潇亲王当着朕与皇后的面,说他要纳妃,欲娶冷氏之女冷馨为正妃。皇后当时就问潇亲王,那冷氏之女冷馨是何人?你可知,潇亲王是如何回答的?”
这厢,回答梁儒明的,是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冷晴语气淡然的一句:“民女不知。”
那厢,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依然眉眼含笑地看着冷晴,温声道:“潇亲王说,那冷氏之女冷馨乃是我大梁第一富商朱氏如今的家主,朱梓陌的妻妹。然后,你可知皇后是如何回答潇亲王的?”
这厢,回答梁儒明的,依然是端坐在太师椅上的冷晴语气淡然的一句:“民女不知。”
冷晴是真不知道梁笙潇昨天进宫后都说了些什么,只是在昨天傍晚收到宫中发来的召她入宫的圣旨时,大概猜到了梁笙潇进宫的原因和目的罢了。
而那厢,梁儒明脸上的笑意半分不减,声音也一如先前的温和,可是梁儒明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很有些笑里藏刀的味道:“皇后说,自古士农工商,潇亲王虽不是‘士’,身份却比‘士’更为尊贵,而商为末,自古便是最低贱的职业,这二者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如此不疾不徐地说完了,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还不忘笑眯眯地问冷晴一句:“冷姑娘觉得,皇后此言可否有道理?”
这厢,身姿端正地坐在太师椅上的冷晴只是稍一沉吟,就微笑着接话道:“皇后贵为一国之母,一国之母所说的话,自然是有道理的。”
听了冷晴的回答,梁儒明面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但出口的声音依然温和:“若单论这个中道理,朕也觉得皇后所言甚是在理。不过,潇亲王却态度坚决,说是此生非你不娶。不知你对潇亲王此言,有何感想?”
“能得潇亲王青眼,是民女之幸。”一句听起来完全是在阿谀奉承的话,从冷晴口中慢悠悠地飘出。拍马屁嘛,谁不会啊!
然,对于冷晴的回答,梁儒明显然是不相信、不满意的。所以,冷晴话音方落,就听见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如此蹙眉反问了一句:“仅此而已?”
而这厢,回答梁儒明的,是冷晴十分平静的一句:“仅此而已。”
于是,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的眉头蹙得更加深了,但出口的话语却似带上了几分好奇:“对于潇亲王所说的此生非卿不娶的话,你便不怀疑吗?”
“不怀疑。”对于梁儒明的疑问,冷晴回答的毫不迟疑,并且语气肯定。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嫁给梁笙潇这件事是冷晴自己做的决定,那么,除非梁笙潇真的做出什么对不起冷晴的事情且被冷晴发现了,如若不然,冷晴就会一直选择相信梁笙潇!
而那厢,对于冷晴的回答,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却是笑着道了一句:“你到是心大,竟连男人的话也信。”话音一转,但闻梁儒明又如此微笑着道:“朕昨日虽什么话也未说,但朕对皇后所言的字字句句,却也是深以为然的。”
梁儒明将话说到此处就停住不说了,给人一种只将话说了一半的感觉。而坐在梁儒明右下首的那张梨花木太师椅上的冷晴则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是冷晴不说话,而是冷晴不知道此时此刻,她还能说什么?反驳?还是顺从?
说了这么半天,梁儒明的意思就是,昨天他和固林妤都未曾答应梁笙潇入宫请旨赐婚一事喽?呵呵,所以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还能怎么说,还能说什么??
在冷晴沉默不语的时候,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突然转移了话题地说道:“对了冷姑娘,你可还记得半年前,在都城西区的南街上,你曾帮助过一位老人家?”
这厢,冷晴闻言,立即收敛起她心中那些繁杂的思绪,转而认真想了想梁儒明的问题,却发现对于梁儒明说的那件事,她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冷晴想,也许是当时她根本就没将梁儒明说的那件事放在眼中吧?不然就凭她的记忆力,怎么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思及此,冷晴只能缓缓摇头道:“许是时间过去的太过久远,民女记不大清了。”
那厢,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却是抿唇笑道:“你虽忘了,不过朕却记得啊!因为那位老人家,正是朕。”
在冷晴觉得惊讶的时候,但闻梁儒明又笑着续道:“当日朕微服出游,却被几个地痞无赖围住了,周围行人漠视不理,竟没有一人出手相助。就在朕欲唤侍卫前来时,是你出手将那些围住朕的地痞无赖全部打跑了。不知朕如此说,冷姑娘可想起来了?”
“……”听完梁儒明这番话,身姿端正地坐在太师椅上的冷晴整个人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而冷晴脑海中,终于回想起了关于梁儒明所说的这段她英雄救……啊呸……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记忆
那是冷晴初到这个异世的时候,第一次和林萧阳、陆雪月相约出朱府去逛街。
起初一直挺愉快的,只是后来在外头吃午饭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也是这件事情导致冷晴后来遇上了炎子明……
咳咳,话说回当时
话说当时出了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后,冷晴三人皆没了继续吃饭逛街的心情,便草草结了帐,拿着上午买的东西就回朱府去了。
而在回朱府的路上,冷晴三人恰好遇到几个无赖在欺负一个年约五六十岁的老人家,而周围都是冷漠围观的路人,竟然没有一人出手相助!
冷晴此前本就憋了一肚子火一直没处发泄,当时再看那世风日下、人情冷漠,那几个无赖这下就算是撞到枪口上了。
于是,当时冷晴也不问缘由,二话不说,一个大步上前,一手抓住一个无赖的手腕,侧身,一个标准过肩摔,摔得那个无赖断了两根肋骨,痛得哇哇直叫。
剩下那几个无赖见状,便丢下那个老人家,凶神恶煞地朝着冷晴围了过去。
冷晴一个学过十几年的武术,还拿到了专业的武术师证件的人,又岂会惧怕那几个只会使蛮力的无赖?
当时冷晴直接使出散打,啪啪啪几招,干净利落,将那几个围着她的无赖全部撂倒!
最后,看着不是抱着胳膊大腿,就是捂着身体某一处满地哀嚎的无赖,冷晴拍拍手,也没去问那个老人家如何了,只心满意足嘴角带笑地走了,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围观者……
回忆到此便戛然而止。
仰头,看着双手撑膝地坐在那张金色雕龙御座上的梁儒明,冷晴只能于心中干笑:呵、呵呵!她该说这世界还真是小吗?随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都能救了个皇帝……
那厢,许是估摸着在他的提醒下,冷晴已经想起当初这一遭“英雄救老”了,梁儒明便又笑着问冷晴:“朕记得,朕那日见到你时,你发间簪着一支碧绿色的翠玉簪,围绕簪身雕刻着一枝桃花,可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十四章 觐见圣颜3
“朕记得,朕那日见到你时,你发间簪着一支碧绿色的翠玉簪,围绕簪身雕刻着一枝桃花,可是?”许是估摸着在他的提醒下,冷晴已经想起当初这一遭“英雄救老”了,双手撑膝地坐在那张金色雕龙御座上的梁儒明便又如此笑着问冷晴。
而这厢,身姿端正地坐在御座右下首的那张梨花木太师椅上的冷晴虽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有些诡异的尴尬,但回答起话来冷晴却不含煳,张口便应了一声:“是。”
随着冷晴应罢,梁儒明又问了一句:“那支桃花玉簪,你可是在那珍宝阁买到的?”
“是。”回以梁儒明的,依然是冷晴毫不含煳的答话声。
关于那支桃花玉簪,冷晴是记得很清楚的。
冷晴记得,当时她跟着那个叫三儿的男人上了珍宝阁二楼,只觉得一阵眼花缭乱。
整整一个二楼整齐地列放着十张长条桌,每张长条桌上都铺着一条与桌面同样大小的洁白羊绒毯,毯上则摆着满满一层玉器。
那些玉器有玉簪、玉佩、玉镯,还有以玉为骨的玉骨扇,玉佛,玉雕则各种各样,只要能用玉雕刻出来的,应有尽有。
而且,玉的质地还不止一种,一共有三种:白玉(包括羊脂玉)、翠玉和玉中珍品血玉。
珍宝阁二楼的窗户位置开的极好,此刻窗扇大开,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进珍宝阁二楼,投射在那些玉器上,玉器又将阳光折射,好不耀眼华丽,怎能不让人眼花缭乱?
之后,冷晴走到离她最近的一张长条桌前,仔细地看着桌上摆着的玉器,看到最后,冷晴却是摇了摇头。
又看了两张桌子上摆着的玉器,冷晴都不怎么满意。
直到走到第四张桌子前,冷晴才看了两件玉器就双眼一亮
那是一支碧绿色的翠玉簪,围绕簪身雕刻着一枝桃花。
冷晴将其拿起来细看,发现那支玉簪触手温润,而那枝桃花却似真花一般盛开着,恍惚间似能嗅到那淡淡的桃花香。
冷晴当时就拿着那支碧绿色玉簪回头,浅笑着问那个叫三儿的男人那支玉簪多少银子。
那个叫三儿的男人则同样回以冷晴一笑,回道:“十两。”
并且当时,那个叫三儿的男人还与冷晴说,那支玉簪其实远不止十两白银,只是那支玉簪是二十多年前一位公子委托他们珍宝阁代卖的,那位公子说只要有人看中了那支玉簪,不论对方身份如何,皆只要十两白银,且卖出的银子那位公子分文不取,只归他们珍宝阁。只是不知为何,那支玉簪放在珍宝阁都二十多年了却一直无人问津……
后来买下那支桃花玉簪后,冷晴就让陆雪月帮忙将那只桃花玉簪簪在了发髻间。再后来,回到朱府后,冷晴转手就将那支桃花玉簪送给了朱梓陌……
只是冷晴当时不知道,在大梁民间,送人桃花代表着属意对方,有愿与对方共结连理之意。而玉,也是一种信物。这一点还是冷晴前不久才知道的,若是冷晴当时就知道这一点,冷晴可不会将那支桃花玉簪送给朱梓陌……
就在冷晴回忆过往的时候,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忽然张口道了一句:“你今日所戴的发饰,似乎是出自太子府的工匠之手?”竟是又转移了话题!
这厢,冷晴尚还没想明白梁儒明为什么会知道她是在珍宝阁买下的那支桃花玉簪,就被梁儒明这个问题给带跑了思路
冷晴想,既然梁儒明能看出来她所戴的发饰是出自太子府的工匠之手,那么,对于她曾住在太子府的事情,梁儒明定然也是知道的吧?
随即转念一想,冷晴又释然了:也对,梁儒明毕竟是这大梁国的皇帝,大梁国内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是梁儒明不知道的?更何况还就发生在梁儒明的眼皮子底下!
思及此,冷晴觉得她若是继续隐瞒,反到显得愚蠢,索性直接点头如实答道:“是。民女此前曾在太子府住过一段时间。”
“朕,知道。”冷晴才说完话,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就如此语气淡然地接下了冷晴的话。
这厢,身姿端正地坐在太师椅上的冷晴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过,冷晴的沉默不语,丝毫不影响梁儒明想要说话的兴致
在一片沉默中,但听得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如此温声笑语道:“当初你救了朕一次,后来你又救了太子妃一次,但是那一次你救的不单单是太子妃,还救了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更是救了朕的孙儿。如此数番恩惠,你觉得朕应当赏赐你些什么呢?”
耳听着梁儒明这一字一句,听见梁儒明说要赏赐她,身姿端正地坐在太师椅上的冷晴心中却没有半分欣喜,反到是越听,越觉得心惊!!
说实话,梁儒明能知道冷晴在太子府住过,冷晴一点都不惊讶,真的!毕竟这是发生在天子脚下的事情,冷晴并不觉得梁儒明知道了有什么稀奇的。可当初在秦山上发生的事情,梁儒明是怎么知道的?!!!
当初冷晴在秦山上救过成亦影一事,冷晴当时是真没将之放在心上,更没有到处传扬。而且后来冷晴还听成亦影说过,说是左不过成亦影平安无事,又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梁笙德当时就严令一众前往秦山的随行人员不得私下议论此事,若有违者,直接杖毙!
冷晴很清楚,梁笙德这番作为,无非就是为了封那些随行前往秦山的人的口。
而事实上,梁笙德这一招也的确是立竿见影至少从秦山之行后到现在为止,冷晴从未听见太子府中有人私下议论过当初成亦影在秦山时落水一事。可是……
远在大梁国的梁萧城中,高居帝位的梁儒明却知道这件事!!
冷晴思来想去,只觉得梁儒明能知道当初在秦山上发生的事,无非就是两个原因:要么,是梁笙德回来后,自己和梁儒明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要么,就是在那些随行人员里,有梁儒明的耳目!而且那些耳目对梁儒明极其忠诚!!
大脑如此飞速地运转了一番后,冷晴方斟酌着言词地答道:“自古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初民女只是恰好遇上了,就拔刀相助罢了,不敢奢求赏赐。太子妃的恩情,在太子妃冒险收留民女,并带民女回大梁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了。”
如此说着话的时候,冷晴心中同时还在想着:既然梁儒明能知道当初成亦影在秦山时落水一事,那想必,关于她伪装成赤冰国舞姬,在中秋大宴当日刺杀大章国太子陈浩贤一事,梁儒明也是知道的罢……
但,回应冷晴的,却是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一句似笑非笑的疑问:“既然两清了,那你为何又要嫁给潇亲王呢?”
这一句疑问,却是梁儒明忽然将不知道绕到哪一国去了的话题又给绕了回来。
而这厢,对于梁儒明此等跳跃性的说话方式,冷晴真是无法理解又无语:说一件事就不能好好地将那一件事说完吗?这一会儿跳到这里,一会儿跳到那里,如此强硬地转移话题,不累吗??
“……并非是我要嫁,而是潇亲王要娶。”身姿端正地坐在太师椅上的冷晴在无语了两秒后,方如此一派淡定地给出了她的回答。
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闻言,却是抿唇一笑,笑得一派好奇:“听你这么一说,朕竟觉得,似乎不论所嫁之人是谁,你都不在意一般?”
梁儒明此话一出口,冷晴又懵了这话……让她怎么接??
几乎在瞬息间,冷晴就思考出了好几种答话方式,可最终都被冷晴自己一一否决了。于是,冷晴最终唯有沉默不语。
而那厢,对于冷晴的沉默,双手撑膝地高座于御座上的梁儒明到是未置一词,而是兀自温声浅笑地说着:“昨日,潇亲王出宫的时候,朕和皇后均未给潇亲王一个准确的答复,只让潇亲王先回太子府等候消息。”话音一转间,但闻梁儒明笑着问出一句:“你说,朕应该如何答复潇亲王呢?”
面对梁儒明的询问,冷晴稍一沉吟,还是沉声应了一句:“民女不敢妄自揣测圣意。”如此说罢,冷晴忍不住在心中想:自古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梁儒明到底怎么想的、想干什么,总之她顺着梁儒明的话,对梁儒明阿谀奉承些,总归是不会错的……
然,冷晴说完话后,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却并未接话,而是抬头看了看摆在御书房一角的那只铜漏,薄唇一张便道出一句:“都午时正了,你可饿了?”
于是,身姿端正地坐在太师椅上,正一本正经地揣摩圣意的冷晴当时就一脸懵逼……
也是至此,冷晴总算是摸清了梁儒明说话的套路了,那就是不按常理套路出牌,神鬼莫测,让人完全防不胜防!
懵逼完了,冷晴还是老老实实地顺着梁儒明的话答道:“饿了。”岂止是饿了,简直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好嘛!!
于是,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抿唇一笑,朝殿外高声喊了一声:“张玄福。”
“下臣在!!”梁儒明的话音尚未落,张玄福的声音就从御书房外传进了御书房中,随之响起的,还有开门的声音,以及一串疾行的脚步声。
不过两三个眨眼的功夫,天然眉眼带笑的张玄福就出现在了梁儒明和冷晴眼前。许是走的太急,张玄福止步后,他那柄搭在臂弯里的拂尘却还在那儿晃来荡去的。
而那厢,不等站在殿中的张玄福行礼问安,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就含笑丢出一句:“传膳罢。”
“是!”规规矩矩地朝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躬身行了一礼,张玄福退步而出,传膳去了。
而御书房内殿里,双手撑膝地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始终眉眼含笑地看着坐在他右下首那张梨花木太师椅上的冷晴,如是温声道:“今日午膳便同朕一起用,如何?”
在这种封建制度王朝,能和堂堂的一朝天子一起吃饭,那是何等荣耀啊!!这种情况下,最正常的表现应该是叩谢圣恩……
于是,坐在太师椅上的冷晴十分自觉地滑下椅子,双膝跪地,伏身行礼的同时还说了一句:“民女叩谢圣恩!”
别看冷晴面上表现的规规矩矩、恭恭敬敬地,可事实上,在从太师椅上滑到地上,尤其是在双膝跪到地上的那一瞬,冷晴心中想的其实只有三个字:心、好、累……
张玄福离开没多久,大约也就是几分钟的样子,就带着十名头戴浅蓝色宦人帽,身穿浅蓝色宦人服,人手提着一只朱漆食盒的年轻宦人回到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的殿门后,张玄福没往内殿走,而是站在御书房外殿的那张圆形梨花木桌旁,指挥着那十名头戴浅蓝色宦人帽,身穿浅蓝色宦人服的年轻宦人摆膳。
只见在张玄福的指挥下,那十名年轻宦人在圆形的梨花木桌前围了一圈,动作整齐划一地打开他们各自手中提着的食盒盖子,将食盒里的菜食一一摆在了那张梨花木桌上。
一只食盒有两层,一层放一道菜,十只食盒就有二十层,一共就是二十道菜。
二十道菜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好在那张圆形梨花木桌的桌面够大,而那二十道菜又都是用比成年人的巴掌心大不了多少的白玉盘盛着的,到也堪堪摆了下去。
待摆完了膳,张玄福就挥手让那十名年轻宦人退出了御书房。张玄福自己则转道进了御书房内殿。
朝着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躬身行礼的同时,张玄福口中恭恭敬敬地说着:“皇上,膳食已备妥,请用膳!”
于是,梁儒明起身,穿过用来分隔御书房内殿和外殿的那扇镂空雕花的拱门,朝着摆在御书房外殿的那张圆形梨花木桌走去。
梁儒明身后,冷晴亦步亦趋地跟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十五章 晴空霹雳1
“不必拘礼,坐罢,与朕同席。”古香古色且布置奢华的御书房里,头戴通天冠,身穿弁服,脚踩金丝绣龙翘头履的梁儒明在外殿中的那张摆着二十道菜的圆形梨花木桌边坐下后,见冷晴还在桌旁束手垂头地站着,便如此温声笑语了一句。
梁儒明话毕,冷晴略一愣,反应就慢了半拍,等冷晴反应过来时,站在梁儒明身后侧的张玄福就已在小声地提醒着:“姑娘,还不快谢恩!”
于是,冷晴顺着张玄福的提醒,双手抬起就欲朝梁儒明行稽首礼。然而,冷晴尚未揖身行礼,眉眼含笑的梁儒明就语气淡然地吐出一句:“不必如此多礼,坐下。”
得了梁儒明的恩赦,冷晴也乐得不费那个事行礼,应了一声“是”便上前两步走到桌边,在与梁儒明隔了两个位子的圆凳上坐了下来。
待冷晴坐下后,坐在桌边主位上的梁儒明便抬手指了指冷晴面前放着的一只白玉盘,白玉盘上放着一只颜色有些怪异的雪梨,但闻梁儒明如此眉眼含笑地道:“这是用南海进贡的蜂蜜做的蜂蜜炖雪梨,有消炎之用。”
冷晴闻言,垂眸瞥了一眼她面前那只颜色有些怪异的雪梨,发现那只雪梨是被煮熟了的。
“玄福。”就在冷晴垂眸看向那只雪梨的时候,梁儒明忽然喊了张玄福一声。
侍立在梁儒明身后侧的张玄福闻声,当即往前迈步到梁儒明身边,不需要梁儒明再说什么,只是垂眸看了一眼梁儒明的脸色,张玄福立马就懂了梁儒明的意思
就见眉眼含笑如弥勒佛的张玄福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冷晴身边,手一伸,就将冷晴面前那只白玉盘上放着的那只雪梨的蒂拧了起来。
直到此时冷晴才发现,那只雪梨在四分之三的高度被水平切开了,带着蒂的那四分之一的部分被当做了梨盖(此刻梨盖被张玄福拧在手上),而雪梨的内部则是被掏空了做成了一个罐子,盛着满满一“罐”子的蜂蜜!
那厢,但听得梁儒明如此朝冷晴温声笑语道:“朕听说你身上有伤,御医说,这蜂蜜炖雪梨既可以当甜点,也可以消炎,便让御膳房做了一份。”
梁儒明这番话说的随意自然,可冷晴听了,却又是心头一阵狂跳:梁儒明竟然连她受伤的事情都知道!!那梁儒明还知道什么?!!
心中划过这个念头的下一瞬,坐在与梁儒明隔了两个位子的圆凳上的冷晴就强自压下她心中翻涌的震惊,一派冷静地道谢:“多谢皇上。”
“你且尝尝味道如何。”冷晴才道谢罢,梁儒明便如此温声浅笑着道了一句。
“是。”如此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冷晴伸手拿起她面前摆着的一只白玉调羹,将那只蜂蜜炖雪梨肚子里盛着的蜂蜜舀了一调羹送进口中……
咽下口中那一调羹蜂蜜,放下调羹,冷晴保持唇边微笑地看向梁儒明,浅笑着道了一句:“甚好。”就是甜的有点腻人……这句话冷晴自然是不会说出口的。
那厢,梁儒明闻言也不怀疑,兀自点头温声笑道:“那便好。朕听说你之前住在太子府中时,时常被太子妃召去用膳,席间便颇为偏爱甜食。朕便想着,这道蜂蜜顿雪梨应当能合你的心意。今日的菜肴也大多都是甜食,不知这些菜色你可否喜欢?”
顺着梁儒明的话,冷晴垂眼,粗粗地扫了一眼她面前那张圆形梨花木桌上摆着的那二十道菜肴,一时间冷晴只觉得胃里胃酸一阵排山倒海的翻涌:蜜汁山药、拔丝地瓜、红豆马蹄糕、水晶桂花糕……清一色的甜食,这是要甜死人的节奏啊……还能不能好好吃饭了!
“……民女很喜欢,皇上有心了。”压下心中的真实想法,望向坐在桌边主位上的梁儒明,冷晴面不改色地说着违心的阿谀奉承。
听了冷晴的话,梁儒明自然是笑着应道:“喜欢便好,也不枉费朕特意吩咐御膳房做这些菜肴了。”话音一转,但听得梁儒明又笑道:“朕素来不爱甜食,似这蜂蜜炖雪梨一类的甜食从未吃过,也从不知道这等甜食的味道如何,今日到是要破例尝一尝了。”
一听梁儒明这话,冷晴真是忍了又忍才忍住了内心的欲哭无泪:她虽然喜欢甜食,可不是嗜甜如命啊!!这么多甜食吃下去,她会吐的会吐的!!皇上您老人家其实完全不用管她爱吃什么的,按照皇上您老人家自己的喜好来不好么不好么?!!
冷晴内心的唿唤传达不到梁儒明的心中,相反,梁儒明还笑着抬手指着他和冷晴面前那一桌子菜肴(甜点)对冷晴如此说道:“这一桌菜肴,你看看喜欢哪些,若有喜欢的,便让玄福拿到你面前去,也好方便你夹食。”
默默地瞥了眼放在她面前的,离她最近的那几盘子糖醋里嵴、松仁玉米、鱼香茄子、糖醋小排,冷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梁儒明的“好意”:“不用麻烦了,就这样挺好……”好歹这几道菜都是荤腥,不会做得特别甜,尚能入腹啊!
然而,梁儒明却似乎不太满意冷晴的拒绝,因为坐在桌边主位上的梁儒明当即就眉头微蹙地道出一句:“在太子府中你也是如此拘谨?”
“……民女一直都是如此。”默了一瞬后,冷晴如此低声答到。
而那厢,梁儒明却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冷晴,似笑非笑地道:“可朕怎么听说,你与太子妃一同用膳时,从未客气过?”
“……”沉默不语地和梁儒明对视着,冷晴只觉得梁儒明这是要逼死她的节奏啊……
也不知是否是察觉到了冷晴的情绪波动,梁儒明忽然又眯眼温声笑道:“放松些,你就当是陪朕这个老人家吃顿便饭,不要在意那些繁文缛节。”
“是,民女遵命。”完全不需要思考,一句顺从的话语就已经从冷晴口中毫不犹豫的吐出,这是冷晴下意识的反应。
于是,那厢,只闻梁儒明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声:“你啊……”话音一顿,但闻梁儒明如是无奈地道:“罢了,吃饭吧……”
就在梁儒明说完这句叹息之言时,御书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禀告声:“庆华宫奴婢夏婵求见皇上。”是一个脆生生的女子声音。
这句禀告才传进御书房内,无需梁儒明吩咐,张玄福就主动朝着御书房外走去了。
紧闭的殿门打开又阖上,是张玄福走出了御书房。不多时,张玄福就又推开殿门进了御书房,且转身就将殿门又阖上了,始终不让殿外的人有机会看见殿内的情况。
进了殿,关上殿门,回到梁儒明身边后,但闻躬身哈腰的张玄福如此言词恭敬地朝正在用膳的梁儒明禀告道:“皇上,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大宫女夏蝉来了。夏蝉说皇后娘娘在庆华宫里摆了膳,皇后娘娘还亲自下厨炖了盅参汤,问皇上用了膳否,若是没用,皇后娘娘想请皇上移驾庆华宫用膳。”
那厢,回答张玄福的,是梁儒明不咸不淡地吐出的一句:“没见朕正在用膳吗?”
尽管一瞬间就懂了梁儒明的意思,但张玄福仍是哈腰笑问:“那皇后娘娘那边……”
“告诉皇后,朕身体甚好,那参汤就不喝了,让她自己留着补身体罢。”不等张玄福将话问完,梁儒明就用这句不咸不淡的话语打断了张玄福。
于是,张玄福从善如流地领命告退:“是,下臣这便去如实转告。”
“玄福,你出去后,就在殿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朕,想安安静静地用膳。”在张玄福退步而出时,梁儒明忽然如此淡声吩咐到。
“是,皇上。”张玄福自然是恭敬地应了,而后继续退步而去……
随着御书房那紧闭的殿门打开又阖上,从这一刻起,一直到梁儒明和冷晴用完膳,期间张玄福都没有再进入御书房,至于旁人,那就更没有了。
吃过午膳后,梁儒明招了张玄福进殿来收拾那满桌的残羹冷炙,梁儒明自己则和冷晴进了御书房的内殿。
“朕听说,你那个姐夫有一个同门师弟叫林萧阳?”回到内殿中后,梁儒明才坐回到殿中的那张金色雕龙御座上,梁儒明就如此笑问了一句。
这厢,刚刚在御座右下首的那张梨花木太师椅上落座的冷晴闻言,当即身体一僵,满心满脑都只有一个念头:梁儒明怎么知道朱梓陌和林萧阳之间的关系的??!
在冷晴沉默不语的时候,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又缓缓笑道:“朕猜,你现在定然在想朕如何会知道这些的……对吗?”
“皇上乃是这大梁的君王,整个大梁都是皇上的,皇上会知道,理所应当。”这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冷晴也不正面回答梁儒明的问题,只抛出了这番尽显阿谀奉承的话语。
那厢,梁儒明到也不戳穿冷晴对他的敷衍,只顺着冷晴的阿谀奉承温声笑道:“诚然如此,若朕不知道,才令人奇怪不是吗?”
“是……”回答梁儒明的,是冷晴低声附和的声音。
忽闻梁儒明又如此笑问道:“两个月前,朕收到了赤冰国储君的一封国书。你可知道,国书上面的内容?”
这厢,只是稍一沉吟,冷晴便果断地回道:“此乃两国大事,民女不敢妄自揣测。”
当时为了林萧阳,炎子明飞鸽传书让王泉以他的名义给大梁国皇帝梁儒明写了封国书这件事,冷晴其实是知道的。但是,在梁儒明面前,冷晴却不能说她知道。
而那厢,梁儒明忽然笑得分外神秘起来:“你当真不知道吗?冷……晴姑娘。”
被梁儒明如此语气悠悠地喊了一声“冷晴”,冷晴自然是当即心头一跳:梁儒明怎么会知道她“冷晴”这个名字的!在秦山上的时候,她虽和成亦影自报了一次家门,可成亦影并没有将她的真实姓名说出去。后来她又一直以“冷馨”自称……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任是心中乌云翻涌巨浪滔天,但面上,冷晴却仍是强自镇定地接话道:“皇上喊错名字了,民女名冷馨,民女的姐姐才是冷晴。”
“冷晴,冷馨,不都是卿吗?”那厢,梁儒明仍是在笑,说话的语气也悠然得很。
这厢,冷晴自然是死都不能承认她就是冷晴的,所以冷晴只能硬着头皮笑道:“皇上说笑了,民女与姐姐一母同胞,乃是双生子。”
然,那厢,梁儒明却是如此温声浅笑道:“这种话,你骗一骗我那傻儿子也就罢了,可在朕面前……你要知道,这大梁,是朕的大梁,但凡是在大梁的疆土内发生的事情,朕若想知道真相,就会有无数的人给朕找出这个真相。卿可知欺君之罪,是何下场?”
从头至尾,梁儒明一直笑容和蔼可亲,可在梁儒明话落的下一瞬,冷晴就已经干脆利落地滑下了椅子,伏跪到地上去了,同时干脆利落地吐出一句:“民女不敢。”
而那厢,端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则始终笑得一派温和:“无须如此害怕,朕不过同你开个玩笑罢了,朕,不会真的处置你的。毕竟,朕还要留着你这条命,去帮朕办一件事。”
俯跪在地上的冷晴只是稍一沉吟,便十分冷静地问道:“不知皇上要民女做什么?”
然,梁儒明却没有正面回答冷晴的询问,而是打哑谜般地与冷晴说道:“稍后朕自会告诉你,不过在那之前,朕要问一问你,你是想让全大梁国上下通缉林萧阳其人呢……还是想让大梁国官府,永不插手林萧阳弑父杀母、残害亲侄这件事?”
这厢,伏跪在地的冷晴沉默着,没有接梁儒明的话。
不是冷晴不想帮林萧阳一把,而是冷晴摸不清梁儒明抛出林萧阳这个“饵”,到底是真的想借此威胁她办事,还是只是想借她的口,承认林萧阳真的做下了弑父杀母、残害亲侄这件事?如果是前者,冷晴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就算答应的代价是被梁儒明利用也没关系。可若是后者……
就在冷晴心中心思电转的时候,但见坐在御座上的梁儒明又张了张口,如此慢悠悠地说道:“对了,你可知,半年前,京中西区,与你那个‘姐夫’的朱府仅一条街之隔的刘府被人趁夜屠了满门,府上除了下人和三岁以下的孩子,无一活口……”(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十六章 晴空霹雳2
冷晴是九月二十日上午入宫面圣的,可是冷晴出宫的时候,却已是次日,九月二十一日下午了。
而冷晴入宫和出宫的时间之所以会相差了一日,是因为冷晴在宫中留宿了一夜……
九月二十一日下午,午后的艳阳明晃晃地挂在苍白的天穹上,灿烂又灼热的阳光将整个梁萧城笼罩其中。
冷晴昨夜在宫中留宿的事情,简直就像一阵龙卷风,不到一夜时间就席卷了整个梁萧城,今天天未亮,就已弄得梁萧城内几乎人尽皆知。也是因此,今天下午冷晴出宫的时候,是由在梁儒明身边伺候了几十年的张玄福亲自护送着出宫的。
并且,因为九月下旬的日头仍是灼热烤人的,同时也极容易晒得人头晕眼花,所以张玄福还十分贴心地给冷晴撑了把绘着桃花的纸伞,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将伞遮在冷晴头顶,以免苍穹上那轮明晃晃的日头将冷晴给晒出个好歹来。
若张玄福仅仅只是送一送冷晴,外加顺便给冷晴撑一撑伞,说起来到也不是多引人注目的事情。可当堂堂的大梁国梁萧城的总管太监不但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撑伞,还十分恭敬地落后了那个女子半步时……这就分外引人注目了!!
张玄福在行走间还不忘恭敬地落后冷晴半步的行为,直接导致他和冷晴一路行来,途中遇上的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地朝冷晴侧目。并且,等到冷晴和张玄福走远了,有些人还在伸长了脖子地望着冷晴的背影……
也是因为张玄福这一行为,直接导致每一条宫道走过去,冷晴的回头率都会飙上百分之两百以上每个中途遇上的人至少要驻足回头看冷晴两次甚至三次!
当然了,那些在中途遇见的人之所以频频对冷晴侧目回眸,无非是因为他们心中都清楚地知道,能让张玄福如此恭敬地对待的人,就算现在还名不见经传,但过不了多久,也许就是这宫中位高权重的某一位了!
毕竟,张玄福手中权势虽大,可说到底也只是个宦官、奴才,张玄福是绝对没那个胆子敢自作主张送冷晴出宫,更不可能自作主张地给冷晴撑伞,还敢枉顾宫廷礼法地在行走间落后冷晴半步的。
能让张玄福做到如此地步的,几乎不用想都知道除了张玄福头顶上的那位之外,还能有谁呢?
诚然,说白了,张玄福这一系列的作为,全都是梁儒明吩咐的。而对此,梁儒明则与冷晴解释说,让张玄福送冷晴出宫,冷晴途中能省心许多,也能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而事实上的确如梁儒明说的,被整个大梁国最有权势的宦官张玄福亲自送出宫禁,路上真的非常省心遇上那些故意拦路的妃嫔、臣子什么的,完全不需要冷晴开口说一个字,张玄福笑眯眯地直接三两句话就将对方打发了。
唯独让冷晴觉得麻烦的,是一路走,一路上都有小宫女、小宦人向张玄福行礼,偶尔张玄福还要停一停脚步,与向他行礼的宫女、宦人交谈上一二句,太耽误时间了……
至于张玄福对冷晴所表现出来的恭敬礼遇……呵呵,那是不可说的秘密!
好了,咱们话说回来
送冷晴出宫的一路上,张玄福没有与冷晴说半个字,只管安安静静地走在冷晴身后侧,安安静静地为冷晴撑伞遮阳。
等到走到了朱雀门的右角门前时,张玄福便止步不再往前走了。也是直到此时,张玄福方笑眯眯地与冷晴说起了话:“姑娘,洒家就送姑娘到这里了。洒家老了,时常感到力不从心,已经没什么大用了,接下来的路,洒家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靠姑娘自己走了。洒家唯有今日在这里,先预祝姑娘一帆风顺。”
听了张玄福这满含深意的话,冷晴唇畔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同样满含深意地回答道:“承公公吉言,就算只有我自己,我也会将接下去的路,走的很好。”
冷晴这一句浅笑低语,在张玄福听来,就是冷晴对他做出的承诺。于是,张玄福没再说话,只笑眯眯地朝冷晴点了点头,并将他手中那把绘着桃花的纸伞递向冷晴。
对于张玄福无言的好意,冷晴含笑推拒了,同时从善如流地向张玄福提出了告辞。
于是,在撑着那把绘着桃花纸伞的张玄福的目送下,盛装打扮的冷晴头顶艳艳烈阳,姿态端庄地缓步朝着朱雀门的右角门外走去……
冷晴身后,撑着那把绘着桃花纸伞的张玄福一直目送着冷晴缓步出了朱雀门的右角门后,张玄福又抬眼望天,似叹非叹地低喃出一句:“要变天了啊……”
如此喃喃自语罢了,张玄福方施施然转身,沿着原路往回返。
这边厢,待出了朱雀门的右角门,冷晴才发现,林知吾竟还在朱雀门外等着!
冷晴当然不知道,当她昨夜留宿宫中,却又没有派人向林知吾说明情况,送冷晴入宫的林知吾因久等不到冷晴出宫是有多么心焦!林知吾唯恐冷晴是在宫中出了什么事!!
可任林知吾如何心焦担忧都是枉然,因为身份原因,林知吾根本就进不了宫禁,可林知吾又不敢擅自返回朱府,怕他前脚一走,冷晴后脚就出宫了。
所以最终,林知吾便只能坐在那辆乌篷马车上,在朱雀门外守着。可谁知这一守,就是一个昼夜……
此刻,林知吾仍然静静地坐在昨天他们乘坐的那辆乌篷马车的车辕上,静静地看着从朱雀门的右角门下走出宫禁的冷晴。
明晃晃的日光下,冷晴穿着一身天蓝色v领一字肩阔袖拖地外裳,外裳的衣襟和衣袖的边缘均有一圈深紫色镶边,整件外裳上用金线错落有致地绣着数不清的暗纹;外裳下面是一条水粉色的v领一字肩阔袖长裙,单一的水粉色,没有任何装饰点缀。
在两件重叠的v领一字肩阔袖衣裳下,一条橘黄色的裹胸微微露出了冰山一角。
而在天蓝色v领一字肩阔袖拖地外裳胸口下方的位置,系着一条一掌宽的藏红色嵌蓝宝石的宽腰带;一条纱质的浅绿色披帛轻轻松松地搭在冷晴两侧手臂的臂弯里。
视线微微往上移,只见冷晴那白皙如玉的纤长脖子上,此刻正戴着一条赤金嵌红珍珠项链,一圈个头如绿豆大小、通体浑圆的红珍珠细细密密地镶嵌在赤金链中,直看得人眼晕。项链正前方还垂坠着三条用赤金做成的花朵坠链,而每一条坠链上的赤金花朵中央,又都嵌着一颗个头如黄豆大小、通体浑圆的红珍珠。
视线直接上移到头部,只见冷晴那如墨如缎的三千青丝此刻已被盘成了一个复杂无比的发髻,发髻上簪着一套赤金头面,发梳、对钗、步摇、珠花,一应俱全。而在冷晴额头的最上方,贴着发际线的位置还垂着一条赤金嵌红珍珠眉心坠。
而冷晴那张有着柔美五官,姿容绝丽的脸上,薄粉略施,粉黛轻描,眉眼如画,唯有那两瓣厚薄相宜的小巧双唇上涂着大红的唇脂,点绛唇妆看上去醒目又妖娆。
这幅妆容施在冷晴脸上,显得不浓不淡却又粉妆玉琢,甚是淡雅别致……
看着盛装打扮,头顶艳艳烈阳,姿态端庄地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然后朝他抿唇一笑的女子,在那一瞬间,林知吾忽然就了悟了他家爷为何要如此照拂这个女人……
“你在宫外等了一夜?”这厢,朝林知吾抿唇一笑后,冷晴如此含笑问林知吾。
那厢,林知吾在短暂的一晃神后,身姿利落地跳下马车车辕,朝冷晴恭敬又疏离地笑了笑:“姑娘是小人送进宫的,姑娘不出宫,小人又怎敢擅自离开?”
因为朱梓陌的吩咐,林知吾同陆雪月一样,也将对冷晴的称唿改成了“冷姑娘”。再来说林知吾这番话,看似说的轻松随意,可若是细听,便能听出林知吾话语中的责怪之意。而冷晴当然是听出来了的……
于是,冷晴又浅笑起来:“昨天和宫里那位下棋下的太过投入,等我想起来该出宫了时,宫门已经锁了。”这就算是冷晴对她昨夜留宿宫中,却又没有派人通知林知吾的行为做了解释了。
对于冷晴这番解释的真假,林知吾自然是不会去追究的。该煳涂时煳涂的道理,林知吾还是懂的。
于是,林知吾只笑着与冷晴说:“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闲话了,这就回去吧!姑娘昨日没有回府,爷他估摸着也是一夜没能睡安稳。”
冷晴自然是点头应了声“好”,随后在林知吾的搀扶下,登上了马车。
待冷晴在马车中坐稳了,林知吾方跳上车辕,拉动手中马缰,驱使着马车掉头后,手中马鞭一甩就驾着马车朝着朱府的方向行去……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在位于绉平西区西街的朱府府门前缓缓停下。
由着林知吾搀扶着下了马车,冷晴入了朱府府门,就迫不及待地朝着修建在朱府角落的那座暖香阁走去。
冷晴的确在宫中呆了一晚上,却不是冷晴先前与林知吾说的,因下棋忘了时间才在宫中留宿,而是花了一整晚的时间,看完并记下了梁儒明给她准备的厚厚的一叠文案。
那叠文案上的内容并没有什么不可外传的隐秘,不过是份十分普通的,大梁国上下所有如今在职的正四品以上官员的档案,以及各位官员间的好恶关系罢了。
冷晴是明白梁儒明让她看那叠文案的用意的,不过是……为了日后的某些事提前做铺垫罢了,以免日后需要的时候,她连谁是谁,谁是什么官职都弄不明白。
可明白梁儒明的用意归明白,真要将那近千人的档案一一记在脑海中,甚至还要将之倒背如流,这却是个浩大又费力的工程。
而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急切地让冷晴记下来,用梁儒明的话说就是,那叠文案不能给冷晴带出宫,所以也只有现在冷晴才有机会看那叠文案,错过了这次机会,冷晴可就没那个功夫看了。毕竟后面的那些事,一个搞不好就可能让冷晴焦头烂额、自顾不暇。
可是,冷晴的记忆力是不错,是远超常人,可真要让冷晴在短短的一个晚上的时间里,牢牢地记下近千人的档案,还有那近千人之间相互的关系好坏,以及那近千人之间每个人的党派,仍是会让冷晴觉得吃力啊!
冷晴昨夜一整夜都没有闭眼休息过,一直坐在梁儒明的御书房里翻看那叠文案,直到梁儒明今早下朝,冷晴才堪堪将那叠文案记了下来。
后来陪着梁儒明用了午膳后,冷晴就被张玄福送出了宫,连一个打盹的时间都没有!
所以冷晴现在真的很需要休息,需要充足的休息。最重要的是,冷晴需要休息之后,用最饱满的精神状态来整理她脑海中的那份堆成山的资料档案……
所以冷晴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暖香阁。只要回到了暖香阁,她就可以好好休息了。
穿过长长的一段游廊,走过一片静谧的竹林,冷晴终于看见了她期盼的暖香阁的院门。
然而,当冷晴拖着疲惫的身体、困顿的大脑踏进暖香阁的院门,尚未来得及再朝着院子里迈出第二步,朱梓陌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就在冷晴身后响起了
“你昨日为何没有回府?”充满了质问语气的一句话。
这厢,听出了是朱梓陌的声音,冷晴连头都懒得回一下,脚下一步不停地继续朝着暖香阁内走,口中则漫不经心地应着:“被宫里头那位皇上留在宫中下了一夜棋,等我想起来该出宫的时候,宫门已经锁了。索性就直接留宿宫中了。”
而那厢,站在暖香阁院门口,穿一身素色长儒袍,一脸阴霾的朱梓陌听了冷晴如此漫不经心的回答,朱梓陌脸上的阴霾更甚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十七章 晴空霹雳3
“若是如此,今天为何不早早出宫回来?”几个大步追上行走在暖香阁院中的冷晴,伸手拉住冷晴强迫冷晴站住脚步,脸色阴霾的朱梓陌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如此责问冷晴。
而这厢,被朱梓陌强拉着站住脚步,实在累极、困极的冷晴连反抗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一脸萎顿地答着:“你当我不想早点出宫呢?只是我今天醒来后想告辞时,却发现那位又去上朝了,我不好不辞而别,只能等着,结果就拖到现在才回来了。”如此说完话,冷晴就闭眼打了个超大的哈欠,随后就显出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站在冷晴身边的朱梓陌见状,当即就眉头一蹙,十分不满地问:“你这精神……看着怎么跟一夜没睡似的?”他一夜没睡安稳都没她这么困顿!
“宫里的床铺的都是天蚕丝,睡上去冰冷冰冷的,一夜没睡好就这样了。”冷晴一边昏昏欲睡,一边瞎编乱造,信口拈来。
而朱梓陌听了,却是眉头蹙得更加深了,满是怀疑地说着:“你……昨夜在宫中真的没事?宫里那位对你……”后面的话,朱梓陌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厢,冷晴仍是昏昏欲睡,连出口的话都带着一股子浓浓的睡意:“能有什么事啊?”话音忽然一顿,只见冷晴睁眼斜了朱梓陌一眼,鄙夷道:“……你想太多了。”
“是你这幅精神头容易让人想太多!!”朱梓陌愤懑地反驳。
冷晴却不欲与朱梓陌闲扯,直接伸手推开朱梓陌就继续朝前走,口中还睡意满满地喃喃着:“我不想跟你瞎扯,我好累,需要休息,有什么话等我休息好了再说。”
不过很明显的是,朱梓陌完全不想让冷晴如意,因为冷晴才喃喃说完,朱梓陌就如此喊了一声:“等一下。”
随即,就见朱梓陌一边朝冷晴走去,一边从袖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素纸,同时口中如此低声说着:“这是梁笙潇今早派人送到我手中的书信。既然说是送给我的,我也就看了看,是问你昨日进宫的情况。且看信中内容,你昨晚一夜未归的事,我估摸着他还不知道。”
一听朱梓陌这话,已经走到房门口,正要抬手开门的冷晴脑子里的瞌睡虫瞬间就散了个一干二净,头脑也霎时清醒了。
心中念着那个名字,冷晴缓缓转身,看向了朱梓陌手中捏着的那一张素纸。
很简单的一张素纸,被朱梓陌那如玉的纤长手指轻轻捏着,虽然折叠了几层,却仍是能隐隐看见纸张内部的墨字。
就这么盯着朱梓陌手中那一张素纸看了许久,冷晴终究没有伸手去接,只淡淡地应了一声:“哦……”然后转身,继续抬手去推门。
冷晴身后,朱梓陌满是不解地吐出一句:“你不看一看内容并回信吗?”
这厢,只闻“吱呀”一声微弱的声响,是随着朱梓陌询问的声音落下,冷晴也将她面前那扇两扇开的镂空雕花木门推开了。可门开了,冷晴却没有抬脚跨进屋中,而是站在门槛前,背对着朱梓陌,沉默了。
就这么沉默了良久,冷晴将心一横,还是转身朝站在她身后的朱梓陌抿唇一笑,似讽非讽地道:“回信?怎么回?告诉他,我答应他父皇,给他父皇做妃子了??”
冷晴这句淡然又带着几分嘲讽的话语,于朱梓陌而言,无异于晴空霹雳,瞬间将朱梓陌噼了个里焦外炭、目瞪口呆……
好半晌儿后,手中还捏着那张素纸的朱梓陌才张口,语调涩然又颤抖地说着:“冷晴,你别跟我开玩笑。你前日入宫前还与我说你要嫁给梁笙潇的,怎么进了趟宫,出来却说要嫁给梁笙潇的父皇了!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是真的。”朱梓陌的话尚未说完,冷晴就如此语气肯定地回了朱梓陌一句。话音一顿,但听得冷晴又如此语气淡淡地道:“我没与你开玩笑,你且等着看吧,不出几日,召我入宫侍君的圣旨就会颁下来的。像前天召我入宫的那道圣旨一样,发到这朱府。”
“……冷晴你是疯了吗?”随着冷晴的话音落下,朱梓陌沉默了数秒后才吐出这一句咬牙切齿的话。
不等冷晴做出反应,朱梓陌就已经开始怒气冲天地吼了起来:“你要嫁给梁笙潇,我虽有意见却也不反对,至少那梁笙潇正值青年,往后的人生还有大把美好的年华可以与你作陪相伴。可宫里那位……
你知不知道宫里那位今年已有多少岁了?!五十有七!五十有七啊!!!是一个再过不到三年,就要迈入花甲之年的垂垂老者!!!可你竟然告诉我,你要嫁给一个一只脚已经踏进棺材的人!!!冷晴!你难道是疯了不成!!”
“我没有疯。”面对怒火冲天的朱梓陌,冷晴只语气淡然地吐出了这句话。
那厢,听了冷晴这话,朱梓陌的怒火却是更甚了,几乎咆哮了起来:“你他娘的要是没疯怎么会选了这么一条路!!!你知不知道宫里那位年纪大的都可以做你爷爷了!!你告诉我,你嫁给一个可以做你爷爷的老人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你告诉我,我嫁给梁笙潇又有什么好处?”朱梓陌才咆哮罢,还没来得及歇一口气,站在大开的房门前的冷晴就如此冷声吐出了这句话。
如此反问了朱梓陌后,冷晴深吸一口气,逼着她自己用冷漠的神色,冷漠的语气,说出更加狠心绝情的话:“他有多不受宠你也看到了,封王到现在别说封地了,连一座独立的府邸都没有,堂堂一位亲王,却终日寄居在自己的大哥府中。
除了年轻之外,除了有一张好皮相之外,梁笙潇什么都没有,无权、无势,连最基本的住所都没有。我若嫁给他,难道也同他一样寄人篱下吗?可是宫里的那位,却许我一生富贵荣华,许我滔天权势,许我无上尊荣,我为什么不答应?”
这一番话说到最后,连冷晴自己都觉得,这世上,估计再也没有比她更令人作呕的女人了罢!为了她自己的私心,她竟可以如此平静地去伤害她身边关心她、在乎她的人,竟可以如此平静地,对朱梓陌说出这番话……
而那厢,许是冷晴这一番冷言冷语真的将朱梓陌气到了,当即就听见朱梓陌如此冷笑着回道:“你只看到眼前,你有想过以后吗?宫里那位已经五十有七了,最多再活个十几年就会归西,等宫里那位百年之后,你拿什么保护你自己?!你的那些富贵荣华、滔天权势、无上尊荣,你以为你还能享有吗??”
然而,面对朱梓陌冷笑着的嘲讽,冷晴却是抿唇一笑,笑得一派淡然地答道:“在宫里那位归西之前,我努力生个皇子,再挣个富裕的封地,日后做我的逍遥太妃,独霸一方,岂不美哉?”
“美个屁!!我说你这女人脑子被驴踢了啊!!!放着我家爷这么好的人不要,放着那梁笙潇那么年轻力壮的王爷不要,你这女人偏偏看中了一个一脚踏进棺材的死老头!”随着冷晴的声音散去,一道甜甜的女音忽然在这空寂的暖香阁中响起,只是言语间十分不客气。
朱梓陌和冷晴闻声,当即循声看过去,就见在暖香阁院中角落里的一棵枫树顶上,站着一个身深紫纱衣,梳着垂挂髻,髻上簪着两朵紫色珠花,年约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
于是,朱梓陌眉头一蹙,低低地唤了一声:“玄武?”
这厢,听了朱梓陌这声低唤,冷晴立即收回视线看向朱梓陌,面无表情地问了一句:“这是你的人?”
朱梓陌没有理会冷晴的询问,只仰头看着站在那棵枫树顶上的玄武,蹙眉问:“玄武你怎么来了?”
那厢,玄武施展轻功飞身到朱梓陌面前,而后一脸委屈地朝朱梓陌诉道:“爷,白虎又在凤鸣国闯了祸,这次比较倒霉,被凤鸣国的舞王爷凤长舞抓进天牢关着了。”
一听玄武这话,朱梓陌当即就觉得头疼得紧:“他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个白虎怎么就不能消停一点!!!
那厢,站在朱梓陌面前的玄武闻言默了默,好一会儿后才嗫嗫喏喏地答道:“前不久,凤长舞命人从颖国购进了十余匹汗血宝马,安置在了她辖下的封地,准备养到年底进贡给凤鸣国女帝凤长青。后来出了点意外,其中一匹汗血宝马冲出围场跑了。巧的是,那匹汗血宝马正好被白虎手下的人抓了献给了白虎……”
“你直说白虎把那匹汗血宝马怎么了?”不等玄武将话说完,头疼的朱梓陌就语气不耐地打断了玄武的话。
于是,就见玄武脸上显出了一副很纠结很无措的表情,说出的话语更加嗫喏了:“白虎他……把那匹汗血宝马……宰了,煮了锅马肉汤……”
“凤长舞要关他多久?”一句带着叹息的疑问,从朱梓陌口中不疾不徐地吐出。
那厢,只见一脸纠结无措的玄武用一双小手扭了扭衣角,垂着头,非常小声地答道:“说是让他在天牢里过完年……”
饶是玄武再小声,有内力傍身的朱梓陌还是听清楚了玄武的话。于是,只听得朱梓陌冷冷一笑,毫不客气地丢出一句:“那就让他在天牢里过完年再出来!”
玄武听了则是一惊,手中扭衣角的动作一顿,头一抬,张口便是一句:“爷您不打算将白虎捞出来吗?”
朱梓陌闻言,当时就怒了,瞪眼看着玄武,怒气冲冲地冷笑:“爷我捞他作甚!!现在捞他出来了,让他再给爷我在年前惹几桩祸事出来烦爷我?!”
见朱梓陌竟怒了,又听见朱梓陌说不管白虎,玄武更加委屈了,复又垂下头,扭着衣角就开始低声嘟囔:“可是属下是来找爷您捞白虎的啊……”
然,不待玄武将她的委屈全部倾吐出来,朱梓陌就如此冷声说道:“爷我现在正烦着,别跟爷我提那个不省心的东西!”
朱梓陌到也不是真的不管白虎,只是朱梓陌想的是,反正那凤长舞也不是什么恶人,而且和白虎之间也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和白虎算是熟人,不过一匹汗血宝马罢了,凤长舞顶多将白虎在天牢关一关,不会真的对白虎如何的。
朱梓陌自有他的打算,可玄武不知道朱梓陌心中所想啊!
听见朱梓陌说他现在心情不好,玄武便想到了她刚刚来时听见的那番话,玄武当即就将矛头直指向冷晴,张口就学着朱梓陌刚刚的语气朝冷晴呵斥道:“都是你让爷心烦,你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
然而,冷晴压根就没理会玄武的故意找茬,只神色淡淡地瞥了眼朱梓陌,语气淡淡地道了一句:“我累了,不送。”
言罢,冷晴转身就进了屋,反手就将房门给关上了,还顺手落了栓。
“嘿!你什么态度啊!怎么跟爷说话呢!还敢锁门!!”屋外,看着冷晴将房门关上,尤其是听见冷晴竟还落了栓,玄武当场就陷入了暴怒状态,一边愤愤不满地嚷嚷着,一边抬脚就欲踹门。
当然了,在玄武的脚踹出去之前,站在玄武身边的朱梓陌就一把将暴怒状态的玄武拉了回来,同时蹙眉朝玄武道了一句:“玄武,不要胡闹,回你该回的地方去。”
那厢,被朱梓陌拦下的玄武虽不敢在朱梓陌面前发怒,却仍是一手指向那扇两扇开的紧闭的房门,张口便欲继续指责冷晴:“可是她……”
“回去!”不待玄武将后面的话说出口,眉头紧蹙的朱梓陌就如此冷声吩咐了一句。
朱梓陌现在是真的很心烦,特别心烦……
而那厢,感受到了从朱梓陌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玄武当即就住了口,不敢再继续说话了,唯恐真的惹恼了朱梓陌。但玄武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咬着唇,扭着衣角,一脸委屈地望着朱梓陌……(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十八章 纳妃圣旨1
朱梓陌现在的心情,大概只能用“糟糕透顶”四字来形容了。
朱梓陌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冷晴进了一趟宫,再出来,就告诉他,她要入宫侍君,要嫁给宫里那个已经五十七岁,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皇帝了?这到底是他耳鸣听错了,还是冷晴进了趟宫得了失心疯??!!
另一厢,感受到了从朱梓陌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玄武自然是当即就住了口,不敢再继续说话了,唯恐真的惹恼了朱梓陌。但玄武也没有就此离开,而是咬着唇,扭着衣角,一脸委屈地望着朱梓陌……
这厢,垂眼看着站在他面前的,比他矮了一个头不止,看起来只有小小的一只并且满脸委屈地仰头望着他的玄武,良久后,朱梓陌到底还是忍不住低声一叹,万分无奈地道:“知道了,爷我会让青龙去将他捞出来的。”
“玄武就知道爷您最好了!”朱梓陌的话才说出口,刚刚还一脸委屈的玄武立马就喜上眉梢,那一脸兴奋的劲头,似乎恨不得扑上去亲朱梓陌两口都是好的。
看着玄武如此兴高采烈的模样,朱梓陌一扫刚刚满心的阴郁不快,唇边也微微带上了几分笑意,连出口的声音都不自觉地轻柔了许多:“江南那档子事,查出眉目了?”
朱梓陌此言一出口,刚刚还兴高采烈的玄武霎时便冷静了下来,但说出口的话语,还是带着几分兴奋的意味:“都不用查,不过就是那林宇在背后做的卑鄙龌蹉事情罢了。”
玄武说的十分笃定,可对于玄武的回答,朱梓陌显然并不满意,张口就吐出一句:“你知道的,爷我要的是证据,能让那个林宇永世不得翻身的证据。”
见朱梓陌忽然又拉着一张脸严肃了起来,玄武立即收敛起所有不必要的情绪,一本正经地肃然道:“这个还要再等一等,林宇做事手法老练,证据都被销毁得差不多了。”
“那你还在这里呆着?”玄武的话刚说完,朱梓陌就如此淡淡地问出声。
于是,玄武一个激灵,当即就干脆利落地应道:“是,属下这就回去办事!!”言罢,不等朱梓陌再说什么,玄武就提气施展轻功,风一般地朝着大梁国南方飞去。
而这厢,目送着玄武如一阵风般飞离了暖香阁后,朱梓陌方才转眼看向那扇紧闭着的房门,末了,只闻得朱梓陌幽幽一叹,继而俯身,将他手中那张不止何时被他捏成了团的素纸放在了房门的门槛前,然后,转身离去……
离开暖香阁后,朱梓陌哪儿也没去,而是直接回了他自己的韩院。
只是,当朱梓陌回到韩院,走到他自己的厢房门前,朱梓陌还没来得及踏进他自己的厢房门,就被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的林萧阳喊住了
“二师兄,二师嫂回来了是吧?”突然出现在朱梓陌身后的林萧阳如此低声问朱梓陌。林萧阳的声音清朗依旧,却再不复当初的阳光。
这厢,一只脚已经抬起,准备跨过身前的低矮门槛的朱梓陌听见林萧阳的问话声后,只能默默地收回他那只抬起的脚,转身,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林萧阳,沉默地点头。
那厢,三千墨发在脑后束成高马尾,穿一身藏青色长袍,脚踩黑色暗纹长靴,左手提着龙啸剑的林萧阳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朱梓陌,见朱梓陌竟朝他点头时,林萧阳沉默了一瞬后,又低声发问:“二师嫂什么时候回来的?”
“算上今天,回来也有四天了。”一句语气淡淡的话,从朱梓陌口中飘出来。
然后,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林萧阳那清朗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前两天宫中派人来二师兄的府上颁圣旨的时候,二师嫂就已经在府中了,是吗?”
“是。”没有丝毫的迟疑,朱梓陌给出了他的回答。
而那厢,林萧阳微微垂头,沉默了须臾后,才声音低沉地如此问道:“那时候二师兄拦着我,不让我出韩院,是为了让二师嫂可以避开我,是吗?”
微微垂头的动作,加上低沉又沉闷的语气,林萧阳此时此刻就像个在闹别的的孩子一样,一个不被家长信任、被家长隐瞒的,受了委屈的孩子。
而这一次,朱梓陌明显的迟疑了,可最终,朱梓陌还是承认了:“……是。”
“为什么……”朱梓陌的声音才落下,林萧阳的声音便响起了,低到了谷底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分明。而话音只是顿了顿,就又听见垂眸看地的林萧阳声音压抑地问道:“为什么二师嫂回来了,二师兄不但不告诉我,还要阻止我知道二师嫂已经回来了?”
这厢,站在厢房门前的朱梓陌看着宁愿垂头看地也不再看他的林萧阳,朱梓陌也不知道他该不该如实回答林萧阳这个问题。若说谎话,骗得了一时却骗不了一世,林萧阳日后总会知道他此时骗了他的;可若说实话,对林萧阳的伤害是不是大了些……
但,只是稍一犹豫,朱梓陌就已经做出了决定
“这是你二师嫂的意思。你二师嫂有事情需要处理,没功夫见你。”朱梓陌最终还是选择如实回答了林萧阳的问题,只是声音太过冰冷无情,却又一如朱梓陌此时的心情。
或许是朱梓陌的回答太过出乎林萧阳的意料,又或许是朱梓陌的回答对林萧阳的伤害真的太大了些,让林萧阳一时间难以接受,总之,在朱梓陌话音落下后,垂眸看地的林萧阳沉默了足有十余秒后,才低低地问出一句:“那现在呢……现在二师嫂有功夫见我了吗?”
这厢,见林萧阳依然不肯抬头看他一眼,朱梓陌的心情越发不好了,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有些烦躁起来:“她刚从宫里出来,她说她累了,已经去休息去了。”
在极其短暂的三秒钟沉默之后,只听见垂眸看地的林萧阳默默地声音低低地吐出一句:“那我去二师嫂屋外等着。”如此言罢,林萧阳转身便欲离开。
这厢,见林萧阳转身欲走,朱梓陌下意识地张口喊了一声:“师弟……”
那厢,林萧阳闻言止步,却没有回头看朱梓陌,只背对着朱梓陌,声音低沉地问:“二师兄还有事情?”
看着林萧阳那挺拔却透着几分寂寥的背影,朱梓陌张了张口,好半天才道出一个:“你……”然后话音又顿住,须臾,只听得朱梓陌低声一叹:“罢了,她如今就住在暖香阁一楼右侧靠楼梯的那间厢房里,你去吧……”
于是,背对着朱梓陌的林萧阳从善如流地应了一声:“好,那我走了。”言罢,林萧阳继续抬脚迈步,不紧不慢地朝着韩院外走去。
林萧阳身后,仍旧站在那间厢房门前的朱梓陌一直目送着林萧阳的背影渐行渐远,许久后,朱梓陌才忍不住低声一叹,呐呐自语道:“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时间,转瞬即逝。夜幕。缓缓降临人世。
随着天色渐暗,偌大的朱府内,几乎各处都已经亮起了明亮的烛火,唯有位于朱府角落的那一座暖香阁,依然沉浸在一片昏沉黑暗中,寂寥又冷清。
暖香阁一楼右侧靠楼梯的那间厢房里,布置在内室靠墙处的那张紫檀木床上,薄薄的天蓝色锦被下,是蜷缩着身体的冷晴在睡得昏天黑地。
从回朱府到现在,冷晴一直在睡着,一直睡到屋外繁星满天时,冷晴才悠悠地转醒。
睡了一下午,冷晴的精气神差不多都养回来了,这会儿醒过来,冷晴只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再伸个懒腰抻个腿,人就彻底清醒了。
适时,冷晴恰好感到腹中饥饿如擂鼓,便掀被起床,穿好绣鞋,稍加整理了衣冠,就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冷晴要去觅食,要用食物来填饱她那咕噜噜叫个不停的肚子。然而……
待冷晴走到紧闭的房门前,抬手,拉开房门的下一瞬,冷晴险些被那个悄无声息地站在她房门外的高大黑影吓得喊出声来!
因为外面此刻已经是繁星满天的时辰,而暖香阁内又没有点亮半盏灯烛,以至于整座院子都是黑乎乎的,看什么都只有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而冷晴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一开门,就看见一个黑乎乎的影子杵在她的房门口,那种惊吓,可想而知。若不是冷晴不信鬼神,只怕冷晴这会儿就要被吓坏了!
稳下心神,眯眼看着那个悄无声息地站在她房门外的高大黑影半晌儿,末了,冷晴方有些不确定地张口唤了一声:“林……萧阳??”
随着冷晴这句唤声吐出口,那厢,三千墨发在脑后束成高马尾,穿一身藏青色长袍,脚踩黑色暗纹长靴,左手提着龙啸剑地背对着房门的方向站在房门外的林萧阳终于转身,面向站在房门内的冷晴。
见真的是林萧阳,冷晴当时就无语了,蹙眉吐出一句:“这个点你在我房门外站着干什么?”扮鬼吓唬她吗??
那厢,与冷晴隔了一个门槛的距离,束手垂头地站在房门外的林萧阳并未回答冷晴的问题,而是声音低低地问出一句:“二师嫂,你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却不来找我……”
因为天色黑暗,暖香阁内又没有点灯烛,且林萧阳又是微微垂着头的,所以冷晴完全看不清林萧阳此时的面部表情,但听林萧阳的声音,冷晴却听出了一股名为“失落”的情绪。
林萧阳的失落感从何而来,冷晴大抵是能猜到的。甚至可以说,早在冷晴看出那个悄无声息地站在她房门外的高大黑影是林萧阳的那一瞬,冷晴就已经大致猜到林萧阳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原因了……
于是,站在房门内的冷晴在沉默了两秒后,只如此淡声答了一句:“太忙了,没空闲。”
于是,林萧阳也沉默了。但是,短暂的沉默之后,林萧阳就又张口低声问道:“我今天问了二师兄,二师兄说二师嫂已经回来四天了,二师嫂是真的没空,还是……不想见我?”
“真的没空。”也许是今天谎话说的太多,当这一句话毫不犹豫的被吐出口时,冷晴才恍然发觉她在说谎一途上,竟然已经顺畅到了不需要过脑的地步了!
那厢,林萧阳没再继续纠结在冷晴为什么一直不见他的问题上,而是转移了话题,如此问冷晴:“今天同二师兄吃晚饭的时候,我听二师兄说,二师嫂要入宫为妃……”
“嗯。”在林萧阳话音停顿的时候,冷晴就毫不迟疑的点了头。
也是等到冷晴点头应完了,林萧阳那未吐出口的半句话才缓缓吐出,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为什么……”
“为了荣华富贵。”毫不迟疑地,冷晴如此回答了林萧阳。
而那厢,林萧阳稍一沉默,低声吐出一句:“……二师嫂骗人。”
闻林萧阳此言,冷晴却是抿唇浅笑起来:“我没有骗人,荣华富贵、金银财宝、滔天权势,均是我毕生所求。”
冷晴话音才落,林萧阳就倏然抬头看向冷晴,语气显得有些急切地道:“不是的,我知道二师嫂不是那样的人……”
“你认识我才几天?你就敢说你知道我不是什么样的人?林萧阳,做人可以高估了别人,但不能高估了你自己。”不等林萧阳将话说完,冷晴就如此冷笑着打断了林萧阳。
于是,林萧阳又沉默了下来。
良久后,林萧阳才默然低声道:“二师嫂你知道吗,我第一眼见到二师嫂的时候,二师嫂虽面无表情,给我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我却觉得我这个二师嫂外表虽冷漠,内心却应是和外表截然相反的。”
“那不过是你自己的感觉而已。”回答林萧阳的,是冷晴冷笑的声音。
迈步跨出门槛,越过林萧阳朝着暖香阁院中走去,一边走,冷晴一边声音淡漠地说着:“以后不要再喊我‘二师嫂’了,我早就舍弃了‘冷晴’这个名字,我现在,叫冷馨,是即将入宫侍君的妃嫔。为了避免闲言闲语,你日后,还是与我保持些距离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二十九章 纳妃圣旨2
就像冷晴与朱梓陌说的,没出几天,在九月二十三这日,梁儒明册封冷晴为妃,召冷晴入宫侍君的圣旨就送到了朱府,一同送到朱府的,自然还有一大堆奢华到价值连城的赏赐。UU小说 www.uu234.com更新最快
一般说起来,宣读圣旨的宦人都是宫中最普通的小黄门,可此番前往朱府宣读圣旨的宦人,却是在梁儒明身边近身伺候的总管太监张玄福。
张玄福从梁儒明还是太子的时候起,就跟在梁儒明身边了,所以在大梁国内,几乎人人都知道张玄福是梁儒明身边的总管太监,是整个大梁国梁萧城里最有权势的宦官。
能让张玄福亲自出宫宣读圣旨,这对于被宣读圣旨的人而言,无疑是莫大的殊荣。而上一次张玄福亲自出宫宣读圣旨,还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来宫中颁下圣旨时,都会先派人往接圣旨的人家打个招唿,告诉对方,宫里要来宣读圣旨啦,让接圣旨的人家速速做好准备接圣旨。
前几天梁儒明第一次派人到朱府宣读圣旨的时候,天色虽已晚,圣旨也下的颇为仓促,却也是有禁中侍卫提前出宫到朱府打招唿的。这一次自然更是不会例外的
这厢,张玄福还没出宫,那厢,就已经有禁中侍卫先出宫打头阵到了朱府,告知朱府上下,宫中即将来人宣读圣旨,让朱府阖府人员皆整理好衣冠后出府准备接旨。
而自古接旨这件事吧,是只能接旨的人家跪等圣旨来,不能让圣旨等接旨的人家的。
所以,当宫中车辇停在朱府府门前,张玄福单手捧着那道明黄的圣旨走下车辇时,朱府府门外,由朱梓陌和林萧阳、冷晴带头,领着林知吾、陆雪月等一众朱府内的下人早已在朱府大门前的长街上跪了一大片。
然后,在初升的朝阳下,在四周因好奇而驻足围观的行人们的注目中,头戴深蓝色宦人帽,身穿深蓝色宦人服,左手臂弯里搭着柄拂尘的张玄福站在一众双膝跪地,上身匍匐在地的朱府人员面前,缓缓展开他手中那道明黄的圣旨,一字一句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吾皇诏曰!敕:礼有谨于初,义亦重其本:凡是姻构,且犹正于人伦;况在元良,更将承于宗祀。
今有冷氏之女冷馨,钟灵毓秀,风姿绰约,秀外慧中,得才兼备,仁孝自然,特封昭仪位,爰从吉辰,式备嘉礼,上事下继,君子重之,言告言归,秦晋同休,成两姓绸缪之好,朱陈媲美,缔百年婉之欢。允择吉日入宫侍君。
冷馨其姐,冷氏之女冷晴,封昭华县主,赏百金,赐封地北桦省岚风县,食邑三百户,世袭罔替。其姐夫婿,朱氏梓陌,封关内侯,赏百金,赐封地北桦省华阳县,食邑五百户,世袭罔替。
今日应预会官等,各节级给赐物,即宜领取。宴会者所以宣其情,颁锡者所以将其意,公卿百辟,庶知朕心。”
随着张玄福不紧不慢地宣读完这一道圣旨,张玄福身后站着的那一百多名排成长龙的禁中侍卫这才将他们抬着的那一大堆奢华到价值连城的赏赐一一送进朱府。
而另一方,在一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中,是伏跪在地的朱府众人们异口同声的山唿声:“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位平身,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罢。”待朱府众人山唿完毕了,单手提着那道展开了的圣旨的张玄福方如此笑眯眯地让伏跪在地的朱府众人起身。
于是,伏跪在地的朱府众人纷纷从善如流地起身,无论有事没事的,都束手垂头地老老实实地离开了这方天地,回到朱府中去了。
当然了,朱府的下人们自然是可以离开的,可朱梓陌和冷晴,却是不能就此走掉的。
冷晴不能走,是因为今天这道圣旨就是颁给冷晴的,冷晴自然不能就此离开。
而朱梓陌不能走,是因为朱梓陌是这朱府的主人,张玄福虽说是来宣读圣旨的,可也是“客”,如今张玄福还在朱府大门前站着,朱梓陌怎可兀自离开?岂有客人未走,主人先行离开的道理??
尤其是,刚刚圣旨上写的清楚明白,一同封了朱梓陌为“关内侯,赏百金,赐封地北桦省华阳县,食邑五百户”,封了朱梓陌的妻子“冷晴”为“昭华县主,赏百金,赐封地北桦省岚风县,食邑三百户”,且均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夫妻二人均被赐封,朱梓陌自然也是要留下来一道领旨谢恩的。
虽然所谓的朱梓陌的妻子“冷晴”今天并“未”在场,但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冷晴就是冷馨,冷馨就是冷晴!可是心知肚明是一回事,面上,却是谁也不会将这件事摊开了摆到台面上的。
话说这“关内侯”位于“二十等爵”位中的第十九等,仅次于彻侯(即列侯,亦称通侯),但却是个有其号,无封国的爵位。
旧时这“关内侯”一般是对立有军功的将领的奖励,封有食邑数户,有按规定户数征收租税之权。而为“关内侯”者,一般称“君”,如昭化君、昌阳君等,亦有称侯者,如长策侯、建信侯等。
不过如今天成大陆上海清河晏,近百年来都太平无战事,这“关内侯”的爵位也就逐渐实行虚封了,如今这“关内侯”与其他爵位一样,仅是爵位名称。
说白了,这“关内侯”虽位于“二十等爵”位中的第十九等,听起来很风光、很气派的样子,却是个没有半分实权的爵位。但是!!即便朱梓陌再是不屑于这个有名无权的“关内侯”的爵位……那也是要留下来老老实实地领旨谢恩的!
当然了,留下来的人不只有朱梓陌和冷晴这两个必须留下来的人,林萧阳和林知吾、陆雪月三人也是一同留下来了的。只是他们三人不是今天的主角,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朱梓陌和冷晴身后,不能做那等喧宾夺主的事情。
直等到众人该走的走,该留的留后,张玄福这才笑眯眯地上前两步走到冷晴面前,将提着圣旨的那只手朝冷晴一递,如此笑眯眯地道:“姑娘,请接旨。”
于是,冷晴伸出双手,恭恭敬敬地接下了张玄福手中的那道明黄的圣旨。
待冷晴接下圣旨后,就见张玄福抬手,朝后招了招手。
也是直到此时,留下来的五人方注意到,在张玄福身后,还有一名身穿甲胄的禁中侍卫没有跟随大队伍进入朱府,而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张玄福身后。
那名侍卫也不似其他侍卫那样两两一组地抬着一只庞大的红木厢,而是单独怀抱着一只狭长的沉香木盒。
此刻见张玄福朝他招手,那名怀抱着一只狭长的沉香木盒的侍卫便往前迈步走到张玄福和冷晴之间,双手一拖,就将他怀中抱着的那只狭长的沉香木盒呈到了张玄福和冷晴眼前。
下一瞬,就听得张玄福如此笑眯眯地与冷晴说道:“姑娘,这沉香木匣里装着的,乃是宝剑‘玄光’。这‘玄光’乃是我大梁开国圣祖传下来的宝剑,是用最精纯的玄铁打造的,后为我大梁代帝王的配剑。今日圣上将这‘玄光’赏赐给姑娘,还望姑娘好生保管着,日后说不定能起到大用处。”
这厢,双手捧着圣旨的冷晴垂眸瞥了被呈送到她眼前的那只狭长的沉香木盒一眼,随即冷晴又看向张玄福,如此含笑应道:“好,民女记下了。”言罢,但见冷晴微微朝左后方侧眸,低声唤了一声:“知吾。”
听见冷晴的唤声,站在冷晴左后方的林知吾十分自觉地上前两步,抬起双手,接下了那名禁中侍卫以双手捧着的那只狭长的沉香木盒。
接下了那只狭长的沉香木盒后,林知吾就捧着木盒退回到了朱梓陌和冷晴的身后。
那厢,但闻张玄福又与冷晴笑语道:“待入了宫,姑娘日后在洒家面前就无需以‘民女’自称了,而是该自称‘本宫’了。”
冷晴闻言却是自谦道:“福公公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更何况日后民女入了宫,怕是多的是仰仗福公公的地方,民女又怎敢在福公公面前造次。”
对于冷晴的自谦,张玄福则是笑着奉承道:“姑娘得圣上青眼,如今又手握圣上亲赐的‘玄光’宝剑,别说是在洒家面前,就是整个大梁国,姑娘都可以横着走。”
“福公公说笑了,民女又不是螃蟹,横着走干什么?”一句笑眯眯的戏嚯之言从冷晴口中不疾不徐地吐出。
若是以往,面对张玄福这种半生不熟的人,冷晴是断不会说出这些玩笑之言的,可这会儿冷晴却连玩笑都开起来了,可见冷晴今天是真的心情很不错。
而那厢,见冷晴笑得如此开怀,张玄福眼角的笑意也跟着加深了几分:“姑娘笑起来确实很好看,洒家但愿日后还能见着姑娘笑得如此开怀的模样。”
张玄福这段话中的深意,在场的众人里,唯有冷晴能听懂。但冷晴没有接张玄福的话,只是含笑看着张玄福。
张玄福见状,也不再与冷晴说话,在回了冷晴一笑后,张玄福就看向了站在冷晴身旁的朱梓陌,如此笑语道:“这位便是朱家主了罢?”
朝张玄福拱手作揖,朱梓陌面上恭恭敬敬地应着:“正是在下。”
那厢,张玄福亦是拱手作揖地回了朱梓陌一礼,而后如此朝朱梓陌温声笑道:“朱家主客气了,从今日起,朱家主就是关内侯了,无需与洒家如此多礼。”
对于张玄福此言,朱梓陌未置一词,只谦和地笑了笑。
张玄福见状,又张口朝朱梓陌温声笑语道:“朱家主果然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就连周身气度也非比寻常。朱家主年纪轻轻便能撑起如此庞大的家业,实乃年轻一辈中的翘楚。如今朱家主被封为关内侯,反到是这北桦省的华阳县百姓们的福气,有朱家主这般会操持家业的侯爵,这北桦省的华阳县日后只会越来越富裕才是。”
张玄福说的都是奉承好听的话,朱梓陌自然不可能去打张玄福的脸,自然是顺着张玄福的话含笑接道:“在下能有如今的身家,都是圣上治世有方,若无这海清河晏,在下如何能赚的盆满钵满,公公说可是?”
“世人都说朱家如今的家主是个庸人,可在洒家看来,朱家主却是大智若愚之辈。”一句语气平淡无波的话,从眉眼含笑的张玄福口中不疾不徐地吐出。
一听张玄福这话,不但是朱梓陌自己心头一跳,就连冷晴、林知吾、陆雪月三人也具是心头一跳,唯恐张玄福说出这番话,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
朱梓陌前二十多年,一直是被冠以“傻、无能、庸才”等称谓的,可是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如今能力爆棚、杀伐果决、独霸一方的朱氏家主,这的确是容易惹人怀疑的。尤其是半年前在朱府发生的那些事情,林知吾几人都是知道的,若是半年前的那些事情被有心人拿出来传扬,对朱梓陌绝对是极其不利的……
不过,事实证明,朱梓陌等人那一瞬的担忧都是多虑的,因为张玄福紧接着就又如此笑眯眯地说道:“朱家主无需担忧什么,太平盛世出富商,这是常理,上面也是明白的。朱家主如今又身有爵位,往后这生意,只会越来越红火的。”
张玄福这番话,看似只是在与朱梓陌寒暄奉承,可朱梓陌和冷晴几人都听得出来,张玄福这是在隐晦地告诉朱梓陌,宫里的人是不会打朱梓陌的主意的,朱梓陌大可以放开手脚地做他的生意。
于是,朱梓陌含笑朝张玄福拱手作揖,恭声道:“承公公吉言,在下先在此谢过。若日后在下的生意当真越来越红火,在下必不忘公公今日之吉言。”
对于朱梓陌的奉承,张玄福并未接话,只按照礼数,含笑回了朱梓陌一礼。(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