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来到了窗外
莫孤鸿放开了酒量和高胜寒喝了一杯，后面张博飞、楚天阔、赵无眠是群起而攻之。
发现情况不妙，兴致勃发的莫孤鸿脱掉了军装，他接受了挑战，没想到的是杨柳三姐妹助阵了，结果是大醉而归。
送大家回去的是徐行和方浩然。
徐行今天的酒喝的是最少的，他昨天晚上大展雄风，今天谁敢针对他来？正所谓高手寂寞。好在那时候也不查酒驾。
另外一个帮忙送人的是方丛的爸爸，方浩然。方浩然今天空闲，他在御都大酒店看几个董事们打麻将。
年前，民营企业家和一些官员差不多，都要忙着去烧香拜佛。年后就完全不一样了，送礼送的欢的官员，年后很少会到处乱跑的，他们得在家里等着孝敬他们的人；民营企业家不愿意呆在家里，没有给他们送礼的，只有转弯抹角借钱的。
方浩然能够打拼到刚雄矿业集团的董事长，银城首富的份上，他到不在意借钱的，对付这些人他是轻车熟路，码头也早已经打开了，一般的人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方浩然介意同他女儿交往的人，他担心有人打他女儿的主意。以前有张博飞在女儿身边，他要省心很多。
张博飞的父亲同方浩然是长期的合作伙伴，也是刚雄的董事，大股东之一。张博飞是方浩然看着长大的，知根知底他完全放心。
有时候张博飞的父亲同方浩然开玩笑，我们做儿女亲家得啦，方浩然没有表示过反对，他说的是，“顺其自然吧。”并且从来不反对女儿同张博飞在一起玩。
昨天除夕之夜，方丛是张博飞接走的，但是后来女儿打电话说不回来过夜，方浩然心里有点不爽了。
方浩然在看完了春晚之后，打电话给张博飞，想问一问什么情况，结果张博飞没接电话。搞得方浩然一阵紧张，他赶紧打电话给女儿的闺蜜杨柳。
杨柳说，“方叔叔，我没和方丛在一起，今天晚上我没出去。”
方浩然更紧张了，女儿打电话是说和杨柳几个人在一起的。女儿居然说谎了！方浩然觉得有问题，他忙问，“依依，你知道还有哪些人和她在一起吗？”
“还有楚局长的儿子，吴芳草，年级主任李老师。”这个杨柳当然知道，她们一直在短信联系的。杨柳要随时了解那边的情况。
问依依要了李老师的电话，方浩然与李乱红联系了。
通过李乱红，方浩然才明白女儿是在高义家里，做好人好事。方浩然放心了。
但是，下午女儿很急切的要使用老爸的专属包厢，方浩然凭直觉发现女儿变了，恐怕不仅仅是单纯的做好人好事。
会不会与高义的儿子有关？
方浩然当然对高义很了解，搞企业的，尤其是开了一家银城最大的大酒店，想不同公安局的人打交道是不可能的。到大酒店的可不仅是当官的有钱的，社会上呼风唤雨的人有几个不在大酒店进进出出？
吴义一个人就长年包了一间套房，住不住他都给钱。
高义的儿子打架的事情，方浩然听说了，他没有看银城新闻。方浩然平时也不看银城新闻，银城政府有什么重要举措会有人和他打招呼，他是银城最大的纳税户。
高义的儿子英俊潇洒功夫了得，也因为银城新闻而被人津津乐道，方浩然是不以为然的。
女儿在高义家里过了一夜，而且是除夕之夜，尽管有好几个同学，还有老师在场，已经是很出格了，现在女儿突然要包厢，方浩然估计与高义的儿子可能有关系。
有鉴于此，方浩然事先与服务员打了招呼，在包厢客人快吃好的时候，通知他一下。
接到服务员的电话，方浩然信步来到了所谓的小会议室的包厢里面，他想看看高义的儿子有没有在场，想看看这个小伙子到底是不是名副其实。
方浩然到了包厢里面，同大家寒暄了一番，然后让服务员拿了一个酒杯过来，他倒了一杯满酒，“我是方丛的父亲，很欢迎各位光临御都大酒店，今天是大年初一，我酒量有限，用这一杯酒敬一下大家，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看见大家纷纷站起来，方浩然连忙说，“请坐，请坐，我还是一个一个来，顺便和大家认识一下。方丛，你帮忙介绍一下，你说从哪里开始，我听宝贝女儿的。”
方丛怎么想得到老爸是有目的的，她当然是从莫孤鸿和李老师开始，她来到已经喝的差不多了的莫孤鸿身边，“今天是莫姥爷的公子请客，他是我们年级主任李主任的男朋友，从这里开始吧，两个一起敬。”------
方丛介绍了莫孤鸿边上的张书记，接着介绍了李乱红身边的徐行，她没有顺着介绍高胜寒，而是从张书记身边的杨柳一路介绍过去，故意将高胜寒留在了最后一个。
杨柳、吴芳草、张博飞其实不用介绍，都是自己的同班同学，介绍楚天阔的时候，方丛说，“楚天阔，林业局楚局长的心肝宝贝。”介绍赵无眠的时候，方丛说了，“公安局高义的外甥，赵无眠。”
到了高胜寒面前，方丛迟疑了，她不好说是同班同学，与不愿意说是高义的儿子，更不敢说是校草。
高胜寒脸上有点红红的，喝了酒的缘故，他似乎明白了方丛的尴尬，忙自我介绍了，“高胜寒，高义的儿子。”然后躬身同方浩然碰了一下杯子，也是满满的一杯酒一口干了。
方浩然看了女儿一眼，也把杯中酒喝干了。“大家慢慢吃，我失陪了，单我已经结了，你们想唱歌跳舞玩长一点时间没问题的。”
大家纷纷说吃好了，早点回去。这里面很多人昨天晚上都没有回家的，莫孤鸿、张书记是喝多了的，高胜寒、赵无眠是急着回家照顾大人的。
李乱红对徐行说，“莫孤鸿喝多了，你能不能开他的车送一下大家回去？”
徐行说这个没问题，他接过莫孤鸿的车钥匙，问，“谁先回去？”
喝了酒更想表现自己的楚天阔说，“让美国佬先走，女同学走了，我们再走。”女士优先必须的。
喜欢的人、心里的人优先，方大小姐连忙说，“你和高胜寒、他表哥先走，他要回去照顾妈妈的。”
“这样吧，我帮忙送一下，你们三个人上我的车。”方浩然婉言拒绝了莫孤鸿一再要求付款，他突然想去高义家看看。
高胜寒、赵无眠、楚天阔上了方浩然董事长的车，杨柳突然打开车门说，“方叔叔，我也去。昨天没去，今天补上。”
方丛看见杨柳要上车，她也跟老爸说，“我去陪依依，老爸可以吗？”
方浩然说，“今天你们都回家吧，他们有三个人，酒也没喝多，完全照顾的过来，明天吧，你们今天已经去过了他家里，明天去没关系的。”
银城当地有个风俗习惯，大年初二不串门的，除非大年初一已经到对方家里，否则在大年初二到别人家里，对方会很不高兴的。
杨柳是故意做给李老师看的，她发现李老师一直在关注高胜寒，她要求上车，就是告诉李老师，高胜寒我会关心他的，不用你操心。看见方丛的爸爸说的有道理，杨柳离开了车门。
方丛趁机上了车，她坐到副驾驶室，对杨柳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一脸灿烂的对老爸说，“爸，你喝了酒，我陪你。”
“怎么走？”方浩然发动车子，边慢慢的开边问后面。
“友谊路，校草，多少号？”方丛好兴奋，老爸太给力了。
“吴楚局长家里后面一排。”高胜寒晓得说多少门牌号码没人清楚的，又不是快递员，说吴楚家里肯定知道，前天晚上去他家里送礼的，不可能没有刚雄的董事长。
方浩然呵呵一笑，“我还真的不知道吴楚家里，没关系，到了友谊路你们再说怎么走吧。”他当然明白小伙子说的意思，但是他方浩然不会傻了吧唧的跟别人去热闹，他现在跟官员打交道都是冠冕堂皇的，用不着偷偷摸摸了。光明磊落的到县委县政府去，通知秘书请他安排时间，向领导请示汇报工作。至于到公安局更有说辞，给所有干警买点年货，增强警民关系，皆大欢喜。
方浩然将高胜寒他们送到了家，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下车进去看了看。他不是说看看他的家，是说进去看看高义的爱人。
方浩然来到殷勤面前，“嫂子，我是方浩然，抱歉，来晚了，我还是这两天知道，多保重，有需要帮忙的，让孩子告诉我，高义兄是个好人，我来的匆忙，这点小意思是我的一点心意。”他从口袋拿出一千块钱放在床头柜上。
殷勤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谢，谢，谢谢。”一边示意毛毛给还人家。
高胜寒明白妈妈的意思，他刚要过去拿钱，方浩然挡住了，“不要客气，礼轻，一点心意，你爸爸帮过我很多忙，莫推辞了。”
方丛见缝插针，“高胜寒，不要过意不去，我老爸马上要做五十大寿，到时候你过去喝酒，送他一盆花就可以了。”------
十二点多了，高胜寒睡不着，他发了一条短信给红姐，“今天高兴吗？”
“当然高兴，为什么不高兴？”李乱红今天是真呀真高兴，加上喝了酒，也是睡不着。她平时很少喝酒。
问红姐高兴不高兴是高胜寒的幌子，他的真实目的是想知道她睡了没睡。只要没睡觉，他就去见她。
确定了红姐没睡，高胜寒来到病房看了看母亲，然后同阔哥说，“你今天晚上多辛苦一下，我关门好好休息一下，不要吵醒我，我醒了会来换你，你现在去检查一下门关好了没有。”
阔哥说，“你放心去睡觉吧，门是我关的，我在这里也看得见外面，我实在想睡觉了，你表哥说了，他稍微休息一下，三点钟左右会下来的。”
阔哥不离开显示屏，高胜寒没办法，他只有和阔哥说，“客厅的灯我关了，省一点电费。”
高胜寒关了客厅的灯，用一点力关了自己的房门，然后迅速上楼，悄悄的打开通往后面阳台的门，出去了再轻轻的关好，他放下楼梯，走了，快步流星往红姐家去了。
李乱红娘家也是独门独户的两层楼老房子，前面是院子，后面有一层厨房，厨房上面是很大的阳台。
高胜寒借助外面的树上了围墙，从围墙上面上了后面的阳台，从阳台上来到了李乱红的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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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胜寒之所以决定疯狂走一回，有一个主要原因，是因为他对李乱红家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李乱红家住在一片居民区的最后一排，围墙外面是一条机耕道，机耕道的另一边是一大片的菜地。
高一的时候，李乱红还是住在家里的，高胜寒作为一班之长，少不得会去班主任家里请示汇报几次。李乱红的父母住在一楼的东边，李乱红住在二楼西边的套房里面。
有一次李老师在给班上的楚天阔和冯景异补课，高胜寒去了以后在外面等。等的时候，高胜寒溜达到了后面的厨房上面。他当时觉得这地方确实挺好的，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如果天亮以后、黄昏之前，搬一张椅子坐在这里读书，真是惬意得很。
后来考虑到每天来来回回跑不方便，李乱红向校领导暂借了一套老宿舍临时住一下。
高胜寒记得当时跟李老师提醒过，后面的围墙太矮了，小偷很容易上楼来。
当时的高胜寒，固然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来爬围墙。来爬李老师家的围墙，他清楚自己是不费吹灰之力。
一个人一辈子可能都会有那么一两次疯狂的。高胜寒大年初一晚上的疯狂，是因为莫孤鸿的出现，是因为酒壮怂人胆，也是因为红姐今天的妩媚多姿。
十八岁的少年郎，突然发现自己喜欢的红姐马上要成为了别人的新娘，他从一开始的心烦意乱，到后来的揪心揪肺，再就是狂躁不安了。
高胜寒是从喜欢到同情的，从同情到对红姐的依赖，从依赖发现自己对她有了肌肤相亲的渴望。
高胜寒知道很多女生喜欢自己，但是没有一个让他心动的，他觉得她们都是小女孩。
那次红姐意外的走光，当时他有点吃惊，根本没有邪念，只是后来随着接触的越来越多了，他才会偶尔的回忆起那道风景。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确实是感情最丰富也最脆弱的。哪个少年不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
”既然心动了，怎么不行动？既然爱了，怎么不敢勇敢？“谁说的？不知道，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勇敢和行动。
高胜寒不缺乏勇敢，疯狂却是仅有的一次，他居然在深更半夜来到了红姐的窗外。
自己到底想问什么，高胜寒也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想干什么，高胜寒也没想清楚。他就是要见到她，一定要见到她，非见到她不可。
今夜没有月亮，有繁星点点，有寂静，有安详，有年轻躁动不安的心，有热血青春的少年在冲动在疯狂。
高胜寒来到她的窗外，屏住呼吸听里面的动静，有小偷小摸的人相似的忐忑。
窗户有玻璃冰凉冰凉的，里面有铁栅栏，有厚厚的窗帘，里面寂静无声，高胜寒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今夜我又来到你窗外------”《窗外》这首歌打动过许许多多的少男少女，高胜寒是其中的一个，哆哆嗦嗦发了一条短信过去。他竖起耳朵贴着冰凉的玻璃，一动不动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寂静依然。
“姐，我在后面的阳台上，你的窗外，想见你一面。”高胜寒不相信红姐这么快就睡着了。
李乱红当然没有睡着，你叫她如何睡得着！这不仅仅是新年的第一天！
白天她从上午睡到了下午两点多钟，莫孤鸿的一往情深让她真的感动，她没想到过有人会对自己，十年如一日痴情不改；
而高胜寒的一举一动，她是看得清清楚楚的，男孩子的惊、喜、忧、愁、苦、郁闷和冲动，莫名其妙的拨动着她的心弦，她看在眼里，欢喜伤感痛都在心头翻滚。在肠胃里面翻滚的还有火一样的白酒。
李乱红看见高胜寒前面的短信，就有了男孩子会过来的预感，她不能否认自己有小小的期待，更多的却是担心和害怕。
李乱红是年轻的姑娘，她期待；李乱红是大姐，她担心；李乱红是老师，她害怕。
寂静的夜晚，失眠的人谁听不见自己的心跳？窗外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李乱红第一时间听见了。她立即关了床头灯，将手机开了静音，手按住砰砰乱跳的胸脯一动不敢动。
手机闪了闪，李乱红看了，看了她只能和没看一样，她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
短信再次来了，李乱红心乱如麻了，到底怎么样才能让这个男孩子死心？莫孤鸿的出现明显的让杨柳和方丛消除了对自己的敌意，可是这个男孩子不但没有退却没有放弃，反而不顾一切的半夜跑到家里来了。你让她如何是好？
最好最明智的选择是沉默，是装作睡着了，是不管他，让他自己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高胜寒打定主意了，不管红姐再说什么，不见到她绝不收兵。
他不管红姐是睡着了还是在装作睡着了，他敲窗户了，开始是轻轻的，里面没有反应，他敲窗户的力度越来越大了。大到李乱红能够听见为止。
高胜寒敲窗户的声音让李乱红胆战心惊了，她是真的怕了，自己是待字闺中的姑娘，是为人师表的老师。她怕父母听见，怕左邻右舍听见，他们听见了成何体统。
窗户上隐隐约约的人影让李乱红忐忑不安，她没开灯，起床了，穿上睡袄，穿起拖鞋，来到了窗户跟前。
李乱红不敢去开门，上午在楼梯间的一幕让她不敢回首，她怕自己会无法抗拒，更怕自己万一情不自禁。
李乱红拉开了半边窗帘，推开了半边铝合金窗户玻璃，默默的看着让她心酸心碎的大男孩。
大男孩也没有说话，他的一只手迅速捏住了红姐推窗户的手，另一只手伸向了红姐。红姐情不自禁的将手递过去了。
大男孩子将红姐两只手按在自己的脸上不停的摩挲------
如痴如醉如梦如幻的是大男孩，越来越清醒的是有责任感的大姑娘。
李乱红凑近窗户，她轻轻柔柔的对大男孩说，“听话，回去好吗？”
大男孩双手抱住了李乱红的头，“我爱你，比他更爱你，你知道吗？知道吗？”
李乱红使劲的点点头，她没法否认也不能否认，“毛毛，好弟弟，我是你的老师，是你的大姐，我比你大九岁，我们是不可能的。”
大男孩将头尽力靠近红姐，“没什么不可能，马伊琍比文章大九岁，他们能结婚，我们也能，等我五年，我一定娶你。”
“傻弟弟，五年后我都成了老太婆了，回去吧，我会记住毛毛对姐姐的好，永远不会忘记的。”李乱红伸手去拉开大男孩的手。
大男孩的手没有松开，他用力的捧紧了，嘴唇紧紧地印在了她的嘴唇上。大男孩要用行动证明自己的爱。
大男孩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算了，李乱红抿紧嘴唇让他亲一亲，好让他早一点离开。
当大男孩的舌头在展开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时，李乱红用力推开了大男孩，她睁大了眼睛，“你怎么可以这样？”
大男孩放开了红姐的头，却抓住了她的手臂，他将她再次拉近，脉脉含情的看着她，不说话。
“我不是方丛，你不可以这样。”李乱红差一点说出，方丛才是你可以那样的。
“我喝醉了，不知道不是你，那是误会。”高胜寒的解释清清楚楚的，他同时在用力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
必须让这个大男孩尽快离开，必须，万一被人看见了，那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李乱红豁出去了。
李乱红自己靠近了一点，然后拉开了大男孩的手，“答应我一个条件。”
高胜寒双手扶着钢筋条，没说话，他看着她，等待她的条件说出来。
“仅此一次，你必须在这个学期考到第一名，明年必须考上重点大学。我保证在你考上重点大学之前不结婚，可以吗？”李乱红看着大男孩。
大男孩摇摇头，“不行，前面的我一定会做到。姐在我考上重点大学之前，他不能碰你，别人也不行。”
李乱红笑了，她没想到大男孩会提出这个要求，答应他没问题，她点头同意了。“以后不能想其它的事，我们拉钩。”
拉钩了，大男孩再次搂着她的头，她的身体不再僵硬了，她任其亲吻了。
当高胜寒感觉红姐身体抖的厉害时，他停止了，吃惊的问，“姐，你以前没有这样吻过吗？”大男孩知道红姐和江似练是谈了四年恋爱的，怎么可能呢？
“你一个早上就学坏了，你以为个个女孩子都像方丛一样吗？”李乱红像个小女生，低着头摸着滚烫的脸颊，“我怎么知道可以这样的。”
李乱红确实没有深吻过，她觉得自己真的特难为情。在过去的日子里，她以为让江似练亲了吻了拥抱了，就已经给予对方很多很多了。
特别高兴的当然是大男孩，他觉得自己发现了新大陆，发现了奇珍异宝，他伸手出去，还想继续。
李乱红毕竟大很多，她是老师，她必须有理智，“好了，到此为止，不要得寸进尺了，你以后还是方丛的男朋友，我的男朋友是莫孤鸿，如果你再不讲道理，我一辈子不会理你了。”
“谁是谁的谁？我没有说过做她的男朋友，我也不会做她的男朋友，我的心里只有你。”大男孩急于表白。
“你刚才答应我了，以后不再想这些事了，争取考上北大清华，好吗？那样我会考虑等你。”以后大男孩到了大学里面，他会慢慢的忘记这个夜晚的。李乱红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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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的一个吻，已经打动我的心。”高胜寒一路哼着《月亮代表我的心》，连蹦带跳的回去了。他想的不是轻轻的一个吻。
来到围墙面前，高胜寒奇怪的发现楼梯不见了。他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放倒了搁在围墙脚下的，谁在大年初一的晚上会把楼梯拿走了呢？
没办法原路返回，高胜寒只能来到大门口按门铃了。他没带钥匙。
出来开门的是表哥赵无眠，“毛毛，你深更半夜跑到哪里去了？”
高胜寒不能不说谎了，“睡不着，到外面去散散步了。”
“你出去散步？出去散步为什么不走大门？为什么要偷出去？”赵无眠提前起来换楚天阔去睡觉了，照顾舅妈，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让别人太辛苦。当他推开毛毛房门的时候，奇怪了，毛毛去哪里了？
赵无眠一来，毛毛就告诉了表哥那些电子设备的作用和使用，他看见舅妈在熟睡中，打开大门到我们的巷子附近，快速转了一圈。放倒在围墙脚下的楼梯被赵无眠发现了，不管是不是毛毛家的，他将楼梯收进去了，别人是不是想用楼梯爬进来，明天再说。
关了大门，赵无眠到厨房拿了一把菜刀，楼上楼下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小偷肯定不在家里。
回到舅妈房间，赵无眠在陪护床上躺下了，想了想，不对呀？如果是小偷，他听见我出去，完全可以带着楼梯走，没必要还放在那里呀。
回头一想，毛毛出去了，是不是他利用楼梯出去的？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
毛毛出去干嘛？小偷小摸不可能。不可能做坏事的话，有必要从自己家里出去，用楼梯偷偷摸摸的爬出去吗？赵无眠百思不得其解。
高胜寒同表哥的解释是，“我想试试看小偷是如何进出的，以后好防患于未然。”
看了一眼兴致勃发的表弟，赵无眠没有当即戳穿他的谎言，再同他啰里八嗦天就要亮了。毛毛在妈妈身边检查了一下，赵无眠将他推出去休息了。哼哼，不急，明天再说吧。
顺水推舟高胜寒兴冲冲跑到房间里面，躺在床上发信息了。“红红，到家了，想你！”高胜寒决定以后私下里不再叫红姐了，省的她会有年龄大的自卑感。
躺在床上的高胜寒好有成就感，他觉得自己今天也做了老师的老师，我不小了。
高胜寒还没有等到红红的短信，便发现晚上收到了很多短信，他居然全部忽略了，只关心了红红的。短信有张博飞的，杨柳的，以方丛的最多。
在大年初一的这一天，特别特别快乐的人，莫孤鸿是一个，李乱红是一个，高胜寒是一个，还有一个是方丛。
刚刚跨入新年，跨入十八虚岁的女孩子，方丛一天到晚都沉浸在幸福和快乐之中。
别人在黎明前的黑暗中迎接黎明的到来，方丛是在一阵阵眩晕中拥抱了灿烂的黎明，是眼前的光明和美好让她眩晕让她陶醉的。黎明前她拥抱了心仪的“郎君”，拥抱了突如其来的幸福。十八岁的女孩子她拿着扫把打扫院子里的时候，觉得今天的黎明是一辈子中见到过的最绚丽多姿的黎明。
初吻的铭心刻骨属于所有的少男少女们，方丛的初吻格外**，她在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来不及羞涩就缠缠绵绵一步到位了。初吻便是惊心动魄的深吻，想不眩晕可能吗？想不失眠可能吗？
免单，送人，看望高胜寒的妈妈，老爸方浩然出乎意料的表现，也让方丛兴奋不已。
到外婆家吃了晚饭，陪外婆、妈妈、姨妈打了四圈回到家，睡不着干嘛？发短信聊天，同时和几个人。
“你妈妈今天情况还好吗？”，“睡了吗？”，“想和你聊天。”，“回话！”，“下次不准这样喝酒了，很伤身体的。”
方丛发了几个没有回音，她发了一条给楚天阔，“你们都睡觉了吗？”
楚天阔马上回复了，“校草不行了，喝多了，睡了，我没睡。”
“睡了吗？”方丛发给飞哥了。
“睡得着吗？”方丛也发给了好姐妹杨柳。
方丛她觉得有些话彼此之间挑明了会更好，免得产生误会，伤了和气。作者一张嘴，一个一个说吧。
方丛同飞哥发的短信多，时间也长，她与好姐妹杨柳的短信聊天，很轻快很轻松很轻易的达到了双重目的。
“睡不着，想你想你想你想你------”杨柳回复的是最快的。
“最后一次想我，然后你去成为别人的新娘？”方丛开玩笑了。
“我的思念是不可触摸的网”
“明白，你的思念是决堤的海，想把校草淹没在你的汪洋大海里面。”
“不急，我的心是六月的情，沥沥下着心雨”杨柳从小到大对自己都充满了自信，她没有失败的历史记录。
“听说过大意失荆州吗？”方丛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反正认为应该提醒依依。
“姐姐我是女儿身，不是美髯公关羽，不存在走麦城”
“如果校草喜欢上了别的女生，你怎么办？”
“不可能，他不是三心二意的人。再说了，还有比姐姐更般配的吗？你不算”
“羞羞脸，你凭什么确定他只会爱你一个人呢？”
“他不敢爱上别人，他答应了对我负责的。”
方丛吃了一惊，“他对你也做了现在不应该做的什么事情？”
“保密，等到我们正式牵手的时候再公开告诉你”
“如果别人爱上了校草怎么办？”
“她敢吗？我会把她赶出地球去，哼哼，到时候姐妹们给我一齐上”
“如果爱上他的是妹妹我，你怎么办？”
“真的是你的话，好办”
“将我赶出银河系去？”
“你傻呀，姐妹如手足，男孩如衣服，姐姐让贤就是了”
“今天睡的时间太多了，在看春晚重播。”飞哥也很快回复了。
“辞旧迎新，笑笑有没有同你联系？”方丛不知道他们之间有没有联系，她真实的想法是，——你们的那点事，我早已经知道了。
“谁是新？谁是旧？算了，孩童之言百无禁忌！你听谁说的？”张博飞不打自招了，好就好在他本身也没有打算隐瞒什么。他正琢磨着以后怎么同方丛解释呢。
“需要听别人说吗？你眨眨眼睛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说有没有联系吧。”方丛本来想说你撅撅屁股什么的，过年说点好听的。
“‘新年好！新年快乐！’，是昨天和今天的短信内容，相信吗？”
“当然相信，飞哥什么时候会欺骗小女子呢！”
“方大小姐是小女子，还有大男人吗？小女子，你不会生气吧？”张博飞走到哪里，都会摆出一副宁折不弯的男子汉形象，唯一在方丛面前没有底气。“郎财女貌，恭喜你还来不及呢！”方丛放心了。
“千万别说财，我估计你家里也不一定比得上她家里。”
“这么说，飞哥抛弃小女子是因为她家更有钱啰？”
“如果可能，我不会要她们家里一分钱，难道我家里养不起她吗？我不奢望将来，我和她也不可能有将来。我承认她是第一个让我一见钟情心慌意乱的女生。”
“你听谁说她家里很有钱的？”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说钱钱钱好不好？好像我看中了她们家里的钱一样，俗不俗！我只是凭直觉，吴义说的，他说她们家给校草买的电子监控设备，远远比我们公安局的好得多。”
“那小女子以后怎么办？岂不是无依无靠了？你还会管我吗？”
“一如既往，谁欺负你我照样跟他拼命。我是你一辈子的哥哥，决不食言。”
“如果是校草欺负我呢？你怎么办？是要兄弟还是要妹妹？”
“两个都要，校草绝不会欺负你，他是怎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他是个宁肯欺负自己，也不会欺负女人的人，和我一样。”
一个不欺负别的女人的人，不等于不欺负老婆，方丛是这样想的，“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欺负我，你怎么办？”方丛这一条短信发出去好几分钟以后，飞哥回复了。
——“你可以爱上任何一个人，我不会反对，唯一的不要爱校草！”
这是方丛万万想不到的答案，“他不是你兄弟吗？不相信他？”
“我同样可以为他拼命，但是我不希望你爱上他，因为你是我妹妹。”
“你吃醋了吗？”方丛认为这是唯一可能的理由，让方丛更意外的是，飞哥后面的短信说的更悬乎，——“听哥哥我的，你如果爱上他，赶紧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方丛当然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她其实比杨柳更倔强。她认为杨柳任性的成分更多一点。
“他不会爱你，他爱的也不可能是你！”旁观者清，那是真的有道理的。
“他爱的是依依还是今天那个人？”关系自己的一生幸福，谁也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方丛开门见山了。
“都不可能，真正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我有亲身体会。不怕你笑话，我以前一直认为自己爱的就是你，看见笑笑的那一秒钟，我才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不要爱他，那样有一天受伤的肯定是你。”
“哥，你明明知道和他表姐笑笑是不可能的，对吗？”方丛第一次省略了飞哥的“飞”。
“是的，我不需要结果，只想轰轰烈烈的爱一场，今生今世才会无怨无悔！”豪情万丈，这是飞哥真实的想法。
想到可能发生的结果，方丛突然有一股酸酸的东西涌上心头，她最后给飞哥发了八个字，“妹也一样。无怨无悔！”按键下去的一瞬间，方丛流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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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丛会喜欢上高胜寒，这是张博飞意想不到的，之前也一点预兆都没有。
看到方丛最后发的八个字的短信，张博飞明白方丛这个小妹子是动真格的了。他不想看见方丛伤心难过，只能尽力而为帮她出主意。将心比心，
张博飞比其他同学要大一岁，他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为了和方丛一块上学放学，故意留了一级。
今年十九岁的飞哥比方丛她们是要成熟的多。张博飞早就发现高胜寒喜欢李老师，不过他一点都不奇怪。
不要说二班的男生，有很多喜欢李老师的，他们一班的男生也有不少。李老师出现的地方，张博飞随便看一眼，就会知道哪些男生是痴痴傻傻的。
男生喜欢李老师不奇怪，不喜欢李老师估计是有病的。张博飞是这样想的。
高胜寒也是青春期的少年，喜欢漂亮知性的老师完全正常。
张博飞的两个徒弟，在他面前是公开说，李老师是他们的梦中情人。他自己也觉得这个李老师确实是赏心悦目，能让男孩子想入非非。
之前张博飞没有暗恋李老师，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方丛。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三心二意的事情不是他飞哥会做的。
张博飞反对方丛和高胜寒好，是因为他发现高胜寒跟方丛根本就不来电，他也不看好杨柳。方丛和杨柳都不适合高胜寒，如果说眼前一定要找一个适合高胜寒兄弟的人，张博飞认为是施青红。
“天生我材必有用”，张博飞从来不怀疑自己。认识高胜寒以后，他认定高胜寒会比自己更有出息，——将来的校草一定是个做大事的人。
杨柳和方丛没有一个是会想做小事的女孩，她们能够做多大的事不知道，但是她们都是会冲到男人前面去的人，张博飞能够肯定。只有像施青红这样的女孩是那个愿意站在男人背后的人。
施青红很得高胜寒妈妈的喜欢，张博飞早发现了。平时高胜寒和施青红配合的像一个人，张博飞也看在眼里。
“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如果你能够像施青红一样。他不需要你对他多好，记住多对他妈妈好，这比什么都重要，他是孝子。天亮了我来接你，早一点过去帮忙做早饭，吃定他。”
深思熟虑之后，张博飞发了这样一条短信，为方丛妹妹指点迷津。然后发了一条短信给校草，“一起珍惜现在拥有的，共同追求未来光明的！新年共勉”
高胜寒将所有的短信看了一遍，首先给红红发了一条，“明天会更美好！”
最后收到张博飞的，最先回复，“天下英雄谁敌手？曹刘！”冯景异等其他男生的，这里篇幅有限，不啰嗦了。
杨柳发给高胜寒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高胜寒回复了一句话，“先治好我妈妈。”
施青红的简单，“新年快乐！”高胜寒的更简单，“同乐！”
没有吴芳草的，高胜寒回复了方丛的，“听你的，重新做人。”
“明天开始重新做人”，心情渐渐地平静下来了，高胜寒认真思索着明天，思索着未来，思索着如何一步步放飞梦想，放飞父母、老师和同学们的希望。“黎明即起，闻鸡起舞。”高胜寒将闹钟设置在了六点钟。年前的计划，他需要付诸行动。
高胜寒起来了，马上到面前病房检查了一遍，他没有唤醒睡着了的表哥，跑到楚天阔房间将阔哥拉起来了。
睡的正香的阔哥真的不想起来，那一刻他好后悔，如果是在家里，不要说是过年的时候，平时的星期六、星期天，他老爸老妈也会让他睡到自然醒。
阔哥坐起来还在揉眼睛，高胜寒不由分说一把将他拉下了床，逼着他穿上运动服，提着他出了门。
回头关上大门，高胜寒不管阔哥了，自己往学校跑去。阔哥不跟着跑不行，冷，再说了，他想回去也进不去了。
高胜寒和楚天阔回到家里，大门洞开，张博飞与方丛已经来了。
方丛在张博飞的摩托车上坐下来，张博飞突然觉得自己不止是女孩子的大哥了，还有点男闺蜜的味道了。
张博飞也是六点钟起床，他想早一点到高胜寒那里去的目的，是想跟校草一起锻炼锻炼，顺便学一手。张博飞觉得自己学到的武术实战性不够强。
到了方丛家里，看见方浩然在打太极拳，飞哥说，“哇塞，大伯真是老当益壮，我带方丛一起去锻炼一下。”
“去吧，哈哈，你们年轻，大伯也没有老。”方浩然会支持年轻人健康向上的行为。
张博飞按门铃，赵无眠出来开门，这时候，他们才发现高胜寒不见了，楚天阔也不见了。
两个人不见了，他们没什么好担心的。赵无眠去洗漱，方丛听飞哥的，主动去了厨房，虽然她不知道怎么弄，她知道去问赵无眠，“帅表哥，早上我们吃什么？怎么弄？教教我好吗？”
“怎么好意思让美女做这些粗活，我弟弟同意，我也不同意，你到房间去坐一下，我来。”赵无眠笑嘻嘻的说。
方丛想想也对，厨房还是少插手为妙，万一搞得不好吃，那岂不是弄巧成拙了？飞哥说过要对他妈妈好，去看看他妈妈。
有一句话怎么形容高兴的，叫高兴的合不拢嘴。张博飞骑摩托车进来，殷勤已经醒了，以前帮自己洗漱的，除了毛毛就是施青红，今天看见又一个女孩子来帮自己，她是真的高兴。
读出高胜寒的妈妈发自内心的喜悦，方丛感觉自己心里比对方更甜蜜。原来帮助一个人也是特别快乐的事情，女孩子第一次找到了“予人玫瑰手有余香”的切身体验。
从外面活动回来，高胜寒看见张博飞在院子里打拳（武术套路），他点点头直接去了妈妈房间。他看见了妈妈幸福的笑容，看见了难得的一幕，低着头的方丛，拿着毛巾在仔细地帮妈妈擦手。
到厨房转一转，高胜寒听见张博飞在喊他，他来到院子里，看着飞哥，“高手寂寞了？”
“校草，从今天开始，我，还有阔哥，你每天早上点拨点拨，如何？”飞哥话音未落，阔哥是连连点头。
“行，互相学习，每天这个时间到位，说好了，过时不候。”
从此，每天三个人跑步半小时后，在院子里习武一小时。江南烟雨回来后，冯景异以及飞哥的两个徒弟也加入了 习武的行列。江南烟雨是总教练，校草和飞哥既是徒弟，也是其他几个人的副教练。
吃了早饭，给母亲换换洗洗了以后，方丛下命令了，“到房间去，学习时间到了。”
高胜寒刚刚坐下，赵无眠过来了，“毛毛，出来一下，问你一个事情。”
高胜寒起来想出去，方丛开口了，“坐下，有话说，等到学习结束以后。”方丛觉得校草不是个很自觉的人，有些东西要向班长杨柳学，不能太黏黏糊糊。
“表哥，没有特殊的事情，你等一会，马上要开学了，他上个学期的功课还没有补习完，看见没有，期末考试才十九名。”
赵无眠笑一笑摇摇头，出去了。高胜寒惊讶地看着方丛，她什么时候开始也叫表哥啦？
“严肃一点，你是在上课，看什么看，你可以叫表哥，我不能叫吗？”看见高胜寒老实低头了，方丛满意了。欺软怕硬，只晓得杨大小姐厉害，本姑娘也不是吃素的。
看见高胜寒离开了阳台，看见他从围墙上跳下去，听见他一路小跑走了，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李乱红摸一摸自己的脸颊，还是滚烫的。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 /飞过绝望------"
"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带我飞/ 给我希望------"
在收到高胜寒的短信之前，李乱红陶醉在如梦如幻的回忆和回味里面，仿佛“我终于看到所有梦想都开花”了。
“明天会更美好！”明天？明天的大男孩还想怎么样？还会怎么样？“更美好”？还可以更美好吗？冰火九重天，李乱红一下子跌入了铺满忧愁的谷底。
李乱红可以预见的明天，是师生们在背后戳着脊梁骨的指指点点；是左邻右舍飞溅的唾沫星子；是学校下发的免去年级主任职务的醒目的红头文件；是自己黯然离开教师工作岗位落寞的身影；是毛毛妈妈、徐大、殷壮志、朱颜等人投过来的白眼；是高傲的大男孩再也抬不起来的头颅------
这样的明天，是我红红想要的吗?不，绝不！
我红红可以不在意别人的指指点点；可以无视唾沫星子的飞溅；可以不在乎年级主任的头衔；可以离开挚爱的讲台；可以不介意毛毛亲友的白眼，但是，我红红绝不可以让喜欢自己的前途无量的男孩子，从此低下他高傲的头颅！
男孩子可以没有钱，没有车，没有房，哪怕爹进了牢房，哪怕娘重病在床，没关系，山不转水转，他还会有翻身的日子，他还会有出头的时候，他还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如果一个男人没有了尊严，没有了抬头做人的勇气，他还会有什么？他就是行尸走肉，他就是真正的一无所有！
开着床头柜的台灯，李乱红看见的明天是黑暗的，是苦海无边；
熄了灯，躲进了被子里面，李乱红依然觉得寒意袭人。
隐形的翅膀不见了，没有了“带我飞，飞过绝望”的隐形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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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二应该是楚天阔和施青红一组来校草家里。施青红大年初一吃了晚饭，到校草家里来过一趟，目的是第二天过来不至于犯忌。
施青红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赵无眠从房间出来，她只是在门口瞧了一眼里面，看见方丛像老师一样在监督指导，她没有进去。她去了洗手间，洗手间里面的洗衣机在运转，塑料桶里面没有校草妈妈换下来的衣服，最后，她来到病床前，帮殷勤阿姨推拉按摩四肢。
看见女孩进来，赵无眠从病房出来了，他打开客厅的电视机，心不在焉的看着，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显示屏上，集中在这个刚刚进来的女生身上。
这个女孩他是第一次看见，赵无眠觉得她与众不同。
气质与众不同，前面来的女生个个是张扬的、气质不凡的，至少是她们自己感觉不一般的那种；这个女孩是内敛的、沉静的。
衣着与众不同，前面看见的女孩虽然不是个个花枝招展，至少她们每个人的服装都是崭新的，有品位上档次的；这个女孩的穿着特别整洁，过年竟然没有穿一件新衣服。
举止与众不同，前面的女孩，赵无眠没打过交道的也喝过酒，她们的行为举止很优雅，显然都有端着自己的味道；这个女孩就是一个邻家女孩，平平淡淡的来，不声不响的找事情做。
这个女孩，她从按门铃进来，直到进了房间帮舅妈按摩，始终没有说一句话。你通过显示屏可以看得出来，她也和舅妈进行交流。她们的交流是彼此的相视一笑。
初二没地方去，杨柳骑电瓶车去吴芳草家，把吴芳草接出来，一起到高胜寒家里来了。
她们两个人看看没有自己可以插的上手的事情，站在了客厅。
杨柳看一眼坐在沙发中间的赵无眠，赵无眠连忙往门口的方向挪了挪。赵无眠是个识趣的人，他马上将遥控器交给了杨柳。
杨柳笑了，“表哥以后一定是个做大老板的人，观颜察色的功夫比你弟弟强多了。”
“那美女你说说看，我弟弟以后是个做什么的料？”表弟的女同学，赵无眠不好意思表现很亲热的，听了女生的恭维，他开心的笑了。人哪，谁戴了高帽子，谁心里都会舒坦。
“你弟弟是个扛枪打仗的好材料，可是和平时期他英雄无用武之地，他也是个当警察的好苗子，不过他太喜欢逞英雄，我不希望他万一光荣了。”杨柳看一眼赵无眠，“表哥，这是在你弟弟家里，你不应该帮忙做做东吗？这位可是我们的班花，为班花服务服务，不是你们帅哥的荣幸吗？”
“是是是，应该应该。”赵无眠发现自己是大意了，来的都是客，花生瓜子水果沏茶都是应该的，他赶紧去忙了。
“沏茶我来。”杨柳算了算人数，“一共八个人，阿姨不喝茶，六杯。”
杨柳端了两杯给高胜寒和方丛，“妹妹辛苦了。”端了一杯给施青红，一杯给吴芳草，一杯给表哥，自己留了一杯。
吴芳草说话了，“依依，你不是算了八个人，除了阿姨不喝，应该还有一个人哪？”
“哦，是呀，我怎么突然忘记了还有一个人，不过，没关系，他既不是我的主人，也不是我的奴仆，既不是我的亲友，也不是我的同班同学，凭什么享受本姑娘的服务，你心痛他，你帮他沏茶好了。”杨柳是故意留下一个破绽让姐妹往里面跳。
吴芳草反击了，“校草是你的什么人？他和阔哥不是一样的吗？你区别对待用意何在？”
“那个不一样，我今天是来蹭饭吃的，给他沏一杯自己的茶，难道不应该吗？表哥你说是不是应该？”杨柳喜欢唇枪舌剑的干活。
“当然应该，不过，你还没有说，我弟弟将来到底是个什么料。”赵无眠到想看看这个女生是怎么想的。
“他是个暖男，做儿子是最好的，将来做父亲肯定也是不错的。”话一出口，吴芳草和赵无眠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杨柳，乖乖，有这么**、裸说出来的吗？在校草表哥面前，杨柳也觉得说快了，“将来做我的男闺蜜也是最合适的。”
“呵呵。”赵无眠干笑了一下，心想，我这个弟弟能够考的到十九名，已经是非同凡响了，如果换了一个人，让他进入到温柔的包围里面，能够考的到倒数第二名就相当不错了。
最先上楼叫红红吃早饭的，是她的老爸，她说想睡觉，不吃。后来红红的妈妈也上楼来叫女儿吃饭，红红还是没有起床。
红红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身心疲惫，不想起床，不想吃饭，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躲在被子里，红红觉得自己还能够抵御一下寒冷的包围，羽绒被的温柔可以依赖。一上午是在百无聊赖中度过的，除了父母叫她吃饭，没有一个电话，没有一条短信，仿佛所有的人都将红红忘记了。
到了中午，红红实在无法抗拒父母叫她吃饭的诱惑了，饥饿也太放肆了，和大男孩一样过分了。
吃饱喝足了，李乱红郁闷了，下午干嘛？李乱红在床上想了无数遍，今后不去大男孩家了，可是今天不去大男孩家，她就没地方去了。
没地方去了，难道又上楼去接着当“常（床）委”？
郁闷的李乱红上了楼，无精打采的在沙发上坐下来，百无聊赖的看着没有收拾的被子发呆。
这时候，床头柜上有一闪一闪的光亮，是手机，有人打电话来了。
李乱红懒懒的走过去，懒洋洋的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莫孤鸿。不想同他玩游戏了，何必害人害己，李乱红按断了。
按断了电话又打过来了，李乱红看见还是莫孤鸿，再次按断了。
不一会，李乱红的老爸上楼了，“红红，怎么了？人不舒服吗？”
“没有哇，昨天晚上没睡好，睡了一上午，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李乱红马上站起来，打起精神来，看着老爸说。
“红红，那你怎么不接电话，莫孤鸿说，他打了你很多电话你都没接，刚才还按断了几次，他很担心，特意打电话给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告诉他，让他放心。”老爸边说边下楼去了。
看着老爸渐渐老去了的背影，李乱红心头酸酸的，无语，——自己居然到现在还老爸操心。
李乱红正想上床继续拥抱羽绒被的温柔，老爸又上来了。
“红红，莫孤鸿刚才跟我说，他三点半过来接我们吃晚饭，你等一下准备准备，还穿昨天的那一套衣服，不要忘记了。”老爸笑眯眯的说。
“你们去，我不去，昨天喝多了。”李乱红干脆利落的说。
让李乱红意外的是老爸一脸的茫然失落，老爸竟然是小心翼翼的说，“我和你妈妈答应小莫了，就算是陪我们两个人吃一顿饭也不行吗？”
李乱红点头同意了，她能够不同意吗？难道还要年迈的父母开口求自己吗？孝顺父母，不顺着父母何谈孝！
三点半，莫孤鸿准时到了李乱红家里，李乱红的父母还没有到需要搀扶的年纪，但是，莫孤鸿是一个一个搀扶着两个人老人上车的。
李乱红没有穿昨天的衣服，她觉得太招摇了，穿了一身淡雅的西服，没有化装。莫孤鸿想为她开门，她没有让，自己开门上车了。
莫孤鸿边开车边道歉，“老师，昨天我太高兴了，喝多了，有点失控，没有照顾好红红，实在对不起，下不为例。”
莫孤鸿直接将车开进了御都大酒店的停车场，他将老师和师母搀扶下车，然后领着红红一家三口，来到了御都大酒店平时举行婚礼的大厅里面。
里面放着轻音乐，一块红红的大幕挡住了大半个大厅，中间是四张大圆桌，每一张都是电动的豪华餐桌，每一张餐桌中央都放着一大把鲜花，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李乱红奇怪地看着莫孤鸿说，“我们四个人就在这里吃饭吗？一个人一张桌子？”
红红的爸爸说，“小莫，有必要这样浪费吗？我们找一个清静一点的小地方，四个人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老师、师母，你们一辈子的心血用在了学生身上，用在了红红身上，这一点意思真的是微不足道。你们等一下。”
莫孤鸿走到大幕面前，转身，他的面前是一个立在那里的麦克风，他对着麦克风说，“灯光在哪里？”
只见原本很有点幽暗的大厅里面顿时灯光大作，五光十色。
“迎宾曲在哪里？”大厅里面快速切换了迎宾曲
“迎宾的亲朋好友在哪里？”
第095章：冤家碰头了
李乱红看见红红的大幕拉开，里面都是老师和同学，她已经是十分吃惊了。
看见莫孤鸿的父母双双精神抖擞的朝着自己走过来，用两个字来形容李乱红当时的心情，就是“震惊”，完全彻底惊呆了。
莫孤鸿想干什么？自己仅仅是想让老同学出面做个挡箭牌，让父母高兴一下，让几个女生不去胡乱猜测，让大男孩死心。
他莫孤鸿到底想干什么？不是说好了明年九月一日以后再说的吗？
看见莫姥爷在和老爸握手言欢，李乱红在慢慢的回过神来，莫孤鸿是在用优美的乐曲、绚丽的灯光、意外的惊喜、友情加亲情编织了一道道温柔的包围圈，包围圈中间的那个人就是自己，自己难以自拔了。
“李老师，刘老师，久违了，欢迎欢迎。”莫姥爷紧紧握住红红老爸的手，莫夫人握着红红妈妈的手，那是十二分的热情。
穿着军装气宇轩昂的莫孤鸿潇洒地走到李乱红身边，“爸，妈，这就是红红，李乱红，李老师的掌上明珠，儿子的女朋友，漂亮不漂亮？”
莫夫人放开红红妈妈，双手拿着红红的双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用得着这样看嘛？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十分满意的莫姥爷回头看了看儿子，“你这个小子终于干了一件让我满意的事情，好好好，比你老子有眼光。”
李乱红父母听见对方夸奖自己的孩子当然觉得很中听，有一个人觉得不中听了，——莫夫人。莫夫人说，“老头子，你觉得娶了我好后悔是不是？不是我，你到哪里去找这么有眼光的儿子？”
“对对对，有道理有道理，功劳都是夫人的。朋友们，请大家就坐，就坐。”莫姥爷扬扬手，招呼那些开始躲在大幕后面，现在同样处于惊奇之中的来宾。
早上醒了，饭后，莫孤鸿来到父母面前，“爸，妈，读大学以后，我每次回家，同学们都会热情地款待我，我想今天请老同学一起吃个饭，一来，大家聚一聚，二来，答谢大家。”
妈妈说，“行，应该的。”老爸说，“下次吧，等你有了女朋友，我们来帮你做东。”
莫姥爷对爱人说，“你儿子很多同学的小孩都可以打酱油了，你儿子还是孤单的一个人，我说给儿子取名叫莫风沙，能够淹没风沙的不是大片的森林吗？你偏偏说孤鸿好听，哼哼，现在真的成孤鸿了。”
“谁说儿子是孤鸿了，他没有家吗？男人就应该飞出去，就应该有鸿鹄之志，拖家带口的能够飞的远吗？你那么多年一个人在外面，缺少了家庭的温暖吗？”莫夫人当然不会服气。
每次看见爸妈为他婚姻的事情拌嘴，莫孤鸿都是无语的，他不明白我自己不急，你们急什么。不过，今天莫孤鸿灵机一动有话说了。
“爸，我有女朋友了，信不信今天晚上的酒席上，我带她与你们见面，当场向大家公开我们的关系？”莫孤鸿觉得昨天已经公开关系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免了免了，我们不会逼你，你也不要像到菜园子里面一样，随便拔一颗萝卜应付我们，婚姻是终身大事，宁晚毋滥。”
年前一点风声都没有，吃团年饭的时候，儿子仅仅是表示争取明年的团年饭桌子上多一个人。新年才过了一天，“天上掉下来一个林妹妹”，现实生活中有这样的好事吗？莫姥爷不希望儿子草率行事。儿子也没有到“齐天大圣（剩）”的地步。
“宝宝，跟妈妈说说看，你爸爸现在是越来越官僚主义了，你说是什么样的女孩，也是银城的吗？”莫夫人想的简单，儿子如果是随随便便的人，她的孙子同样可以打酱油了。
“她爸爸你们都认识的，我高中的班主任教语文的李老师，就是她的女儿，我们是老同学。”
看见儿子阳光灿烂，莫夫人来精神了，“女孩子漂亮不漂亮？”
“不好说，反正她在一中读书的时候，是一中的校花，在师大读书的时候，是师大的校花，现在在一中当老师，一中没了校花，没人超过她。”莫孤鸿得意洋洋的说。
“你妈妈就是头发比我的长，漂亮有什么用？当花瓶吗？关键是人品怎么样？”莫姥爷为官几十年见多识广，以前上门提亲的姑娘，以往缠着他儿子的女孩，哪一个不是貌美如花的？那些人整天弄得花枝招展的，哪一个不是冲着他的权力来的？不要说儿子不喜欢，他看着也皱眉头。
“端庄秀丽，秀外慧中，慧质兰心 。”莫孤鸿脱口而出，红红的优点他总结了无数遍，滚瓜烂熟了。
“忽悠，接着忽悠，你以为老爸的莫姥爷是别人忽悠出来的？你看见我头大脖子粗吗？你跟你妈妈慢慢说。”好女孩就是稀缺资源，社会上比儿子眼疾手快的人多了去，凭什么等你。莫姥爷透过现象看本质。
“爸，我忽悠你们干嘛，真的，昨天我不是高兴的喝多酒了吗？我们已经在她的学生们面前公开了关系。”昨天是假戏真做，今天为什么不可以？红红说过了我可以将她当成女朋友的，说过可以请她吃饭的。负负得正，假戏真做不仅是真的了。
做老婆的相信老公说的有道理，但是做妈妈的宁愿相信儿子说的是真话，“宝宝，你说，希望我们怎么做？”
“妈，我希望你们出席晚上的酒席，当然费用也是你们承担，我是帮你们找到了满意的女朋友。”莫孤鸿不失时机的提出了“合情合理”的要求。“妈妈，拜托你了，以后千万不要再叫宝宝了，我都有女朋友了，万一被别人听见了多难为情呀。”
“这不是在家里吗？你打算请多少客？让我们承担多少？”妈妈总是依着儿子的，老爸往往宠爱女儿。
“多多益善，我打算请以前的老师和同学一起来，顺便做个见证人。”莫孤鸿打算给大家一个惊喜，特别是给红红一个意外的惊喜。
“没问题，你想请多少人都可以，条件是哪个女孩子必须是像你说的一样，我们看着满意。否则费用自理。”莫姥爷以前是经常谈判的，关键的环节不能出问题。
“老爸，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你们听我的安排，你如果不满意，什么都不用说，今天的费用算我的，明天我就和她吹。如果你们满意，请公开告诉大家，钱的事情我就不说了，你们看着办。妈，你说公平不公平？”莫孤鸿对红红有十足的把握。
“老莫，你看看，儿子在跟我谈公平了，看来你们父子两个都把我当成范伟了。算了，被老的忽悠了我几十年，小的哪怕是忽悠我一次，也心甘情愿。”
有了坚强的后盾，莫孤鸿上午驱车去了御都大酒店，没有包厢，好在银城人没有放在大年初二办喜事的，他将最大的婚庆大厅包下来了。
莫孤鸿同餐厅经理协商好了所有的事宜，马上回去找到同学通讯录，一一联系起来。他特别强调的是必须在下午三点钟准时赶到御都大酒店。
莫孤鸿通知的人很多，缺席的大部分还是老同学。有的是过年没有回来，有的是出去过年了，在银城没来赴约的，基本上是没有考上大学的。人以群分，很正常。
三点十分之前，该来的全部来了。莫孤鸿如此这般的请大家帮个忙，他说，“一会儿有个让你们惊喜的特别嘉宾出席，拜托各位配合配合一下。”
大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嘉宾是谁，也不知道莫孤鸿的父母会到现场来。
大幕拉开的时候，他们看见的特别嘉宾居然是李乱红和她的父母，个个都觉得奇怪。要知道，在大幕后面站着的，除了当年的老师，还有副县级的一中现任校长，以及一中的副书记。
莫孤鸿神神秘秘隆重推出来的嘉宾是已经退休了的班主任吗？不可思议。
尤其不可思议的是莫孤鸿的父母亲自到场了，他们一进来竟然也是直奔李老师，而且格外盛情。要知道，当年李老师做莫孤鸿的班主任，也没有享受过如此高规格的待遇。
莫孤鸿陪同四位长辈和红红来到中间的首席位置上坐下，他马上来到麦克风面前，“请朱校长、张书记，以及我的老老师到首席就坐，由我的父母陪同，一中李乱红的同事在二号桌子就坐，其他的老同学随便一点，有空位置就坐下来。”
茫然的李乱红听见莫孤鸿这么一说，她起来往二号桌子走过去。
莫孤鸿马上说，“请李乱红同学到麦克风前面来一下。”
忐忑不安的李乱红停下来看着莫孤鸿，她突然预感到了这个莫少想干什么。怎么办？怎么办？过去还是不过去？她决定不过去，太难为情了，这不是假戏真做吗？她继续往二号桌子走过去。
羞云密布的李乱红回头的刹那间，看见了双方父母不解的神情。她有点犹豫不决，不过她没有停下来，她在二号桌子上坐下来了。
兴奋的莫孤鸿丝毫不气馁，他对着麦克风大声的说，“老师、同学们，鼓励鼓励李乱红同学，掌声在哪里？”
谁不喜欢热热闹闹的，大家的掌声热情洋溢。二号桌子上的同事们一边鼓掌，一边纷纷说，“李老师快点过去，快点过去，大家在等着你呢。”
李乱红不为所动。她不喜欢被人逼迫。
但是，当她偶然发现这张桌子上，居然坐着两个曾经让自己痛不欲生的人，她冲动了。
这时候，李乱红站起来了，毫不犹豫的来到了莫孤鸿的身边。她骄傲的抬起了头。
这两个人，一个是抢走了她前男友的闺蜜，——楼心月，一个是抛弃了她的前男友，——江似练。
第096章：紧缩包围圈
看见李乱红朝着自己走过来，莫孤鸿的高兴是无以复加的。莫孤鸿不知道促使李乱红来到身边的真正原因，他也不需要知道原因，他需要的是一个完美圆满的结果。
等到李乱红来到了自己身边，莫孤鸿扬起手让大家安静下来，“谢谢谢谢！首先感谢各位的光临，特别感谢朱校长和张书记以及李乱红的同事们，感谢你们的捧场。今天借御都大酒店的宝地，我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大家说先听好的还是不好的？”
“先听好的！”，“先听好的！”莫孤鸿的男同学积极响应，格外给力。
“好，我先说好的。这里有没有不认识我身边这个人的？”
“没有！”，“没有！”
“有没有说她不漂亮的？”莫孤鸿听见大家说没有的时候，李乱红在边上说了一句，“你不怕难为情，我怕难为情。”
“各位领导，亲朋好友们，我们说了假话吗？”莫孤鸿冲着李乱红笑一笑，继续对着麦克风问。
“没有！”，“没有！”
“没有说假话，怕什么难为情呢，我再问一下，有没有说她不善良的？”
“没有！”，“没有！”
莫孤鸿停顿了一下，“我今天要告诉大家的好事是，从猪年的第一天开始，孤鸿不再是孤鸿了，我有女朋友了，女朋友就是我身边的李乱红同学。大家说好不好？”
“好！”说好的有一半多。“不好！”说不好的声音大，都是男同学。
“各位说好的，都是实事求是的亲人，说不好的都是羡慕嫉妒恨的男同学。我最后问一下我们班上的男生，今天你们中间有没有想打我的？”
“有！”，“有！”，“有！”男同学都在起哄。
“好好好，也许在座的有些人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因为在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们男生私底下有个约定，谁能够成为校花李乱红同学的男朋友，谁就让大家胖揍一顿。哈哈，想不到还真的有想打我的。告诉你们，今天不能打我，我穿了军装，打解放军是违法的，过了今天以前的约定就无效了。”
有一个男同学站起来了，“莫少校今天是有备而来，耍赖不算，今天让你欠揍，记住了是欠揍，等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们一块算总账。好了，你再说说不怎么好的事情，让我们听一听。”
“我这个话说出来，对于你们男同学来说，肯定是不怎么好的消息，因为你们都成了大路边上的电杆---靠边站了，不仅如此，以后也没什么时间陪你们了，我得陪女朋友了。”
尴尬的李乱红看见莫孤鸿越说越来劲，“我能不能说两句话？”
“可以，可以，有请我的女朋友给大家说两句。大家掌声欢迎！”莫孤鸿说罢，往边上挪了半步，用手礼貌的请红红过来。
脸上红彤彤的李乱红一开口，发现在这里说话，不如在讲台上轻松自然。“感谢大家，我是同意了做他的女朋友，不过，不过，我们说好了，------”
眼明嘴快，莫孤鸿马上接上去了，“我们说好了不能私定终身的，是不是？这样吧，红红爸爸妈妈在现场，我的爸爸妈妈也在现场，我来征求一下长辈的意见。”
李乱红急了，她说了一句悄悄话，“不要啦，你怕不怕难为情？”李乱红不能在这样的场合让莫孤鸿下不来台，但是她真的怕以后双方父母相见会难为情。
“没关系，今天来的除了领导，都是亲朋好友，让大家为我们做个见证人。”莫孤鸿一直是对着麦克风说话的，他有十足的底气，是红红自己说的我可以把她当成女朋友的，只要不那个，怎么都行的。
“我现在郑重的问一下尊敬的红红父母，如果两位长辈同意你们的女儿，做我的女朋友，您坐在位置上就不要动，如果您不同意，请站起来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两位老师，您，同意吗？”莫孤鸿今天是中气十足。
笑眯眯的红红妈妈坐着没动，红红爸爸呼的一下站起来了。红红妈妈急忙去拉老头子，“你怎么不同意了？”
红红爸爸是高兴，一激动搞反了，他连忙说，“我站起来是举双手赞成，莫孤鸿是我的好学生，这些年来只有他一个人对红红一直是念念不忘的，我们老两口都赞成。”
掌声响起来，这次是朱校长站起来带头鼓掌了。
莫孤鸿对着老师和校长们深深的一鞠躬，然后庄严的举手敬了一个军礼。
礼毕，莫孤鸿对着麦克风说，“我不瞒大家，从高一第一次看见红红开始暗恋她，到现在是整整十年，比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还要多两年。下面我想问尊敬的莫副主任、莫太太，你们同意红红做我的女朋友，就请到我这里来，明明白白告诉红红，告诉所有的来宾。不同意，你们负责买单，我只能默默的离开了。”
莫姥爷微笑着看着夫人，夫人直截了当，“看着我干嘛？抛头露面的事情，不都是你代表的吗?快点，快点，你扭扭捏捏干什么？你再不去代表，以后可能轮不上你了。”
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莫姥爷冲着红红的父母，朱校长，以及桌子上的老师们笑笑，不紧不慢的来到了麦克风面前，“喂喂。”开会放言先试一试麦克风是不是正常，这是莫姥爷的习惯。
“感谢大家的光临，新年伊始，大家像一家人一样欢聚一堂，作为莫孤鸿的父亲，我十分高兴。前些年我们夫妻两个一直在外面忙工作，孤鸿总是麻烦你们，我这里再次表示感谢，也欢迎各位有空到我家里去做客。
孤鸿算得上是个听话的孩子，他一直也是一个不让我们省心的孩子，考大学我们让他报军医大，他要报北大，考研究生，我们让他报北大，他要报军医大，军医大毕业了，我们让他留在大城市，他说他要回来，说你们慢慢老了，离得太远他不放心。
我也不瞒你们说，当时我还挺感动的，啊，这个小子终于懂得孝顺父母了，今天我才明白，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这小子是为了缩短同红红的距离，把我们老俩口给忽悠了。”
站在一旁的莫孤鸿急了，他急于想解释了，莫姥爷抬手阻止了。
“没关系，爸爸不会见怪的，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放弃一些花花绿绿的生活没有错，我也举双手赞成。
你不是让我们表态吗？好，当作红红父母的面，朱校长、张书记，还有在场的老师和同学们，你们作个证明人，我还有我的老太婆明确表态完全同意。
红红，只要你想好了，我们随时随地欢迎你成为我们莫家的一员！大家说，我的表态可不可以？”
莫姥爷的表态获得了雷鸣般的掌声。莫姥爷的表态无形中紧缩了莫孤鸿布下的温柔的包围圈。
自己还有退后步吗？李乱红这时候才真正的发现自己的玩笑开大了。
大家人人兴高采烈，群情沸腾。只有两个人是不尴不尬的。一个是楼心月，另外一个当然是红红前男友江似练。
莫孤鸿邀请了楼心月，他们也是老同学。他不可能邀请江似练。江似练是楼心月执意拖来的。给楼心月的电话，莫孤鸿只是说了请老同学吃顿饭，大家聚一聚。
莫孤鸿是一只被父母放飞的孤鸿，平时很少同父母以及老同学联系，逢年过节给李老师打电话请安，也是为了简单的了解一下李乱红是不是已经婚配。
莫孤鸿并不知道抢走了李乱红男朋友的是楼心月，他知道的楼心月和李乱红是最好的姐妹和闺蜜。
以往请莫孤鸿吃饭的都是男生，她楼心月没想到莫孤鸿会请自己做客，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干部子女特别骄傲，特别自以为是，眼睛里面除了看得见李乱红一个美女，其他的女生他根本就是不屑一顾的。
现在有机会跟莫孤鸿这样的干部子女一起吃饭，楼心月没忘记带老公江似练去，她希望老公多接触莫孤鸿这些人，或许以后对老公的事业有帮助。
直到大幕拉开之前，楼心月和江似练两个人，根本没有想到今天的特别嘉宾是李乱红。江似练听楼心月说过，李乱红在大学里面，有过一个疯狂追求者，那个男生连续三年在她的窗外点了很多很多的蜡烛。说的和听的都将这段往事，当成茶余饭后的笑话。
当江似练悄悄问了楼心月，知道眼前风流倜傥的小伙子，就是当年那个为红红点了很多很多蜡烛的男孩，他真的是说不出话来了。
是的，现在的江似练已经不再后悔了，他接受了现实，接受了楼心月。但是此时此刻江似练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李乱红为什么会放弃这样一个优秀的男孩，而选择了自己，一心一意与自己开始了一场长达四年的爱情长跑？
自己凭什么？自己有什么？除了身高和长相与这个男孩在伯仲之间，自己有副厅级副县级的父母吗？有重点大学的文凭吗？有硕士证书吗？
自己的父母是普通的工人，无权无势无钱无人会多看他们一眼。这一刻，江似练突然暗暗为红红感到庆幸，他觉得和红红般配的实在不应该是自己，应该是眼前这个男孩，这个男孩会给红红更多的幸福。
第097章：身难以由己
江似练不后悔，楼心月的肠子悔青了。
按道理说，楼心月应该是心满意足了，闺蜜英俊潇洒的男朋友成了自己的老公，她还有什么后悔的？
有的，而且不是一点点。楼心月后悔自己当初是昏了头，在**的驱使下走错了一步棋。
抢江似练干嘛？自己与好姐妹反目成仇了，你再看看他江似练，平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整天搞得像吃了多大亏一样，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不错，想当初江似练跟李乱红在一起，她楼心月确实是怎么看怎么觉得李乱红太幸福了，江似练太有男人味了。
可是，结婚以后，有了孩子，楼心月发现这个男人太普通了，除了上班，整天就晓得围着自己和孩子转，哪里还有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真的应了那句老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早知道莫孤鸿一直在等待李乱红，自己今日去追莫孤鸿不是更好吗？
像对付江似练一样，舍得一身衣服剐（剐，当地方言，剥皮、脱光衣服的意思。），还有什么样的男人不能拉下马？
拉下莫孤鸿，最起码不会得罪好姐妹吧？
拉下莫孤鸿，今天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幸福女人，那个表面上不笑、心里不知道乐成什么样的女人，不就是自己吗？傻不傻？楼心月后悔当初身不由己。
在御都大酒店的婚庆里面，李乱红表面上没有笑模样，心里也没乐。说实在的，她心里一直在暗暗叫苦，后悔自己昨天做出的决定。
李乱红从来不觉得莫孤鸿有什么不好，她只是觉得两个人不来电，没有心如鹿撞魂牵梦绕的感觉。与他家的金钱地位无关。
在师大读书的时候，追求李乱红的男生远远不止莫孤鸿一个，其中不乏富二代，省部级、厅级干部的子女，有个身价亿万的富一代，更是明码标价，她从来没有心动过。
李乱红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清楚自己适应什么样的生活。她愿意坐在自行车后面笑，绝不想坐在宝马里面哭。
赶鸭子上架，双方父母都当众表态了，她李乱红能够扫长辈的兴吗？能够扫老师同学们的兴吗？不能，红红不是这样的人。
发现莫孤鸿的爸爸表态了以后，在看着自己，李乱红忙鞠躬表示了感谢，“谢谢叔叔，我们现在还年轻，我和莫孤鸿说过的，婚姻大事，等到我把这一届毕业班带出来了再说的。”
“哦，你现在也是班主任？”莫姥爷关心地问。
莫孤鸿连忙插话，“红红是一中最年轻的年级主任兼尖子班班主任。”
“好好好，没问题，年轻人是应该得到更多的锻炼，红红，下面你可以和大家说几句吗？让大家早一点开席。”莫姥爷微笑着对红红说，他已经将这个女孩当成家庭成员了，至于毕业班的事情，在他来说根本不是事情。
事已至此，恭敬不如从命，李乱红这个道理当然是懂的，她伸手拿过麦克风，大大方方的说，“不好意思，耽误了大家很多时间，有一句话叫盛情难却，既然莫孤鸿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我们是不是不能辜负了主人的一番好意？”
细心的人会发现李乱红是话中有话的，至少她将自己和大家划到了“我们”里面。
“等一下，等一下，我觉得还缺少一个重要的节目。”张副书记站起来了，李乱红当班主任、当年级主任，可以说是他一手栽培的，他要帮着自己的人说话，。
“来来来，张书记过来说，过年嘛，欢迎畅所欲言。”莫姥爷忙说。
张书记在走过来，莫孤鸿凑过去对着麦克风大声说，“掌声在哪里？”
在掌声中走到李乱红面前，张书记接过麦克风，“咳，咳。”他清清嗓子，等大家静下来。
大家静下来，纷纷看着张书记，不知道他的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东西。
“今天来到御都大酒店的，基本上都是我们一中的人，等于说，我们大家都是李乱红老师的娘家人，大家说是不是？娘家人应该做什么呢？应该帮我们的大姑娘说话。莫主任，您是银城人公认的毕姥爷，您说我说的是不是在理？”
“在理，在理。”莫孤鸿在点头，莫姥爷连连回答，只要是李乱红的事情，肯定是好事情。
“那我就不客气了，莫孤鸿你今天是不是向大家公开了你们的恋情，承认了李乱红是你的女朋友？”张书记不急，他看着忙不迭地点头的莫孤鸿。
“莫主任，您今天是不是见到了儿子的女朋友？”张书记转向莫姥爷。
“是是是，很满意，张书记有何见教？”莫姥爷笑眯眯的。
可是，接下来张书记拿着麦克风不说话了。莫姥爷看不懂了，他说，“张书记，我知道你是爽快人，有什么话爽快一点，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保证绝无二话。”
张书记故意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莫姥爷，“不会吧？领导，您是闯南走北的莫姥爷耶，还需要我说出来吗？”为了让大家听得清楚，张书记也一直是对着麦克风说的。
“说吧，说吧，开门见山，但说无妨。”莫姥爷确实没反应过来，儿子说是说带女朋友同他见面，他是半信半疑的，没想到儿子真的带了女朋友来，更没想到这个女孩子会如此出色，他是高兴得昏了头。
“哎，这个事情嘛，女孩子自己不好开口的，做父母的也抹不开面子，作为李乱红的娘家人，我不说就委屈了女孩子，说出来又有点那个那个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莫姥爷知道张书记在卖关子，他只是笑不说话，看着张书记，看他如何那个。
张书记看看到了火候，他清了清嗓子，突然大声地说，“见面礼呀！见面礼在哪里？”张书记说罢，放下麦克风，头也不回转身回到座位上去了。
“哗——”大家恍然大悟，纷纷鼓掌起哄。
这一下莫姥爷倒真的是不好意思了，他完全没有思想准备呀。“应该，应该。”措手不及的莫姥爷扶着麦克风，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老太婆了。
莫孤鸿的妈妈也没有思想准备，但是做妈妈的天生的会处理这些家庭琐事。
莫夫人站起来，喜笑颜开的走到丈夫身边，她接过麦克风，“大家发现没有，我们家莫姥爷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出风头，喜欢玩一些虚的，我们莫家是娶儿媳妇，不带玩空手道的。”
莫夫人放下麦克风，她从口袋里面摸出一只金戒指，她拿在胸前给大家看了看，然后对着麦克风说，“这是当年莫孤鸿的奶奶，送给我的见面礼，是传家宝，我今天把它传给红红，大家说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大家谁会说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我怎么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呢？”李乱红不但没有伸手去接，而且坚决地说不可以。
接受了礼物，那算是什么一回事？我不就真的成了他们莫家的人吗？你还能够说莫孤鸿不是你的男朋友吗？李乱红将手缩到背后去了。
李乱红做梦都没想到，仅仅是过去了一天，事情怎么会发展到了拿见面礼的这个地步，而且莫孤鸿妈妈拿出来的金戒指，还是他奶奶的传家宝。
这个礼物怎么也是不能够接受的呀！
莫孤鸿是个聪明人，尽管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快速发展到这一步，但是，能够走到这一步是他所希望的，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不能冷场，不能让父母下不了台，也不能让红红过于尴尬。
“妈妈，我在这里声明一下，这不是定情的礼物，也不是订婚的礼物，这是您赠送给红红的一点心意，是不是？”
莫孤鸿妈妈当然明白儿子的意思，“对对对，红红，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这是阿姨赠送给你的见面礼，与订婚没关系。”
莫孤鸿妈妈边说边拿起李乱红的手，“不要不好意思啊，小小意思，你不收下的话，明天你们一中娘家的人，还不说我们莫家没有诚意。来来来，给阿姨一个面子，阿姨帮你戴上。”
李乱红低头看了一眼，她看见阿姨手上没有金戒指，却有戴了金戒指的深深的印痕。
莫孤鸿妈妈的真心实意，她的反应敏捷，她的用心良苦，让李乱红感动了。
李乱红几乎是身不由己的，任阿姨将戒指戴在了手指上。这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的还有父母，他们肯定是特别不希望看到自己不明事理的。
戴上了金戒指，李乱红整个晚上人都是晕乎乎的，她觉得自己就像孙悟空一样了，戴上了如来佛的一道紧箍咒。孙悟空有火眼金睛，有七十二变，可以一个跟斗飞十万八千里，她不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子。
年轻的李乱红当然根本就想不到，这仅仅是刚刚开始，让她郁闷纠结无所适从的事情还在后面，她想跳出莫孤鸿温柔的包围是难上加难。
第098章：心里暖洋洋
吴芳草将赵无眠沏的茶端进去给楚天阔了，她自己吃水果。
高胜寒的表哥，大家都叫他表哥，杨柳在削苹果皮，也在观察表哥赵无眠。她留意到表哥在偷偷的观察里面的施青红。如果表哥喜欢施青红那就太好了，杨柳她在考虑怎么试探试探表哥。
削好了一个苹果，杨柳碰一碰表哥，将苹果交给他，眼睛瞥了一眼病房。
“给谁？”里面有舅妈，有女生，赵无眠拿不准杨柳的意思。
“随便你，你想给谁就给谁。”杨柳另外拿了一个苹果继续削起来。
赵无眠进去冲着舅妈笑笑，他将苹果给了里面的女孩，随便她。
回到沙发上，赵无眠问杨柳，“那个女孩子也是你们的同学？”很显然里面的与这三个人不合群。
“她叫施青红，是你弟弟的同班同学，她就住在附近，是名副其实的的邻家女孩。”杨柳替施青红说好话，也是说实话。“是不是很文静？很秀气？很体贴人？”杨柳语气里面有明显的推销味道。
“美女，你的学习成绩还好吗？”赵无眠很怀疑这些女孩子是读书的料吗？
“帅哥，你多大了？怎么说的出来这么老土的话呢？”吴芳草站起来打抱不平了。
“我介绍一下你身边的美女，让你开开眼界，杨柳，杨帆县长的千金，一中一班，就是最好的尖子班的班长，考试成绩在全年级从来没有六个人超过她的。帅哥，是不是觉得你弟弟读书很牛？这么说吧，期末考试，今天在这里的四个女生，没有一个是比你弟弟差的。”
洋洋得意的吴芳草干脆把赵无眠面前的茶端起来，“帅表哥，不要门缝里面看人。”她对表哥的惩罚是不给他茶喝了，她来喝。
“吴班花，你发现没有，帅表哥比他弟弟强。”杨柳正儿八经的说。
“没看出来哪里强，说说看，我听听。”一唱一和。
“他弟弟校草是闷骚型，从来不敢正眼看美女，表哥是豪放派，目不转睛的盯着显示屏偷看美女。”
突然遭受狂轰滥炸的赵无眠赶紧站起来，双手作揖，“服气，服气，我去问问毛毛老弟，天天面对你们这一帮野蛮美女，他晚上会不会躲起来哭鼻子。”
溜之大吉的赵无眠躲到楼上去了，直到毛毛补习结束从房间出来了，他才叫毛毛上楼来商量一些事情。
“毛毛，过了初六我要回晋江去上班，我计划明天回家去，你这里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吗？”
“我这里没问题，以往我爸爸在家，大年初一会去看奶奶，我想明天上午，我们一块去一趟，你下午再回家怎么样？”高胜寒觉得应该替父亲去尽一份孝心。
“可以，我终究是要去看看外婆的，如果借的到车子，我建议带你妈妈一块去，走，我们下去去问问舅妈愿不愿意去，身体是不是吃得消？”赵无眠说。
“车子不是问题，借不到就租一辆车吧。”
来到母亲身边，高胜寒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妈妈，看妈妈的意思。
殷勤很高兴，说，“好，好，去，去，我去。”在家里呆长了时间，她大概也想出去散散心。
平时，只要不下雨，高胜寒每天下午都会推母亲到院子里透透气，看看蓝天白云。可是，生病以后她除了去过一次第三监狱，还没有到过其它地方。
“妈妈，明天我们和表哥一起去，以前爸爸每次去，村委会的书记总是会带几个人灌爸爸的酒，爸爸一个人经常被他们灌多了，明天，表哥，我们两个人一定可以灌醉他们一两个的。”以前老爸不让他喝酒，说他太小了，现在自己长大了，不说喝一斤，喝个七八两还是没问题的，昨天不是没有喝醉酒吗？
“毛毛，酒，酒，少，少，喝。”殷勤嘴巴是这样说，看见儿子长大了，像个男子汉了，心里还是高兴的。
想想奶奶看见妈妈可以回家了，肯定会十分高兴，兴奋的高胜寒按了阔哥房间的呼叫器，“飞哥，阔哥，过来一下。”
飞哥看见阔哥不仅是在努力锻炼身体，而且在与校草同步学习，他有了紧迫感。他很清楚自己如果考不上一所好一点的大学，与笑笑就完全不可能有未来。中途他回家去拿了书包过来。
“飞哥，我明天准备去高桥镇，给奶奶拜年，你不能不借一辆上次去省城那样大一点的车，我负责加油。”高胜寒上楼的时候，在 阔哥门口看了一眼，发现飞哥也在做作业是很开心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好朋友好兄弟和自己比翼齐飞。
“我问一下，车子估计没问题，初三走亲访友的多，怕没有司机。徐大今天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过来？”飞哥有点奇怪，徐大开车是最合适的。
“他昨天说了，今天这里肯定人多，他们一家人在家里好好的睡个懒觉，享享福。中午会过来。有车子，他应该没有问题的。阔哥，你明天有什么打算？”高胜寒说。
“我不需要打算，只要你不觉得我是个累赘，我明天陪你一块去，阿姨上下车我可以做你的帮手。”阔哥从来没有到乡下好好的玩过。
“楚局长不会不高兴吧？”毕竟是过年的时候，高胜寒担心阔哥家里会认为自己不懂事。
“没关系，我老爸说了，跟着你到哪里他都放心，一百个支持。”阔哥是个不会藏心眼的人。
“你爸爸真是这样说的？”杨柳惊奇地问。她们几个女生，这时候也在房间，听高胜寒叫飞哥、阔哥，想知道有什么事情。
“真的，我骗你们干嘛？从放假到现在，我一天都没有离开过班长，不信，你问问班长。”阔哥最怕别人说他说假话。
方丛突然问杨柳，“依依，你爸爸是不是也说过类似的话？”方丛想起了昨天回家的时候，她爸爸说过的话。她爸爸说，“你们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我不反对，你们几个人的做法是对的。这个小伙子是个正派的人，气宇不凡，不过能不能成才是要看机会和造化的，我肯定不是银城最有本事的，能够有今天更多的是运气比别人好一点。年轻人多交朋友没关系，保持头脑冷静和清醒很重要。”
方丛晚上反复琢磨了老半夜，明白了老爸的意思，帮助校草老爸是支持的，校草的未来老爸持保守的观点，老爸在提醒她要“头脑冷静、清醒”。
“我爸爸是个奇葩，他总是站在一个**员的高度去看问题的，他鼓励我做好人好事。”杨柳觉得和老爸是有点“代沟”存在。
“你们和我一样，都有一个好爸爸。好了，阔哥的事情明天看情况吧，我去弄午饭，大家中午喝剑南春。”高胜寒已经弄清楚了这些好酒的来历，他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高胜寒才发现施青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厨房里面，她在着手做饭炒菜了。
高胜寒没有在里面绊手绊脚，他只是默默的看了一会儿，什么话也没说，而施青红什么话也没问。高胜寒突然觉得在施青红面前，他自己好像不是这个家里的主人，主人是施青红，自己是客人，到这里来做客的。
客人是不需要做什么事情的。
------（待续一点点，来不及了，抱歉。一小时内马上补充，肚子饿了。理解万岁。）
回故乡之路是平坦的，一帆风顺的，江南烟雨及时赶到了，车不是问题了，司机更不是问题了。
江南烟雨为了减少颠簸，他开的慢，一路上优哉游哉，他对阔哥说，“你很少下乡，我也很少有空好好的看看江南的风景，今天我们都可以一饱眼福了。”
阔哥说，“师傅，安全第一吧？”
“放心好了，我有两只眼睛。”江南烟雨说的稀奇古怪，谁不是两只眼睛？有几个人能够眼观六路？
童年的故乡，在每个人的记忆里都有很多很多美好的画面，高胜寒也不例外。
想到奶奶每次看见自己特别开心的笑容，想到大伯大妈看见自己去了忙上忙下的喜悦，想到小时候一块玩的堂兄弟、堂姐妹，想到村委会干部们的热情，高胜寒什么时候心里都是暖洋洋的。
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的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飘泊
踏著沉重的脚步
归乡路是那麽漫长
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
吹来故乡泥土的芳香
归来吧归来哟
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归来哟
我已厌倦飘泊
我已是满怀疲惫
眼里是酸楚的泪
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
为我抹去创痕
我曾经豪情万丈
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
为我抚平创伤
啊......
归来吧归来哟
浪迹天涯的游子
归来吧归来哟
别再四处飘泊
我已是满怀疲惫
眼里是酸楚的泪
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
为我抹去创痕
我曾经豪情万丈
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
为我抚平创伤
那故乡的风和故乡的云
为我抚平创伤
第099章：高调的校草
“毛毛，有多长时间没见到奶奶了？”江南烟雨问后面的高胜寒。
“正好一年，去年来拜年也是正月初三。”高胜寒往前面凑近了一点回答。副驾驶室上坐的是张博飞。
昨天飞哥见校草答应了阔哥，他当然不愿意落后，加上是江南烟雨亲自开车去，飞哥更是积极要求一同前往。
飞哥要去，方丛也要去。方丛问杨柳和吴芳草，“你们去不去？那里的风景肯定特别美。”吴芳草看着杨柳，杨柳去，她是没问题的。杨柳很犹豫，她不知道怎么与老爸开口。
飞哥要去，高胜寒已经表态同意。方丛要去，高胜寒不知如何说。他当然希望人越多越好，热热闹闹的，至于大伯家里是不是方便，他真的说不清楚。
当时恰好徐行来了，他见毛毛为难，开玩笑说，“方大小姐去，毛毛奶奶说不定有多高兴呢，按照农村的风俗习惯，孙子第一次带女朋友去，毛毛奶奶要放鞭炮欢迎，要打发（送礼物）的，她今天准备见面礼。毛毛，你现在必须预先打招呼。”
听叔叔的话，高胜寒拿起手机来打电话，方丛快速抢过去了，“你还真的打电话呀，谁是你女朋友？”方丛边说边脸红了。
“有人太敏感了，杨班长，我给大伯打个电话，通知他，我和妈妈明天过去也不行吗？”高胜寒求助与杨柳了。
“行，你就说带女朋友去，明天我和吴芳草陪同方大小姐一块去，三个人，看你奶奶怎么打发。”杨柳凑热闹了。
徐行哈哈大笑，“毛毛，可以的，我赞成，嫂子，这些女孩子个个貌美如花，人人对你细心照顾，你肯定不好意思选择哪一个，我看这样吧，明天全部带给毛毛奶奶过目，她老人家看中哪个算哪个，怎么样？”
“嘿，嘿，嘿，嘿。”殷勤笑的合不拢嘴。
将手机还给高胜寒，方丛开心地问徐行，“如果毛毛奶奶三个都看中了怎么办?”
“那好办呀，让江南烟雨明天不用开别克回来，换一辆超光速的车，直接送你们穿越到唐朝去，让毛毛去过一把太子的瘾。”
开开玩笑，气氛会活跃很多。
江南烟雨正想开口问毛毛，张博飞的话已经说出口了，“校草，假如你现在穿越到了唐朝，当了皇帝，昨天说的那三个人，你选择哪个当皇后？”
“你想去，你去好了，我妈妈身体还没有康复呢。”假如本身就是无聊的，高胜寒没兴趣。
“我是说假如，你这个校草太闷骚了，聊聊天，活跃活跃气氛。”飞哥侧身看着校草。
“搞不清楚，我只能说她们去了唐朝，就没有武则天什么事了，我最好是成为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高胜寒笑了。
“谁，谁，谁？”阔哥有兴趣。“不管是谁，铁定了没有皇帝牛逼，我认为校草当了皇帝，应该选他们一班的班长当皇后，唐朝的杨贵妃太有名了。方做公主，某些人做驸马爷。”
飞哥笑了，“那么阔哥，你希望某些人当什么呢？”
“最好是当丫鬟，给公主当丫鬟，不能给杨贵妃当丫鬟，皇宫进去了就出不来了。”阔哥笑的无邪。
江南烟雨突然问，“毛毛，你刚才说的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是谁？”
“千古贤宦第一人——高力士。”高胜寒自己想想也好笑。
“反对，反对，舅妈，毛毛说他想当太监，这肯定不行，你说是不是？”赵无眠也加入进来了。“舅妈，你说什么？唐朝吗？”赵无眠靠近舅妈，听她说什么。
“你舅妈说，你们说的是唐朝的事情，跟他儿子没关系。”江南烟雨在前面开车，他听懂了殷勤的意思。
“季大哥，前面就是高桥镇镇政府所在地，我们从中间穿过去，还有六七里就到了我们高家村。”高胜寒近乡情更浓。
“毛毛，你拜年准备了一些什么东西？”江南烟雨发现毛毛两手空空的，怎么像走亲访友的样子。
“我没有准备东西，也不晓得他们需要什么东西，昨天下午我去取了一点钱，随便他们自己买好了。要不到前面买些菜过去？”
“行，我们一下子去了六个人，无眠，你说妈妈今天也会过去吧？”江南烟雨将车停在了菜市场附近。
“阔哥，飞哥，你们过来帮一下忙。”高胜寒这时候发现，为什么飞哥和吴义他们都喜欢带跟班的了，走出去牛逼是一个方面，另外真的有实用性。
“毛毛，买了一些什么菜？”江南烟雨看见阔哥和飞哥一人提了一个大塑料袋，毛毛捧了一箱四特酒上车，问他。
“鸡鸭鱼肉，都是荤菜，蔬菜我大伯肯定有。酒，我带了一箱，省的到那里喝‘土八路（村里人自己酿的酒）’。”高胜寒觉得一箱酒差不多的。买了菜上车，高胜寒和飞哥换了座位，他方便指路。
“毛毛，在老家，你印象最深的是吃什么东西？”江南烟雨问。
“鸡蛋。我们老家来了贵客，他们会煮一大碗鸡蛋，端一碗白糖放在桌子上，让你粘着吃，刚煮的土鸡蛋特别好吃，记得第一次吃鸡蛋没有经验，大妈煮好了，我一下子吃了好几个，没想到左邻右舍也端来了，每个端了鸡蛋来的人，她都要看着我吃了一个以后才会离开，结果那天我一天没吃饭，吃饱了鸡蛋撑的。”高胜寒笑嘻嘻的说，“我们这里的人特别好客。”
车子离开镇政府一里多一点，高胜寒看见有一辆摩托车飞快的迎面而来，仔细一看，摩托车后座上是二姐高晓风，他连忙说，“停车，停车。”
高胜寒迅速下车，摩托车已经到了面前，“二姐，二姐！”他冲着高晓风的背影大声喊道。
骑摩托车的小伙子看见车子上有人下来，冲着他们喊叫，马上掉头回来了。
“二姐，你这是到哪里去？”高胜寒兴冲冲的问。
“毛毛来了，我去镇上玩，几个小姐妹在那里等我，中午我可能不会回来吃饭的，我爸爸妈妈都在家里，你去吧，我们走了。”高晓风没有下车，她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小伙子加上油门一阵风走了。
赵无眠下车了，一看高晓风走了，他问，“什么情况？就这样走了？”
“上车，上车。”高胜寒上了车，回头和妈妈，也是和表哥说，“妈，二姐才比我大一岁，她都已经有男朋友了。”
殷勤依然是笑眯眯的，赵无眠笑不出来，他说，“这个高晓风，我越来越看不惯了，一点礼貌都不懂。”
“她应该是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吧？”高胜寒不觉得奇怪，他心情很好，看见了家里的人都是高兴的。
“你大伯几个孩子？”江南烟雨继续开车了。
“三个，两个女孩比我大，这是二姐，还有一个读小学的弟弟。我大姐对我特别好。前面转过那座山就到了。”
转过那座山，高胜寒开始仔细的看着村口来往的行人，他从懂事开始，几乎每次进村、回城的时候，都会远远的看见奶奶站在村口。
今天奶奶没有来，她是身体不好，还是大伯没有告诉她？高胜寒有点怅然若失，奶奶站在村口的身影，是家乡留在他记忆深处最靓丽最温暖的风景。
车子进村了，经过村委会的时候，高胜寒看见村支书还有民兵营长四五个人，站在门口晒太阳聊天，他对江南烟雨说，“大哥，停一下。”
高胜寒下车，抖擞精神，像一个大人一样走向村委会的干部，他觉得老爸总是说他们是父母官的。老爸没来，我今天来了，我顺便请老家的父母官等一会到大伯家去喝酒。
“高书记，大家新年好，我是高胜寒，高义的儿子，还认识我吗？”高胜寒微微一鞠躬。
“认识，认识，高义的儿子毛毛，长大了，回来看看你奶奶吧？”五十多岁的高书记是个精干的人，不要说没有啤酒肚，全身上下紧绷绷的，几乎没有多余的肉。高书记上下看了看毛毛，点点头，他有点看不出来这个文质彬彬的半大孩子，哪里像个能打架的后生。
他们村里人没有没看这个孩子在菜市场打架的新闻的，反正大家说三道四的都有，大部分人是半信半疑的，有人甚至怀疑是不是像拍电视剧一样，演给别人看的。
“是是是，我带我妈妈一起来看看奶奶，省的她担心，我今天带了酒和菜来，中午您带他们几个一起过去喝两盅，我爸爸来不了，我和几个同学陪大家，一醉方休，我先走一步。”高胜寒像一个影视明星一样，同时笑着看了看其他的几位，算是邀请他们了。
“好好好，你先去吧。”高书记挥挥手。
赵无眠等高胜寒上了车，“毛毛，你跟他们说什么？请他们吃饭？”
“唉，顺便打个招呼吧，他们以前说过的，每年正月初三都不到别的地方去的，中午专门陪我爸爸喝酒的。”高胜寒上了车，伸手到车窗外对“父母官”们再次招招手。
“毛毛，看不出来呀，你比你爸潇洒多了，看来你将来是做正局长的料，不过，他们现在肯定不会将你当局长看待，你没看见吗，你对他们招手，他们根本没看见，他们在继续聊天，有这样对待局长的吗？”赵无眠在冷嘲热讽表弟，他觉得表弟的做法有点过了，有点把自己看成了一个人物。
“他们怎么样看是他们的事情，我回到老家来，不能让别人看扁了，我们高家不会因为我爸爸倒下去了，就没有人了。”
高胜寒昨天晚上就想好了，明天回到老家，绝对不像老爸以往那样格外低调。他毛毛要高调在村里亮相，要让别人对高义的儿子刮目相看。
高胜寒看了看妈妈身边装东西的行李包。不错，我爸爸高义是坐牢了，但是我爸爸肯定是问心无愧的，我何必要低三下四躲躲闪闪？不错，我依靠的大树是倒了，我头顶的蓝天是坍塌了，没关系，我们高家没有倒，也不会倒，我的外公外婆为我撑起来了另外一片天，那片天空也有阳光明媚。
第100章：非来不可的
“季大哥，你看见没有，前面那棵大樟树，我奶奶就住在樟树旁边。”高胜寒指着车窗外说。
那是一棵两三个人才马马虎虎环抱的了的樟树，有几百年的树龄了。樟树远远地看过去郁郁葱葱，像一把硕大无比的绿伞，高高的撑在村子里。
毛毛奶奶住的老屋大门正对着樟树。毛毛大伯的新房子紧挨着老屋。
树荫下，毛毛的大伯高和坐在老屋门口的小凳子上抽烟，他身边还有一张小竹椅，椅子上有一挂已经启封了的鞭炮，鞭炮不大，放在小椅子上正好合适。
毛毛高胜寒的爷爷是个睁眼瞎——文盲。高义老兄弟三个，老大出生的时候，毛毛爷爷请小学老师帮忙给孩子起名字，老师说了三个字，“仁和义”。
老师的意思是起名“仁”或者“义”都可以，毛毛爷爷想想起三个字的名字，叫“高仁和义”显然是错的，于是他给长子起名“仁”，第二个儿子也就是现在坐在树荫下的起名“和”，老三起名“义”。高仁未成年早夭了，毛毛等于说只有一个大伯——高和。
高和昨天下午接到侄子高胜寒的电话，是很高兴的。一大早就去菜地里弄好了蔬菜，吃了早饭，特意去村里的小卖部买了一挂最大的鞭炮。弟媳妇得了重病，他做大哥的要放鞭炮迎接迎接，帮她除除晦气。
捧着鞭炮在手里，高和本来是打算放在自家门口迎接的，他老婆不同意。
毛毛的婶婶说，“毛毛是来看他奶奶的，应该在老屋接待，鞭炮也在那边放。”
“以前不都是在我们这边招待他们的吗？这样做很难看，老屋平时没有怎么收拾，里面的光线也不好，味道很重。”高和过意不去。
“这有什么好看难看的，毛毛小不懂事，你这么大的人也不懂事吗？新春年头，他就不应该带一个瘫子娘到别人家里。”高和的老婆看见老公磨磨蹭蹭很不痛快。
老婆是怕新春年头病人到了家里，会带来霉运，高和不说话了。高和读书不多，他将读书的机会让给了弟弟，弟弟比他会读书。高和相信迷信，他到现在还是觉得弟弟出事，是因为没有好好的安葬父亲。
不知道侄子究竟什么时候到，高和带着鞭炮来到了老屋，他进去告诉了老人家，“妈，等一下你大孙子毛毛，还有殷勤来看你，我们一起到门口接一下他们吧？”
老人家显然没想到大孙子会来，她起来，下床，在堂前转了一圈，莫名其妙的又回到床上去了。
老人家的病是早好了，心病好不了。从小儿子儿媳出了事，她不愿意说话了，不愿意出门了，也不愿意下床了，整天窝在房间里，吃喝拉撒都不出去了。端屎端尿是儿子高和的事，吃饭喝水是小孙子放了学的事。
高和不会勉强老人家，他搬了一张椅子到外面，放下了鞭炮，然后将老屋的所有的灯打开，匆匆忙忙的到处收拾收拾了一下屋子。
差不多了，高和才提起一张小凳子坐在门口，边抽烟边等待侄子的到来。
高和先等来了大女儿高晓雨。晓雨嫁在邻村，村与村相去一里左右，真正的鸡犬相闻。两个村庄共一所小学，小学在高家村，小学学生一共才三十多个人。在编老师不愿意呆在山村，有一点点办法的父母也不愿意让孩子在这里读书。
读了初中，没毕业的高晓雨，在小学当代课老师。
高晓雨和毛毛感情很好，小时候，毛毛来家里，带毛毛四处玩的是这个大姐姐。他们一个是爷爷奶奶的长孙女，一个是长孙子。
早上弟弟端来了妈妈炖的猪蹄，高晓雨从弟弟口中听说了毛毛上午要来，她喂饱了儿子的奶就回娘家了。
看见毛毛还没有到，看见老爸坐在老屋门口，高晓雨问老爸，“爸，你坐在这里干嘛？”
“你妈妈听说你生病了的婶婶也来了，她不高兴放在那边招待他们，我也没办法。”
“爸，毛毛他们吃饭怎么办？也在这边做饭吃饭？”高晓雨忙问。看见老爸没回答，只是点点头又摇摇头。“爸，我不在这里等，先回去了，等一下毛毛来了，你让晓风打个电话给我，她出去玩了？那就让高胜亮通知我一声。”高晓雨急匆匆回去了。
大女儿走了好一会儿，毛毛终于来了。
高和远远的看见来了一辆“面包车”，估计肯定是毛毛来了。他连忙将鞭炮放在地上，拉开了，手里捏着打火机，单等毛毛和弟媳妇下车了马上点火。
弟弟高义每次都是坐小轿车来的，侄子有面包车送过来已经很不错了。高和不知道这个“面包车”是好几辆桑塔纳的价格。
看见“面包车”在自己家门口停下来了，看见毛毛第一个下车了，高和忙大声的叫，“毛毛，毛毛，这里，这里。”他扬起了手，手上有打火机。
高胜寒停车之前没看见老屋门口的大伯，大樟树挡住了视线，他指着大伯家三层楼的新房子，在向江南烟雨介绍村里的变化，“那就是我大伯家，房子很漂亮吧，这个房子在县城的话，比很多别墅强多了。”
下车听见大伯在叫，看见地上摊开了的鞭炮，高胜寒打开后面的车门，“我们先去我奶奶那里拜了年再过来。”
因为离的比较远，高胜寒在飞哥和阔哥的帮助下，将妈妈抬下了车，大家等待鞭炮放了以后才一起走过去。
鞭炮一响，屋前屋后左邻右舍很多人跑出来看了。看热闹的以妇女和小孩子居多。小孩子是真的看热闹，妇女们是看看什么情况，下一步自己因为怎么做。
“大伯，新年好，毛毛给您拜年了！”高胜寒来到大伯面前深深的一鞠躬。
“新年好，大家新年好，欢迎欢迎，到里面去坐一下。”大伯看见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心里挺高兴的。在农村，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会因为家里来的客人多，而觉得脸上有光。
高胜寒将妈妈的轮椅一下子抱起来了，他要带妈妈去看望奶奶。赵无眠连忙伸手去帮忙了。
“奶奶，奶奶。”高胜寒进了大门就在大声喊。“外婆，外婆。”赵无眠进了房门也在叫。
推着妈妈来到奶奶床前，奶奶没回答，她只是平静的看看大孙子，看看外甥，看看儿媳妇，看看门口站着的几个陌生的年轻人。
“奶奶，我和妈妈，还有表哥，我们一起来给您拜年了。祝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新年快快乐乐的！”高胜寒上去拉着奶奶的手，高高兴兴的说。
“把你妈妈推过来。”奶奶的平静让毛毛很意外。“殷勤，苦了你啦。”老人伸手拉住儿媳妇伸过来的手。
“妈，你，你好吗？”殷勤笑的很殷勤。
“我没关系，能吃能睡，你要快一点好起来，以后要帮我带大曾孙子。”奶奶说罢，要起来。“毛毛，你们到外面去坐，我起来，里面的味道不好。”
高胜寒闻了闻，里面确实有很浓浓的混合的味道，他看了表哥一眼，意思是外婆和舅妈，你帮谁？
赵无眠把舅妈推出去了，将外婆交给了高胜寒。高胜寒扶着奶奶下床到了堂前，他想扶奶奶到外面去，奶奶不肯，她在堂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高胜寒看了看同来的几个人，“你们稍微等一下，我去给老娘（大妈）拜一下年，看看她今天准备的怎么样了，马上过来。表哥一块去吗？”
高和马上说，“不用过去，你老娘搞好了点心，就会过来的。”
“来是来，去是去，我们是小辈，是要先去拜年的。”高胜寒将妈妈的行李包拿到奶奶房间去了，出来拉了表哥一把，表哥迟疑了一下，跟他出去了。
门外聚了上百人，男女老少都有。有不少人在看这边，也有不少人在看外面的车子。
村里人想看看当年那个漂漂亮亮的高义的老婆到底成了什么样子，想看看高义的儿子是不是像电视里面那样矫健冷酷。
大伯的家门口也有很多人，高胜寒的大妈也在看热闹的人里面，她在自家门口看着这边，回答着村里人的询问。
见侄子和外甥往家里来，高胜寒的大妈连忙迎面而来，她没有等这两个晚辈拜年，十分热情的先开口了，“毛毛，无眠，你们不要多礼了，我在烧开水给你们大家弄点心，马上就过去的，你们在老屋多坐一下。”
“好，舅妈新年好！”赵无眠拉了一把有点发呆的毛毛。毛毛赶紧说，“老娘新年好！”毛毛照样深深的鞠了一躬。“那我去照看我妈妈了。”
赵无眠拉着毛毛走到老屋大门口附近，放开毛毛，小声说，“你发现没有？大舅舅大舅妈不希望我们到她家里去。”
“我是刚刚才反应过来的，没关系，你打电话，看看你妈妈到了哪里，让你妈妈赶快过来帮忙做饭，我们就在老屋吃，我来安排。”高胜寒突然有了一些小兴奋，他发现自己今天想不高调都不行了。
“飞哥，阔哥，你们先去车上，将酒菜拿进来，然后帮忙把八仙桌和板凳抬到门口去，摆起来，我们在外面坐，外面空气好，景色宜人。”高胜寒来到门口，学着他老爸调度指挥的架势，“季大哥，你辛苦跑一趟刚才的卖菜的地方，再买一些蔬菜和油盐酱醋味精来。”
高和连忙说，“什么菜都不用买，等你老娘在我那边弄好了，端过来吃就可以了，蔬菜更不用买，我早上已经到地里搞回来了。”大伯的意思是既然荤菜买了就算了，蔬菜不必买了。
“大伯，这个您不用管，您现在能不能帮个忙，去请一下村委会的高书记他们几个，大伯，您看，我带了一箱四特锦瓷五星的酒，一百五十多一瓶，他们应该会喜欢的。” 毛毛指了指阔哥抱过来的酒，“刚才我来的时候已经打了招呼，您再去一下，应该会来吧？”
“会来，一定会来，不要说以前答应了每年正月初三过来吃中饭，单凭这些好酒，他们非来不可的。”高和以前给他们喝的可都是“土八路”，照样喝的津津有味。
第101章：与酒没关系
看见大伯高和走了，高胜寒来到表哥赵无眠身边，“和你妈妈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她快进村了。”赵无眠手里举着手机，神情有点恍惚。
“哥，想打电话给谁？”高胜寒问。
“本来想打给大姐晓雨，小时候大姐对我们两个是最好的，可是心里突然之间不踏实了，不知道有没有必要。舅舅是去请人吃饭吗？你认为那些父母官会来吗？”赵无眠从大舅妈不让他们两个人到家里去，心里一直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三七开吧，来的可能性是三，没关系，我要做到仁至义尽。”高胜寒不再往好的地方去想了，尽管他希望看到“性本善”。
“毛毛，外甥，来来来，大家一起来吃点心。”大妈端着煮好了的，满满的一脸盆面条过来了，她嗓门大，笑容奔放。
“谢谢大妈，我叫妈妈和奶奶一起来吃。哥，你去拿碗筷。”高胜寒认为不需要和表哥客气，自己就是今天的主角。
高胜寒进屋去，张博飞马上跟过去了。飞哥知道校草是进去抬他妈妈出了。
“不用，我一个人可以。”以往身边没人，高胜寒都是自己一个人连人带轮椅，抱妈妈到外面晒太阳的。有同学或者其他人在场，他都会让别人帮忙。今天他不让飞哥帮忙了，他对妈妈说，“妈，我们去吃点心。”说罢，抱起轮椅，大步来到了外面。
高胜寒早就想好了妈妈坐在哪里，但是他抱着轮椅围着八仙桌转了一圈。
什么意思？他目的是让村里在外面看热闹的人看看，高义的儿子长大了，有足够的力量照顾妈妈。——一个倔强好胜的少年郎。
放下妈妈，高胜寒返回去请奶奶，没想到奶奶自己走到了门口。
搀扶着奶奶出来，奶奶叹了一口气，“宝宝，你一定要到外面来做什么？丢人现眼哪！”不是看在大孙子的朋友来了，老人家肯定不会出门。
老人家平生引以为豪的就是小儿子的争气。从小儿子转业以后，她每年的大年初三都会早早的来到村口，等回家的小儿子、儿媳妇、大孙子。村里人进进出出的会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她会高高兴兴不厌其烦的告诉每一个问的人，我在等我小儿子，我小儿子今天带他老婆和我大孙子回家过年。
而今小儿子坐了班房，老人家的精神支柱彻底崩溃了。老人家不是没有力气走到村口，是觉得没有了走到村口的颜面。
妈妈搀扶着奶奶来到妈妈身边坐下，发现姑姑已经到了。
姑姑——赵无眠的妈妈正在冷冷的看着大嫂子。张博飞到里面拿了碗筷出来，高胜寒的大妈也拿了碗筷过来。
看见小姑子的脸色不好看，高胜寒的大妈连忙解释，“家里的鸡蛋没有了，年前攒了十几个，全部拿去给晓雨吃了，她生了孩子身体不好。毛毛和外甥也不是外人，只是慢待了几位客人，下次大家来玩，我一定补上。来来来，大家尝一尝。”
“是呀，今年家里都没有几个鸡蛋。”左邻右舍七八个女眷纷纷端来了点心，有肉丝面条，有炒米粉，有馄炖，有萝卜饺子，只是再没有一家端来的是煮鸡蛋。
其中有一个人对毛毛的姑姑说了实话，“往年我们知道你二哥今天会回家的，所以年前就准备好了鸡蛋，今年我以为你二哥家里不会有人过来，真的不好意思啊。”
别人今年没有端鸡蛋过来，但是别人毕竟也表示了心意，当她们还觉得不好意思的时候，真正不好意思的当然是毛毛和她的姑姑。
毛毛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招呼大家开始吃点心。
毛毛的姑姑高丽大声说话了，“怎么会见怪你们呢，我感谢还来不及呀。你们自己也吃一点，我先去忙。”她转身进老屋的时候，没有忘记多看大嫂子一眼。
高丽进了老屋马上又出来了，“无眠，你过来一下。”儿子来到老妈面前，等待老妈发号施令。
高丽从衣服里面拿出一百块钱，“你去远一点的人家买三四十个鸡蛋来，正月初三没有鸡蛋招待客人不像话的。”
“妈，算了算了，现在谁家里还有那么多鸡蛋，我总不至于挨家挨户去问吧？这几个人都是毛毛的好朋友，像兄弟一样的，没关系的，他们都是城里人，也不懂我们这里的习俗。”赵无眠知道城里人根本不会在意有没有鸡蛋吃，时代不同了，村里的年轻人也大部分不在乎了。赵无眠认为，没有吃了鸡蛋就一定是贵客的道理，他稍微觉得有些遗憾的是毛毛，毛毛不应该在车上说什么最难忘的是吃鸡蛋。
“那你在里面帮忙，今天人多，我一个人忙不过来的。”高丽也认为儿子说的有道理。
高胜寒的大姐高晓雨来了，她不但是自己来了，她还带来了她的两个妯娌。三个人，每个人手里捧着一大碗鸡蛋。
前面高晓雨回到娘家，看见老爸坐在老屋门口抽烟，身边放着鞭炮，她就知道老妈是什么意思。她是女儿，她特别了解妈。她和老爸一样，对老妈一点办法都没有。
高晓雨记得毛毛弟弟说过喜欢吃煮鸡蛋，她也晓得家里没有多少鸡蛋，即使家里有鸡蛋，也不会煮的，她更清楚老妈的迷信和脾气。而左邻右舍通常是看东家的，东家客气待客，她们也会客气的。逢年过节谁家没有客人呢。
毛毛弟弟一年回老家一次，新春年头，大年初三，如果一个鸡蛋都没有煮给弟弟吃，如何过意的去？村里人会怎么看他们一家人？叔叔再怎么样还是叔叔，弟弟也还是弟弟。
高晓雨急匆匆赶回家，一边让老公到村里挨家挨户去买鸡蛋，她说多多益善；一边马上打开煤气灶烧水煮鸡蛋。听见娘家那边传来了鞭炮声，她第一锅自己家的现成的鸡蛋已经煮好了。
煮好了鸡蛋，高晓雨拜托两个妯娌，陪她回一趟娘家。高晓雨托付妯娌们，每人端一碗去，就说是她们的心意。
高胜寒坐在母亲和奶奶之间，他们三个人是面对大树，面对众人的。
大姐捧着鸡蛋往这边走过来的时候，高胜寒在低头给轮椅上的母亲喂面条。他其实早就看见了大姐。现在的校草在努力向季大哥学习，除了飞刀，他也在学**哥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高胜寒瞥见了大姐，马上装作没看见，他心里怕大姐万一不是到这里来，她只是偶然碰上了，那样尴尬万分的一定是大姐。
直到大姐她们三个人把鸡蛋放在了桌子上，高胜寒才冲着大姐笑了笑，“谢谢姐姐。”他嗓子不舒服，更多的话说不出来。
“毛毛的朋友们，你们吃，吃，刚刚起锅的，一定要吃的，我们乡下没有什么好东西招待你们，你们不吃就是看不起我们乡下人。”
高晓雨看见毛毛的两个朋友拿起来了鸡蛋，只有毛毛没有伸手，她马上拿起两个鸡蛋来到毛毛身旁，笑着对大家说，“我这个弟弟从小就喜欢吃煮鸡蛋，难怪比我聪明。拿着，姐姐要看着你吃。”
高胜寒站起来接过鸡蛋，“姑姑和表哥在里面，我------”他转身回老屋了。
高胜寒不敢在桌子上坐了，他叫姑姑去吃鸡蛋，叫表哥去吃鸡蛋，他是怕村里人会看见自己的软弱，怕眼泪会不争气的流出来。姑姑和表哥出去了，他来到奶奶房间将两个鸡蛋放进了妈妈的行李包。高胜寒是真的吃不下去。
江南烟雨回来了，他不但买了蔬菜和配料、佐料来，他还买了很多瓜子、花生、水果，另外买了一条硬盒的中华香烟，他想他是清楚毛毛的想法的，因为他也有过同毛毛差不多的经历。
那时候的江南烟雨只有一个名字，叫季平山。
那时候季平山不认识杳杳的爷爷殷董事长，也就是毛毛的外公。
那时候季平山几乎是一无所有的回到老家，老家的亲人对他不冷不热。
当时的季平山心里想，如果我身上有钱，我一定要让老家看不起他的人后悔。
高和也很快回来了。毛毛的大伯去的时候是信心百倍满面笑容的，回到老屋门口，他的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在低着头抽烟。
一看大伯的样子，早已经有心理准备的高胜寒一点失望没有，他笑了，完全不是装出来的，“大伯，高书记他们没有空？”
“不是没有空，他们去了城建局的那个副局长家里，高书记说，这么多年我们村委会的几个人，每次都是先到你家里，晚上再去他家里，都是乡里乡亲的，实在是面子上过不去，今年就去一次他家里。”高和懒洋洋的说。
高胜寒突发奇想，他笑嘻嘻的问，“大伯，你没有同他们说，我这次带来了好酒吗？”
“我说了，高书记说，酒好不好不是主要的，说老实话，他家里以前请我们喝酒，哪一次不是好酒？在他家里，我们从来没有喝过两百块钱一瓶以下的酒。去不去，与酒好不好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明白了，他们喝酒是要看人的，陪我毛毛喝酒，毛毛不够格，是吗？”高胜寒干脆说出来了。
第102章：家有难念经
看到高丽和赵无眠从老屋出来，高晓雨忙上去打招呼，“姑姑，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在里面忙什么？”
“我也是刚刚到，你家里不欢迎我大侄子，我不来做饭做菜大家吃什么？”高丽不好直接说哥哥嫂嫂，对侄女发牢骚，她是没有顾忌的。
高晓雨无语，她的妈妈当然有话说，“哎呀，高丽，看你说的，毛毛也是我侄子呀。你误会嫂子了，嫂子的意思是，毛毛难得来看奶奶，大家在奶奶这边坐，让他奶奶高兴高兴，一家人，坐在哪边不是一样的？饭菜不用你们做的，我那边已经在搞，搞好了端过来一起吃，不是一样的吗？”
高丽没有接腔，她拿了一个鸡蛋，那是领大侄女的情，看了灰头土脸的大哥一眼，转身回老屋了。
大哥老实，“气管炎”严重，她出嫁以前，为了帮哥哥，没有少和嫂嫂吵架。
后来出嫁了，高丽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再说了，哥哥从来也不领情，还总是责备她多管闲事。
高晓雨急忙追进去，“姑姑，你不要弄了，大家到我家去，我们三兄弟是分开住的，各吃各的，没关系的。”
“你去跟你弟弟毛毛说，不要跟我说，是他让我弄的。”高丽心里窝火，不是怕村里人笑话，她真的会和嫂子吵一架的。嫂子太过分了，太不像话了，我二哥二嫂两个亏待过你吗？我侄子亏待过你吗？
高胜寒发现自己亏待了大妈。当大妈拿出红包来给他，给他妈妈，高胜寒发现自己准备了钱，没有准备红包。大过年的，给别人钱，不用红包装，确实不像样的。高胜寒拿着红包在为难。
要不要弄饭菜，去不去大侄女家？高丽跟着高晓雨来到了毛毛面前。
高晓雨看见妈妈拿了红包给毛毛，她也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两个红包，一个递给了毛毛，一个递到婶婶手里。外甥赵无眠是没有份的，只要是参加了工作，能够挣钱了，长辈是不会给红包的。
高丽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将毛毛手里的红包拿过去了。高丽先打开侄女的红包，抽出里面的钱看了看，六百，塞进去了。
红包一般来说，是不好当着送的人的面拆开看的。高丽是故意的，她看侄女的红包，是没有全部抽出来的，看大嫂子的红包她不一样。
高丽从嫂子的红包里面摸了好一会，摸出两百块钱来抖了抖，她还特意举着红包冲着里面认真看了看，还有没有？
直到让围观的村里人都看清楚了，她才将钱重新装进去，两个一起还给毛毛。高丽要让村里人看看，做大妈的还不如女儿做姐姐的。她要让嫂子觉得难为情。
高丽没想到嫂子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
“毛毛，你姐姐是当老师的，她有收入，老娘是家庭妇女，不要跟她比，再加上你奶奶生病吃药，去年花了几千块。你大伯现在没出去打工，田里也种不出来钱。你姑姑嫌少了，你不要嫌少。”
毛毛的大妈确实不是一般的“恰嘎（有本事）”，她一方面同时告诉了毛毛和村里人，给毛毛奶奶治病，钱都是她家里出的，几千块还少吗？按道理来说，毛毛爸爸也是要出一半的。她一方面看着小姑子，意思是你呢？
小姑子高丽敢看嫂子的红包，她当然是有备而来的。她很清楚嫂子看着自己的意思。
高丽回娘家不可能不准备红包，她的身上带了五个红包，娘的，二嫂的（看望病人），毛毛的，高晓雨弟弟的，还有高晓雨儿子的。
高丽拿了一个给娘，娘放在了桌子上，红包看过去与她接着拿出来的是一样的。给二嫂的，她自己抽出来给大家看了，一千，“二嫂，我没空去看你，这点意思，让毛毛买点好吃的给你吃。”
“姑姑的我不要，你已经花了好多钱了。”高胜寒看见姑姑给自己的红包也是一千，他不肯接红包。
“毛毛，要收下的，你现在没有工作，要去看你爸，要给你妈买药买补品，要读书报名，还要做人。”姑姑高丽拿着毛毛的手，说到最后，她用力捏了一下毛毛的手，提醒他，——你今天也要多少意思意思，面子上给别人好看一点。
“姑姑，我真的不要，我准备了的，知道怎么做的，你放心好了。”高胜寒只是没有准备红包而已，他马上会安排人去小卖部买的。
“毛毛，你再不听话，姑姑要生气啦！”
看见姑姑真的要生气了，毛毛接下来了，他全部交给了妈妈。看见姑姑给了晓雨弟弟的，又给了晓雨姐姐的，当然这两个红包不需要看，薄薄的。这时候毛毛猛然醒悟了，晓雨姐姐生了儿子，自己做了舅舅，舅舅应该给外甥什么礼物呢？
“毛毛，让大家一起到我家里去吃饭吧，省的临时临刻做饭做菜，再说了，坐在外面也不好看。”高晓雨将毛毛拉到一旁，省的娘听见了不高兴。
“大姐，下次，下次一定去你那里。今天到你家去，大妈会生气的。你们三个人也在这里吃，不过，你要将外甥抱过来，让舅舅看看，顺便叫姐夫一起过来。我让车子去接一下。”
“不用麻烦别人，一点点路，几分钟就可以来回了。”高晓雨觉得弟弟是懂事了，晓得替别人考虑了。
“大姐，现在有些人是想看我们家笑话的，我们要比以前更潇洒，姐姐，这个车子就是我的，不存在麻烦别人。”明摆着要麻烦季大哥，高胜寒不管了，季大哥搞不好就是我姐夫，也是一家人。
高晓雨看着激动的弟弟，她心酸，但是她也欣慰。作者说一句实在的话，哪一个嫁出去的女人不希望娘家是坚强的后盾！晓雨看到弟弟没有心灰意冷，她能够不高兴吗？“走吧，开车去！”
高晓雨走之前对两个妯娌说，“你们也在这里吃饭，现在过去帮帮我姑姑的忙，我弟弟想看看外甥，我去抱他过来给舅舅看看，马上回来的。”
高胜寒没有说话，他对江南烟雨摆了一下头，他相信季大哥明白的。
心有灵犀，江南烟雨就像一个地地道道的司机一样，将高晓雨迎上了车，急速而去。
高胜寒个别交代张博飞，“飞哥，你去小卖部买十个红包过来，尽量买大一点的。”
“大伯，我让同学帮忙到家里去搬一张大桌子、一张小桌子过来，可以吗？”高胜寒相信一定是可以的。
当然是可以的。大伯马上问，“谁跟我去一下？”憋得难受的阔哥立马站起来过去了。
两张桌子拿来了，高胜寒指挥小桌子放在树下面，大桌子与前面的大桌子连接起来，“阔哥，你负责小桌子，将花生、瓜子、水果、香烟放一部分上去，让站在一旁的村里人随便吃，吃的差不多了，你负责再加，”
江南烟雨很快将高晓雨一家人接过来了，高胜寒首先抱着外甥亲热了一番，“大姐，这个家伙是不是特别像我？以后一定比我更了不起的。”
高胜寒亲热了以后，交给了大伯，“大伯，你真好福气，外孙都这么大了，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看一眼江南烟雨，高胜寒来到了车子边上。
“毛毛，到哪里去？”上了车，江南烟雨问高胜寒。
“去买菜的镇上。”高胜寒毫不含糊。
到了镇上，高胜寒让大哥开慢一点，他要找金银首饰店铺。镇上还真的有一家规模不错的周大福黄金饰品店。
昨天商量好了到老家来，高胜寒就去银行取款了，他想的很简单，奶奶那里，大伯那里，给点钱就是了，代父行孝，不让大伯吃亏就可以了。
现在一看，不对了，既然是来拜年，而且大妈、姑姑、姐姐都给了自己红包。自己不但要代父，自己也应该要意思意思，尤其是大姐和外甥。
大姐的情况，毛毛是略知一二的，代课老师有多少工资？大姐的儿子——外甥，是他们家的第一个第四代的，自己怎么的也要好好表示表示。
高胜寒发现如果都是拿钱的话，实在是太俗气了，别人会以为他在炫富。他高胜寒不是炫富的人，他也清楚自己没有炫富的资本。他确实是比大伯、大姐，甚至比村里很多人有钱，但是，这毕竟不是自己挣来的钱，他不会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到镇上来，高胜寒想给外甥一个长大了以后也值得保留的物件。
在周大福黄金饰品店，高胜寒给外甥选择了一条金项链，属兔的，3999元。高胜寒给大姐买了一只金戒指，6999元。
给外甥买，江南烟雨一句话没说，给高晓雨买金戒指，他说话了，“毛毛，给姐姐买金戒指是不是不妥？其他人会不会心里不舒服？”
高胜寒说，“我外公说了，永远不要忘记那些在我苦难的时候，帮助过我的人，大姐一直对我和表哥都好，她其实很困难的，我知道。我要让别人都知道，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大哥，说句实在话，你没有看见那些人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子的吗？看见大姐端鸡蛋过来的一霎那，我真的想哭。”
“你想买就买吧，注意一点就可以，点到为止。你外公是个急公好义的人，但是，老人家资助别人分寸把握的特别好，不会让别人受之有愧。我相信你懂的。”
点点头，高胜寒表示自己知道了、认可了。他也知道的，大伯是好人，大妈也不坏，坏的是现在的社会风气，——趋炎附势。
“毛毛，看来我今天确实是不虚此行，老古话说的真是一点不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第103章：谁会说不好
高胜寒确实是有备而来的，他昨天分两次一共取了十万，今天一大早装进了母亲的行李包里面。他到没有想清楚如何去使用这些钱，他想的是有备无患，想的是到老家不能比以前掉价。用不完可以带回去的。
奶奶从小到大最疼爱自己，不能让奶奶手上没有钱；大伯一家人一年到头辛辛苦苦照顾奶奶，高胜寒不能让他们吃亏；村委会的“父母官”以前喝“土八路”酒，今年毛毛来了，不需要喝“土八路”酒了。
大妈不在家里接待他母子，高胜寒心里开始很不平衡了。大妈没有煮鸡蛋，没有将他们母子和朋友当贵客，高胜寒心都凉了半截。
村委会的“父母官”敷衍他，看不起他，高胜寒心里就不是一点点不爽了。
憋着一股劲，高胜寒一直在琢磨着怎样高调行事，怎样让高家村的人对自己刮目相看，甚至怎样让大妈后悔。
点到为止，江南烟雨的一席话点醒了高胜寒。回高家村的路上，高胜寒渐渐地清醒了，他彻底打消了高调“炫富”的念头。
姑姑当着众人的面查看大妈的红包，高胜寒当时确实有痛快的感觉。但是听了大妈的诉苦，他觉得姑姑是有点过了。
季大哥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大妈是自己的家人，是天天照看奶奶的人，是吃了苦的人，姑姑跟大妈计较已经惹得村里人看笑话了，自己还能够将笑话进行到底吗？
就这样算了吗？高胜寒又总觉得心有不甘。他在盘算着怎么让“父母官”后悔。
高晓雨看见毛毛走了，她将孩子交给老公，去老屋厨房想帮忙，姑姑说，“去吧，去吧，有你的两个妯娌帮忙足够了，你去带孩子吧。”
从老屋出来，高晓雨拉赵无眠到一旁问话了，“那一辆新车是谁的？”
“不知道，好像是福建人的。”赵无眠说不清楚。
“毛毛说是他买的？可能吗？”高晓雨是绝对不相信的，她只是想知道毛毛弟弟干嘛要骗人呢？
“毛毛自己说的？那，那，那有可能是别人送给他的。”赵无眠想到了毛毛的舅舅殷董事长。
“买这个车子要多少钱？”高晓雨不懂车，但是她相信这辆车比面包车好多了。
“这个我问了，全部手续办好，差不多三十万。”赵无眠如实相告。
“你有钱会送别人三十万的汽车吗？”
“我没有钱，如果有几十个亿，我肯定会送姐姐一辆。”这时候赵无眠想通了，肯定是舅舅送给外甥的，毛毛舅舅送外甥一辆这样的车，就像他打算买个玩具给姐姐的儿子一样，小菜一碟。“大姐，你管他是谁的车，毛毛说是他的就是他的，懒得去管，我们吃饭喝酒就是了。”
赵无眠嘴巴上这样说，心里却想到了董事长私底下汇了十万给自己，这个事情不能不管的。
快去快回，高胜寒来回一趟才十几分钟。他下了车，发现大樟树下面看热闹的人，有走了的，也有一些新来的。
高胜寒看见了几个以前同赵无眠在一起玩的伙伴，他到桌子上拿起两盒中华香烟，走过去每人发了一根。
从东到西，高胜寒一边说新年好，一边见抽烟的，他也给了，不抽烟的，他让大家过去吃水果什么的。
对大家意思意思了，高胜寒走向外甥了，他这个做舅舅的要对外甥意思意思。
这时候，高胜寒听见有人在大声叫，“赵无眠！”
叫赵无眠的，正是刚才高胜寒发了香烟给他们抽的，那几个大哥级别的人。
赵无眠也到桌子上拿了一包烟过去，笑嘻嘻的。
看见表哥走过去，高胜寒脑袋一转，不行，给外甥的礼物不能让表哥知道。表哥知道了，他怎么办？他也是舅舅，难道他也要向自己看齐吗？万万使不得。
高胜寒发现看起来简简单单的一件事，其实完全不像自己原来以为的那样简单。他认为有必要好好想想怎么做。
赵无眠家里虽然是另外一个县，但是离外婆家并不远，坐车要半个多小时，走小路翻过大山就到了，十几分钟的事情。
小时候，做外甥的，没有不喜欢去外婆家玩的，赵无眠也一样，他经常到高家村来，固然认识了一班和他差不多的小伙伴。
赵无眠当年的小伙伴听说毛毛来了，他们特意来会会毛毛，希望赵无眠从中撮合撮合。人怕出名猪怕壮，是有道理的。
其中一个人对赵无眠说，“无眠兄弟，我们听说你表弟毛毛功夫十分了得，老大想同他见见面，你帮忙和毛毛说说，看看他敢不敢来。”
“你们开什么玩笑，毛毛是学生，他有什么功夫，老大想过过招，我陪他走两趟就是了。”赵无眠以为小时候的大哥想看看他有没有长进。
老大来到赵无眠跟前，“无眠老弟，你当年就不行，后来你读高中读大学，我干嘛？我天天玩这个，不是看不起你，现在你想挨边都挨不到了。都说你表弟很厉害，我想见识见识。”
“你们听谁说的？他是我表弟，他现在还是读高中，我不比你们清楚？”赵无眠脸色不好看了，他在想，是不是我舅舅以前抓了老大，今天他故意来找茬了。
“老弟，你紧张干什么？我又不是来打架。毛毛是你表弟，他还是我们的本家兄弟呢，不就是切磋切磋一下吗？你过去说一下，他不敢就算了。”老大从外面打工回来，他也是听说而已，并不完全相信别人说的。
高胜寒一直在留意那边的情况，他在练习眼观八方呢。当他发现同表哥说话的几个人，时不时的在望自己，高胜寒明白他们谈的铁定了与自己有关系。
既然与自己有关系，倒不如过去看看，看他们说什么，高胜寒也是闲着没事干。
高胜寒走到了几个大哥面前，他发现大家都不说话了，一个个在全身上下打量他。怎么回事啊？前不久发香烟的时候，大家不是都客客气气的吗？
高胜寒看着表哥，表哥肯定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高胜寒当然想不到，正是自己发了香烟以后，老大说，“高义叔的儿子越来越帅了。”
边上有个人说了一句让老大特别不爱听的话，“毛毛不但是我们村里最帅的，也是功夫最好的。”
老大一向是以在村里武功第一自居的，怎么现在出来了一个比自己还牛逼的人？老大当然想见识见识，能够切磋切磋是最好的，不比较比较，他这个武功第一，岂不是稀里糊涂拱手让人了？想轻而易举的，让习武之人甘拜下风，可能吗？
赵无眠不好开口，老大没有退路了，只能自己开口了，“毛毛，听说你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两个大人，大哥今天想陪你盘盘拳（对练），给不给大哥的面子？”
“对不起，大哥，我不会什么套路，没办法陪你盘拳，其它的你选一项，我尽量陪大哥高兴吧。”高胜寒微微一笑，干干脆脆的说。
包括赵无眠在内，大家听见毛毛说前半句话，都以为毛毛是来老家做客，不管会不会对练，肯定不会与老大比试。等到听毛毛把话说完了，大家发现毛毛是打算了和老大一比高低的。这个小老弟还真的不谦虚，狂得很，似乎 根本没有将老大看在眼里。
“毛毛，你在发烧还是开玩笑？老大是高家村武功第一的，我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赵无眠晓得毛毛会跟他爸爸学一点，但是他毕竟是半大的小伙子，怎么能和老大比？赵无眠没听说过毛毛打架的事情，他能不着急吗？
赵无眠着急，高胜寒有点小开心，当他发现通过 金钱来实现自己的高调太无聊了，有人找上门来跟自己比试，呵呵，正中下怀。
不是我挑战的，不需要你死我活的搏斗，高胜寒想露一手，即使输了也不难为情，对手是大哥，是武功第一的老大，
高胜寒从来不想扬名立万，他不是混社会的，他老爸和徐行叔叔一再警告过他，只有万不得已的时候，才能够该出手时就出手。
高胜寒今天想陪这个大哥玩一玩，目的只有一个，让村里人不要小瞧他，不要把他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
“毛毛，你自己说比什么，读书写字我服输。”老大能够听不出来毛毛的意思吗？他是老大，他要有老大的风度，再说了，他不相信眼前文文弱弱的小青年比武不比文，有哪一样可以赢得了自己。
“不行，不行，你是大我是小，你是东我是客，大哥不要客气的。”高胜寒说的客气，可是听的人都发现他一点也不客气，似乎胜券在握，随便你怎么来都行。
“这样吧，我来做个中间人，省的你们推来推去的，怎么样？”江南烟雨早已经到了毛毛身后，他过来之前只是看了一眼，就明白毛毛碰到了什么事情。
“季大哥，这里算你大，你怎么也凑热闹起来了，毛毛根本不是这个老大的对手的，等一下我舅妈会怪罪我们的，他小不懂事，我们怎么能让他乱来呢？”赵无眠以为江南烟雨会站在自己一边的。
“我们现在还是过年，无眠，毛毛是在自己老家，和自己家里人切磋切磋是好事情，过年热闹热闹多好的事情，另外你们兄弟之间也可以加深了解，又不需要动真格的，大家玩一玩，等一下正好可以多吃一点饭，多喝一点酒。”江南烟雨说罢，对大家说，“我建议这样，你们每人提一项比赛项目，自己提的项目没有赢就算输了，后面就不需要再比了。如果每人赢了一次，今天就算是平局，没必要一定要分第一、第二，不服气的，等一下比喝酒。大家说怎么样？”
有热闹看，还有好烟好酒招待，谁会说不好？
第104章：技惊高家村
“我看这样吧，老大你先出一个项目，毛毛到了家里算是客人，他不好喧宾夺主的。”江南烟雨客客气气的。
比功夫也有文比与武比的不同。古代比举鼎，比跑马，比射箭，属于文比；贴身肉搏，刀枪相向，属于武比。老大对文比不感兴趣，但又不好再三勉强，他想了想说，“比挤棍吧。”
挤棍，在赣东北地区的农村里面相当盛行。挤棍同拔河是完全相反的。一根木棍或者是一根扁担，两个人一只手各执一端，举至肩平，然后用手掌相向用力顶，顶不住对方进攻的为负方。
一听老大说比挤棍，有个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附近他的家里，去找了一根齐眉棍来。这是他平时练棍用的。
这个人个头不高，虎背熊腰，很明显是个力量型的，他喜欢练棍，挤棍更是出色，老大挤棍也不如他，他兴致勃勃的说，“老大，挤棍用不着你亲自动手，我来吧。”
高胜寒小时候看过别人挤棍，但是他没有挤过棍，知道自己是必输无疑的，正想认输，看见这个人提出来想和自己比试，他有了主意，“飞哥，飞哥过来一下。”
高胜寒的如意算盘是，你们换了人，我也可以换人。他记得飞哥说过，挤棍没遇到过对手。
那边热闹，飞哥张博飞看见赵无眠、校草、江南烟雨过去了，他早就想离开桌子了，只是觉得自己走了，阔哥肯定也会走，桌子上空荡荡的不好看，现在听见校草喊他，他马上过去了。
“飞哥，这是我同宗的兄弟，他想挤棍，热闹热闹，你敢不敢试一试？”高胜寒笑着说。
“可以，可以，谁来？三战两胜，玩一玩吧。”张博飞是个骑摩托车总喜欢超过前面骑车的，是个看不惯别人在他前面的人。他以前在老家只要是和武功挨的上的，没事就喜欢找人比划比划。
第一局，张博飞大意了，江南烟雨一说开始，对方立刻猛攻过来了，没提防的飞哥抵挡不住，输了。
输了，飞哥反而斗志昂扬了，他马上脱掉外衣，重新投入了比赛。第二局飞哥吸取教训了，江南烟雨一声“开始！”，音未落，飞哥猛攻了。
这一次对方麻痹了，他认为飞哥是学生不堪一击，结果被飞哥挤的站不住脚，一比一平了。
第三局呈胶着状了，双方都提高警惕严阵以待了，两个人脸红脖子粗的你顶过来一步，趁着对方松动了脚，他马上反攻回去一步，十几分钟不分胜负。
比耐力，飞哥肯定吃亏，高胜寒大声鼓劲了，“飞哥，加油！”
最后一搏，飞哥突然抖擞精神大喝一声，“嗨------”他抓住了对方一愣神的机会，奋力冲过去了。二比一，飞哥胜了。毛毛和阔哥、江南烟雨一起为飞哥鼓掌。
老大走过去一推输了的伙伴，接过齐眉棍，“他们不算，是我和毛毛比，毛毛我们来。”老大将齐眉棍的一头伸到毛毛面前，他虽然没想到飞哥有那么厉害，不过他不相信毛毛会挤棍。
毛毛确实不会挤棍，他双手拿着齐眉棍，“老大，挤棍我服输，不用比，下一个项目是不是我来说？”
有点稀奇的看着毛毛，江南烟雨说，“可以，零比一，你说怎么比。”江南烟雨听陶沙说了毛毛的身手，他相信毛毛的灵敏，但是他对毛毛的力量没有很大的把握。
“既然拿了棍来，还用棍比吧，我们一人握住一头，反方向转，一只手或者两只手都可以，我转不动我输了，你转不动你输了，怎么样？”高胜寒说。
赵无眠以及跟着飞哥过来的阔哥连忙担心地问，“毛毛，你转过吗？”，“班长，你行不行？”
“没有，我估计老大也没有转过吧？”见老大点点头，高胜寒明白自己分析的是对的，两个人在同一起跑线上。
肩宽腰粗比毛毛矮不了多少的老大，看一看毛毛白白嫩嫩的手，笑了，“可以，我不转，让你转就是了。”
两个人扎好了马步，面对面双手紧握齐眉棍，单等江南烟雨说开始了。
“开始！”江南烟雨说的很快，他希望毛毛会抓住机会也来一个突然袭击。
没想到毛毛还客气的对大哥说了一句，“对不起了。”他相信大哥说话会算数，再说了，这个比赛对方突然袭击，也不至于一败涂地。高胜寒双手开始慢慢的用力，逆时针转起齐眉棍来了。
没有悬念，老大的对抗没有一分钟。
老大再一次看看毛毛，再看看自己，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输。“毛毛，你不动，我来转。”怎么可能呢，我天天是干活的，他不说是个孩子，至少是读书不干活的吧！
“可以，我试试看，老大不要让小弟。”高胜寒是真的说客气话了。试了一次，他可以随便老大了。
老大一次次发力，齐眉棍抬起来压下去，就是转不动。老大努力了十几次，最后放弃了齐眉棍，他干笑了几声，拱手认输了，“毛毛，你不可能没练过吧？”
“我来试试看。”没等毛毛回答，前面挤棍输了的拿起了齐眉棍，“毛毛，我来转。”他清楚挤棍的技巧性很强，转棍子完全是力气活，拼力气他比老大有把握。
这时候村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了，毛毛的奶奶过来看了，毛毛的妈妈也被高晓雨推过来了。
围观的人群仿佛是在城里的广场上，看流浪艺人玩把戏，看的津津有味。
和老大一起过来的一共有五个人，其中有一个脑袋非常好用，他拍一拍那个挤棍的，“木崽，等我先来。”他尽力而为了，输了，然后叫另外一个人上，他的意思很明显了，车轮战，将最厉害的木崽放在了最后，他相信最后一击毛毛必输无疑。
当木崽也输了，飞哥看不下去了，他也加入到了对方的阵营。
张博飞倒要看看毛毛到底能够坚持多久。飞哥输了，他不服气，“这个棍子可能有问题，我们换一头。”
换一头的结果没什么两样，张博飞将齐眉棍交给了赵无眠。
赵无眠是这些人中最意外的，他完全不相信是真的，他早就想上了，但是，他是哥哥，不能帮着别人欺负弟弟，“毛毛，你还行不行？”
“你不要管他行不行，你敢不敢上？”江南烟雨怂恿赵无眠上，他想看到毛毛完胜，毛毛完胜了，毛毛今天的心里就完全平衡了，反正现在即使输了也是大胜了。
江南烟雨已经明白毛毛练过什么功了。毛毛经常练单杠，他在家里房间里面，应该还练了另外一种功。
江南烟雨在高义的老部队见习的时候，看见过有人用一尺左右长、直径比齐眉棍粗一点的木棍，木棍上吊一条一米五上下的绳子，绳子绑着两三块砖头，练功的人双手伸直，平端着木棍，反复转动，将砖头像水井轱辘提水上来一样。
据说这是当年8341部队，战士练习手腕和手指力量的一种普遍的方法。不需要什么成本，简便有效。
毛毛高胜寒是侦察连老连长的儿子，练了这个功夫，一点也不奇怪。
上就上，赵无眠不信邪，毛毛真有这么厉害，我们六七个人都赢不了他？
打定了主意，赵无眠动真格的与弟弟较量起来。他双手使劲转了，左转右转都转了，确实不行，身上有劲，可是用不到手腕和手指上去。他惊讶了，想不通。
想不通的表哥赵无眠，他推阔哥过去，阔哥才不会去。班长是师傅，从班长摔了自己两跤，阔哥从来没想过再和班长较量的事。谁愿意白给呀。
阔哥想到了一个可以战胜班长的人，那就是班长也认他做师傅的江南烟雨。
阔哥不敢开口说，他摸摸头，挡住眼睛，示意张博飞开口。
张博飞正有此意，他听吴义说江南烟雨非常厉害，听徐行也说江南烟雨厉害，他不识庐山真面目。
“大家静一下，毛毛今天摆擂台了，你们有没有人想看看更精彩的？”飞哥拉着江南烟雨的手臂，“这是毛毛的师傅，我们欢迎他们师徒两个表演一下，好不好？”
张博飞带头鼓掌，阔哥加上木崽和老大几个人，也起劲的鼓起掌来，你真的有本事，大家谁不心服口服？谁都想看更精彩的。
江南烟雨眯着眼睛真的走过去了，他拿起了齐眉棍，毛毛连忙放开了，“我不行，我不行，我不来了，不来了，真的累了。”
“今天是回家陪奶奶过年，你奶奶也在看我们，你妈妈还有这么多乡里乡亲的也在看着我们，我们表演一下，让大家高兴高兴。”江南烟雨目的是让毛毛有一个更圆满的收尾。
“季大哥，我真的不会表演，我学的东西都是实打实的，没有一样是可以表演的。我爸爸说，他年轻的时候学过套路，到了部队以后全部还给了师傅。要表演套路，让飞哥上，他的拳打得相当好。”高胜寒为难了，他不会说假话。
“这样吧，菜已经弄好了，现在你用力握紧木棍，我来试试看，你配合一下我。”江南烟雨想配合毛毛在村里一鸣惊人。用这种方式最起码比用金钱的方式好得多。
没办法了，高胜寒不好不听季大哥的，他懒懒散散的拿起了齐眉棍的另一头。
“和前面一样，站好了，好好，拿好了，拿好了，用力，用力。”江南烟雨嘴上在调动毛毛的积极性，手上在一下一下的用力抖动，促使毛毛渐渐地恢复到兴奋点上。
当江南烟雨感觉到毛毛进入状态了，他猛然大喝一声，“嗨！”一用力，齐眉棍应声而断成了两节。
全场静默，随之而来的是如潮的掌声和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