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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月明星淡     一点浩然气txt下载     一点浩然气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10章:有没有意思

    公安局副政委徐行在送吕江月进站之前,当然不仅仅是留下了红包,他还留下了手机号码,有困难可以同他联系,留下了有机会一定去看望你们母女的承诺。

    与高义的做法如出一辙,江南烟雨在进站以后,他将两个行李箱留给了自己,再一次将走在前面“开路”的机会,留给了毛毛高胜寒。

    看花容易绣花难,一个人你不让他自己去亲身经历,他的经验积累总是如同隔靴搔痒一般。江南烟雨也是尽量让毛毛多锻炼。

    检票进站,走在前面的高胜寒手里拿着三张票,指着后面的,“还有这两个。”这个他没经历过,看电视剧的时候,有印象。

    等到火车进站了,高胜寒来到硬座车厢的乘务员面前,“同志,您好,卧铺车厢往那边走?”

    高胜寒心里清楚季大哥的用意,他买票的时候是粗心大意了,他相信上车肯定不存在问题。不清楚的我就问,“路在脚下”,路也在嘴边,临来的时候,母亲提醒了他的。

    到了卧铺车厢门口,高胜寒像前面的人一样,将车票递给门口的乘务员。年轻漂亮的女乘务员接过票,停顿了一会后还给他了。

    年轻漂亮的乘务员没看车票,她在看小伙子,奇怪一个男孩子怎么会有那么英俊的脸蛋。

    进了卧铺车厢,高胜寒记得三张车票的号码是17,18,19,他相信找到了17,其它的肯定在一块,因此只需要找到17号就可以了。

    高胜寒很快找到了17号,奇怪的是17号床铺上有人。

    “同志,对不起,我是17号。”高胜寒笑着,客客气气的对床铺上望着他的人说。

    “你是17号?”对方坐起来,奇怪了,“看看你的车票。”

    高胜寒递了上面一张给他看,同时回头冲着月月和季大哥笑笑。

    对方四十多岁,他看了车票后,还给高胜寒,“你怎么上来的?小伙子,第一次坐卧铺吧?这里是硬卧,你买的是软卧,哪里上来的赶紧哪里下去,往后面走。”

    高胜寒认真一看,自己的确实是软卧,他不由得不好意思了,“谢谢,谢谢,对不起。”

    高胜寒不好意思往回看,他干脆往前面走了,好马不吃回头草,前面肯定也能下去。

    不错,前面确实一样可以下去,高胜寒判断正确。

    虽然高胜寒这次判断是正确的,但是他到了软卧车厢之后,心里是郁闷的——

    怎么回事啊?卧铺还有软卧、硬卧之分的?售票员怎么不说清楚?

    除了多一个拉门,这软卧和硬卧有多大区别?

    这不叫坑爹叫什么?我们没必要坐软卧一点呀!花钱和浪费是两个概念,高胜寒深有感悟了。

    江南烟雨见毛毛在不耐烦的东张西望,“月月,如果不是送你,你毛毛哥哥,他会让我坐硬座的,你发现没有。”

    “我也可以坐硬座的,来的时候,我就是坐硬座的。我没有那么娇气。”吕江月微笑着承认了。

    “火车开了,月月,你睡上面,我和毛毛睡下铺。你们整理一下东西,抓紧时间休息,我到外面走走。”江南烟雨说走便走了。

    需要坐十三个多小时,在吕江月的指导下,高胜寒把洗漱用的东西,以及杨柳她们买的水果、零食拿出来,然后将行李箱放好,就没事了。

    吕江月见没事干,她在高胜寒对面的铺位上坐下来,开始有话慢慢的问了,“季大哥是干什么的?”

    “他?他什么都干。”高胜寒简单的介绍了江南烟雨的身份。

    “既然季大哥差不多是你外公派来的,他又是一个知识分子,怎么不反对你们整天舞枪弄棒不读书呢?”吃早饭的时候,吕江月就想不通。

    “哦,你看见我们早上锻炼身体,就得出一个结论,我们都是不爱读书的?”高胜寒笑了。“我告诉你,在我那里的这些人,都是我们银城一中尖子班的,全年级前十二名,有一半在我们八、九个人里面,你想想看,他们可能不爱读书吗?”

    “我不管他们,你会认真读书吗?我爸爸说你长得丑,是说了反话,但是他说你聪明好学,估计好学也是说了反话。”

    摸摸头,高胜寒正儿八经地问,“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好学的?”

    “你在全班排名十九,你估计你能够考得上二本吗?”吕江月觉得对这个哥哥没必要客气。

    “原来你是看见我房间墙上的纸条,不错,去年我是考过第十九名,不过,那是过去式。你在班上考过第一名吗?”高胜寒想,我现在进行时可是第一名。

    “什么叫考过第一名?中学以后,除了第一名,我根本没有考过第二名,想不到吧?”吕江月脸上有得意的表情。

    听月月这样一说,高胜寒是有点刮目相看了,“那你在全年级排第几名?”在差班考第一名,在全年级完全可能进不了前二十名。

    “毛毛哥,我说出来你不要不高兴,因为从小到大,我爸爸给我的任务就是要超过你,所以我一直很努力,我们也是一中,我的考试成绩始终在前三甲,信不信?”吕江月以胜利的姿态微笑着说。

    “月月,你是说你爸爸让你一定要超过我?是不是你爸爸对我爸爸不服气?”高胜寒是这样想的。

    “看来我爸爸说你聪明,也是说反话,我爸爸正因为佩服你爸爸,才让我扳本,让你佩服我,一代更比一代强,那样我爸爸还是最终的胜利者。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想不明白?”吕江月故意夸张的睁大了眼睛。

    “我妈妈好像是说,你爸爸想让你来领导我,你觉得你能够领导得了我吗?”前三甲,前三甲不能说明什么,能够一锤定音的是高考成绩,到那时候再看谁比谁强吧。另外,高考成绩好也不等于你可以当领导,我就不可以。高级干部,没听说有几个是高考的状元。

    “父命难违,我的人生目标就是实现爸爸的遗愿,你服气不服气我不管。”吕江月这时候已经明白,高叔叔并没有告诉儿子指腹为婚的事情。

    吕江月听爸爸说过,指腹为婚的始作俑者正是毛毛的爸爸,他不可能会赖账。

    “月月,你不要生气,开玩笑说,从你爸爸对你的期望来看,他给你制定的人生目标就是要领导我,是不是太搞笑了?你知道我爸爸给我制定的目标是什么吗?是让我考上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成为一名优秀的警察,成为国家的英雄!”为什么我爸爸当连长,月月爸爸当副连长,两个人的见识有很多的差距,这不是很明显吗?因为吕恒大大伯已经牺牲了,高胜寒不敢往下面开玩笑了。

    “你是不是觉得你爸爸比我爸爸站得高看得远?你难道不觉得恰恰相反吗?”吕江月一看毛毛说话的神气就估计到了。

    怎么可能恰恰相反?高胜寒不解地看着月月,他认为自己是哥哥,所以也没有仔细去想。哥哥比妹妹起码吃的盐多吧!

    “毛毛哥,你爸爸觉得你聪明,结果误导了我爸爸,让我爸爸也觉得你聪明,你真的聪明的话,难道就想不明白吗?我比你强的意思就是,你拿‘公大’的学士学位,我会拿‘公大’的硕士学位,以此类推,懂不懂?你当国家的英雄,我当英雄的领导,不管你的成就有多大,都是在我的指挥下取得的。哈哈哈。”

    五年了,吕江月是第一次开心的笑了。

    有这样比的吗?高胜寒服气了,“月月,看来师傅就是师傅,关键的一招‘狡猾狡猾地’,你爸爸没教我爸爸,他留了一手。”

    “哥,我们是小辈,不能说长辈狡猾,你这个高材生徒有虚名,用词不当,应该是深谋远虑。”吕江月为自己的全面胜利而暗自得意。

    “前三甲才能说是高材生,哥哥我甘拜下风,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领导了,妹妹以后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可以吧?”高胜寒的意思是有事情,随时随地可以通知我,我一定尽力而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话我不说,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数,不能让妹妹看不起哥哥。”吕江月当然高兴了。

    “哥哥说话一定一诺千金,不过,你是可以看不起哥哥的,哥哥不在乎的,反正你是领导,领导行,她的兵肯定也行。”高胜寒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哥,我发现在你家里的那几个女孩子,有两三个很喜欢你,你喜欢她们吗?”吕江月来了个回马枪。

    “在我家里的我都喜欢,不喜欢能够让他们上我家来吗?”这么简单的事情你怎么也想不明白?

    “我说的喜欢,不是这个意思,你懂的。”吕江月笑眯眯的望着高胜寒。

    “我说的喜欢就是这个意思,没有别的意思,也不可能有别的意思。”高胜寒当然懂的吕江月说的意思,但是,他并不懂的女孩子更深层次的意思。

    “月月,你现在跟你这个毛毛哥哥说什么,都没有什么意思的,你还是同我们说说那个土豪的事情,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倒觉得这个家伙有点意思,好让我好好想想,去了以后,怎么对他好好的意思意思!”

第211章:作家的能耐

    一个带兵打仗的人,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肯定会四处查看查看地形;而一个搞安保的人,他固然会对自己所处的环境,要做到心中有数。

    ——万一发生突发事件,他不至于“拔剑四顾心茫然”。

    江南烟雨从车厢这边走到了车厢的那边,来回走了一趟,除了熟悉环境,还有一点,便是将时间留给两个年轻人,让他们彼此之间增加了解。

    回到“包厢”,江南烟雨第一件事是想了解即将面对的对手,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反正有充足的时间,江南烟雨在高胜寒的铺位上坐下来,坐在女孩子的对面,然后细心的问吕江月,“你说的那个土豪叫什么,他是干什么的?”

    “他叫汪保民,听说,以前是粮食局油厂的职工,九十年代初他停薪留职,自己开了一家很小的榨油厂,做了小老板,那时候,他赚了一点小钱,后来到外面去贩油来卖,才开始发迹。”

    吕江月不愿意说这个人,她看见这个人,以及这个人的父亲,心里立马心生厌恶。

    “汪保民年龄有多大?看过去像干什么的?大概的形容一下这个人。”江南烟雨继续打听。

    “他不到五十岁,可能四十六七吧,个头比你矮一点,胖一点,大肚子,看过去有点像水浒传里面的李鬼。”李鬼和李逵外貌差不多,人是不一样的,吕江月不会说像李逵。李逵是英雄。

    “近代中国历史上有‘无湘不成军’一说,湘西那边少数民族很多,民风彪悍,这个汪保民是不是也有一身功夫?”这是高胜寒感兴趣的。

    “不知道,可能有吧。我听说他刚贩油的时候,有一次在检查站被四、五个人拦下来了,要没收。

    他那次很牛逼,从身上拿出两万块钱放在路上,然后拿出一把匕首,很牛逼的说,‘我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在这里,买油的钱全部是借的,这里剩下两万,我全给你们,大家算交个朋友,如果你们一定要没收,我只有死路一条,反正都是死,我不得不跟你们拼命,拼个你死我活。’

    没人愿意跟他拼命,结果他交了几个得力的朋友,以后更是畅通无阻。”

    吕江月说着说着,突然忧心忡忡起来,如果那个人不要钱,也不放妈妈,凭毛毛和眼前的这个作家,能够解救妈妈出来吗?

    “这么说,这个汪保民做的是非法的买卖?”皱着眉头,江南烟雨问。

    “他去年因为地沟油的事情,被抓起来关了几个月,大家以为他会被判刑的,后来,他的同伙全部判刑了,他出来了,据说,他花了三四百万。”吕江月边说边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怎么会听说这些事情的?”按道理,汪保民不至于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呀?江南烟雨不解。

    “他自己喝酒的时候说出来的,这个人很狡猾,他现在已经不做任何生意了,新建的油厂卖了,几个经销粮油的门点也转手了,他将资金投入到购买商铺上,然后收租金,其它的洗手不干了。所以,他现在谁也不怕了。”

    最后的一句话,吕江月是特别说给江南烟雨听的。

    “看来他虽然躲过了一劫,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江南烟雨心里有数了。

    “他有没有保镖?”高胜寒希望知道我和大哥两个人能不能对付他们。

    “不知道,他有很多朋友,进进出出经常是好几个人的。你们在当地来硬的肯定不行,你们上午买票是不是遇到麻烦了?是徐叔叔他们出面才解决的?”

    吕江月个别简单的问了问徐行,她的言下之意是,问这些没意义。——在你们当地遇到麻烦,你们都需要警察帮忙,到了我们那里,你们才两个人,问不问都一样。

    “对,有困难找警察是不错的。月月,你还担心什么吗?”江南烟雨听懂了,他相信毛毛也听得懂。

    “今天另外一个公安局的,他是干什么的?”吕江月问。

    “他叫江似练,是徐行叔叔的徒弟,刑警大队的教导员,你怎么想起来问他?是不是希望他也跟我们一块来?”高胜寒看见月月一直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他也直言不讳了。

    “哇,这么说,江是我爸爸的第四代传人?他如果能够来,不是更好吗?”吕江月想当然了。

    “月月,江教导员是要上班的,有你毛毛哥哥来了,你就放心吧,一样可以把你妈妈救出来的。”江南烟雨笑了。

    “哥,你给我的银行卡上打进去了多少钱?”吕江月突然问。

    “二十万,不够还有,我带了银行卡来。对方不是说有五万就可以了吗?”高胜寒糊涂了。

    “用不了这么多,多了的到时候我还给你。我是怕这个人说话不算数,耍赖,要人不要钱,那你们怎么办?”吕江月看过高胜寒的银行单据,知道钱不是问题,问题是,对方也不差钱,而且钱更多。

    “他敢耍赖,我就敢打扁他!”高胜寒火了,“月月,你不相信?不相信我打得赢他?你爸爸是我爸爸的师傅,我爸爸是我师傅,徐叔叔、江叔叔都是我的师傅,这个季大哥也是我的师傅,名师出高徒你不知道吗?”

    在任何人面前,高胜寒都不会自吹自擂,可是,他看见月月——吕大伯的女儿瞧不起自己,心里不爽了。

    ——你爸爸希望你比我强,从读书这一点来说嘛,可能,也许。但是,打架是绝对不可能。

    江南烟雨说,“月月,你不用担心,有理走遍天下,我们是法治社会,用不着你毛毛哥哥动手的。即使万一要动手,他的功夫肯定不会比他爸爸差多少。”

    吕江月故意上上下下看了看高胜寒,摇摇头,“我爸爸被他爸爸忽悠了好多年,说他儿子如何如何聪明绝顶,我看也平常,大哥你肯定是被他忽悠了。”

    哭笑不得的高胜寒也摇头了,这个月月说不定真的可以领导自己!

    高胜寒他猛然发现,在他人生中遇到的女孩子,那个个都是奇葩,个个都是认为可以欺负自己的,而自己也是躲不了、避不开的,唯一的选择是,逆来顺受。

    “月月,疾风知劲草,你毛毛哥哥今天敢来,他肯定有敢来的把握,放心吧,嘿嘿,你不要总是欺负他这个老实人啦。”江南烟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那就是毛毛高胜寒遇见漂亮女生,常常会一筹莫展。

    “我们是一家人,才会说他,别人我才不会说他哪!”

    “谢主隆恩!”笑的一脸灿烂的高胜寒,他站起来,对着月月拱拱手,然后指指上铺。——请领导上去休息休息吧。

    反正他高胜寒认识的女孩子个个是伶牙俐齿的,她们是怎么说怎么有理。高胜寒实在是心服口服。

    好就好在他们四个人的“包厢”里面,只有他们三个人,各就各位了,也是想说就说,不用顾虑影响别人。

    到了鹰潭市,情况不一样了。鹰潭市是南来北往的铁路交通枢纽,上来了很多人。高胜寒他们“包厢”的空铺位,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

    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中等身材,保养的很好,白白胖胖,干干净净,啤酒肚不大,戴一副眼镜,聪明的脑袋上只有不多的几根头发,手上提一只精致的公文包,气度不凡。

    来人看过去是一个很体面的人,一进来还是一个很热情的人,见人人熟,他放好东西,马上对江南烟雨他们自我介绍,“你们好,你们好,我姓顾,顾全大局的顾,来来来,抽支烟,好烟,绝对的好烟,七匹狼大通仙,190元一包,尝尝看味道如何。”

    江南烟雨连连摆手,“不会,不会,不客气。他也不会。”他指着高胜寒说。

    “不抽烟好,不抽烟好,里面有美女,我也不抽了,你们是哪里的?”来人笑的亲切,大有亲如一家的自然。

    “哦,有福建的,有江西的,美女是湖南的,我是湖北的,看来我们真的是来自五湖四海。这两位兄弟,你们是干什么的?我来猜猜看,你肯定是大学生,官二代,你嘛,很难猜,穿着朴素,不像是做生意的,也不像是公务员,能够坐软卧,可能是白领吧?”

    江南烟雨点点头,“你猜的很准,我是写作的,同白领差不多。有眼力,不愧为走南闯北的人。

    让我来猜猜你看,你是出差,对吗?

    那你应该是个公务员,在职领导干部,副县级以上的可能性不大,副县级以上的干部不会一个人出差,你应该是有实权的,而且单位是有相当的油水的科局级干部。”

    “老弟,不错,不错,你才不愧为是个作家。那你说说看,我到底是科级还是局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个副局长。”江南烟雨干脆、直接。

    “哟哟哟,神奇,真的太神奇了,我是正局级的副局长,完全正确。现在还有这么神奇的作家吗?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呀。

    老弟,你更像是个神探。

    老弟,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顾副局长来兴趣了,他在高胜寒铺位的边上坐下来。

    本来躺下来了的高胜寒,看见来了新人,他坐起来了,现在听江南烟雨一说,他也来精神了,他干脆和顾副局长一样,并排坐着,看季大哥是怎么分析出来的。

    吕江月躺在床上没有动,但是,她一直在竖起耳朵来听。她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这个眼睛好像永远睁不开的大哥,怎么会有这么厉害!

    江南烟雨一看对面两个人的架势,自己还非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不可了。

    说就说吧,让他们见识见识一个真正的作家的能耐,也不是什么坏事。

第212章:牛人副局长

    科局级干部,在广义上来说,与县处级一样,是平级干部。在县城,局长就是正科级干部。

    随着股长这一职务的逐渐消亡,取而代之的是科长;原本局长的下属是股长,现在与时俱进了,科长成了局长的属下。

    因此,狭义的科局级干部,在某些场合,他们又是上下级关系。

    在上一章节,江南烟雨说的科局级,言下之意是指后面一种情况。

    江南烟雨为什么知道老张不是科长,也不是局长,而是副局长呢?

    疑惑的不只是老张本人,我们且听听江南烟雨是怎么分析的。

    “张局长,我说出来你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有冒昧之处请见谅。”萍水相逢,江南烟雨的客套是必需的。

    “哪里哪里,芸芸众生,相识是缘,但说无妨。”相逢一笑无恩仇,人一走,茶就凉,老张怎么会介意呐。

    “通常情况下,如果你是科长,我估计的说科局级干部,你肯定不会追问到底是科长还是局长,那样会使得自己没面子。我说的是人之常情,老张,你说,是不是这样?”江南烟雨笑看老张。

    “对对对,有道理。那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是副局长,而不是局长的呢?”老张点头称是。

    老张的这个问题是关键,也是体现作家江南烟雨,观察水平的关键所在。

    “正局长是一个单位的一把手,一把手除了表扬或者批评别人,他是不会主动同别人交谈的。

    他更不会主动跟我们说话,他会等待我们跟他打招呼。也不是说他一定有官架子,而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向他汇报问题、请示工作。老张,我没有说错吧?”

    江南烟雨眯着眼睛,他的笑意是通过脸上的肌肉传递的。

    “对对对,不错不错,有道理,很深刻,佩服佩服。”老张连连点头。

    “为什么说你是有实权的,而且你的单位很吃香呢?我们来看一下,你的短袖衬衫是普拉达的,我保守估计三千以上;你的爱马仕皮带应该在一万以上;加上你的裤子、皮鞋,你的这一身行头,大概在四万到五万之间。”

    江南烟雨看了看对方的上半身,微微一笑。

    老张的笑就比较夸张了,“作家兄弟,你恐怕看走了眼吧,我的一身行头才四、五万?”

    江南烟雨见对方下意识的动了动手表,明白了,“这里面不包括你的手表和戒指,你戴的手表是欧米茄的,至少三万以上,这样看起来,估计超过了十万。”

    “行,我服气了,说句实在话,现在有些人一块手表会超过十几万,我们一身上下,没有个十万八万的,还真的不好意思走出来。”老张耸耸肩,冲着伸头出来看他的吕江月点头打招呼。

    “作家兄弟,我是副局长不错,不过,我还真的不是当不了局长。说老实话,我是不想当局长。很多年前,我便打定了主意,将副局长的助手工作进行到底,一直到退休。”

    老张边说边看看当面上铺的女孩月月——

    “现在很多很傻的人,他们千方百计想当正局长,当一把手,呵呵,当一把手难道一定比我们二把手好吗?我看不一定。我前面的四个一把手,有三个被判刑了,好什么好!”

    高胜寒不相信,“有三个判刑了?不会吧?”

    “很正常,社会上不是有一个戏说吗?随便拉十个干部出去枪毙,那里面可能有冤枉的,但是隔一个枪毙一个,肯定有漏网的。这虽然是茶余饭后的笑谈,多多少少也说明钱迷心窍的人是大有人在。一个肥缺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可以得到的,他得到了急于求钱,是不是也正常?

    不管怎么说,我尽管说不上是一个清官,但是,党员干部的红线我是绝对不会去碰的,一分钱也不会接受别人的。

    至于吃吃喝喝,给点好烟好酒没关系,有点违纪但是不犯法。

    像这些上档次的礼品,我不会私底下收受,开工、竣工庆典、剪彩,正式场合,你有我有,领导干部都有的,没关系呀。”

    “张局长,那你说说看,长期当个二把手的好处在哪里?”江南烟雨语气里面多了几分客气。

    作为一个作家,他尽可以展开想象的翅膀去设想那些“好处”,正如伟大诗人陆游所说的,“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很多里面的弯弯绕绕,你不是当事人,你是没法有切肤之感的。

    “当二把手第一个好处就是没人跟你争,他们会觉得争得没意思;当了一届二把手,你不唱反调,没有野心,后面有人想争也没有资本了。

    业务上,国家的法律法规,政府的政策,以及相关举措,不会有人比我更熟悉了,新的领导除了不希望有人与他争权夺利外,他也不希望找一个和他一样的新手搭班子。

    所以说,当二把手的第二个好处就是积少成多。别人当一届一把手,被其他人挤下来了,他还有好处吗?没了。我当个二把手,当几十年,我会比他得到的好处少到哪里去?

    第三个好处就是万一工作出了问题,上面有一把手这个高个子顶着,下面有很多武大郎垫着,没我什么事。

    有了第三个好处,就有了第四个好处,便是心里踏实,半夜不怕鬼敲门。”

    张副局长面有得意之色。他经常想不通,怎么有那么多傻了吧唧的,打破了头也要去当一把手。

    江南烟雨听着听着,发现了对方的漏洞,“张局长,这么说来,你应该经历了五个一把手,而你现在肯定不到五十岁,等于说你不到三十岁就当了副局长,不现实吧?”

    “哈哈哈,作家果然心细如发,是这样的,我三十五岁的时候,我们局里,一个当了将近二十年二把手的老副局长,有一次开发商请他喝酒,酒喝多了,吃多了**一夜玩了三个女人,结果猝死在女人身上。

    他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什么都好,尤其是不贪财,唯一的是好色好嫖。

    那一任局长是我老爸的老同学,老副局长死了,我顺理成章当了副局长。

    后面的三个局长,一个当了两年多一点被抓了,继任的不到两年也抓起来了,第三个一年差几天没满,进去了,现在的这个过来时间也不长,反正一把手像走马灯一样。”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老张快成铁打的营盘了,他有理由志得意满。

    “这样看起来,张局长是在像你的前任学习,以他为当官的榜样或者偶像啦?”江南烟雨的讥讽油然而生。

    张副局长连连摇头,“笑话,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偶像!我的偶像是一个近代历史上的伟人,他有很多机会当一把手,可是他始终将自己定位在扶红花的绿叶上,从不争权夺利,结果他闯过了所有的政治斗争和路线斗争。”

    “你说的是总理?”

    “他是人民的好总理,两袖清风一身正气,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看得出张副局长的崇拜是发自内心的。

    “你可知道,周总理里面的内衣是打了补丁的?他会接受别人的礼物吗?”江南烟雨摇头了,他不需要管对方高兴不高兴。

    ——不错,同样是看待青春偶像,有的人会从偶像的身上看到正能量,有的人却会津津乐道青春偶像上厕所喜欢怎么样,睡觉喜欢怎么样。

    这样的人做周总理的铁杆粉丝,他老人家如果九泉之下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作家兄弟,你的思想落后于时代了。此一时彼一时也,时代不一样了。

    那时候是节约闹革命,现在是要刺激消费,拉动内需,促进经济增长,对不对?好了,我出去抽支烟,回头慢慢聊。”

    看见张副局长开门出去了,高胜寒下床,伸头出去两边看了看,回头问江南烟雨——

    “大哥,我们国家怎么会有这、这种不知廉耻的牛人?”

    “不奇怪,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没有?”吕江月坐起来了,她躺在那里早已经憋不住了。

    “大哥,你怎么看待眼前这个人,以及那个铁路警察?”这些问题在高胜寒看来,女生显然不是讨论的对象。

    “眼前这个人是我,毛毛哥哥是不是看不起女的?”吕江月抗议了。

    “你毛毛哥最重视的就是女的意见,他至少很听妈妈的话。”江南烟雨坐到高胜寒边上去了,这样他可以看得见上面的月月了,“这两个张不一样。这个张奉行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利己哲学,其实他需要战胜的仅仅是自己;那个张他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迫不得已,他一个人太渺小了,他无法去改变周围的环境,他是情有可原的。”

    “季大哥,照你这么说,眼前的这个张是罪有应得了?”吕江月大有重在参与的渴望。

    “我们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其实只要是网,就不可能没有漏,漏大漏小而已。

    这个人他把小聪明都用到钻法律法规的空子上去了,你有不满有不服,可是你只能徒唤奈何。

    就像偷毛毛东西的那几个人,他们只是小偷小摸,牛刀可以杀牛可以杀鸡,甚至可以对付老虎,可是用来杀蚊子,我们不说大材小用小题大做,但多少有点有劲使不上的感觉。”

    江南烟雨是真的见怪不怪了。

    “大哥,你说徐行叔叔是不是也觉得铁路上的那个张,是情有可原的?”高胜寒没法去谅解他的同流合污。

    “社会和生活不是简单的问答题,非对即错,有时候我们要看这个人的主流,我认为这个人如果同徐行说的一样,那么他心中还是有一点浩然正气的。”

第213章: 可打第一枪

    “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听到了片言只语的张副局长,抑扬顿挫,琅声而入。

    “作家兄弟,您贵姓?”抽了一支烟,张副局长精神抖擞。

    “免贵姓季,笔名,江南烟雨是也。”江南烟雨拱手作答。“张局长也喜欢苏东坡?”

    “那是自然,苏东坡是文坛千古奇才,他在我们黄州(今湖北黄冈市)当过团练副使,《赤壁赋》、《后赤壁赋》和《念奴娇·赤壁怀古》等千古名作,都是在我们那里写出来的,我们那里的读书人,没有不喜欢他的。”

    张副局长站在“包厢”的中间,望望自己下铺坐着的两个人:江南烟雨和高胜寒,望望他们当面的空铺,再看看坐在空铺上面的女孩吕江月,不知如何是好。

    高胜寒起身坐到对面去了,他明白这个“牛人”为什么牛不起来,反而惴惴不安了,——他是不愿意坐在女孩子的下面。

    吕江月是坐在上铺中间,高胜寒偏一点坐下了,将座位让给了“牛人张”。其实他无所谓,说句实在的话,他早就想躲开女孩子审视的目光。

    女孩子的目光,高胜寒遇到最多的爱慕,如方丛、杨柳等等等等;其次是仰慕,如洪小华等等;再就是欣赏,如长辈们,如李乱红等;唯独这个月月真的像一个领导,总是在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比下属更聪明。

    谁受得了,反正他高胜寒受不了。

    张副局长在江南烟雨身边坐下,马上眉飞色舞,“苏东坡是历史上最牛的人,黄州有赤壁,但那不是周瑜大破曹操的赤壁,可是苏东坡一支神来之笔,力敌千军万马,可以说现在到黄州赤壁怀古的游客,绝对不比真正的赤壁古战场少。正所谓人杰地灵,人杰地灵哪!”

    “看来张局长心中的偶像,除了周总理,还有一个是东坡居士?”江南烟雨笑问。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我只有‘神游’的份,想神交那是望尘莫及。我认为最懂苏仙的是大诗人陆游陆放翁,他说‘公不以一身祸福,易其忧国之心,千载之下,生气凛然。’真的是人生知己。”张副局长侃侃而谈。

    江南烟雨心里不以为然,“我认为苏东坡是文坛千古全才,写诗与黄庭坚并称‘苏黄’、写词与辛弃疾并称‘苏辛’、写散文与欧阳修并称‘欧苏’。文,他是‘唐宋八大家’之一,书,他是‘宋四家’之一,画,而今是价值连城。

    古往今来,确实找不到一个可以比肩的。不过,我想不通的是,局长的出身也是一介书生,怎么会欣赏东坡居士的‘生气凛然’呢?陆游是‘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的爱国诗人。”

    江南烟雨的言下之意是,你一个将自己定位在多捞一点好处的“小儿科”干部,怎么会有“早生华发”的感慨?九泉之下,东坡居士又会有何感想?

    “季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张副局长说这个话其实也是一语双关。

    之前,他张副局长口口声声称呼江南烟雨“作家兄弟”,实在也是嘲讽多于恭维的,“文人相轻”,他老张虽然不是作家,但是一直也是以文化人自居的。

    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刚才听了江南烟雨的一番引经据典、高谈阔论,老张顿时心生佩服,完全认可了江南烟雨的作家身份。

    ——“想当年,年轻的我也是‘仰天长啸、壮怀激烈’,说老实话,有几个热血男儿当年不是渴望‘万里觅封侯’的?有几个会怕‘匹马戍梁州’?可是,我大学毕业后,哪里来哪里去,结果去了我老爸的单位;

    我想去当兵,当时的独子,部队不要;当了几年文学青年,没有什么长进,最终只能跳进染缸里面去漂黑自己了。”

    六十年代初,生产革命接班人进入了一个历史的高峰;八十年代初,生产文学青年达到了又一个历史高峰。

    “张局长,你敢真刀真枪的上战场?”高胜寒不相信。

    “年轻有什么不敢?大不了马革裹尸还,更何况青山处处埋忠骨。

    刚才,我在外面抽烟,碰到两个烟民,他们在聊钓鱼岛的事情。

    一个说,国家怎么不打他娘的小日本;一个说,老一辈国家领导人定下了一个大方针,‘我们绝不打第一枪’,所以打不起来。

    我认为没有那么简单,能够和平解决,倒不一定要打仗。季兄,你说呢?”

    张副局长的健谈恐怕跟他曾经是一个文学青年,一个愤青有关系。

    江南烟雨想了想说,“我也考虑过打不打第一枪的问题。因为我们的媒体也好,包括一些发言人,都经常会提到这个宗旨。我个人认为这是有条件的,是在特定的历史时期,特定的场合提出来的,也是在特定的情况下必须遵循的。你说呢?”

    摸摸戒指,看看手表,牛人张不牛了,“这个问题我是觉得可打第一枪,但是什么情况下可以,什么情况下不可以,我倒没有认真去琢磨,想必季兄一定有成竹在胸。”

    “可以不可以肯定不是我们考虑的,决策层,国家领导人,他们肯定是胸有成竹的,我们只是闲嘴说闲话,当不得真的。

    根据我的分析,老一辈革命家,他们说这样的话,肯定是有原因,比如,建国初期,百废待兴,我们爱好和平也需要和平。另外,应该是针对有争议的边界说的,在双方没有达成共识、取得互谅互让之前,有一些小冲突小摩擦,我们绝不打第一枪。

    如果完全没有争议的,他拿着枪,开着飞机、坦克、大炮,冲进来,假设他不开枪,难道我们还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我们的国土上横行霸道横冲直撞?不可能的。”

    江南烟雨是这样想的,对于敌人的入侵,顶多警告警告,不听劝阻,不打他才是活见鬼了。

    “如果发生战争,你不能出力会不会出钱?”高胜寒轻描淡写的问得好玩,这样的人,肯定是一毛不拔的怕死鬼。

    “国破家亡,国破了家能够不亡吗?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不捐献出来留着有什么用?我只有一个儿子,他读的就是军校,到时候,我会让他第一个报名参战,到最前线去。怕死,怕死可能会死得更快。”

    你别说张副局长说的是有声有色,神情激昂。

    “那你为什么不敢当一把手,一把手的工作也是前线哪?”高胜寒并不相信牛人张说的,至少是半信半疑。

    “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到的。我举一个例子,刘备和诸葛亮。

    谁都知道诸葛亮比刘备聪明,为什么诸葛亮不称帝?因为诸葛亮知道自己做不了刘备的事,这就叫自知之明。

    反过来,刘备也做不了诸葛亮的事,所以他宁肯逃跑,也不会在曹操手下谋一份差事。

    帅才和将才都是有区别的。”

    牛人张真的不吹牛了。

    “张,张局长,你开始的时候,说这个小伙子是官二代,也看得很准,那么,你说说看,他将来是帅才还是将才?是庸才还是蠢才?”吕江月认真地问。

    张副局长不假思索的说,“这个小伙子肯定会比我们有出息,他是帅才。”

    “凭什么?他仅仅是小官的官二代,帮不了你的忙,我们都不用拍马屁的。”吕江月说。

    “凭他的神清气爽,泰然自若,只要不误入歧途,前途不可限量。”到底是真话假话,张副局长可能自己都说不清楚。

    “那么,张大师,你看看我,我以后能够做什么呢?”吕江月边说边从铺位上下来了,她振作精神,端端正正的站在牛人张面前。

    你别说人还真的是好奉承的,张副局长竟然把自己当成了大师,他前前后后、上下左右看了一遍,特意拿起月月的手,看了看手纹,然后摸摸自己光秃秃的下巴,慢条斯理的说了——

    “你以后会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上的人。我去外面走走,抽支烟,你们是互相熟悉的?你们慢慢聊。不过,我看相一向很准的。”

    张副局长怡然自得的拿起香烟走了。

    吕江月认为牛人张说错了,“大哥,他说的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吧?”

    “你是不是还想当宰相?现在的乡镇长,有几个不是万人之上?告诉你,乡镇干部也是科局级干部。”高胜寒笑月月。

    只有江南烟雨陷入了深思。

    男人不只是有一面,也不只是有两面,尤其是对于一个想有所作为的男人来说,他真的有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作为一个作家,要把一个人写的有血有肉活灵活现,他必须要透过一些表面现象,去看到去描写一个主人公的方方面面。

    正像他在精心刻画的高义一样,江南烟雨看到了他的侠骨柔情,看到了他的忠肝义胆,但是,在忠肝义胆和侠骨柔情背后呢?高义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高义和吕江月的爸爸吕恒大,他们之间又有怎样的一段生死与共?吕恒大作为一个烈士,他的父母在经历了生死离别之后走了,他的妻子,他的女儿将如何走向未来呢?

    高胜寒却越来越糊涂了,看不懂了,“大哥,这个人很奇怪,他一会儿牛皮哄哄的,一会儿似乎又壮心不已,过一会儿怎么又装神弄鬼起来了?”

    “古人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是有道理的,见多才能识广。他其实也是一个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的人。

    当一个人在现实面前郁郁不得志的时候,他可能会奋发,他可能会颓废,他也可能会堕落,还有一种人会相信命运,会真正的误入歧途,去求鬼神。

    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这样的人,他怎么也会去考虑国家大事,去想什么可不可以打第一枪?”

第214章:喜欢窝里斗

    见江南烟雨在沉思默想,吕江月在高胜寒身边坐下,轻声说,“这个张大师的意思,会不会是说,以后你当县长,我当县委书记?你肯定不仅仅是当科局级干部的。”

    “你还真的相信他是大师?如果你真的相信他,那么你为什么不想着当大一点?你当省委书记不是更好吗?”高胜寒对月月拱拱手。

    “哥,白日做梦吧?人家说你是帅才,你还真的想当省长?”吕江月睁大了眼睛看着毛毛高胜寒。

    这说的是哪里跟哪里的事情?高胜寒摇头,苦笑。

    “你们说什么省委书记、什么省长?”江南烟雨没有留心毛毛他们说什么。

    “毛毛哥说,他想当省长,让我当省委书记,这样就应了那个张大师的预言。”吕江月连忙解释。

    “我说了我当省长的事?什么时候?那边嘴巴说的?”高胜寒奇怪自己跟吕江月怎么就如同亲兄妹一样,全然没有隔阂,没有陌生感。

    “嘿嘿,嘿嘿嘿,我明白了,你们说的是张局长说的预言,月月将来会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上的事情?”江南烟雨开心的笑了。

    “季大哥,你说那个张大师是不是说错了?”吕江月听过的是一人之下,不是一人之上。

    “张大师是不是看错了我不知道,他这个话应该没有说错。等他回来,你自己问一问不就清楚了?”江南烟雨将传道受业解惑的师者的活,留给牛人张了。

    牛人张回来以后,吕江月真的问他了,“张局长,你刚才到底是说‘一人之下’还是‘一人之上’?”

    “当然是一人之上了!男人征服世界,需要征服很多很多人,女人征服世界,只需要征服一个征服了世界的男人。

    小姑娘,你聪明伶俐,将来嫁一个管万人以上的官员,不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上吗?”张副局长摇头晃脑十分惬意。

    “不跟你们说了,尽乱说。”吕江月边说边上去了。

    忽然明白过来的月月备感难为情了,——自己反应怎么这么迟钝!

    直到这时候,吕江月才真正明白了:爸爸为什么说要让自己当毛毛哥的领导,当这个领导和嫁给他其实是一个意思,而自己却一直在毛毛面前洋洋自得、理直气壮!羞也不羞?

    看见月月难为情了,原来小姑娘根本没有别的意思,高胜寒放心了。他问张副局长,“大师,你再看看我这个大哥,他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作家,蜚声海内外的大作家,不过——”节骨眼上说的出“不过”,张副局长的确是个精明的人,牛。

    “牛人张”,他迅速觉察到小伙子话中有话,“不过,山不转水转,人生充满变数,我来看看你的手相。”边说边拿起江南烟雨的右手。

    只是随随便便的看了看,张副局长马上拿起江南烟雨的左手,不由得暗暗心惊,“哟哟哟,季兄,从你的手相来看,你可不是舞文弄墨的,你是舞枪弄棒的,这就奇怪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文武双全呗。”什么人哪,这个也奇怪?高胜寒心想。

    “哦,我是农村长大的,小时候吃过不少苦,不像你们从小就锦衣玉食。”江南烟雨微笑着解释。

    “不对,不对,做农活的手和练功的手是不一样的,它们同样是手指粗壮,不同的是,做农活的手指中间的骨关节会粗的多一点,而练功的人,指关节均匀,他的手指拇要突出的多。”

    “张局长,城里的孩子有条件学绘画学弹钢琴,我们农村的孩子放牛、干农活、舞枪弄棒很正常,你真的会看,不用看我的事业线,帮我看看我的婚姻线,然后说说我的婚姻状况是好还是不好。男左女右,你好好看看。”

    这次江南烟雨主动伸出左手了。

    “季兄,这个你就外行了。真正的男左女右表现在中风瘫痪上,看手相说男左女右那是一知半解的人糊弄人的,看手相关键的是看右手,右手代表的是后天,左手看到的是先天。”张副局长笑了。

    “不是有个说法,男的左手是看自己,右手是看配偶吗?”江南烟雨故作神秘。

    “季兄,你不会说你也懂得看手相吧?”张副局长问。

    “略知一二。”

    “算了吧,关公面前卖大刀,你还没有结婚,看什么配偶?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张副局长对自己的判断十分肯定。

    张副局长拿起江南烟雨的右手,“你的感情线一直到了食指下方,那是心灵之域,说明你较注重精神的交流,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张局长,你们党员干部也可以相信迷信的?”高胜寒觉得不可思议,他从来没有听见老爸、徐行叔叔、江似练叔叔这些人,说过封建迷信的话。

    “我倒不是相信迷信,看手相有一定的科学依据,小帅哥,你还年轻,我是将看手相当成一种工具,或者说是一种伪装,起到保护色的作用。”

    “你不会是学刘备韬光养晦吧?”江南烟雨问。

    “多少有点吧,我平时给大家看看手相,大家会觉得我这个人有亲和力,我赢得的是好人缘;而一把手看见我这样,他会很放心,一个喜欢看手相的人,肯定胸无大志。季兄,你说对不对?哈哈哈。”

    “张兄,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是一份悠闲,也是一种姿态,你认为你学看手相也有可相通之处?”江南烟雨也称对方张兄了。

    细心的读者会发现,人和人打交道,刚开始接触,他们的称谓会不断变化。

    “当然,自古以来很多人看到的陶渊明,都是那个怡然自得、超凡脱俗的诗人,一个不肯为五斗米折腰的诗人,非也。

    陶渊明胸怀远大,他不愿为五斗米折腰,也因为县令太小了,难以施展他的平生抱负,如果是五百斗、五千斗的俸禄,他未必会一走了之。”

    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横看成岭侧成峰,与对方是萍水相逢,江南烟雨固然不会去评短论长。“如此说来,张兄’穿金戴银‘也是有深意的啰?”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大秦王朝的一代名将王翦,他统兵六十万去灭楚国,出兵之前不断的问秦始皇(秦王)要封赏,目的是为了让嬴政放心。我平时一身这样的打扮,是有点招摇过市的味道,但是,一把手放心哪,他不会担心我是不是’同流合污‘,也不会提防我。都说清者自清,可是水至清则无鱼,谁敢同你打交道?”

    你还真的不能说,张副局长的话一点道理都没有。

    “张兄,如果你不见怪的话,兄弟我是不是还可以这样理解——”

    “但说无妨,但说无妨,我们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缘分。天亮之后,我们就会各奔东西,那时候,我们彼此很快会消失在茫茫人海中,谁认识谁?”

    “我是这样想的,张兄。你一方面让一把手放心,一方面是不是也在提醒送礼的人,我不要钱,礼物还是会收下的,当然,你们送礼最好也要看清楚,香烟我是抽这个品牌的,衬衫是穿这个档次的?以此类推。”

    “季兄高见,季兄高见,说实在的,我的的确确没有这个念头。以前,我也很纳闷,但是,经过你这样一说,我现在终于恍然大悟了,为什么别人给我送香烟,都是送这个品牌的。高,实在是高!”

    张副局长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

    “你们局里被抓起来的三个一把手,难道都是乾隆皇帝说的瘦鸭子?”江南烟雨心想不会吧?

    “鸭子喜欢下水田,是天性,同肥瘦没关系。前面抓的两个一把手,他们相对来说都是肥鸭子,判决书认定他们受贿的金额统统超过了一百万,可是那个瘦鸭子,他只有二十万,而且还有争议。”

    “怎么会有争议呢?疑罪从无,不可能会判刑哪?”

    “是这样的,我们的县长和县委书记窝里斗,县长被县委书记整进去了,县长的靠山开始整县委书记,他的突破口选择了我们的局长,他先审开发商,开发商顶不住,说给了某某某、某某某多少钱,其中就有我们的局长。找到局长谈话,局长死不承认,最后到他家里搜查,查到了放在茶叶盒子里面的二十万。

    局长说,他不知道。审查的说他不老实,抗拒从严,结果他和前面两个判的差不多。

    这个人可以肯定是瘦鸭子,他家里不说一贫如洗,至少可以说是家徒四壁。

    用鸭子肥瘦的理论,他受贿是有理论依据的。但是,反回来说,他完全可能是一个清官。谁说得清楚?他倒霉就倒在是县委书记赏识提拔重用的人。”

    “你们的这个县委书记是个什么样的人?”江南烟雨想知道人以群分有多少可信度。

    “他是个刚正不、阿雷厉风行的人,也是个标新立异、好大喜功的人。我举一两个例子,你多少会晓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到下面去检查工作,从来不进包厢,他买饭买菜坐在食堂大厅里面吃,总是搞得下面的人很尴尬。

    这样就苦了跟他一起下去的人,后来,陪同的人偷偷的躲到一边吃香的喝辣的。

    没有不透风的墙,被他知道了,他狠狠的批评了别人,以后,很多人只要听见是同他下去,便找借口不去。

    他特别看不惯县长前呼后拥的作派,又喜欢插手政府那一块的工作,慢慢的两个人便水火不相容了。”

    “照张兄的说法,这个县委书记应该是个廉洁自律的清官,不至于在经济问题上出问题呀?”江南烟雨奇怪了。

    “他不在经济问题上出问题,不等于他家里人不出问题。他儿子人年轻,喜欢讲哥们义气,结果被一般人稀里糊涂拖下了水。他儿子打着老子的招牌,帮别人搞了几个工程,收了不少钱,父子两个一块进去了。

    中国人喜欢窝里斗,互相拆台共同倒台。他们两个人如果不窝里斗,搞不好两个人都高升了。”

    张副局长说罢,站起来,“再抽一支烟,准备休息了,天一亮,我就要下车了。”

第215章:我陪你们玩

    高胜寒是被月月推醒的,醒来已经有热乎乎的阳光,一个劲往“包厢”里面挤。

    牛人张在半夜的时候已经下车了,他是去萍乡市开研讨会,会后,全国各地的与会人员将上井冈山参观游览。

    在牛人张抽了第三支烟回来,大家基本上没有再交谈了。

    牛人张走了以后,一直没有好好休息的吕江月,在火车平稳而有节奏的轻微摇晃下,第一个进入了梦乡。

    闭着眼睛,江南烟雨在进一步分析,造就如老张这类人的主客观因素,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入睡的。

    睁着眼睛,迟迟不能成眠的是高胜寒,他在想张大师说的“窝里斗”的事情。

    县委书记可以整得县长坐牢,县长的人又可以把县委书记送进监狱,那么,是谁和老爸窝里斗呢?

    是什么样的人让老爸毫无还手之力?能够让老爸在一招之下就放弃了辩护的人,肯定不是平起平坐的人。

    那个人究竟是谁?究竟是为什么?

    在晨曦透过窗帘往车厢里面打探的时候,标准意义上是第一次坐火车的高胜寒,他坐到窗前,拉开窗帘,外面是朦朦胧胧的。湘赣大地多丘陵,怀化地处湘中丘陵向云贵高原的过渡地带,越临近怀化,不仅仅是小山越多,而且有雪峰山脉和武陵山脉逶迤蜿蜒的崇山峻岭。

    怀化有一个美名,叫做“会呼吸的城市”,你从高空俯瞰,山在这里一如起伏的海洋一样。

    朦朦胧胧的田野总是被黑乎乎扑面而来的小山遮挡了,一座座小山倏忽而来又转瞬即逝,让高胜寒看得疲惫不堪了,他躺下想闭目养神结果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看着睡眼惺忪的毛毛哥哥,吕江月告诉他,前面一站就是怀化了,季大哥洗漱去了,你也洗漱洗漱准备下车,下了车,我带你们去吃怀化的著名小吃鸭子粉。

    下了火车,高胜寒对吃不吃鸭子粉没有兴趣。

    江南烟雨说,既然早点是一定要吃的,何不品尝品尝这个地方特色呢?

    都说四川人喜欢辣,湖南人不怕辣,江西人辣不怕。

    吕江月给三碗鸭子粉加了不少的辣椒油,高胜寒是口味大开,连连叫过瘾。江南烟雨被辣的满头大汗,是叫苦不迭。

    吕江月的家乡是怀化市下辖的一个小县(免得土豪对号入座,名称省略不写吧),坐一路走走停停的长途班车过去,竟然花了三个多小时,到站下车快十一点了。

    吕江月问江南烟雨,“季大哥,我们是吃了中饭过去,还是现在过去?”

    “当然是现在过去,救人如救火。”高胜寒不假思索抢着回答。

    “远不远?现在过去需要多少时间?”江南烟雨反问。

    “走路过去十几分钟,坐三轮车过去几分钟。”

    “走,现在坐三轮车过去,免得对方中午喝了酒,什么都说不清楚。”江南烟雨决定了。

    在城乡结合部,有一栋相当气派的深宅大院,高高的围墙,银色的不锈钢大门,门口还有一对威风凛凛的大石狮。

    “就是这里,开门的人,通常不让陌生的人进去的。”吕江月下车指着大门说。

    “月月,你去按门铃,就说想见你妈妈。要么她出来,要么我们进去。”江南烟雨付了车费,交待吕江月。

    “你们找谁?”门铃响了老半天,有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来开门了。

    “我是吕恒大的女儿,我找我妈妈。”吕江月回答。

    “今天家里来了很多客人,你妈妈没空见你,你晚上或者明天再来吧。”来人边说边想关上门。

    “我是她表哥,我们去看看她总可以吧?”有这样不讲道理的人家吗?高胜寒拉开吕江月,一把推开门,挤进去了。

    “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开门的人连忙伸出双手拦住高胜寒。

    “不想干什么,我们只是来看看我们家里人,不可以吗?”高胜寒进去了,江南烟雨当然紧跟着进去了,他大声质问对方。

    “老板!老板!有人闯进来了!”开门的人一边拦阻,一边在大呼小叫。

    “什么人那么牛逼呀,敢到我这里来撒野?”汪保民大摇大摆的从里面走出来了,他后面跟着四五个高矮胖瘦不一的人,显然是来他家里玩的客人。

    “我妹妹来看看她妈妈都不可以吗?难道这里是监狱吗?”愤愤不平的高胜寒用力一把拉开拦在面前的人,傲然迎上去。

    “小子,监狱是监狱,我家是我家,我的地盘我做主,你们私闯民宅,信不信我报警把你们抓起来?”汪保民歪着脑袋,不急不躁,他个头不高,一脸的横肉,匪气十足。

    “我欢迎你报警,你以娶亲为名囚禁烈士的遗属,难道没有了王法吗?告诉你,这是**的天下!”江南烟雨不慌不忙的走到高胜寒的身边,不慌不忙的反问。

    “在这里就是我的天下,我想让你们进来就让你们进来,我不想看见你们,你们就给我乖乖的出去,我不欢迎你们,你们服不服?”汪保民双手叉腰,冷冷的说。

    “你是不是两个臭钱,就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了?”高胜寒忍无可忍了。

    “对对对,小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我有钱当然了不起,你信不信,我搬钱出来可以压死你!”汪保民不屑的嘲讽道。

    “你有多少钱?”江南烟雨问。

    汪保民夸张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两个人,“不要说那些没用的,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吕恒大的爱人是英雄的妻子,是烈士的遗属,也是我的表姐,我们这次来,就是要接她回家的。”

    江南烟雨怎么看对方的,对方看不清楚。但是,汪保民知道这个人不是一个善茬,他语气委婉了一些——

    “这位兄弟,我跟她妈妈可是有协议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不是你想接走就接走的。”

    “我知道,不就是给你五万块钱吗?”高胜寒气冲冲的说。

    “哈哈哈,哈哈,我差钱吗?如果我一千万都不同意呢?你想怎么办?”汪保民放肆的一阵大笑。

    “没关系,我们会到法院去控告你。”江南烟雨说。

    “到法院告我?好哇,没关系,我等着,不就是开庭,上诉,休庭,申诉,抗诉,执行,强制执行吗?来吧,我正没事干,我陪你们玩,一直玩到你们哭,信不信随便你。”

第216章:你取多少钱

    “你就是一个无赖!彻头彻尾、地地道道的无赖!”吕江月忍不住冲到汪保民面前,大声指责。

    听见外面在吵吵闹闹,从里面又出来了三四个人。

    汪保民后退一步,看一眼大家,双手一摊开——

    “哼哼,你说我是无赖?兄弟们,你们大家帮忙评评理,看看我是不是无赖。

    我一辈子有没有干过强买强卖的事情。没有吧?

    那么,我强迫你妈妈了吗?也没有吧?

    你不可能不知道是你妈妈主动找上门来的吧?我有强迫吗?

    我不管你妈妈是什么人,白纸黑字是她自己签的名,我没有强迫吧?

    她同意我同意,一手交钱一手签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关其他人的事。

    现在你们想买回去,可是我不卖了,你们难道要强迫我吗?”

    “买卖,买卖,人家愿意卖,你们才存在买,现在汪老板不卖,你们当然没有强买的道理。”

    “走吧,走吧,不要在这里无理取闹。”

    刚刚从里面出来的几个人,他们根本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听汪保民一说,自然是一副帮他的腔调。

    “好,既然你让大家评评理,那么,大家先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江南烟雨上前一步,大义凛然。

    指着吕江月,江南烟雨说,“前几年牺牲的刑警大队长吕恒大你们应该都知道吧,她是吕恒大的女儿,她妈妈为了筹钱救丈夫的战友,三万块钱把自己卖给了汪老板的父亲做续弦,这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买卖,这是一桩屈辱的婚姻,不受法律保护的婚姻。”

    汪保民满不在乎,“你凭什么说她妈妈是屈辱的?你们现在觉得委屈她了,让她受到了屈辱,当初你们在哪里?要知道,她没有钱,是我给了她的钱救急;她走投无路是我收留了她;她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她的衣食住行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哪里亏待她了?”

    气愤填膺的吕江月,“你把我妈妈当成保姆,一天到晚奴役她。”

    “小姑娘,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成黄世仁?我怎么奴役你妈妈了?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她在家里搞搞卫生不应该吗?洗衣做饭不应该吗?做一点家务活就是奴役她?世上有这样不讲道理的吗?难道她以前在你们家里这些事情都不做的吗?哼!”汪保民冷冷的一笑。“哼哼,告诉你,我们家娶的是后妈,不是皇太后。”

    “你巧舌如簧,强词夺理,你爸爸每天虐待她,你不知道吗?”高胜寒血气方刚气冲冲的。

    “你懂什么叫夫妻生活吗?老夫老妻拌拌嘴是虐待吗?年轻人,你不要太放肆了,你要搞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告诉你,自古以来,没几个皇帝敢在我们湘西撒野。”

    如果说汪保民多少有点忌惮阴沉沉的江南烟雨,那么他完全鄙视高胜寒这个年轻人的冲动。

    到汪保民家来混吃混喝的人里面,又有几个站出来帮闲了。

    “想在我们这里撒野,别说是你们两个人,就是两千个、两万个又如何?”

    “说什么说,汪老板,把他们赶出去就是了,谁有空闲的功夫跟他们罗里吧嗦。”

    ------

    “咳咳,汪老板,汪保民,你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是来同你谈判的,我们不会无理取闹,但是,我们敢来就不怕,怕也不会来。你给个痛快的话,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妈妈走。”江南烟雨不亢不卑的问。

    “既然你这位兄弟爽快,我也竹筒倒豆子有啥说啥,按照双方协议,三年期满,我亲自送她妈妈回家,保证完璧归赵,不会少她一根头发。”汪保民摸一摸啤酒肚,悠闲的很。

    “汪老板,你协议上有一条,不满三年赔偿你五万,我现在赔偿你十万,条件是今天接人回去,你不至于不同意吧?”江南烟雨一直是挺客气的。

    “这位兄弟,这不关钱的事,十万块钱算什么?我有钱,不差这点小钱。问题是你们这样做事,等于是出尔反尔,让我在老头子面前怎么解释?让我以后在兄弟们面前怎么混?我丢不起这个人。嘿嘿,不要以为在我面前,钱是万能的,钱在我眼里就是阿拉伯数字,就是符号。”汪保民不以为然。

    “你口口声声说你有钱,你牛皮哄哄的到底有多少钱?”高胜寒特别看不惯对方,一副有点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小人嘴脸。

    高胜寒看不惯汪保民,同样,汪保民也非常反感这个小伙子的鹤立鸡群、狂傲不羁——

    “我需要牛皮哄哄吗?笑话,明明白白告诉你,我就有牛逼的本钱。

    在我的这些朋友当中,我只是一般般,可是跟你比起来恐怕就不是一般般了。

    这么跟你说吧,我在长沙、怀化买的商铺,一个月的房租就在十万以上,我坐在这里什么都不要干,一年下来的收入,可能要你做半辈子。这一栋房子是专门做起来给我老爸安享晚年的,建房加上装修三百多万,我的不动产在四千万以上,而且每年都在增值。

    你牛什么牛,全身上下加起来不到一千块钱,想跟我牛!”

    汪保民根本不愿意正眼去看高胜寒。

    被人看不起的滋味是难以下咽的,看见高胜寒脸色在变青变白,江南烟雨伸手拉了一下他。

    谈不拢,本来准备离开另外想办法的江南烟雨,他从这个土豪的话语中听见了些许的孝顺,于是,给了双方一个机会。

    “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如果我一定要在三日之内接人回去,你,汪老板可有什么见教的?”

    江南烟雨柔中有刚,且刚中的锋芒毕露了。

    “好,我也不喜欢动刀动枪的,你这位小兄弟不是不服气吗?这样吧,我可以不为难你们,也可以一分钱不要你们的,但是,有一个前提,你们在三天之内,什么时候让我看见三千万现金,人你立刻从这里带走,否则,你们马上消失,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们。”

    汪保民的条件是不是为难他们,谁都清楚。吕江月是目瞪口呆、花容失色,她无助的看着高胜寒和江南烟雨。

    高胜寒一听,火冒三丈,他正想开口,江南烟雨再次拉了一下他,“汪老板,你自己有三千万的现金吗?”

    “那是当然。”

    “那么,如果我拿得出来六千万现金,你怎么办?”

    “很简单,你拿得出六千万现金,我立马从这里滚蛋,这一栋房子算你们的,如果拿不出来,你们三个人给我爬到火车站,滚回去。”

    “说话算数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在场的大家可以作证。”

    “你说的是只要看见六千万现金就可以,是吗?”江南烟雨要对方确认。

    “银行的不算,必须是你们的。”汪保民怕对方耍滑头。

    “我们身上带这么多现金是不现实的,从银行提出来的算不算?”江南烟雨问。

    “算,你现在领我们去银行都可以,但是不能打电话让别人转账过来。”走南闯北的汪保民确实是滑头的。

    “离你家不到三百米,有一家银行,你敢不敢现在跟我一同过去?”江南烟雨步步紧逼。

    这时候,汪保民开始犹豫了,去不去?说出来的话泼出去的水。

    “汪老板,去,怕什么?他哪怕是带了银行卡,卡上会有几千万吗?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去,去,去!”

    帮闲的人在纷纷怂恿汪保民。有人想帮忙,有人想看热闹。

    “我会怕吗?如果不是卖了厂子,我也不会放那么多钱在账上,走,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爬出去的。”汪保民看着江南烟雨,第一个迈开了脚步。

    江南烟雨和高胜寒,他们两个人每人手上拖着一只旅行箱,江南烟雨先动了。

    高胜寒与吕江月没有动,他们不只是担心江南烟雨没有钱,而是更担心出了门,想再进来就更难了。

    “去看看再说。”江南烟雨说的云淡风轻。

    江南烟雨在前面走,高胜寒与吕江月固然会跟着走,走的是底气不足。

    汪保民不用打招呼,来他家玩的人,个个是精神抖擞喜气洋洋的。

    到了工行储蓄所,汪保民说,“这位兄弟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你们走人,我不会为难你们。”

    高胜寒微微一笑,“汪老板,我的意思是,你现在拿十万块钱去,就用不着后悔了。”

    “那你放马过来吧,看看到底是谁笑到最后。”

    江南烟雨将旅行箱平放在地上,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包,从小包里面拉出一张支票,然后来到服务窗口。

    “先生,您需要办理什么业务?”银行工作人员礼貌的问。

    “我需要取一笔款。”江南烟雨边说边伸手拿过一旁的水笔。

    “五万块钱以下可以到自动取款机上直接取的。”工作人员好意提醒。

    “人家取三千万!哈哈哈。”汪保民大声说道。

    江南烟雨什么也不说,他埋头写好了,递给了里面的工作人员。

    银行工作人员拿在手上,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然后将支票递回来,“先生,你取多少?有没有写错?”

    “没有写错,上面写了多少取多少。”江南烟雨平淡的说。

    汪保民上前一步,他将支票接过来一看,眼睛马上越睁越大了,“你取多少钱?多少?一个亿?”

第217章:富一代典型

    “对,一个亿。”江南烟雨从汪保民手上拿回支票,重新递给银行工作人员,“金额没有写错,你可以核实一下支票是否真实有效。”

    银行工作人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代办员,熟练的她快速在电脑系统上,输入了支票上的银行账号,核实了支票上的印鉴,然后,拿过一块写着“暂停营业”的小牌子,说了一句,“请您稍微等一下。”拿起支票,起身往后面去了。

    取款一亿元,在她们储蓄所是史无前例的,因此,该工作人员原本习惯说的一句话是:“大额需要预约”,她也不说了,直接去后面的办公室找支行行长。

    “行长,有人取款一个亿,怎么办?”

    “你说多少?一个亿?怎么可能啊?”

    支行行长接过支票看了看,问,“核对了?”他不需要答案,也就是习惯性的问问。他紧接着到电脑上去搜索了旷达集团、殷壮志的相关资料。

    “你去前台上班,我亲自来处理。”支行行长离开座位,对前台的代办员说。

    代办员经过两道安全防护门回工作岗位去了,支行行长直接来到了营业大厅。

    在炎热的夏天,你不用问哪个商铺赚钱,只需要进去感受一下,里面越凉爽的肯定越赚钱,——开空调是一笔不菲的费用。作为国企的储蓄所有钱也赚钱,它的营业大厅很宽敞,一下子进来十几个人,你不会觉得拥挤;而十几个人散发的热量,也丝毫不影响大厅里面的凉爽。

    当然,凉爽也是相对而言的,内心焦急的人哪怕是走进冷冻库,他也爽不起来。

    在营业大厅感到燥热的非汪保民莫属,因为他内心焦急。

    在江南烟雨第二次把支票交给里面工作人员的时候,汪保民渴望看到的一幕是,女代办员她嘲讽的将支票退回来。——最好是丢出来、扔出来!

    这个时候出现这一幕,在汪保民的心里,没有什么比看到对方的支票,被丢出来或者被扔出来更爽快的了!

    可是,让汪保民心惊肉跳的是,女代办员竟然往里面去了------

    往里面去意味着什么,汪保民能够不清楚吗?那意味着来人有钱,这张支票是有效的;意味着来人账上至少有一个亿,没那么多现钱的是储蓄所!往里面去说明她做不了主了。

    储蓄所会没有钱吗?他们今天没有准备,明天会拿不出来吗?

    在支行行长出来之前,汪保民心里尚存一丝丝的侥幸,——对方支票代办员确认不了,有疑问。

    在支行行长出来之后,一瞥见快步走过来的行长满脸的恭谦,汪保民是数九寒冬喝冰水——心里拔凉拔凉的。

    支行行长在代办员的指点下来到江南烟雨面前,非常客气的,“这位先生,借一步说话,请到贵宾室坐一下。”

    汪保民迅速拉住支行行长的手,“王行长,来来来,他是我的朋友,我跟你说两句话。”他边说边往一旁没人的地方拉王行长。

    “哦,是汪大老板。小李,你先带这位先生到贵宾室去。”王行长一边跟汪保民走,一边指示大堂经理小李。他会跟着汪保民走,除了来的贵客是汪保民的朋友,还因为汪保民是他最大的储户和老朋友。

    离开了围观的人群,汪保民急切地问:“王行长,我朋友的支票是真的吗?”

    “真的,你的朋友有没有钱,你不知道的吗?他的支票可以取9亿9千9百9拾9万9千9百9拾9元,是我到目前为止看到的可以兑现最大金额的支票。你汪保民兄弟算得上是有钱人,但是同签发支票的人比起来,说你,你不要不服气,你就是土包子,我就是土豆子。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交到了这么有钱的大老板?”

    “好了,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以后告诉你,走走走,到你接待室去,不让你为难。”汪保民拉着行长一同去了贵宾室。

    大丈夫是能屈能伸,好公仆是能上能下,游击队是能进能退,村干部是能吃能喝,厂领导是能扯能绉,购销员是能闯能说,小孩子是能哭能闹。

    在汪保民身上,他不仅仅具备了上述所有的本领,他还有能死能活、能软能硬的本事。

    没有官员当靠山,没有经济做基础,作为富一代的典型代表之一,他汪保民不哭不闹离开不了原来的小企业;

    为何说他能上能下呢?“功成名就”后,政府通常会让这些先富起来的人,进入基层的人大、政协,担任个委员什么的,以资鼓励。

    这些人有个冠冕堂皇的头衔固然喜出望外,但是,不管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还是一旦查出个什么问题,免除或者罢免他们的委员资格,他们根本不会像一般官员那样患得患失。正所谓得亦喜失亦不忧。(至于其它的本领,就无需说明了。)

    支行行长同汪保民一进贵宾室的门,接待江南烟雨的工作瞬间易主了。王行长来不及开口,汪保民已经十二分热情的握住了江南烟雨的手。

    “老兄弟,不用麻烦王行长了,我认可了,认可了,其实我从一看见兄弟你,就看出来了,兄弟不是等闲之辈,不是等闲之辈呀,走走走,中午我做东,到我们本地最好的农家菜馆去,为兄弟们接风洗尘。你放心,我汪保民一口唾沫一个钉,前面说过的话决不反悔。”

    王行长摸不着头脑呀,“汪总,这位先生的款如果是急需的话,我马上同上级领导联系,想方设法满足客人的要求。”

    “不用,不用,这位兄弟是我的远房亲戚,王行长只需要中午帮忙陪同陪同就可以了,走走走,下班吃饭时间也到了,跟我们一块走,我马上让下面的兄弟们都去开车过来。”

    汪保民对江南烟雨和王行长一样热情洋溢。如果,单纯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你一定会认为他是今天的大赢家。

    站在贵宾室门口的高胜寒就是这样.

    江南烟雨被大堂经理领去了后面的贵宾室,高胜寒不放心了,他将手上的两个行李箱交给了吕江月。取款一个亿,高胜寒不知道季大哥玩的是什么把戏,真的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哥的安全。

    看见汪保民一副喜气洋洋猪八戒的模样,高胜寒不可能心里不咯噔一下,——完了,大哥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应该是被对方戳穿了!

    这时候的高胜寒,他看见汪保民得意洋洋的嘴脸,脑海里想的是给这个家伙一拳,让这个无赖、这个土豪趴在地上成为一只土鳖。

    “各位兄弟们,我们今天要好好的庆祝庆祝。王二,你打的去农家菜馆,开一个大包厢,他们店里现有的好菜全部上两份,摆两桌,我们马上过去。张三李四,你们五个人回去开车到这里来。”

    布置了在场的人,汪保民紧接着给家里打电话,“老胡,通知吕阿姨,中午不用炒菜做饭了,你开车过来,全家人一块去农家菜馆,我在附近的储蓄所门口等你们。”

    江南烟雨忙劝阻,“汪老板,汪总,不要用那么客气,我们在附近随便吃吃就可以了。”

    汪保民再一次热情的握住江南烟雨的手,“兄弟,你们远道而来,哪里有随随便便的道理,热情好客是我们湘西人风格,在农家菜馆你们可以吃到真正的山珍海味,纯天然绿色蔬菜。走走走,你,帮忙拿一下行李箱,放到车子后备箱里面去。”

    有个人来到吕江月面前,伸手去接行李箱的拉杆,吕江月将自己的行李箱给了他,两个哥哥的行李箱她捏紧了不放手。自己的箱子里面有什么东西,月月是清楚的,哥哥们是不是有重要的东西,她不知道。

    江南烟雨委婉的挣开汪保民的手,“这样吧,你们在门口等一下,我同我兄弟商量一件事情。”

    “好好好,小王行长,我们先行一步。”汪保民搂着王行长的肩膀往外面去了。

    江南烟雨从吕江月手里接过行李箱,他再一次从里面拿出小公文包,交给高胜寒,“你去取五万块钱放里面备用。”

    “大哥,这个人没有看到三千万,他会放人吗?”高胜寒心里一直在打鼓。

    “应该会,我们且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吧。”江南烟雨很淡定,他在看着门外一辆又一辆开过来的小轿车。

    “季大哥,你说这个无赖会不会接我妈妈过来?”吕江月忧心忡忡的问,

    “应该会,月月不要急,行李箱我来拿,一会儿都放到后备箱去,走吧,先出去。”江南烟雨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没有将箱子再给吕江月。

    到了外面,江南烟雨一看停在眼前的五辆小轿车,确实价值不菲,够得上准“豪车”。

    热情好客的汪保民就近打开一辆车门,示意江南烟雨上车。江南烟雨微笑着点点头,他和月月在等待高胜寒。

    高胜寒走过来的时候,吕江月发现汪保民的大奔开过来了,她紧走几步,往车里面一看,不由得慌张起来,她大声的叫道,“毛毛哥!季大哥!我妈妈没在里面!”

第218章:紧张的神经

    吕恒大的妻子叫许华,许华现在是女儿吕江月唯一的亲人。

    许华的娘家是边远山村,在高考成为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年代,她是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专科的,第一个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山村的女孩子。

    许华是父母的骄傲,村里的光荣。

    没有任何背景的许华,毕业后分配在吕恒大父母所在小学隔壁的县制药厂,她在厂里面当了一名技术员。

    侦察连连长高义转业后,有一个叫殷勤的女孩,不顾一切的跟他回到了老家,做了他的妻子。

    早两年转业的侦察连副连长吕恒大,回到家乡已经是大龄青年,他的结婚对象是母亲张罗介绍的。

    早在许华分配到制药厂的第一天,质朴清纯、漂亮苗条的年轻女孩,便被吕恒大母亲列为了儿子结婚的首选目标。

    在工作上,关怀备至;在生活上嘘寒问暖,年轻的女孩被阿姨全方位照顾上了。

    对于孑然一身的女孩子,阿姨是个和蔼可亲的亲人。

    阿姨在闲暇的时候,会到制药厂去唠嗑,会在女孩同事面前夸奖自己的儿子,——儿子是野战部队的军官,他的连队是部队的钢刀、尖刀;儿子相貌堂堂;儿子武艺超群;儿子一身是胆;儿子有很多军功章,仅仅二等功就有两个,三等功多了去了。

    阿姨“大大的,狡猾狡猾的”,她从来不对年轻女孩一个人说自己的儿子,她说儿子的时候,往往是关心的问她其他的同事,问他们的子女情况,然后在不经意间说自己的儿子。

    当然,阿姨——吕恒大的妈妈夸奖儿子的时候,年轻女孩许华是一定在场的。当然其他的叔叔阿姨听多了,慢慢的也琢磨出她的话中有话了,他们也会随声附和,夸她的儿子。

    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她的儿子吕恒大确实了不起,是英雄。

    当吕恒大转业回家了,小伙子脱下军装穿上了警服。小伙子一样英气逼人。

    哪个民族没有英雄崇拜情结?哪个女孩不崇拜英雄?年轻的女孩子在同事们的穿针引线下,很快与吕恒大成为了一对恋人。一年后,他们洞房花烛、喜结连理。

    善良的公婆将年轻的女孩子视为自己的女儿,事业一帆风顺的丈夫对她相敬如宾,他们的爱情结晶聪明伶俐健康活泼,一家人和和美美甜甜蜜蜜,可是,罪犯的一声枪响,将许华一下子推入了万丈深渊------

    女儿吕江月和高胜寒、江南烟雨进来的时候,许华在后面的厨房准备中午的饭菜。

    客厅里面的人嚷嚷着往外面去,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感兴趣。

    吕江月在外面大喊大叫,许华隐隐约约觉得是女孩的声音,会不会是女儿回来了?女儿是她的唯一希望,放下手头的活,不动声色,许华上了二楼。

    拉开窗帘,许华看见了女儿,看见了跟女儿一块来的两个年轻人,也看见了脱离苦海的希望。

    年龄大一点的,许华猜不到是谁,情绪激动的少年郎,她估计是高义的儿子。

    看见他们双方在理论,许华心中刚刚升腾起来的希望,在慢慢的坠落。

    听见汪保民恬不知耻的提出,要见到三千万的苛刻条件,许华仿佛看见希望在眼前轰然落地,——两个年轻人怎么可能拿得出三千万?绝无可能!

    眼看着大家伙往外面走去,心灰意冷的许华默默的下楼,默默的继续摆弄她的锅碗瓢盆。

    如果说许华不想尽快脱离苦海,那是说假话,不可能的。但是,你说她的心里有多迫切也是不真实的。

    自从与汪保民签下了“卖身契”,许华就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再苦再累,再委屈再屈辱,也就是三年!为了未来,三年不算什么,三年很快会过去的。

    高义是丈夫最亲密的战友,他现在自身难保,唯一的指望没有了。没有了指望,你会指望吗?你不会,许华更不会。许华是大山的女儿,苦难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尤其是丈夫牺牲后的这五年,苦难就像家常便饭一样吃够了,麻木了------

    司机老胡接到汪老板的电话,兴冲冲的第一个通知了许华,“阿姨,我们老板今天赢了,你中午不用做饭了,他们全家人一起到外面去吃,老板在馆子里请客。”

    老胡上楼请了汪保民的太太和小女儿下来,又去搀扶了汪保民行动不便的老爸,他一边夸奖老板的大智慧,一边嘲笑那两个年轻人不明智,以卵击石。

    老胡的高兴通过他的大嗓门在屋子里迅速传播。

    老胡他没有叫上许华,许华是保姆阿姨,在老胡眼里这个阿姨根本不是老板的家里人;他甚至没有去想那两个年轻人是为谁而来的,一个保姆在他眼里确实无足轻重。

    老胡兴致勃勃的来到储蓄所门口,稀里糊涂被汪老板炒鱿鱼了。

    听见月月妹子的呼唤,毛毛高胜寒是第一个怒火中烧的,他迅速将手里的公文包递给江南烟雨,要去找汪无赖理论。

    江南烟雨没有接毛毛递过来的公文包,他用手背挡了一下。

    挡一下就够了,江南烟雨清楚毛毛是救人心切,更了解毛毛不是一个猛张飞。

    怒火中烧的是高胜寒,大哥无声的一挡,等于是命令,他立即执行命令,强行压住了心中的怒火;

    火冒三丈的是汪保民,他也有朋友,不过他的朋友都上了车,这时候,即使是没上车,也没有人能够抑制他心中的那一团邪火。

    怒气冲冲的汪老板疾步走到他的大奔面前,对老胡大吼一声,“下来!”

    莫名其妙的老胡乖乖的也是小心翼翼的下车了,一脸迷茫的望着老板。

    一屁股坐上了驾驶室,汪保民看也没看老胡一眼,那老板的霸气脱口而出,“你可以回家了,明天这个时候过来结工资。”说罢,一用力,关上车门,掉头疾驰而去。

    在连续不断的按了一连串急促的喇叭之后,大门开了,汪保民将车子直接停在了客厅门口。

    没有停留,汪保民下了车大步往后面的厨房走去,吕阿姨不在厨房,他转身去了父母房间,没人。

    打开了一楼所有的房间,没人。汪保民略一想,他立马冲上了二楼。

    打开二楼的每个房间,还是没人。这时候,汪保民流汗了,汗水不仅仅是热的。

    上气不接下气,汪保民气喘吁吁的来到三楼。

    三楼除了楼梯间和储物间占了三分之一,其余的就是凉亭。

    凉亭的主人哪里有休闲的雅致,晾晒衣物成了它的主要功能。

    在凉亭的中间有一个中年妇女,她盘腿坐在楼面上,她的身边是一张椅子,椅子上有几件旧的衣服,女的在全神贯注的撕衣服,也在撕着汪保民高度紧张的神经。

    坐在凉亭的正是吕江月的妈妈许华。

第219章:能屈富一代

    “下海”闯荡了二十多年的汪保民,在尝尽了酸甜苦辣之后,他的神经不会脆弱,他的神经更敏感,深吸一口气,抹一把头上的冷汗,恭恭敬敬的在背后叫了一句,“吕阿姨!”

    许华没有答应,她继续在撕手上的衣服,她心如死灰。在老胡喜气洋洋的时候,她彻底绝望了。

    听见车子开出了大门,许华疯了一样冲上了三楼,她在楼上看到了不远处储蓄所门口,汪家朋友们排成的车队,依稀看到了汪保民的得意、女儿的无奈。

    猛然间,许华的眼前依稀看到了在汪家院子里冲动的少年郎的愤怒,看到了少年郎的怒不可遏,看到了少年郎身上随时会爆发出来的魔鬼!

    意志坚强的许华刹那间崩溃了,——不!不!不!绝不能让孩子们为自己去做傻事!

    一时糊涂的许华自己做了一件特傻特傻的事。她将衣服撕成布条,将布条结成绳索,她指望让绳索结束自己卑微的生命,从而结束汪保民的得意、女儿的无奈、少年郎魔鬼的冲动------

    说不清楚理由,汪保民却强烈的感受到了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当初提亲,汪保民是顺了老爸的意。

    造就新时期富一代的,除了时代的需要(机遇),除了敢想敢干,除了他们个人的智慧,还有很多元素,比如,义气;比如,守信;比如,孝顺等等。

    汪保民谈不上大富,他只是一个富一代中的土豪而已,他在权贵面前会卑躬屈膝,他在同事身边会趾高气扬,但是,他是个孝顺的儿子,钱赚得越多越顺着老爸。

    后来替老爸接纳许华,汪保民就不单单是顺老爸的意了。他还有炫耀的成分。

    现在有巨大的恐惧汹涌而来,汪保民最担心的就是怕这个阿姨寻短见,尤其是在自己家里。

    汪保民比谁都清楚,一旦许华死在他家里,或者因他而死,他面临的将是灭顶之灾。

    看起来许华现在似乎是穷途末路举目无亲,可是万一她不明不白的死在他家里了,恐怕他十个汪保民既吃不了也兜不走。

    唾沫可以淹死人。我们且不说社会舆论的群情激奋,淹没了多少政客和明星。

    汪保民也怕舆论,不过这不是他的致命伤,因为他卖掉了工厂以后,他想金盆洗手,他连民营企业家也说不上了。他怕的是革命烈士背后强大的国家机器。

    国家机器是掌握在人手里,像他汪保民类似的不法“暴发户”,一旦触犯了众怒,保护伞是不敢敞开的,只要有人动动手指,碾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更容易。

    见风使舵的大家都说是小人,汪保民是个善于趁风扬帆的人。

    “吕阿姨,吕阿姨!”汪保民轻手轻脚走到许华的背后,轻轻的再叫了两声。

    吕阿姨——许华没有反应,她依然故我,在机械地撕着衣服。

    “吕阿姨,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有眼不识泰山,请您看在我也是一片孝心的份上原谅我!”汪保民趋前一步双膝对着许华跪下。

    “吕阿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是小人,你大人大量,大人大量!”汪保民边说边要磕头了。

    许华没有阻止,她起身拿起椅子上的衣服,转身下楼了。

    许华不会接受汪保民的跪拜。按名义上的辈分,她可以算得上是后妈,按年龄,汪保民比许华还要大几岁。当初,许华进这家家门的时候,有人当面问过汪保民,“以后我们怎么称呼她,是叫阿姨,还是叫许阿姨?”

    喜欢表现自己的汪保民出乎意料的说,“除了老爷子,他怎么叫,随便他,其他的人一概叫吕阿姨。”汪保民不糊涂,他记得吕大队长吕恒大。

    “吕阿姨!”许华才走了两三步,汪保民赶到了她的面前,“跟我一块去陪月月,陪客人吃顿饭吧,他们赢了,这个房子我输了,房子现在是你的,明天,明天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好?求求你了!”

    许华不相信,她茫然的看着汪保民。

    “我绝不骗你,两个年轻人他们为了救你,带来了整整十个亿,十个亿!如果我说了假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许华眼睛里面的冰在渐渐的消、雪在慢慢的融,让许华逐渐回心转意的不是十个亿,是汪保民真真切切的顿足捶胸。

    你说一百万,许华可能会相信;你说十个亿,十三亿中国人,会有十亿人不相信。

    “你说十个亿?不可能。”许华自问自答。

    “千真万确,我亲自看了现金支票,九亿九千九百九拾九万九千九百九拾九元,他们身上不可能一块钱没有吧?吕阿姨,走吧,不要让月月他们担心了。”

    汪保民一边说,一边侧着身子在前面引路。

    走得很缓慢的许华,除了中途看了看厨房里面,在厨房的一角放下了衣物,她一直随着他上了车,她的思想却没法跟上趟。

    许华相信了汪保民的诚意,不相信十个亿是真的。

    放心大胆给一个人十亿,让他去办一件照顾家人的事,没人会这样想,却有人真的做得出来。

    非常之人才会有非常之举。

    给江南烟雨这样一张高额的现金支票,是高胜寒外公的主意。高胜寒的外公是个非常之人。

    请江南烟雨来银城照顾和保护女儿一家人,临行之前,老爷子让儿子殷壮志签了这张现金支票,交给江南烟雨。

    江南烟雨接过来看了看,笑问:“董事长,我的权限是多少?”

    老爷子笑着说了四个字,“有权,无限。”意思是只要有需要,现金支票的数额一栏,你想填写多少都可以。

    江南烟雨再看了看支票,“董事长,你就不怕我拿了这个钱跑了?我可能十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老爷子诚恳地说,“只要你帮忙让毛毛母子度过了这个危险期,跑什么跑,你需要的话就送给你好了,我又不差这点钱。”

    作者姑且揣度一下老爷子的心思,——你如果会算账肯定不会跑。

    跑什么跑?我只有两个孙女,你喜欢我的孙女,我的孙女的身价岂止十个亿、二十个亿!傻瓜才会跑。当然,老爷子一方面是证明自己对江南烟雨的信任,一方面肯定也是在考验江南烟雨的品质。

    给高胜寒第一印象是傲慢粗俗的汪保民,他亲自给许华开车门关车门,来到了储蓄所门口后,他发现月月想陪同她妈妈,他又下车亲自引领许华母女上了前面的一辆车。

    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为她们母女再一次扮演了一回绅士。

    江南烟雨和高胜寒也上了前面的这一辆车。

    坐在副驾驶室的是江南烟雨,坐在后排的是高胜寒。

    高胜寒一坐进去,月月的妈妈许华抓住他的手,“你是毛毛?高义的儿子?”

    看见高胜寒点头了,许华边仔细打量毛毛,边迫不及待的问,“你爸爸还好吗?你妈妈还好吗?”

    “阿姨,他们都很好,您放心,我们这次来就是救您出去的。”高胜寒信心十足。

    “那个人说十个亿是怎么回事?”许华指一指后面的车子。

    “阿姨,您放心,您不用管别的,我和毛毛今天一定会接您回家的,我保证。”江南烟雨连忙回头解释。

    江南烟雨清楚是怎么回事,毛毛是不清楚的,他不回答,毛毛是没法回答的。果然他回头看见了毛毛的尴尬。

    “年轻人,你们不要高兴的太早了,事情恐怕像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们是不是看见汪总为阿姨开门关门,就认为他会同意你们的要求?不一定,不一定哪!”

    开车的老板真的不以为然,他清楚汪保民的脾气和秉性,“我同你们说实话,汪总是个软硬不吃的人,我跟他打交道几十年,他是最变化无常的一个人。你们最好还是做两手准备,不要高兴的太早。”

    “难道说,这个汪大老板,是个从来不讲信用的人吗?”江南烟雨慢条斯理的问。

    “那倒不是,他答应了的事情是会说到做到的,但是他含糊其词的事情,你们要当心他钻空子翻盘。反正我是提醒你们,吕大队长是个了不起的男子汉,我佩服。”

    “汪大老板是不是对他老爸还挺孝顺的?”若无其事的对后面摆摆手,江南烟雨让毛毛他们不要吭声。

    “汪总在家里,对他老爸那不是挺孝顺,是很孝顺,几乎是百依百顺。

    他在外面,一贯说的一句话是大丈夫能屈能伸。

    他对他看不起的人,那是很张狂,很傲慢的。

    但是,有时候,碰到难缠的主,他会故意示弱,装疯卖傻,一副委曲求全的样子,一旦被他逮着机会,他马上会迅速致人于死地。”

    “你的意思是说,他现在的所作所为完全可能是迷惑我们的?”江南烟雨接着问。

    “那倒不一定,我的意思是,你们还是要多一个心眼。不过,总体来说,汪总作为一个完全靠自己打拼出来的富一代,不是一个为富不仁的人,他平时恩怨分明,敢作敢为,特别爱打抱不平。”

第220章:高手留一手

    汪保民会耍什么花招?李四的话引起了毛毛高胜寒的警惕,他回头一看后面的车,果然不对头。

    “季大哥,后面汪无赖的车没有跟上来!怎么办?”

    “我们走的很慢,方向也不对!”月月吕江月也发现了新问题。

    “哦,李总,这是要去哪里?”江南烟雨的眼睛总是像在打瞌睡,说话也像刚刚醒来,平平淡淡的。

    “这个,这个,我也不清楚,我是跟着前面的车队开的,等我问一下。”

    大家不说,不奇怪,一说,李四也奇怪了。

    “这个无赖,如果敢耍花招,我今天第一个就废了他!”高胜寒脱口而出掷地有声。

    “哈哈,哈哈哈。”李四大笑。移动了一下后视镜,看了看镜中如花的少年郎,李四感叹的说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不过------”

    坐坐好,打起精神,李四铿锵有力的说道,“年轻人,有一句古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有一句话说的是‘刚强寸步难行’,老汪和我们一样,都是走南闯北,历经千难万苦一路走过来的,凶神恶煞的李逵、狐假虎威的李鬼,什么样的人我们没见过?”

    高胜寒正想开口,手被许华阿姨用力捏了两下,吕江月也侧着身子不解的望着他。妈妈许华拿过她的手,也捏了两下。

    吕江月相信高胜寒学过功夫,但是学过和实战是不同的。

    在吕江月的印象中,毛毛哥哥是好文静好腼腆的,怎么开口就是动粗?

    吕江月当然不知道这是江南烟雨的策略。是来之前,江南烟雨让毛毛故意扮演黑脸的角色。

    面对吕江月的困惑不解,高胜寒只能微微的苦笑了一下。

    江南烟雨依旧平平淡淡的对李四说,“李总,您问一下前面的人,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高胜寒的怒气冲冲和张牙舞爪都不会吓唬到对方,对比之下,倒是江南烟雨平淡中的冷漠,让对方感受到莫名的压力。

    李四拿起手机问,“张三,怎么回事啊?你这是往哪里开?哦,哦,哦,明白了,明白了,好,好。”

    将手机往仪表盘处一扔,李四看一眼江南烟雨,“放心,汪总直接去农家菜了,让我们领着你们在街上逛一逛,看一看。不要急,我们且看汪总怎么安排吧。”

    整个车队以二十五公里左右的时速在街道行进,引起了两边人行道上,很多行人的驻足观望。

    有人关注,李四的感觉不错,他挺潇洒的指一指左边,“我们这里只有一条大街,那是县委、县政府,够气派吧?右前方是检察院、法院,前面拐角处是公安局、交警大队,以前这些单位统称衙门,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当然这是说过去,现在好多了。”

    “谢谢李总!”高胜寒明白李四的用心良苦了。

    “谢我干嘛?我不是在帮你,就事论事罢了。现在谁也不缺衣少食,所以用不着铤而走险。能够和平解决的事情,何必要打打杀杀两败俱伤。是不是?老汪是聪明人,他让我们往这里边逛一逛,其实也是有深意的。”李四不贪功,是个仗义之人。

    “李兄在哪里发财?”江南烟雨问。

    “谈不上发财,开了几家药房混饭吃,见笑见笑。商业街主要集中在两头,那家回春堂大药房就是我的,在城里有三家,加上郊区和乡镇的一共有十几家连锁。现在我们开始返回,农家菜馆在大街那头,国道边上,规模和档次在我们县城都是一流的。”

    车队掉头后,车速明显加快了,估计是汪保民那边的准备工作完成了。

    笔直的大街一路上没有红绿灯,车队没有走走停停,一直开到了农家菜馆。

    李四的车跟前面的车,整整齐齐排成了一排之后,才停下来。刚停下来,汪保民带着十六七岁的女儿过来开车门了。

    汪保民亲自给月月母女开门,他女儿给江南烟雨开门,李四一看汪保民的架势,他马上下车给毛毛高胜寒开门。

    这时候,出现了一个尴尬搞笑的场面。

    汪保民是第一个开门的,月月下车了,她妈妈许华也下车了;

    李四是第二个开门的,毛毛也下车了;

    汪保民的女儿开车门慢一点,可是她开了门,江南烟雨却没法子下车,因为女孩子忘记了让开。

    女孩子看了一眼高胜寒,一下子惊呆了,她没有亲眼见过这么英俊的帅哥。

    “华华,你还让不让人家下车?别急,吃饭的时候慢慢看,哈哈。”不是李四打趣汪保民的女儿华华,汪保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华华猛然一惊,满脸通红跑到对面农家菜馆大厅门口去了,她躲到了妈妈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头朝这边张望。

    很多人都在好奇的看着这两个少男少女,毛毛高胜寒却十分淡定,女孩子在他面前失态的太多了,他当然见怪不怪。

    让高胜寒奇怪的是这家菜馆。这家菜馆,黑不溜秋的只有两层楼,除了停车场的面积大,就是这房子占地面积大,再就是外面人多,反正一眼望过去,别说一流,二流都够呛。

    高胜寒注意到江南烟雨下了车后,他发现大家在等,便带头往里面去,结果被汪保民伸手挡住了。

    挡了一下江南烟雨,汪保民接着举起双手在头顶上拍了拍,“通、通、通、通、通、通。”大厅门口两边各有三门礼炮,此时几乎是同时响起了。

    在两边的礼炮中间,有两挂长长的满地红的鞭炮,礼炮连续响了九响,鞭炮接着尽情宣泄她的热烈------

    鞭炮绽放的硝烟还没有散尽,冲着江南烟雨,也看了看月月母女,汪保民彬彬有礼的一伸手,“请!”

    与很多酒店的金碧辉煌相反,农家菜馆里里外外的装饰是竭尽所能去做旧。

    里面凡是你能够看得见的地方,一律是木制品,而绝大部分的木板、镂空雕刻都是收集来的古旧材料,除了小地方的修补,几乎没有新材料。

    里面的陈设,很多是高胜寒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农家用品、用具。

    蓑衣、斗笠、水车、风车、饭盆、饭桶、饭甑------

    这里的装修风格,完成是寻找记忆中的农家小院,让你在品味农家菜的同时,了解和回味传统的中国农家文化,可谓匠心独运、煞费苦心。

    农家菜馆的装修虽然不是金碧辉煌的,但是,肯定是一流的,因为它有深厚的文化底蕴。

    汪保民今天接待客人,在当地也是一流的,超规格的。当地除了婚庆、庆典,没有任何人会这样隆重的待客。

    江南烟雨和汪保民走在前面,后面是月月母女,再后面是高胜寒与李四,其他人是跟着鱼贯而入。

    江南烟雨笑问汪保民,“汪总,你这可是迎接外宾的规格呀。”

    “哈哈哈,对对对,你们是外地来我们家的贵宾,就是外宾,我当然要做好东道主。”汪保民笑的爽朗,说的大声,中气十足。

    汪保民订了两个联通的大包厢,移开中间的屏风,就是一间特大的包厢。

    来到包厢你看看汪保民安排客人就坐,便明白他也是煞费苦心的。

    汪保民的老爷子是居中坐在了首席,左边依次是汪保民的老婆、许华、吕江月、汪保民的女儿、张三和王二,右手挨着老爷子坐的是江南烟雨、汪保民、支行行长、高胜寒、李四,其他人在另外一张桌子上落座。

    礼炮一响,服务员便开始上菜的上菜,添酒的添酒了,待大家各就各位了,汪保民的酒杯端起来,人也站起来了。

    “各位,静一静,我现在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咳咳。”汪保民端着酒杯离开座位,走到两张桌子中间,“在座的,除了两个远道而来的贵客,我们相识相知最少的也有十几年,大家都知道我从来不赌博,但是喜欢和别人打赌,而且从来没有输过。你们说,今天我是输了还是赢了?”

    “赢了,赢了,汪总肯定赢了。”高胜寒他们坐的那张桌子没人开口,这边桌子上的人在大呼小叫。

    “静一静,静一静,我告诉你们,今天打赌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但是,我却是今天的最大赢家!我先敬自己一杯酒。”汪保民一饮而尽,豪气干云。

    看着王二给自己添满了酒,汪保民扫了一眼那些在交头接耳的兄弟哥们,“你们是不是不相信?真的,行长可以作证。我们这些人平时牛皮哄哄的,看什么人都觉得别人是贫下中农,不知道自己有多牛,我告诉你们,单凭季兄的一张支票,就远远超过了我们在座的人,全部资产的总和。”

    一些平时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恨不得在大街上横着走的主,他们纷纷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行长。

    冲着这些新老大客户,行长是一个一个微笑着点头认可了。

    “好了,请大家举起杯来,一是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二是恭喜吕恒大的爱人成为汪家宅院新的主人,三是庆贺老爷子跟我们一家人到怀化去共享天伦之乐,来来来,大家都干了。”汪保民第一个干了。

    汪保民干了,他的哥们兄弟,除了张三,也干了。

    江南烟雨和高胜寒没有喝,他们放下酒杯,在看着汪保民。

    喝了两杯白酒下肚,汪保民的豪气更足了,他回到江南烟雨身边,从口袋里面掏出两样东西,“这是协议,我当大家的面撕掉。”

    将协议撕了扔进垃圾桶,汪保民举起一串钥匙晃了晃,放在江南烟雨的酒杯旁,“这是房子的钥匙,大丈夫愿赌服输,兄弟你怎么处理是你的事,吃了饭,我们一家人会直接去怀化,绝无二话。”

    “汪总,钥匙你还是拿着,就凭你将协议撕了,这一杯酒我干了。”江南烟雨站起来将钥匙往汪保民面前一移,也是一饮而尽。

    看见汪保民按着江南烟雨的手,张三端着酒杯过来了,“来来来,小兄弟,这杯酒我陪你干了。”

    高胜寒见汪保民真的撕了协议,他心里高兴,拿起酒杯同张三碰了碰,一仰头,杯子底朝天了。

    “好好好。”张三拍拍高胜寒的肩膀,然后拉着汪保民往门外去,“大家吃菜,我同亲家说句话。”

    来到包厢门外,张三眉头一皱,“老汪,你这次回来怎么回事啊?这一栋房子你是说好了,以后作为你女儿的陪嫁的,你怎么就这样输掉了?你服气?”

    “我不可能跟你一样经常耍赖皮,老汪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不过,你放心,我还没有输,告诉你,高手过招都会留一手,你不要激动,即使真的输了,我将长沙市的房子做陪嫁,可以不?”

    当然可以,县城的房价怎么能同省城比,十分满意的张三推开门先进去了。

    这个时候,谁也没想到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在等着他们。

第221章:救命啊救命

    到了这个时候,许华确认毛毛他们是赢了。

    毛毛他们没赢,平日里不可一世的汪保民不可能如此恭恭敬敬。

    许华心里有底了,她禁不住赞赏的看着帅气非凡的毛毛,——高义怎么生了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月月她爸当初说高义的儿子很丑,许华还担心小伙子配不上自己的女儿,女儿会不喜欢。

    很显然,毛毛配月月完全没问题,倒是毛毛会喜欢月月吗?

    许华看着毛毛是越看越喜欢,她女儿月月却是水中望月雾里看花越来越奇怪了。

    在储蓄所,汪无赖问现金支票的时候,吕江月是在现场的。

    正因为自始至终她是亲历者,所以她根本不相信支票上有一个亿。毛毛和季大哥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亿!

    唯一的可能就是季大哥与爸爸、高义叔叔一样,也是侦察兵出身,他们玩汪无赖这个土鳖就像耍猴,花样百出,轻轻松松。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汪无赖另有所图,赢了说输了,有交换条件。

    随着形势的发展,吕江月认为后一种可能性越来越大了。

    吕江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顾忌呢?

    她发现汪无赖和他的女儿、他的老婆,三个人,一个个都不正常。

    如果汪无赖真的输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会如此发自内心的高兴吗?

    请客吃饭说得过去,有必要放鞭炮吗?有必要像嫁女儿一样放礼炮吗?他又不是傻子。

    如果背后没有交换条件,汪无赖的老婆和女儿会像狼看见羊一般看着毛毛哥哥吗?

    尤其是他的女儿,看过去白白净净的,可她简直是一个花痴。

    你看看她,手里拿着筷子,筷子顶着下巴,一口菜不吃,眼珠子一转不转,眼皮子一眨不眨。

    一个小姑娘如此明目张胆旁若无人的看我毛毛哥哥,这不是有病吗!

    毛毛高胜寒在干嘛?他在看墙上的字画。

    在农家菜馆里面,从大厅到走廊再到包厢,墙上有很多**各个时期的相片,也有很多手书的字画。

    高胜寒他看到的是一副隶书,上面写着李白的两句诗,——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汪保民跟着张三出去后,高胜寒吃了两口菜,便聚精会神的在看墙上的字画。

    看这几个字需要聚精会神吗?需要的,至少要装作聚精会神。

    高胜寒习惯了女生的注视、凝视、仰视和窥视。

    但是,他不习惯长辈的探究的目光,更不习惯因为对面四个人的注目,从而引发大家的交头接耳。

    眼睛不宜与别人对视,不能盯着面前的菜看?高胜寒只能看墙上的字画,而且看的似乎津津有味。

    以至于江南烟雨冲着高胜寒敲了两次桌子,高胜寒都没有反应,没办法,看见张三推开了门,江南烟雨不得不压低声音叫他,“毛毛,毛毛。”

    高胜寒在看墙上字画的同时,他的余光是没放过包厢门口的动静的。

    张三进来,大家的目光一转移,高胜寒一下子轻松多了,他看到了张三,也听到了大哥在叫自己。

    见江南烟雨指一指汪保民的位置,然后指指毛毛面前的公文包,高胜寒立刻明白了大哥的意思。

    汪保民和张三春风满面的回到各自的位置上。汪保民没有落座,他一边倒酒,一边大声说,“大家随便一点,吃菜的吃菜,今天桌子上的荤菜都是野生的,蔬菜没有是大棚的,自己面前的酒杯,空的,统统加满。”

    等汪保民斟满了酒,高胜寒不失时机的站起来了,举杯碰了碰他的杯子——

    “汪总,我代表我大妈和月月妹子,感谢您的慷慨,也感谢您的的盛情款待,这一杯酒我先干为敬,您随便。”

    高胜寒一口干了。

    虽然是一两八的瓷杯,看着这三杯,汪保民头一摇,眉头一皱,喝干了,没有随便。

    汪保民刚想坐下来歇一歇吃口菜,高胜寒快速从包里面拿出五万块钱,递放在了他的跟前,“汪总,我大妈在协议上承诺了五万块钱,那是一分钱也不能少的,您爽快,我们也绝不含糊。”

    腾的一下站起来,汪保民真的不高兴了。

    “贤侄,你这是看不起我呢,还是在打我的脸?我不是黄世仁也不是刘文彩,我协议是那样写,为的是不让英雄的妻子在外面颠沛流离,其实只要吕阿姨什么时候真的想走,我绝不会为难她们,吕大队长是一条好汉,是我们县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英雄,我会让老百姓戳我的脊梁骨吗?那样我还是人吗?”

    不管是真情实感还是临时良心发现,汪保民说到后面竟然是热泪纵横。他没有抹眼泪,而是双手将那五万块钱推回到高胜寒的跟前。

    高胜寒想也没想,用力按住汪保民的双手又往他面前推。如是者三。

    坐在他们中间的李四不耐烦了,看见双方僵持不下,他站起来拉开了汪保民和高胜寒的手。

    “哎哎哎,你们也别推过来推过去了,听我的。我相信汪总是真的不会要,我也相信小伙子是真的想给,这样吧,你们谁也不差这几万块钱,我提个建议,把这个钱捐给希望小学,你们看怎么样?”

    “好好好,好,我同意,举双手同意。”汪保民说这句话,百分之百是情真意切的。

    “我也没有意见,不过,既然是捐给希望小学,捐这么一点,是不是太少了?”高胜寒是说心里话,没有比高低的意思。

    “可以可以,贤侄你说再加多少,我也加多少。”汪保民清楚小伙子不是在抬杠。

    不过抬杠的人还是有的。李四就是那个抬杠的人。汪保民不会和李四抬杠,李四会同他抬杠。

    李四的财富在当地是数一数二的,他远远的不只是有几家药房。他是听说汪保民从怀化回来看老爸,被几个老朋友一块邀来会会面的。

    当下李四拍拍汪保民的肩膀,“哎哎哎,老汪,是你说的,他捐多少你捐多少?他现在捐一个亿,你拿什么来捐?难道你要将老婆孩子还有你自己一块捐了?你老婆孩子有人要,你拿镜子照照你自己,谁会要你呀?”

    拍一拍桌子上的五万块钱,李四接着说,“今天我坐在你们中间,给你们做个中间人,不要挣了,今天给希望小学捐款就捐这么多,你们有想多捐的,明天你们自己去。接下来大家继续喝酒,放着好酒好菜不吃,跟自己的肚子较什么劲。喝酒喝酒,这笔钱明天由行长陪我去捐。”

    “好好好,听大哥的,张三、王二,你们和大哥一块,好好陪两位贵客喝几杯。”汪保民借坡下驴了。

    做东的发话了,陪客的便纷纷开始表现自己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见门外一阵闹哄哄的,一个浑身是血的年轻人破门而入,边跑边嚎叫,“杀人啦!救命啊救命!”

    紧跟着后面有四五个人闯进来,他们有的拿扁担,有的拿锄头,有的拿木棍,有的拿着大刀。

    顷刻间,包厢里面原本一片祥和的气氛跑的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大部分人的惊慌失措------

第222章:包厢的闹剧

    被追的年轻人慌不择路闯进了高胜寒他们的包厢,只见他一只手捂着正在流血的臂膀,一边狂呼一边乱窜,当他发现前面的路被人堵住了,没法绕着桌子跑的时候,他一把拉过身旁的一个女人,死死的挡在了自己的前面。

    被年轻人拉过去当挡箭牌的女人是月月妈妈许华。

    许华发现情况不妙,出于保护儿女的本能,她站起来从月月背后护住女儿。结果她被对方拉过去了。

    年轻人拉着许华想退往包厢的墙角,他没有达到目的,因为有个人直接将他推到了墙角,许华到了那个人的手上。

    那个人是江南烟雨。

    在年轻人破门而入的同时,江南烟雨迅速离开座位冲向了许华母女,挡住年轻人去路的就是他。

    当江南烟雨发现许华成为了人质,他三下五除二便从后面将年轻人推倒在了墙角。

    江南烟雨一边把许华往身后拉,一边伸手将月月也拖到后面去了,然后盯着追过来的两个人,看他们怎么打对方。

    追的人举着扁担、木棍对着蹲在墙角抱着头的年轻人就是一顿抽打,被打的不再嚎叫了,斜对面汪保民在嚎叫起来了。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呜呜呜------”汪保民的嚎叫是声音越来越粗,越来越小。

    汪保民被高胜寒从背后反扣了,并且锁住了喉咙。

    “叫他们退出去!”高胜寒恶狠狠的命令汪保民。

    原来在江南烟雨冲出去的时候,高胜寒马上就绕到了汪保民背后,——擒贼先擒王。

    高胜寒心里一直在琢磨路上李四说的话,时刻在提防汪保民耍花招,现在见有人闯进来,他立马想到的就是“鸿门宴”。

    离开银城之前,江南烟雨特别交待了毛毛高胜寒,——如果出现意外情况,他负责保护月月母女,毛毛负责第一时间擒贼先擒王。

    高胜寒成功的控制了汪保民,那边张三在捶胸顿足苦苦哀求大家,“那是我儿子,大家救救他,救救他,这不关汪总的事,放了他,快放了他!”

    江南烟雨冲着头顶打了一个响指,立刻对着那两个打人的人扑过去了,也就是两三秒的时间,打人的人后退了,他们手里的家伙到了江南烟雨的手上。

    听见江南烟雨发了信号,高胜寒将汪保民往前面一推,放了汪保民,迅速伸手去腰间拿了三颗鹅卵石在手上。

    高胜寒以前也是用老爸的手机套装鹅卵石别在腰间的。

    但是,那样很难一下子拿出来。他琢磨了一番之后,把手机套后面的皮带扣改了一下方向,这样手机套的开口,便由原来的朝上,变成了斜着朝下。

    现在高胜寒只要剥开套口,三颗鹅卵石就会全部滚出来。

    高胜寒在推开汪保民的同时,他也发现了到了该使用暗器的时候了。

    追打人的那一帮人也是年轻人,他们还有三四个拿刀的守在包厢的门口,这些人一见江南烟雨出手作对了,有个人喊了一句,“废了他,有事我兜着。”

    有人兜着事,有人就不怕事,混社会的年轻人都差不多。

    站在包厢门口最前面的两个人,举着刀怪叫一声就冲着江南烟雨扑过去了。

    高胜寒清楚,季大哥对付这几个人,根本用不着自己出手,不过,他此时此刻想的是要露一手,震慑其他人。

    高胜寒正要抬手,发现汪保民的宝贝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前,看来这个小姑娘是来保护他的,他淡淡的一笑,斜着跨前一步,两颗鹅卵石,一前一后就迅猛地飞出去了。

    第一颗鹅卵石直奔前面一个人的脑门,只听见“噗”的一声,那个人身子往后面一转,一声不吭人倒下去了。

    第二颗鹅卵石打在后面那个人拿刀的手上,耳听得“啪”的一声,接着是刀掉在地上叮叮当当的一阵响。

    高胜寒的这两下,不但那个丢了刀的人吓得目瞪口呆,其他的人也是大惊失色。

    一时间,原本闹哄哄的包厢里面,突然鸦雀无声了。

    站在门口说兜着的那个人兜不住了,他在惊恐的寻找飞石打人的人。

    这个人不难找到,因为很快大家的目光都投向了冷面少年高胜寒。

    江南烟雨当然知道是毛毛干的。

    汪保民回头看女儿的时候,和女儿华华同时看见了高胜寒出手。

    包厢里面其他的人是慢慢回过神来,猜想是这个一直咄咄逼人的英俊少年所为。

    站在门口的那个人想冲过来,但是他不敢,他发现对方手上还有石头,想退回去又不甘心没面子,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阵阵救护车、警车的笛声给了他下台阶。

    “兄弟们,撤,快!”

    里面的三个人,慌忙扶着摇摇晃晃在挣扎着站起来的另一个人,抱头鼠窜了。

    这些人很快又被赶到的干警赶回了包厢。

    好在带队的警官同李四特别熟悉,李四上前简单说了几句,意思是这些人跟我们没关系,他们是追那个墙角上的人进来的。

    警官下令将这些人统统带走了,张三上前扶起儿子一同出去了。

    张三父子,他们走到门口,汪保民的女儿华华冲到跟前大声宣布,“从此以后,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原来那个被追被打的张三的儿子,是华华父母之命的男朋友。

    汪保民看中张三的独生子,张三看中汪保民的独生女,目的都是看中了对方的家产,然后在华华去年读高中一年级的时候,两家就将亲事定下来了。

    张三的儿子有二十一了,他初中没毕业就离开了学校,一边在社会上混日子,一边也偶尔帮帮老爸的忙。

    华华对读书也没有兴趣,对这个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男朋友也很反感,为了远离这个男朋友,她宁愿在学校混日子。

    今天华华所谓的男朋友张少被追杀,也是因为他沾花惹草的缘故。

    张少看中了一个流氓头子的“码子”,他跟别人打赌一定要玩到那个风情万种的年轻女子,今天他私底下约会了她。

    年轻女子应约来只是想逗他玩,混一顿饭吃,从而让那个花心的男人尝一尝吃醋的滋味。她没想到张少会对她十分用情。

    他们两个人开了一间情侣包厢,一坐下,张少递过去一个装作金项链的盒子,年轻女子只是随随便便的瞄了一眼,觉得不足为奇。

    张少说,“你打开看一看,如果不喜欢,你可以马上扔到窗户外面去。”

    张少说罢,开门来到包厢外面,对服务员说,“半个小时后上菜,之前不要打搅我们聊天,现在离远一点。”

    回到包厢,张少看见年轻女子望自己的眼睛里面流光溢彩,他晓得对方已经打开看了。

    装金项链的盒子里面有一张**,上面的价格清清楚楚的写着118888元。十多万的金项链,女人会不喜欢吗?

    张少说,“这条金项链肯定特别适合你,我帮你戴起来试试看。”

    年轻女子让张少帮忙戴在了脖子上,也任由张少的手随势而下了。

    接着,两个人在包厢里面,很快就上演了西门庆和潘金莲第一次的**苟合。

    他们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同张少打赌的人,早已经和那个流氓头子通风报信了。

    于是才出现了一场“捉奸”的闹剧。当然这些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正因为有这一场闹剧,接下来才会上演和高胜寒有关的另外一场闹剧。

第223章:会含笑九泉

    想找到张少和那个年轻女子所在的包厢并不难,那几个混混们几乎没有费吹灰之力。

    年轻女子为了讨好、报答张少,使出浑身解数去配合他,结果那些人还没有来到他们的包厢门口,从里面钻出来的娇吟,便将他们暴露无遗。

    张三尽管用一只脚抵住了包厢的门,可是它如何抵挡的了混社会男人的醋海波涛。

    如果不是年轻女子的死命相救,张少哪里逃的出来。

    年轻女子挨了几刀,倒在了血泊中,张少冲到大厅,才发现门口已经被对方的人把守了。

    没奈何,张少只能往楼上逃。不曾想竟然闯进了老爸张三吃饭的包厢。

    事到如今,张三除了救儿子,也是别无选择。

    干警将一班社会上的混混带走了,张三将儿子带走了,包厢里面大部分的人忽的一下,奔到窗口去看热闹了。

    农家菜馆的院子里停了一辆警车、一辆救护车,昏迷过去了的年轻女子,衣冠不整一身血污,正在被抬上救护车。

    五个混混被推上了警车。

    不久,张三也扶着儿子上了救护车。

    看到警车和救护车飞驰而去,包厢里面看热闹的人,才稀稀拉拉的回到桌子上。

    这时候谁还有食欲?谁还有心情喝酒?

    煞费苦心准备的一场精彩节目,好端端的被自己的准女婿,给搅黄了,汪保民是说有多窝火就有多窝火,却又无可奈何。

    以至于原本意气风发的汪老板汪保民,现在垂头丧气的对大家说:

    “各位,今天十分抱歉,没想到会遇上这么倒霉的事情,我已经是三杯酒下肚了,头晕脑胀,人很不舒服。大家该吃吃该喝喝,我要先行一步,老爷子身体不好,不能久坐,我也要趁着酒劲还没有上来,赶到怀化去。这里我就拜托给李兄李老板了,季兄弟,两位贵客,今天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双手抱拳,汪保民急匆匆的冲着在场的各位拱手道别,然后急忙忙扶着老爷子,一家人狼狈不堪的走了。

    苦笑了笑,李四站起来收拾残局了。

    “汪总今天是多喝了两杯,这样吧,既然他委托了兄弟我,我建议大家加满酒再喝一杯,今天喝酒就到此结束。吃了饭,大家各自打道回府。来,今天两位客人身手不凡,令人佩服,让我们大开眼界,我只能说相见恨晚,来来来,我先干为敬了。”

    见大家都干了杯中酒,李四很满意,“感谢大家给我的面子,客人是我接过来的,等一下大家吃好了,我负责将客人送回去,张三的车钥匙在桌子上,王二你帮忙把他的车开回去,顺便送行长回去,这五万块钱行长你带去,改日我陪你一块去捐了。”

    李四将五万块钱给了行长,接着拿起汪保民留下来的一大串钥匙。

    “季老弟吧,这个钥匙你们收下还是不收下?”

    江南烟雨摇摇头,“汪总是和我们开玩笑的,怎么可能收下?李总,还是麻烦你帮他保管保管吧。”

    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该吃该喝的却没人有兴趣了,大家纷纷离席而去。

    高胜寒一行四个人,重新上了李四的车,李四问,“往哪个方向去?”

    许华说,“我回去拿一下衣服吧。”

    江南烟雨笑问,“如果没有贵重的东西,仅仅是衣物,我们就不要了吧?李总,去好一点的女子时装店,给毛毛一个机会,孝敬孝敬大妈。”

    到了时装店,毛毛特别留意了月月妈妈的眼神,只要她多看一眼的,毛毛就坚持买了,到了后来,许华不敢看了,怕他花多了钱。

    最后还是月月代表妈妈挑选了一些。

    许华怪月月不懂事,月月不理她,月月心想:反正是欠了毛毛哥的,多欠一点也没关系,毛毛哥又不是别人。

    给许华买好了衣服,大家高高兴兴的往月月家里去。

    路上,高胜寒问,“李总,你不是说汪总喜欢耍花招的吗?今天他好像自始至终都很诚恳,我还差一点冤枉了他。”

    “今天汪保民确实有诚意,不过,我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他越是表现的诚恳,我越觉得他耍花招了,只是我一下子还想不明白。他这个人做事喜欢留一手,到现在,我还没有看透。”

    李四是个实在人,他今天表面上始终将自己置身事外,其实又在暗暗的帮高胜寒他们,高胜寒他们当然心里有数。

    江南烟雨说,“你们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我是跟他打赌的人,我清楚老汪玩的小聪明是什么。”

    “季大哥怎么知道的?”月月也觉得奇怪。

    “老汪大张旗鼓的招待我们,其中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我们心软然后手软,不好意思真的要他的房子,另外,他还留了一手,他的这一手更厉害,即使是我们现在按照打赌的约定,也没法赢他。”江南烟雨说。

    “难道你的现金支票是假的?不可能呀,老爷子怎么可能会坑我们?”高胜寒不相信。

    “当然不可能。不是支票的事,李总记得我们当时是怎么约定的吗?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你们就不难理解他,今天为什么会匆匆忙忙的赶到怀化去。”

    江南烟雨呵呵一笑,“老汪确实是有小聪明,他当时是这样说的,他只要看见了三千万,他就认输。他现在跑走了,不管我是不是从银行里面拿出三千万,反正他没看见,他没看见,到了节骨眼上,他就可以说他没输。他留一手就留在这里。”

    “我们又没人会要他的房子。”许华实话实说,哪怕就是汪保民给她,她也不会要。

    “老汪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我们跟他较真,他不留一手,岂不是满盘皆输。”江南烟雨又是呵呵一笑。

    江南烟雨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今天能够顺利的完成任务,他还是比较开心的。

    “你既然知道了老汪的如意算盘,你是不是也有了对策?”

    “当然。”江南烟雨说的淡定,但是,那份淡定中,你可以看到的是他的十分自信。

    李四看了江南烟雨一眼,不由得心生敬意,不得不感慨万分——

    这两个年轻人背后开出差不多十个亿现金支票的人,不简单,了不起!

    而这两个年轻人,他们本身也确实不简单,真正的是后生可畏!

    如果吕恒大大队长九泉之下知道,有两个这样出类拔萃的年轻人,不远千里不避刀枪,义无反顾的来帮他的妻子、女儿,他应该会含笑九泉了!

再次请假

电脑让我想哭,没有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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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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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4333/ 第一时间欣赏一点浩然气最新章节! 作者:月明星淡所写的《一点浩然气》为转载作品,一点浩然气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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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浩然气介绍:
这是一部叙述少年高胜寒成长的辛酸史。 不管你多苦,多累;不管你多委屈,多无奈;不管你多悲观,多失望;让我们心中留存一点浩然气,无愧于祖宗,无愧于子孙,不负项上头颅! 在这里,姑且用苏东坡的一首词作为题跋。 水调歌头·黄州快哉亭赠张偓佺 落日绣帘卷,亭下水连空。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长记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 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2015年12月17日00:02:56杭州逸盛路一点浩然气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一点浩然气,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一点浩然气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