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消失的林絮苏
“林晴簪……怎么会?”林絮苏不可置信的看着远处,直直的,似乎要把那人看出个洞来,心中的怨恨由内而外。
“看来,表姐以后也会比我们金贵了。咱们家的未来,究竟在何处呢?该不会到了老家,便把我们草草嫁做人妇了吧?”林珊莲继续说道。
像是在感念自己的处境,又像是在警告林絮苏。
林方喜爱赵氏的程度远比她们想象的要多,林珊莲原本还以为张氏一走,这家里终究要交给自己的娘,没想到现在上位不成,来了一个棘手的赵氏,反更加危险了。
“我绝对不能离开,殿下!殿下!”林絮苏显然是被刺激到了,转身就跑,林珊莲看着她跑出了客栈,追也不追,只是冷冷笑着。
“真是个蠢货,现在一跑,我就不信爹还会要你!”
虽然林珊莲的确不懂朝廷上林方和李荛端的往来处境,可她知道,林方已经厌恶死了张氏,就连林佑都是随便住在院子外头的不管,更何况是这个不听话的女儿呢?
“三小姐,您吩咐的热水。还送吗?”常儿突然出现在林珊莲的身后,低声说道,手里提着热腾腾的一桶水。
林珊莲的眼神收回了凶恶,只是讪讪的道:“哦,你去放到我和姐姐的房间里吧!你是不知道,二姐要的东西,就算是从祖母那里她也是会抢的……唉!我这是说什么呢!快去吧!免得姐姐生气!”
常儿多少也有些愤愤,刚刚好不容易才从店家那里要来的热水,原本就是要给老夫人泡脚疏通血脉所用,没想到这个二小姐竟然非要自己送给她!实在是毫无孝心,不懂规矩。自己刚来这个林家没多久,却怎么也看不惯。
提着水桶走了几步后,常儿却再次被叫住,回头一看,林珊莲正笑着对她说话。
“唉!常儿,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让姐姐独自一人好好休息,待会我便去唐姨娘房间里去,你不必过来伺候了。”
“是,三小姐。”常儿答,心里想着这三小姐性子温厚,倒是个好伺候的主子,只可惜二小姐每每是要欺负她的。
待常儿走远以后,她哪里又会知道林珊莲找到唐姨娘说事的时候想的却是把林絮苏赶出家门一事呢?
“不会的!你为什么不肯带我进城,这不过只是二三十里罢了!我不是说了吗!会给你重酬。”
“这已经入了夜了,你就算给再多的钱,那也不安全啊!我说姑娘,你是不知道这条路可是出了名的难走,更何况还是在夜里!”
“我都说了带我入城,你为何就是不听?”
夜色已深,林絮苏走出客栈不远后就找到了一家有着马匹的店家,只可惜那人并不买账,气得她浑身发抖,深秋的夜凉的很,她穿得也单薄。
心里开始打退堂鼓了。
“小姑娘!我看你也是像个大家闺秀,这么脾气这么大!都说了半夜上路不安全,你难道就不怕有什么危险吗?”那农家大哥说道,很是奇怪的看着林絮苏。
她转身看了看四周道路,连个农户都不曾看见,简直是荒无人烟一般,这到底是一条什么样子的路?他们林家要离京,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
“你不必再说了,快回家去,或是客栈……”
耳边即便还有人声,林絮苏却是走向了黑暗之中,连个灯笼也不曾打着,果然是太冲动过了,还是该回客栈去了。
走了一会儿,她觉得身子越来越重,眼前看不见任何光亮,似乎是已经迷失方向,突然,一道光闪过,伴随着破风声!
“吃完早饭得要快些赶路了,都简洁着点。”林方看着桌子上的几个粗馒头,几碗清粥道。
赵氏坐在一旁,表情淡漠,谈眼看气氛僵持,唐姨娘便开口了。
“老爷,我看着老夫人无法下床,不如先扶着上马车,我再送些粥去?”
林方抬眼看她,唐姨娘近来也不注意打扮,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娘素来喜欢你,你就多照看着些。去吧!还是你想的周到。”
“是,老爷。”
“怎么不见苏儿妹妹?”林晴簪突然的开口,将碗里的咸菜挑出去,撂下筷子盯着身边的空位。
林方和赵氏这才注意到。
林方漫不经心的道:“是不是还未起?又不是在家中,怎么能这么懒散?”
“她向来如此的。”赵氏冷笑道,虽然坐在了张氏的位置上,可她却没有半点高兴。
“姗莲,你去叫她,马上就要启程了,不能耽搁。”林方说道。
林珊莲抬头,颤抖的手连一块手绢都抓不住掉落在膝盖上,表情淡淡的:“父亲,昨夜我并未和姐姐睡。待会我便去。”
另一个未到的人就是林佑,他竟连上桌都不敢了,悄悄跟着老妈子在厨房草草吃过上了马车等着。
“不好了!二小姐不见了!”常儿突然冲过来大喊道。
“不见了?不在房间里吗?”林方问。
常儿很确定的答:“没有,这客栈里都没有。”
林方心里突然出现了猜测,这个蠢货该不会是跑了吧!难道她以为四皇子还会和她见面?至少不可能会是明面上。
“苏儿可真是好胆量,出去散心,一晚上都不回来。难不成是想离开我们这个家吗?”赵氏以主母的口气说道,一张清冷的脸看着有了微笑。
“爹,姐姐不会有事吧?我们现在就去找姐姐吧?”林珊莲故作担心状道。
“找?怎么找?你还以为我们在京城?能够随便张扬着去找?”林方拍案而起,铁青着脸色。
他们可还不知道雪裟和肖潋会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处处皆是危险,暗处还有皇上的人盯着,由不得他们耽搁,要不是被逼,他怎么可能会带着自己瘫痪的老母这样子舟车劳顿,还不是因为身家性命?
林珊莲愣愣的看着,心想也算是成功了吧?
“你们,不必管她!我自会派人去找。”甩下一句话后,便是定了事态。
林晴簪瞪着疑惑的眼睛,身子一日一日恢复的她看起来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各自散开回到马车上的一瞬,赵氏却笑了。
“晴簪,你可知道这个林絮苏放弃了什么?”她问道。
林晴簪:“什么?她去了哪儿?”
“老爷和我说过,唯一可能回到京城的人便是林絮苏了。可惜,她是叫我们大家都失望了……”赵氏神秘的笑了。
可,这林絮苏自己的想法却全然不同!
雪裟近来看似岁月静好,每日左不过是在郡王府里坐坐,对于林家举家消失的事情半点也不关心,倒是一门心思的在肖潋的身上,看着他的身子一日一日渐渐好起来,似乎比什么都要重要。
“裟儿,你可知道,今日皇上派了李荛端主办羌国国君来访一事,给了他极大的荣誉。看来这个皇上还是这么的喜怒无常。”肖潋缓缓说道。
虽然她不问,可他却每日都要告诉她这些事情。
雪裟听了,淡淡一笑:“他来办也算合理。一个来亲王都没有封的幌子,用来接待或许是杀害自己儿子凶手的敌国君主。没有给十足的面子,暗暗还夹着不满之意。皇上的心思,其实也不怎么难猜。很有章法。”
“我怎么觉得,你这样了解皇上?就像是从小在他身边蛰伏一般,从前也未曾听你说起过皇上这些用意。”他问,一身苍蓝颜色的长袍很是温润。(未完待续。)
第435章 殿内对话
“你会这样觉得不过是因为没有和我待久而已,生活在谁的屋檐之下,自然为谁思虑。”抚着他的衣袖,女子垂着眼,乌黑的秀发与浅藕色衣裙泛着无限的柔情,说出的话确叫他心紧。
肖潋认真的说道:“你不必想这些,思虑这些。你此刻虽然没有办法住在我这儿,那个郡主府却也不是非要回去的。不必再为难自己。”
“是。我听你的。”雪裟抬眼,浅蓝色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人。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你待到中午我们一起用膳。”肖潋笑笑,宽厚的手掌覆盖住她冰凉的指尖。
看着他的背影,雪裟独自站在凉亭,初冬时分也不算十分寒冷,心中的暖意或许能够将一切化作春日的阳光吧?
她现在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只有他,心中也不再想着李荛端,林方或是谁……只有皇上,这个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让肖潋离开的皇上,她还在乎,不去思虑,谈何容易?
独自走向了查栀礼所在的院子,这段日子她常常出入早已经没有任何人敢拦,走到了竹屋之时,漫不经心的朝这里头望了一眼,查栀礼竟然还坐在寒冷的竹屋中阅读书籍。
小小的身子和那张单纯无害,甚至有些许呆愣的脸对着窗外,瞧见了她来,痴痴的言语。
“姐姐,不要过来……”
雪裟微笑:“没事,今日不检查。不会让你不吃糖的。”
听了她的解释,查栀礼便放下了书,小跑着出来。
这段日子她和查栀礼相处的十分和谐,这孩子虽然是有些心智不全,但好歹没有坏心,不会害人,对这些书卷还有这特殊的天分,一日就可背下整本,记忆力超群。
“姐姐,还没有两日……”他冲出来身材倒是和她查不了多少,皮肤白皙的吓人,身子瘦弱。
雪裟:“好好,姐姐知道。给了你两日的时间看书,明日才会检查。你每夜都要见文山学习新的宣氏分支,我的要求是否太严格?”
她温和的笑着,阳光下绝美的容颜毫无侵略感,给人不由自主的信任。这真的是仇妩大哥所说的那个毒辣女子吗?
“给姐姐看看你练的字如何。”雪裟轻声道,伸出手来挽着他,查栀礼并未抗拒,收回了自己的心思。
今日京城算作喧闹如常,皇子们都离开了这权力的中心,梧王一事将木家彻底击垮,蜀王那边赵丞相虽然返回朝廷,却眼看着难以力挽荆州的狂澜,各党派不得不休养生息,暗地里复苏的天子势力即将给朝政带来一次巨变,只是那个位置上的人却是心力交瘁,如燃尽的灯火,枯灯将灭。
“他们中原的皇宫也不过如此,真不知道克王叔为何会眷恋这么许多年。”一行人便衣打扮的羌国人熙熙攘攘的走过大街,虽然已经引起许多人的注意,完颜施楚却还是大声说道。
看着远方紧紧关闭的宫门,完颜戍只是附和:“这里是繁华些,你这次可以好好看看。”
完颜施楚没有说话,眼神落在各种各样小摊上,一双清蓝的眼中浮现出五彩斑斓。
马车上的人掀开了车帘。
完颜烈:“说什么?我们这次是来游玩的吗?便衣进宫是你的主意,不要太随意了才是。”
“王兄,前面就进宫了。”完颜戍低声道,眼睛看向脚下的路。
李玉端真是好样的,一听说了完颜烈要进京离开就派了自己跟在他们身边,当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利用自己的机会。好在提前回到京城,有所准备。
“前面的人是汉泉的四皇子,看来是迎接咱们的。”完颜戍说道。
靠近了宫门众人不免紧张起来,完颜施楚的人埋伏在暗中保护,就怕汉泉这个虎口进去了便出不来,他才是一脸的阴郁。
“羌国使臣来访,有失远迎。还请见谅。”李荛端远远的说出这句话,显得不甚尊重的样子。
完颜施楚瞧见那不过是一个身材瘦弱,面带病色的人,哪里有什么皇子的风范一时间印象便开始不屑,扶着自己的父王完颜烈下马车,完颜戍则是早已经走上前去。
“四皇子殿下,有你亲自相迎,我们大王怎么会觉得失礼,不知今日可否入宫?”完颜戍熟练的说着。
也知道没有那么的方便。
李荛端冷着脸,看起来毫无生气的样子,挥手答:“父皇已经吩咐下来,请使臣先入皇宫与他一叙,再安排住所。”
“好,全听皇上安排便是。”完颜戍笑道。
身后的完颜烈完颜施楚两人也走了上前。
李荛端看着那一老一少,完颜烈的身子看起来是真的不行了,面色发灰,而完颜施楚则是看不出情绪,一副高深之态。
“见过大王,请这边坐。”李荛端开口。
并未和完颜烈说些什么,只是指着远处的一座轿子,完颜烈看起来有点不悦,却没有动怒,身边的完颜施楚把他小心翼翼的扶上那轿子。
回头一看自己的人全都被拦在了宫门外,逐一搜身。
“你们都配合四皇子,咱们这次出使,一没有拜帖,二没有通文,自然要麻烦些。”他说道。
李荛端:“王子说的不错,今次的确并未昭告天下你们的到访,一切都要见过我们陛下再谈。”
这么粗略的招待就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即便你羌国国君来了又怎么样?你们那样的天灾纵横,一发战事恐怕举国灭亡并不远,这一次惹了皇上不悦,就算是来摇尾乞怜,也是要算算账本的。
李荛端倒也不客气,把十五个随从全数拦了下来,最后竟然只有一个侍卫跟着完颜烈,完颜戍的脸色全程都在笑,完颜施楚看在眼里,多少有些厌恶。好不容易到了养心殿,皇上却不出来迎接,直到午时过后,才宣了人进来,而那时候完颜烈已经服了三回不知是什么的药,再送到殿内之时即便是完颜施楚也忍不住面色阴沉,好像随时都会爆发。
“父王,我扶你进去。”完颜施楚道。
李荛端:“王子就不必进去了,我们有人扶您的父王。”
没想到这样被拦在殿外,完颜烈眼色让他松手,待到太监来扶的时候却突然摔倒在地!
“父王!父王!你没事吧!该死的东西!”
“王兄!不要紧吧?”
李荛端看着他们混乱只是冷冷一笑,禁军就将那太监拖了出去!太监一脸惊骇,立刻大喊!
“四皇子饶命啊!饶命啊!大王饶了奴才吧!”
李荛端:“人都扶不住,还要这条命……做什么用?”(未完待续。)
第436章 压迫地位
“汉泉皇帝,喜怒无常,心思缜密,多年来从来不曾强势待我羌国,连年的天灾之下,我们羌国虽然不至于是民不聊生,却也只能草草果腹而已,迟交了多年的供奉,你们皇帝也从来没有怪罪,我以为,我们两国的关系,算是亲密。”
完颜施楚缓缓的说着话,李荛端不听也得听,暗暗的在打量他和完颜施麓的区别,当然最终羌国会是谁登上王位,和他必有联系。
完颜烈已经进了殿内,灯火不过寥寥几盏偌大的宫殿内金碧辉煌,此时却显得十分诡异,完颜烈暗暗压住心头的疑问,另有两个太监扶着他到了软塌上,李泉却是还未现身。
“王子若是这样想我们两国之间的关系,那可就错了。”李荛端突然吐出一句这样的话来,完颜施楚挑眉,这个病怏怏的人,手段倒是狠辣,恐怕又是一个毒君子。
“为什么这样说?虽然近来有些摩擦,可这只是因为我们的大臣私自所做,与羌国无关,这次我父王来就是要处置这一件事,很快就会和好如初了。”
李荛端:“呵呵,王子说笑了。你的所谓大臣,杀害了我国的王爷!害得我父皇郁郁寡欢多日,还染了病。这一份郁结于心,你倒是想要如何舒缓?”
外头算是“闲聊”,今日的李荛端给人以阴暗,虚弱之感,与他从前的那份儒雅,全然不同。
殿内的状况,此刻谁也不会知道,只是这两个皇子针锋相对之时,完颜戍的嘴角却是忍不住的上扬了。
按照此刻李泉的怒意,不出意外的话,或许他便要成功了,真正的成功!
杀死那个病入膏肓无能的完颜烈,让自己当上羌国国王!
“你竟然亲自来了,我不得不说有些吃惊!我还以为自从我父皇和你父王定下协议以后,你再也不会出现在汉泉的国土上呢!”
李泉说话气力不够,听起来轻飘飘的却偏偏带着一股不以为然的威严,这连站起来都困难的完颜烈可不单单是气势上输了一节啊!
“陛下!两国交战,百姓才是最为受罪的,您难道想要弄得硝烟弥漫,民不聊生吗?”完颜烈抬头,冷冷的回答。
满脸的胡子给予他森严的面容,而李泉却是不肯正眼瞧他一眼。
完颜烈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虽然骨子里是有着莽荒之地粗人的鲁莽胆大,可实际上具有懦弱之意,他敢于接着羌国的几百年根基和自己玩些不痛不痒的利益冲突,却迟迟不敢犯边境之忌,自己倒也不是不对羌国有所忌惮,可只要完颜烈在世一日,羌国便不会归顺,而他的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儿子无论是谁上了位,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要大军来犯!
李泉开门见山道:“力巴图私自做主,引发了此次边境之乱,你若是献上他的人头,朕能够考虑不来一个两国对立。”
“陛下,您就算不提,我也不会让力巴图再活着了。他那个人实在太没有规矩,太过鲁莽!”完颜烈附和了一句,倒像是很好说话的样子,这个条件对于他来说,也似乎不成问题。
“不过,还有!你要让力巴图告诉朕!究竟是谁杀了梧王!”李泉接着道。
“这个,难道陛下你还不知道?等我把力巴图带来您想问什么都可以!”
“很好!听说你这次来京,把完颜施楚这个孩子也带来了?”李泉挤出一抹笑容,像计划中那样说着,
提到了完颜施楚,完颜烈的脸色有一瞬间变化,不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不在乎模样,在他的想法中,交出罪魁祸首力巴图已经是他最大的退让,,最多再加上几年的供奉,毕竟一个百战百胜的力巴图,可是羌**队中最重要的财富!
“朕想说的是,你原本也想把霞丹嫁到我们汉泉来联姻不是吗?既然如此的话,朕正好有一个适龄的女儿,让他留在汉泉做驸马如何?这样一来和亲便会让我们两国更加亲密无间啊!也能够证明羌国求和的诚意!”
听完了这一段话,完颜烈怒火中烧,几乎想要拍案而起!
他的到来,难道不是最大的诚意了吗?竟然逼施楚做人质!
“陛下!您别忘了!力巴图现在还驻守在荆州!若是此次不能谈拢!我们羌国也不会吝啬一次大战的!”完颜烈狠狠道。
原来力巴图这个保命符还死死的咬着李泉的边境,难怪他敢前来了。
细细思量一下!此刻的汉泉仅有木汕一人带兵,而梧王的死一家打击到了他,更不要说力巴图的手上还留着一个木穆,根本不怕他的对战,李泉军中哪里还有将才可用?
这许多年了,汉泉也不过才出了一个李康端而已!
“你还是好好考虑吧!此事可没有商量的余地!”李泉坚定道。
低下来的一双眼睛伴着阴暗的灯光,忽闪忽灭……
他怎么会想要完颜施楚做人质?
“父王!”完颜施楚迎接上去,眼神中带着询问。
完颜烈则是一脸的阴沉,李荛端看着在一旁勾起了嘴角,那棕色的瞳孔收缩成一点,不着半点光亮!
带着有些许意料之中的眼神,李荛端指引道:“请随我到休息的宅子去吧!父皇都已经吩咐下来了。”
连住都不能住在皇宫中,完颜烈和完颜施楚究竟是怎么样的客人,这一点还真是叫人困惑。
“父王,您没事吧?”完颜施楚担心的问。
完颜烈一边用力的抓住他的手臂,眼睛血红的看着一旁的完颜戍,心事重重的模样,没有回答。
“你们还拦着我!我都说了,皇上允许我自由在宫中走动,竟然还敢拦我!”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
李荛端知道那是霞丹,暗暗低下了眸子。
“这声音是……霞丹?”完颜施楚也已经听出来,转身去看右边那个缓缓走来的女子。
霞丹穿着一身如火般的颜色,原本这个敏感的时刻她应该让人忘记她的存在才是,只是这个女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低调,隐忍。
“公主,您身边的宫女都去了哪里,为何不带侍从就出宫,这是不合规矩的。”
太监们喊道,霞丹却是充耳不闻,眼神即便是看见了李泉殿外的侍卫也没有回避,一路走来,气势不减。
“父王,您怎么能亲自来,身子还好吗?”她一上前就道。
完颜烈却是不看她,冷着脸。
完颜施楚:“霞丹,父王现在很不舒服,我们要回去休息,你有什么事情,等我们过几日再入宫吧!”
他和这个不同母的妹妹向来不亲近,说话也是冷淡。
霞丹毫无表情地道:“我一个人在皇宫住,你们却要出宫去吗?我去请求皇上让我出宫住就是了!”
完颜烈冷冷道:“就是因为你这样不懂规矩,汉泉人才不肯把你留下吗?简直是废物!”
这话未免太重了些,霞丹吓的当场愣住,即便是完颜烈三人的离开,她也说不出话来。
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437章 皇上召见
自己的价值又怎么会只有留在汉泉才能体现?父王究竟怎么了?
霞丹独自留在原地许久,终究还是冷脸离开,她从小便是完颜烈的掌上明珠,呵护着长大比任何一个兄弟姐妹都要得他的宠爱,也就是因为这样,当完颜烈提出和亲之时,霞丹才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之重,即便是要牺牲她一辈子的幸福,她也还是尽力去委屈了自己。
所谓的父女之情,又岂会只在数月中改变?她不明白!
李泉的殿内,究竟有着怎样的力量,叫完颜烈会怒成这样?或许今日下一个进来的人会有所理解吧?
“四皇子在前头!郡主。”
身边的一个宫女提醒道,雪裟从轿子中伸出一只手来,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袖子上的云纹精致好看。
“停下吧!接下去的路,我自己走便是。”她说道。
方才被皇上火急火燎的召见入宫,肖潋还有些不太乐意,毕竟早朝刚下,他也无理由伴随入宫,自从雪裟被封了郡主之后就很长时间被皇上淡忘在一旁,这一次突然召见想必是不简单的。
远远地看过去,李荛端的眼神虽然是伴随着完颜烈一行人移动,可也注意到了那一顶轿子,待到完颜烈经过了,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裙的女子才缓缓下轿,她的长发如墨,又已经长及脚踝,只是挽了流云发髻,浅淡的装扮,配上一张倾国倾城的脸怎么看都是精致非凡,她一下轿子,只是转身去看了看身后走过的一行人。
那群乔装打扮过的人走来想必也是吸引眼球,方才的宫女她都已经招呼过,若是没有见人行礼千万不要上前呵斥,因为她今日入宫早已经知道了那一群羌国的不速之客就在自己的前头。
此刻擦肩而过,不相遇倒也是好的。
李荛端远远的看着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待到相遇之时,宫女正好给雪裟披上了一件浅粉色披风,她看起来实在单薄。
“雪裟给四皇子请安。”走到跟前淡淡的一句话,低垂着双眼。
“这个时辰进宫,看来你是一刻也闲不下来啊!”李荛端冷冷道。
身旁的宫女随从很是自觉的退下,雪裟也渐渐抬起头来。
雪裟:“多日不见,四皇子看起来精神不佳,或许是担心太多的缘故,雪裟希望你能够躲过这次浩劫才是。”
说的话丝毫不会收敛锋芒,刺痛了李荛端的伤处。
“不牢你费心了,我只是要你知道,即便你此刻得了父皇的喜爱,可皇恩有眷顾的一日,自然也有收回的那日,你和郡王多做无益之事,待到以后可想过如何安身立命?”李荛端挑着眉头,眼神深邃,指尖默默的摩挲着衣袖。
这些日子,肖潋明里暗里地给自己下绊子,光是一个宣氏在朝中的浑搅他就无法抵抗,他不单单是低估了肖潋的分量,更是走错了这一步,得罪了猛兽,自己有些即将缓慢坠落之感。
“你若是想问我究竟在谁的阵营之中,那你就要失望了。肖潋与我。我与任何人,总归是不会牵扯到他的,你还想着我会投靠哪位,那你就太蠢了。别忘了,是谁把我封为郡主。”她缓缓的说着,不紧不慢,乌黑的发丝迎着风扬起,睫毛微微颤抖,一潭浅蓝色的湖水荡漾着留下涟漪。
给了自己郡主尊贵的身份,那人是谁?召回李玉端处置的又是谁?这些日子被巨大威慑压迫着的他又怎么会不懂呢?
“你!”李荛端还想说什么,黑色衣衫显得宽松,向前一步,突然瞧见她的身后走过来一人。
她的脸上感觉不到凉风,注意到李荛端的眼神,便是转身,远远走来的人正是刚刚经过身边的完颜烈一行中的一个。
微微仔细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五官的轮廓很像一个人……
李荛端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得出神,想到的是若她真的做了父皇女人,他会不会原来自己?为何当时会想推她入深渊?或许是见不得她和肖潋那样的自然美好吧?只是相互利用而已,她这样的女子是不可能真的将心交出去的,就像自己一样,谁也不会完全信任,那为何她不能够信任自己?
就在那日蜀王府外,他狠狠的对待她,许下的是她一定会属于自己的诺言,现在却好像自信不起来了一般。
“四皇子,这位是?”完颜施楚大方的走到两人身边开口道。
她知道这是谁,那个在羌国号称孤鹰的人,往日里行踪难寻,只在完颜烈需要他的时候出现护航,除了完颜烈他从来就不服从任何人,相比之下,羌国的太子显得太过平庸。
但作为一个王子,他倒是没有丝毫夺位之意,至少前世雪裟是这样认为的。
李荛端:“你或许想要认识一下,她是郡主……”
“既然皇兄有事处理,我便不打扰了,不能让皇上等着才是。”雪裟打断道,轻轻向完颜施楚点头示意,随后便走了。
完颜施楚一看就是为她而来,可她偏偏跑了,李荛端也很是奇怪,为什么要避免和完颜施楚的相遇,这倒是不像她的风格。
“你这位妹妹,应该不是汉泉人吧?”完颜施楚皱着眉头问。
雪裟的浅蓝色眼睛,出尘的气质都让他有些恍惚。
李荛端看着雪裟的背影升起一种悲伤:“她不属于汉泉,从一生下来便是。”
她只是自己带来的人而已!
完颜施楚没有注意他在说什么,却是对雪裟产生了些许疑惑。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那么像?”
“王子为何要回头?这个女子可不是什么美佳人。”
李荛端看着完颜施楚若有所思的样子,默默道。
表情乃是经历一番沧桑之感,完颜施楚却是心里一动,难不成这两个人有什么纠葛?
“皇上吩咐,郡主可以进来了。”太监总管走了出来,一看就知道年纪比李泉都要大,却是精神极好的。
雪裟褪去披风,表情淡淡的,殿内一片黑暗,这公公的威望不小,朝他点点头示意,人便已经走进殿内。
一股好闻的檀香气味在殿内悠扬,灯光黯淡,明明外头还是白日,殿内却是毫无光亮可言,皇上躲在这里头,究竟是怎么了?
“你来了!”他的声音传来。雪裟立刻走向后头的软塌。
只瞧见那一个略带蜷缩的身影,只露出一对晦暗的眼睛,不似往常的深不可测,只是晦暗。
“雪裟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她的声音响起,清晰而有力。
皇上:“起来吧!”
“是,外头的确是凉了。皇上这里倒是温暖如春,只是少了些光亮。”她低头说道。
皇上:“哼!朕闭门不见众臣,要那么些光亮做什么?难不成是要让他们瞧见朕现在的样子不成?”
“皇上痛失爱子,伤心也是难免的,难为天下父母心,此乃人之常情,只是还是保重龙体要紧,否则谁来替梧王料理后事?”她大胆的回答,不再是一味的节哀顺变,倒是言辞提醒了李泉现在要做的事情乃是追查真相。
李泉冷眼看了看她,忽得立起身子来,这么和他说话的人,这还是第一个!(未完待续。)
第438章 殿内对话(二)
“你可知道,擅自揣测圣意,是什么罪名?”李泉冷冷说道。
“皇上圣明,雪裟此次入宫,只是来请安,但见皇上一切安好,只是圣心悲戚,想为您开解罢了。”雪裟自己提了一个话题,倒不是等着李泉来表明意思,先发制人的话说的还算合理,只见李泉眯了眯眼睛,面色煞白。
“开解?恐怕你早已经知道朕的心意如何,朕像是需要开解的样子吗?”
雪裟心中其实没有十分的把握,但她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一副颤颤巍巍的害怕模样,这样只会让他感到厌恶,且不屑于再和对方周旋,而此刻,就是死期将至了。
“皇上,若您让雪裟直言,那么雪裟便大胆的说了。您的意思,是要处罚杀害梧王的凶手,而不是沉浸在悲痛之中,是吗?”
“大胆!”
李泉一声呵斥,雪裟立刻跪倒在地,却是继续道:“失子之痛,非同寻常,皇上虽然是一国之君,可都是为人父母,是痛彻心扉的。雪裟只是按照寻常人来看皇上,请皇上恕罪。”
死一般的寂静只是持续了一会儿,李泉的声音变再次响起。
“你可知道,你这话乃是自相矛盾?朕若是寻常人,为何你又会说朕该追查凶手?”
她就是故意这样说的,微微一笑。
“因为皇上最恨手足相残,亲者痛仇者快。此次不论是谁和梧王的死有关,皇上您都不会轻易饶恕的,只因为您想要一个平和的继承,而不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让皇位收到鲜血玷污。”
这话说出来,恐怕就是肖潋听了也要为她跪下了求情,如此大胆的揣测,如此直白的言语……
突然,铁青着脸色的李泉从苍白中挤出一抹笑容:“你竟敢这样和朕说话,看来你最大的本事真的是揣度人心。”
“不知,雪裟这点小小的伎俩,是否惹怒了龙颜,若真是这样,雪裟便是万死也不能赔罪了。”她缓缓道。
李泉:“哈哈哈哈,你知道你说的都是朕心中所想的,不是吗?否则,你又怎么可能会说出口?”
“雪裟惶恐……”
“好了,起来吧!你既然这么了解朕,那就不必再行这些俗礼了。你这一跃成为郡主的日子已经过去许久,朕忙着处理康端的事情,也未来得及问你,做朕身边的红人可还顺意。”他的语气变化的太快,一瞬间像是寒暄一般。
雪裟也不动声色的回答:“皇上言重了,雪裟承蒙皇上赐封郡主,这些时日自由自在的,的确要多谢皇上,只是皇上一直没有召见,雪裟不敢冒昧入宫,所以晚来了,请皇上恕罪。”
“林家已经被驱逐,你可知道?”李泉问道。
“雪裟知道,只不过脱离林家已久并未在意。”
“你可知道,是朕让林方照顾你,是为寄养。养父一家被驱逐,你倒是不管不顾,是否太过冷血?”
今日他说的话都是在试探雪裟,可惜她早已经在前世和李泉相处来了不下两年,又怎么会不懂他的用意呢?
“皇上不知,林家一家待我,可谓是亲疏有别,我比较是养女,身份一直受到怀疑不说,还要被人妄自陷害,要不然又怎么会有那晚的事情呢?林家一家待我可没有什么情分,不是雪裟不孝,实在是并未血脉亲情,又无恩待之情分,我不在意也是人之常情吧?”
李泉只是一笑:“你这话说了几个情字,到底却还是无情。”
“雪裟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皇上您曾说过,认识我的母亲,那么您为何让四皇子将我带回汉泉又寄养在林家,我从来都没有去想过,有些渊源知道和不知道,可是有着天壤之别。林家一家待我凉薄,却很难让人相信吗?”
“好了,雪裟。你可知道朕今日传你来的原因?”李泉终于不再闲聊,要谈到了正题。
“雪裟不知。”
“你怎么会不知?羌国来使是谁,肖潋难道没有告诉你吗?”
“郡王即便不说,雪裟也知道。只是皇上这边,雪裟不懂为何会传我来见。”
她回答。
“朕很困惑!有些事情,或许只有你才能说得明白。”李泉站起来,原来并不是什么病的起不来身子。
“若雪裟知道,雪裟一定知无不言。”她低头道。
李泉走到了她的眼前,眼神深不可测,带着迷雾。
“朕想知道,你会选谁登上皇位!”
“皇上您身体康健,储君的事情尚且言之过早,皇上自己的心意又是如何呢?”她将话又抛回李泉身上,却引起李泉的皱眉。
“朕的心中,没有一面明镜,自然照射不出谁才是最佳人选。但,你似乎在一家有所钟意,既然你这样的能够洞察人心,不如你大胆的告诉朕,朕该让谁来登上这个皇位吧!”
此时,灯光依旧昏暗,只是两人的眸子都如此的明亮,雪裟感到一阵凉风吹过,她知道,是时候坦白了。
只是坦白之后,双手不干净,李泉对自己的信任就要大打折扣。
还未等她开口,李泉突然抢先!
“你说说,为何会帮助玉端打击荛端,又为何要当个谋士,为朕的儿子谋划!”
她错了!前世的和平相处,还是在她只是儿媳妇的身份上进行的,现在,现在在李泉的眼中,她只是一个谋士,是一个为了让他的儿子自相残杀争夺皇位中胜出的谋士!
做着他最厌恶的事!那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做郡主,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经手的事情中,没有一样是真正伤害到了他的儿子们不是吗?只是削弱势力而已!即便是这样,李泉也不可原谅吗?自己今日还有没有可能走出这个殿外!
生死果然只在刹那之间,留给她的这个问题,她竟然从未想过……
雪裟猛然抬头,眼中带着光,手不由得握紧了,竟然想到肖潋。
“皇上!您什么都知道,不是吗?我无话可说……”
“哼!朕谅你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告诉朕!为什么!你还这么小,你究竟是谁!你的母亲是不是雪媛,她那么一个善良的人,怎么会养出一个毒蛇一样的女儿!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原来他怀疑的是身份!呵呵!这,叫她怎么解释,难道要说改变自己的是前世的李荛端?
雪裟皱了皱眉,势必不能死在这儿!
“我就是雪媛的女儿,这一点我无需解释!任何人不相信,我都不在意,只是皇上,为什么您也不信?”(未完待续。)
第439章 帝王父女
李泉的眼神坚定!
“雪媛,朕愿意用任何东西换她,她于朕乃是最为心爱之人,你若真的没有任何古怪,为何一入京城只想着争权夺位?”
“皇上,雪裟不想要权,现在只想离开京城,您就信我了吗?”她突然抬头,一双美目中含着晶亮泪水。
李泉只是转身,看向那副画,那美人如仙,嘴角的娴静,眉眼的娇俏像是一缕一缕的丝线,缠住了他的身心,注定一世无法脱离。
“皇上,娘曾经给我看过一样定情信物,就在她重病不治的时候,她告诉我的,若是皇上不认识,雪裟不会再说什么。”
眼看着皇上的信任一丝丝瓦解,雪裟明显的瞧见他明亮的眼神中带着杀气。
他不会允许一个掺杂夺嫡的人继续活着,因为雪裟清楚的知道李泉的下一步动作就是讲所有的结党营私全数瓦解,不论是蜀王,还是木家的势力都难以存活了,今日的李荛端正是他们的前景。
“什么?”李泉疑惑的转身。
“是一件嫁衣,一件绝无仅有的嫁衣,其价值足以抵过半座皇城。”雪裟冷冷答。
李泉的脸上出现了些回忆的阴影,转而痛苦的皱着眉头,雪裟这是一步险棋,若是李泉不知道嫁衣一事该如何?可至少,这是娘的定情信物,父亲是不是李泉,至少她能够确定。
“你说的嫁衣!在哪儿?”他问。
雪裟:“埋在雪山上,娘的坟前。皇上,您究竟是在怀疑什么?若是您真的不相信,那我这张脸,你如何解释?皇上眼中,我究竟是谁?雪裟并不傻……”
“每一次见到你,我总觉得是她回来了!可她不像你,沉着冷静,能言善辩!不像你,处处小心,步步为营!”李泉的语气,是厌恶,是可惜,更是带着温柔。
雪裟的心中在滴血,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变化叫她成了这样?
“是什么造就了我这样?不怪皇上您让我做养女,真的与您没有原因,我知道我做了什么!这几年说不说步步为营,却也是凶险万分,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请求皇上让我离开!我会走的很远,很远,再也不出现,请皇上看在我娘的份上,原谅我的所作所为!”
猛然跪下,她说出了一番心中的话,不为筹谋!
前世她亲手把这个男人送入鬼门关,现在她不愿意参与了!只想逃离!
“你是不是还想求朕让肖潋与你一起离开,让你们双宿双飞?”李泉问。
雪裟:“肖潋已经对皇上没有用处了,他重病在身,请皇上放了我们!”
李泉挥动袖子:“肖潋是一条不听话的狗!朕的确不需要他了,可雪裟,你真的确信他会随着你离开?他最近的动作很大,会心甘情愿的离开?”
“皇上这是同意让我离开吗?”她惊喜的问。
“你凭什么以为,朕会如此好心,放过你的所作所为?”
雪裟没有起身,大胆的说道:“仇殇仇大人贴身保护,这难道不是皇上最大的爱护了吗?雪裟不是一个无心之人,即便将来不能在皇上身边尽孝报答,却也会将这一份恩情铭记于心。”
究竟,她能否说服李泉,因为离开京城,已经是她唯一的愿望,这个愿望,又使用不了任何手段获得。
“你很聪明。只是把聪明用错了地方!”终于,皇上说出了这句话。
那些对自己的判断,所说出的每一句话,都顺着他的心思,有着一颗七窍玲珑心。
看着她的眼神,有着爱惜。
“雪裟愚笨。”她答。
李泉背对着她,笑了一声!
“罢了!你走吧!”
雪裟舒了一口气:“谢皇上!”
李泉:“朕膝下并无一个公主,也是奇怪,你竟然会和朕所希望拥有的女儿是一个样子。”
“雪裟已经得到了皇上如慈父般的爱惜,今生无以为报,只得以余下年月,为皇上祈福。”她低声答,起身,眼神中有着真实的悲喜。
前世这个男人死在这间手上,他对自己也不薄,自己却背叛了他,现在终于可以相安无事,善始善终了。
“退下吧!”李泉笑笑,一张苍老的脸上有一丝不舍。
雪裟转身,坚定的走出殿外,她知道今日所求的,不过是一个自由身,但肖潋那儿才是不可奢求的,究竟前路如何,她也不会再逗留。
“什么?”她一声惊叫,脸上的表情陷入深深的忧伤。
肖潋也带了悲愤:“皇上今日下旨,让你入宫挑选良辰吉日,他要你嫁给完颜施楚!”
她的眼里充满了怒火:“和亲?这不该是我,不该出现!”
怒的是那日和李泉的谈话,他说过要放自己走!为何食言,又为何会走这一步棋?
肖潋将她挽入怀中,只是冷冷道:“从他册封你为郡主那一天起,他恐怕就已经想好了你的作用!裟儿,不论如何,我绝不会让你这样受人摆布!”
他的语气温柔,带着心疼,他知道雪裟对皇上多少有着敬畏,更何况有着默契如父女般的感情存在,她用了真心,可得到的却……
“肖潋,你不必做任何事,我入宫以后,余下的都不由你管。”她看起来失魂落魄,一双浅蓝色的眼眸微动,长长的睫羽颤抖着。
肖潋将她抱的更紧,几乎无法呼吸,褐色的袍子将她整个人包含进去,一双桃花眼布满心疼:“裟儿,我为你可以做任何事!”
泪水不经意间划过,她脆弱的像是要晕倒,眼神再也不坚定:“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已经做了太多,皇上已经想要除掉你了。肖潋,我们不能待在京城了,你知道吗?我入宫,你将所有在京城的联系都断掉,然后离开,你知道了吗?”
“为什么!裟儿,你为什么要我一个人走!若是我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你就是皇上的人质,嫁给完颜施楚,那个羌国的人质。他为了他的汉泉,只是牺牲了你和他!这样的权谋,难道不叫你心寒?”肖潋不敢相信,雪裟究竟要做什么?难不成她要认命?
雪裟眨眨眼,伸出双手抱住肖潋:“只有你先平安的离开,我才能想出办法。你走吧!不要插手这件事,帝王无情,你我却不一样,我现在是他唯一的一个女儿,要以和亲留住一个人质,至少未来十年羌国不会再来犯,这是一步好旗,也是我最有利用价值的时候。”
“你的意思,皇上把你留住,就会放我走?”肖潋心疼了一下。
雪裟:“事情的变故一定会发生,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但皇上不愿意我们在一起,却是真的,你离开,让皇上放松警惕,我不会留下的。我保证!”
肖潋突然放开了她,为何有些事,她总是想着自己扛下?
“我能够为你解决这一切,你为何不信?”
雪裟:“你走吧!就当是我求你,李荛端是我的心病,你已经将它彻底除去,我再也没有留在京城的理由了,你知道的,谁能够让我做我不愿的事?”她笑的温暖,似乎什么危险也没有意识到。
这是要拆散他们,而她要他先离开……
肖潋有勇有谋,可后果,他现在的实力承受不住一国之君的势力压制,就像她,,即便能够说动许多人帮助自己,可实际上,却还是孑然一身。她要保护他,必须要!(未完待续。)
第440章 流光溢彩
“你若信我,便先行一步,还是……你根本不愿离开?”她突然这样问,肖潋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抹怒色便绽放开来,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里像一条裂痕!
“你为何这么说?”他道。
雪裟:“你可记得,李荛端把我送进宫中,那天夜里,我也是害怕的,我的心里也没有底,甚至连发髻上这根簪子,我都已经考虑到了。”
她这样是或,一只纤纤的手抚摸上发髻上的那根琉璃簪子,绚丽的色彩,绝美的花纹,流光溢彩。是他送给他的,可他看在眼里却是心惊。
“裟儿,对不起。我该在你身边保护你,都是我的错!”
肖潋几乎无法想象平日里荣辱不惊的她,也会在那个夜里害怕到想要用簪子结束生命!
他的衣袖飘扬,起风了,他并未穿那件披风,发丝飞扬而起,她竟然有些心凉。
雪裟:“那一夜,你以为我又多大把握皇上会将我完好无损的放回来?更不要说我会被封为郡主这件事,事后我并不追究,因为你受伤了,我于心不忍,可……”
“这些日子以来,你看着我的眼神,就是为了这件事在怪我吗!裟儿,我错了!我当时一心先要替你报仇,将李荛端作为仇敌,结束了他,也将你的危险解除,却忽略了你的感受!你原谅我好吗!”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终究只是一个女子,一个长发垂地的女子,刚刚和自己的爱人许下了诺言,却又在那么重要的时刻,被自己抛弃!
看着他的怒气转变成心疼与愧疚,就如当年他出现在花园中,一身青衣,被自己所打动,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雪裟沉了心思,眼神淡漠下来:“肖潋,我知道我所得到的这一切,都是那夜皇上所赐,你可知道我的处境如何?皇上将我当做他已故爱人,也就是我母亲的一个替代,他知道我不是他的骨血,那夜,有多少可能他会把我当做一个女人?你有没有考虑过?”
“裟儿!我知道是我的错!我那时候正和李荛端胶着,仇妩他去了……”
他说。
“什么?他?仇妩!你可知道他晚去了多久,几乎快要天亮的时候,他才“恰好”赶到!我真是个傻子,竟然愚蠢到把你当做救星!我果然失望了!”她冷漠的说,浅蓝色的眼睛里竟然含着泪光,看的肖潋心头一紧,剧烈的疼痛。
“恕我插嘴!雪裟郡主,当夜殿下为了帮你完成你一直以来的目的,不顾自己的安危受了多少伤,又是这么度过这一段漫长的养伤期,你不是不知道!”文山远远的投出一段话来!带着浓烈的不满。
雪裟和肖潋两个人偶读愣了一下,她假装不经意的看了看他,那双意气风发的桃花眼此刻像是秋风萧瑟过后的林叶毫无生气,紧皱的眉头,以及眉上的疤痕,他看起来那么脆弱……
“所以呢?你也要喊我一身像是郡主,你以为这是他为我争取的不成?你家主子现在为什么会是郡王你可知道?当夜他逞强去找李荛端,两败俱伤,可真正帮到我了吗?他不过是在宣泄自己的怒火罢了!至于我究竟会是生还是死,他又考虑过吗?”她带着彻骨的寒意,超好则文山说完。
文山低了头,只是看着肖潋,心中想着,自己的主子无论何时都有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可在她的身边竟然看起来那么脆弱,在这个女子身边,他反而显得弱小了。
雪裟转了身,对着肖潋缓缓的说:“至于你!你知不知道,你就和我一样,得到皇上的赏赐,才能够有这些尊贵,地位!而为什么皇上会给你那么多权力,那是因为你向来不参与党争,你从来也不会去偏袒谁,一心一意为皇上做事,不会叫他觉得你结党营私!可你现在在做什么?用自己的力量对付李荛端,朝政中的平衡已破,皇上不得不彻底清除各个党派,而他的下一步,就是你!”
“我做着一切都是为你!裟儿,你看着我做了这些,若你有意见,你该先告诉我!”肖潋低着头,叫人看不见他的表情,语气却还是温和。
“我为何要说?我又为何要提点,你不需要我的提点,你知道皇上这么多年要你伪装是为了什么,你也知道你乱用皇上的力量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我只是看着,想知道你把自己弄得没有立足之地后,会怎么做!是不是会愿意和我一起远走,可你现在,为何还是不肯说一句真话?”
她的声音越来越冷漠,就像是一把把刀子刺入肖潋的心,那些往日的温柔话语,这些日子梦一般的相处,原来她一直都在考验自己。
他果然不语。
雪裟:“我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皇上不给我这个机会了,我要入宫去,而你若是不愿意离开,我不会勉强你,你曾说过爱我,也曾选错了方法叫我心寒,这一次,只要你愿意抛弃一切到我要你去的地方去,我再也不会问你那些你不能说的,而我也一定会出宫到你身边!”
她要求的他,必须完美无瑕,都说一个聪明的女人比任何人都难以对付,这便是他的劫难!
她用这段时间了解了肖潋身边的人,肖潋的过去,都只是为了那晚之后,所定下的未来,他们的未来,相濡以沫的那个未来。
文山转过头去,不再看这一对人,平日里他们在一起眉眼俱笑,仿佛身边都春暖花开,叫看着的人都感到一抹幸福的暖意,可惜,一个自私又太有心机的女人,毁了这一切!
她知道文山已经走了,看着那双爱之深切的桃花眼,动了动嘴巴,吐出一个嘴型,留下的是她要他去的地点,却不想再说出来了。
今日她的话太多了……
雪裟转身离去,身后的肖潋只是看着那个微微闪耀的身影,她长长的头发缠住了自己的心,那一根琉璃发簪也将她和自己牢牢锁住,那双淡蓝色的眼眸,终于全然放弃了暗潮汹涌的京城,就如同她永远在自己眼中流光溢彩一般,她也终于要灿烂起来了了!
可,自己能够去哪个地方,陪在她的身边吗?
想着,嘴角却再无一丝笑意。(未完待续。)
第441章 宫中风起
“你这就是在逼我……”
肖潋痴痴的说,看着远去的她,眼神中是说不出的忧伤,身影孤单。
“入宫去吧!”走出了府门,外头正停着一个轿子,太监打扮的一个人早早就等在了外头,看着她迎接上来。
“郡主,您准备好了?老奴奉皇上的吩咐前来接您入宫……”
“我都已经知道了,走吧!”雪裟淡淡的打断,自己走向了轿子。
入宫的路不算远,只不过昨日才进去过,只是这一次,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够出来了。
只要他离开了,雪裟便不会那样束手束脚,这才是她躲过皇上圣旨最大的力量,因为如果没有他,雪裟做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处?他们现在面对的是天子,是唯一一个一句话便能杀死你,不需要任何理由的人,在他面前,什么样子的聪明,什么样子的计划,再多,有时也是无用。
经过了街道,她掀起车帘往外头瞧着,是否一开始就错了,她从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想要李荛端死?想要林絮苏死?复仇,这不是她来京城的目的吗?为何现在却不住的想要逃离,不愿再做危险的事情,不再想着伤害仇人,只想享一份安宁,与肖潋一起……
对于自己所掀起的这一切,难道就不能平息了吗?因为自己,李荛端所加快的夺位步伐究竟害了多少人,又把他们每一个人的结局推向一个什么样子的位置?太子的死提前了几年,李康端也丧命荆州,这么动荡的朝局下,李泉又真的能够选出那个储君吗?
皱着眉头,她只觉头痛欲裂……
雪裟入宫后被安排在一个独立的小院子里,除了伺候的宫女太监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倒不是因为那两个守在院子外面的侍卫,而是她不愿意出去,整日只是静静的坐在窗边。
“王公公,您来了。”
“王公公。”
外头来了一个总管太监,宫女们立刻上前行礼道。
“起来吧!郡主怎么样了?”王公公问。
“回王公公的话,郡主一直在屋子里没有出过门。”
“郡主倒是坐得住啊!你们都好生伺候着。”王公公笑道,也没有进门转身走了。
雪裟听得见外头的动静,王公公……
似乎是皇上身边的人吧?她已经入宫三日了,这还是第一个过来看她的人,对于外头的情况她是一无所知,简直就是被软禁了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被绑上花轿嫁给完颜施楚。
“郡主,您该用膳了。”一个宫女道。
雪裟坐在窗边,一张美丽的脸向着外头,听见她进来,只是用手擦了擦眼睛,声音嘶哑道:“拿走吧!我不想吃……”
“郡主,无论如何您也该吃点东西。”宫女继续道。
雪裟怒了,挥了挥袖子转过身来,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
“出去吧!”三个有气无力的字吐出来。
宫女赶紧走了,一出门便被人拉住。
“怎么样?郡主怎么了?”另一个宫女问道,很关心雪裟的样子。
“郡主……郡主正在里面哭呢!很伤心的模样,咱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
“哭了?饭也不吃?”
“是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你想想谁要是嫁给一个羌国的人,哪有不哭的,我听说羌国的人都是粗暴的痞汉,咱们郡主这花容月貌,嫁给那样的男人,能不哭吗?”
“可是她不吃东西也是徒劳的,反正都要嫁……”
外头两个宫女的话雪裟听得清清楚楚,她微微一笑,不错,果然自己身边的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王子,今日您的父王怎么能不来呢?这和亲可是大事,让我们决定确实唐突了。”
上座的人开口道,是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她便是汉泉的赵贵妃。
完颜施楚一个人到了皇后的寝宫,似乎今日就要见到那位郡主,他实在不愿意和她们多说什么,只是人在屋檐下多少也要给些面子。
“贵妃娘娘想错了,我父王正在和你们皇上议事,关于我的亲事既然交给了皇后娘娘,我便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完颜施楚说道。
赵贵妃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看了看一旁坐着的皇后拿衣服大病初愈的衰弱模样,信息不知多么嫉恨,上次都病成那样了,竟然没有死!还要占着皇后的位置。
赵贵妃:“呵呵,王子说的是啊!皇后娘娘那么能干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的,王子这样彬彬有礼,还真的与雪裟那孩子很配呢!”
她的笑容有些叫人受不住了,皇后一直冷冷的坐在一旁,时不时咳嗽几声,完颜施楚喝着茶,渐渐有些失去了耐性。
“皇后娘娘,要是没有什么需要我在场商议的事情的话,我便先走了。”他忍不住道。
话音刚落,门口走进来另一个妃子打扮的女人。
“怎么这么急着走呢?皇后娘娘,我来迟了。”木珊走进来道。
穿着一身浅色的她不梳发髻,清汤挂面的打扮,面色微怒,双目里含着泪水,她一进来,完颜施楚就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木珊还真是大胆,皇上都还没有发丧出去,她就明目张胆的穿起了丧服,这和平日里那个默默无闻隐忍的她全然不同。
都说木珊和那个比自己大上十几岁的哥哥木汕相比简直酒不像又任何血缘关系,毕竟一个人征战沙场,另一个却沉静温和的性子。但今天,木珊看起来这杀气可不输于木汕!
“你来这里做什么?还不会你的寝宫里去!”皇后一看她来了,立刻说道。
一直不开口的皇后这个时候表现出一种怒气来,赵贵妃却乐得见这个场面。
“妹妹你来了?这多日不见,你可消瘦许多,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妹妹一定很难熬吧!”她道。
木珊一听,狠狠的道:“难熬?难熬不难熬的,到时候找到真凶把他碎尸万段也就罢了!不必姐姐为我操心了!你就是羌国的王子?”
她转身对着完颜施楚道。
“你就是梧王李康端的生母吗?我为你儿子的死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太伤心。”他回答。
“你知道我的康儿是怎么了?是谁杀了他!是谁!”木珊瞪着眼睛,突然抓住了完颜施楚的手臂,大声尖叫道。
皇后一看形势不对,立刻命令道:“快拦住她!她已经疯了!快把她送回寝宫里去!下一次她再出来,本宫非把你的脑袋砍了不可!”
“娘娘!娘娘回去吧!回去吧!”宫女们立刻上前去拉木珊,完颜施楚只是冷眼看着,面前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能够有多大力气,他全然不在意。
待木珊被拉开了,她却立刻对着赵贵妃喊道:“你不要得意!我的儿子死了!你以为你的又能够活多久!木家有仇必报!不论是谁害了康儿!他必死无疑!”
狠狠的说完,她甩甩袖子带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走了出去,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疯子,倒像是特意过来下马威的一般!
“叫您受惊了!王子,你还是留下来用午膳吧!”皇后挽留道。
木珊的几句话却一直在她的心头回荡杀了自己儿子的人,她绝不会放过,那自己的孩子,浩端的死,她难道就放弃了?
“我看我还是先离开比较好!告辞。”
完颜施楚再也不想待下去,低声告辞,走出了门外却被人拦住。
“王子这么快走了,是不想见本公主吗?”潇月公主缓缓说道。
看着完颜施楚的脸就像是见到了猎物一般……(未完待续。)
第442章 猜对心思
这里还有一位公主?汉泉的公主?
完颜施楚看着面前的潇月,她的年纪似乎也并不是很大,一位适龄的公主,那为何皇上会让自己去一个郡主?这显然不合情理。
潇月仿佛能够看出来他心里的想法,笑着走向皇后,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看了看上头的皇后,再看看这个公主,完颜施楚突然明白了,她的身份对于自己来说,太过尊贵了。
呵呵,汉泉人还真是看不起自己!
“你这是在说笑吗!要我的儿子娶一个你朝中不入流的大臣女儿!”完颜烈极力的压抑住自己语气中的怒火,先前与李泉谈话的时候便已经输了气势,今日他的怒气却更甚。
“她不是大臣之女,朕已经册封她为郡主了!”李泉回答,手中拿着一卷卷文书正在整理。
“我的儿子,完颜施楚他在我们羌国,是孤鹰!即便我同意,也不能娶一个名不正言不顺人!你要留下他,还让他娶你们的郡主,从前的和亲哪一次也都是我们的王子,你们的公主!否则怎么平等!这简直就是胡闹!”
完颜烈是真正的生气,一双牛眼瞪着,当他住在城内的时候,打听到的这个郡主竟然只是李泉一句话而封的,实在太过儿戏,这不免让他觉得李泉的诚意太少。
“你的汉文说的不错,看来你在羌国也时常学习我们汉泉的文化。”
李泉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究竟有没有在听我的话!我不能把完颜施楚留下,你的和亲办法行不通,我们倒是可以把霞丹嫁给你们的皇子,这原本就是我们的计划不是吗?”完颜烈继续道。
他们的身边远远的站着另一个人,完颜戍,李泉收起了书卷,抬眼看了看完颜烈,又看向那边忍不住偷听的完颜戍,心中早已经有了想法。
李泉走到了完颜烈身边,看着他,幽深的眼神里带着压迫感:“完颜烈,朕没有丝毫侮辱你们的意思,是你们来求和,朕可以选择不攻打你的国家,这就是朕最大的诚意,否则,你觉得朕会在意你一个儿子娶不娶妻吗?你该考虑的不是朕的诚意多少,是你的诚意有多少!”
完颜烈听到了这里才意识到,他的目的根本就瞒不住李泉,面前的这个人带领军队攻打自己的父亲和兄弟,杀尽了亲人才得到了皇位,他的铁血手腕,自己不该试探的。
冷冷道:“李泉!我早听说你的为人,没有想到你真是这样!”
“你不想留下完颜施楚,不就是因为他最合你的心意吗!完颜烈,你也算是活了半辈子,自然想把自己的王位传给自己最信任的孩子,而这个人就是陪你深入虎穴到了京城的完颜施楚!对不对?”李泉敏锐的像是一头雄豹,他最能理解的,就是王者的心。
完颜烈听了,心中升起一股悲伤,自己原本不愿让他跟来,可他就是不放心自己非要前来,现在竟然不是自己的命受到了什么威胁,李泉是要逼自己放弃了他!
李泉语气可惜的道:“你很幸运,游牧民族,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也没有****让你担心坐不稳皇位的党派,于是你选了一个最信任的孩子,做你的继承人。可朕,却没有这个福气!告诉朕,梧王是怎么死的?”
“梧王的死和羌国毫无关系,我可以向你保证!”完颜烈回答道。
李泉只是冷笑带着无奈:“朕知道,是朕生的那几个自相残杀,窝里斗!一个个,沾满了血腥!”
“你管不住他们吗?”完颜烈问。
李泉没有回答,只道:“留下完颜施楚,他和雪裟的婚期就在本月二十,尽快办好,朕不会攻打羌国,这一切都一笔勾销,你们需要救灾的帮助,朕一应会尽力,以后汉泉和羌国便会永远的和平下去。”
这就是他的条件,要完颜施楚做质子,这样只要完颜烈在世的一日,羌国就不敢轻举妄动,这正是李泉现在最需要的。
“你若是不同意,难道是真的有来犯之心吗?”李泉突然又接着说道。
完颜烈皱着眉头,他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李泉看在了眼里。
“你为了自己的国家人民不受战火,亲自来求和,也不想这和平破裂吧?”他道。
“就依你吧!皇上!”完颜烈终于说出这句话,为君者为了国家,牺牲的许多许多中,自然包括了子女。
他只是一个残废,因为生在前面继承了王位,在他的治理下,羌国却连年天灾,白皙都怨声载道,连自己手下的将军都比他说得上话,以至于力巴图私自攻打荆州一事他没有能力去阻止造成了强国的威胁,不论如何,他决不能让百姓在天灾之下,还要饱受战火之苦!
“走!”完颜烈喊道。
远处的完颜戍立刻喊人扶着他出去,看向李泉的眼神乃是询问。
他们走后,又有人来觐见李泉。
“皇上!郡王消失了。”仇殇说道。
“还是没有动静吗?”李泉问道,桌子上已经堆了一堆书卷。
文山:“自郡主入宫后,郡王就把一切事物都搁置,今天突然消失了。”
“你也找不到他吗?文山,他应该很信任你才是,朕还未找他算账,他却已经跑了!”李泉说。
文山跪在李泉的脚下,依旧是书生模样。
“回皇上,郡王支开了所有人,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
“这小子!”李泉笑了一下,将桌子上的书卷指给文山看。
“他这段时间不是一直在培养查家的那个孩子吗?这么嚣张就撂手不管了?倒还真是珍惜自己那条命,怕朕杀了他!”
文山抬头答:“郡王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上次郡主来过之后,查栀礼那边他就全然不管了。”
“雪裟提醒他的?呵呵,她的确很聪明,肖潋这个人,朕的确没有打算再留着他掌管宣纸了!”他道。
文山听了心中一紧,皇上真的已经起了杀心……
“这些就是近来宣纸所受到的情报,你也应该发现了,肖潋那边收不到什么真正的消息了吧?他以为他能够管些什么?还不是朕的权力,你先代管着宣纸吧!那里你比较熟悉,有了合适的人选,朕会通知你的。”李泉说。
文山只是点头。
“至于,查栀礼,你说他心智不全是吗?那就先留在身边。”
这么多年了,肖潋一直以为所有的情报都是经过自己的手转达给李泉的,可他却不知,李泉早已经暗中控制了整个宣氏的运作……
“属下告退!”文山说。
李泉却接着道:“要是,肖潋来找你……”
“是,皇上。”文山抬头看着李泉,心中有些不安。
李泉:“要是肖潋来找你,你就决不能让他活着。”
冷冷的下了命令,只有他死了,雪裟才能绝了这个念想,刚开始自己怎么没有考虑到肖潋会逃跑这一点?果然,雪裟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未完待续。)
第443章 宫中风云
不过是,没有那个机会忍饥挨饿罢了……“郡主还是没有吃东西?”
“这都已经第三天了,我瞧着郡主都消瘦了,虚弱的很!”两个宫女争先恐后的对王公公说道。
王公公有些疑惑的问:“郡主竟然绝食了?”
“是啊!郡主就一直坐在窗边,深夜也不休息,好几次奴婢都瞧见郡主偷偷哭泣呢!”宫女道。
“这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王公公:“好了!你们进去告诉郡主,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是五日后,而是二十吉日成婚,在这之前,不论她怎么动作,皇上都已经吩咐了不会见她,叫她也不要难为自己好。”
王公公可是一个聪明人,撂下了这几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两个宫女看着有些不解,郡主的死活,难道不重要?
屋子里,雪裟苍白着脸像是随时会倒下的样子,五日之后?
五日不吃不喝,自己倒也无碍……
不过……
“郡主,皇后娘娘有请!”外头突然进来一个宫女说道。
雪裟淡淡一笑,像是早已经猜到一般。
外头守着院子门的两个侍卫此时看着雪裟出门却毫无阻拦,身边的那个宫女带领着她走向后宫最华丽的地方,这一路竟然见不到任何的闲杂人等。
“禀报皇后娘娘,郡主来了!”自己的宫女轻车熟路的走进皇后的寝宫道。
一个嬷嬷走出来,看了看自己,又进去了。
“皇后娘娘有请郡主。”宫女道。
雪裟点头,走了进去,殿内的装饰华贵古朴,皇后坐在上头,依旧是那一副端庄高贵的模样,只是气色十分不好,见她进来,眼神里多了些冷漠。
“雪裟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她跪下行礼道。
“起来吧!到一边坐下。”皇后吩咐。
“谢皇后娘娘。”
雪裟沉静的走向一旁,身上穿着一身素衣,发饰简单,一张脸不施粉黛却已经高贵出尘,一双浅蓝色的眼眸里布满了忧伤。
“你进宫已经多日,不见你来请安,所以本宫才传唤你来,对于一个就要成亲的新娘子来说,你似乎并不怎么高兴啊?”皇后问道。
雪裟:“请皇后娘娘恕罪,雪裟这几日社你在不舒服,便少出来走动,没有皇上的旨意,雪裟在宫中自己也不敢放肆。”
她淡淡回答,既自然又害怕的模样。
“本宫自在从前的宴会上见过你之后,便一直觉得以后会有机会在宫见到你,不过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身份罢了!咳咳咳……”皇后说道,忍不住咳嗽了几下。
她这个时候叫自己过来,有什么目的?
带着怀疑,雪裟继续装傻道:“皇后娘娘给雪裟的印象也十分深刻,您一直都是雪裟所敬佩的人,能有幸入宫得见,实乃荣幸。”
“你知道你像谁,对吧?”皇后冷笑,突然问。
“雪裟不是汉泉人,这个雪裟自己一直知道,不知皇后娘娘想说什么?”她答,手边连一杯茶都不曾有。
这寝宫里的宫女太监都不在,就只有一个老嬷嬷听着两人说话,时不时的在皇后咳嗽的时候帮她顺气。
“你像多年前那个住在御书房的女人!难道你没有见过皇上留着的那副画像吗?”皇后问道。
提起了雪媛?
“雪裟愚笨,不知道皇后娘娘想说什么。”她答。
“你不是也去过御书房吗?最后只得了一个郡主的身份,你就不想知道这是为什么吗?”皇后冷冷的笑着。
送上门的小贱人!
雪裟依旧淡淡的答。
“雪裟从未对皇上有过任何非分之想。”
皇后:“你是她的女儿,对不对?所以皇上让你当了郡主,一个杂种而已,竟然费尽心思的找了回来,本宫从前还不知道是为什么……”
“现在娘娘知道了不是吗?皇上让雪裟代替了您的潇月公主与羌国和亲,这就是我所存在的所有价值。皇后娘娘该高兴才是。”她突然抬眼大声的回答,嘴角带着不可察觉的笑意,像是在讽刺。
今天皇后就是想羞辱自己和娘吗?那就快些结束,不必再绕着圈子了。
她表现的越是毫不在意,皇后得到的快感便会越少,越无趣了吧?
“大胆,谁允许你这样和本宫说话的!”皇后怒道。
“一个小小的郡主也敢在皇后娘娘面前放肆,你这么一个毫无家世的外邦女子能够得到荣幸为我们汉泉和亲,应该感恩戴德才对!竟然还敢恃宠而骄!”说话的人很是眼熟,雪裟没有去回答,仅仅是接着道。
“皇后娘娘应该知道,雪裟没有丝毫冒犯的意思,既然我在这里也是碍眼,不如雪裟就自觉一些,告退如何?”眨眨眼,她便转身。
“站住!本宫还未让你退下!”皇后见她要走忍不住喊道。
中气十足的样子哪里还像是虚弱的病体?
嘴角一笑,她回眼看皇后。
上座的人很不喜欢她的那浅淡的眼神,总是叫人觉得她有着什么把握……
皇后:“你知不知道,皇上定了二十号,举行大婚。”
“雪裟知道。”她答。
“所以呢?你就在自己的宫中不吃不喝绝食五日,你这是想让皇上收回成命吗?”皇后道,满头的朱钗晃动。
“雪裟没有这个意思,抗旨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她不慌不忙的答。
“是为了肖潋吧?”皇后问。
她没有回答,皇后却走了过来。
“你的身份,不但是配不上肖潋,更配不上和亲,但,皇上不还是抬举了你吗?为何不去说出自己的心声?现在满京城上下,谁不知道你和肖潋的心意?”
雪裟:“皇后娘娘误会了,雪裟没有那个意思。”
她岂会承认自己和肖潋有心,那岂不是被天下人所耻笑为伦理纲常所不容?
“肖潋要是知道,你根本不曾承认过,可不知道会作何感想了!”皇后笑道。
她不知为何会提起这个,只是不语。
“何必呢?谁都知道,你还在林府的时候就已经在宴会上勾引肖潋了,现在得手了倒是不满足!”
她究竟要说什么?雪裟忍不住,默默闭眼了。
“何必不承认呢?肖潋都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却还在这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真是个厉害的人物!”
一个声音传来,殿外走进一个人来!(未完待续。)
第444章 宫中风云(二)
“潇月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金安!”带着绚丽的笑容,潇月缓缓走了进来。
“参见公主殿下!”
“参见公主……”
皇后:“免礼,潇月你来的正好,她这就要走了,母后可不能让你错过了这次相聚,比较下一次见面可不知道在何年何月了!”
雪裟瞧着她们的笑容,不知该作何感想,只是淡淡的不说话,潇月便忍不住道:“你可知道,本宫为何要这么说?雪裟啊雪裟,本宫早就觉得你不简单。”
“潇月公主何处此言呢?”她答。
潇月只是微微一笑,看向了皇后。
“母后,您可知道,肖潋已经离开京城了。父皇寻找了多日无果……”
“本宫也只是略有耳闻。据说,是因为雪裟要与完颜施楚和亲一事。”皇后答道。
“母后,儿臣从前便听说,雪裟和肖潋两情相悦,可不曾想会是这样的结果啊!这岂不是叫人唏嘘?”潇月一脸的遗憾说着。
雪裟只觉好笑,她和肖潋怎么样,用得着她们关心?
她淡淡答:“雪裟与王子和亲乃是皇上的旨意,过去的事情娘娘和公主又何必计较呢?雪裟早已不去想这些,只听从皇上安排罢了。”
说完,继续示意要离开,一脸的不慌不忙,云淡风轻。
弄得皇后和潇月都不解了,两人皱着眉,不由得想起宫中传来的消息,什么五日不曾吃喝,难道不是因为此事伤心?
“雪裟就不打扰皇后娘娘与公主了,先行告退。”她道。
“慢着!”
潇月喊道,瞧了皇后一眼。
她们两人的神情十分有意思。
“不知公主还有何事吩咐?”雪裟问道。
潇月:“你我都是聪明人,咱们就不要再拐弯抹角的了。今日,本宫和母后叫你来,不过是为了一件事罢了!”
“你们都下去吧!”皇后紧接着吩咐,那个捶背的老婆子也离开了,殿门紧闭。
皇后叹了一口气道:“雪裟,你不必害怕,今日叫你来,就是要谈与王子和亲一事,你自然之道我们想要做的是什么,又何必装傻呢?”
不是你们一直想要刺痛我吗?
雪裟一笑:“皇后娘娘想要说什么,雪裟不懂,但雪裟愿意一听。”
“你究竟把肖潋藏到哪里去了?”潇月插嘴道。
“郡王自己离开了京城,试问雪裟多日待在宫中,又怎么会知道呢?”她答。
潇月看她这样淡然,自己却是怒了:“你何必这样装傻?肖潋是在你入宫那日离开的,我们都知道。若不是你劝他走,他又怎么会这样毫无预兆的离开?”
“公主怎么会知道郡王本身没有想过离开,而是雪裟劝的呢?莫非公主一直派人盯着郡王?”雪裟冷笑道。
肖潋平日里对潇月可算是多有尊敬,这倒是好笑,不知从肖潋多小的时候开始,潇月就早早的安插了眼线……
潇月:“你!别再装作你不在乎肖潋了!”
皇后也道:“雪裟,你得承认,你还是为肖潋考虑了许多的,不是吗?若他此刻还留在京城,恐怕性命难保。”
“皇后娘娘只想和雪裟说这些吗?潇月公主恐怕不是来谈这些的。”雪裟突然道。
皇后愣了一下,却是一笑,觉得这个雪裟倒是个聪明人。
自打她进门开始,自己和潇月不知说了多少刺激她的话,可她非但没有失礼发怒,反而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叫你得不到任何回应,渐渐的只觉得自己叫嚷吵闹。
本以为只是一个颇有迷惑男人手段的女子,失去了肖潋一个便不堪一击,这样看来,她是还有可取之处。
环顾四周,整座宫殿里除了她们三人再无其他,皇后的脸上看不出情绪,而潇月则是略带怒气,似乎从前那个美艳无方,面面俱到的女子已经消失,转而替代的是一个易怒浮躁之人。
她淡淡道:“公主想要雪裟和亲的这个位置,是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殿内的气氛突然变了。
“你怎么猜到的?”潇月盯着她,声音尖锐。
皇后:“你为何会这样想?”
两人的疑问,雪裟也是从潇月一进殿门开始猜到的。
“和亲一事,雪裟并非资源,皇上下了旨意,雪裟抛弃了郡王,惹怒了他,所以他离开了京城,而雪裟只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皇上要雪裟和亲,雪裟便不作他想了。两位想要知道的,便是这个了对吗?”她缓缓答道。
潇月:“母后您看,儿臣早说过,雪裟是个聪明人。”
“是吗?你究竟有多么聪明?为何觉得本宫会不惜违抗圣旨,把你的位置和潇月交换?”皇后毫不掩饰的问道。
雪裟:“据闻,娘娘自从太子殿下逝世以后,便得了重病,将近一年,皇上也并未找到凶手,皇上娘娘大多是心寒了,而潇月公主平日里那么疼爱太子殿下,想必也是受到了打击,伤心欲绝,宴会也不曾举办,甚至不太出公主府了,此乃外界所见到的两位,可雪裟并不会这样想。”
“你自然不会这样想,因为你知道是谁杀了浩端!”潇月冷冷的说。
皇后的脸色变得铁青,雪裟却并没有住嘴。
“在雪裟看来,两位乃是在寻找真正杀死太子殿下的凶手,只是想用这一个借口让别人掉以轻心罢了。”
潇月和皇后对视了一眼,眼神微妙。这殿内好冷,也好黑暗。
“潇月说,你知道是谁害了浩端……”皇后一字一字的说道。
“雪裟的确已经查到一些眉目,但或许并没有两位所知道的更多。”她答道,并不坦诚。
皇后:“若是和亲的人是潇月,这一切便都会不同了。”
雪裟觉察到了危险,但还是淡淡的道:“潇月公主和羌国王子和亲以后,便再没有人将会觉得皇后娘娘母家是个危险了。雪裟猜的没错吧?”
“没错,可父皇竟然没有想过这一点,他什么都不曾为母后考虑!”潇月愤恨的说了一句。
“潇月!”皇后呵斥道,显然不希望她这样说。
皇后的母家早已经在皇上登基以后退居京城重要官位之后,这一年间,太子瓦解,皇后的家族则更加不好过,发配偏远之地的比比皆是,皇后从来不曾说过什么,现在看来,她是真的无能为力……
“此时党争剧烈,皇上没有保住皇后娘娘母族的意思,娘娘才想要潇月公主与王子和亲,彻底让那些人看低了您吗?”雪裟道。
皇后抬眼,眼神明亮狠厉:“看低?本宫要的是他们放过!害死了浩端还不够吗!本宫来自己的孩儿都没有保住……”
雪裟看着,皇后前世也是这样的忠厚,从不做过什么肮脏事,在后宫中身居首位,多年的周转,已经将这个女人毁了。
突然,皇后对她说道:“你若是不肯让出这个位置,皇上也不会松口的……”
电光火石之间,雪裟突然跪下!
暗处的弓箭顿了顿……(未完待续。)
第445章 筹码
“娘娘不必做些自己将来后悔的事情,雪裟相信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
抬头直直的盯着皇后的眼睛,她说道。
潇月挑眉:“母后……”
皇后的眼神在闪烁,雪裟只觉得背后一阵凉风,丝毫不肯放松对皇后的眼神,凌厉中带着自信的眼神,叫皇后举棋不定。
潇月:“母后,这里已经再没有其他办法了!雪裟,你以为本宫想要嫁给那个质子吗?这一切都是……”
“都是不得已之举!对吗?”她抢道。
潇月扬起下巴,冷冷道:“你既然知道,便做个聪明人,三日之内,你若是自己想办法把婚约解除,本宫自然不用做些其他的努力,可本宫瞧你是做不到的。”
“你不过见了本宫变身唯唯诺诺,圆滑避让,便是女子的终身大事又如何,你怕是根本不敢在皇上面前多言。”皇后也道,似乎是一句说给自己听的话,让自己确定。
雪裟:“皇后娘娘应该清楚,有些话有些事,在宫中说绝对不能够说,不能做的。雪裟只是谨慎,时常记得隔墙有耳这一句话罢了。”
听了她的话,皇后似乎并无信任。
雪裟知道,潇月和皇后这架势自己活着走出这个殿外是有些困难的了,那两个服侍自己的宫女定然有一个是皇后的人,此刻说不准瞒着那院子里的所有人,晚上发现自己不在,她们是什么也不会多言的……
这偌大的宫殿里,少了自己一人,又能查出什么来呢?
“母后,事不宜迟。”潇月突然冷冷的说了一句。
这殿内分明可以听见拉弦的声音,冰凉刺耳。
“娘娘,您不会想要这么做的,雪裟这里有娘娘最想要的东西。”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皇后盯着她淡蓝色的眼睛,半信半疑的问道:“你在说什么?”
“您根本是算错了自己手上拥有的砝码。”她回答道。
皇后往后头靠了靠,暗暗的考虑。
雪裟:“您的母家借着这次机会,虽是被贬远了,可根基犹在,此刻党争之下,无论是自身难保的木家,还是丞相蜀王,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精力打压您!
因为现在是皇上要去除眼里的沙子,把权力都握在自己的手里,不出两年,一轮打压之后,他就再也成不了气派了。
只要皇后娘娘你这里大权在握,又何必担心不能重振旗鼓呢?”
一番话下来,皇后的眼神越来越模糊,似乎不懂她所说的和自己有何关系。
潇月啐了一句,道:“哼!你说的倒是简单,父皇现在对母后不理不睬也就罢了,明里暗里的遣散了一众外臣,我们哪里来的什么大权?
这些官员在浩端走了之后早已经心猿意马了,被贬到边远地界,又岂是我们一句话便可聚拢起来的?母后,她就是在信口雌黄,不要再被她迷惑了,这女子不知来历,和当年的那女人一样!”
见她说话带着怒气,难不成潇月也见过自己的娘?
娘和皇上又是什么关系,可以在宫中树敌无数……
皇后看了她一眼,端起了一杯茶,缓缓道:“你说本宫大权在握……你是什么意思?”
“回皇后娘娘,那是一件能够让公主不必嫁给完颜施楚,也能够有一席之地的东西。您会想要知道,公主也知道的。”雪裟答。
潇月一脸的疑惑,皇后也是皱着眉头看她。
雪裟看过两人的神情,各取所需,或许这两人便是自己在这宫里的出路!微微一笑,她道:
“归根究底,娘娘只是没有一个可以角逐帝位的自己人罢了……”
“你是什么意思?”皇后急道。
潇月的脸色变了又变,脑子极速转动之中,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那日,照顾的那个人……”
雪裟:“没错,便是萱香了。是太子死之前见过发最后一个人。”
“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是谁杀了浩端?我就知道她一定了解些什么!当时就该严刑拷打!”潇月怒道。
皇后冷道:“她是谁的人?”
“是谁派她来害浩端的?是谁?我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潇月继续道。
皇后冷冷的看着雪裟,她只面容淡然,看不出一点波动,突然,皇后意识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萱香在你手上!那个丫头,她……她是不是怀了浩端的孩子?”
“什么……她有了浩端的?”潇月瞪大了眼睛实在不敢相信,李浩端死的那一日,她可是拷问了萱香的,竟然没有察觉她有了身孕。
雪裟勾起嘴角:“皇后娘娘猜的没错,萱香逃往我这里寻求保护,我将她保护到她生下了孩子!是个男孩。”
“你说的都是真的?千真万确是个男孩?是浩端的血脉?”皇后也顾不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推,走到了雪裟的眼前。
“萱香日日寸步不离的守在太子殿下身边,要说是别人的,恐怕是不可能的。这事,公主应该比雪裟清楚。”
她答。
潇月也有些站不住了,在皇后炽热的视线下想了想,答道:“为何你说我清楚?浩端从未说过此事,若你胆敢骗我……”
“公主仔细想想,太子殿下在被皇上训斥之后,是否不愿再带萱香随行,乃是消停了一段时间的,可后来为何又变本加厉,甚至带着她出席宴会,抛头露面。
若雪裟算的没有错,那时候恐怕是得知了萱香怀有身孕的事情,殿下才会如此宠爱她。以至于后来的闭门思过还会被皇上撞破殿下游湖一事。”雪裟不慌不忙的打断了她,回答道。
皇后:“你为何这么清楚萱香的一举一动?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雪裟只是匆匆见过萱香几面,她觉得可以信任雪裟,以至于后来公主,蜀王,梧王的人三方追捕她的人把她逼到我家后院奄奄一息的时候,雪裟才救了她。”
皇后皱眉:“她现在在哪?孩子在哪?”
“她们母子在一个十分安全的地方,若是皇后娘娘愿意保护她们母子的话,便是最好了。”雪裟答。
潇月:“你的意思,只有你一个知道她们母子的下落?你这是什么意思?”
“雪裟说过了,娘娘手中有着最大的权力。那便是名正言顺的皇长孙。”她道。
皇后却是冷笑:“是你的手中又皇长孙才是,雪裟,你这盘棋下的可真大啊!你的野心竟然也到了皇位之上,现在却是要被当做和亲的工具,你心中究竟是何感想?”
感想?
她只是想身轻如燕的离开这摊浑水罢了。(未完待续。)
第446章 推人如入水
“若我说,雪裟此生所愿的事情,无一与京城有关,皇后娘娘可会相信?”
“呵呵,可你自从入了京城所做的事情之中,似乎都是彰显了你的野心所在……”皇后冷笑了一下。
潇月:“雪裟,萱香在哪?你不会真的以为,本宫和母后会随便的相信你吗?”
她们的眼中满满都是不信任,雪裟开始动摇,难道说她们不愿意走着一条极为冒险之路吗?还是说,她有什么算错了……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离开那院子这麽久,该有点动静了。”皇后突然道,雪裟感到她眼中的光芒渐渐灰暗。
“皇后娘娘,雪裟想要出宫!我不愿和亲,你最好不必再让人来传唤我了,我怕是不会来。”她突然道,转身便走。
潇月的眼里都是疑惑,她怎么还能这样平静的离开?
捡回一条命,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刚出殿外,雪裟只觉得浑身冰凉,不知不觉外头已经黑了,月光很亮,宫中的灯光好比一颗颗星星,宫灯的照耀之下,是无数个女子。
她已经告诉了皇后关于萱香的事情,她明明是震惊的,可为何又没有开始谈条件……
再看潇月……
怒气是关于萱香,可却是那样浅薄,按照她对李浩端的疼爱程度,怎么可能不继续逼问,就这样的放自己走?
“郡主,请这边走。”宫女在不起眼的地方跟了上来,在她的前头之路,连一盏灯也没有提。正是那个带自己过来的人,她也就是皇后的人吧?想着是送自己来死的,便是回去的宫灯也不曾考虑……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她问。
“郡主,现在已经亥时了。”宫女回答道。眉眼皆是平和自然,毫无心机之感。
夜色的确已经深了,宫女走在前头,一身粉色宫裙闪着些许光芒,远处似乎可以透过宫墙瞧见一座小山的轮廓,不过终究是在外头的,月光照射之下,不远处即将经过的池塘显得静谧异常。
“另一个过来照顾我的宫女,你可知道她现在在哪儿?”雪裟缓缓问道,脚步轻快。
“郡主是说青葙吗?她这会子去哪,奴婢怎么会知道呢?毕竟咱们可不是什么相熟之人。”宫女回答,朦胧的避开了问题。
听了她的话,雪裟装作不在意的模样,看了看一旁的湖面。
看来的确不是同一个主子。
“这湖边的风真凉啊!”
“郡主还是走吧!待会可晚了,风便是更加刺骨了。”宫女漫不经心的搭话。
“你看!那是什么?”雪裟突然出声,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指着身旁的湖面。
宫女不得不回头,这里正好是在一颗柳树之下,月光被挡住,根本看不清。
“郡主,你说什么?”宫女疑惑道。
雪裟:“你瞧这岸边,池子里是不是有什么?”
“没有啊?很暗……有些看不清楚。”宫女无奈的超前走去,弯腰去仔细的瞧着湖面。
黑漆漆的岸边,什么也瞧不清,突然,只觉得背后一阵凉风吹来,雪裟的声音响起。
“你可会水?”
“什么?啊!”
一声尖叫划破天空,冰凉的水灌入宫女的口鼻,她扑腾了几下,双腿不断的踢动,随即回神想要游回岸边,急促的呼吸之下,猛喝了好几口谁,却还是不敢轻易回到岸上,只因为那儿正站着一个身形高挑,面容冷淡的女子。
因为背光而立,她只是像一个黑色影子,有着飘逸的长发与衣角确毫无柔美之感,更多的是那双眸子里闪着的寒意。
“郡……郡主,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推我下水……呜呜!”宫女勉为其难的对她喊道。
雪裟只是瞧着她,看她很会水的模样,淡淡一笑。
只见到那轮廓微微动了,她竟然还是在笑?这位郡主竟然是这样的女子吗?
“你叫什么名字?”雪裟问道。
“奴……奴婢**砂,郡主您就别闹了!奴婢即便有千般不好,您打骂我奴婢便是,再不济奴婢也是皇后娘娘的人……”她答。
听她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雪裟只是又笑了笑,她不会杀她的,又无仇无怨的……
雪裟:“春砂是吗?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湖里的水可真凉啊!你说是吗?”
宫女一愣,只觉得泡在湖水里每一寸皮肤简直是如银针刺骨一般!
“什么……凉?是凉啊!郡主,求您了,让奴婢上来吧!奴婢快要被冻死了……”
再看雪裟,她淡蓝色的眸子里一闪一闪的,美睫微动,抬头瞧了瞧月色,她的脸颊脖颈无一不是干净利落的线条,肤白如雪般刺眼,转过头来,继续道:“现在是亥时对吗?春砂,你不必着急了,不过是要你待到天亮罢了!你若是敢上岸来,我自有办法叫你乖乖下水。”
听了这话,春砂彻底的傻眼了,这……这算什么?就算是在宫中她也从未……从未见过这样有着霸道自信,叫人胆寒的女子!
天亮!那可还有好几个时辰!她的目的是什么?
瞧见湖里的春砂一脸疑惑与痛苦,雪裟知道,她一定是在想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不必着急,天亮不就知道了吗?
“今早你当值吗?”
“是啊!我今天清理御花园里的池子,鲤鱼池,大湖都是要做的事儿!可就我一个人啊!”
卯时刚到,天不过才蒙蒙亮,宫里的太监宫女便要起来当值,很快三三两两的走了过来,他们就要经过御花园的时候,突然听见一阵扑腾的声音!
“救命啊!救救我……来人!”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一个太监问道。
“什么声音?”
“救命……”
“你快听!是不是那湖边!糟了!”
“有人落水了吗?”两个太监离开跑到了岸边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就在柳树下躺着的一个湿漉漉水鬼般的女子就将他们吓了一跳!
“这……这是?”
“瞧她穿的衣服!这这可是郡主的衣裳,该不会是……”
“郡主?那一位!雪裟郡主吗?”两个太监忙不迭的去扶树下的人,她已经昏了过去,冰凉的像是死人一般,肤色大白,整个人被泡的胀起来了。
“这是雪裟郡主吗?瞧着长相,是这样的?”有一个太监问道。
另一个却鄙夷了一下,大胆的道:“你知道什么?这水一泡,谁还认得出是谁?来人啊!郡主落水了!郡主落水了!来人啊!”
尖锐的叫声响起,雪裟这才从水中浮起来,对着他们喊道!
“两位公公!救救奴婢吧!公公!”
“什么!这还有一个!你,你是哪儿的人啊?”一个太监回头看着她问、
雪裟此时披头散发,根本瞧不出容貌,只是穿着一身宫女的衣裙,自然就这样问了。
“两位公公,我是……是伺候郡主的,郡主昨夜落水,奴婢见无人搭救,只好自己跳入水里!这才救了郡主上岸!”
公公一皱眉,看来是个年轻的,却还是怒骂道:“所以你就没有力气上来了是不是?哎呀!你真是,不怕死的东西!快游过来拉你上来!”
雪裟赶紧凑了过去,果然御花园还是那些入宫不久的太监当值,从未见过自己,也没有什么随机应变的能力……(未完待续。)
第447章 门前人
“现在该怎么办?”
“倒不如赶紧的去禀告圣上,郡主现在可是一丝一毫的差错都不能出……”
“那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呢?还不赶紧去?”
“急什么?”
一个老太监缓缓说道,瞧着面前的几个当值的太监在这院子门口商议着,总归有些不妥。
眼看王公公发话了,几个毛躁的小条件只得闭上了嘴,直直的瞧着院子里头那个紧闭的屋子,怎么这郡主掉在湖里一整夜,这院子里的人都没有发觉,到底是昨夜看管的人要受罪。
“张太医早早的进去了,怎么还是没有动静?”王公公身边站着的宫女说道。
王公公只是用疑惑的眼神瞧了她一眼,却是仔仔细细的把她记在了心里。
要说这郡主落水昏迷不醒,这可是一件大事,可直到现在不过是来了几个太监,个把宫女罢了,整个院子里还是空荡的很,这点子波澜似乎毫不重要。可实际上,这宫里的人只是不知道罢了,一大早的事情,若有人要盖过去,除了几个当值的太监,现在又能有几个人知晓?
此刻主人公正透过层层纱帘躺在了床上,张太医是一位瞧起来十分稳重的老者,看起来七十有余,一双眼睛却是十分的明亮,整个面容十分祥和,此刻正捻着花白的胡须把脉,那只苍白且肿胀的手看起来可一点儿不妙。
“张太医,郡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啊?”
就在张太医沉思把脉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
“嘘……郡主的身子发热,立刻便会高烧不醒,寒气入体只怕会……”
“会醒不过来吗?太医您可要好好瞧瞧啊!”宫女焦急的询问。
张太医只是不语,很快皱了皱眉,面色微动,挪动着嘴巴道:“你好生照顾郡主,这个时候决不能吹一丝风,把被子都拿来盖上,先煎上一服去湿气的药,再……”
说着,张太医起身把纱帘一掀开,想要去看床上的人,不过立刻就被一只冰凉的手臂个抓住了。
“张太医,您这是要做什么?男女有别,郡主马上就要和亲,可还是闺中女子,太医诊脉可是不许触碰郡主身体的。”
清清楚楚的把话一说,那只冰冷的手还是很用力的扯住了张太医,那语气又是那般强硬,之上一个粗鄙的宫女罢了。
张太医并未来得及看见里面的人一眼,便被拖了出来,语气有些不悦。
“你可知郡主的脉象?在冰凉的湖水中浸泡了几个时辰不说,现在依旧昏迷不醒,很有可能依旧浑身麻木,血脉不通,若是这样,你不叫老夫辅以针灸按摩,如何能够恢复?很有可能便会瘫痪!”
回头看那丫鬟,也是稚嫩长相,脸上涂的死白,低着个脑袋,瞧不见表情,却是嘴上嘟囔:“这可怎么办好!要是郡主醒来怪罪,我可怎么受得住……”
张太医见她还不撒手,怒气上来了,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真真愚钝!愚钝!要是郡主都醒不过来,你如何去担心什么怪罪?”
这从医者最怕的便是救人如救火,其他人却还无知阻拦,弄出了人命,却还不是来怪罪他们?
这还是皇上最看重的郡主!
“大胆!要是郡主因为你的阻拦耽误了救治!你又有几条命够皇上怪罪?”张太医以针灸最大的声音对她吼道。
她吓得一哆嗦,将手收回的同时,抓起了床上人的手臂,道:“太医您就这样看便是了,十指连心,如何不能瞧出毛病来呢?这样又不会毁了郡主声誉,您也不耽误……”
张太医听她这样说,不由得想要厌恶的来一句反驳,可仔细一想似乎又是在理,便是蹲了下去!
“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只是不知能否瞧出来了!”
知道他是在给自己圆场罢了,雪裟便是退到了他的身后,眼看着张太医开始拿出银针刺血,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慌张的。
这床上躺着的自然不是雪裟,而是春砂,她的身体是不能给太医把脉的,所以才让这个宫女替自己泡了一夜的湖水,若说是会全身瘫痪,确是太严重了些,按她自己来看,至多高烧不退罢了,可太医比较还是谨慎,差一点儿就穿了帮!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太医已经将春砂那只露出来的手臂扎的满满当当,虽然是浮肿过度不好找准穴位耗了些时间,但也得到了结论。
“好在郡主平日身子强健,倒是没有瘫痪之忧。”张太医许久之后缓缓说道。
眉宇之间满是轻松。
张太医:“你过来!待会本官会开些活血化瘀,去湿寒的药来,若是郡主高烧,便再加上一副……罢了,和你说你又听得懂似得,你只管仔细喂药,若有情况一定要及时告诉本官,这几日本官就住在宫中太医院。”
“是,张太医。”雪裟答道。
张太医这才起身,缓了缓麻木的双腿,走了出去。
雪裟麻利的将门掩上,走到了床边,掀开纱帘。
床上的春砂好似有了一些温度,没有发烧的迹象。
她靠近了春砂,发丝垂落在厚厚的棉被之上,冷淡的开口:“既然你昏迷了,那可千万不要想着醒来,否则,不知我还会不会把你捞上来。”
算是威胁吧,可那床上的人不是根本没有清醒吗?
费了她这么大的劲,这个局面的好处,却还没有看得明显。
雪裟将心思放远了,坐在了窗边,听着院子里头聚拢的太监宫女们小声的议论,那些脚步声缓缓的,可那些眼睛,却是无比的尖利。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午时送来的药,雪裟倒在了花盆里,午膳却是一口口喂给了春砂,动作轻柔的像是在照顾自己的家人姐妹一般。
那个叫做青葙的宫女还未出现,或许是再也不会出现了,可皇后要了她的命做什么呢?
除非那个宫女背后的人正是雪裟最感兴趣的人。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雪裟下意识的往窗外一看,外头竟然已是深夜,月色明亮。这个时候谁会来这儿?动了动腿,她脚步轻巧的走到门前,提高了音调。
“是谁?”
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心慌。
还未来得及听见门外的回应,那层木门便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她反应很快,猛的退后,只见虚掩着的门一下子大开,男子的身影显现出来,伴随着一阵凉风和些许泄露的银白色月光。“你怎么来了?”雪裟有些惊讶,却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冲上来将雪裟搂紧。
“不是说只要我走,你便会好好的吗?你为何又骗我?”肖潋琥珀色的眼瞳微微晃动,夹杂着无限寂寥,毫无生气的说道。
离开了她,身体里似乎什么……什么都消失了。
(未完待续。)
第448章 蜀王返城
“你何曾听过我的话,不是说了,在外面等我……”雪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声音有多麽颤抖,只是依旧淡淡的笑着。
被肖潋环住的感觉真的很温暖,像是在这里永远也不必担心一切……
突然,他把雪裟推来,一双琥珀色的眼瞳中带着雾气,语气冰冷。
“你好残忍,雪裟!”
听了这句话,雪裟心中一紧,似乎有什么碎裂,却还是冷着脸说:“我从未想过和你分开,但你的确叫我失望。”
“你还要这样吗?”他问。
忍下心中那股强烈想要握紧她手的冲动。
她看起来清瘦了许多,刚刚一抱可明显的感受到那副只有骨头的身体,五日不吃不喝,她究竟要怎么样?害死自己就能出宫了吗?
“你准备好走了吗?”雪裟终究还是问道。
这些日子的消失,肖潋是不是决定要和自己离开?
肖潋瞧着她,似乎能够看到她眼里的忍耐。
一个聪明的女人是不会将自己**裸的心思放在任何人面前的,她们不是害怕,只是会忌惮,特别是当那个人是自己最在乎的人,那一股忌惮,成为一种试探。
肖潋经得起这样的试探,却因为太了解雪裟,而打破了游戏规则,他该给她一些空间,不该就这样冲来……
可!
他直截了当的说:“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雪裟,你该收手了,萱香失踪了。”
“你说……萱香?”
她似乎早已经知晓一般,心中的石头落下,这样就都能够解释清楚了,皇后那种试探又不慌张的眼神,潇月说话间的坦然放心!
“是谁做的?你可有头绪?”雪裟问,却又收住了话。
肖潋走向了窗边,一身黑色劲装发间以银色长布点缀,他饱满的额头与刀削般凌厉的轮廓,多一分便生人勿近,可那时候的青衫少年却再也回不来了,那种漂亮的几乎不似真人的容貌上,此刻只是有着原本不该有的孤单寂寥,眉宇之上的疤痕化作一种疲惫,一些颓废。
他道:“我放手了,一切……只是,你不能独自留在宫里,这对我不公平,你不能叫我等。”
“是因为你不信我?”雪裟问。
肖潋一笑,回头道:“只是,我只剩下你了。”
他只剩下她了,就是要抛弃一切,也值得,可自己怎么会让她似流沙般从指间滑落呢?
宫外也是灯火通明的世界,夜色已经深了,皇城里的一切却还未消停下来,有些地方,看起来却是尘埃落定。
连续赶路已经快要半月,李家一家人距离江南的那座城已经近了,舟车劳顿之下的人,不论是多好的美景在沿途,李家老小却都没有心思欣赏,一个个都有着心事,此刻夜深却也未必有人能够入睡,不过老夫人瘫痪已久,此刻甚至连睁开眼睛的时间都少之又少,而林方的眉头是越来越紧了。
“有消息了吗?”林方对着身后一个很高大的男子问道。
“林大人,自从郊外有些痕迹之后,我们越走越远,小姐的情况已经是很难再……”
“别说了!下去吧!一定要给我继续找!”林方皱眉,额头上都带着深深的皱纹,无力的挥了挥手。
林絮苏已经消失了那么多日子,他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更不要说现在是越走越远,女儿都丢了,他却没有办法停下来,仔细寻找!
转眼瞧了瞧,身后的三辆马车,王氏一辆,唐姨娘和林珊莲母女一辆,在最后的是自己的小儿子林佑……
“是否快要到了?”一旁骑着马的黑脸汉子问道。
浑身凌厉的气息笼罩着他,和一旁的林方比起来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再过了前面那几个小村落,便快要到了。”林方回答,心中的忐忑又渐渐浮现,自从入了江南,自己身边所有带来的护卫都被清除了一个干净,身边还派了一个人随身看管,皇上的眼线果然是无处不在!为了自家的财产,皇上也是费劲了心思……
他又忍不住回头,看着远远地那座山头之后,明明是回京城的路,却一丝月光都没有,他瞧不见任何的繁华,嗅不到一丝权谋气味,可心底的声音却是在大喊着,一定要回到那个地方!
此刻的京城也正有一双眼睛看向江南这个方向,那是李泉的一个筹码,他很难放弃的筹码,正如这个夜晚雪裟那边的消息一样。
“落湖?她是自己不小心,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呢?真是不省心,谁允许她可以出院子?”李泉语气沉重的说道。
脚下跪着的正是张太医,他注视着李泉,仿佛有些疑惑,这个郡主竟然让皇上这么担心?这样子充满慈爱与担忧的念叨着,不是正如普通百姓一般吗?
“好了!你倒是说说,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多久能好?身子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子?”李泉问道。
张太医老实答:“郡主的身子尚且没有大碍,只要不发高热,去了湿气身子便会慢慢好起来的。”
他并没有把之前所诊断出来有瘫痪风险一事告诉李泉,该省略不计的,是不应该让李泉为之烦恼的。
“那就好,你说她现在昏迷了?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李泉呼了一口气问道,手中把玩的一枚玉指环闪着温润的光泽。
“明日早晨应该会清醒一次,微臣会再用药让郡主早日恢复……”
“嗯……”
一个公公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语气尖利:“皇上,蜀王在外求见。”
“他到了?”李泉的眼神突然变得寒气外露,张太医瞧了瞧外头的夜色,这车马劳顿一路风尘仆仆的蜀王深夜求见,只怕是……
李泉收了收自己的心思,道:“让他进来。”
“微臣先行告退。”张太医行礼道,向后退了几步,人便已经出了殿外。
低着头,余光之下感觉一个人形飘了进去,说是飘乃是因为他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不想让任何人瞧清楚他的模样。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玉端跪下,口中喊道。
没想到这麽久才喊出这句话,有些口里苦涩。
李泉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敛着眸子:“你回来了!走的时候,朕是两个儿子,回来依旧是两个。”
“父皇恕罪!儿臣没用!竟然让弟弟客死他乡,请父皇责罚!”李玉端狠狠的说道,口气是怨恨的,是愤怒,又带着深深的自责。
李泉听了他这句话,冷冷的一笑,这半月多以来,他不就是在等着这个不孝子回来吗?此刻,竟然会觉得他的这一番好演技乃是可惜了!
李玉端忍耐不住抬眼,瞧了瞧李泉的背影,那是看起来又弯了一些的身子,右手正抓着一个玉指环把玩,殿内飘着一股子难闻的药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