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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百年陈尿     六念txt下载     六念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八章 吉良初入殿那歧伯

    窗外大团的绿意随风摆动,一室初夏的清凉,茶香袅袅。

    格里菲斯盘坐在卧榻之上,身前是一张精致的茶几,茶几上面放了珠圆玉润的酒盏和酒杯,正从凉透的井水里刚刚打捞上来,放在这里,至今还在冒着白色的寒霜。

    桌面的另外一面的花爷用手指从蜜罐里捻出酸梅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那梅子是被经霜的野蜜秘制过,汁水正浓,被那人细长白嫩的手指夹起来,拉出很长的一段丝线,想然当是夏日里极好的吃食。

    但那正体为因果兽的男子此时的心思却并不在这里,他半仰着身体,肢体有些慵懒,敞开的粉红色的类似和服的偏向女性化服装侧开一边,露出衣服下面一半晶莹又略显消瘦的锁骨和臂膀。

    “啊……好无聊啊……”

    名叫花爷的男人这样感慨着,远处的白猫从树枝上荡漾下来,跳到两人面前的小桌上,弄洒了桌面的酒盏,刚想要跳走掉,却便一双细长的手臂迎面抱住,搂在怀里。

    花爷用手揉捏着花猫的脑袋,看着对方在自己的小脑袋手底下变换着形状,痛的龇牙咧嘴,才有些百无聊赖的放下手去,用下颚顶住白猫的肥硕的脑门,悠悠的看向窗外无边的春色。

    春意正浓的殿那歧伯,大团的绿意在风里摇曳着,吹出莎啦啦的音律。几只麻雀鸟叽叽喳喳的在院落里的一颗杨树上唱着歌,不远的地方,另外一只不知道什么种类的鸟儿,嘴巴里面衔着树枝,在搭建着自己的爱巢。

    初夏的景象总是那样迷人,和煦的风,温和的人。似乎有穿着天蓝色连衣裙的小姑娘,带着水蓝色的太阳帽,在阳光、微风和绿意里,骑着单薄的自行车传说在一片一片的树荫里……

    这样的景色总会让人心生温暖,有人似乎流连于这样的风景,格里菲斯长久的不说话,花爷仰着脑袋望向窗外,初夏风破开了门窗吹的后者金色的碎发漫天飞扬……然后全身纯白的肥硕猫咪蜷缩着身体,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这是今天上午的事情,两个无聊的男人,和一只无聊的猫。

    他们似乎偶尔会讨论一些赚取因果点的事情,似乎最近因果的花销严重了些,有些入不敷出。但往往讨论没过多久,便会因为太过无聊,渐渐便没有人在讲话了。

    然而下午的时候,一位客人的到来,彻底的打破了这一份悠然。

    格里菲斯从未有一刻钟想过,有一天,吉家的大公子吉良会来到殿那歧伯。

    当那已经成年,却脸庞上仍旧残留着稚嫩的年轻人推开了殿那歧伯老旧的房门,伸进来好奇脑袋的时候。

    格里菲斯和花爷都愣了一下子……

    好在当时的格里菲斯背对着房门,他是坐在相对阴暗的屋子里,阳光照下来,迷乱了吉良的眼睛,没有让他能够看的清楚。

    等他犹犹豫豫的走进来,格里菲斯已经利用‘褥皴’的皮肤改换了容颜。他像是管家一样让出了座位,花爷最终噙着奇怪的笑容,将吉良请到了之前格里菲斯的位置上。

    “冒昧来访,实……实在抱歉,我是吉良,住在距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请……请问,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殿那歧伯,兜售愿望的地方,你有什么愿望需要实现吗?”身材细长的花爷用白玉一般细长的手指头捻着白玉杯子细细的推到吉良的面前,他的表情柔和,在阳光下似乎泛着光。他推好了杯子,用一只手拿起茶盏,在杯子里面斟了半杯琥珀色的花蜜。

    花爷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吉良,斜着脑袋看了格里菲斯一眼,靠近后者的眼睛狭促的眨了一下。

    “在下格里菲斯,小店的店主。当然你也可以把我当成梦想的兜售师,筑梦师之类的,什么都好,但有一点你必须知道,我可以帮人实现愿望。”

    吉良抬起头来对着那人偷偷瞧了一眼,在初夏的背景里,那人如同白玉一样,穿着樱花般灿烂的粉色连体衣服,让没见过世面的吉良感受了惊心动魄的妩媚和自惭形秽。

    但实现愿望什么的,吉良一时之间还是难以接受。他记得自己从吉良万事屋出来,顺着每日的习惯走到那个古怪的阴森的殿那歧伯的小店逛了逛。他是一个充满好奇且拥有者行动力的人,有无数次来到这里的经验,本想着这一次面对的还是空无一人的破旧房子,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一次,他看到了殿那歧伯那古老的房门,对着他微微开起了一道裂缝。

    鬼差神使的,吉良推开了那房门,来到了这里。

    事到如今他还有些迷糊,那个看起来破旧狭小的小店,在内里之中,竟然隐藏着这样大的华丽空间。他没有读过书,但实在也看的出来,这个地方,跟在外面所能看到的体积,大的实在有些不成比例了。

    “每个来到这里的人,都不是偶然。

    殿那歧伯的门既然向你打开,就说明你的心中有着难以言喻,渴望想要得到的东西……”

    自称格里菲斯的男子撵着白玉的酒盏自顾自的说着,初夏的风呼呼的,充满了浪漫和活力。那人抬头望了望窗外刺目的光线,一片青翠的梧桐叶子被风撕扯掉刮落下来,他转过头来,眼睛眯起来,笑着问道:

    “那么,吉良先生,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

    ……

    格里菲斯这个名字对于吉良来说似乎并不陌生,沙镇的时候,那个打败食骨隧道的怪物的神秘男子,为吉家新居抓鬼驱魔的男子,还有最近的一次,解救吉家脱离绑架的男子。

    但这些人和这些记忆似乎淡忘的格外的快,事到如今已经变得模模糊糊,扭曲了事情缘由的形状。若不是今天被刻意的想起来,大概再过个两三年的时间,这些东西就会从自己的脑海里面彻底的忘却掉。

    然而今天,当那殿那歧伯的店主自称为格里菲斯的时候,吉良似乎有着一瞬间的迷茫,格里菲斯这个名字是否有些太过常见了些,为什么会有这么的多的人,喜欢称自己为格里菲斯呢。

    每一次自称格里菲斯的人在身量、面容上似乎都有着明显的不同,他们虽然大都俊俏的不同凡响,但吉良还是能够明显的这些人之间的气质、仪态以及面容上差别——这些应该不是一个人……

    吉良曾经跳脱自己有限的思维,尝试着去想这些自称格里菲斯的人,是否是同一个人。就像青蛙在不同时期,会表现出巨大的差异一般,格里菲斯是否也有蝌蚪与青蛙这样的表态发育情况呢。

    他大胆的将这样的问题提供给了殿那歧伯的店主,格里菲斯先生,得到的回答是这样的:

    “恩~,同一个人吗?……恩~谁知道呢?”

    这句话的意思是肯定了他的猜想还是否定这种猜想,吉良自己也不知道,而显然的,殿那歧伯的店主格里菲斯大人对这个问题也有些厌倦了。他打着哈欠看了一眼吉良,后者有点不知所措的缩了缩身子:

    “你真的没有愿望要实现吗?”

    吉良低着头想了想,手指头在桌子底下捏了一下,似乎下定了决心:

    “不瞒你说,我家中还有一个姐姐和弟弟。姐姐为了我和弟弟这些年太过操劳,不善于打点自己,没有男生喜欢。

    但姐姐的年龄已然不小了,我想是否能够为她找个疼她爱她不离不弃的如意郎君,相亲相爱一辈子……

    还有我的名叫吉阿满的弟弟,脑袋着实笨了些,但人确实很不错,只是我想能不能让他聪明……”

    格里菲斯嘴角略微有些抽搐着打断了吉良的发表,他似乎不想要听到对方言语之间流露出来的对于弟弟的负面贬义词汇,所以他咧着嘴巴,态度略微有点不阴不阳的刻意的忽略了吉良的后半句话:

    “那就是求姻缘喽。”

    吉良双手握在一起,显得有些局促,他十指紧扣,显得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

    “额……,姻缘要求,但是我弟弟……”

    “恩,求姻缘的事情,我经历过很多。旺财,给吉良先生拿点资料来看看……”

    格里菲斯打断了吉良的话,反而一本正经的转过头来,对身边站着至始至终没有多少存在感的大妖这样吆五喝六着。

    被花爷暂时命名为旺财的大妖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头,他缓缓退出房间去,不一会儿便拿出一测小卷宗回来了。他将卷宗打开,翻到第456页的位置,放在花爷和吉良的正中间。

    吉良看了花爷一眼,向前倾了倾身子。自称格里菲斯的男人笑容满面的指着卷宗里面的图片和文字,对着画卷里面的人物和故事娓娓道来

    花爷是个口才一般的人,但他所讲的有理有据,都是生活所经历的,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润色和添加,讲起来,倒是栩栩如生。

    吉良听完那个名叫雪梨的来过这里求过姻缘的女子的结局之后,脸上苍白的问道:

    “那么他们最后是死了吗?”

    “是啊,化蝶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吉良拜师记

    晚饭的时候,吉良有些心神不宁。

    格里菲斯坐在桌子的一角默默吃着饭,姐姐吉庆给他夹了一筷子竹笋肉,低着头继续吃饭去了。

    关于前几天的事,吉良一直还在想。

    这个世界真的是有着一些令人无法小觑的东西,他眼神模糊了一下,想着那个男人的说辞:

    “能帮人视线愿望的店,真是难以置信。”

    但事到如今,吉良其实已经相信了大半。

    花爷和格里菲斯当然不会为其证明些什么,但他勉强算个敏锐的人,在观察到殿那歧伯内部不可思议的装潢和巨大之后,便产生了疑惑和怀疑。

    后来那人让另外一个人拿出一个关于姻缘的小册子,讲了几个来求姻缘的人,其结果都是出乎意料的惨,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或者浪迹天涯了。那感觉就好像店主是在刻意展示一些坏的东西,吓退‘消费者’一样。

    但从这些事例中,吉良还是努力的记忆住了一些人的信息,虽然没有完全记忆住,大概**分还是有的。

    从殿那歧伯出来之后,吉良就致力于核对这些人的信息,出乎意料的人,其信息精准的跟册子上面记载的东西几乎完全符合,只是说辞更加修饰委婉而已。

    这样的事足以佐证殿那歧伯的不凡,甚至在他踏足那个古老的建筑的时候,潜意识里就已经相信了对方拥有实现愿望这样的说辞。

    但接下来吉良所要面临的是将如何抉择。

    答案似乎是显而易见的,就格里菲斯呈现在吉良面前的内容来说,他几乎不用想太多就要跟对方sayno。

    首先格里菲斯呈现给吉良的所谓能够帮人实现愿望的‘范本’,也就是那个书卷上面的事例和内容,许愿的人似乎都实现了愿望,但结局无疑都很凄惨,这并不是吉良想要的。

    吉良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展现出这样的一方面给自己看,每一个许愿之人的结局都很凄惨吗,想来也并非如此,只应是格里菲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诫他一些东西。

    另外一点,格里菲斯还告诉了吉良一些事情:殿那歧伯是兜售愿望的地方没有错,每个想要实现愿望的人在原理上都能够去殿那歧伯实现愿望也没有错,且不论结局如何,实现愿望这个过程其实需要许愿者付出极大的代价来支撑这个愿望的实现。

    格里菲斯喜欢称这种代价为因果,这听起来似乎并不是多么珍贵的东西,但似乎和命运有着一些微小的联系。

    吉良不知道那个所谓代价是什么,格里菲斯也只是沉默不语,吉良反复想了想,自己大概付不起那个价格。实际上他倒不是真的豁不出去,只是觉得,为了一个可能招致恶报的愿望,付出连自己都不知道有多痛的代价有些不值当的。

    所以吉良暂时打消了为姐姐的婚姻和弟弟的智商许愿的念头,不过殿那歧伯的真面目既然已经被敲开了,而且隐藏在迷雾之下的真像竟是如此的魔幻,令人难以置信,足够对得起吉良这些年的等待、挖掘和付出。所以吉良决定,要在殿那歧伯上面大做文章,最好能够‘勾搭’那个所谓的店主格里菲斯最好,毕竟在吉良有限的认知当中,能够被叫做格里菲斯这个名字的男人,每一个都不好惹。

    所以之后的几天,吉良便疯了一样的频繁往殿那歧伯那边跑。他对那天殿那歧伯里面的发生的事情反复分析,觉得对方对自己没有企图,最多有些看不起,感觉上就像是成衣店店主对一个要买名牌服装的顾客冷眼有加,说这个衣服多少多少钱,你买不起,买得起也穿不起,穿得起也不好看之类的云云。

    但吉良也不是被人歧视一两次了,实话说,他自己都有些免疫了。上一次,他****被抓那会儿,报纸都登了,小区的大妈大婶见到他那眼神都跟防贼似的,背后里还指指点点的说三道四,不是照样过来了嘛。

    吉良没有读过书,但有的时候,对事情的解读和见解也独到通透。人生就那么匆匆几十年,脸皮薄也是过,厚也是过,倒是不如潇洒一点,才不要管别人说什么呢。

    如今的吉良便是认准了一点,他对殿那歧伯有兴趣,对店主格里菲斯更加有兴趣,就冲对方看自己时候那种爱理不理的眼神,吉良就深刻认为对方正是自己的菜,那高冷范,那神秘感,不跟对方拜把子都枉在人事走一回。

    当然最吸引吉良的地方是格里菲斯那种超越常理的神奇能力,虽然不知道殿那歧伯里面的那位格里菲斯先生厉不厉害,但以吉良的生活经验阅历来讲,敢叫格里菲斯这个名字,没点扎手的本事可不行?!

    而能帮人实现愿望这个本事算是顶顶的牛逼了,但吉良是山沟沟里面出来的土包子,自己对于本事的理解也质朴,愿望和实现愿望这些东西呢,都是虚的,一个打十个才算是真本事。

    吉良私底下接近格里菲斯有一个私心,他其实非常崇拜电视上那些高来高去的大侠、高手什么的,再不济,把自己弄成特工什么也挺好,007什么的,炫酷!

    殿那歧伯里面的那一位本身如何先不去讲,另外的几任格里菲斯他可是见过的,实打实的一个打十个啊,牛逼的啊。

    于是吉良就在想,既然对方这么厉害,肯定是有传承或者传男不传女的武功秘籍什么的,吉良再不济,在人家身边呆久了,总能够学个一招半式的,以后闯荡江湖就轻松多了。

    他想法是好的,但当吉良屁颠颠的去推吉良万事屋房门的时候,他却发现那破门似乎再一次上锁掉了。吉良在外面用了好大的力气,叫破了喉咙也没有把门弄开。

    但吉良是一个坚持的人,用坚持这种字眼可能太褒义了一点,他其实就是闲的蛋疼,百无聊赖的生活之中,嗅到一点感兴趣的东西,就喜欢死抓不放的性子。

    所以接下来的一个月的时间,吉良做完吉良万事屋的事情,便会往殿那歧伯那边跑,那叫一个风雨无阻。

    吉良这样疯癫,大脑袋吉阿满就理所当然的受到了牵连,被大哥吉良好多次拉到殿那歧伯那边去蹲点,有的时候半夜心血来潮,躲着吉庆,拉着穿着大四角裤睡眼朦胧的大脑袋,就一阵青烟的往殿那歧伯那边跑。

    这样的精神似乎终于打动了殿那歧伯的店主,或者说格里菲斯实在被他弄的烦不胜烦,他晚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天天陪着吉良去外面吹夜风。

    所以在一个月之后,吉良又一次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殿那歧伯……

    怀揣着忐忑和虔诚的心情,吉良再次来到了殿那歧伯的店主——格里菲斯的面前。

    至于这一次的格里菲斯是谁,那个妥妥的是正牌的因果兽,花爷被打发出‘外勤’了,格里菲斯这个月可是憋了一肚子火,天天睡觉都睡不好,整天给老子瞎折腾,老子一定得给你点教训……

    吉良过来的时候,格里菲斯正在后花园打一套极为高神的拳法。那拳法并不是市面上所流传的大众拳法,也不是太极之类令人熟知的东西,但拳意行云流水,格里菲斯动作优雅伶俐,即使完全不懂拳法如吉良者,也清楚明白这一套拳法的非比寻常。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候,格里菲斯打完收工。他在那里吸气吐气妆模作样了一会儿,方才转过头来,看看庭院之中站立许久的吉良。

    作为殿那歧伯的男主人,格里菲斯似乎也气度非凡,待客之道有礼有节,又不失大气细致。

    格里菲斯让人奉上茶便带着吉良小友坐在后院之中,品了会儿茶,聊了聊茶道,说了些人生道理。

    当时初夏的气氛正是浓郁,万物已经长出了绿油油的树叶,但有些还在抽芽。格里菲斯就拉着吉良东拉西扯的乱讲,说什么‘生命诚可贵’之类的玩意儿。

    茶道什么的吉良哪里会懂,只得听对方一个人在那里说。讲人生道理什么的,也不是吉良的强项,他没上过学啊,唠嗑、八卦什么的他还可以,人生哲理就靠边站了。

    所以格里菲斯跟他聊着聊那的时候,吉良听的那叫一个煎熬,他想附庸风雅,奈何实在插不上话。等格里菲斯讲人生道理的时候,他稍微感觉能插上一点话的时候,对方立刻会转移话题到茶道上面,还间或问几句‘吉良兄弟意下如何啊?’之类询问意见的句子。吉良哪里会有什么意见只得低着头没几分钟发表一次‘君子所见略同’。

    吉良这个时候也心里着急啊,他本来就是个土鳖,再次来不是和人家闻私作对的,是来学习人家手艺的,是来拜师学艺的。

    所以等格里菲斯带这吉良东拉西扯,讲了无数风凉话和排比句之后,吉良终于得到机会,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声叫道:

    “请先生收我为徒,我要跟先生修习武功。”

第一百六十章 奔跑(159章已经补全)

    “我看你根骨奇差,印堂发衰,双目无神,面相丑陋,实在不是什么可造之才,跟英俊的我站在一起,徒然拉低我的等次,让人看了恶心……

    但~是……我格里菲斯宅心仁厚、古道热肠、胸襟豁达、扶危济困,你既然臭不要脸的开了口求我,我若是不答应你就显得我像你一样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

    这样吧,跟我学艺也并不是不可以,但我们这一派啊,修行的全是‘銩铥叮叮吉吉哇哇空空铛铛畅畅朗朗尼尼丝丝凉凉圈圈叉叉裤裤香香萍萍……黑黝黝拳’,这一套拳法呢,是开山祖师‘达摩斗尼万斯基’大师所创,开山祖师‘达摩斗尼万斯基’创派之前呐,就立下了规矩说啊,这‘銩铥叮叮吉吉哇哇空空铛铛畅畅朗朗尼尼丝丝凉凉圈圈叉叉裤裤香香萍萍……黑黝黝拳’威力惊人,一旦修成,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啊。

    既然这武功如此厉害啊,传人就不能草率的找,万一找到个心术不正的练了咱们的‘銩铥叮叮吉吉哇哇空空铛铛畅畅朗朗尼尼丝丝凉凉圈圈叉叉裤裤香香萍萍……黑黝黝拳’危害人间,那岂不是罪过吗。

    哎呀,你先别忙着表态,我知道你不是罪大恶极之人,你虽然品行恶劣,没羞没臊,不知廉耻,但总的来说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勉强能够入围修行的行列。

    恩~,你不用谢我,性格使然。大家都说我心肠软,性格好,臭不要脸的人也喜欢帮,我觉得大家讲得对,我以后得改。

    我们说到哪了,哦,说到你不是罪大恶极的人这一点了。你虽然品行恶劣,没羞没臊,不知廉耻之外,还真的算不上罪大恶极,因为你没有魄力。

    但人呐,他是会变的。你懂我在讲什么吗,你肯定懂的对不对?唉,我喜欢你这闪闪发光的眼睛……你看你啊,你现在虽然臭不要脸,但你以后可能会变得更加臭不要脸,你现在很坏,但以后可能更坏,难免不会堕入罪大恶极这类人之中,所以为了保证你以后也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你必须证明自己有足够的意志、毅力来克制自己,不在学了达摩斗尼万斯基’大师所创的‘銩铥叮叮吉吉哇哇空空铛铛畅畅朗朗尼尼丝丝凉凉圈圈叉叉裤裤香香萍萍……黑黝黝拳’之后堕入魔道,为非作歹……”

    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照射下来,吉良一抬头,竟发现格里菲斯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站到了花园的石桌上,登在高处对着月亮,苍凉的扬着头。

    大概一刻钟之后,对月沉迷或者说是缅怀的格里菲斯面色沉静如水,让人感到一种高山仰止的寂寥。

    他转过身来语重心长的摸了摸吉良的脑袋,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说道:

    “阿良啊,学武功不容易的,你现在走还来的急,我和‘达摩斗尼万斯基’大师都不怪你……

    你若是不肯走呢,就需要接受考验,证明你自由有控制自己的毅力品质。”

    格里菲斯看了看吉良,后者被对方夹枪带棒一口一个‘臭不要脸’、‘面目可憎’说的正有些晕乎,但听到对方询问是否需要接受考验以便学习武功的时候,还是当然不让的挺胸而出了。

    “好,有种,看来‘达摩斗尼万斯基’大师所创的‘銩铥叮叮吉吉哇哇空空铛铛畅畅朗朗尼尼丝丝凉凉圈圈叉叉裤裤香香萍萍……黑黝黝拳’要在你手中发扬光大了。

    听好,既然你如此坚持,我就给你发放考验好了。

    人的一生最容易被浮名所累,我怕你日后习拳有成,会被世人的言语所左右,这样吧,你明天起来,休要穿衣服,沿着街道裸身跑5公里回来见我。”

    格里菲斯摸了摸莫须有的胡须,脸上的疾苦和慈悲几乎能够掐出水来了,他顿了顿,看了一眼吉良,接着解释道:

    “这一招呢,是开山祖师‘达摩斗尼万斯基’大师流下来的祖训,用来考验像你这种各方面都很渣的人是否过资格的,锻炼的就是你坚定不移,不为外物所扰,不受流言蜚语困扰的本事。”

    接到这样通知之后,吉良便忧忧郁郁的从殿那歧伯走了出去。古代所谓求道的人,自挖双目、自切丁丁去山里面苦修的都有,吉良对格里菲斯的要求倒是不疑有他,想变成像格里菲斯那么厉害哪里会太简单,对方若是直接答应了,吉良才会怀疑对方真的有什么鬼呢。

    但是一丝不挂的在街上跑5公里……

    吉良蹲在马路边上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是个有廉耻的人,有时候确实足够豁达,但裸奔的话,无论如何还是太惊世骇俗了一些。

    双手擦在头发里面,吉良低着头苦恼着,一点一点把碎发揪成枯草。然后他便想起了殿那歧伯的男主人,格里菲斯先生临走之前那饱含着温和、纵容、期待又鼓励的目光……

    “我不能让格里菲斯先生失望!

    我要对得起‘达摩斗尼万斯基’大师……”

    吉良大吼一声,忽然站起来,冲入了小巷里……

    ……

    ……

    话说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流淌着一个武侠梦,年过十八,已经成年掉的吉良也是如此的。

    他思前想后,回忆着自己前十几年的青春,就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自己碌碌为无,死后也没脸见列祖列宗啊。

    然后他转念又一想,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自己的面前,自己一定得抓住,不能浪费了大好的机缘。

    “不就是裸奔嘛,不就是裸奔5公里嘛,你难不住我!”

    吉良这样豪气干云的下定了决心,在镜子面前反复心理暗示自己‘你行的’、‘你可以做到’,直到这种信念足够强烈了,才上床睡了觉。

    但第二天早晨一起来,吉良就着窗口往下面一看,那家伙嗬,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直接将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信念冲垮的连渣渣都不剩下了。

    吉良犹豫再三,试探性的光着屁股从楼上移动到楼下,再移动到庭院,房门口,只一伸头,迎面走来的一个牵着狗的二八年华的花枝招展的贵妇便让小吉良捂着胯下灰溜溜的跑了回去。

    好在今天很早的时候,吉庆就出去卖工艺品去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大脑袋,此时正傻不愣登的站在庭院里,手里头拿着一个去了一半皮的大青萝卜,脑袋跟拨浪鼓似的望着赤身露体的吉良从楼上扭扭捏捏神神秘秘的移动到楼下,到铁门,再捂着小丁丁满脸羞愤的移动回去。

    吉良对于那道至始至终随着自己的身体移动的目光十分懊恼,但他更加愤恨自己懦弱无能,这小小的考验都过不去,以后怎么一个打十个?!

    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要达成某个目的,方法也是要讲的。

    所以吉良就想,按照格里菲斯和开山祖师‘达摩斗尼万斯基’大师的要求,自己首先一点要裸奔,第二一点是要跑足5公里,第三点便是要沿街跑,也就是在公共场所去跑。

    在苦思冥想之下,吉良终于想到了满足这三点却同样能避免自己尴尬的方法了:

    这个方法其实讲究一定的天时地利人和。

    你想啊,裸奔的时候,最理想的情况是什么,不外乎是天黑黑,伸手不见五指,最好是人家从你身边走过去,都看不见你的那种。

    然后地儿要偏,人要少,较少自己曝光的概率。

    恰的是,同时能够满足这三点的地方在上岛还真就有。

    吉良端着地图看了许久,终于看到一处名叫凤凰山的地方。

    那里严格来说是一处山丘,地势并不高,却由于山势连绵起伏,不利于居民建房生存和基础设施的建设而一直罕有人至。

    前些年上岛市政府那边提案说要将这边开发成旅游区来着,电线扯了几条,路灯也安了不少,但后来也没有下文了。

    “恩,就是这里了。地广人稀,偏僻无人,我再趁着夜黑风高的时候出动,轻轻松松就把任务完成了,我简直是人才!”

    吉良洋洋得意着,按照他的计划设想,他在那个时间段那个地点裸奔个五六公里地儿几乎是没什么问题的,事先吉良还不放心,怕裸奔了之后没被格里菲斯看到,先去殿那歧伯那边通了个信儿,大概意思是说‘我要开始裸奔了啊,睁大眼睛看着啊,不可以耍赖’。

    人家店主宅心仁厚嘛,于是就说‘你尽管跑就行,开山祖师‘达摩斗尼万斯基’大师在天之灵看着呢,绝对不会枉费一块练武的好材料’。

    接到这样的回复,吉良感觉心满意足。他准备好了东西,给家人说了一声,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便出去了。

    吉良骑着小单车,总共骑了大概五六公里的距离,就到了凤凰山预定的地点。

    左右看了看,发现四下无人,吉良的心情顿时就安稳了许多。他觉得这事事关重大,于是又等了半个时辰,发现真的没有什么人过来之后,才放心大胆的把衣服脱光掉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又出名了

    ps:因为尿弟粗心,之前一百五十九章忘记上传,已经补上了。实在抱歉呦,亲爱的读者们。

    今年的七月十三日,对于整个华国公民来说,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日子。因为就在今天,华国人民终于第一次申办奥运会成功了!

    锣鼓喧嚣,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祖国人民陷入了狂欢的海洋之中。

    于是就有有先见之明的爱国人事在申奥成功之前,便在贴吧上发表了‘若是申奥成功,我们去游行吧’的帖子,获得众人拥护。

    所以轰轰烈烈的申奥大游行开始了,家家户户的男人女人们,穿着申奥成功的小背心,举着小红旗,脸上画着迷彩,就去加入了大游行的队伍。

    由于中途加入的人太多,没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大概到了两三万的人次,远远超出了举办方的预计。不可避免的便造成了阻塞交通,人流拥堵的问题。

    但申奥成功是大事儿啊,游行的人都好几万了,政府那边也不敢强项遣散,组织内部便有一个声音给大家支招说,要不让他们去凤凰山吧……

    另外一方面,因为第一次申办奥运会成功,上岛市政府那边也很开心,花费了大量笔墨来润色民间对这次申奥的庆祝活动,中央电视台的直升飞机都跟过来了。

    沿着长长的申奥庆祝人群,坐在直升飞机上的姓郭的美女记者站在飞机的舱门望向下面浩浩荡荡的人群,她的身边三部高清的超远对焦的专用摄像机被专业人员操纵着。

    姓郭的美女记者怀着激动和兴奋的心情开始了这场申奥游行的现场直播:

    “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今晚的新闻直播节目,我是记者,郭美香。我现在正处在上岛市凤凰山上空的飞机上,你们看到下方的像蛇一样蠕动的长条呢,就是上岛市自发组织的申奥庆祝游行人群……”

    巨大的螺旋桨轰鸣声中,通火通明合家欢乐的透着米黄色灯光的窗口里,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看着电视上那个申奥游行的庆祝节目,蜿蜒的长蛇在名为凤凰山的山峦上蜿蜒而上,一盏盏米黄色的路灯像是路引一样,始终在游行人群前方不足一百米的地方渐次亮起来。

    “申奥成功啦……”

    ……

    ……

    凤凰山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因为地势较缓,坡度不高,公路上经常会有向上向下的岔路口。

    吉良气喘吁吁的绕过一个山巅,顺着柏油路跑下去,跑到半山腰,又顺势往另外一个更高的山上跑。

    初夏的傍晚,晚风清凉带着醉人的清爽意境,让吉良几乎沉醉上了这种感觉。

    他胯下的某根小丁丁随着他步伐的跃动上下荡漾着,显得异常调皮……

    在明媚的月下,吉良惬意的哼着歌,万树苍翠的树叶哗啦啦的直响,意境深远而寂寥。

    但在绕过某个转角的时候,他似乎感受了一丝异样的气氛,那地面震了一下,身边的路灯徒然哗啦啦的亮了起来……

    吉良愣了一秒钟,他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于是转过头去,灯火通明之中,黑压压的申奥游行队伍齐刷刷的站在那里。

    刚刚燃起的镁光灯下,三万人民群众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蹦蹦跳跳赤身**男子从拐角处冲了出来,他脸上似乎还带着兴奋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很激动开心。

    场面一时寂静的针落可闻,两三万的人口如同石雕一样愣在了那里……

    其中有一个人高高的扛着一杆大旗,旗子上面飘扬着几个祝贺的词汇,他应该本是要振臂高呼,愤然呼喊口号的,但他此时的表情却有点目瞪口呆,高高举起的旗帜被擎着,却迟迟没有放下来,整个人石化了一样,只剩下红旗在迎风招展。

    另外一对小情侣正手牵着手,穿着纯棉的t恤衫。其中女孩的t恤上面写着‘搞定’,男子上面写着‘奥运’,然后这两个字上面都有半颗红心,两个t恤合在一起刚好是一个大大的红心内部的搞定奥运四个大字。

    这一对小情侣之前应该是在边聊边走变笑,但此时两人的嘴巴都成了‘o’形,男子嘴巴里面用来吹节奏的哨子掉在地上都不知道了……

    天空之上,新闻直播的记者郭美香正面带笑容的说着新闻播报词汇:

    “游行的市民已经安全抵达了凤凰山中段的盘山公路上,大家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喊着统一的口号,彰显了我华国的团结奋进自强不息的光荣传统。

    观众朋友们,你们且看那横幅上振奋人心的句子,我们把镜头拉低一点,你们看那横幅上‘扬我国……’恩?那是什么鬼,****……”

    就这样一夜之间,吉良同志红遍了大江南北。要知道申奥成功可是一件大事情,当时电视直播的那个叫做郭美香的记者好巧不巧的正是中央电视台的一个下属直播员,所以当天的直播祖国上下十几亿同胞都能看的到……

    相比于上次上小区内的报纸头条,吉良这次出名的更加彻底,毕竟是敢于在全国人民面前露丁丁的男子,还是在那么敏感的时期,不红也奇怪了。

    新闻联播之后,网络水军大喷子等生物已经在各大论坛、贴吧、朋友圈等板块铺天盖地的发截图,聊吉良的事情了。

    毫无疑问的,吉良再一次被相应机关因为在公共场所裸身运动的名义,带到局子里面。

    几个小时之后,吉庆铁青着脸又一次把吉良从局子里面赎了出来,那感觉跟前段时间吉良****事件何其相似。

    所以吉良便悲剧了,这两天天天躲在房间里面不出来,真个人的气场低沉的不行。

    偏偏格里菲斯还没有自觉性的拿着个收音机,音量放的很大的在他门口瞎晃荡,里面的频道都是清一色的声讨吉良的声音,说什么‘全国人民的败类’、‘社会的渣滓’、‘让他吃大便’云云的话。

    这一次吉庆似乎对于吉良也比较生气了,她实在是个很宽容的人,但十分不理解吉良这种大半夜跑到半山腰上面,裸身拦游行队伍的行为。她思想相对传统,又想不到格里菲斯在‘陷害’吉良,所有就有些忧愁的想,‘吉良不会性格上真的有些什么吧?’

    不久姐姐吉庆对吉良有了想法,就连一向憨厚的大脑袋,也整天对着他长吁短叹。憨呼呼的大头抬起来看吉良一眼,老气横秋的摇摇头,一声长叹,然后背着手落寞的走开掉……

    这更不要提小区内部以八卦为乐的大妈大娘们了,那真是三五成群,络绎不绝,奔走相告啊,那真是谁人不识裸跑君啊……

    ……

    由于游行队伍的乱入,吉良裸身跑5公里的任务便理所当然的失败了。他实际上跑了有3公里左右,但后来被人发现之后也没脸不穿衣服了。

    殿那歧伯之内,格里菲斯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坐在椅子上跟个斑鸠似的吉良,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哎呀!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让你完成任务,你给我弄了些什么回来,喂,你瞅瞅这些网页,看看这些论坛,什么‘凤凰山惊现小黄鸭’,小黄鸭,小黄鸭,啊!我叫你小黄鸭,祖师达摩斗尼万斯基’大师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吉良满脸委屈,听到格里菲斯声色俱厉的话,不知所措的带着哭腔喊道:

    “师傅,呜呜呜~~,徒弟好苦哇。

    我现在名声臭了,姐姐弟弟不理我了,走在大街上人家大家都躲着我,好像我是一坨脏东西。师傅哇,呜呜呜~~~,你若是再不要我了,让我可怎么活呀,呜呜呜~~”

    望着泪眼婆娑的吉良,格里菲斯一甩袖子,一声长叹:

    “哎!造孽呀!罢了,罢了,你落得如此田地我也不能舍下你不管,但你没能完成达摩祖师‘斗尼万斯基’的入派任务是无论同样不假,做我的弟子是不要想了。这样吧,你且跟着我,做一端茶倒水打杂扫地的童子可好?你若做的好,传你些粗浅的功夫也是可以的。”

    吉良这时候哪还有反驳的余地,他就跟遇到了仙人的土包子似的,只知道天大的机缘跟自己错身而过了,如今还剩下一线微光,无论如何都得抓住了。

    从此以后,殿那歧伯里面就拥有了一名光荣的保洁员,正是吉良。

    格里菲斯也依言传授了吉良一点粗浅的‘武功’,实话讲,那只是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是大妖前段时间研究人体到的一定深度之后自创的一点小玩意儿,大体作用相当于少林的‘易筋经’,能让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长期习练的话,对于习练者的练武资质也是有些好处的。

    传授这套拳法给吉良是格里菲斯早就想要去做的事情了,只是碍于没有机会,一直搁浅了。

    平心而论,吉家对格里菲斯很好,吉庆是个亦姐亦母的大姐姐,温暖又平和,而吉良虽然有点不可靠,偶尔还会欺负身为弟弟的大脑袋,总的来说,拳拳之心还是有的,所以‘知恩图报’的大妖总要回馈点什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 黄金狮子

    ps:又一年高考来临了,祝福可爱的‘倔强的木子’同学高考顺利,考上心中理想的大学。也祝福同样高考的读者们,心想事成呦。对了,高考期间,尿弟觉得考试的同学还是不要追小说的好。

    格里菲斯传授的这套拳法是以大妖超越常理的知识和角度创就的,里面甚至还包含了一丝他对本象限法则的领悟。

    这拳法人练了倒是不会产生多少战斗力,顶多就是身体强壮些,两三个人上去打你,照样躺挺。

    但延年益寿、驻颜美容、强身健体倒是可以的,若是长期习练,吉良和吉庆两人活过百岁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驻颜美容这一块对于吉庆来说可能作用不大,她的脸盘形状其实并不出彩,身材倒是可以,但格里菲斯创造的拳法只是让人的皮肤焕发健康光彩,根基差的话,也不怎么能漂亮的起来。

    吉良得到了这一套拳法之后,自然是重视有加,毕竟‘仙家出产’再怎么垃圾也有不凡之处吧。

    在经过了格里菲斯的许可之后,吉良兴冲冲的把这套拳法传给了吉庆和吉阿满,师傅可是说了的,这功夫美容养颜的作用,女子也可以修炼。

    但一个月的闻鸡起舞的坚持,并没有让吉良的武侠梦丰满起来,他看着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身体,不由的气馁起来。

    不过那个不知名的拳法,吉良还是有坚持练的,偶尔的时候,殿那歧伯的店主格里菲斯先生还是会抽查他进度的,若是做的不好,怕是会被罚出墙门的。

    关于给人实现愿望这样的事情,吉良还暂时没有资格参与进来,格里菲斯不希望他与这些事情有染,毕竟牵扯因果的事情,个顶个的都是麻烦。

    ……

    ……

    距离约瑟夫·华尔子爵的长子约瑟夫·伊顿先生的离世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被誉为约瑟夫家族的狮子,约瑟夫·莱茵小姐从来未有过放弃为可怜的弟弟伊顿先生寻仇的念想。

    黄金狮子伊顿小姐已经年过三十了,她是一个有魅力的女人,容颜是最标准的西方式典雅美女,气质和风韵却带着东方的古典美,是一个谈吐不俗的性感女子。

    但约瑟夫·伊顿小姐素来言语不多,性格上认真多过风趣,古堡里碎嘴的女仆甚至会暗地里说她为人古板。

    但这些流言蜚语并不能阻止发情的追求者像是海潮一样的涌过来,约瑟夫·华尔子爵的长女,黄金狮子约瑟夫·莱茵小姐对于男女****的事情想来不是很感冒,她是个奇怪的人,道理讲的不多,对于追求者通常也是不加脸色。

    这让她看起来孤僻冰冷,有些气量小的男人甚至因爱生恨,背地里污蔑她为‘毒妇’或者‘巫女’之类的云云,莱茵小姐也不在意。

    此时,约瑟夫家族的黄金狮子正端坐在万吨巨轮的甲板上看着远方的地平线,这一次,她代表了北印度洋公司去遥远的华国,谈一宗不大不小的生意。

    这件事本来不需要莱茵小姐出马,但她最近心情有些糟糕,权当是出来散散心,最关键的是,这事情,谁也不知道。

    不远的地方,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带着墨镜走过来,他的手中端着透明的威士忌,杯口清澈的水面和他的嘴角同时摇曳。

    在他身边不是很远的阴影里,穿着肥大短裤的中年男子,缓缓的跟过来。

    “嗨,美女,赏个脸喝一杯?”

    脸上荡漾着笑容,带着墨镜的男子缓缓走到约瑟夫·莱茵的遮阳扇下,后者微微起头看了看,后面那个穿着沙滩裤的中年人便已经走了过来:

    “时间差不多了,青疽,不要闹了。”

    中年人是一个三十到四十岁之间的壮汉,他穿着沙滩裤,单薄的上半衣衫在海风的吹拂下露出如伏草一样的胸毛。

    “放开我,深作,我要跟黄金狮子莱茵小姐喝酒,放开我,我要翻脸了,我的真爱……”

    那刚露头便被同伴拖走的男子的声音越走越远,莱茵看着男人消失的方向,皱了皱眉头:

    “青疽……深作……”

    她的嘴巴喃喃自语着,咀嚼着那两个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她的目光闪烁着,良久之后,才轻轻用模糊不清的鼻音哼道:

    “两条杂鱼。”

    ……

    大概再两三年前,格里菲斯因为任务的关系曾去过比斯堡市,把一个名叫约瑟夫·伊顿的小子砍成了肉酱。

    名叫伊顿的小子是个道貌岸然的人,当时明面上所做的工作好像是地下拳坛的经纪人,手底下的明星拳手有一个叫做迪米连科的家伙。暗地里却是某个家族的继承人,而且是一个有着疯狂情节的恋姐癖,无药可救的蠢货。

    当时格里菲斯料理了这家伙之后处理过了相关的痕迹,他是个谨慎的人,素养也够专业,所以这两年来,并未有过被人找上门报仇的事情发生。

    莱茵小姐曾经去过那片令伊顿丧命的土地,那里真是糟糕又混乱,贫穷而肮脏,几乎没有任何一位绅士会住在那里。

    莱茵小姐找过了所有可能留下线索的地方,询问过了每一个可能知道内情的人,但结果却令人绝望,动手杀掉小伊顿的人显然是个老手,至少他知道怎样最好的保护自己不被人发现。

    从小到大,莱茵小姐对于伊顿的要求一直严格,她教育他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绅士,如何让自己有力量,让他拥有了上位者该有的品质。

    伊顿是家族的长子,是继承人,莱茵作为姐姐,她想自己有义务让伊顿便的更好,必定约瑟夫家的未来,都将是他的。

    但有人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杀了伊顿这让莱茵感觉很不好,她跟伊顿之间有姐弟间的情谊,伊顿更是背负了约瑟夫家族的希望,虽然这个家族她并不是很看的上眼,但仍旧让莱茵小姐无法释怀。

    很远的地方,名叫青疽和深作的男人已经去了轮船的另外一半,他们似乎进了餐厅,然后一丝细小的波动从空气里震荡过来,应当是被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声。

    黄金狮子莱茵小姐仰着头看了看万里无云的苍蓝色天空,她对男人们所做的事情感觉有些无聊了,于是便干脆仰着脑袋,继续放空着。

    莱茵小姐其实并不是一个地道的商人或者子爵家的贵族千金,在彬彬有礼或者说略显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秘密。

    她是一个能力者,很强大的能力者。

    世界是属于有力量之人的,当六岁那年,她觉醒了那力量之后,便知道了。

    看着眼前忙忙碌碌如同蚂蚁一般收敛聚散的行人、工作者、大人还是孩子,无论是坐办公室的白领,在工地上干活的泥水匠,禾田里插秧的农夫,都如同戏子一般,苍白而虚假。

    她在地下世界那边被人成为‘女王系带’,应该是一种肯定的赞誉,但她本人更喜欢人叫她‘黄金狮子’多一些,这让她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一丝人情味。

    每一个真正拥有力量的人背后都有着巨大的势力,这就好像大树上面,必然会有小鸟栖息一样。

    黄金狮子或者叫做女王系带的女子背后也拥有者一方势力,她是一个强势的人,性格说一不二,所以她背后的势力的作风也相对蛮横。

    由于地域的不同,始暗荆棘那边的人莱茵接触的不多,但大概知道他们的事迹,也隐约听人提起过深作和青疽的名字。

    到是权集驰那边,莱茵接触的多一些,那个拥有国家机器在背后扶持的巨大组织,确实拥有着让人臣服和畏惧的力量。

    餐厅那边,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鬼鬼祟祟的从舱门里面伸出了脑袋,他左右看了看,然后见没有人发现自己,便整了整衣衫,端着酒杯又乐呵呵的往这边跑。

    “那位美女,这杯酒……”

    他一边走一边高声喊过来,但刚走了两步,又被从舱门出来穿着沙滩裤的男子拉走掉了。名叫青疽的男人一步三回头的举着酒杯,坚持不懈的叫着:

    “那位美女,呀,那位美女,哎呀,我的酒……”

    声音渐行渐远,莱茵将仰着的脑门稍微放低了一点儿,眼角的余光里,那人似乎被拉倒了很靠边的位置。

    她不置可否的抬起头,继续仰望着广阔无垠的天空,远处的那人的声音还在断断续续的传过来,黄金的狮子莱茵小姐撇了撇嘴巴:

    “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

    ……

    黑暗的地下室,格里菲斯静静的站在一团用玻璃容器承装的巨大腐肉前,穿着夸张t恤衫的花爷半靠在一个新铸造的石头座椅上,慵懒的翘着腿。

    名字早已经被人忘却的瞎了一只眼睛的地下室管理员狗搂着腰,小心翼翼的用扇子给花爷扇着风,后者惬意的捏着胡渣,望着不远处一个被新做成标本的类人型生物。

    巨大的玻璃容器旁,大妖望着玻璃器皿内部不断冒起的气泡有些怔怔出神,他很久之前便有了一个想法,疯狂的想法,但当那东西真正摆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格里菲斯还是会下意识的有些不能置信。

    “给他起个名字吧。”花爷从新鲜的标本上收回了目光,他的眼目同样被腐肉吸引,看了一眼格里菲斯,他这样问道。

    “银魂。”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何萧和小单

    ps:愿读者朋友们单纯、开怀并幸福,也愿大家珍惜家庭与爱你们的人。

    这个世界有令人绝望的事情正在发生,无人问津的长巷,雨后冰冷的池塘水边,迟暮的老人在夕阳下孤独的背影……

    何萧的夏天一片冰冷,酷烈的绝望撩拨着敏感的神经,身体的每一寸纤维从神经的末梢慢慢往上爬,像海一样黑色的虫子漫无目的的涌向死亡。

    于是他感觉到寒冷,身体60万亿个细胞同一时间抖动寒颤,何萧环抱着双腿,蹲坐在墙角,杂草一样的发线蔓延在干枯的头顶上,又被他深深的埋在双膝间。

    生来敏锐的人比任何事情都要可悲,因为他们从出生便学会思考,所以相对于麻木而无知的芸芸众生,他们更加了解这整个世界虚无、荒谬以及肮脏的本质。

    何萧是这样的人,从出生便是。他的出生和成长充满了平凡,普通的温馨家庭,平常的上班族父母,然而,这也是个悲哀。那独特的视角或者说天赋,让他早早看穿了这些忙碌人生背后的虚妄,那些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那些或欢笑或拥挤的人群,他们什么也不是。

    然后世界在眼目里扭曲,像是抽象画,每个人的表情线条变得夸张、扭曲又充满油画风的后现代喜感,何萧开始不能有效的分辨人和人的区别,这让他原本敷衍消极的交流成为障碍,所以他独居,更加孤僻。

    十六岁的时候,一个人独居的何萧看到窗边成双成对的麻雀亲昵的相互蹭着脖子,没来由的感受到孤单。他想,‘我正需要一个伙伴’。

    何萧的愿望经过长达三年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果。

    开始萌生那想法的时候,他罕见的外出捉过一些面目模糊的路人,放在地下室里面陪伴自己度过孤单。但他们生性丑陋聒噪,总是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而且用不了多久,便死了。

    这样反复经历了几次之后,何萧开始专注一些并未火葬的,看起来安详的死人,然而,这也不能为她稍带一丝慰藉。

    在经过了那些活人死人的陪伴之后,何萧终于决定自己动手制作一个。

    他花费了大量的心思,用了足够长的时间,绘制了图稿。用粘土捏制了人的粗胚,又用了一整年的时间用来雕刻、上色、烘制。

    然而两年多过去,那人偶被制作的惟妙惟肖——至少何萧看来是如此的,却始终缺乏一丝朝气——她太安静了,连一句话也不肯说。

    这样枯等了半年,何萧终于再一次厌倦了。他将陶制的精巧人偶踢入火炉中,再一次陷入烦躁的漩涡里。

    等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何萧所住的地下室已变得一片狼藉,所以他迫不得已开始更换住处,这也是他第一次更换住处。

    在潜入了一家格局与他原本房间类似的阁楼之后,何萧成功的住了下来。

    时至如今,他已经不记得阁楼的原主人夫妇和他们的小女儿结局怎样了,反正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多年之后,原本愤世嫉俗的青葱少年挖着生锈的脑壳子这样吃力的想。

    新的生活环境需要适应,这对何萧来说似乎很艰难,他讨厌房间里那股柠檬水混合着栀子花香的味道,那简直比绝望还令人糟糕疯狂。

    闲来无事,何萧又孤单起来。

    他总结了前几次制做小伙伴的经验,发觉定然是材料选择不好,粘土太过坚硬,束缚住了小伙伴的行动力。

    如此觉悟之下,何萧再一次行动了。

    他是一个力求完美的人,对于材料的选择也很惊喜,所以不久之后,他弄到了一些新鲜的人肉。

    这次的制作过程伴随着针、线、烧红的烙铁和高悬着点滴的红血袋。结果相对于之前貌似稍好一点点,那被血肉乱七八糟缝合拼凑的小家伙貌似在血泊中抽搐的稍微动了动,便再也没有动作了。

    这曾经让何萧沮丧了很久,他坐在血泊里思想了一整宿,在浑浑噩噩之间,终于灵感乍现。

    他认为之前的同伴之所以不响应自己的号召是因为缺乏血缘,这就像父母和孩子的关系一样,哪个好孩子不是从父母的骨肉中硬生生挤出来的呢。

    认识到这一点,何萧欣喜若狂。

    之后的三个月,他便专心从自己身上切割肉片储存起来,直到达到一定数量,可以用来堆砌同伴为止。这个过程实在充满了无限欢喜,何萧看着这些希望一点点在自己手心里胀大,胀大,内心的喜悦压倒性的盖过了身体的疼痛。

    不知道是因为体制天生特殊、变异还是内心充满希望的缘故,三个月的时间,何萧足足从自己身体上割下来60斤的肉。这些**大都来源于小腹、后背、臀部和大腿内侧,白花花、红彤彤的,看着就让人欢喜。

    何萧本来打算再积攒一段时间进行小伙伴的打造的,但时间不等人,那些肉质虽然经过冷冻,但细胞活性消失的很快,而且他自己也不想等了。

    重新制作伙伴的过程没有太多的新意,但这让何萧心情澎湃,他不眠不休,神经亢奋的用了一个周的时间雕塑好了同伴的**,然后在回炉塑造的一瞬间,他感觉到那隐藏在麻线和碎肉之下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了一下。

    “噗通!”

    “噗通!噗通!!”

    然后,那后来被何萧命名为小单的破烂缝合体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何萧欣喜若狂的冲了上去,抱住她,然后那团血淋淋的破烂玩意儿吃力的转过脑袋,张开黑线缝合的嘴巴,白森森的舌头蠕动了一下,似乎要表达什么,然后猛然间,坍塌下去,倒在何萧的怀里。

    巨大的惊喜和瞬间的火辣热情之后,何萧呆呆的站在地下室的正中央,那个被命名为小单的缝合体缓缓的从他的怀中如同破抹布般渐渐滑落到地上。

    “为什么……”

    他似乎被眼前的变故惊呆了,他嘴巴开合着,发白的下唇迅速的抖动,似乎在质问着,半晌之后,却仍未发出任何的声响。

    这难言的悲哀弥漫住地下室,仿佛有实质一样,散漫成漫天的小颗粒,汇聚成飘飘洒洒的黑烟。

    烟尘的中央,何萧沉默的站立着,他似乎在恨着某种宏伟的东西,又似乎只是单纯的站着。

    地下室的试验台、床具、沙发、座椅被一层又一层的黑尘覆盖了,那负面的东西化成了实质似乎冲破了天空。

    殷红色的血静静的在肮脏的地面上粘稠的爬行着,它们绕着那人黑色的皮鞋蜿蜒着往外走,在那红色的背后,用细黑缝合的破碎人体无助的抽搐着。

    啪!啪!啪!

    “精彩!

    阁下真是匠心独具,真令鄙人大开眼界。”

    安静的地下室,一个突兀的声音幽幽的冒出来,那声音听起来随和平淡,像立秋的午后毛茸茸的光线一样,慵懒真诚又带着些许的不确定性。

    何萧猛然转过身,冲着声源的方向看过去。他已经不记得在这个地下室一个人孤孤单单生活了多久,也不记得有多久未有听闻过人声和鸟语花香了。

    但那声音确确实实的出现在地下室,在那个密封的、紧锁的幽闭密室,谜一样的响了起来。

    既转过身躯,何萧便看到了那个男人穿着白色西装,坐在满是黑尘的沙发上。他的眉眼如丝,看起来高雅魅惑,像是醉酒后贵妇微微敞开的胸口。即使以何萧眼目中的抽象景致,也是难得的耐看形象。

    “啊呀呀呀,真是一堆又臭又硬的烂摊子,看来阁下需要一点点灵感……

    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鄙人……

    格里菲斯。”

    ……

    ……

    那是何萧第一次见到格里菲斯的情景,何萧对于这个随随便便闯入他私人领地的家伙并没有好感,但他好歹为小单带来了一年的生命——虽然这个过程充满了伪逻辑,而何萧还在那个银闪闪的小卷轴上签了字,真是没有理性的人。

    基于这一点,知恩图报何萧便大发慈悲的没有杀掉格里菲斯。好吧,实际上‘大病初愈’的小单也在为那个可怜的年轻人求情,哦,我的小单,你的样貌美若天仙……

    在这之后,那个口口声声说会讨要代价的家伙再也没有出现,这个没有理性的人如同畜类一样可悲,到底是怎样的无知才会想到向他讨要报酬。

    “果然是个可悲的人。”

    何萧这样感叹着,对于这些虚妄又一无所知的人类,他实在是受够了。头发几乎掉光、稀疏又发黄的男人摇了摇头,十数米开外的地方,幽暗米黄的灯光下,一个流着脓腐烂的**歪歪扭扭的‘走’过来,她的动作有些******,变形又鬼畜,但正在皱眉思索的何萧一看到她的身影,便立刻喜笑颜开,柔和着表情,一路小跑着迎接过去:

    “阿,亲爱的小单,不好好休息,怎么又在乱跑呢。

    我知道你一秒钟见不到我就发小脾气,真是伤脑筋,哎呀,我也要有点私人空间嘛……”

    越来越远的声音,响在空旷的巷道里,渐渐暗淡下去,像是某对正在密恋的情侣,浓情蜜意,你侬我侬。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变强的代价

    ps:今日高考最后一天了,同学们辛苦了。考完试多放松放松吧。

    一年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何萧依靠其在某一方面出色的天赋对于小单的改良达到了极为惊人的程度,这种程度几乎让名为小单的血肉怪物拥有生命体所有的特性,当然独立存活也是没有问题的。

    但一年之前,何萧与格里菲斯签下了为小单续命两年的契约,这契约当时吊住了小单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但时至今日,在小单的生命机体日渐完善的现在,却成了制约她活下去的唯一阻碍。

    因为那个男人说,‘你只能活一年’,于是,她便只有一年的生命可活。

    发现这一点的何萧几乎要疯掉了,他开始疯狂的诅咒、悔恨那个男人,他用尽了各种办法试图阻止那层加在小单身上的诅咒或者是契约发挥的效果,他疯狂的割切自己的身体,试图为小单腐烂的身躯添加新的活力,但宇宙第三大基层的法则实在不是区区人类能够撼动的。

    于是,一年过去,名叫小单的怪物,便静静的化成了一堆腐肉。

    这结果几乎让何萧发狂,他像失去了恋人和灵魂的男人,从高空跌落地底。在这个男人的心中,或许有着这样的一个家,那里有一个名叫小单的漂亮妻子,温柔却有点缠人。她与自己相依为命一年,他有想好了,再过一段时间,他要动手为他们的家庭做一个孩子……

    但是巫山**,有情人总是没有好的结局。

    一个用情至深的男人在失去了自己的另一半之后的痛苦,是世界上最痛的苦。何萧无助而绝望,他甚至想到了死,想到了殉情。

    但有一天,那个人又出现了……

    他仍旧穿着一身洁白的西装,衣袖一尘不染,像是在反射着光。那个男人不知道从何而来,他只是站在那里,然后光线和所有炫目的元素便不顾一切的往他身上凝聚过去。

    “好久不见……

    何萧阁下。”

    穿着白衣的男子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这一次他带着白色的绅士帽,于是他摘下来,精致的贵族式拐杖放在左手,右手拿着帽子在胸口间微微拍了一下,做了个上流社会流行的问候礼节。

    这男人的出现是如此的突兀和无迹可寻,以至于正在被巨大的悲伤和绝望折磨住的何萧一时间愣了一愣。他眨了眨眼睛看了看格里菲斯又看了看房角那团名为小单的腐烂肉团,下一秒钟,便不顾一切的冲过去,瞪着疯狂而发红的眼睛,揪住对方的衣领,癫狂的摇曳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夺走小单……”

    格里菲斯被对方摇动着,上半身和脑袋随着对方的动作夸张的前后左右晃摆着。

    “冷静,冷静何萧阁下。”

    等对方摇晃的累了,终于失去了力气,缓缓靠倒在格里菲斯脚前的时候。大妖整了整发皱的白西装,一手拉住领带的下摆,另一只手考究的系了系。

    “你想要小单‘复活’吗,何萧阁下”,大妖迷人的表情和笑容在米色的灯光下似乎闪烁着笑容,他面容真挚,居高临下:“这么开爱的‘女孩子’,怎么想就这样死掉都太可惜了。”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阻止何萧复活小单的渴望。他是如此有责任感的男人,对于小单也爱的深沉。

    “我愿意,我愿意付出一切复活我的小单……”

    在知晓面前的男子拥有如此惊人的能力之后,何萧狠狠的抱住格里菲斯的裤腿,像在抱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如你所愿,阁下。”

    狭长的丹凤眼弯曲成可亲的月牙状,格里菲斯蹲下来,轻轻拍了拍何萧的头,面容柔和的像在发出淡淡的光。

    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并没有说谎,他是一如既往诚信的人,只是‘复活’小单需要一些既定的手续。

    这一次相对于上次程序繁琐了一些,除了在一个发着银光的小卷轴上签下名字之外,格里菲斯又额外要了何萧身体中二分之一的血液。

    二分之一的血液对于何萧来说并不算什么,他是一个敢爱敢恨,肯为爱人付出,对家庭有担当的男子,对于这一点,连那个名叫格里菲斯的男人都满嘴巴夸赞的。

    银色的卷轴上自然有着许多的银光闪闪的小字和绚烂繁复的花边,听说是双方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何萧看不懂,格里菲斯则有些真诚的看着他,静静的等待他签下名字的最后一笔。

    当然付出了这一点代价的结果还是让何萧非常满意的,只见那一坨堆积在墙角里,已经生了蛆虫且散发着浓烈腐臭气味的烂肉又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何萧不敢置信满脸惊喜的飞扑过去,他的身后,那身量修长笔直的男人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小提琴深情的为这家庭的美满团聚演奏着欢快而低沉的缓慢曲调。

    他似乎被深深的触动了,眼角流露出柔情,静静的感受着这天地间久久不散的柔情。

    这是何萧与格里菲斯第二次的相见,当然,看在小单妹妹的面子上,何萧也没有为难格里菲斯。

    但何萧和小单这天造地设郎才女貌的金童玉女的恩爱私生活并没有持续太久,确切的说,是半年的时间。

    相对于第一次的一整年,格里菲斯这一次为小单设定的时间‘复活’时间是之前的一半,也就是半年的时间。

    在这半年里,何萧为小单再次进行了极为繁复的改造。何萧不知道这种几乎来自本能的改造是由于自己的才华还是来源于身体的异变,但眼看着小单在他的眼中一天一天变的更加完整绝美,那份幸福感几乎让他沉迷了。

    实际上,在这半年的时间里,名叫小单的东西,已经被改造的愈发像人类。它的外表不再是腐烂的碎肉,取而代之的是粗糙的皮肤,虽然晦暗而沟壑纵横。

    原本只是两个血窟窿的眼窝被填充上了眼球,双胸逐渐丰满,动作和语言表达上也渐渐灵活多变,在光线昏暗的环境里,几乎很难分辨出其与正常人类的差别。

    但大妖的期限总是来得很准时,那精确的时间观念像是有一盏无形的钟表,一点一点勒紧了时间。

    于是在小单再次变成一堆碎肉的时候,那个男人再次出现了。

    没有任何意外的,何萧再一次毫无抵抗力的签订了一份莫名其妙的契约——而迄今为止,何萧仍未发现这份契约在自己身上的约束力,相对于前两次,这一次的大妖不仅索取了何萧的一半血液,甚至取了他身体中一磅的筋肉。

    但这些对于何萧来说也不算什么,他的身体不知道怎么了,许多必死的伤、生命存在必要的元素,对于如今的何萧来说似乎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生命短暂,需要及时行乐。正如那个自称格里菲斯的男人所说的,在真爱面前,一秒钟,也是永恒。

    这话很符合何萧如今的心境,他将之奉为知己,但眼球浑浊的男人永远也看不到那个男人在说这话的背后,满满的嘲讽与恶意。

    完满的三个月,何萧认为自己很幸福。他将自己脏乱的地下室打扮的像是童话王国一样。在他不懈开垦之下,小单也终于完全蜕变成了‘人类’。

    但在童话世界里,王子和公主之间的美好生活,总是少不了邪恶巫婆的调剂。所以三月之后又过了四十五天,格里菲斯再一次降临了。

    看着墙角再次脱落成一堆碎肉的小单,一身白色正装的男人微笑着问头发肮脏蓬松的‘王子’:

    “哦,亲爱的阁下,请问在下还能为你做什么呢?”

    这问题的答案似乎不言而明,因为王子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公主如同枯萎的落红般远离、脱落,变成一滩春泥。

    “我需要你复活她。”何萧如是说。他眼神执拗倔强,语法似命令一样的刚硬,但似乎因为接触的次数增多,何萧也大体上明白了格里菲斯的需求:“你可以从我的身体中取走血和肉。”

    “哦,亲爱的何萧阁下,您真是慷慨。但我不得不遗憾的告诉你,仅仅是血和肉的话……

    这还是不够的,阁下。”

    俊美的男人娓娓道来,他的表情带着歉意和真挚,声音缓慢,但言语的内容确是不择不扣的让人痛恨。

    “你太贪婪了,格里菲斯,你真应该考虑考虑是否能够活着走出这里。”

    穿着白色正装的男人无辜的耸耸肩,他用双手拄着拐杖,食指搓杖头,节奏清晰,大概是想要表达些什么:

    “这是我的事情,阁下,不敢劳烦挂念。”

    名叫何萧的人狠狠的吸了口气,他在极力忍耐着不将对方撕成碎片。但是为了小单,为了他所爱的,何萧不得不再一次低下了头颅。

    “我需要更长的生命期限,至少是五十年,你要保证小单至少五十年的生命。”

    “可以。”

    大妖眯着弯弯的眼睛,和煦的回答。

第一百六十五章 分身、转化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额……大概是这样。

    大妖用拐杖拨弄着墙角名为小单的碎肉这样随口说着,五十年的生命,对于任何生物来说,都是值得重视的长度。

    以等价交换来讲,好吧,是以因果兽的价值观来讲,要获得这样的生命长度,何萧所需要付出的代价,无疑是巨大的。

    这巨大的代价,其实便是生命的本身。以生命来兑换生命,以何萧的残生来换取小单50年的寿命。换言之,何萧和小单之间,必须有一个人死。

    “我很公平吧。”

    大妖将手里的拐杖在另一只手的掌心轻轻拍了一下,他向着何萧边走边说,袒露的细微纹理有着微微在炫耀的成分,那似乎在说,‘看呐,我还是很公平的’。

    但公平公正的格里菲斯先生为何萧留下了生与死的抉择,后者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他病态而坚强,在自己的世界里是那么完美着。

    所以何萧说:

    “拿走我的生命去换小单的余生吧。”

    这话是如此悲壮,似乎夹杂着鲜血和汗臭的味道,好像有人在声嘶力竭的说,让爱活着,让我死。因此,格里菲斯理所当然被感动了,他是如此动情,以至于下一秒便取了对方的性命。

    血红色的玫瑰花苞在大妖带着白手套的手中怒放,花瓣伸展开露出微微震动的花蕊,像是人类脆弱又美丽的感情。格里菲斯美美的嗅了一口,芳香灌满鼻腔,触动人最纤细的味蕾。

    “赞美爱情。”

    ……

    之后的事情,便是格里菲斯遵照契约‘复活’了小单同志,这位被爱的一方对于另一方的死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触动深刻,实际上,何萧的死对于小单的生活,毫无影响。

    格里菲斯坐在殿那歧伯的厅堂的正座上,他的下手边,名叫小单的不明生物静静的站立着。这个原本应该作为何萧所有物和妻子的生命体如今已经完完全全归于大妖所有了。

    这个对小单所有权的转变问题其实还要追溯到何萧与格里菲斯所签订的四次契约上。每一次帮助小单‘复活’所签订的契约都是一次积累,虽然何萧感觉不到契约对他的约束力,但等他死后,四次契约积累出的约束力和责任性,让大妖直接拥有了小单的所有权——实际上契约中一直是这样明明白白写着的,但是何萧从来没有看懂而已。

    何萧这样的异能者在整个底层象限中都是极罕见的存在,他的能力是近乎创造生命的存在,虽然这力量距离真正的创造生命还有些差距,但在高瞻远瞩的大妖眼中,也已经弥足珍贵了。

    得到小单只是第一步,花爷最近有个有趣的构想,虽然有点异想天开,但总的来说还是有迹可循的。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这种构想已经在一定程度上通过了验证,须知这些天,殿那歧伯的地下室可是不日不夜的响起电锯和惨叫的声音呢。

    四月的中旬,暖风不再焦躁了,大片的绿意安静下来,天边升起压抑的云,像是翻滚的人类的内心。

    午后三时,遍地黑暗,天空下起细细的小雨。殿那歧伯的屋檐下,来自于不同的时空的大妖淡淡攀谈着。

    一根巨大的避雷针一样的针形建筑耸立在庭院之中,烟雨漫如丝,不久便模糊了人的视线,让人分辨不清那建筑的轮廓。

    时间推进,春雷从天边跃动,屋檐下的那个白衣男子抬头望了望天空,缓缓站起身来。他用手拍了拍衣服的下摆,淡淡的烟雨,看不清太多的细节和表情,无数小雨点冲击着庭院的地面和泥土发出‘沙沙’的声音,他回过头去对仰头慵懒坐着看向房梁的男人说了什么,后者望着房梁似乎在发呆,然后将衣摆理正,转身走入了地下室。

    推开单薄的地下室的房门,眼前的景色和氛围徒然一变,森寒和诡异的气味迎面扑来,让人脊背发亮——一道房门隔绝了下雨天的百无聊赖和不知何起的恐怖阴森。

    格里菲斯不闻不问继续往前走,无数的复眼和低语在黑暗里排在道路两旁,像某种恶毒而神秘的诅咒,又像是人在害怕之余,不由自主打颤的下巴声音。

    大妖无知无觉的往前走,黑暗的道路被自动打开,火把自觉的蔓延,然后他便停在了地下室大概三分之一深度的位置。

    格里菲斯打了个响指,这一片的地域轰然亮起了灯光,刺目的紫外光线从无数灯管中流淌出来,刺伤了躲在黑暗里,无数的生灵。

    随后它们落荒而逃,避过光线,涌流入黑暗里。

    三百米之外的地方,一个佝偻的人影颤巍巍的躲在一个生物舱后面只露出一点身体远远的望着这边。他的身体布满了伤痕,肢体之间也有些略微的不协调。

    这男人是曾经荣耀的始暗荆棘外围雇佣兵的小队长,其名为派克,切皮手派克,现在的职务是地下室管理员。

    他是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男人,嚣张过,犯过错,也付出了代价。

    他曾说这世界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但有人告诉他,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有个成语叫什么来着,哦,生不如死。

    这种故弄玄虚的逻辑派克队长是不屑一顾的,所以他被带到了这里,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不远处站着的男人是这个店的主人,或者说店主人之一,他的名字叫格里菲斯,是一个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的人。

    此时的店主身前竖立着三个巨大的生物舱,全透明晶体打造,里面灌满了液体,不时有精巧的气泡从箱底往上冒出来。

    三个生物舱都是同样的体积,大概半米的直径,两米半高。其中一具生物舱里面盛放着不久前刚刚被运来的名字叫做小单的‘人’,它被无数的橡皮管插入身体的肌肤,像是福尔马林中呆板的标本一样漂浮着。

    另外一个生物舱中盛放着白浆一样的液体,液体中是散开的衣物和少量的毛发。值得一提的是,这毛发是格里菲斯自己的,每一次理发,每一次毛囊的自然脱落,大妖都有精心收集,不知不觉间倒是有了不少的存货。

    这两个生物舱分别从仓底的位置延伸出一根粗壮的玻璃管通向第三根培养皿一样的生物舱。这一生物舱同样充满了液体,却是罕见的淡银色,同时箱体表面刻画了银色的字符,因为与箱体中液体的颜色相近,不仔细看几乎难以分辨。

    在三个箱体的前方,也就是距离格里菲斯左侧不远的地方,一根粗大的,由七八根拇指粗细的铜丝相互缠绕的裸露电线静静的躺在那里。它似乎是从地下室的外围延伸过来的,一直通到第三个生物舱的里面,看上去充满了丑陋、原始和狂野。

    窗外雨潺潺,春雷阵阵,在黑云间翻滚。

    格里菲斯撸开袖管看了看时间,他想这时间差不多了,然后不久之后,一道巨大的紫色闪电便劈开了天空,劈入了殿那歧伯的庭院中的避雷针形状的建筑。

    紫色的巨大电流顺着铜丝线噼里啪啦的传导入地下室,巨大的轰雷声里,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屋檐下花爷带着饶舌味道的惊叹声,‘哇塞,好粗一条,好大耶~~’。

    地下室里光芒一片爆闪,紫华乱飞迷乱人眼之间,诡异的切割和搅拌的声音也在落雷乍起的瞬间徒然响了起来。

    那是一号和二号的生物舱在被某种细密的透明刀刃所切割,里面的生物、发丝和衣物随着水流旋转成漩涡,然后被迅速的切割成碎渣。

    榨汁机碾压草莓的轰隆声和即视感在强烈的紫光中生动的再现着,那被搅碎的液体顺着生物舱尾部的玻璃管流入第三号生物舱,混入粘稠的如同水银一样的液体里。

    与此同时,地下室的外面再一声轰雷落下,有人在雨里啊啊啊的叫着,有白猫的叫声像孩子的哭闹,随后便被掩埋在轰隆隆珊珊来迟的雷声里了。

    随着打碎的血肉和毛发的混入,在天雷的刺激下,三号生物舱的舱壁缓缓的发出银光,微小如同浮游般的符文飞舞,如同暗夜的萤火虫,飘着淡淡的光。

    白色的蒸汽从一号和二号的生物舱顶部喷射出来,压着液体不断涌入最后的生物舱。三号舱体原本已经银色液体灌满的地方,随着另外两种液体的涌入,一圈圈的难以名状的化学反应激烈的发生着。

    银色的液体被沸腾,互相纠缠的水流相互融合反应产生固体,飘荡到生物舱的底部,又被银色的符文束缚住变成固定的形状。

    蒸汽弥漫之中,一团黑色的烟尘从一号小单的营养液中翻涌出来,不甘的尖叫着,试图冲破生物舱壁,但却被银色的符文牢牢的束缚住,最终被分解成一捧黑尘。

    那烟尘的形状变幻无端,但看的久了,便不难从中发现其中有何萧的样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银魂分身

    恐怖而令人费解的事情在阴森、拥挤的地下室悄然的进行着,窗外下着雨,电闪雷鸣。

    地下室的男人在那闪电的明灭里,张开五指覆盖在生物舱上,他的嘴唇开合,似乎在吟唱又似乎在述说着什么。

    已经被银色充满的散发着荧光晕的生物舱里,一个模糊的人形正在长成。

    这个人从无到有,全身的组成材料便是一号、二号、三号生物舱的液体混合反应形成的固体,在银色符文的约束下堆砌而成的。

    三号生物舱初步形成的人体身量粗糙,没有皮肤和毛发,只是堪堪塑造了骨骼、神经系统和肌肉群。

    那人闭着肉瘤一样的眼睛,心脏有力的跳动着。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号、二号生物舱的液体渐渐耗尽,男人的身体也完整起来。

    那是一个身高一米七零多一些的男子,他的皮肤白净,肌肉匀称,身体呈现柔和的流线型。男子的赤身露体的飘在生物舱之中,身体上布满了银色的花纹,像是某种远古的装饰,又像是仪文契约,充满了神秘和荒凉感。

    在初步形成的男人额头上,一个用细细银线‘绘制’的y形深深的烙刻着,如同男人的第三只眼睛。

    随着液体之间的反应结束,三号生物舱的液体由银色变得清明,激荡如漩涡般的水流也平缓起来。

    格里菲斯绕着半米直径的生物舱缓缓绕了一圈儿,他将细长的手指搭在生物舱的玻璃外壁上抚摸着,他表情有些迷离,是让人分不清好坏的情绪。

    然后大妖便划开了左手食指的皮肤,他用流出来的血液在玻璃外壁上画出形状难言的符号。他边走边画,从食指流出的血水镌刻在生物舱的外壁上,与原本的银色符文融合,变成更加复杂的东西。

    “遵循因果之力,执因之柄,以愿者执念为匙,于虚空中堆栈,响应端坐于左岸者的召唤所结之实……

    以左岸之王的名召唤忠诚的战士,出来吧,银魂!”

    左岸的王吟唱着咒语,忽明忽暗的光中,在嘈杂而宏大的呼喊声里,派克隐隐约约的听到那人这样述说着。

    派克队长不知道银魂是所谓的哪一位,但这疑惑并未有持续太久,只见格里菲斯的话音刚落,那沉睡在生物舱中的男人猛然间睁开眼睛。

    生物舱壁上的符文在一瞬间升华闪烁刺透人的眼球,那玄奥的文字如同炽热的火球烧穿了玻璃的器皿,透过培养液,融入了男人的身体之中。

    盛放男子的生物舱在符文闪现之后炸裂,那个全身笼罩着银色符文的赤露男子双脚着地稳稳的站住。他的眼球布满了银色的白灼,落地之后,便紧紧的盯着站在生物舱前,身着白衣的男人。

    “银魂见过左岸之王。”

    一秒钟之后,男子深深的弯下了腰杆。

    窗外的暴风雨更甚,明灭的光晕中,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被拉扯的长长短短。

    ……

    利用何萧创造生物的本能和力量,格里菲斯经过多次使用因果篡夺了他的劳动成果,也就是那个名叫小单的怪物。

    因为力量层次的局限性,何萧手中的小单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她的‘生命’形态或者更加接近于分身。

    格里菲斯从何萧手中篡夺了小单之后,便利用高象限生命体自身细胞的污染性,强行同化了小单的**。当然这种同化只是停留在最粗浅的阶段,相当于略略改变了小单的身体属性,在基因层面上,做了细微的调整。

    将小单来自于何萧血肉得的基因打破是第一步,这一步的作用是破碎何萧对于小单的所有权,然后在一定程度上,烙印上大妖的印记。

    然后便是通过各种转化和仪式,彻底的将小单的身体向着格里菲斯偏移。这个过程大概有一种细胞培养的感觉,原理上就是,在培养皿中通过一个细胞生成细胞群,组成新个体——银魂。

    格里菲斯的头发在这个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便是最初初始的细胞,以所使用过的用品为媒介,混合上特殊的材质,以因果相互束缚,组成全新的个体。

    而这个个体因为经历了以上的种种过程,便理所当然的称为格里菲斯的分身,当然因为其继承的最基础的蓝本为小单的缘故,生命上限上只有五十年,而他的生命形态上更加接近于人类,与格里菲斯自己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至于分身银魂的实力方面,虽然格里菲斯在保证个体独立性的同时,尽量保证了银魂与本体的继承性,但银魂这个分身相对于正牌的格里菲斯来说,还是相对弱小的。

    不过分身这种东西,有总比没有好,它的实用性其实非常高。

    实际上,在低层象限中,由于力量属性的限制,能够真正拥有分身的家伙,是非常稀少的。大家更多应用的反而是傀儡术,分割术之类的能力。所以当初格里菲斯在发现何萧正在试图创造分身——这一点或许何萧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第一个念头便是这小子有前途是个人才,第二念头便急转直下,成了‘我格里菲斯都没有的东西你敢有,过分,不开心,我要抢走掉。’

    格里菲斯或者说是大脑袋吉阿满的分身银魂,在制造之初属性上并不突出,即使尽心培养,所能够达到的极限也不会超越人类太多。

    但这个对于如今的大妖来说还是弥足珍贵的,多一个分身对于如今的大妖来说战斗力或许增加的不多,但因果点数获取的渠道却变得多样化了。

    格里菲斯为什么要费尽心机,在前期那样艰难的情况下,东拼西凑的把殿那歧伯搞出来,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殿那歧伯能够更多更快的为他收集因果点数。

    那么同理的,如今的银魂也是能够为格里菲斯做任务,赚取因果的。

    因为生命隶属于大妖,从大妖的发间出,作为前者分身的银魂本质上算是大妖生命的延伸。所以,作用在大妖身上的因果律对于银魂来说也同样试用。换言之,便是银魂同样能够通过做任务来达到赚取因果的目的。

    完全隶属于自己的因果,来的再多,大妖都是不怕的,反倒是会开心,这将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成为他拜托命运的重要助力。

    所以银魂这免费的打工仔,何萧当年刚造出来,还是一团烂肉的时候,大妖就垂涎的不得了。现在终于如愿以偿,说实话,还是挺满意的。

    但俗话说,磨刀不误砍柴工,要想银魂更多更快的投入到赚取因果点的大军中,首先需要的便是足够让他能和绝大多数人硬刚的实力。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银魂虽然相对于人类的身体属性还好,又继承了大妖部分的战斗意识,足以应对绝大多数的常规任务。

    但这个世界总是充满了各式各样的突发状况,这些年重生之后的经历让大妖明白了,自己的运气好像也并不是特别的好,相反的,应该是非常差。

    他可不想好不容易坑蒙拐骗过来,做个一两次任务就因为某个小差池就挂了,那得多心疼。所以他的战略方针便是先把狗训的足够结实了,再放出去咬人。

    有了这样的认识,格里菲斯在银魂身上的投入便正规和有计划起来。他是将银魂当做自己的小号来练的,只有把小号武装起来,才能源源不断的为大号赚钱、赚装备。

    把一个‘人’从零基础培养到高手的过程会花费很长的时间并耗费无数资源。

    好在银魂是格里菲斯的延伸,身体内部集成了大妖部分的战斗意识,都是被大妖精心挑选过,异常适合本位面的技巧。单独拿出来,其实是一种很有针对性的传承。

    而理论上,银魂继承大妖的战斗意识越多,对于本身的发展的好处就越大。但银魂的灵魂却不足以容纳大妖的全部记忆,甚至只能够承受九牛一毛的程度。银魂的灵魂虽然经过变异,但与大妖这种高等生命体之间,还是存在着本质上的差距。

    不过在大妖有针对性的灌输之下,银魂的战斗意识和技巧一点不比所谓的‘高手’或者‘王牌’差,格里菲斯最近一段时间专注磨合银魂**与意识的协调性,利用各种手段提升了银魂的攻击潜能。

    格里菲斯甚至有让银魂研习各种热武器的使用技巧,专门在殿那歧伯的后院虚拟出一片靶场,用以方便提升银魂的枪支使用技巧,当然效果也是不错的。

    在过去和现在两位大妖的联合培养之下,继承了部分格里菲斯战斗意志银魂进步如飞,自身的实力仿佛吹气球一样,一个月之内便膨胀了好几倍。

    而格里菲斯对于自己的分身也从不吝啬,有什么好东西,绝对不藏着掖着,甚至有些需要耗费时间和经验来感悟沉淀的东西,格里菲斯为达速成,以至动用了因果的地步……

第一百六十七章 建立势力

    无数象限的夹层中,飘荡着的某个狭窄小店的地下室。

    一个透明的生物舱摆放在地下室的正中央,它的里面接满了各种颜色的医用塑料管和尖锐的针头,各式各样明明灭灭的闪着红绿光芒的呼吸灯在一排排的精巧设备中闪耀着。

    在这生物舱中间,一个健壮结实的男人静静躺在液体中,他的身体表面附着了无数微小的气泡,有些正因为自身的浮力在粘稠的液体中缓缓上升着。

    这个地方正是殿那歧伯的地下室,那个矗立在地下室的生物舱,便是银魂用来休息和补充营养的地方。

    经过漫长的传授练习,银魂在大妖的调教之下,以无法想象的速度成熟着。他的**是纯粹的人类身体,跟格里菲斯疑似本质象限的身体不同,潜力低下,但很容易提升。

    在继承、锻炼以及利用因果‘催熟’三管齐下,银魂在大妖的眼中终于初步成熟了。

    当然,经过这些天的疯狂‘揠苗助长’,银魂的潜力并没有到达极限,只是,想要再深度的挖掘,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就会倍增,所以大妖打算让银魂利用时间自然积累。

    索性,初步成熟的银魂已然能够独当一面了,若非遇到像隐王、青疽之类的变态,基本上不会有危险。

    在操练银魂的这段时间,花爷和格里菲斯也会轮流出去做任务,有的时候还会带着银魂一起行动,甚至让银魂单独的负责一些相对简单的工作——当然,这种简单也只是相对于大妖自身来讲的。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这一日,大妖终于完成了对银魂的操练,十分郑重的将他带到屋檐下,举行了一个氛围严肃的毕业典礼。

    格里菲斯和花爷轮番上台发表了演讲,对未来进行了高瞻远瞩的展望,佝偻着背的前始暗荆棘外围雇佣兵队长派克先生站在两人身后,手里用力挥舞着一杆巨大的旗帜。

    “今天是令人激动的一天,烈阳高照,春风送暖,而我的孩子,即将远行……”

    深深的庭院后面,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这样说着,不一会儿便想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和回应声。

    从今以后,银魂便被格里菲斯派出去独立完成因果任务了。他所完成任务时候获得因果点,当然都会归格里菲斯所有。

    另外,大妖除了吩咐银魂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完成因果任务之外,还要求他尽力发展势力。

    人类是一种群居的生物,人住在一起,便会自然而然的产生势力——公司、社团、国家什么的。

    在个人不能且无力碾压群体力量的低等象限中,组织、势力都是很便捷的东西,有时候甚至比纯粹的力量来的更加有威慑力。

    银魂在接受了大妖的两大指令之后,便离开了殿那歧伯,一路往北而去了。格里菲斯临走时候送了他一把刀,刀名‘弱水’,是一把不错的妖刀。

    而花爷就要直接的多,他现在做了许多无本生意,捞了很多钱,在皇后湖那片名声极臭,所有便把自己拥有最多的东西——钱币,分给了银魂一部分,权当是给他的启动资金了。

    就这样,银魂同志带着时间前后两位大妖的殷切盼望,一手捉刀,一手捏紧支票,走上了茫茫未知的旅途。

    当然,银魂这东西是大妖突发奇想的产物,风险性极高,可一而不可再。当银魂这鬼东西真正出世的时候,就连格里菲斯自己也有些难以相信了。

    分身这东西当然是极好的,尤其是能代替本体做任务的分身,对于格里菲斯来说,更是多多益善。

    但因为银魂这东西是被格里菲斯强行掠夺、塑造产生的,为了维持他的存在,可谓在他存在的时间里,也就是每时每刻都需要花费大妖的因果。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银魂现在还很弱小,可能维持他存在所耗费的因果数比他自己做任务获得都要多。

    但银魂是有生命的个体,他是会学习,会成长的。等他的实力成长的一定程度之后,相信一定会成为格里菲斯的好帮手,兼因果点的稳定来源。

    ……

    ……

    前些天,隐王盖伦回来了一次,他说是来看吉庆和吉良的,大家坐在一起,狂欢了一个晚上。

    盖伦还在被始暗荆棘的人通缉,大体上还是在到处跑,但跟权集驰那边好像关系有所缓和。他不是一个愿意受约束的人,这中间的故事,可能会有很多令人意想不到的转折。

    四下无人的时候,盖伦有和格里菲斯坐在屋檐上看着满天星星,聊一聊无关紧要的事。

    盖伦近一段时间有回到之前去过的一个小城,那小城留给他最深刻的印象是那个寂寥的雨巷、阴沉的天空里,女人低低的哭声。

    走过了这许多的地方,在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伦发现自己又站在了那个城市的入口。

    眼前是熟悉的阴云和低着头匆匆走过的人群,他沿着回忆里的痕迹往里走,在一个拥挤的小巷中,他看到那个叫做陈晶的中年女人推着卖衣物的小推车,低着头往外走。

    于是他想起那一个雨天,窝在那女人的房间所看到的日志,他读过女人所经历过的悲惨,感同身受,好像亲手触摸女人浑身****的伤痕一般。

    鬼差神使的,他再一次走进了女人的房间,他习惯性的想要再次看一眼那一本女人记录历程的日记,但却再也找不到了。

    那个患了癌症的小女儿结局如何,盖伦百无聊赖的想,大概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于是他有些莫名的心疼那个叫做陈晶的女人,她年过中年,结过婚,受过家暴,生过孩子,却并不漂亮。

    靠在墙角里,盖伦看着头上已经生长白发的女子从自己的面前走过去,他甚至有那么一刻钟在想,似乎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秒也是不错的。

    但他是隐王盖伦,不应该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奢望。

    或许有那么一天,隐王盖伦被人全然忘记了,他或许还会回来,再看一眼这红尘里浮沉的可怜女子吧。

    盖伦和女人的故事,谁都不知道。这些事埋在他的心底,谁也不给说。

    大概会有那么一天,他被杀死在异国他乡的某个肮脏小巷,这样的小秘密便将会永远的埋藏在他的舌头底下,随着他永眠吧。

    隐之王盖伦来上岛之后不久,便走了。梁秋智识知道这件事情,但他熟视无睹,格里菲斯夹在中间,见证了这两者之间的蜜月关系。

    隐之王盖伦最近很喜欢讲话,他与权集驰合作之后,很快便出卖了格里菲斯,将他的真实身份暴露给了对方。

    好在上一次始暗荆棘的青疽和二阶流哉大闹上岛的身后,格里菲斯使用了‘褥皴’皮肤,改变了模样容颜,就连盖伦也没有猜到格里菲斯的真实身份,只是隐约猜到,那个过去搅局的男人跟格里菲斯有关系而已。

    在确定了格里菲斯拥有才能之后,权集驰的中层领导兼大妖的邻居梁秋智识还有过来找格里菲斯聊过一番,对于之前格里菲斯在与始暗荆棘的战斗中所扮演的角色他耿耿于怀,但格里菲斯究竟做了什么他也不知道,这次过来试探的成分占的比重多一些。

    但格里菲斯也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孩子,讲话滴水不漏,梁秋智识也就回去了。

    在之后的几天,薛毅杰也有来找过格里菲斯谈话,他谈话的重心还是在日渐成熟、几乎是花开堪折的吉庆身上。奇怪的是,从他与格里菲斯讲话的态度、语言甚至使用的手段来看,这个家伙并不知道格里菲斯是‘能力者’的事实,好像梁秋智识根本就没有告诉他。

    格里菲斯懒得管梁秋智识出于什么心态没有将自己的情况告诉薛毅杰,他倒是乐的多卖卖萌,哄得薛毅杰屁颠屁颠的。

    梁秋贵子那边倒是见过格里菲斯,曾经在梦中的‘光阴之河’那里,两人有了第一次的相见。

    “光阴之河”原名永恒之河或者戈罗丁斯河,是流向阴间的恶河,在那条河畔的边缘上,格里菲斯给过梁秋贵子小姐有些帮助。

    这女子是感恩的人,事到如今还记得那男人站在河边上扺掌而谈的俊美容颜。但工作上的事,梁秋智识从来不在贵子小姐面前讲,他把自己假扮成一个成功的商人,贵子小姐就识趣的不去戳破,但梦里的事,她也从来不讲,这让她看起来像是个正常的姑娘。

    ……

    ……

    另一方面,黄金狮子或者应该叫做‘女王系带’的约瑟夫·莱茵小姐来到华国之后,便商谈下了几庄不大不小的生意。

    她相貌生的俊美,倒是有许多不明所以的富家子自认良好的过来搭讪,被拒绝之后,也不乏有耍狠威胁的,这些莱茵小姐都提不起一丝兴趣理会。

    她此时的心情倒是有些复杂惊悸,仿佛身体的直觉在提醒着她,在这片大陆上,将有非同一般的故事在等着她。

第一百六十八章 玄间侧

    夏至过后不久,格里菲斯和花爷在长亭之中对坐博弈,格里菲斯持黑,花爷持白,安安静静度过了午后虚浮的时光。

    无边的落木在两人的背后飘落下来,花爷摇晃着绣着金边的花哨扇子乐呵呵的向前再进一指,格里菲斯皱了皱眉头,然后便听见那个穿的花枝招展的男人,弯着好看的丹凤眼,用扇子捂着嘴巴,咯咯直笑:

    “你软弱了啊,格里菲斯,是因为那两个孩子吗?”

    格里菲斯并未理会他,他站起来走到院落停了一会儿,身后的花爷并未在这事上纠缠,他从酒瓶一样的容器里斟了一杯‘饮品’,惬意的喝了一口,然后打量着瓶中所剩不多的容量说道:

    “这东西快要见底了……”

    “我去弄一些吧。”格里菲斯说。

    ……

    格里菲斯或者说因果兽是一个很矫情的存在,在漫长的岁月里,他们有太长的时间培养自己刁钻的怪癖。这习惯其实并不好,但许多人认为,这种怪癖正是一位真正有传承的贵族不可或缺的东西。

    打个通熟易懂的比方,人类传说之中,优雅的吸血鬼贵族总是离不开美酒和女人,后两者是吸血鬼生活的调剂,但似乎又不可或缺,这便是贵族的传承品质。

    格里菲斯有比吸血鬼更刁钻一百倍的怪癖,好在他也不是特别任性的人,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也能够收敛。

    但花爷却是个很讲求生活品质的人,他可以没有因果点,但生活质量却不能降低。

    格里菲斯从时空的深渊里呼召花爷过来,后者大老远的跑过来帮忙,怀着满腔热血,几乎以成本价在跟前者打零工,生活品质上再被克扣,以格里菲斯对自己前世的了解,这货八成会撂担子走人,直接飞回到他自己所在的时空里去。

    花爷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格里菲斯自己最是清楚,他们的饮食并不固定,但遇到喜欢事物的时候,总是能够通过味蕾感受到那份香甜。

    就像格里菲斯刚刚重生那会儿,王家珠宝店那个叫做王屯屯的小少爷,就让格里菲斯感觉很是鲜美……

    这一次花爷的下午茶饮品没有了,格里菲斯挠了挠脑袋,想着到底要去哪里去补充一些。上一次他和花爷的下午茶是夏至时候第一场雨的头一滴雨水,两人为了花爷手中那小小的一瓶下午茶,可是跑遍了无数个城市,用瓶子接了无数个‘夏至时候第一场雨的头一滴雨水’。

    但今年的夏至显然已经过去了,况且随着季节的迁移,大妖们的口味应该已经变换了吧。

    格里菲斯望着天有些苦恼的扶了扶脑袋,他看向远方雾蒙蒙的一片,心底有着些许茫然。迫不得已之下,他离开了上岛,踏上了满世界寻找美食之旅。

    ……

    ……

    约瑟夫莱茵小姐穿着比基尼仰望着苍色的天空,无聊的人似乎总是喜欢抬头往上看,那无聊的男人、女人……

    莱茵小姐很快厌倦了代表东印度公司签合同时候的那些繁文缛节,商场上的人像是政客一样打着官腔,厚颜无耻的粉颊小生轻笑着,有意无意的靠近她的身体……

    黄金的狮子莱茵小姐讨厌这种生活,卑微的蚂蚁试图挑衅猛兽的荣光,狂欢的人群,带着假面在舞池中跃动的男男女女,腐朽的爱情和人与人之间小心翼翼的友情……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舒展开来的精致腹部带着透明的海水滴顺着饱满的弧线滑落下来,她用手无意识的托了一下奶白色的左边胸口,一团丰腴荡漾之间,莱茵半眯着眼睛看了眼远方走来的矮胖男子。

    名贵的太阳眼镜,被阳光晒的黝黑的皮肤,亮眼的沙滩裤和一口笑起来白闪闪的牙齿。

    男子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身材中庸,看起来并没有做细致的身材管理,所以隐约能够看到赘肉。

    这个脖子上挂着一串大大佛珠,赤着上身穿着沙滩裤的黝黑男子带着耳麦,脚步轻浮的从远方走过来。他应该是一个外国的游客,富二代什么的,所以看起来动作略显浮夸,眼目也总在女人的丰腴之间徘徊。

    矮胖的男子听着歌,扭动着身体跟来来往往的美女们调着情,他转过头去对着一个刚刚从海中游泳回来的妩媚女子挤眉弄眼试图‘互动’一下,保守又纯洁的华国女孩愣了一秒钟,然后一边走开一边嘴巴喃喃着似乎在骂对方‘神经病’。

    黝黑又矮胖被人拒绝丝毫也不沮丧,他似乎第一次踏足这片纯洁的处女地,所以情绪高昂的张开上臂拥抱蓝天似乎在赞美着什么。

    然后他便看到了沙滩之上闭目假寐的黄金狮子,女子那阳光下金黄色的秀发如同小股的瀑布温泉一般从头顶流淌过女子清晰白嫩的锁骨,胸口……

    黝黑的男子将眼睛定睛在莱茵修长浑圆的大腿上,那景色是如此之美,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然后如同一头嗅到了腥味的猫咪几乎用‘飘’的将身体挪动了过来。

    “美丽的姑娘,不知道能够请你赏脸……”

    “滚。”

    男子刚刚孟浪的开口,闭着眼帘,睁都未有睁开的女人冷声送了对方一个字。

    男子嘴巴张了张,似乎在吃惊今天自己被女孩子拒绝的次数有些多了,想他在普吉岛那边何等风光无限,贪图他‘美色’和财富的人都排到清真寺了,而这里的女人……额,有眼不识金龟婿啊。

    但他伤感了一会儿,又看了看面前身材高挑丰满的大女人,终于又重新点燃了斗志,他用左手胡乱的抹了一把鼻涕和不自觉流出来的口水。

    “这么高冷,吊我胃口,我喜欢啊……

    哎呀,不要害羞嘛,我叫托尼·安泰,东南亚那边的人,我家很有钱的,你跟我走……咦~,美女,你干嘛去……”

    约瑟夫·莱茵小姐没有理会身后喋喋不休的托尼·安泰,她起身收掉了遮阳扇,背对着矮胖的男子越走越远。

    “你过分了啊,欲擒故纵是吗,你再走一步就别回来……”

    “喂,喂,真走啊,别走啊,我给你钱好不好,一个亿,喂,一个亿,我托尼·安泰说道做到的啊……”

    但黄金狮子窈窕丰满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夕阳里面了,托尼·安泰对着女人的背影愤愤然的指指点点了几下。他脸色铁青,似乎生下来就没有受过这种规模的歧视,所以看起来状态并不好。

    咬了咬牙,托尼·安泰终于决定好男不跟女斗,他是个听话的人,在来华国之前爷爷就便严令他不可以乖张。华国这边是权集驰的地盘,实话说来,他其实不知道权集驰是个什么东西,但在整个亚洲,能让爷爷注视的组织不多,他也不想被人抓到把柄,丢了爷爷的面子。

    这是安泰少爷内心的真实独白,身为‘玄间侧’的二少爷,全球内数得着的富二代,安泰少爷的性格相较于众多没有品位的同类们要安详平和的多,有的时候甚至让人以为软弱可欺和孩子气。

    至于玄间侧是怎样的组织,对于生活在光明世界的人们来说,玄间侧这个词或许会陌生。但混迹于异能圈子的人,觉不对会有没听说过玄间侧大名的存在。

    类似于权集驰在华国的地位,玄间侧在整个中南亚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

    玄间侧这个词最早起源于泰国孟买的玄间家族,后来雄才大略的第十三任家主托尼·巴颂——也就是安泰的爷爷继位继位,进一步壮大了家族的势力,并以家族为依托,发展出了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异能组织——玄间侧!

    托尼·巴颂生有一子,是个没有才能的凡人,负责打理家族中的产业。儿子不给力之后,托尼·巴颂又将希望放在了孙子辈上。

    但托尼·安泰同样是个没有才能的人,单纯的作为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性格上也疲软了些。

    好在大哥托尼·安兼是实打实的能力者,并且是能力者中的翘楚,被称为天才的人,好像父亲和胞弟的才华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集中爆发了。

    因为有了大哥托尼·安兼的慰藉,爷爷对于二孙子托尼·安泰的管理倒是放松了许多,虽然有时候也会感慨其为‘废物’、‘烂泥扶不上墙’,总的来说,爷爷和孙子之间的感情还是在的。

    托尼·安泰同样是个趣人,他知道自己不是做大事的料,索性便自暴自弃到底,整天优哉游哉的过着二世祖的日子,到这边调戏调戏美女,到那边调戏调戏美女,倒是因为家族的缘故,让他得手不少。

    托尼·安泰的体质严格来说是有些色胚的,可恨他肾功能并不好,难以到处播种,而且爷爷那边也有着底线,他风流胡闹可以,播种却不能随便来。

    老家伙对家族血脉看的很重,玄间侧家族的少爷不能从低贱的‘凡人’之女腹中获取子嗣,从他六岁的时候开始,老头那边似乎便为了他预备了妻子,是一个流着共同血脉的远房表妹。

第一百六十九章 邱墨

    有时候,托尼·安泰就在想自己存在的价值是否就是为了给家族延续血脉,就像某些没有理性的畜类?

    但生在大家族的快乐和悲伤都在于此,安泰少爷其实早已经接受了这种命运。他性格安分,同时又慑于家长的威严,这些年下来倒是过得安安稳稳,未有多么大的坏名声。

    没有坏名声,并不代表托尼·安泰是个大大的良民,哪有猫咪不吃腥的道理,实际上,在回到酒店之后,安泰少爷便命人暗中清查今天在海滩上遇到的那名女子的情况了。

    负责操持这件事的是安泰少爷的一名表亲,常年跟在托尼·安泰的身边,做过许多阴损的小勾搭,是亦下人亦朋友的存在。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话说这名叫做托雷的表亲同样不是多么有才华的人,他是安泰少爷的发小,长大之后便自然而然的做了托尼·安泰的下人,相当于华国古代时候的狗腿子,所以并不是有很高职业素养的‘高人’。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一个陪着安泰少爷吃喝玩乐的狗腿子表亲托雷自然没有多少能量,他动用了一些世俗界的力量,还真就查到了约瑟夫·莱茵小姐的下榻之处。

    只是因为黄金狮子莱茵小姐的地下世界的身份托雷就无能为力了,他‘狼狈为奸’这些年并没有碰到过地下世界的人,这一次也没有往这一方面去想。

    “恩!约瑟夫·莱茵,黄金狮子,果然是大有来头的女子,怪不得对钱财不在乎……”

    安泰少爷捏着下巴用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说着话,他看了看那女人的家事和背景,大体对比了一下玄间侧这一边,又乐呵呵的找回了优越感。

    “少爷,约瑟夫子爵那边,老爷年关之前去欧国的时候,有打点到,不是什么强势的大贵族,世袭罔替的腐朽派……

    少爷若是真的对莱茵小姐有想法,我倒是有个点子,不知道少爷有没有听说过奇淫合欢丸这种东西……”

    空旷豪华的五星级酒店,穿着白色燕尾服的男人弓着腰,在一个矮胖的青年人耳畔述说着什么,低沉的耳语透过空气细微的震荡着,随后便传来了两个男人猥琐又开朗的大笑声。

    ……

    ……

    一个星期之后,外出踏上了寻找美食之旅的格里菲斯来到美丽的春城杨城,他漫无目的,或者说遵循着冥冥之中的本能来到了这里,不久之后,他便遇到那个名叫约瑟夫·莱茵的女子。

    不知道是命运的捉弄还是宿命本该如此,格里菲斯在见到女子的第一面就深刻的意识到这正是自己的‘菜’,不过他很快又意识到了这女人与他之间恐怕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还记得那在匹兹堡市被格里菲斯当街砍成肉泥的可怜的约瑟夫·伊顿先生吗,莱茵小姐正是他的血亲兼唯一的姐姐。

    格里菲斯在杀伊顿之前曾经对其做过系统的调查,自然知道眼前与伊顿先生姐弟情深并且十分不好惹,至少资料上是这样描述的。

    不要说格里菲斯与莱茵小姐之间有着深仇大恨,就是无冤无仇,对方也不会同意格里菲斯在她身上猎取食材的。

    好在格里菲斯发现莱茵小姐的时候,局势并不是格外的明朗,她似乎惹了些‘小麻烦’,以至于才入杨城没有几分钟,已经有两三波人明里暗里的围绕着莱茵小姐打转了,格里菲斯甚至在其中发现了能力者的影子。

    从来喜欢浑水摸鱼的格里菲斯对于当下的情景顿时就来了兴趣,他尾随着约瑟夫·莱茵小姐直到傍晚,然后就近住在了一家酒店里。

    从几个小时的尾随之中不难看出,黄金狮子莱茵小姐是一个经验十足的反追踪者,她似乎在这座城里被人针对,手下之类大概也死光掉了。但她依旧不慌不忙,行走之间将细节处理的圆满有序,把那些追踪他的人耍的团团转。

    事实上,算上杨城,莱茵小姐已经被玄间侧的人追着跑了四座城市了。

    正如托尼·安泰不知道她是能力者一样,莱茵小姐同样不知道安泰是玄间侧家族的二少爷,在这个美丽的巧合之下,玄间侧家族的安泰少爷就被手下怂恿着给送往莱茵小姐房间的饭菜中下了所谓的****‘奇淫合欢丸’。

    做到这种事情对于玄间侧家族的二少爷当然没有什么难度,他已经打听好了莱茵下榻的酒店,再稍微花费一点钱,买通了厨子和佣人,万事就ok了。

    但被地下世界称为‘女王系带’的人岂会被这种粗糙的下三滥手段所制服,她当着来送餐的服务员的面喝了一整杯被下过药的红酒,然后翘着二郎腿就把始作俑者玄间侧家族的二少爷托尼·安泰等来了。

    所以当一脸猥琐的幻想着可以享用美人玉体的安泰少爷走进套房的时候,见到的并不是欲火焚烧、双颊泛红的思春女,反而是黄金狮子莱茵小姐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菜,一边面无表情的用冰冷目光扫过来的情景。

    对于试图侵犯自己的人,莱茵小姐并没有给对方太多解释的机会,直接一脚踹翻,踏碎了对方的卵蛋。

    她不是个一言不合便要定人生死的人,所以将那坨缩在地上疼的死去活来的安泰的‘小哥们’处理了之后,她便换了一个房间,远离了那些血腥污秽,继续享受自己难得的假期。

    但玄间侧家族的并不领情,他们是东南亚地区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在整个异能界都是排名前十的超大型组织,许多的事,他们有立场,也必须去维护。

    即使整个玄间侧家族的人都知道二少爷安泰是个花花公子,屁都不懂的垃圾、‘种马’,但他对于家族最大的贡献和价值便在种马上。

    只要托尼·安泰的体内还流淌着玄间家族的血脉,他对于玄间侧就是不可获取的人,因为他至少能为家族种马。

    但莱茵小姐一脚踏碎了托尼·安泰的卵蛋这件事,直接让安泰少爷的种马事业走到了尽头,这女人‘恶毒’的一脚,不仅踏碎了安泰少爷的后半生性福,也断绝了玄间侧家族的血脉流传。

    所以玄间侧家族的现任族长托尼·巴颂在听到发生在安泰少爷身上事情的时候,当场便捏碎了陪伴自己多年的包浆茶壶,然后从家族之中抽调了一只队伍,由一名长老带队亲自赶来了华国,收拾残局。

    之后的事便是那名长老带着玄间侧的人对莱茵小姐进行的疯狂的袭击和报复,莱茵小姐是个厉害的女人,他被人包围住,一瞬间权衡利弊之后,当机立断的舍弃了手下,打伤了玄间侧包围住酒店东北角的人扬长而去。

    世界排名靠前的大组织玄间侧的长老自然非浪得虚名,他追踪着逃跑掉的莱茵又设伏围剿了几次,双方在城市的边缘和荒野大打出手,硬拼了几次,黄金狮子莱茵小姐不敌,只好再次逃走掉。

    因为事情闹的比较大,玄间侧和莱茵小姐追追逃逃转战了好几个城市,权集驰那边理所当然被惊动了。

    这一次来的是一个叫做邱墨的男人,是杨城附近几个城市的总负责人,在组织内部跟梁秋智识的地位差不许多,是属于那种内敛又很厉害类型。

    在大体了解前因后果之后,邱墨表示不参与双方之间的争斗,大家结果如何,个凭本事。

    但是,华国是权集驰的地盘,入乡随俗,有什么事情得按照规矩来,邱墨喜欢装傻充愣,但话却说得很明白。他还‘委委屈屈’的表示自己势单力薄,你们两方家大业大,他邱墨完全比不得,要强行来的话,他也没有办法。

    但权集驰屹立百年不倒是有道理的,他邱墨无能管不了你们这两条过江龙,但权集驰这边多少还是有些底蕴的,一个邱墨倒下去,一万个邱墨站起来……

    好在交战双方对于权集驰邱墨队长的名头还是听过的,不要看对方说话文绉绉的像是弱势群体,他披着这一副可怜兮兮的外表可是坑死了无数自认钢筋铁骨的强者,所以邱墨的话,双方也在很默契的遵守着。

    至于权集驰的规矩其实并不是很复杂,无外乎不准在闹事行凶,不准危害人民生命财产安全之类的,大体意识便是不能有目击者,尽量减少破坏,当然在城市外面最好是荒郊野岭、戈壁滩之类的地方战个你死我活就更好了。

    权集驰这边的规矩倒是也有写能力者之间禁止打架斗殴的,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一条明显已经变成了一种空话。最近华国内部民间自由能力者组织越来越多,这些人之间的斗殴拼杀,破坏公共秩序的事尚且管不过来,哪里还有精力理会别国的能力者跑到华国来决一生死了?

    所以,这两年权集驰对于境内动武决斗的能力者的态度倒是缓和了许多,对外一致的要求是:

    “你们打归打,别弄坏了我家东西。”

第一百七十章 格里菲斯与莱茵

    玄间侧这次追讨莱茵小姐的长老名字叫做乍伦坤,是玄间侧三大外姓长老之一,因为玄间侧高额的福利和薪酬制度,被吸引到体制之内,成了玄间侧家族高成的一员。

    能被玄间侧看中并推选为长老的人,没有一个是浪得虚名的。乍伦坤先生如今年过半百,皮肤黝黑干瘦,看起来像是常年打鱼的渔夫,典型的东南亚人种。

    对于乍伦坤长老的事情,外界流传的其实并不多。只是知道他是很久之前便跟着现任玄间侧的族长托尼·巴颂先生一起打拼天下,玄间侧能有今天,至少有五分之一的功劳当归在这位老者的名下,所以理所当然被族长巴颂先生器重。

    当然也有传闻说,乍伦坤长老曾经跟权集驰的上将军打过一场,结局有人说是败了,有人说是平局,但跟那人交过手之后,还能完整的站在众人面前,这个本身便是一个实力的强有力证明。

    而做到长老之后,乍伦坤先生更是极少出手,倒是神秘感十足,仅有的缪缪几次,还是因为对手太渣,被长老大人直接轰杀而没有探出乍伦坤先生的太多底细。

    这一次跨越了五座城市的追杀,倒是尽显了乍伦坤长老的风采,他带着手下千里奔袭,辗转在城市之间,杀的人头滚落,连异能界响当当的‘女王系带’也被杀的落荒而逃,便可见一斑。

    而玄间侧与莱茵小姐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断人子孙传承的事,必须要有个交代。即使只是单纯的做戏一种态度,一种表示,长老乍伦坤也必须结果掉莱茵,以便对家族和世人有个交代。

    ……

    ……

    阴暗狭窄的小巷,一个带着墨镜的西装男子歪着头在耳麦里说着什么,他的目光钉在小巷尽头的杂货店,在那里一头火红色头发高挑女子刚买了一包烟,撕开了口子,拿出一根,叼在嘴里,正从里面走出来。

    那女子是一个典型的西方人,穿着黑色短裙,没有穿丝袜,鞋子是高跟的肉色新款,看上去性感迷人。

    她似乎化了淡淡的妆,红唇妖艳,面色有些疲劳,看上去昨晚并没有休息好。

    ‘咔擦’一声女子用打火机点燃了叼在嘴巴里的香烟,她仰着头吸了一口,香艳的烟雾和红唇里,女子望着天空‘发楞’了一会儿,似乎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小巷里,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家伙试图从身后轻手轻脚的走过来,女人把吸了一半的烟扔在地上,用高跟鞋底捻灭,转过身来……

    人体在双方接触的一瞬间飞起来,干燥的青砖上,男人和女人的影子交错在一起,彼此拉伸了一下,很快又分开……

    抛飞的人形在小巷的尽头涌入巷子,之前那个站在那里歪着脑袋对着麦讲话的黑衣人一瞬间掏出枪,对着话筒里面简略的讲了两句便冲上前去。

    从服饰上来看,那被女子打飞掉,跌落入巷子的男子正是这人的同伴,统一的黑色着装,墨镜……

    然而等他冲出了小巷,那个女人也刚开窜入另外一个小巷。他看到女人黑色的裙角恰到好处的消失在视网膜上,随后被小巷的破败墙壁挡住,对着麦克风讲了几句,又追了上去……

    然而在他刚刚离开的小巷中,那个黑色短裙的红唇女子正用高跟鞋踏着墙体一点一点向着阁楼墙壁的二层爬上去。她身体灵活,只一会儿便悬在了小巷很高的地方。

    然后大概两分钟左右的时间,从四面八方十几个黑衣的男人涌入了小巷,莱茵吊在二层阁楼的窗沿上,望着从他脚底下冲冲忙忙包抄过去的黑衣人们,那些脑袋里长满了肌肉的家伙嚷嚷着‘快快,她在那里……’、‘抓住她’之类的话,哗啦啦的从距离女人身体下面不远的地方跑过去,消失在另外之前那个黑衣男子消失的拐角。

    “愚蠢。”

    莱茵一手攀着窗沿,另外一只手抖了抖刚买的香烟盒,随后一根细长的女士黑头香烟便从烟盒里滑入她性感的嘴角。

    高挑的女士拿出打火机来放在嘴巴,火光明灭之下,她大大的吸了一口,隔了一会儿,又吐出满腔的烟华。

    直等到整根香烟彻底吸完,女子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拉着窗沿的手。双脚上穿着的肉色高跟鞋在主人从二层小楼的高度落下之后与地面亲密接触着,发出‘咔擦’一声脆响。

    她的身后细细碎碎的男人声音又遥远的传过来,应该是那些榆木脑袋的家伙们反应过来上了当,正往回赶着。

    但莱茵小姐已经不打算理会他们了,他从小巷走了出去,抬手招了一辆出租车闪身便消失在城市的人潮里了。

    ……

    黑衣服的男子正是玄间侧外围,被乍伦坤长老从东南亚那边带来的精英,用来捕猎杀掉安泰少爷凶手的。

    而那红发的女子正是莱茵小姐,她在逃亡的沿途化了妆,改变了头发的颜色,抽空做了一个spy,看起来是另外一种成熟的style,但这手段并没有让她逃避多久,很快便被认了出来。

    出租车内,性感丰满的莱茵小姐打开跨在肩上的品牌皮包,拿出卸妆水,一点点的将脸上的妆容清理干净。

    她穿着性感火辣的黑丝短裙,此时已经脱了鞋子,露出精致如玉石一般圆润饱满的脚趾。莱茵小姐用食指撩拨了一下头发,修长的双腿伸展开,搭向座位的正前方,几乎够到了出租车前驾驶的面板。

    “说吧,跟踪我那么久,到底有什么目的。”

    终于卸妆完成,看起来有些清新脱俗的莱茵小姐似笑非笑的望着一本正经开着车的年轻司机。格里菲斯略有尴尬的将鸭舌帽抬了抬,看了一眼几乎伸到自己手边的女子的丰满小腿和玉石般饱满的脚趾,一瞬间感慨万千。

    “原来被你发现了啊,那没办法,我对追踪不擅长的啊……”

    莱茵没有理会格里菲斯自怨自艾的小抱怨,她通过后视镜看着前者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俊俏的青年男子似乎有些受不了这诡异的气氛,于是他率先开口澄清道:

    “咳咳,好吧,事情是这样的,首先一点,我对你没有恶意……额,好吧,多少是有一点,因为我家那位正在闹情绪,我空手回去会被打……”

    “我家那位是谁?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我才不要告诉你……你需要知道的只有两点,一我对你没有恶意,二……,我可以帮你逃离眼前的困境。”

    方向盘猛然间右转,格里菲斯一边陈述一边打着转向,他下意识的又看了看后座美女伸到他手边的****美腿,从他的角度顺着修长美腿的弧线,似乎能够看到女人短裙下面的阴暗风光。

    莱茵小姐笑了笑,表情看起来有些轻蔑,她将腿回收回去,折叠着放在后座的椅子上,身体慵懒的向后仰了一下。

    “开门见山吧,我没有时间跟你扯皮,说吧,为什么帮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一路上你已经第三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了,看得出来你在试图帮我,虽然没什么用,但我还是要对你说‘谢谢’。你这么努力的表现别跟我说是为了伟大的爱情,得了吧,你我都清楚,你对我的身体根本没有兴趣。

    那么现在,你能否告诉我,你是谁,为了什么?”

    格里菲斯操纵着车子一点一点滑向小巷,路面颠簸之中,他扯着嘴皮笑了笑,然后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格里菲斯,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至于我来到的目的……不知道有没有人用香甜可口这个词来形容莱茵小姐呢……啊哈哈,开玩笑的,我当然不是说要吃掉你,我只是觉得在你这美丽的皮囊下面是否隐藏了更加美味的东西……”

    莱茵小姐通过后视镜一瞬不瞬的盯着格里菲斯的眼睛,后者笑眯眯的回望着,然后不久之后,车子驶出小巷,刺目的阳光从楼与楼的间距洒下来,有些晃眼。

    约瑟夫·莱茵将目光收回来,重新蜷缩住身子,她闭着眼睛,隔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悠悠的说道:

    “我休息一会儿,帮我摆脱玄间侧的人,我需要一件旅馆。”

    格里菲斯嘴角轻轻勾勒了一下,他带着粗糙毛绒手套的左手单指压了帽檐一下:

    “yes!

    my~

    lord!”

    ……

    ……

    面积不大的简略办公室内,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站在一幅巨大的沙盘前缓缓喝着咖啡。精神矍铄的老者面前的沙盘正是杨城的三维缩小图,一幢一幢的写字楼像是火柴盒一样贴在沙盘面板上,看起来很袖珍。

    老人用笔在沙盘上再次划出一条线,他喝了一口咖啡,算上面前的这一条,沙盘上已经纵横交错了六道蜿蜒的曲线。

    乍伦坤在沙盘旁边看了一会儿,他让人打开整个杨城的二维平面地图,投影墙壁上。老人抬起头看了看地图,又看了看身子下面的沙盘,终于用笔头在沙盘上圈了一片地方:

    “去查查这里。”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谋划

    一个男人要看住一个一心想要单飞的女子最好的方法是什么,答案是用锁链把她锁床上。

    格里菲斯目前还没有这个能耐,他有点不确定是否能够挨过莱茵小姐的那一套小爆发之后还有力气将她摁倒在床上,用锁链锁起来。

    所以她退而求其次,跟莱茵小姐挤在了一个房间里,把女人放在视线范围之内,让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和快感。

    “我们就在这里以逸待劳,等着乍伦坤自投罗网好了。”睡在宽敞的大床上,格里菲斯有些磨灭了战斗意志,他实在有点不想再到处疯疯癫癫的乱跑了。

    “我们打不过他。”莱茵小姐的回答依旧简短。

    格里菲斯并不了解乍伦坤的战斗力,但对于莱茵小姐的实力确是有些认识的。既然连实力比身材都要火爆的莱茵小姐都说不是对手,格里菲斯并不认为自己就真的能打的过人家。

    “那我们怎么办,这家伙像是牛皮糖一样。”

    “目前为止只能躲了……”

    格里菲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淡然弯腰喝水的美丽女子,终于忍不住说道:

    “能不能把我要的东西先给我,我怕你挂了,会白忙活……”

    莱茵小姐却未理会他,他想了想,仗着自己脸盘嫩一些,正想要过去套套近乎,卖卖萌,却被冷不防的告知:

    “你需要我做什么,这件事情之后,若我还活着,一并给你就是,但要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不过现在,你要安安心心的保护我,最好祈求我死的不要过早。”

    ……

    ……

    “阿,女人啊,我如此痴情,你却要负我而去吗?”

    格里菲斯站在阳台上往下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小男孩正捧着花满脸悲愤的望着一个渐行渐远的丰满女子大喊着,大妖从小盘里拿出五香瓜子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拉开的落地窗内部,莱茵小姐正脱下黑色的胸罩弯腰拿起一团绷带。

    在连续五个城市的辗转追击之中,为了甩掉玄间侧如同棕狗一样的追捕,莱茵小姐并不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她身上负伤多出,最大的一处几乎洞穿了后背的肌肉,差点可以看到骨头。那一处的伤口是在遁走时候被玻璃划伤,虽然事后玻璃被她取了出来,但也只是做了简简单单的微处理。

    在格里菲斯出现之前,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在莱茵身上是在一直累积着的,这个看起来若无其事,穿着短裙用红唇抽烟的女子其实一直在被压迫着走向绝路。

    那些积累在她身体上的伤势就像砝码一样带着重量,一点一点累积,然后在不知道什么突然断掉。

    这一点,乍伦坤知道,莱茵也知道。那个名叫乍伦坤的素未蒙面的长老连身影都未有出现,只是简简单单的站在幕后,沙盘前,就轻轻松松的将面前的女子,逼迫到了绝境的深渊。

    他采取的手段不是一次性将人打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硬手腕,相反的,却是温水煮青蛙的软刀子。但后者给人的绝望和威慑远比前者要强烈的多,但操作起来的难度确实前者的好几倍,这需要足够的见识、谋略和广阔的大局观,但那个老人就是那样轻轻松松的办到了。

    如果没有格里菲斯横空出世的话,或许莱茵小姐现在已经后继无力了。但格里菲斯号称当代程咬金并不是浪得虚名的,他三次在莱茵小姐危难的时候出了手,让莱茵小姐所能够蒙受的损失降到了最小。

    “我们现在的优势便是我,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你这边的伤口也处理过了,对于之后的战斗应该会有帮助。

    今天早晨我在四周观察了一下,玄间侧那边的人应该已经注意到了这边,不得不说,他们的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剩下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知道你想过没有,越往后我们的胜算越低。不如趁着现在我们还有些优势,一举反咬一口,哦,我是说反击一下,说不定会有效果。”

    莱茵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打是一定要打,但也得注意方法。

    既然我还没有暴露,那就干脆再藏一会儿。玄间侧那些人只考虑了你的战斗力,忽略了我的主观能动性,肯定对于你的身体状况有所错估。

    这样吧,我们在这里先住着,一方面方便你养伤,另外一方面也等那些家伙主动找上门来。

    等他们找上门来之后呢,你就假装不敌撤退,当然要打的辛苦一点,最好看起来凄凉点,有没有见过那种刚死了丈夫孩子又被车捻了的女人的表情,没见过啊,那算了……

    恩,总之呢,我们这次示敌以弱,你就装作艰难的逃走就行。这个过程你倒是可以放开手脚,干死几个小喽啰。不用担心他们会怀疑啊,垂死挣扎嘛,不拉几个垫背的多不合适。”

    格里菲斯一屁股坐在莱茵小姐身前的梳妆台上接着分析:

    “等你演的足够了,吊足了他们的胃口,他们小卒子消耗的差不多了之后,乍伦坤必然会登场。

    他们这种老家伙的调调我很懂的,登场之后,绝对会拿大义和道理坑你,你不用理他,直接开搞就行。

    我就在附近呆着,趁机给他丫的来个狠的,你说着这计策毒不毒,阴不阴损?!”

    格里菲斯说道这里,自己就咯咯的笑起来,仿佛看到了老头子被自己算计之后铁青的脸。但低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莱茵,笑声只好尴尬的小下来了。

    莱茵小姐低头想了一会儿,心中默算着这个计划的成功率,她对于格里菲斯并不完全信任,所以思考的东西里面,也有针对格里菲斯的部分。

    莱茵下意识的拿出烟盒想要抽上一口,但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她并不是一个沉迷吸烟的人,甚至因为出身的缘故,性格上有着典雅的情结。但一路上以来用以掩饰身份的浪荡贵妇角色必须用香烟这种道具才能诠释的尽善尽美。

    “就这样做吧。”

    ……

    ……

    “这是第几家了?”

    “第七家了。”

    “巴顿那边怎么说?”

    “所有的住店记录都查过了,没有她的名字,这不意外,你应该知道的,像女王系带这样的女人,随身会携带很多身份。”

    “真是麻烦的女人,附近的居民楼查过了吗?”

    “还没有,权集驰那边有些压力,听说邱墨对一次亲自过来了……”

    “哼!那个男人……,先查别的地方吧。”

    今天早晨上街买生活日用品的身后,格里菲斯隐约听到了好几拨这样的对话。他们隐藏的不错,声音也小,但大妖的听觉系统,最近有获得长足的进化。

    不知道基于怎样的判断,那个名叫乍伦坤的男人将搜索的重点锁定在了这样一个区域。那男人真是一个嗅觉敏锐到令人发指的人,即使在格里菲斯的帮助之下,莱茵尽了最大的努力,也能逃出那人的包围圈。

    “这种搜索力度的话,最多三天,就会暴露……时间还是太仓促了,那女人的伤势太重,我至少得给她争取到一周的时间……”

    格里菲斯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走进电梯。电梯行至十二层,‘叮’的一声打开,他抬起头,然后便看到一个穿着深色t恤衫、长牛仔裤的男子正仰着头,看着莱茵的房门号。

    男子身材厚重,宽大的t恤衫背上写着一个大大的‘邱’字,此时倒是因为沾了些男子后背的汗液,而显得有些‘蔫’。

    听到电梯打开的声音,那名男子转过头来,他相貌朴素,此时已经笑着指着面前的房门向格里菲斯问道:

    “你房间?”

    格里菲斯愣了一下,大概在想着‘这又是谁’,可惜他不认识让全亚洲闻名遐迩的邱墨队长,否则定然要客套一番。

    大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但随即看到对方狭促的眼神,他低头看了看怀抱里用纸袋承装的卫生纸、内衣等生活用品,脸色徒然之间扭捏了一下:

    “客……客房服务。”格里菲斯红着脸这样回答,他脸颊红了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所谓的客房服务,便是一些特殊服务,每个正规或者不正规的旅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打电话问你需不需要的那种服务。

    客房服务当然分男女,男的要女人客房服务,女的要男人客房服务,这个看起来十分正常,所以邱墨队长十分了然于心的大点其头。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房门,其内的约瑟夫·莱茵小姐似乎正在收拾东西,时不时的有‘叮叮铛铛’的声音传过来。

    不知道邱墨队长的人品如何,但此时大概也在想国外的女人浪荡不羁,所以看了看格里菲斯的模样,又对比了一下有些邋遢的自己,来回扫视了几次,终于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人萧瑟瑟的走入了电梯。

第一百七十二章 暴露(月中求推荐宣传)

    送走了邱墨队长,格里菲斯进了房间,将生活用品倒在莱茵的床上,纸盒的最下方,一些消毒用的酒精和绷带渐渐露出形状。

    大妖将他们从纸盒底部取出来,看了看背对着他,弯腰收拾东西修长女体,眼睛徒然弯成两道月牙:

    “honey,我们来换绷带啦~~”

    ……

    ……

    格里菲斯的良苦用心当然没有被莱茵接受,这个女人不怎么在乎自己的身体,但她同样不作践自己,思想方面兼顾这古典和现代。

    邱墨队长的事格里菲斯有告诉莱茵,相对于详细‘闭塞’的大妖,莱茵对于邱墨队长倒是熟悉的多。

    事实上,在之前的战斗中,邱墨队长就出现并申述了他的立场和双方在华国土地上应该遵守的纪律。

    那个笑起来会露出半颗虎牙的中年男人给莱茵留下过很深的印象。七八年前,那时候莱茵还是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女孩,他们家族受中.东那边的**武装邀请,参观他们的‘集中营’的时候,就看到当时还是个半大青年小伙的邱墨队长被人绑住手脚,用手绳子倒掉在空中,有一下没一下的将他浸到猪剿水池里,试图让他求饶。

    当时的邱墨队长也是血气方刚,出身牛头不怕虎,大概是刚从战场上被抓过来,看起来活力十足。他被吊在空中,嘴巴里还不闲着,骂这个骂那个,随后被人浸到水里,‘咕噜咕噜’冒几个泡泡之后,拉起来接着骂,然后又被人‘咕噜咕噜’。

    后来邱墨队长在集中营那边因为嘴欠的关系,还被人撬开嘴巴,逼着吃了炭火,暗地里,估摸着要受更多的苦。这许多年下来,莱茵倒是没有想到,当年那个刺头到那种程度的青年还能活到现在。

    但风水轮流转,如今的邱墨队长加入了权集驰,成了杨城这一片地区的总负责,看得出来,相对于那个时候,他性格上更加圆润,有手段,可谓是正值人生巅峰。

    而当年那个隔着木栅栏看反叛军折磨犯人的小姑娘,到如今反倒成了被人追杀的小老鼠。这世事无常,这个时候正体现的淋漓尽致。

    “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对邱墨队长来了兴趣。”格里菲斯捏着下巴想了想,除了玄间侧、莱茵、格里菲斯之外,代表着权集驰的邱墨队长正是徒然出现的第四股势力。

    “权集驰的人鼻子很灵,我早应该想到的……

    这个邱墨实力和为人如何,我们尚且不去管,依照权集驰的尿性,邱墨表示中立应该没有错吧,这符合他们的利益和做事风格。

    但这话也不可全信,权集驰那边做事实在没有多少原则性,若是有利可图会临阵反戈也说不定。

    玄间侧那边若是愿意出血,倒是不排除邱墨倒戈的可能性,但以玄间侧的傲慢性子和他们现在所处的优势地位,出现这种情况的概率不大,你毕竟是一脚踩爆了人家继承人卵蛋的女人,我若是玄间侧的家主,这事说什么也得自己动手解决。”

    格里菲斯手指头敲着桌子,闭目想了一会儿:

    “能不能争取到权集驰的人?”

    莱茵摇了摇头,她身上没有足够让对方心动的利益,即使有也不会拿家族的基业去换取自己的苟且偷生。况且,玄间侧那边是世界顶级的异能组织,并不像自己,孤家寡人。权集驰的人可以对自己动手,但绝不会对玄间侧的人轻易开战。

    格里菲斯倒是有想过假扮玄间侧的人攻击一下邱墨队长吸引一下仇恨,但权集驰的人都不是傻子,一个个精明的不行,格里菲斯担心弄巧成拙。

    对于上一次,青疽和盖伦的事情,他至今心理上仍有阴影,那一次他明明想的好好的在背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到的最后,搞来搞去,反倒是他跟二阶流哉怼上了。

    莱茵这女人格里菲斯也有些放不下,他想要从对方身上猎取食材,莱茵不合作可不成。他想着这女人可别被人顺手弄死了,到时候自己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大妖长叹一声,觉得人生不如意之十有**,他有些想念在上岛逗吉良小朋友裸奔的日子了。

    虽然心里面想念着那个不大的小家庭,该做的事情,格里菲斯可是一件都不会落下。

    混在人群中监视来往的玄间侧们,戴上褥皴’皮肤变成不同的模样给不同或者相同的玄间侧指导错误的信息。

    信息实在误导不了,他便敢在玄间侧之前,提前进入莱茵的房间,找一个年龄差不多的女子代替她,以躲开玄间侧的搜查。

    格里菲斯还利用身份未知的优势,在远离莱茵住宅区的附近,宰了玄间侧的一个家伙。他当时脸上带着‘褥皴’皮肤,伪装成莱茵的模样,下手的时候特地不是很干脆利落,仿佛受过伤一样。

    经过这样一搞,那个玄间侧的家伙死掉当然是必然的,但是在死掉之前,竟然巴拉巴拉的把这边的情况在无线电里面给讲了个七七八八,于是玄间侧这地方的兵力很快被吸引过来,为莱茵极大的拖延了时间。

    宰掉了玄间侧的那个家伙之后,格里菲斯本想利用同样的方法再搞一次,拖延拖延时间。

    但可惜的是,玄间侧这边是世界顶级的异能组织,旗下的儿郎们端的是训练有序。被格里菲斯偷袭成功之后,这些家伙就彼此之间散布成了一种奇怪的网状阵型,彼此之间的距离不多也不远,却能够保证彼此呼应。

    这种情况格里菲斯也不能强行上去开撕,他倒是有这个能力,但是却容易暴露出的第三者身份。

    好在格里菲斯手段频出的多样化骚扰之下,玄间侧那边被各种眼花缭乱的情报弄得晕头转向了几天。

    等乍伦坤长老从外地赶过来,手下们将收集到的情报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天。

    但乍伦坤长老并非浪得虚名,他跟随托尼·巴颂打天下,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有见过,所以只用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便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你说巴尔台受袭击的地方是在这里?”

    “是的长老,是巴尔台死前亲口说的,我们也在那个地方发现了巴尔台的尸体。我们在这片区域采用的是拉网式收缩,莱因不能在我们的侦查范围内走太远袭杀掉巴尔台。

    所以,我们猜测,女王系带莱茵一定藏在这附近,最近的搜查重点也一直是这个地方。”

    “搜查结果呢?”

    “还没有发现可疑目标。”

    乍伦坤长老放下手中的情报,回想了一下那士兵的汇报,他歪着脑袋揉了揉太阳穴,一分钟之后,老人徒然笑出声来:“狡猾的家伙……”

    “恩,你过来。

    把工作重心改一下,你们试试这一片的区域。”

    汇报的大兵低头看了看老人在地图上所画的圆圈,脑海里回忆了一下,然后说‘这片地区已经搜查过了。’

    而老人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于面前士兵如此多话有些费解,他下意识的敲了敲桌面:

    “那就多查几遍。”

    ……

    轰轰烈烈的攻坚战还是在第五天的傍晚打响了。

    格里菲斯原本想为莱茵争取一个周的时间用来疗伤,但他显然低估了乍伦坤长老的办事效率和能力。

    在经过在指定地点反复的搜查之后,莱茵小姐终于被揪了出来。

    格里菲斯原本给她通过风报过信,奈何玄间侧的人搜查的太密,前一个人刚走,后一个人就过来了。被格里菲斯用钱买来临时充当壮丁的女子并不是个专业家伙,被人反复找上门之后,她有些心虚,自然面色有异,被善于察言观色的玄间侧队员发觉,然后,经过一通乱七八糟颠倒顺序的对话之后,顺利的发现了这个女人在说谎。

    玄间侧的小伙子拉着女人顺势就把刀一掏,逼问女人事情的经过。那女人又不是什么特工,演员,被人用刀顶着脊梁,卵巢都吓出来了,很久就把能说的不能说的都说了。

    于是莱茵小姐的行迹很快被败露,双方一言不合,便打了起来。

    莱茵伤势还没有回复完全,按照事先定好的计划,她便打算再往外围冲一冲,拖延拖延时间。

    玄间侧的人跟莱茵交手并非一两次了,对莱茵的伎俩和手段有些了解,所以当她摆足了架势想要努力往外冲的时候,受到的阻力也是很大的。

    无线电中的讯息往来交互,很快莱茵这边的情报便传递到了更上一级的地方。

    “什么东西,往东北方向跑了,东北方向有我们的人吗,那你开枪打她啊,再让她走脱了藏起来谁负责?”

    于是在双方对峙不久,在闹市之中,便响起了有节奏的枪战声音。

    按照权集驰的规定,进入境内的力量者是禁止携带火器,更加不能在公共场所打架斗殴的。关于这一点,邱墨队长在玄间侧和莱茵刚到杨城的时候,他就有重申过,但计划总比变化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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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念介绍:
总有些事情让人难以遗忘, 总有些人让人无法不想。 . 当因果的仲裁者站在时间的边荒, 当千年后醒来的王者坐上古旧的城墙。 . 跨越了千年,万年的人和事, 如黑白默片的海潮, 焚烧席卷了荒场。 . 这是命运的战场, 你我的迷藏…… ps:第四封印书友一群:245402609六念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六念,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六念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