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风.二六(二十六)
“美酒加咖啡,
我只要喝一杯。
想起了过去,
又喝了第二杯。
明知道爱情像流水,
管他去爱谁。
我要美酒加咖啡,
一杯再一杯……”
咖啡厅里最新添置的留声机播放着略显颓废的歌声,穿酒保背心的罗兰一边擦着水晶杯,一边偷瞄身旁。
黄金龙族的公主耷拉着脑袋,被长发遮蔽住的脸孔看不清表情,一股浓浓的败犬气息从背上升腾起来。一旁变形成中年人的尼德霍格推推鼻梁上的墨镜,摇晃着手里的百利尼(bellini)酒。
或许是因为泡咖啡和调酒有诸多相同之处,尼德霍格的调酒技术也相当不错,像这样在临近打烊的时间,从酒柜里拿出各种高级酒调配混合酒,享受自己亲手调制的、远超高级酒店水准的混合酒,一边翻动账本,聆听金币、银币的悦耳脆响,是他独有的一种放松方式。
不过今天因为留声机所播放的靡靡之音,贵金属的声音有些听不清楚,他到也没有追究。只是像他的御主一样,摆出嘲弄的表情,无声的说着“还是个小鬼啊……”
以他的生命周期,说这个话可能有那么点立场问题,不过罗兰不想去追究一个几百岁的“小孩”,一旁的法芙娜正在失落中,也没人去管他。
两头龙刚刚结束一场龙族传统非暴力竞赛,谁胜谁败。此刻一目了然。
龙族的死宅脾气也使爆发冲突的几率被降低到最小限度,但有时候依然会爆发矛盾冲突。如果是非常严重的大事件,就上报长老会裁决。问题不大的话,则按照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处理。
那条规矩非常简单,就是比赛谁的收藏品多,价值更高,也就是炫富大赛。输得一方要服从赢的一方。
在离开李林的办公室后,尼德霍格立即向法芙娜发起了斗富的挑战。
贵为龙族公主,法芙娜的财宝在龙族中位列前十,尽管并没有带着出门。但鉴赏对比的眼光还是有的。依照她的想法。一介年龄不足千岁的黑龙宝宝能有多少?尽量不让自己露出鄙夷的法芙娜没有多想,一口答应了下来,尼德霍格嘴角噙着的那一丝冷笑也被她看成了死撑,丝毫不曾想到失败的可能。更不曾想到答应接受挑战。本身就意味着失败。
比赛耗时半小时左右。25分钟用于搭乘马车赶路,4分钟步行进入尼德霍格的宅邸,最后一分钟决定了胜负。
尼德霍格的宅邸本身没有任何特殊之处。既不像他的御主那样把地下部分修成生存狂居住的碉堡,也没像暴发户一样让低俗品淹没豪宅。
喷水池、庭院、花圃、大宅——构成宅邸的每一个要素都死守富商的格局,内部的装潢品味也相当不错,除了**少年的雕像、绘画有点多之外,整体透露出一种基于富足的洗练。
这些只不过是表象,一走进花园中庭,法芙娜的大脑立即一片空白了。
修剪的整整齐齐的灌木小道汇集的中心点,肃立着一尊黑龙雕像。
以大量黑钻为主要原料,紫水晶为点缀,红钻为最终点睛之笔的,尼德霍格原形等身雕塑。
一粒指头大小的黑钻足够五口之家数年的吃穿用度,堆起如同小山一样多的黑钻,经过能工巧匠之手切割打磨之后,一粒粒衔接组合成展翼昂首的黑龙,再用没有一丝杂色的紫水晶做成利爪和双翼覆膜,用人头大小的红钻充当眼睛……!!!
黑钻已经价值不菲,红钻则是彩钻之中最为稀少的品种,更不要说那种人头大小的了。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狗大户?!这个黑龙混蛋,他到底有多土豪啊?!!
差点抱着脑袋高声惊叫的法芙娜一口气冲进了卫生间,想用凉水冲醒自己,好摆脱这个可怕的噩梦,可刚打开卫生间大门,她就差点瘫倒在地。
白金打造的浴缸和洗手池,铑金——也就是俗称的黑金铸造的抽水马桶,象牙做的卫生纸架,千年金丝檀阴沉木打造的屏风……
在号称“土豪中的战斗机”的尼德霍格面前,只用了一分钟,法芙娜就体味到何为彻底的败北,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失魂落魄的状态。
也难怪她如此失态,龙族寿命虽长,在漫长的生命周期里,也能弄到不少顶级收藏品。可他们自己创造珍品,还是像尼德霍格这样的大手笔,那可是从未有过的。
别说法芙娜自己的财宝捆一块都比不上那一尊雕塑,就是把长老会那群吝啬老爷爷的家产拿出来作弊,也抵不上人家再加个卫生间啊!
一直以来,尼德霍格都有从公司经营中分红,由于事关切身利益。所以他一直是开拓殖民地,贩卖人口,走私兴奋剂,金融欺诈、压榨工人……等等业务的急先锋。而他那些令人叹为观止的手段也确实发挥了作用,靠着子弹和皮鞭,工厂的运营效率发挥到了最大,最巅峰的时期,公司下属工厂的工人,无论男工、女工、童工,还是外国奴工,每天至少工作16个小时,没有加班工资,也没有休假和病假。豁出性命刷新生产值和尼德霍格的奖金。累死、病死在生产线上的工人和敢于反抗的家伙,毫无例外,一律拉到厂房后面的焚尸炉烧掉。
比工厂更黑暗的则是矿山、铁路和棉花田种植园,在那里发生的故事足以让最爱哭闹的孩子闭嘴,说每一公尺矿坑下睡着一个冤魂,每一根枕木下埋着一具尸体、每一株棉花都灌满了血泪都不为过。更不要提为了炒地皮,派人截断河流,让庄稼枯死,地主全家被上千拆迁打手围在屋子里不得走动,直到活活渴死、饿死的那些悲惨故事。
在如此高效、现代的压榨下,尼德霍格的个人资产直线飙升。现在他是仅次于李林的世界第二富翁,大资本家,大地主。不但把人类、兽人的豪商远远甩在身后,就连龙族同类们也只能望其项背。和一头黄金龙族的小母龙斗富?甩她三条大街毫无压力。
“那么,依照老规矩,败者要服从胜利者的要求哦?”
洋洋得意的面孔不做任何掩饰,夹杂酒精气息的话音黏了过来,法芙娜身体一震,忍受屈辱般的颤抖起来。
规矩就是规矩,就算再讨厌这个黑龙小混蛋,身为龙族公主的矜持也不容许违背规则。
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攒握成拳头,法芙娜紧紧咬紧嘴唇,等待尼德霍格的宣言。
“嗯哼……脸蛋、身材都不错,气质也还可以……”
摩挲着下巴,评头论足一番后,尼德霍格拍了一下手掌,开心的说到:
“决定了!就请法芙娜小姐客串一下演员,凑齐演出所需的人手吧!”(未完待续。。)
ps: 抱歉……明明昨天晚上上传了,居然忘了发布后一回,真是抱歉万分。贞和莎乐美充满肉欲的激情大戏即将出现,看上去是百合,但其实是yooooooo!!请各位亲期待啊!
11.风.二六(二十七)
舞台上众人冷汗直流。
反派、群众个个如此,连充当背景的硬板画和道具树也在无风的剧场中震颤个不停,打磨到光可鉴人的橡木地板不堪重压般,发出“轧轧”的呻吟。
原因在于舞台中心,全身披挂重甲,扮演圣骑士的那位演员。
乍看之下,只觉得像个硬把铠甲披上身,扮演英雄的顽皮孩子。没有撑起铠甲的粗壮肌肉,高挑身材未能描绘出强壮的轮廓,反倒突出了瘦削的印象。与修长身形相比,过于粗壮的胸甲让骑士大人看起来就像插上火柴棍的土豆。
如此强烈的不协调感已经让人感觉诡异,由于放下头盔防护面罩,那种看不见对方容貌,却明显感受到被逼视的奇妙压迫感,更让人感到莫名恐惧。
假如只是这样,那倒也还罢了。大家完全可以当成是表演需要的气氛渲染,进而泰然处之。
只是……有哪个演员会放出如此强烈的杀气呢?
无需和铁罐头后面的眼睛对视,光是站在同一个舞台上,强烈的杀气就会吞没他人的存在,所有演员都从灵魂深处感应到,稍有轻举妄动的瞬间,自己便会被大卸八块。仿佛被无数剑尖抵住肌肤,没有一人敢轻举妄动。
“要上了啦——”
午睡小猫般的慵懒低鸣响起,骑士向前踏出一步。
舞台上依然无一人回应,不是他们忘了台词动作。在冲天杀气面前,演员们连一根手指都难以动弹。若是真正的战士,此时应该振作精神,准备上前迎敌。现在站在舞台上的,不过是在练习场上嗅到过一缕硝烟味的年轻人,临时客串的演员。对他们而言,是第一次面对实战和死亡的气息。
提着巨剑,铠甲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朝演员们逼近。
“我……我们投降!!”
不顾一切,“坏人们”纷纷将刀枪棍棒抛了出去。围观的“村民们”也把锄头镰刀丢了一地。
叫唤出声的瞬间。所有压力消失无踪,感到肩膀轻松下来的演员们纷纷喘着粗气,最不堪的几位还趴在了地上。
“呃——接下来该怎么办?”
将比人还高的道具剑扛在肩上,“约翰骑士”的扮演者法芙娜泄气般问到。
啪——!!
纸筒打在硬纸头盔上。密涅瓦气势汹汹的大嚷道:
“逼真过头了啦!说了好几次了。这不过是预演。哪来那么大的杀气!旁观的我们差点以为自己在面对一头暴龙啊!!”
一旁的罗兰偷偷掏出手绢擦掉冷汗,他怎么也想不到密涅瓦的直觉居然如此精准,能如此接近真相。瞥了一眼围坐小圆桌的塞拉斯和尼德霍格。两头龙似乎没听见刚才的发言,正专心致志的消灭可丽饼和巧克力软心布丁。暂时还没把那些恐怖的家伙抄在手里,说些“你知道太多了”之类的话。舞台上的法芙娜也只是一脸困倦,没有更多的表示。
“没办法嘛。”
摘下头盔,金发少女用食指搔刮脸颊。
“我自己一点都没觉得自己有放出杀气啊,大概是一不小心,身上的气势把大家压迫了吧?”、
听见这段比密涅瓦更没神经的发言,罗兰再也忍耐不住,捂着额头叹起气来。
严格来说,法芙娜的说法是正确的,她所释放出的确实不是杀气。只是心情不悦,像周遭辐射出的些许负面情绪波动,间接影响到了大家而已。这就和心情糟糕的家伙经过人群时,人群的情绪波动会出现微妙共振是一样的。问题在于,身为古代种,法芙娜带给人类们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不行!”
密涅瓦挥舞着卷成圆筒的剧本,上前说到:
“虽说表演就是不遗余力的围观中塑造真实的视听感觉,但要是连观众都吓跑了,戏还怎么演的下去?!”
看上去……王女殿下是真的将全副身心投入到演艺创作之中去了,其强劲的气魄甚至令法芙娜也有些退缩,身高明明高于密涅瓦,此刻却觉得对方异常高大。
“再有!就算你是追求效果逼真好了。可那会有浑身上下透着‘老子今天要把你们全都砍了’气息的骑士?!你干演员这行多久了啊?!”
“从昨天开始!”
密涅瓦刚一口气说完,喘过气的法芙娜立即毫不客气地回嘴。
“……”
一时间,高高举起的剧本不知该落向何处。最终缓缓将纸筒藏到背后,用拳头掩住嘴咳嗽了几声,密涅瓦一本正经的说到:
“听好了,法芙娜小姐,你所饰演的角色是约翰圣骑士。身为圣骑士,不论何时都是正义凛然。纵使孤身面对千万敌军,乃至强烈的巨龙身上释放出来的,也应该是清澈炙热的斗气!!”
“……先不说这个惊人的变脸速度,真要孤身面对龙族,人类身上散发出来的,只有汗臭和屎尿失禁的臭味吧?!”
尼德霍格与塞拉斯一道点头表示同意,紧接着又回头去消灭那些甜点了,只有罗兰注意到,那两个家伙嘴角弯成冷笑的弧度。
圣骑士约翰在民间的传说相当广泛,除了和葛朗台老爷斗法的那些段子之外,最最有名的,莫过于这位圣骑士屠过龙。而这不仅仅只是传说,似乎在龙族那边也是留下记录的样子。
让向来自尊心强烈的龙族公主去扮演屠龙勇士……先不说这是龙骑士还是龙.骑士,这行为本身就是耻度爆表的羞耻play啊。加上这是炫富大赛胜利者尼德霍格的强制性要求,这就使得惩罚游戏的气息更为浓厚。
“真受不了这玩意,好难过啊。”
还没坐到椅子上,法芙娜就迫不及待的脱掉了纸盔甲,啪啪啪的布匹崩断声接连响起,丰满的**炸裂了束胸布跳了出来,上下弹动变形的波涛立即让几个男人喷出鼻血,一脸幸福的倒下。
纸盔甲的弹性冗余比金属铠甲要好得多,但以男性身体线条为基准的护甲显然不可能照顾到女性的胸部,相反,为了表演需要,突出男子气概,更不可能让女性象征的**……呃,胸部凸显在观众面前。结果先缠上多层束胸布,再套上纸盔甲才算勉强遮住。可一脱下纸盔甲,束胸布就被炸裂,这也实在是……
“就不能饰演女性角色吗?!不行了……人家受够了啦!!!”
双手挡在胸前,依然无法完全遮挡住挺拔的线条,沐浴在男人们如同野兽般闪闪发亮的视线下,龙族公主的悲鸣贯穿加尼耶歌剧院的穹顶。(未完待续。。)
ps: 呃……喝多了,到现在才发上了,真是抱歉。
11.风.二六(二十八)
性别反串饰演在舞台上是很普遍的事情。在视女性走上舞台为伤风败俗的大环境下,少年演员们带上假发、穿起裙子,在舞台上扮演纯洁朴素的村姑、冷艳高贵的公主、圣洁温柔的修女、连圣职者见了都会喷着鼻血倒下的娼妇——等等女性角色,但这仅限于男扮女装而已。舞台和社会依然顽固的拒绝女性登台。
直到最近,事情才出现了转机。
随着以拱廊街为代表的波西米亚主义文化开始在查理曼流行起来,作为浮夸和不拘一格的新文化大本营,吕德斯的社会风气也在渐渐发生变化。尽管整体氛围依旧充满了压抑,但天性不规矩的吕德斯人正享受着首都改建工程的好处,接受新事物给生活方式带来的变化——这些都是之前他们不惜发动暴动拼死阻拦的。
如今的吕德斯已经不再是过去的“大粪坑”,过去天一黑,路上行人就慢慢绝迹的情形一去不复返。到晚上10点前,人们只要不在街头露宿,违法乱纪,一切都是被允许的。流连赌场和妓院的人流往往到凌晨1、2点才会散去。随着生活水准的提高,“商品拜物教”、拜金主义、娼妓、麻醉药品、兴奋剂开始受到追求刺激的市民追捧。与此同时,对表演艺术的宽裕度也在放宽,包括部分贵族在内的观众不断提出新的要求,希望用新奇有趣的戏剧来满足他们的感官刺激需求。
如此一来,传统循规蹈矩的戏码肯定乏人问津。而新剧本的撰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能够吸引观众的要素,也就是所谓的卖点,无非是从新角度诠释故事,以及女演员的加入了吧。
“这些事情,我不是不能理解。”
低着头像是理解乐事态,下一秒法芙娜提高了嗓门大喊起来:
“可让我扮演骑士,这种事情是人干的么?!”
“我不是人。”
一旁的尼德霍格插话,一脸的理直气壮。
“就不能饰演女性角色吗?比如村姑、魔女、女仆什么的?!”
“不可能。”
伏案疾书的塞拉斯头也不抬,手里的笔杆快速飞舞,至于写的是什么……罗兰觉得自己最好还是别看。
“村姑和女仆的个子有严格的设定参数。必须是楚楚动人娇小女生。也不会有那种能让整只手陷进去的赘肉。”
“嗯呜呜呜……”
似乎是对“赘肉”这个词十分敏感,法芙娜撅着嘴涨红了脸,正当她还想说什么,塞拉斯把仅余的选项也封死了。
“魔女的人选早就敲定了。没你的份。”
“什么?是哪个家伙抢了我的戏份!明明我才适合演魔女啊啊啊啊啊!!!”
被逼上绝路的法芙娜气势汹汹的大吼着。鼻子里喷着电弧。脸孔周围飙升的高温让她的面孔扭曲起来。
动个不停的羽毛笔突然停住,华丽的羽毛搔刮了几下下巴,塞拉斯忽然拍案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出房间,抱着一堆衣服冲了进来。
“穿上试试。”
指着斗篷、尖顶大帽,一脸恍惚的塞拉斯露出有些妖异的笑容。被那恐怖的笑容压迫,龙族的公主没能反驳,乖乖将那些属于魔女的装备披挂到了身上。
头戴尖顶帽,身披天鹅绒的黑斗篷,手上拿着扫帚——这的的确确是魔女约定俗成的扮相。尽管依然显得身材高挑,但高个子魔女也并非不能被观众接受。反倒是丰满的胸部和漂亮脸蛋在“魔女”身份的映衬下,洋溢出一股别致的魅惑气息。
满分是100的话,法芙娜的扮相应该能打个92分的高分。
“嗯嗯,相当完美,不过还少一样……嘿咻!!”
一把抓住罗兰的手腕,红龙少女抡满胳膊将大喊着“你干什么?!!!”的少年甩了出去,一道完美的抛物线,罗兰稳稳落在法芙娜的臂膀中,少女以标准的公主抱将少年拥在怀中。
“完美!”
接连爆发的闪光晃得罗兰和法芙娜睁不开眼,尼德霍格和塞拉斯拿着最新式单反镜头相机大拍一气,黑龙面露奸商的微笑,碎碎念着“这照片能大卖啊。”。红龙的哈喇子几乎挂到地上,眼神恍惚,“饱眼福了”、“好题材啊”的碎碎念从嘴边溢出。
“你……你们在搞什么啊?”
下意识的用双手遮住脸孔,罗兰大声质问。
“获取赚钱(创作)的重要题材。”
一边将大炮般的镜头从各种角度对准目标,两头龙一边异口同声吐出没心没肺的解释。
“如果这次上演顺利,那么公司的宣传部门就会全力炒作演员,举办出道歌唱会,签名售书,慈善活动,发售这位演员的周边产品——譬如人偶、缩小比例钥匙扣、各种姿势的海报与写真、等身语音抱枕、18x同人本……等等,同时这也能为下一部作品《魔女的使命》造势。”
“像男人一样高挑强势的**魔女,以公主抱抱住娇小弱气的未婚夫。明明是女主角,却像是男主角一样,施展华丽的魔法击退敌人‘塔之魔女’!而男主角则像女主角一样,被心仪的‘炎之魔女’拥入怀中,挑起下巴,做出‘你是我的公主’的冲击性告白!历经种种艰辛苦难,最后的最后,两人抛弃世俗的陈腐目光,像菊花和向日葵盛开的新世界迈进!面瘫痴女逆推男主的世纪之作——这就是《魔女的使命》!”
萨拉斯发狂似地的大笑不止,接下来又说了一些诸如“伪娘”、“扶他”、“禁断”、“不论”之类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看起来显然正沉浸在某种诡异嗜好之中,脑袋里塞满了可怕的妄想无法自拔……忍无可忍的法芙娜大声抗辩,沉浸**妄想的萨拉斯对此完全无视,尼德霍格则一脸面瘫的讲述着各种理由和他的生意经,无法产生交集的三头龙就这么陷入各自的激情,全然没注意到罗兰偷偷溜出了休息室外。
“龙族都是这么精力旺盛吗……”
轻轻关上隔音门,发出悠长的叹息后,罗兰呻吟似地说到。
“看上去很有精神吗?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一旁传来悦耳的女声,不可思议的是,明明是女性的声音,却莫名的男性化,总觉得说话的其实是狗眼看人低的中年贱大叔。
侧转脸孔,身穿黑骑士礼服的莎乐美正一脸欢乐的看过来。
“所谓戏如人生,有时候这种荒诞不经的欢乐感,也是生活乐趣的一部分。你不这么想吗?”(未完待续。。)
ps: 咳咳,别说我黑新番什么的,只是小小引用一下。我会说我其实很喜欢那部番的ed和ed画面中的各种刑具么……
11.风.二六(二十九)
王都吕德斯改造工程结束之后,除了拱廊街、十字轴线大道、美术馆、歌剧院之类的新式建筑之外,另一个特色就是引入森林公园这一平民化的休闲设施。仿照亚尔夫海姆的蒂尔加滕公园,结合吕德斯本身的布局,万森森林公园和布格涅森林公园出现在吕德斯的东西两端。这些新建的公共绿地与改造后对外开放的罗森堡宫花园、以及与皇宫毗连杜伊勒里花园一道,为这座人口和建筑密度都相当高的城市舒缓压力。
开放式公园在假日是庶民士绅的休息场所,遇到大规模灾害时可充当避难所,贵族王公偶尔也在森林公园中举行竞技。
在布格涅森林公园的树木林荫下,停放着一辆马车。
色调是有点发蓝的灰色,很好的融入灌木背景,样式也非常普通,如果不是刻意关注,人们都会忽略其存在。
公园里有马车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不分白天黑夜,拉下窗帘震动个没完的马车也有人见到过。为了不惹上麻烦,几乎没什么人会去靠近各种车震的马车,像这样低调又毫无动静的马车更不会有人关注。
和外观的低调相反,车厢内则是洋溢着浓厚的歌德风装饰。
黑色天鹅绒布满车顶、座椅、地板,雕刻着精细花纹的黑曜石小桌和水晶杯相映成趣,阳光透过单反隔音玻璃和黑纱窗,在车厢里留下黄昏般的氛围。
“最近和公主殿下处的如何了?”
黑发少年把玩着水晶杯,略显无力的阳光在注满威士忌的被中荡漾出琥珀色的瑰丽光晕。
面对着无法窥探年龄和真实想法的养父。栗发少年像上年纪的阿婆一样偷偷叹口气,乖乖回答道:
“还行,最近她的精力都放在剧本上,谈的都是演戏的事情。”
就像热恋中的少年,对恋人未能将全部精力和视线投放在自己身上,因而感到失落——与这样的语调非常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
好感持中,接近朋友。
硬要形容罗兰和密涅瓦的关系,只能说到这种程度吧。就像所有被逼婚的青年男女一样,这对未婚夫妻之间要培养出称之为“恋情”的情感关系比普通情侣难得多。能像现在这样相敬如宾。已经是政治联姻中的异类了。
欠缺“爱情”的要素,却能说出苦恼恋人的话语,真不知该说他演技出色,还是该批评他记忆力太差。忘了他的养父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嚯——真是个热情又多才的姑娘啊。”
怀抱双臂。平静的笑声一如对儿子终于拍拖成功。不用费心逼婚、相亲的父亲。
罗兰偷偷咽了口唾沫,视线停留在李林不断敲击臂膀的右手食指上——每当李林有坏主意时,那根手指就会像钟摆一样。用单调的节奏敲击什么。
“这样也好,我越来越期待这出戏的上演了。”
“你对演出很感兴趣?”
“哎呀?我没说过吗?我一直对戏剧很感兴趣。”
端起茶杯,李林饶有兴趣般的说着。
罗兰的政治嗅觉比包括他的未婚妻在内的同龄人要灵敏,但有些超前的东西并不是通过文字和图片就能理解的,如何构筑世界秩序,建立强国支配的体系就是此例。
通往星辰大海的道路上不可避免地要用到刺刀和大炮,但刺刀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一等强国输出意识形态、二等强国输出资本、三等强国输出产品,四等强国才不得不依赖刺刀进行掠夺。在教会控制着人民的信仰基础,意识形态领域死气沉沉,亚尔夫海姆尚未建立起绝对军事优势的状况下,想要输出意识形态未免操之过急,贸然行事只会引发战争而已。
改变他人想法的手段有很多种,武力是效率最底下、最无力的一种。因为意识形态、种族差异等等原因蔑视对方,妄言战争的家伙,充其量不过是愤青军迷的水准。连几十目、几百目棋的死活都看不明白,纠结一目、半目的得失——这和巴伐利亚小胡子下士与东条二等兵相比都差远了。
有些事情要悄悄地去做,打枪的不要。像在文学作品里夹杂私货,然后雇佣水军发表各种言论,从正反面给人洗脑就是一种“润物细无声”式的手段。
李林早已准备好一大批御用写手和砖家叫兽,等演出成功之后就开始行动,通过发表“新时代需要新观念”,“社会对表演需要保持宽容”,“艺术形式表达形式需要更多人性化”之类的言论。慢慢煽动人们心中的不满,同时引出“当前体制不合时宜”的想法,最终潜移默化改变查理曼国民意识形态,让人类们逐渐接受“亲善”、“共荣”的“新思维”。
当查理曼的国民觉得亚尔夫海姆的所有一切都是好的,对自己的传统文化不再关注,甚至丢弃那些传统的时候,对思想的侵略也就完成了。
不用流一滴血,就能完成刺刀和子弹不能完成得任务,虽然耗时长一些,不过整体效率依然不错,何乐而不为呢?
除了思想武器的理由外,李林还有一个独特的理由期待这场演出。
“知道吗?罗兰,自古以来,剧院就是一个很适合刺客们出没的地方。”
红瞳上印出少年猝不及防的表情,嘴角保持着完美的上扬弧线。
米国第16任大统领——外号“吸血鬼猎人”,最终如他预示梦中所见的那样,陈列白宫东大厅的林肯先生的经历表明,有时候看戏不光要钱,还会要命。
像剧院这种人员进出繁多、光线昏暗、有强力声音干扰的场所,确实是是刺客们理想的动手场所。但李林突然把话题转到方向,多少还是出乎罗兰意料之外,他甚至来不及调整表情伪装。觉悟到再伪装已经毫无意义,罗兰说出了盘绕心中多日的疑问。
“果然是你在背后策划么?”
“什么?”
“别装傻,再怎么迟钝的家伙也能嗅得出来,这几天王都的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一个火星掉下去都可能引发一场爆炸。”
停顿一下,斟酌遣词用句的同时,亦目不转睛的观察着那双毫无波澜起伏的红瞳,罗兰补充道:
“名为叛乱的大爆炸。”(未完待续。。)
ps: 恭祝各位书友在工作中,千军万马中一马当先,发扬龙马精神,立战功;在生活中,车水马龙中走马观花,任凭天马行空,享清闲。愿所有朋友马年,一张一弛简单快乐,幸福永远!
11.风.二六(三十)
稍有一点政治嗅觉的人都能察觉查理曼平和表象下涌动的着诸多暗流,保守主义、国粹主义、沙文主义、种族主义、宗教信仰、垄断资本、外国间谍……如此之多的黑暗面势力汇集在一座城市集中运作,肯定会露出蛛丝马迹,很早就学习过如何收集情报的罗兰又怎么会错过那些重要讯息。
截至目前为止,王道派的恐怖活动尚未波及王都,血盟团事件之后,暗杀活动也似乎有所收敛。但除了天真市民之外,谁都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迟早有一些蠢货在某个时间点干出一些蠢事,让这个国家陷入混乱之中。
掌权者们大多数关注恐怖活动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形式爆发。罗兰却在思考着一个不会被别人关注到的问题。
“是叛乱啊……”
李林语气轻松的咀嚼这个词汇,仿佛在讨论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轻松的做派仿佛一国的命运和明天的天气是相同次元的问题,虽然他有jīng灵阵营最高执政的身份,以他的立场可以如此轻飘飘人类国家的生死。
问题在于,他只是一个看客吗?
在王道派的暗杀名单上,李林绝对位列三甲。另一方面,他有很多计划,这些计划需要一场叛乱。
他有足够的动机策划、引诱一场叛乱,而且他完全干得出来。
“用爆炸来刺杀,并且作为叛乱的狼烟是个很好的主意。”
李林亲善的笑着,罗兰几乎以为他承认了幕后黑手的身份。
“如果我打算干掉什么重要人物,我会物sè一名叫李.哈维.奥斯瓦尔德的海军陆战队队员,给这位有反体制倾向的老兵一支6.5mm口径步枪。让他从几百码外的一栋6层仓库大楼上开枪。”
“为什么是6层的仓库?”
罗兰有些搞糊涂了,狙击一个显眼的目标——防卫军的特等shè手就能完成这件工作,但6楼……几乎没有狙击手会选择如此之高的位置,增加自己脱离的难度。几百码的shè击距离更是给翻案现场留下一条明显的小尾巴。
真是愚蠢,谁会想出如此可疑的暗杀?
“没有为什么。只是这样会很有戏剧xìng。”李林敲击着臂膀,继续说:“如果这样不能吸引眼球,那我也可以找一个叫约翰.威尔克斯.布思的年轻**主义者,给他一把手枪,在演出开始后,趁着卫兵去看戏。溜进我的包厢。在场内的观众因为一句幽默的台词哄堂大笑时,朝我脑袋上开一枪。接着用匕首和守卫搏斗,从包厢上掉到舞台上摔断一条腿。此时,刺客传奇般地站在舞台zhōng yāng,右手高举滴血的匕首,对惊恐的观众们用伊密尔语高喊‘sIc.!’。转身从容逃走,最后被抓回来,在断头台下高喊‘Freedommmmmmmm!!’,英勇就义。”
暴君(下场)永远如此?这台词确实与李林设计的刺杀过程非常相衬,充满了传奇戏剧xìng,足以成为史诗巨著中的经典一幕。但以暗杀自己为例,同时还涉及剧场、包厢等等细节……实在让人怀疑这番言论的动机。
“这算是一种假设吗?”
“我是在举例。”
李林耸耸肩。继续为罗兰解释。
“不管哪一种,卷进刺杀都不是聪明的想法。必须动用很大的力量遮盖真相,收买执法机构、调查部门,启动宣传导向预案。将杀手灭口,再将灭口的杀手再灭口——和如此庞大的支出相比,收获实在不值一提。”
其实还有比较经济的做法,找一个有jīng神病史的家伙做杀手,证明他是在发病的状态下行凶,一切就都解决了。没人会相信jīng神病的话,另外。把一个正常人关进疗养机构一段时间,他的jīng神状态也不会正常,在人们淡忘这桩大案之后,让这个可怜虫从jīng神病院的阳台上跳下来,融入美丽的蓝天就行了。
罗兰对米国总统死于自己国民和利益集团之手的历史没太多兴趣。也不打算研究莎士比亚戏剧式的刺杀,他想知道更为核心的问题。
“不阻止吗?”
这是一句废话,罗兰早已知晓答案,他想知道更具体的东西——李林对叛乱的应对策略。
“罗兰。”
李林的音调豹变,原本游刃有余的玩笑变成刀子一样尖刻的低语,刺进罗兰的头盖骨,震撼着他的身心。
“你想阻止的是什么呢?叛乱?无辜群众遭到波及?世界大战?身边的人不被伤害?”
停顿了一下,让震撼的效果更为强化,李林挑起了一侧的眉毛。
“还是说,仅仅只是希望你的未婚妻不被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卷进去?”
罗兰的扑克脸产生些微动摇,被反将一军的痛苦正在发酵。
密涅瓦是否是喜好和表演艺术的少女?可能是,但在此之前,她首先是一位王女,并且对此深有自觉。就算是被叛乱的骑士团囚禁,比起自身安危,密涅瓦也把王室的尊严、国家的立场放在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位置上。
这样倔强的少女,最近专心迷上了戏剧演出,全身心投入演出。要说这是对戏剧的满腔热情突然觉醒,未免也太假惺惺了。
“王道派的背后,有王室的影子哦。啊,别紧张,我不是说密涅瓦。但有人打算通过她,打你的主意。”
史塔西。拥有数十万线人组成秘密情报网络,在编人员多达1万的巨大谍报机关。人们往往会被其血腥的清洗火拼吸引眼球,但渗透、潜伏、收集情报才是他们的主要业务。
通过那张无处不在的情报大网,一些模糊、但依然有脉络可循的零星情报一点点入手,经过大量的求证、调查后,大致的轮廓呈现在李林的办公桌前。近来密涅瓦的反常、王道派的突然沉寂、陆军部的人员调动、一些被史塔西拆信工仔细阅览、拍照后完美还原密封状态的密信全都和一件事情挂上了钩——路易王太子快回来了。
路易王太子向来与王道派军官来往密切,思想上也倾向于王道派,因此与查理四世关系紧张。黎塞留首相也对这位喜欢惹是生非的王国未来继承人侧目已久,李林则是一直冷眼旁观他的种种闹剧。
“那位喜欢玩小花样的王太子就快回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生意、混乱、麻烦、闹剧——什么都有可能,但jīng灵阵营关注的只有一个。
“世界局势又要动荡不安了呐。”
身为动乱和战争的根源之一,李林的脸上挂出喜闻乐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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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二六(三十一)
受李林的影响,罗兰几乎不饮酒。
为了能保持头脑清醒,正确理智的做出决断,香烟、酒jīng、麻醉品、兴奋剂之类的颓废之物决不能接触。从身体健康角度来看,这些东西也没有任何好处。除非是拉普兰和罗斯那种极端环境,罗兰几乎是滴酒不沾。别人送来的极品好酒一次都没动过,全都积攒在橱柜里充当装饰物。
但眼下他却没有坚持那种清教徒式的自律,在他面前斟满了一杯红酒,边上放着开了封的陶器酒壶,老旧到不可思议的样式散发着货真价实的古董气息,上百年的香醇让人的嗅觉和大脑沉入迷醉的感官刺激之中。
饮酒之道是没有尽头的,sè、香、味的刺激,酒jīng渗入血液,麻痹大脑的奇妙快感——只要有这些,哪怕只是一时,空虚的心灵能被填满,所有的不快、怨憎都会被遗忘。
说到底,人的情感就是这么廉价的化学反应,用一瓶酒就能解决。
罗兰盯着水晶杯里的猩红sè液体,迟迟没有动作,上百年的佳酿也无法挑起他尝试个中滋味的冲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那杯像血一样红的冰冷液体。
——该怎么办才好?
快要凝固的脑浆里,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个问题。
在这个风月的“不祥的chūn天”中,无论左翼、右翼,zhèng fǔ、财阀头脑里在想些什么,都绝不会是如何缓和事态,用嘴炮而不是大炮解决问题。除了财阀,查理曼的国内势力都卯足了劲,要干掉所有长期与自己倾轧的对手。建立“军部至上,举国一致”的法西斯体制。
由于陆军内部的犹豫和意见不一,使得他们迟迟未能采取行动。海军和提坦斯打算夺取道德制高点,所以要等待陆军先动手。黎塞留首相为代表的文官集团还在尝试压制军队的暴走,v.e公司则是抱着看戏的心态。静观事态发展,与最后胜出者携手。
李林连推行新体制的政治团体的名字都想好了——大政翼赞会,宣扬的理念宗旨是“实践翼赞大政的臣道,上意下达,下情上通,密切配合zhèng fǔ”。至于要不要高呼神马“共荣”、“板载”、“八纮一宇”之类的口号。他还在研究。
这可不是简单的拷贝盗版,21世纪上半叶,东亚某岛国的tài子dǎng首相就是上蹿下跳要“rì本を取り戻す(重回战前)”,试图带领本国甩掉粑粑国的狗链子,和海对面那个各种工业产能占世界总量四到七成的新兴强国较量。结果最终变成了三流战败国的。虽然其中也有近亲婚姻导致安公子脑洞太大的因素,但以此为例。还是能清楚理解“复制——粘贴”军国主义体制的技术难度有多高。
罗兰对这些内幕所知有限,结合从特里斯坦和帕西法尔那里弄来的情报,和李林提供的信息一对照,他还是能推测个大概出来。
“问题在于,你打算怎么做?”
冷不防,李林的问题再次切入思考,视线从红酒转移到一旁。盯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枪和美工刀。
马车的谈话行将结束之际,李林从怀里掏出这两件东西摆在桌上——仿制西格绍尔p226的战斗手枪,伪装成美工刀的分子振动刀。
“我不会强迫你选择,你的烦恼,你的选择,这些都只属于你自己,自己好好把握去吧。接下来的局势会很乱,带着这些防身吧。”
枪是好枪,收益于李林亲自动手,部件的jīng度和磨合程度都相当高。分子振动刀也是切战车如黄油的高级品。在不能使用光线兵器的王都。这些确实是防身的好东西。
会送这些东西,表示大规模的叛乱为时不远,恐怕最近几天就会发生。最近最适合王道派动手的时间点及场所,多半是……
敲门声打断思考,在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前。双手已经自动将子弹上膛,手指搭上扳机和分子振动刀的开关。
“少爷,您睡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扣扳机的手指没有松懈。
“书记修女狄安娜小姐拜访,请问是否要接待他?”
这还真是稀有的客人,狄安娜是密涅瓦的闺中密友,与罗兰也接触过几回,但关系也仅止于此。受教会和v.e公司间微妙的气氛,以及狄安娜自身低调的行事风格影响,他们之间连交谈都不多。
会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位低调的修女深更半夜来拜访臭男生的居所,和一位已有未婚妻的童贞少年共处一室呢?
不好的预感缠上心头,但就这么举人于门外也不符合礼仪,一边收起防身家伙,罗兰隔着门板大声命令道:
“请她进来吧,另外今晚不用红茶,准备金丝桃草药茶吧。”
“明白了。”
利落的应答之后,螽斯堪称礼仪典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罗兰开始对着镜子整理仪容。
狄安娜并非失落不如意,需要茶水提起jīng神。只是罗兰推测她此行目地的数个可能之后,为以防万一而做的准备。
这个时候,身份敏感的修女来访,绝不可能来找他聊八卦或者风花雪月的。不过在进入正式话题前,总要先来一些纯粹表面功夫的客套。
“很不错的茶叶,口感温和,让人印象深刻。”
全身被修女服包裹,原本就略显娇小的身体更加显得欠缺凹凸感,如果罗兰是贫rǔ控、萝莉控,或许会觉得赏心悦目。但就像所有思chūn期的正常xìng取向少年一样,丰满的身材对他更具有吸引力。
看着几乎贴上“胸不平何以平天下”标签的飞机场,听着客套话,他的兴致完全高不起来。
“这是前几天刚从南方殖民地送来的金丝桃草药茶,如果您喜欢的话,不妨带点回去。”
小心翼翼的筹措用词,罗兰将茶杯送到唇边,眼角余光偷瞄着一脸平静的修女,她那头通体白sè的使魔貂正站在茶几上,抱着一块曲奇饼干充当夜宵。
“既然,兄弟.罗兰如此客气,那吾也不客气了。”
摆出恭敬不如从命的大方姿态,无声啜饮了几口茶水,狄安娜问道:
“有几件事情,我想请教兄弟.罗兰,因为是比较紧急的事情,所以不得不在深夜叨扰,不知能否为我……我们答疑解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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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二六(三十二)
“最近,不才小女子耳闻一件事情。”
搁下中意的草药茶,狄安娜端正的笑脸端出意料之外的话题。
“目前各国内阁正在检讨,要对企业的排他性经营行为进行检讨,整顿市场经营秩序。对过去的不正当竞争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新法案通过之后,将会杜绝带来社会危害的暴利经营。”
罗兰不动神色的与狄安娜对视,强忍着苦笑,脸上的肌肉一点点变僵。
狄安娜此刻再说的东西,李林很早以前就就和他说过了——当某个集团看上去将要垄断自己经营的行业,从敌对的势力、昔日盟友到普通民众就会联合起来,用一根超级大棒砸断那只伸得太长的手,再把那家公司拆分。
——名为“反垄断法”的超级大棒。
洛克菲勒、波音、微软都是很好的标本,李林记得他们的悲剧,一直小心翼翼的避免重复。
他一直做得很好,几乎完成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业——垄断一个世界的大部分产业和工业产能。并通过官商勾结、利益均沾、不断创新技术的手法将垄断体制渐渐固化。
距离彻底的垄断已经为时不远,“反垄断法”的大棒也终于在此时从水面下开始浮现。
“原来如此,这的确是件好事。”
罗兰拍手赞同道。
他说的是真心话,v.e公司确实给世界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直以来对文明和技术进步也做出了不少贡献。但社会进步终究需要竞争,一个由精灵垄断资本把持的社会……虽然不一定会很糟,可也让罗兰不安。
唯一的问题是,教廷为什么想到找他来谈这个事情?如果不是错误的安排,那就是别有用心。
“您应该找我的监护人商量,姐姐……狄安娜。”
踌躇了一下,罗兰压着心虚,像所有虔诚的教徒一样称呼书记修女,接着补充道:
“我对公司事务没有发言权。”
“令尊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也能听取别人的意见。只是有时候……比较固执。我听过关于兄弟.罗兰的风评。如果能得到您的帮助,那就再好也没有了。”
狄安娜端正的微笑着,罗兰差点忍不住去揉压疼起来的太阳穴。
狄安娜的说法很委婉,用李林自己的话来表达就是“允许提意见。但绝不允许反抗”。如果狄安娜去找李林商量。可以想见公司律师团会多么“热情”的招呼她。
根据评议会的内参显示。到去年为止,对战争潜力至关重要的钢铁、能源、有色金属、机械、船舶等主要工业,阿纳海姆一家占了全世界总产能的5到7成。地球方面自工业革命以来的历史表明。工业产值少的一方鲜有战胜多的一方的先例。只要人类和兽人阵营不是披着兔皮的哥斯拉,就绝不会闹出兔秃内战、朝鲜战争、越南战争的幺蛾子特例。就目前种种现状表明,精灵恐怕是最像人畜无害装纯洁的腹黑兔子的……
和星辰大海之类的正经事相比,一个小女孩的胡言乱语根本不值得上心,就算她说的全都是真的,李林也不会在乎。
有摩根财团自行分割为jp摩根和摩根.斯坦利两大银行的案例摆在那里,兼具托拉斯和康采恩特点的v.e公司要进行转型,规避反垄断大棒并非难事。万一事情不顺利,大不了就让教皇大人和试图收回印钞权的肯尼迪大统领一样,莫名其妙的被爆头就行了。
想搞反垄断?先看看自己脑壳够不够和子弹比硬度再说。
“如果姐姐.狄安娜认为我能对公司总裁施加影响力,那恐怕是误会了,一直以来,我对公司经营都是插不上话的。”
冷静的客套下藏着“我不吃这一套”的尖锐台词,狄安娜一时不禁屏息,茶几上的白貂停下进餐大业,背上的毛像针一样一根根竖起。
罗兰的不合作态度,并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所谓男人,说穿了,都是禽兽。
动物会被伴侣、食物吸引到陷阱,男人也毫不例外。一旦被漂亮的女性恭维,自信心很快就会助长到自以为是的地步。就这样诱导他们的精神状态,让他们逾越不该跨越的权利界限的话,教廷也能将罗兰作为插手v.e公司内部事务的渠道。
说白了,就是挑起罗兰和李林之间的冲突,从内部攻破v.e公司这个坚固的堡垒。
过去此类计策都很有效,本以为这一次也不会例外,但特例还是出现了。
狄安娜反省似的闭上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气。
计策本身并没有缺陷,但对象比想象中更清楚自己的斤两,比过去那些交涉的臭男人要难缠的多。
还未等狄安娜打出下一张牌,不放过短暂空隙,罗兰以平稳的声音将交涉拉入自己的步调。
“姐姐.狄安娜,深夜来访,不是只是来通知反垄断发案之事的吧。虽然公司的事项我插不上嘴,但我可以将交涉的事项通知公司上层,如果方便的话,还望告知。”
“好吧。”
没有犹豫太久,狄安娜爽快的答应了。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做罗兰的工作,比起纠结小小的挫折,她更看重完成主要任务。
“相信兄弟.罗兰对最近阿尔比昂和查理曼即将开展谈判,限定海军军备扩张,缓和局势的传闻已经有所耳闻了。”
“是的。”
少年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在一起。
“作为母神玛法在人世间的代理人,我们乐见人类兄弟齐心协力解决纷争,凝聚所有人的力量,守卫信仰与和平。对此谈判,我们发自心底的祈望能够顺遂。”
“我公司也是同样如此。”
“教廷相信贵公司的诚意,相信秉持信仰之心,放眼长远未来的v.e公司也乐意见到和平的到来。”
天真纯洁的女声在罗兰听来像是一通讽刺,还来不及对无邪的容颜啧嘴,局势突然急转直下。
“不过最近的帝都有些不太平,一小撮不识大体的不肖之徒正在暗中活动,尽管他们还没惹出什么大事,但假如在谈判过程中发生什么的话,恐怕也不是贵公司愿意见到的吧?”
“确实……如此。”
险些哽住声音,已经理解了圈套全貌,知道对方接下来打算说什么,罗兰却已经停不下来,侧脸不禁露出些微焦躁。
“因为这是秘密谈判,保卫工作不可能大张旗鼓的进行,基于对两国的主权尊重,教廷是无法派遣护卫进入查理曼的……虽然难以启齿,但很抱歉,我们希望v.e公司能承担起谈判期间的安保工作。”
白色使魔貂窜上主人的肩膀,抚弄着精神相联系的小兽,狄安娜的嘴角扬起得意的浅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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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二六(三十三)
聪明的女人很有魅力,能让被耍弄的男人有时都无法恼火。
狄安娜.海姆就是这样的女人。
李林饶有兴趣的观望着面前脸上还残留有童稚的修女,就算以他的观点来评价,这也是一张美丽的脸蛋。
性感成熟之美固然吸引男人,残留了浓厚稚气的容貌和易于推倒的身体,一样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事实上,童颜比成熟更能激发男人脑垂体分泌荷尔蒙和脑内啡,只要再稍稍推上一把——比如娼妇般在男人耳根边柔声细语,用少女般楚楚可怜的视线望着对方,展露微微发抖的娇躯。男人就会立即抛掉仅有的丁点理性,蹂躏如雪般的处女之躯,在从未有人踏足的雪原上留下自己的印记,从中获取极致的征服快感。
如果只是这样的女人,那罗兰随随便便就能应付,但现在眼前这女人却没有施展美人计,而是顺着对方的规矩编织陷阱,在不知不觉间扭转谈判双方的优劣对比——
相当精明的女人,至于算不算好女人,李林无法分辨,也无意探究。
“狄安娜修女,我想再确认一下,教会有意让我公司接手裁军谈判的安保工作,是吗?”
“是的。”
狄安娜点点头,没有任何犹豫。
和罗兰那时不同,笑容依旧典雅端庄,但却已经看不见调皮和游刃有余。在对大局及细节全部了然于心的李林面前,她很清楚玩小聪明是自取其辱。
与其拐弯抹角。给对手制造机会,还不如开门见山来得痛快。她是这么判断,也是这么做的。
“这真让我受宠若惊……从罗兰那里听到这单生意时,我真的有些吃惊呢。”
乍一听,谁都会觉得这个雇佣要求简直像是个玩笑,一个低级、疯狂的错误。
让李林和v.e公司这种依靠战争和军备竞赛发财的死亡商人,去护卫参与裁军谈判的大国代表?这跟请鬼抓药方、让黄鼠狼看守鸡舍有什么区别?刺客们恐怕会因为任务突然变得毫无难度笑到发疯。
真是这样吗?教廷会有这么愚蠢?如果对此毫无疑问,信以为真的话,真该找个脑科医生去检查看看大脑是不是开洞了。
一旦接下这个委托,谈判代表的人身安全将由v.e公司全权负责。在会谈期间。万一代表们发生什么问题。哪怕不是v.e公司自己动手干的,公众也会怀疑是否是v.e公司自导自演的剧目,各种阴谋论将大行其道。公司的形象、信用毁于一旦,重新修复将耗去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此期间。谁都不能保证教廷是否会推动各国发动反垄断法案。来个痛打落水狗。以教廷一贯的脾性来看。发生这种事情的几率可以断定是100%。
(看起来有很用心的做策略规划,真不愧是教廷,这种事情上的经验还挺老道的。)
李林在思考回路上撇下一句评价。依然一本正经的、严肃的回答:
“既然狄安娜女士都亲自登门拜访了,在下自然义不容辞。不过,狄安娜女士,自由不是毫无代价的,安全同样如此,这一点您也明白吧?”
“这个……当然。”
对李林爽快的答应有些意外,狄安娜一时间没回过神来,理解了那是“你出多少钱?”的委婉说法,她忙不迭的点点头,挺直了背脊。
“猊下责成财务局为此次护卫行动支付3万弗罗林金币。”
轻轻 “哦”了一声,李林的手指在办公桌上敲击起来。
一贯以吝啬闻名的教廷居然一口气拿出这么一笔“巨款”,这还真是让人跌破眼镜,但这个报价和李林的估价存在巨大落差。
太少了。
一位外务大臣,一位潜在的未来首相,他们肩负的重要使命——这些和3万弗罗林金币之间,无论如何也划不上等号。
“猊下的慷慨让我感到羞愧。”
借机对教会讽刺回击,李林继续有节奏的敲击桌面,开始讨价还价。
“只不过,狄安娜女士,您必须明白,考虑到保密工作、安保工作的成本,以及我公司承担任务失败的风险……收支恐怕难以平衡。”
狄安娜安静的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肯定。她非常清楚,3万弗罗林金币加上空洞的大义说教——要用这些说服面前这头狐狸实在困难了一点。如果可能,她也希望能把支付的金额拔高些,以便在李林强行拒绝委托时,教会也能避免“出价过低”的指责,成功占据道德高地,将脏水泼向v.e公司。但现实是,她并未获得这方面的授权,支付金额在谈判开始前就已经被锁定了。
现在的教廷可不像以前那么宽裕,从前几年开始,教会的税收状况就随着越来越多的农民进入工厂打工而锐减,到去年年底,甚至不得不向诸国国王请求财政援助,以修缮主神殿。这在过去是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所以,教廷只能支付3万弗罗林金币,进一步要价的话,就只能像一些穷疯了的枢机主教不断嚷嚷的那样,靠大量贩卖“赎罪券”、“告解券”之类的纸,借此筹措资金了。
面对这样的窘况,也难怪教会要迫不及待的打压v.e公司。除了挽回威信和面子,当中也有相当的经济因素。
“我能理解您的困难,但我们只能支付3万弗罗林,拿不出更多了。”
狄安娜偷偷攥紧拳头,很显然,李林打算以“支付金额不足”为突破口,一口气破解教会的布局。但教会对此已经早有准备,从早上开始,吕德斯全城的教堂神职人员都在有意无意的告诉信众,“v.e公司将会保障裁军谈判的安全”、“v.e公司直接参与到谈判之中”的讯息。恐怕不用到中午,吕德斯全城都会知道这条消息,对李林形成骑虎难下之势。
他不可能有其它选择,只有老老实实跳进教会挖好的大坑里。
“是的,我很清楚教会最近遇到了一些困难。不过,狄安娜修女,我个人认为,查理曼政府和阿尔比昂当局也应对会议安全承担一部分责任,毕竟顺利达成和平协定也是两国愿意看到的。”
被跳跃思维有点弄懵的狄安娜呆坐在沙发上,几乎不会为任何事动摇的心脏一阵激烈的悸动。事前做出种种假想,并且制定了复数的对策。可狄安娜怎么也未想到,居然还存在这种解套手法。
于是,表情有些僵硬的书记修女点着头,用尽可能平静的声调回答到:
“我明白了,我会尽快给您答复,李林先生。”
办公桌对面的李林摆出忍俊不禁的笑脸,用事不关己的口气说道:
“我等你的好消息,女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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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二六(三十四)
李林的策略总是出人意料。
在经历了养父带来的种种“惊喜”之后,罗兰对此已经有点免疫了,每当李林提出一个模糊的、零星的计划构想时。纵然一时无法掌握全貌,但罗兰多少能推测出一些端倪。
但这一次,他也被闹糊涂了。
不但接下了裁军协定的安保工作,还把查理曼和阿尔比昂的官方力量也拉进来,形成彼此监视的态势。此外教廷虽没有明面上插手会谈,但肯定也会暗中戒备。犬牙交错、责任均摊的状况下,别说王道派那些不入流的恐怖分子。就是史塔西也难以下手。
罗兰忧虑这问题,倒不是说他突然转性,开始对战争和流血喜闻乐见了。只是他弄不明白,李林为何会做出这样一个完全不符合他一贯风格的决定。
是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另有安排,还是说个中有他看不出来的深意?
罗兰的困惑全部落入李林的眼中,对此,他只是耸耸肩。
尽管罗兰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成熟,但他还太年轻,有时候会钻牛角尖,其中也有头一次被一介女子摆了一道,心中不忿的原因。可搞错问题的重点,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李林和精灵阵营的利益在于谈判失败,谈判代表的死确实可以促成这个结果,但谁说只有杀了谈判代表,谈判才会失败?这家伙是1895年对着李中堂开枪的愤青刺客——小山豊太郎吗?
国家意志的行动几乎不受个人情感和行为影响,李中堂脸上挨了一枪。马关条约还是签字了。1914年的塞尔维亚几乎答应了奥匈帝国的全部要求,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是准时爆发了。在大国意志、国际形势、国家间的实力对比等等要素面前,愤青不值一提。他们有可能成为一股破坏性的力量,但绝非决定性的力量,更不能指望他们成就大事。
阿尔比昂和查理曼都有意延缓军备竞赛,但缺乏必要的政治基础,就算不让史塔西搞什么小动作,单纯运用政治手腕也能搅黄谈判,更别提还有王道派暴动这张牌呢。
眼下教皇主动提出让v.e公司负责安保工作,未尝不是一件好事。v.e公司负责的是谈判代表的人身安全。至于谈判是否成功和公司没有任何关系。那是阿尔比昂和查理曼的事情。万一谈判失败,也没人能指责v.e公司。
真该感谢教皇猊下,为v.e公司不留痕迹、让人难以察觉的犯罪又多披上了一层撇清关系的保护色,如果可以。真该发给他一枚勋章。
从一大堆资料中抽出思维。红瞳和罗兰的视线对上。看着少年若有所思的表情,李林暗暗点头。
看起来是已经想明白了,尽管慢了一点。但还是挺不错的么。
“该说教皇远不如你么?”
无比讥刺的声音,既指向别人,也指向罗兰自己。
和黑到发紫发亮的李林相比,玩弄不入流手段的猊下简直和小孩没两样,迟一步才看穿个中奥秘的自己也是。
“这说法太过分了,教皇猊下的想法本身并没有错误,但有两件事是无法用策略和信仰去弥补的。”
李林竖起两根手指说到:
“第一,人要相信别人,实属难事。更不要说是两个长期敌对的国家。第二,成功的外交背后必定有充足的国力支撑。”
且不说第一点,第二点说穿了,就是有没有足够的枪杆子和钱袋子支持嘴皮子。如今的教廷既没有把所有冲突国家打趴下的军事力量,连能当凯子的财力都欠缺。光靠“共同信仰”、“和平”、“祈愿”之类的空洞词汇能成什么事?
“把所有冲突国都打趴下……还真是……”
“要想当世界警察,就必须要做到这种程度。”
停顿了一下,李林很想将某个自诩“人类希望帝国”、“自由民主灯塔”,由流放凡人、逃税商人和暴民的后裔建立起来的那个国家的故事告诉罗兰。但那缺乏现实意义,所以他举了另一个例子。
“假设葛洛莉亚和诺娜突然要进行决斗,活下来的一方能独占你,你该怎么办?”
噗——
刚灌进嘴里的红茶喷了出去,手工编织的挂毯和墙壁被茶水弄脏一大块。
“能……能不能举个别的例子?”
狼狈不堪的少年砸着嘴角呻吟道,眼前仿佛看到骑士长剑和战车炮激烈冲突,两位少女挥舞着兵器将街道化为废墟的画面。
“那我们假设蜘蛛和薇妮娅为了争夺夜袭你、钻你被窝的权力,开始惨烈的争夺——”
“stop!!!请举修罗场之外的例子!!拜托了!!!!”
罗兰几乎趴到在地,捂着额头痛苦不堪的悲鸣。
“真没出息啊,还只是假设修罗场的状况而已就如此不堪,你的婚后生活还真叫人担心呐。”
“婚后生活?你在说什么啊?”
“你不知道吗?我和黎塞留首相正在推进修订《婚姻法》,‘16岁可以迎娶妾室’、‘10岁幼女也可嫁人’的条款将会通过审议,正式成为法律。”
“你饶了我吧……”
此等绅士的法律实在让人把持不住……呃,更正,是亮瞎眼睛,无法直视才是。
罗兰眼下的身份还是平民,却也能理解王公贵族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在贵族的伦理观里,娶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所谓“妾”,乃是第二个妻子,把自己和妻子之间的关系视为花心才叫他们难以理解。
一旦与密涅瓦完成婚礼仪式,罗兰也将成为王室成员,也必须接受这种迥异于平民的价值观和众多附赠的妻室——不用说,李林显然是打算直接将现在和罗兰关系密切的那些女生全部送入后宫了。
顺带一提,在鼓励人口增长的亚尔夫海姆,多妻多子也是被允许和鼓励的。
“为了日后家庭生活能够安宁,不至于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被柴刀和斧头分尸,现阶段至少要进行模拟假想训练。你不这么认为吗?”
“有柴刀和斧头出没的家庭还是趁着没闹出人命,早点解散算了!现在把话题切换到原来的方向上!马上!立即!!”
用全身的力气从喉咙中榨出悲鸣,罗兰一屁股瘫倒在座椅上。
“想停止讨论这个话题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嘛……”
摩挲着下巴,李林露出肉食系生物的笑容,罗兰的背脊顿时竖起一大片鸡皮疙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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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二六(三十五)
哗啦啦啦——
巨大的声响准时响起,加尼耶歌剧院的自动冲水系统运作良好,一如v.e公司众多产品一贯的质量优良。
只有在这时候,费利切.奥尔西尼和同伴们才会感激v.e公司的产品,在冲水声的掩护下,们他抓紧时间在包厢支柱上凿洞钻孔。
奥尔西尼不是专业装修人员,3年前才建设完毕投入使用的加尼耶歌剧院也没有装修的计划,更不要说这种鬼鬼祟祟的装修手法了。
他是一个激进的王道派分子,正在进行的,是炸弹安装的准备工作。
作为一种暗杀工具,炸弹比目前已知的那些手段威力更大,成功率也更高。但要想不惊动别人,在剧院的柱子里凿出一个可以放置足够当量炸弹的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每天晚上10点,剧院关闭之前,刺客们会藏身在剧院女厕所的天花板上。等剧院护卫锁上大门,整个剧场空无一人时。他们才从女厕里溜出来,开始在剧院包厢的支柱开凿放置定时炸弹的洞。
首先,要在陶立克式支柱上选定开凿的区域,用石膏将开槽的区块纹路拓印下来,回去制作一扇色调纹路完全一致的暗门。完成之后用凿子和曲柄钻在柱子主体结构上开洞,凿出大小的孔洞。为防止被人发现,最惊险的开凿和钻孔作业都是在厕所冲水时进行的。每天晚上的作业时间只有晚上11点到凌晨3点之前,不到4个小时的时间。之后他们会盖上暗门。做好伪装。借着微弱的照明术式,小心仔细地将建筑垃圾收拾打包,藏匿在厕所旁的储藏室里。等剧场早上9点开始演出时,他们就大摇大摆的混入观众之中看戏,谢幕后回去睡觉。到了下午,乔装改扮的刺客们摸到储藏室,将建筑垃圾带到外面丢弃掉。
从王道派议定刺杀计划到今日,奥尔西尼他们连续进行了30个夜晚的作业,头等包厢的支柱都完成了开凿作业。偷偷弄来炸弹也已经制作完毕,贴上隔音内衬。把尚未装置计时装置的炸药放入孔洞。刺客们咽下一口唾沫。按捺住亢奋与喜悦,迅速清理现场离开。。
只要再一次,当他们下一次出现在这里,安装上计时器。待一声轰鸣过后。那些蒙蔽国王陛下的“奸佞”被炸为齑粉。他们所有的辛劳也将真正收获回报。
这一切绝不会白白浪费。奥尔西尼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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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望去,唯有那一位是如此与众不同。
身处置于高台之上的豪华座椅,谁都会显得高人一等。能从根源气质上显现出居高临下的华贵之气,与身下的宝座相衬之人却是少之又少。
但她就大喇喇的坐在铺满天鹅绒、靠背顶部加装了纯金石像鬼雕饰、上书“极恶非道”的宝座上,优雅的翘着脚,光洁到几乎反光的肌肤从华丽灿烂又淫猥的紫色睡袍下露出,身体的玲珑曲线被丝绸完美的勾勒出来,若隐若现的胸部沟壑吸引着男人的目光。沐浴在邪念和敬畏之下,女子用华丽的象牙镀金折扇掩住嘴,不悦的挑起柳眉。
“哎呀呀,骑士大人,你终于来了啊?能打败危险种军团,杀到吾辈面前确实令人欢喜,可打扰别人享乐却是大罪呐。”
半遮住的艳丽容貌发出戏谑的声音,在旁人听来,那与野兽威慑的低吼并无差异。
收起象牙扇,将垂挂在身旁的锁链一扯,套着项圈的奴隶——从丰满的人妻熟妇、清纯乙女、护士服大姐姐、学生装御姐、穿健康泳衣的萝莉到“可爱的女装男孩子”——以恍惚的神情“啊嗯……”呻吟起来。
“这个世界最大的享受是什么?美食?肉欲?金钱?权力?啊啊,这些都是些是不入流的**,所谓享受的极致,是支配带来的愉悦感啊。”
微笑变得更加深邃,眼睛直盯着对面的骑士,手指一扬,清脆的响指过后。玛那回路亮起淡淡的光晕,十几个光球悬浮在空中,光球表面躁动的雷光电弧给骑士的铠甲笼罩上一层诡异的青白色。
攻击术式“雷震球”,一旦被击中全身血液会沸腾,身体会碳化崩溃。是四边级魔法师才能使用的术式,五芒级魔法师至多也只能做出2~3个而已,宝座上的女子却一口气做出十几个,可见其实力。
“支配弱者至多是餐前小菜,果然……只有粉碎强者的自信,让傲人的骑士拜倒在我的脚下,才能算是主菜啊。”
女子用舌尖**嘴唇,这个**的动作让人感到背脊发寒。
面对言语中带着不屑和挑衅的魔女,骑士咬牙切齿。
“收起你的戏言!魔女!”
骑士长剑平举向前,不屈的圣剑,指向堪称不死之身的最强魔女。清冽的寒光令雷球也为之一颤。
“你的暴虐恶行已经到了尽头,快点释放被你压迫的人们!去向母神忏悔你的罪孽,即便是此时告解,依然为时未晚!”
以毫不退让的气势与魔女对峙,但骑士紧绷到快要压垮对手的视线,正掩饰着他内心的脆弱。坚强的身姿则是为了在那股压迫别人信服的扭曲前站稳脚跟。
说丢脸也好,说不忍睹也罢,对方就是那种强大到可以逼使别人屈服的魔女,是没人敢指出她“你错了”的恐怖存在。在她面前退却不能称为软弱,一味鲁莽硬顶反倒显得愚不可及。
“到现在何必再说这些?一切都太迟了。”
魔女平静的说到,没有惋惜,也没有嗤笑,唯有获得胜利的昂扬,以及一丝恍若初恋少女的哀伤
“短短的烛火即将熄灭,在不朽的吾辈面前,所谓人生不过是个行走的影子。一个愚者所述的笑话。所有一切在你拒我于门外时便已明了,来吧,来战争吧!”
“你这个人……!”
“已经不是人了哦。或者说,看到这个之后,你还能坚持说我是人吗?”
又一记响指,十字型的刑架缓缓降下,衣不遮体的少女被缚在刑架上,褴褛衣衫之下可以看见各种刑具留下的可怖痕迹,紧咬下嘴唇的摸样更让人感到痛心。
“你……!!”
“处女的鲜血真是芬芳扑鼻,清晨的甘露也无法比拟。如何?清高的骑士大人,你不想来试试贞洁之血么?不想在这姑娘的身上留下撕裂的印记么?”
将惨遭蹂躏之后的少女搂入怀中,腾出一只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泪眼婆娑的少女与骑士面对面。裂成笑容形状的娇艳红唇上方,魔女的眼瞳闪烁着阴郁的光芒,另一只手狠狠抓住半裸露出来的**,指甲掐住粉红凸起。少女猛地抬起头,嘴巴一张一合,就像离水的鱼儿一般。
“不……”
抗拒着羞耻和快要融化委身其中的强烈刺激,少女从喉咙里拧出声音,恍惚的呻吟让骑士的身形一抖,魔女的视线也转移过来。
“不、不、不……不带这么干的啊!!!人家这辈子嫁不出去啦!!!!”
固定手脚的绳索被一把扯断,饰演村姑的临时女演员——贞掩住身体关键部位,飙着眼泪连滚带爬的夺路狂奔。在她(他)身后,大量喷涌而出的鼻血已经将舞台地板染红了。(未完待续。。)
ps: 稍后还有一更,敬请期待贞的耻度表演,有票的亲们请支援一下!拜谢了!
11.风.二六(三十六)
“你们这么搞可不行!根本不会有观众接受!!!”
鼻孔里塞着棉花团,密涅瓦闷声闷气地发着牢骚,一旁的侍女将敷额的冰袋撤了下去。
在她身后,同样鼻塞棉花的演员们纷纷做认同状点着头,刚刚因为失血过多倒下的塞拉斯和尼德霍格不在其中,两头龙正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至于内容……好孩子不会想看的。
“这里可是**部分!好好演,要最大限度的吸引观众,让他们和剧情共鸣,一道进入**状态才行!!”
“我……人家也知道啊。”
小声啜泣着,罗兰……贞满腹委屈的回答到。
原本衣衫褴褛的样子就足够惹人怜爱,现在用浴巾裹住身体,微微发抖的样子更是让男人们的保护欲熊熊燃烧。
这种气质无疑很符合女主角的要求,可太符合,或曰太敏感,也让人头疼。
“能不能把那种**的动作删掉啊啊啊,那一瞬间,从胸部传来的感觉……”
整个人渐渐蜷缩起来,那一刻微微刺痛和酥麻搅拌在一起扩散全身,最终直冲脑髓的冲击再度被唤醒,心跳加速,呼吸变得急促,身体渐渐热了起来。
“呒姆,原来如此,2.0版的手环会让全身都变成性感带啊。”
妩媚的呼吸爬上耳捎,雷击般的剧烈冲击席卷全身,连颤抖的时间都没有,全身发红发烫的少女(少年?)像青蛙一样瘫倒在地。
“哎呀哎呀”的摇摇头。莎乐美又坐回了折叠休闲椅,继续翻阅手抄羊皮卷,古老手抄本的封面写着《术式组合记要》的标题。
“莎乐美也是!”
密涅瓦粗暴地用卷起来的剧本拍击桌面,怒喝道:
“表演倒是无可挑剔!可为什么搞出一个那样下流的残次品啊?!!”
“这可真是冤枉。”
面对王女的慑人气势,莎乐美不紧不慢的回答:
“技术的进步是循序渐进的过程,当中总会出现一些问题。童贞处男尝试女性身体的感官刺激……这个课题还有待开发,辅助道具‘肉灵芝’还在调试,为了文明进步,现阶段——”
“文明进步的贡献交给别人去做!现在演出最优先!!”
“是是,反正没什么外人了。先变回来吧。”
一阵白光闪过。喘着粗气的少年从浴巾下面钻出来,泣血般的呐喊响彻休息室。
“什么2.0版?!这不是比原来的更糟糕了吗?!!!!”
使劲想把套在右腕上的白色手环取下来,结果却纹丝不动,用力砸也不会出现一丝裂痕。反倒把手腕弄得疼痛。
“吸取了试做品的教训。不光解决了自主变身的问题。还强化了硬度。顺带一提,追加了防盗和反干扰机能,胡乱注入玛那解锁的话。可是会发生大爆炸的哦?”
翻阅着价值连城的手抄孤本,莎乐美慵懒的说着,正准备给手环注入玛那的罗兰顿时一僵,额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究竟是哪里的大逃杀啊……
“总之,那副样子,观众是不可能接受的啦!”
确切的说,是贵族观众无法接受。
无论真实想法如何,只要有“贵族”这个身份在,拥有那个阶层的价值观,自然而然会将自己和“平民”区分开。
就算吕德斯通过市政改造添加了不少平民化的要素,在政策上也有所放宽。可作为国家统治阶级的中坚力量,政治结构中最保守、最反动的势力,贵族阶层本身的思维却并未改变多少。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把展示傲慢姿态视为义务。纵然与v.e公司来往密切,也从骨子里轻视没有家谱和血统的李林,只是贪图利益和畏惧其毒辣的手段,不得不虚与委蛇罢了。
想让这群脑袋僵化的家伙承认自己和平民一样,对大耻度功能表演充满了兴趣,还是相当困难的。
“雅俗共赏本来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毕竟欣赏艺术这种事情,一直都是贵族的专利。到最近因为生活水平提高,加上我公司资助的公立学校、技术学校大量出现,民众的审美观才有机会提升。想要一次协调到位还是……”
“就算这样,也不能太不知廉耻!你想害整出戏被禁演吗?!!”
有伤风化是个可大可小的罪名,牵扯到王族和政治时就一定不会小,加上密涅瓦即将嫁入v.e财团的微妙立场。有些东西确实不能太过分,招来不好的风评。
尽管那都是些有的没的表面文章罢了。
“其实这些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
扫描文字的眼光未有移动,莎乐美突然说到。
“解决?你该不会放个羊头、马头到人家床上;绑架人家妻小;让顺丰快递怒查水表之类威胁人家‘不来看,不点赞的就死全家’吧?”
“那太没品味了,我还没打算搞到那一步,一不小心把人家弄死怎么办?”
少有的清澈爽朗语气,反而让休息室里的人更加不安。
“总……总之,先回到剧情讨论上,这一幕是全剧的**。为了完成葛朗台死前启动大规模破坏术式,贝阿朵莉丝施展种种鬼蜮伎俩,拖延约翰骑士的脚步。这是最后的决战,同时也是骑士、魔女、少女三人各自剖析内心的时刻。你们要用彻底融入角色,彻底让观众们认为你们就是舞台上那个角色才行!!”
贯彻骑士道,为人性的黑暗面苦恼的骑士;
堕入邪道,舍弃了人性,却为骑士所吸引,最终因为遭到拒绝,还是舍弃了人性残留的魔女;
身处绝境,却因偶然触及魔女的过去片段,同情其遭遇,同时相信骑士,深陷矛盾的少女;
“刚才的彩排中,骑士还算马马虎虎,但是——”
刷,剧本指着莎乐美和贞,密涅瓦大吼道:
“魔女的动作太淫猥,少女也是!!贝阿朵莉丝应该更多表现出由爱生恨的激烈情绪波动!而不是病态的嗜虐!斯尼瓦尔达身处威胁之下,却怀抱着矛盾的情怀,面对错综纷乱的情势,在绝境中看见一线曙光而喜悦,小鹿乱撞之余,又不希望任何人受伤……!!”
“就算你和我这么说,也……”
“是啊,罗兰还是童贞处男,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
“那你自己又怎样?!**魔女!!”
“哎呀,天生就有这种魅力十足的气质,不需要演技就能做到,实在是太好了。”
“自己夸自己不会害臊吗?!”
……
这种小孩子吵架般的对话又太多让人想要吐槽的地方,只是,现在这个场合下,比起吐槽……
“你们俩给我差不多一点!!!!”
再也忍不下去,密涅瓦抱着头大叫起来。(未完待续。。)
ps: 抱歉,因为修修改改,拖到这会儿,实在是万分抱歉……
11.风.二六(三十七)
午夜的小巷散发着一股霉味,现代化的光芒和人类生活的气息都无法惠及此处,残垣断壁中只有一些流浪的小兽出没。
实在难以相信,这废墟般的光景居然会出现在堂堂吕德斯。
这里是有待开发的旧城区,这里的居民拿着一笔丰厚的拆迁补偿金和一张回迁凭证,迁到更热闹的城区了去了,留下有如鬼城般的街道给v.e公司拆迁扩建。
白天是嘈杂纷乱的工地,到了两个月亮都被云层遮住的午夜,则显得格外荒凉。
(还真安静……)
在废墟间悄无声息的跳跃,少女暗自嘀咕。
太安静了,除了左前方悠哉前进马车颠簸前进的有规律声响,完全听不见其它声音,连生命的气息都感觉不到。
这实在不正常。
就少女所知,就算是再开发地区的废墟之中,偶尔也能看见拾荒的流浪汉,还有翻弄垃圾堆的野猫野狗。但这里仿佛拒绝一切活物一般,只有死一样的沉寂盘踞着。
(简直就像是……!!)
只差一点就将那个词汇吐出,最终还是压下心中的不安,手指扣上键刃握把,感受着金属的冰冷质感,摒弃杂念的心重新安定下来,追踪的步伐稍稍放缓了一点。
这次的追踪目标异常棘手,不光因为其深居简出,行踪诡秘。更叫人害怕的是只要过程中露出一丝破绽,被其发现行踪。就算带来一整队“赎罪者”助阵。少女也不觉得自己有机会全身而退。
能轻松将那位阿尔比昂的天才骑士——兰斯洛特逼退的魔女,怎样高估她都不算过分。一旦被发现,别说打不不打得过,能不能顺利逃掉都是未知数。
“虽不打算与莎乐美正面冲突,至此时局微妙之际,也不能放任如此强大的战力自行其是,至少要掌握v.e公司最强王牌的一举一动。”
教皇对少女如此说道,没有怜惜或是羞耻,极其理所当然,少女对此也没有任何疑问。教廷派驻吕德斯的人员之中。只有她能做到这件事。即便不是如此。猊下的命令一旦下达,身为“虔诚猎犬”,她也必须毫无折扣的完成任务。
呼吸着越来越冷的空气,轻盈宁静的脚步戛然而止。隐身于一堵砖墙的背后。清澈的苍之瞳从砖缝中窥视停在废墟中的马车。
只见蓝灰色马车的车门大开。穿着紫色低胸连衣裙的魔女极其悠闲的步伐下了车,环抱双臂在破烂废墟间散起步来。
“晚上散步总会有意外的收获,废墟间的野花、流浪的动物、拾荒的人类、猎杀妓女的杀人魔、大卸八块后被遗弃的尸骸——每天走同一条路。都能发现新的风景。然后,现在——”
踏上废墟土坡的顶端,沐浴在月光之下,鲜艳到似乎会滴出血来的嘴唇弯曲成令人悚然的角度。
“有教会修女尾行,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是吧?”
藏身墙后的少女早已有所准备,被对方揭破时,表情也没有分毫动容。默默伸展开剑刃,玛那回路也迅速展开。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唯有杀出一条血路了。
“嚯~相当有骨气呢,不愧是‘虔诚猎犬’,调教的相当出色呢。”
徒具形式的赞叹了一句,延长的魔发卷住6柄从不同方向射来的键刃,高速震动起来的发丝收紧,金属连同附着其上的爆炸术式转眼被撕裂成无用的碎片,落到地面上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与此同时,小巷里弥漫起浓烈的大雾,能见度急速下降,不到一分钟时间,就连自己身在何处都难以分辨。
掷出键刃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同时展开气象干涉术式“雾都”干扰视线,再加上尾行至此的一路上布置的数个陷阱术式和自身的武力。推测至少需要一个连的兵力才能有效追击、牵制。
“以人类个体的战斗力、战斗经验来说,已经是中上水准。和报告里一摸一样。”
通过热感应、雷达、振动定位在脑内描绘出少女的移动轨迹,莎乐美面无表情的嘀咕着。截断键刃的细丝在浓雾扭曲摆动,银色闪光以站在废墟堆上的魔女为中心,在空中释放出无数的斩击。
轰——!!
愤怒咆哮的龙卷一口气膨胀,冲击波的刀刃朝四面八方劈砍。连眨一次眼的功夫都不到,浓雾被吹的一丝不留,仿佛从未存在。唯有狂风呼啸、陷阱术式轰鸣以及大楼碎块陆陆续续溅起的尘埃作为常识外力量的痕迹,此时纤细的凶器早已缩回原本的尺寸。撩拨一下柔顺的长发,莎乐美从废墟顶端消失了。
“挺能干的嘛。”
站在石柱平滑的断面上,莎乐美对趴在地上狼狈不已的少女说到。
在魔法以超音速运动,向四周发射出冲击波之刃的刹那,张开护壁减弱冲击波,与此同时改变姿势以最小面积从大气之刃的丛林中穿过。如果不是运气不好被石柱压住了脚,这本该是一次非常完美的闪避。
肩膀一阵耸动,少女抬起脸孔,额角的血珠沿着脸颊大滴大滴的落下地面。
俯视着受伤也不为所动,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孔,莎乐美俯下身子,掐住少女的下巴,强迫对方仰望自己。
目光交汇的刹那,呼吸紊乱了一下,一直没有表情的脸孔产生了龟裂,名为“恐惧”的本能从裂缝中渗透出来。
盯着自己的,是一双鲜红眸子。
没有情感波动,也感受不到热量,甚至不像是活着的身体部件。在晴朗的月夜下,简直像是烨烨生辉的宝石。
“……!!”
没有任何预兆,骨骼碎裂的声响和身体各处传来的剧痛扭曲了表情,微微张开的嘴里发出不成声的呐喊。
“啊啊,抱歉,因为看你装腿断装的那么认真,实在忍不住。就用‘梦魇(nightmare)’帮你把四肢的骨头都弄断了,好让演出更加精彩一些。”
“梦……魇?”
“原来你会说话啊?这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嘛,所谓‘梦魇’……是秘密哦。”
促狭地笑着,打了个响指,随着“啪”的响声,周围的瓦砾一阵耸动,几个异形的身影曝露在月光下。
有着甲壳类生物的8条手足,支撑身体的六条足末端包覆着一层黑色光泽的甲壳,越往下越是膨胀。鲜红的肌肤让人联想到剥了皮的兔子,布满头部绿色复眼冲这边张望,长在腹部的大嘴喷出腥臭的白色雾气,五条长满尖刺的舌头在空中来回抽动。
——不能和这怪物扯上关系。
本能如此尖叫,经历无数徘徊生死边缘的战斗,对死亡气息极为敏感的少女,感到心脏在抽搐。
“那是最新开发的生物兵器——β型奇美拉。原本打算找一小队军人测试实战性能。不过,始终有些担心能否真正测试出战斗力呢。万幸,强大的测试对象自己送上门了。”
“你……”
“原本我还打算增加几条触手,植入侵犯雌性的本能来着,可惜时间不够用,只有这几只粗制滥造的试做品能用。哎呀,也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了。十分钟后,你的治愈术式也差不多能让你站起来了吧?游戏就从那一刻开启,奖品是‘生存的机会’。你就努力一下,试着活下来看看吧。”
魔女松开了手,看也不看扑倒在地的少女,就像抛弃坏掉的娃娃,头也不回的走开了。(未完待续。。)
ps: 抱歉,睡过头了,晚上还有两更,有票的亲们,支援一下啦!
11.风.二六(三十八)
午夜之后,下起了漓漓小雨。水珠撞上墙壁和泥土冻结成冰,不一会儿,街道上就找上一层薄薄的冰壳。
——好冷。
被雨淋到,不光伤口会疼痛彻骨,衣服也变成无数的冰针刺痛肌肤,从破烂不堪的紧身衣下,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每前行一步,体力和热量就更快离开身体,换成普通人,就这样倒下死去也不奇怪。就在这种少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状态下,倚靠在墙壁上艰难的前进。
已经记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样从那些异形的嘴下逃生的了,那根本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
怪物们有着超乎自己想象之上的战斗力,本以为在空间狭小的城市废墟中,甩脱体型比牛马还大出一圈的异形并非难事。但怪物们却比自己这个人类更适应城市环境。
像蜘蛛一样攀爬墙壁,像蟋蟀一样跳跃。更离奇的是,每当拉开距离时,足肢末端,也就是被甲壳包裹的区域会朝身体后方喷射出橙红色光芒,随着尖啸般的巨响,以惊人的速度贴地飞行,朝自己直冲过来。即将交汇之际,或是从脑袋上的小孔射出强酸,或是弹出5条触手般的长舌,卷住猎物送进腹部的口中,不论金属还是石块,那张大嘴都能轻易咬得粉碎。
她所不知道的是,β型奇美拉是收集恶魔岛上生物兵器实战数据后,为应对城市巷战而开发的有机生物兵器。热感应和音波侦查能力让任何敌人无所遁形。强壮有力的肢体除了用于奔跑和攀爬,还嫁接了某些昆虫的喷射能力进一步强化机动力。通过足部的特殊构造,让苯二酚跟双氧水产生化学反应,合成高温瓦斯来进行喷射气流攻击。结合连战车装甲都能留下牙印的大嘴、头部的腐蚀性液体,带倒刺的长舌。其战斗力正如莎乐美所说——在难以施展大规模歼灭术式的战场上,足堪匹敌一小队正规军。
完美再现设计者构想的生物兵器,对少女和通过留在根据地的使魔,获知事态急转直下前来救援的赎罪者部队而言是一场不折不扣的噩梦。
拼尽全力,将最后三支刺进奇美拉的心脏时,少女的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活物了。赎罪者的尸块到处都是。奇美拉的尸体熊熊燃烧——植入实验体的装置在心脏停摆后自动开启。将可以作为证物的尸体烧得一干二净,确保不会给制造商带来任何麻烦。
透支的体力连维系与使魔的联系都难以做到,勉强用治疗术式维持身体,摇摇晃晃的步行至此已经堪称奇迹。距离据点还有两条街——平日里20分钟的距离。此刻却是如此遥不可及。
3公尺、4公尺、5公尺……
鲜血足迹继续延伸10公尺后。少女终于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
被利爪撕开的伤口再次渗出鲜血,模糊的意识已经连维持生命的治愈术式都难以为继。脸孔埋在泥水中,试着朝远处摇曳闪烁的霓虹灯光伸手,却连小指头都无法动弹。
这种气温下,最多再过几分钟就会死去吧。
闪过这个念头,遥望远方的眼睛被温暖的泪水模糊了,将无数人——有罪的、无辜的、背信的、虔诚的人埋葬在黑暗中,最终也迎来同样的末路,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对此自己早就有所觉悟,没理由也没资格对此抱怨什么。
但是——
还不行。
还不能死在这种地方,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
“怎么……能在……这种地方……”
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呻吟,视线却不受控制的渐渐模糊,一大片阴影裹挟着纷乱的马蹄声和焦急的呼喊,将少女的意识带向漆黑的深渊。
%%%%%%%%%%%%%%%%
“您喜欢往麻烦里一头栽进去的坏习惯,能不能改改?”
缝合完最后的伤口,用剪刀剪断缝合线。摘下口罩,穿白大褂的萝莉——花螳螂长长叹了一口气。
“没办法,看着有人倒在路边,没办法放着不管。”
按着额角,罗兰局促地回答。
排练完毕后,他像往常一样坐马车回学校宿舍,偶然发现有人倒在街头,便出手帮忙。由于天黑,加上血污弄脏了脸孔,只当成是遭遇盗匪的女性。等待会宿舍清洗伤口和脸孔后,才意外发现自己救起的,居然是1天前突然拜访的狄安娜书记修女。
堂堂书记修女,三更半夜穿着紧身衣,遭人袭击倒在路边——她在干什么,被何人所伤,简直昭然若揭。
“总算您还有那么一点头脑,没把她送医院,否则事情真的会很大条。”
花螳螂摘掉手术手套,辛辣的评价分不清是挖苦,还是称赞。
吕德斯市内的公立医院都是v.e公司旗下产业,让他们接手身份如此敏感的病号,不是引发一场外交风波,就是某些傻瓜为了表现自己,让书记修女接受医护人员的“热心护理”,最终衰竭死亡。接着又给公司惹来一堆麻烦。
相较而言,罗兰把狄安娜带回家的举动尽管也会带来一些麻烦,至少不会诱发最差的事态。通过蜘蛛联系到arachind内的医师“花螳螂”,既通报了事态,也保住了狄安娜的性命。
“请问她现在状态如何?”
看着尚在昏睡中的狄安娜,罗兰问到。
“失血过多,体力透支,所幸伤口没有感染,清洗的很及时,也很干净。现在缝合了伤口,输了血,也打了消炎针。只要挺过危险期,静养上一个月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一个月?”
有点短,是花螳螂对自己的医术充满自信,还是狄安娜异于常人?
“少爷,您偶尔也对自己救助的对象深入调查一下如何?”
花螳螂叹了口气,给了罗兰一个苦笑。
“那小妮子可不像您想象的那么脆弱,且不说情况稍稍稳定,就能在无意识状态下,靠本能启动治愈术式。那一身锻炼过的肌肉就让我叹为观止啊,保有诱惑男人的身体曲线的前提下,蕴藏着连牛都能用手刀打个半死的力量。以同行来说有点失敬,但还是想吐槽一下,教会还真是有够没人性的啊。”
“同行?”
从狄安娜身上收回视线,罗兰难得的面露难色。
“你不知道吗?明明好好摸过人家的身体了吧?”
利落地将银色长发扎成双马尾,摆弄着歌德风浓郁的长裙,花螳螂暧昧的讪笑起来。
“那位书记修女,和偶们一样,是吃杀手这碗饭的啦。”(未完待续。。)
ps: 后一回明天放上,正在准备一些糟糕镜头,嗯嗯,三无少女的**什么的,果然很有吸引力啊。
11.风.二六(三十九)
尽管噩梦连连,苏醒过程却十分平稳。朦胧的意识感觉到身体被柔软又温暖的触感包围,很不可思议的,自己居然对此感到安心。
眼皮抖动了一阵后,睁眼一看,出乎意料的风景填满了视野。
“什……什么?”
比天花板低矮、狭小……是床铺天盖吗?比王公贵族高耸又装饰繁琐的床铺天盖要低矮,边缘装饰用的布料不是厚实的锦缎,而是深沉的深紫丝绸,支撑起顶盖四角的象牙白支柱上装饰着精美的金色常春藤花纹。盖在身上的丝绸被单轻盈且温暖,里面似乎填充着某种禽类的羽毛。
等待了片刻,焦点对上之后,天盖中央被蔷薇包围的文字映入眼帘。
——存在先于本质。
20世纪存在主义哲学家萨特的格言,是其哲学的基本命题,存在主义的第一原理。
不知道这句话的出处,一时间也没精力深究其意义。明了自己身处陌生环境后,试着不发出声音地移动身体,身体各处立即传来疼痛,除了各种挫伤、刀伤、化学烧伤外,肋骨、尺骨、挠骨、锁骨亦传来一阵阵烧灼刺痛。硬撑着剧烈痛楚,确认身体状况。若是各处骨折在没有正确接续的情况下固定痊愈,弄不好会造成畸形、异常活动甚至伤害内脏之类的后遗症。随着感受到夹板和绷带的粗糙,这种担心亦渐渐烟消云散。
看起来自己是被条件优渥的人家所救,接受了一位很不错的外科医生治疗。狄安娜终于稍稍放心,转动眼球仔细打量房间。沙发、装饰画、书柜、、写字台、台灯、暖炉、机械时钟等等皆为时兴的高价品,以一种洗练的布局统和在一起,完全不会让人感觉拥挤、杂乱,反倒有股清新的格调。看得出屋主有不错的品味,还是v.e公司的拥趸——所有物件都是“v.e制造”。
在这个时代,除了离群独居深山的隐者,又有谁能摆脱v.e公司的影响?习惯了便利生活的人们,怎么会甘愿再回到过去的生活方式?就连古板的伊密尔也做不到这一点,高喊着脱离拜金主义。四处奔走。串联各国限制财阀的扩张,圣都的神官们却对v.e公司最新的奢侈品趋之若鹜——不得不说,这还真是有够讽刺。
用金钱和利益均沾建立起广泛的人脉,与军队、政府、贵族之间关联紧密。将国家利益与自身捆绑——如今的v.e财团依然是一头庞然巨物。用法律之类的国家力量都很难抑制其成长。更不要说台面下由各式各样怪物组成的隐蔽力量,足以替财团排除一切碍事的家伙。
特别是莎乐美,只要有她在。靠“暗”的手段解决v.e财团就注定是个梦想。
挂念着这些事情,眼睛向左侧转动,身体不禁一僵。
洒如阳光的窗缘旁,坐着一名少年。
阳光下的侧脸显露出男儿气,栗子色头发反射着变调的光芒,紫瞳正盯着自己。
他似乎正和自己一样,琢磨着该如何展开对话,大概他也对这种再次见面的方式感到头疼吧?一时间,两人只是愣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请问……”
下定决心般开口,眼睛盯着天盖,狄安娜小声问到:
“是你救了我么?”
“嗯,啊……”
罗兰松下肩膀,逸出叹息似的回答,
“算是吧。”
做手术的是花螳螂,联系史塔西和公司总部的是蜘蛛,拍板首肯自己擅作主张的是李林。严格说来,罗兰只是给狄安娜做了紧急处理,然后把她搬进自己的宿舍里。
“那么——”
声调没有任何变化,但罗兰觉得语速有些加快,仿佛被什么事情催逼着下定决心似地。
“更衣和包扎也是你……”
“不是。”
坚决地摇摇头,理解狄安娜想要表达的问题,罗兰别开了视线。
“我让专业人员弄得。”
“这样……呃,实在抱歉,我都忘了向您道谢了。”
狄安娜偷偷吁了口气,换上了更为正式的措辞。
“贵公司的医生相当优秀呢,不过,要是没有兄弟.罗兰第一时间的正确处理的话,很可能蒙母神恩召了。真是不胜感激。”
“老实说,我自己也很担心能不能坚持到医生赶来,幸运的是,医生的动作够快,你的体力又正好能支撑到那一刻。”
精灵阵营除了有世界一流的刑讯手,他们还有世界顶尖的外科医生,靠着各种经验积累起来的医术固然精湛出色,可假如狄安娜没有足够坚强的求生意志与体力,想要获救成功也是非常困难的。
“您就别谦虚了,修女小姐。”
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间里的花螳螂拍拍手上的指标报告书,辛辣地说到:
“能从那位大人手下脱身,可不能简单归咎为运气,那可真是一具锻炼地相当彻底的身体啊。”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身为病人,向医生隐瞒病情有意思吗?只要不是呆头呆脑的菜鸟,有经验的医生都能推断出你的身体状况,身体各处伤害的程度和原因,更不要说我这个还有兽医和法医执照的。”
话音刚落,狄安娜狠狠地瞪向罗兰,面对无声的质问,罗兰心虚的低下头。
虽说事急从权,可让兼职兽医和法医的外科医生救人也实在是……
正要反唇相讥,肚子发出一阵极度渴求营养的鸣叫,感到万分丢脸,却又动弹不得的狄安娜紧咬着嘴唇。
“术后恢复期只能摄入流质食物,如果病人出现厌食、绝食的症状,就只能用这个了。”
花螳螂晃了晃手里的漏斗,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前几天有个被拷问到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依然死不开口的白象族兽人,送到了我那里。用漏斗给他灌了点牛肉汤,那家伙就什么都招了哦。”
罗兰和狄安娜脸色一变,还没等他们对此产生什么感想,花螳螂又从袖子里拿出一件骇人的东西。
一个管状物体,中空的部分注入水银——这无疑是一支体温计,但比常规体温计粗上不少,几乎和腊肠一个样。
“对于不听话、不爱吃饭的坏孩子,我总是乐意陪他们玩惩罚游戏哦,今天的惩罚游戏是量体温,正如各位所见,这是一支肛温表——”
“临时凑合了点粗茶淡饭,希望姐姐.狄安娜不要介意。”
“哪里哪里,很丰盛了,谢谢。”
其乐融融的气氛瞬间溢满房间,看着一下子亲热许多的两人,花螳螂看看手上的巨型体温计,失望地长出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11.风.二六(四十)
“固定完成!”
“升降机降下!”
穿深蓝sè工作服的地勤大声复诵命令,液压千斤顶托架和火箭弹发shè器分离,缓缓降下,坐在保障车上的班长偷偷瞄了一眼背后的连长,秒表发出“咔嗒”声响,年轻的整备士咽了口唾沫。
“6分48秒。”
连长面无表情地摇摇头,整备士的心脏差点因为这个动作被骇得从嘴里跳出来,没等他们做好准备,狂风暴雨降临了。
“三班长!你带的这是什么兵?文工团的文艺兵?炊事班的火头兵?他X的一个个熊样!挂弹整备居然要6分钟以上!打仗的时候这要耽误多少事?要害死多少弟兄!!……”
各种粗口像机枪一样扫shè过来,第三整备班上下拼命绷紧身子,免得身子发抖的样子招来“娘娘腔”、“软蛋”、“娘炮”之类的臭骂。
每个新兵都会经历类似的事情,在成长为独当一面的老兵之前,这是必经的历程,现在大声训斥新兵的连长大人也是这么一路熬过来的,他们身后的重型突击机——st87也是一样。
七rì战争之后,各军兵种根据实战获得的经验教训,开始针对曝露出来的种种问题,着手改良现有的装备。但st87型突击机并非此类急就章式的改良品,而是军事技术自然发展的结果。
防卫军空军对已有的mDs和大型浮空战舰的高低搭配模式基本满意,mDs驱赶、拦截狮鹫之类的小型目标,战舰和ma则负责消灭战舰、要塞之类高价值目标。实战也充分显示这种组合威力巨大,足以应对大多数麻烦。但随着阿尔比昂浮空舰队开始列装突击艇这一新事物时,一直自诩领先世界的防卫军空军赫然发现。自己缺少有效打击这种“新式”空中舰船的手段。
突击艇大约30公尺长,流线构型,全封闭结构,外面覆盖有一层铜皮,专门用于突击作战。
阿尔比昂建造这种小型船舶的本意。是冀望舰队列队炮轰时,利用突击艇机动xìng、防护力上的优势,对敌方舰队进行穿插sāo扰,进而打乱敌军舰队队列,形成己方的战术优势。
防卫军空军并不认为阿尔比昂的小算盘能在自己身上打响,但他们发觉这种不起眼的小家伙还有令他们无法忽视的潜力——这是一种良好的对地攻击平台。自杀攻击的良好载体。如果在突击艇上搭载一定数量的火枪手和魔法师,这种小艇立马会一种极为原始、又相当有效的战场攻击机,空中飞行的炮艇。仗着皮厚肉糙,在被mDs或自行高炮的火网击落之前,突击艇完全可以在防卫军陆军头顶上神出鬼没、大开杀戒。而一旦将炸药塞满船舱,用于对敌军的战舰发起撞击。这就又成了一种骇人的自杀攻击武器。
上述推测不无夸张和臆测的成分,防卫军的态度却相当认真,技术人员迅速被召集起来,捣鼓“突击艇杀手”——这就是st87“超级大炮鸟”项目的由来。
这款突击机的特点在于全面重型化——重量级的军械配置,重量级的动力系统与重量级的机体结构。通过这种重型化的组合,为空军提供一个能在空中稳定shè击平台。该平台倚仗强大的火力,能轻易撕碎突击艇之类的中小型装甲防护目标。之后依靠足够的速度从容脱离战场,返回基地,补充弹药后再次发动攻击。
为了达成上述目标,st87选择了飞机外形,机身截面接近圆形,4组暴风术式喷shè机组以两两并排的方式布置在翼根,与机身形成翼身融合结构,机翼后掠45度,驾驶员和无线电、枪炮管制员以交错方式并坐于座舱内,整体布局可谓先进前卫。
可无论机体设计如何出彩。其军械配置才是重头戏。机首下1门BK8.8型88mm机炮,外加机翼内置的4门BK5.5型55mm机炮的超豪华配置强大到几乎过分。火力密度堪比陆军一个战车排——试想将能够自动装填的1辆虎式和4辆步兵战车搬到添上给30公尺的小艇开膛剖肚是什么效果……但更令人惊掉下巴的事情还在后面。
总参谋部某上将在参观样机时,这位泥腿子出身的首长问旁边的陪同技术员:“这么大,能装下一个班了吧?”
……
为了能骗……申请到更多经费把项目完成,务必要让首长高兴。那群戴劳保手套的技术员们祭出了泥腿神器——对地火力!又叫火箭弹发shè器!
改进后的st87在机身和翼下足足设置了10个外挂点。载弹量高达10吨。除了能挂载各种航空炸弹,挂的最多的还是那一堆57mm/90mm/130mm的火箭弹。进行新型机火力展示项目时,那群劳保手套立即开念咒语“全弹发shè!!”一同狂轰滥炸,差点把小山坡翻过来的火力秀立即俘获了大佬们的芳心。大笔一挥,预算到位。
st87至此终于开始进入量产列装阶段,正式成为防卫军空中力量的重要一环。它即用于打击空中目标,也能和mDs一道进行近距离空中支援,一进入部队就广受好评,受到上上下下的期待。
st87的成功经历还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自此之后,玩上瘾的劳保手套jīng灵们开始疯狂的念咒语,管你歼击姬也好,歼轰姬也罢,只要有劳保手套的地方,就有最便宜的全弹发shè秀,全弹发shè成了防卫军一项不能丢的传统。
现在,这款重型突击机和伺候它的新兵们只差一个证明自身价值的时机,从血与火之中提炼出功勋章,让世界牢记“超级大炮鸟”的恐怖与强大。不再成为那年仍未被大家所知的炸B之名。视察突击机机库的托尔打量着自己指定的特别改装大炮鸟,整备士们已经把大功率扩音器挂在机翼下试音。聆听女高音的高亢歌声,他越加期待三天后的风月二十六r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