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假日和暴风雨（八）
“两个月的家教结束后，我想把孩子们送去读少年军校。 . . ”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第一次听到少年用的立场和思维跟自己探讨罗兰他们的未来，布伦希尔深深地感受到幸福和满足，但她并未被身为女xìng的幸福感吞掉理智和母xìng，对李林的决定，布伦希尔有些担心。
亚尔夫海姆高等少年军校。
其职能为培养未来的军官或者公务员，为军队和zhèng fǔ机构储备、输送人才。
这所小学有着整个亚尔夫海姆最强大的师资力量，最完备的尖端教育实习设施。同时也有着和军队无异的钢铁纪律，能从这所学校毕业的，无一不是天资聪颖、意志坚定、体魄强健的优秀jīng灵少年。
但这也是一所彻底贯彻实力主义的学府，其办学原则很大程度上类似尼采的那套超人哲学。即明确区分和，培养学生方面明确采取差别待遇的残酷原则，所谓之类的天真言论在这座等级森严的军校里没有容身之处
“最近已经没刚开始时那么严苛，但对落后者的歧视并未改善多少，我知道罗兰他们的资质很优秀，但毕竟他们没有接受过亚尔夫海姆系统的学前教育，恐怕进度上会有些吃亏，或许……”
布伦希尔摇着头放弃了那个想法，用大人的权力去破坏公平原则和其他孩子的努力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反而会让三个孩子堕落成依附特权的怯懦者。
可目前看来，除了用特权介入之外，布伦希尔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办法保护罗兰他们，要知道，在和这样的事情上，无知无畏的孩子往往表现得比大人更加粗暴残忍。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就算我们可以用权力庇护他们一次两次，可再下次呢？下下次呢？让他们永远躲在我们背后？”
三个孩子正在玻璃橱窗前流连玩具锡兵、马车模型、洋娃娃。李林低声说道：
“他们终归是要长大的，没有谁是一帆风顺中成长至独当一面的。”
种族主义、jīng英主义一定会存在，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法消除，指望持有那种观点的家伙自行纠正过来，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军队里的作风有点强硬。但只要付出努力。取得令人叹服的成绩，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们要做的是为他们创造好的环境，接下来就靠他们自己多努力了。”
“我会去和提尔说。”
布伦希尔应承着，事情牵涉到格奥尔斯基兄妹。又和教育方针有关。有必要把相关事宜通知给他们的养父：提尔。
“说悼父亲……埃米尔爷爷还好吗？”
“再好没有了，前几天还举办宴会来着，庆祝你成为执政官。”
少女的笑容里多了一丝娇羞，爷爷灌多了酒jīng后，唠叨着、、之类。老没羞的话在布伦希尔的神经上起舞。
大伙都知道她在持续对李林发起爱情攻势，也都知道李林和他保持着上下级之间的互相尊重关系，在爱情方面的斩获几乎为零，那一层玻璃般透明又坚硬的墙壁横亘在爱情大道前，jīng灵们都在等着有谁来打破那道障壁。
会是今天由布伦希尔来开创历史么？少女的心脏加快了跳动。
在酒会的空隙里。法斯特.冯.马蒂亚斯冷不防的捉住布伦希尔手臂，略带病态的俊容吐露出毒蛇一样的嘶鸣，此刻，那令人不安的激烈眼神再度划过脑海。
过量饮酒后，又恰逢单恋对象和自己同处阳台。法斯特一并诋毁李林，一边苦苦哀求布伦希尔接受他的爱意。
单相思很少有得到回报的，看着那张几乎抽泣的脸孔，布伦希尔摇摇头。把同情跟怜悯收回心底转身离开了法斯特。
她不是铁石心肠，没有鄙夷马蒂亚斯家族长的意思。只不过。布伦希尔非常清楚，要牵起的，并不是这双手。
“怎么了？”
少年关切的表情和他身上那股办公室里的油墨气味一道贴上来，猛醒过来的布伦希尔这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
“不舒服么？是不是感冒了？”
李林撩起刘海，把额头贴上布伦希尔的前额，少女粘着汗的额头微凉，在感受到结实的触感后很快就热了起来。
“执……执政官……”
一阵阵羞涩、喜悦、眩晕的冲刷下，布伦希尔连心仪对象的名字也叫不出来。
“现在是工作之外的私人时间，不称呼军衔和职务名称也可以。”
确定少女只是情绪紧张或激动诱发的体温变化，嗅着带甜味的汗，李林松开布伦希尔，递过一条白sè手绢。
“可……可以吗？”
“当然可以，已经说了吧，现在是私人时间。”
“齐……齐……”
含混的发出呻吟，怎么也难以叫出口。深深让空气把肺叶填满，少女鼓足勇气出声：
“齐格菲。”
回应少女轻声呼唤的，是和这种时候无比相衬的表情。
“呃……那个……齐格菲……”
“怎么了？”
扭捏的jīng灵少女不知道在挣扎纠结什么，红着脸咬紧牙关。就在三个躲在一旁偷看的小鬼以为她会大喊大叫之际，意外的台词脱口而出。
“手……”
握紧的拳头正在颤抖，全身绷紧的几乎断掉。
“可以挽手么？”
“淑女的请求，唯有不胜荣幸。”
少年拉过纤细柔软的手臂，不知该如何是好的jīng灵少女靠上瘦弱又结实的肩膀，悸动的脉搏传到李林身上。
“呐，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诺娜一边挤眉弄眼，一边nǎi声nǎi气的问着。
布伦希尔猛醒过来，周围诸多暧昧的笑脸一下子让敏感的她闹了个大红脸。
“我们去蒂尔加腾森林tiergarten，那里有游乐场。”
抚摸着诺娜的脑袋，李林瞪了一眼正在坏笑的两个混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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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上一期的获奖者好多，、、、、、，恭喜诸位！
尼德霍格：今天的问题1.李林计划中的苍老师、兰老师、枫老师——这些生活老师的原型是？提示：这些老师经常和马赛克为伍2.用菜刀和柴刀砍负心汉的梗出自哪里？提示：二次元的人型自走炮，人渣各位亲行动起来啊！
19.假日和暴风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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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矮冬瓜南希，你这个坏家伙！居然敢偷跑！！”
艾玛.伯纳德龇牙咧嘴的怪叫着，好像一只看见老鼠的大肥猫，她手里拎着一只篮子，在空中晃来晃去。
村长女儿带着那帮大女孩加快速度，这群气势汹汹的娘子军像是尾巴被点着了的公牛群，吓得南希紧抱着树干动也不动。
这种事情谁都会想到去做，南希想到了，艾玛和跟班们也想到了。她们啃着面包匆匆赶路，果然逮到了南希，现在女孩们包围住那棵桑树，远方传来其他小孩的声音——享用过早饭的大部队也来了。
南希放弃了逃走的打算，大女孩们想让她出糗，她也已经逃不掉了，还能怎么办呢？不就是围观么？又不会少块肉。
充满童趣的小小恶作剧即将上演，准备扮演调皮反派、围观群众和做好准备承担捉弄嘲笑的大无畏主角的演员们都已经就位，剧本却被换掉了。
不展现任何预兆，但却严格遵守设计者时刻表，异变准时降临。
空篮子接连摔在地上，可恶的笑声一下中断。南希惊讶地看着面无表情呆立原地的艾玛，几枚桑堪从篮子里掉出来也不知道。
赶到桑树林的小伙伴也目瞪口呆着看着前一秒艾玛还在哄笑着要给野丫头南希，沉默了没几秒之后开始疯狂的摇晃脑袋，嘴里嘟囔着谁也听不懂的碎碎念。接着旅馆老板的女儿艾潘妮，屠夫的女儿阿兹玛……一个个都着魔似的开始手舞足蹈。
来不及为这些女孩的狂乱举止感到吃惊，又有几个孩子加入进去，剩下的人虽然没有发狂，头晕、恶心让他们开始站不住。
“天哪！古代武士！”
“长角的恶魔！”
“我在飞！我在飞！”
“nǎinǎi，你不是在天国吗？”
“好多蝴蝶……红的……绿的……”
欢笑、抽泣、嚎哭——
陷入狂乱状态的孩子的表情古怪难言，语无伦次地描述所看到的东西。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毫无意识地任由纷飞的幻影摆布。剩下的孩子瘫在地上不寒而栗的看着这出异样表演。
“你们等着！我去叫大人来！”
顾不上撒了一地的桑堪，南希把还能正常思维的孩子搀扶到桑树下坐着，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卷起裙子向村子跑去。几个女孩朝飞快跑开的背影投去已获得一瞥。
一闪而过的疑惑。他们马上开始关心大人什么时候能赶过来。
他们不可能知道。求援会很晚才到来。
他们也不可能知道，平静的村庄已经变得多么可怖。
街道上都是正在发狂的庄稼汉跟农夫，一些人像动物一样用四肢来回爬行，一些人不停地兜圈子。更多的人在自己家里抽搐着。
疫病？抑或……某种诅咒？
痛苦中的人们对突如其来的灾难做出猜测。种种迹象显示这场突袭村子的异变绝非自然现象，无可抑制的恐慌之中人们四处奔走，拽住神官的衣袖，向那个不知所措的胖老头索求着易懂的答案，借此解释、平息的未知现象。
从望远镜前面挪开，默默贬损加吕伊舍村的青年在石板上写下一行jīng灵文字。
“加吕伊舍、沙克尔村开始爆发疫情，第一阶段症状开始出现。”
jīng灵青年停下笔，确认石板上的数字暗语和分段间隔符号书写无误后，长出了一口气。白sè荧光数字自左向右一个个依序消失，的上半截里，三组齿轮正在旋转，标有字母的黄sè小灯闪烁个不停。
这不是绘画板，也不是rì记本。而是名为的新式魔法机械，一种类似通信宝石的最新型讯息传递工具，产地是亚尔夫海姆。
当jīng灵青年在石板上写下数字后，千里之外的配对的感应装置在接受玛那反应后开始同步运作，共振宝石会在滚轴打印纸上写出相差无几的数字讯息。收报员会按照当月的密钥本，把数字转化成文字讯息再递交给上一层。这便是整套情报通讯系统的工作原理。
军用型的恩尼格玛机在此基础上强化了通讯距离和保密机能，不但信息的收发更加清楚，发送讯息的过程中还会有三组不同数字排列方式的加密转子进行机械加密。依照史塔西总部通讯处的说法。在的防护衣下，对手就算截获了讯息。也绝不可能知道那堆究竟在说什么。
那位伟大的执政官却似乎对这台天衣无缝的通讯装置还不够放心，亲自下令每个月要更换一次密钥，即发下一本小说或者是传记，在序言处附上史塔西的情报员们才能看懂的几组数字，告诉他们依照书中的页数、段落、行数、第几个词等等进行组合，然后以数字代替词组来发出讯息。
通讯处对这道命令有些不乐意，在他们看来，无疑是世界上最安全的联络装置，不要说人类和兽人不知道这种的存在，就算知道，在完善的加密系统面前也不可能进行破译，没有必要通过每个月更换一次xìng密码来增加不必要的工作量。
史塔西外勤情报员——格恩哈德.艾伯特中尉苦笑了一下，把跟任务无关的事情甩到脑后，专心致志的通过双筒望远镜窥视着村庄，将自己数月来的努力成果像小学生的牵牛花成长rì记一样记录、汇报给史塔西总部。
村子里早就乱套了。
早餐结束后到现在过去2小时左右后，村庄出现大规模发病现象。看着手舞足蹈的癫狂人群，还有躺在床板上被家人抬到教会的病患，再看看拥挤不堪的小教堂，耳边偶尔会飘过一两声癫狂的怪笑。为此刻忙活了大半年的中尉丝毫没有感到成就感带来的喜悦，只是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19.假日和暴风雨（十）
经过史塔西残酷、严苛的训练之后，艾伯特中尉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铁石心肠，可以用冷酷和不为所动的坚毅来面对世间的一切，当他从望远镜里看清村庄里混乱的情形，艾伯特还是忍不住摇摇头。
村民们不知道病因和正确的处置措施，一看到如此多的人突发疾病，还有不少人还处于疯狂状态，村民们一下子就乱了套，只知道聚集到教会和领主家门前，寻求帮助和庇护，却丝毫没想到应该先找个合适场所，把病人聚集起来。又或者组织起剩余的青壮年，控制住发狂的那些人。
一群可怜的傻瓜。
艾伯特面无表情地吐着槽，反正没人听见，jīng灵青年说什么都行。
亚尔夫海姆除了拥有医院设施和完善的医疗设备，还有一整套应对各类突发重大事故灾害的应急预案，还有救灾体制。
平rì里应对发生地震、火山、洪水、疫情时的各类教育和防灾训练从未松懈过，军队、机关部门、工厂、学校、社区都知道发生灾害时自己该做些什么，受灾市民也会尽量维持纪律和镇定，等待军队救援。
通常疫情发生半天后，医疗队应该在学校cāo场或者广场之类的空旷地带架起医疗帐篷收纳病患了，可加吕伊舍村的领主——泰奥杜尔.德.杜弗尔爵士什么也没做，他老人家只是缩在家里。连一篇安定人心的告示和演讲都没有做。倒是教会开始收纳病患，修女们像蜜蜂般忙个不停。
回想起几次和领主大人的接触，那个贪婪的家伙怎么看也不是会承担责任跟义务的贵族，艾伯特略带恶意的揣测着。
“目前进度如预期般展开，教会的容纳能力很快就会达到上限。”皱着眉头咽下午餐肉馅饼，艾伯特继续写道：“村庄上午发生四起暴力事件，治安状况开始恶化。”
岂止是恶化，加上才能用来描述地狱般的景象。
17岁少女突然拿起柴刀剁碎了全家人。之后又将听到惨叫过来张望的邻家妇人砍下了脑袋，剖开无头尸的肚子翻弄子宫和肠子，嘴里一个劲念叨：“没有啊，找不到啊。”
30出头的的农夫突然脱光了衣服，把老婆脸上的肉大块撕咬下来咽下肚；
10岁男孩拿起比身高还长的麦叉。将最要好的玩伴变成了串烧；
50岁的老太太把孙子扔进烧开水的锅里；
这样血腥的恶件光早上就发生了4起。惊恐万状的村民们被迫将这些暴走之人杀死，这才停止事态进一步恶化，在这个过程中又有两名自jǐng团成员身亡。现在加吕伊舍村人人自危，谁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谁都防备着自己以外的人，天知道下一个发疯的会是谁。
“从现在开始，进入村庄是极其危险的事情，接下来将继续远距离观察。”
写完通信的最后一句，等到石板上浮现的字样后。艾伯特关掉了恩尼格玛机。准备前往下一个观察点，一个飞奔的身影闯进中尉的视野，艾伯特飞快趴下的同时，从怀里掏出9mm自动手枪，打开保险，准星和缺口对准移动中的目标，一气呵成的动作没有任何瑕疵。
“南希？”
看清下方草丛里全力奔跑的那个女孩，藏身丘陵上的艾伯特小声嘀咕着，枪口跟着女孩的脑袋移动。
小女孩正匆匆朝着村子跑去。并未注意到丘陵上的岩石后面趴着一名jīng灵特工，正用手枪瞄准她的脑袋。
“正是奇怪。”小声嘟囔着，中尉阖上手枪保险，仔细打量着矫健小鹿一样的女孩。
“她怎么还没发病？”
这不科学。
那并不是针对特定对象的，而是一旦侵入生物体内便开始无差别杀伤的。
有人能对疫病产生免疫力。这种人比较稀少但，绝不是没有。可从未听说过能抵御那种的人存在，医疗防疫部门可能会对这个小姑娘产生解剖的兴趣和冲动吧。
可惜了，现在回去可不是个好主意。
朝慌慌慌张的背影投去类似同情的一瞥。熟知人类本xìng的艾伯特断言了女孩的命运。
现在的加吕伊舍已经混乱不堪不说，单单只是这个女孩毫无异状的健康这一点就已经构成很大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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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规划亚尔夫海姆时。市民们联名上书希望评议会能在城区内保留一片森林，或者在街道上多种行道树，李林和评议会满足了这个愿望。
亚服尔海姆的大街小巷有大量的观赏行道树——椴树、月桂、泡桐、鹅掌秋。除此之外，李林还在教学区和住宅区之间保留了一片森林，让东西轴线大道西侧穿过森林成为林荫路，蒂尔加腾森林公园由此成为最受市民喜爱的休闲娱乐场所之一。
“真是奇怪，为什么要在城市里弄出一座森林呢？”
卡斯帕尔对过于超前的绿化建设唯有深深的疑惑，罗兰和诺娜也深有同感。
城市就该有城市的样子，往建筑物丛林里硬塞进一整座带湖泊的小森林，这种突兀的想法让他们感到违和。
“每天都是规划得整整齐齐的生活，大家就会在不知不觉间怀念起森林来，给单调的都市里加入一些绿sè也有助于提升城市美观程度和空气质量。”
李林漫不经心的语调让罗兰想起，不久之前在森林和雪山上步行的时候，自己有多么强烈的渴望人类和城市村镇。
男孩一下子明白了，jīng灵们为何需要大量的行道树和这座蒂尔加腾森林。
不仅仅是因为jīng灵们对森林的独特情结，居住在城市里的jīng灵们也和那时候的罗兰一样，追求本身所没有的东西。
“追求自然、脱离自然，智慧种总是在这两个极端之中摇摆。”李林静静地说到：“且不论这种特xìng算不算是劣根xìng，拜这种天xìng和大家的努力，亚尔夫海姆有了一个很不错的休息之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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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昨天的获奖者是、、三位！恭喜！！
尼德霍格：今天的问题1.恩尼格玛机的原型出自哪里？提示：元那边的2.少女用柴刀剖开其他女xìng肚子翻弄内容物的梗出自哪里？提示：渣诚千古……各位亲！赶紧行动起来！
19.假日和暴风雨（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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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之所。
娱乐设施。
听上去很合理，没有什么疑问。
可蒂尔加滕森林，乃至亚尔夫海姆城里弥漫的违和没有因为李林的解释而消失。
想要接触森林的话，离开城市去外面看看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固执的将自然容纳在城市里？
在罗兰看来，这种城市建设简直像是自己制造笼子，添置各种设施乃至自然环境，然后jīng灵们走进这个与外界隔绝的黄金笼子，借此避开外界的侵扰。
“这太奇怪了……”
罗兰低吟着，隐约感应到答案，却对这种怪现状无法理解的焦躁下，男孩对李林问道：
“是因为人类，才必须把城造成这样么？”
“罗兰——！！”
布伦希尔环顾着还未发生异常变化的四周，拼命朝罗兰打眼sè，这种公开场合下，以罗兰的立场是绝不应该提出这种问题的。稍有不慎，可能会招来愤怒的市民进行暴力围观。
男孩没有理会那些暗示，只是看着他的法定监护人，等待着。
“可以说，。”
李林转过身，直面养子的视线。
没有憎恨、愤懑和小孩子耍xìng子的蛮横，清纯紫sè眸子里只有对状况跟不合理的无法接受，还有对此感到难过。
社会贫富差距巨大、对同族和其他种族极度残酷的人类；
实现全民富裕准备变革世界，却有着封闭排外倾向的jīng灵；
彼此间只能敌视，用武力强逼对方承认自己的主张。又或者像现在这样无视彼此？
正确的是什么？哪一种主张才是正确的？
“不过，我不认为所有问题都是出在人类身上。”
手指钻进发丛之中，抚弄苦恼的小脑袋。
“绝不要固执于谁对谁错的是非题上，那只是解决问题的一部分视点和参考，必须冷静、全面的观察事物之后，详尽的分析、思考，才能勾勒出问题的全貌和解决之道的所在。”
像小狗一样的紫眸有些欢喜，为满足养子喜欢被人抚弄的渴望。或者表达对他的夸奖，李林又用力搔弄了几下后才放开一头栗子sè头发，转身朝森林走去。
“被表扬的感觉怎么样？”
卡斯帕尔用手肘捅捅罗兰，挤眉弄眼了一番后跑到了前面，反应过来自己被捉弄了的罗兰咬着后槽牙。快步追赶了过去。
“别挤过来了！”
“好羡慕。好嫉妒……”
“还是回去吧……”
三个身材、军衔相差甚远的**者龟缩在多立克式柱子后面，母神驷马车的青铜像之下，没受过专门训练的业余跟踪者们不但缺乏技巧，动作笨拙、迟缓。还大胆地在光天化rì之下。把两具从总装备部拐来的潜望式炮队镜从柱子后面探出来，窥视李林一行的一举一动。
“跟踪外出旅行的一家，身上携带详细的地图、跟踪记录，还有军队的管制工具——啊……糟透了，不管怎么想都是危险分子和最差劲的那种变态啊……”
托尔蹲在yīn影里。哀怨地在地面上不断画着圈圈。完全不听劝告的尼德霍格和弗蕾娅对身边的碎碎念彻底无视……岂止是托尔，就连身边那些窃窃私语也被无视了。
“妈妈，那个小哥哥和姐姐在干啥？”
“嘘——小孩子别看那些东西。”
“是军队的吗？”
“现在的军官真是不得了啊……”
“青chūn啊青chūn。”
每句闲言碎语都像利箭一样扎在托尔心脏上，年纪轻轻、前途无限的上尉心绞痛发作似地捂住胸口，尼德霍格跟弗蕾娅依然专心致志的进行偷窥……呃，是确保大校童贞之重大作战。
在非常的相遇后，尼德霍格跟弗蕾娅达成了共识，为了确保。一切以**为最优先事项，然后不容托尔拒绝，把他也强拽上了贼船。
形迹可疑的三位就这么一路跟来，托李林没心思追究他们之福，史塔西早早通知了附近的jǐng察。这些蹩脚追迹者才没有被请进派出所喝茶、吃猪排饭……不过，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灼热的视线和指指点点早就把托尔弄得死去活来。
亲卫队队长和防卫军少校才不管托尔发生什么事情，自顾自的讨论着：
“布伦希尔的头发修剪过了。衣服也是新的！”
“姐姐太卑鄙了！居然穿绿sè连身裙！我也早就想穿一次看看了，那种清爽布料勾勒出身体曲线的——”
“怎么了？”
弗蕾娅戛然而止让尼德霍格有些意外。回过头来问到。
“好大——”
沉重的挫折感和yīn湿怨气正从双手遮住胸部的弗莱娅身上辐shè到四周。
“好大？”
“没、没什么！就算大也只会妨碍行动而已，还会让mds的飞行xìng能下降！不过就是一堆累赘的坨肉啦！啊哈哈哈哈！！！”
“奇怪的家伙……”
尼德霍格对弗蕾娅的傻笑皱皱眉，准备收起炮队镜转换到下一个观察地点时，一个脆生生的童音打断了蹩脚追痕迹者们的准备。
“那边那个家伙！给我站住！”
游客们一齐朝着小大人般的声音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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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有着称为防卫本能的自我防卫机制，对于可能威胁到自身安全的事物进行程度不同的回应。
但正因为是本能，是和野兽的兽xìng相差无几的部分，有时会让人类表现出难以想象的残忍和疯狂。
“滚出来！魔女！”
怒吼和纷飞的石子一起从破烂的窗户里飞进来，南希缩在床下瑟瑟发抖，带异味的污物、烂番茄、臭鸡蛋和脏话喧嚣早就沾满卧室的每一个角落。
吓坏了的女孩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只是农夫女儿的她会变成。甚至是对全村下诅咒的。
她只是早上偷偷跑出去摘桑堪，看到同伴们一个个倒下、说胡话之后，飞奔着回来像大人们求助，力所能及地帮助了邻居们……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可为什么，大家会认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是她所为呢？
“我……我什么都没做啊！相信我！我真的不是什么魔女啊！”
南希紧紧抱住脑袋，拼尽全力朝窗外为自己辩护。
19.假日和暴风雨（十二）
南希的确没干什么坏事，她说的是事实，简单且难以辩驳的事实，但在暴怒的村民面前，那种毫无分量的事实根本没有意义。
无论做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做——这种事情对村民们来说都一样。
“闭嘴！异端！为什么村子里只有你没事？！你还敢说这跟你没关系吗？！”
咆哮的狂cháo一下子将辩解吞没，无需理xìng冷静的思考分析，不进行任何调查举证，光看看教会神官那张铁青的脸孔就足够了。
连加持母神之力的神职人员都无法逃过此次疫病的侵袭，每个人都承受头晕、恶心或者痉挛之苦时，一个小女孩却什么事都没有，在村子和桑树林之间往返——这是村民们目睹的事实，比什么都有力的证明了一切。
南希.达尔文——这个特立独行的女孩一定是个魔女，她对这个村庄施下了恶毒的诅咒，每个村民对此深信不已。
“滚出来！卑鄙的魔女！解除你对村子的诅咒，向母神忏悔你所犯下的罪过！这是神的恩典，神的慈悲！执迷于异端思维的可憎妄人，现在就出来接受制裁的铁锤！”
卡德尔神官挥舞着圣典，封面的母神像只顾着看自己脚下，对侍奉自己的男人丝毫没有搭理的兴趣，喧哗叫骂的村民一起停了下来，如痴如醉地倾听神官的演说，被母神在世间代理人的激情表演所吸引。
神棍一样梗着脖子吼叫的卡德尔神官发自心底赞美他所侍奉的神，39年神官生涯中，这位神官从未有如今天这般虔诚的感谢神明。
多好的羔羊啊，太适合背黑锅了。
神圣庄严的卡德尔大笑着——在心里。
平rì就时不时冒出一些怪异想法，表现出和常人不同的行为举止，又没有贵族血脉。
这样一个普通农家女孩儿在大家都病倒的状况下保持着健康？还有比这更适合宣传为灾难之源的吗？
只是在那些心存疑窦的愚民面前不经意的提起、、之类的话，这帮乡巴佬就会自己去寻找发泄怒气的祭品，把一切怨恨、怒气全部发泄在这个活祭身上。在这股狂cháo之中，神官大人因为染病而损失的神秘xìng、救灾不力的责任、对信徒的权威等等问题也就轻轻松松地被的大旗遮掩过去了。
假如这件事情办得漂亮，卡德尔还会因为消灭异端有功得到提拔。从这个偏远村庄转移到大城市担任主教，或者成为异教审查官，进入zhōng yāng的宗教裁判所也说不定。
“快点承认你的罪行！信奉异教的恶魔！人类的不肖子孙！卢瑟.达尔文，如果不交出你的恶魔女儿，你们全家也要一起接受神的裁判！”
义愤填膺的表情不下卡德尔神官。杜弗尔爵士的内心欢乐程度同样不下于那老东西。爵士欢快的掂量着许久未用的魔杖，抚摸顶端的天晶和装饰用的红宝石。扭曲嘴角描绘出来的残酷冷笑让狂热村民们感到一阵心悸。
卡德尔神官拜访了爵士府邸，请求爵士为提供协助之后，原本已经收拾好财产。准备登上马车前往吕德斯的杜弗尔爵士立即心领神会，抛弃了逃亡计划，带着他的手下仆役们前来包围了达尔文家。
贵族的权力是建立在武力——也就是强大的魔法之上，想要长久的统治这片土地。唯有让这些愚不可及的蝼蚁见识一下魔法的可怕力量。
掂量着魔杖的下级贵族朝神官使了个眼sè，后者肥厚的下巴几乎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
“炎之矢！！”
箭型火焰接连擦过石头墙壁，故意shè偏的术式在墙壁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并不牢固的农舍抖动起来，嗅到焦臭味的人群更加亢奋起来。他们朝天空挥舞农具、武器，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原本只是为了表演而伪装出愤怒神sè的领主和神官也被卷进过热的激情漩涡之中，一起歇斯底里的狂呼着。
“小人物。”
远远观察着一切的艾伯特如此评价村庄里的大人物们。
明明只是伪装罢了，在这种时候，真正的大人物绝不会自己混乱。他们只会让别人混乱，然后居高临下的俯瞰一切事态的一切，像卡德尔之流的表现只能说是再滑稽不过了。
村民们的表现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这群稍加煽动就盲动起来的蠢货让中尉感到一阵阵的恶心。从望远镜里看着他们抛投杂物，从飘来的风中分辨出狂笑和粗言秽语。人xìng的丑恶在艾伯特面前显露无疑。
人类追求的正义，终究不过是那种层次的肤浅玩意儿，为了忘却心中的恐怖、论证自身的正当xìng，为此寻求活祭罢了。
艾伯特承认这些人是受害者。可村民们并不想着如何去振作，团结协作共度难关。而是抓紧时间把自己供上正以代表的神龛。自以为是的滥用暴力，将那种行为称之为正义，认为自己就是正义化身——这是何等可笑、可鄙。
“世间一切自诩正义的家伙都是极度危险的恐怖份子，人类就是案例。”
引申自执政官的格言，艾伯特对此深以为然。
唯有通过睿智、强大的领导者，由这位领袖带领能以辩证思维审视世界的国民，统帅以革新思维武装jīng神的士兵，通过用先进文明开创未来的国家才能实现真正的zì yóu和正义。符合这些条件的唯有李林阁下的亚尔夫海姆而已。
正这么想着，村庄的疯戏进入第一阶段的小——老实巴交的农民打开了房门，一脸躁狂地拽着女儿头发将她拖了出来，女孩发出凄惨的哭叫，苦苦挣扎哀求着父亲，可还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像丢垃圾一样扔出了家门，没等可怜的南希重新跑回去拍打家门，无数双手揪住了她。
“人类，真是愚蠢。”
连嘲笑也欠奉，艾伯特咕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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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昨天的获奖者是、、三位书友，恭喜！顺带疑问：喵了个咪的，诚哥到底是有多出名？
尼德霍格：今天的问题1.顶部有女神驷马车青铜雕像、下面是多立克石柱的城门。其原型是什么？提示：柏林的地标xìng建筑。2.弗蕾娅最在意的坨肉究竟是什么部位？提示：女xìng生理特征。各位亲！赶快行动起来吧！！
19.假日和暴风雨（十三）
ps：该死的联通……就不能不断线么？实在不好意思，后一回到10点半更新，抱歉。
“那边那个家伙！给我站住！”
背后突然传来呼喝，罗兰停下脚步，好奇的转身望向那个有点发颤的童音。
黑衬衫、蓝短裤、斜挎肩吊带——儿童团的标准制服，看起来挺jīng神的。制服的主人长得也很不赖，亮金sè短发修剪地整整齐齐，五官组合成一张偏瘦的温和端正面孔，水汪汪的湖蓝sè眼睛让人想到天空颜sè。因为紧张，刚刚喊叫过的嘴巴还微微张开着。
儿童团团员指着罗兰的样子本应让旁观者联想到家教不好的小孩，或是叼着哨子猛吹，纠正违规行为的突击队小队领袖。可小家伙再怎么摆出大模大样的姿势也无法让人感到他有多么跋扈，连罗兰和卡斯帕尔这种稍有社会阅历的小孩都能看得出来，小家伙是勉强自己摆出耀武扬威的样子。
“你叫我？”
罗兰搔搔后脑勺，他不记得自己和马车队、评议会之外的jīng灵，尤其是跟同年龄的jīng灵接触过。从早上到现在为止的游览行程中也没做过什么能招人忌恨的事情，这个像穿上军服的仓鼠一般可爱的家伙找自己能有什么事情？
“对！就是说你！”
咽下一口唾沫，干涩的嗓子挤出声音。库尔特.帕西法尔（.）偷偷用余光瞥了一眼身后，艾利希、科勒、伯纳德他们几个正偷笑着看着这边，周围的游客也停下脚步，好奇地观望过来，紧张带来的尿意把脸孔憋地更加通红。
真是该死！早知道就呆在家里看书了！现在居然被这群坏家伙用测试胆量为名，强逼着干这种没教养的孩子才会干的事情，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犯这种傻？
诅咒着自己的坏运气和愚蠢，帕西法尔强忍着快要哭出来的压力，将同伴们的馊主意付诸实施。
“你明明是个人类，为什么会成为执政官的养子？！”
窃窃私语一下子消失。目光从帕西法尔那边挪开。jīng灵们带着疑惑的、惊奇的、刺人的视线全部定格在罗兰呆住的面孔上。
说关心时政也好，说八卦也好，jīng灵们确实很想知道，那一天庆祝格拉姆回归的庆典上，跟在执政官身后。出现在评议会大厦阳台上。被宣布成为执政官养子的，为什么会是这个人类男孩。
当时所有市民都沉浸在迎来荣耀归来的巨大兴奋之中，没有谁想到要去质疑那个决定。当休息了一整天后，热情从体内稍稍退却后。疑问就开始再度复苏了。
jīng灵们苦苦思索这个问题，可没有任何猜测能够成为共识的答案。
这种情况下，最简单直接的做法是询问李林本人。
以7天为一周的循环里，每周第一天，执政官会接受市民的申诉和质询。从而解决一些市政民生问题。如果涉及检举官员**，也允许在听证会上提出，执政官收到检举之后，接下来就是史塔西的生意了。
明天本来就有一堆市民约定好了要向李林问询，为何要收养一个人类的孩子。如果身为超越种的执政官烦恼子嗣问题，大可以提出来。jīng灵父母们一定会想都不想，把家里的孩子献出来，并且以此为荣。可收养一个人类小孩……谈不上对小孩子有什么怨恨，但大家心里都有个疙瘩。
绝非善意。亦非纯粹的恶意，略带偏见和疑惑的目光刺得罗兰心里一阵阵发冷。
李林为什么会收养他？
罗兰比谁都想弄清楚这个问题，但每次涉及这个问题，李林不是把话题绕开，就是狡猾地让罗兰自己去琢磨。美其名曰【自己想出来的答案，印象会更加深刻。】连续几次过后，罗兰根本找不到任何靠谱的答案，渐渐开始淡忘。现在这问题个又被提了出来。
“你是个人类吧？人类都是些狡猾诡诈，专门背后捅刀子的家伙！这种坏蛋怎么有资格成为执政官阁下的养子？！”
三个同样穿儿童团制服的男孩加入进来。更已经露出难受、尴尬的帕西法尔不同，他们的斥责是发自心底的。
小孩子往往缺乏宽容、行事冲动，他们的世界观也是简单的非此即彼。所以尽管不是种族主义者，但这些jīng灵孩子的观点倾向于种族主义。然后像哪里都有的坏小孩那样，排斥自己看不顺眼的家伙，嘲笑、侮辱对方，有时还有拳脚相向。
罗兰不是任人欺负的怯懦小孩，却也不是容易受挑拨的傻瓜，攥紧拳头的同时，眼睛毫不退让的直盯着那三个孩子。
这里已经成为战场——罗兰对此心知肚明。
不仅仅是几个坏小子和他之间的冲突，也是他跟亚尔夫海姆对人类的主流偏见之间的较量。一旦退缩一步，他就再也抬不起头。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深吸一口气慢慢吐掉，罗兰搔搔脑袋。
“根本是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就被他收养了。”
“不……不知道？”
帕西法尔像是听不懂罗兰的jīng灵语，重复着这个预想之外的短句，拔腿逃走的打算消退，愚蠢的好奇心确实涣散游移的眼睛第一次正式罗兰。
“可是啊，已经被收养了，接受了他的，还有jīng灵的食宿和照顾，这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秋天的阳光照在罗兰身上，可能是角度跟光线变化的关系，与紫水晶同sè的眼瞳闪耀出黄金sè光辉，那道光和眼睛深深吸引着帕西法尔。
“所以啦，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为什么被收养，但至少要先想办法把欠下的恩情还了再说，能做的事情比较优先——他……执政官是这么教我的。”
那是一双美丽，却无法联想到脆弱的坚定眼睛，碰上麻烦和困难也不会轻易屈服者才会有的眼睛。帕西法尔近乎羡艳的凝望着，除了三个捣蛋鬼，周围的游客们看过来的视线也不再那么刺人。
罗兰的拳头稍稍松开，悬起来的心略微放下。
罗兰本来就不擅长作伪，他还注意到李林和布伦希尔在远处看着，放手让他自行处理。罗兰索xìng将知道的和能想到的说了出来，他本能的感觉到，比起即兴的谎言，这么做更合适。
从jīng灵们的反应来看，他的直觉算是押对宝了。
19.假日和暴风雨（十四）
“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啊？！！”
艾利希他们跳着脚，仿佛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样抓狂的大叫起来。
“这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罗兰对这话有点认同，只能无奈的耸耸肩。
“抱歉，对这种事我也没办法。”
“不许道歉！要是道歉有用的话，就不需要消防队啦！！”
“啥米？消防队员的任务是去熄灭吵架的怒火吗？”
“科勒，是jǐng察，jǐng察啦！”
“哦，是这样啊？那就不需要jǐng察了啦！！”
得到同伴相助的男孩再度大声喊叫起来，但看他们和罗兰之间的这一段，还真容易误会他们是什么搞笑社团的，正在练习相声里的经典段子，不少游客们已经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帕西法尔的唇线扭成波浪，最终强忍着没笑出来。
“总之，就算你们和我提意见，我也没办法，那就再见了。啊，对了。记得要把语文学好。”
带着一脸的困扰，罗兰欠身行礼，准备转身离开之际，像是小头目的jīng灵男孩用力踏前一步。
“等等！你想就这样逃走吗？”
“可是……”
“啊啊啊，麻烦死了……不要浪费口水，痛痛快快一拳把他们揍飞不就好了嘛？真是个麻烦的小少爷。”
背后传来懒散烦躁的声音，卡斯帕尔一边狞笑，一边伸展开折刀一样的利爪，尾巴兴奋得直晃荡。
“笨蛋！你想在这里开打吗？”
“反正是对方先挑衅的吧？还是你要喊李林爸爸来帮忙？”
毫不在乎周围的感官，野生儿有架必打的攻击本能开始发作，像一头真正的狼一般弓起脊背，腿部不断积蓄起爆发所需的力量。
哔哔——
哨声响起，穿着青年团制服的jīng灵【少年】正朝这边跑过来，吐掉哨子后用火山喷发般的气势嚷嚷着：
“禁止围观！禁止街头斗殴！要我告诉你们社会规则吗？！！！”
不用一秒钟，围观的游客、挑起事端的小孩一下子跑的不剩一个。吹哨子【少年】瞥见不远处拿着蛋桶冰淇淋执政官正冲着自己微笑，脸颊飞快的攀上一片红晕。
“大哥哥！谢谢你了！”
罗兰礼貌的致谢随风飘来。正感觉良好的【少年】一下子僵硬了。
“不是【大哥哥】，明明是【大姐姐】才对吧……”
眺望罗兰远去的背影，弗蕾娅几乎趴到地上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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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希疯狂的扭动身体，想要为自己辩护，布满血丝的浑浊双眼试图在人群中寻找自己的父母姐妹。可全都失败了。
她的身体被牢牢固定住。嘴里堵着一条男人穿过的恶臭裤袜，下身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让她连昏厥都做不到。至于她的家人——当那个被她成为【父亲】的怯懦男人将她丢给暴徒时，南希就应该明白，一切都没指望了。
一大堆告密、谎言、污蔑堆砌起来的证词面前。小姑娘的辩解没有任何价值。走过场式的审判很快就决定对南希进行【裁定魔女】的试炼。
卡德尔神官炫耀般的告诉村民：“想要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异端或者魔女，把嫌疑人推到水里的测试最为有效。只要是心灵纯正之人，母神就会拥抱他，让他就此沉下去。若是将灵魂出卖给恶魔之辈就会遭到拒绝，纯洁之水会将他吐出来。”
愚夫愚妇们对神官的渊博知识感到心悦诚服。在凄惨的尖叫声中，南希被推入河水。13岁小女孩的身体不幸的被浮力推出睡眠，从欢呼和咒骂的那一刻起，再也没人对【南希。达尔文是对全村施下诅咒的魔女一事】感到怀疑，大家欢天喜地的准备【解除诅咒】的仪式去了。
“这小孩闻起来真臭。”
“算啦，马上就完事了。”
刽子手们给绑着南希的柱子下方堆放柴薪，戴尖头套的男人们自顾自的聊着，其中一人偶然抬头，注意到女孩大腿上淌下的鲜血。
“那些家伙总算还没把该办的事情给办了。”
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白sè尖头套像一个幽灵般笑了一下。然后飘走了。
这一带的居民相信未出嫁的女孩死去，是遭受了恶魔的诅咒，死后会成为怪物袭击村庄。为了防止那种可怕的事情，家家户户都备有破瓜用的楔子，现在南希饱经摧残的身体里就塞着那种邪恶的东西。
“信仰全能母神玛法的虔诚子民们！我们决不能不能放任染指邪恶诅咒的人不管！”
卡德尔神官大大张开双手。对村民们宣告着。这时，两个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出人群，死死抱住了神官粗壮的大腿。
“神官大人，发发慈悲吧！姐姐她真的是无辜的！”
“求求您放过姐姐吧！我们只是穷人的女儿。怎么可能是魔女呢？”
毫不理会两个年幼妹妹，神官无情的踹开两个年幼的妹妹。
人们一边哄笑着。一边看着在尘埃里哭泣的两姐妹，嘴里发表着幸灾乐祸的议论：
“我早就看他们不是东西了！”
“这就是异端吗？哎哎哎，真是吓死人了。”
“为什么不把他们全家烧掉呢？卡森特全家都被发疯的丈夫给杀了啊。”
“神官大人太慈悲了啦，明知道那一家子有魔女血统，也只是把犯罪的女儿给烧死，借此为他们赎罪呢。”
没有人有一句同情，只有从恐怖中松了口气的悠闲。人们仿佛在参加某种庆典，而不是看活人被烧死。
“哦——欢呼吧！歌颂吧！母神的子民啊，罪恶的种子将于近rì焚烧殆尽！”
卡德尔将群众轻松的闲聊、狂热的呼号当成天国仙乐，喝醉般通红的脸孔变得恍惚起来，随着手掌对准南希落下，带着咒骂和笑声，一簇簇火把在空中划出完美的抛物线，原始的红莲之炎照亮了少女惊惧扭曲的面孔，也把村民们、神官还有贵族的嘴脸照的一清二楚。
“就到这里吧。”
艾伯特放下了望远镜，他今天已经看得够多了。将这个记录下整件惨事始末的纸张叠起来塞进口袋，中尉开始收拾行李。
远方飘来的风里除了木柴燃烧的气味，还有人肉被焚烧时的恶臭，没有谁愿意在这种yīn森森的地方多呆一秒，任务已经告一段落，没必要逗留了。
不过——
“这绝不是结束。”
聆听风中不成声的哀鸣，艾伯特像哲人般说着。
“这不过是破灭的序曲罢了。”
ps：竞猜小剧场
李林：昨天的获奖者是【杨骇技术中校】、【浮云雅士】二位，恭喜！
尼德霍格：今天的问题是1。刁难罗兰的帕西法尔，其名字原型是什么？（提示：瓦格纳歌剧）2。弗蕾娅被错认为少年的原因是什么？（提示：身体某部分线条轮廓。）各位亲赶快行动起来吧！
20.主教与少年（一）
><首><发>后一回十点半更新，各位敬请期待。
沙尔特村15人发病！领主安德森骑士行踪不明。
拉罗谢尔（la。rochelle）死亡46人，请求王都派遣医师支援。
）疫情恶化，已经出现向王都方向逃亡的灾民队伍。
吉斯伯爵带着全家，搬进王都别馆……
密探们，官员们不停地将来自各地不同渠道的报告书塞进宰相的办公室，看着没有一条好消息的纸片之山，黎塞留红衣主教有那么一股子冲动，把自己变成一个爆炸术式，把眼前这些破纸、外面等着他拿主意的苍蝇、舍弃领民逃到王都的猪猡，还有这栋建筑物一起炸个粉碎。
“真见鬼，我得去找个医生来检查一下自己。”
猛灌下一杯凉水，黎塞留苦笑起来。他现在正处于政治家黄金般的50岁年龄段，有着一张消瘦的脸孔，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花白须鬓和标志xìng的鼻子勾勒出议长咄咄逼人的图形，有一股类似高利贷者的尖刻味道。强健的体魄丝毫让人不会怀疑这位掌握大权的男人还能再战10年。
可身体一向硬朗的黎塞留最近也感到有些吃不消，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有耳鸣，明明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看见美食端上来还是没胃口，刚才还发生了头昏眼花的危险征兆。
明知道该休息一下来回应身体的抗议，可黎塞留清楚，哪怕懈怠片刻，貌似强大不可战胜的查理曼都有可能在他打盹的时候轰然倒塌，倒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规模传染病和这个国家的愚蠢执政者手中。
本来在这位能干的宰相之力之下，国家财政已经连续5年出现盈余。对王室zhōng yāng不怎么恭顺的选王侯及各地藩阀也被主教的铁腕收拾得yù仙yù死，可刚进入深秋不久，一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将这个开始步入强盛之路的大国搅得天翻地覆。
闻所未闻的奇妙疾病在极短时间内席卷了查理曼全境，病患现实出现幻觉、头晕、恶心。接着是四肢剧烈的抽搐痉挛，周身疼痛，孕妇出现早产、难产，导致死亡。到最后所有病患会因为全身溃烂，肌肉一片片脱落而死。
王立医疗院的顶尖医师们对这种新奇病症一筹莫展。这群庸医（医师被主教自动降格了）试过了体液平衡治疗。水蛭吸血治疗，加热排汗治疗，还有治愈用的强化系术式——每一种他们知道的治疗方式都进行了尝试，都没什么好的效果。最多减轻一点病患的痛苦，将他们回归母神身边的时间拖延片刻，看来在短时间指望不上这群家伙排上什么用场了。
疾病是恐怖的，但更为恐怖的是人心。
疫病爆发时，一大批人同时发病和部分病患的疯狂行径吓坏了老百姓。为了【稳定治安和民情】——官方用了这个说辞——治理地方的下级贵族和教会分支展开了如火如荼的【魔女狩猎】。
为了掩盖对疫病一筹莫展以及救灾过程中的颟顸表现，那群智力低下的猪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这种办法。
简单有效，同时也是极度愚蠢的疯狂运动就被这群自以为是的白痴引发了，想想还真是让人唏嘘。
领主/教会寻找出人群中特立独行，或是不受欢迎的家伙，然后唆使、诱导家里有病患的人家对目标提出控诉，安排证人指证目标人物平rì里的异常举止，私下里亵渎神明的言论。将这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列为证据，再通过一两个【魔女裁定】的小把戏后。便草草将【魔女】、【异端】送上火刑架。按照初步统计，短短十rì之内，已经有357人被这种方式处决。简直可以说哪里发生疫病，哪里就有火刑架。
身为侍奉母神、协助国王治理俗世的枢机主教，黎塞留有着坚定的信仰心。对异端、异教徒、无神论者也充满了强烈的憎恶。可在此之前，宰相黎塞留的身份和思考模式才是第一顺位。
主教清醒的预见到，如果不能尽快结束魔女狩猎，这股热cháo迟早会变成脱缰野马。把查理曼王国拖进万劫不复。
跟过去为了扑灭邪教而进行的【异端清除】不同，愈演愈烈的疫病所引发的【魔女狩猎】开始出现失控的苗头。诺大个查理曼几乎要变成一座rì夜不停焚烧活人的炉子，最近连王都吕德斯的空气里都能隐约闻到人体烧焦的臭味。
在不断升级到恐怖顶峰后，老百姓和官员都会变得人人自危。这反而会促使他们冷静下来，思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之前的一系列行动究竟是怎么回事。然后愤怒的矛头就会调转方向，对准发起这种疯狂又毫无益处的运动的愚蠢者——扮演了不光彩角sè的贵族和教会，最后甚至会变成一场席卷全国的暴力革命。
黎塞留并不害怕老百姓造反，但就战斗力而言，正规常备军足以应对突发事件，如果投入魔法师们的力量，任何企图颠覆王国的鼠辈都会被碾成齑粉。但黎塞留同样清楚，查理曼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其他国家，尤其是老对手沃尔辛厄姆的监视。
他们都不是傻瓜，不会干坐着欣赏。
只要卡斯蒂利亚和阿尔比昂摆出向边界增兵的姿态，查理曼就必须相应调整军力，进行对等升级展开对峙，如此一来就不可能调动全部军力对叛乱进行弹压，效果自然也是大打折扣，国家极有可能陷入长期的动荡之中。
有那么一会儿，红衣主教甚至认为这是海对岸的沃尔辛厄姆设下的诡计，一个置查理曼于死地的陷阱。但黎塞留怎么也想不出沃尔辛厄姆要如何预测一场疫病的发生，要怎么在背后控制、串联这样一个庞大到让人中风的计划？黎塞留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只好否定了这个可能xìng。
情势已经如此危急，可那群脑子进水的下级贵族和神官们依然不能正确领会到上层的意思，反而进一步升级魔女狩猎，肆意扩大范围和嫌疑对象，造成恐慌继续加剧。
20.主教与少年（二）
主教从文件堆中抽出一份实地评估的简略报告审阅起来，记录对象是一个叫做加吕伊舍的小村庄。
疫病爆发的第一天，当地领主和神官就迫不及待地指认一名13岁女孩有魔女嫌疑，在草率的拷问和试炼之后将其认定为【拥有诅咒之力的邪恶魔女】，当天晚上就对这个女孩施以火刑。
把女孩烧成灰烬后，疫病并未出现好转的迹象，发病者依然层出不穷。于是领主/教会再度展开魔女狩猎，将女孩的家人——父亲、姐姐和两个妹妹抓起来拷问，有身孕的母亲因为悲伤和惊恐在前一天晚上难产而死，从而避过了残酷的拷问，在九尾猫、烙铁、老虎钳、钉椅的热情帮助下，一家四口对自己是异端的事实供认不讳，还供出了所谓【举行异教仪式的同伙】——邻居一家、磨坊主一家为他们施展诅咒提供了协助。
在不chéng rén形的达尔文一家化成灰烬时，那些【同伙】的全家老小已经在异端裁判所的审讯室里和刑讯官聊天了，接下来……
就这样，不到两周的时间里，加吕伊舍村被烧死的异端嫌疑者达39人之多，甚至超过了死于疫病的17人一倍以上。剩下还活着的村民因为惧怕不知道何时会被拷问到神智不清的某个家伙指认为异端，纷纷抛弃土地和居所，带上一切能携带的财产出逃。到了昨天，当地的卡德尔神官和杜弗尔爵士也以【养病】为名，逃进了吕德斯郊外的别馆。
前后半个多月而已，一个高产小麦的村庄就被脑袋发热的村民和不负责任的领主\
真是发了疯了。
主教抓住报告的双手手背浮现出血管青筋，胡子抖个不停，空荡荡的胃袋也似乎搅成一团。
这种惨剧本可以避免，至少可以想法拖延到王国zhèng fǔ想出就在对策之后，可是——
地方势力只想着明哲保身和推卸责任，同时想法转移民众的恐慌和注意焦点。他们居然想也不想。连跟上级通报一下等待回复的动作都没有的情况下，他们就迫不及待的展开【魔女狩猎】，于仓促间烧死第一个替罪羔羊，因为疫情丝毫没有得到控制，又心急火燎地把更多人抓进去。拷问刑求【魔女的同伙】。在抓人，再烧人……
恶xìng循环很快就达到顶峰，连那些告密者也害怕遭到攀咬，带着家人和财务逃离村庄。等到领地内空无一人后。一手缔造此等景象的两个傻瓜又腆着脸，跑来王都躲避疫病……
“猪猡、懦夫、自大狂、白痴、人渣、懒汉……”
主教粗着嗓子狠狠咒骂，看了几份内容差不多的报告后，那叠纸被重重拍在桌子上。暴怒的黎塞留想亲手将卡德尔神官之流绑到火刑柱上，再亲手点燃洗尽罪恶的火焰。
很快。冲动的浪cháo退却，黎塞留近乎绝望地长叹出一口气。
他根本不可能那么蛮干，即便是不入流的小贵族和地方神官，他们背后的势力都会想方设法保全回护这些弱智，即便国王陛下全力支持他，黎塞留也没有把握战翻那两个集团。
支撑起这个国家乃至人类诸国的最大权力集团——贵族阶层和教会都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虽然看不起下级贵族，但地方领主和神官的种种行为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有点过激的胡闹，远算不上犯罪，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问题。
对他们而言猎捕异端和魔女本来就是义务责任。母神所赋予他们的权柄，哪怕在执行过程中出现错误，申斥过一下也就算了，根本不值得关注。事实上，不少大贵族乐见农民出逃流亡。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用低价兼并更多的土地，建设新的庄园了。
高贵的、持魔杖的贵族只关心自己的权势利益，丝毫不去理会国家为此蒙受了怎样巨大的损失。也懒得去思考，如果不对贸然展开魔女狩猎的发起人进行惩罚。以此来安定深陷恐慌的民众，同时迅速有力的结束这场sāo乱的话。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些问题贵族们压根就不在乎。
伊密尔那边倒是有传来教皇猊下的圣训，【希望查理曼的魔女狩猎可以收敛一些。】——趾高气扬的使者用抑扬顿挫的声调诵读出伟大的新人教皇那样的句子时，黎塞留的心一下子凉了大半。
伟大的、慈爱的新任教皇猊下和他的众多前任一样，尽力维持各国间力量对比的均衡，确保针对罗斯联合公国的战力不受损害。至少维持在一个不落下风的对峙状态。
不过，现在的教皇猊下除了延续前任的一贯政策，尽力保持伊密尔的超然地位之外，对rì趋强大的查理曼也保持着jǐng惕。此刻采取观望态度，多少也有着这次动乱适时削弱一下最近开始强盛兴旺的查理曼的打算，之后再强化教会在世俗间的威权，以遏制查理曼打破均势的可能xìng。
“所以才会用【收敛】而不是【该停止了】啊，猊下厌恶的并非混乱和火刑本身，而是【做过头】，不愧是外号【慎重之王】的猊下啊。”
黎塞留枢机主教苦涩地自语着。
教会、贵族，这两个集团拥有怎样巨大的能量，服从于世间规则的普通人根本无从想象。就连大权在握的枢机主教本身也是从属于他们的一部分，黎塞留很清楚一旦触及集团的根本利益，那些斯文先生会变得多么疯狂，就算有王室庇护，那帮家伙照样会把你剁碎了吃掉。
结果，既不能触动贵族和教会的根本利益，又要想办法让民众重拾对zhèng fǔ的信心，停止魔女狩猎和灾民流亡。在这种苛刻的前提条件下，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只有迅速扑灭疫病，平息事态。偏偏王立医疗院那群顶级薪水小偷到现在都还没弄出个所以然来，连病因都没搞明白……
ps：竞猜小剧场
李林：昨天的获奖者为【杨骇技术中校】，恭喜！
）的原型出处是哪里？各位亲赶快行动起来吧！！
20.主教与少年（三）
PS：5分钟后更新后一回，各位亲投票支援一下啊！！
敲门的声音响起，门板后面传来一个男声。
“阁下。”
“进来。”
枢机主教克制着被打断思路的不快，房门在他应声之后开启，中年男人从门缝里快速闪身进来，蓄有jīng心修剪过的胡须、充满jīng明干练的面孔上带着一点点没有掩饰好的兴奋痕迹。
“阁下。”
主教的机要秘书米歇尔.富凯（Michel.Fouquet）低头问道：
“有一位来自阿让拖拉通的商人想要求见……”
“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黎塞留冷冷的声音极为不祥，伺候这位冷面宰相多年的富凯感觉的到，主教正处于失控爆发的边缘。
完全可以想象，在高度紧张和愤懑的情绪下连轴工作后，任何人都不可能有什么会客的好心情。求见的又只是一介乡下地方来的商人，主教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来打断他的思路，浪费宝贵时间？难道那个聪明的富凯蠢到连他很忙都不知道了吗？黎塞留不禁开始考虑是否有必要物sè一位新的秘书。
富凯在主教慑人的目光下打了个冷颤，他很想就此离开，可怀里装有50枚大埃居金币的鹿皮袋用沉甸甸的份量帮助秘书战胜了恐惧。
再一次，秘书低眉顺眼地向主教进行确认：
“来者自称是V.E财团有限公司的总裁——齐格菲.奥托.李林。他声称能在疫病的问题上为宰相阁下提供协助。”
正在伏案疾书的黎塞留停了下来，抬起来的视线一言不发的盯着跟随自己多年的秘书，在有如死亡一般的1分钟沉寂后，无法观察当事者心中感想的平淡言语拉开了大幕。
“我给他5分钟的时间。”
明白秘书收下了重金贿赂，一时却难以离开其才干的黎塞留如是说。
“rì安，伟大的宰相阁下，尊敬的枢机主教、王国的栋梁黎塞留大人，一千次向您奉上母神的祝福。”
穿灰sè麦提袍的少年脱帽弯腰行礼，黎塞留只是微微颌首，yīn冷的蓝灰sè眼睛欠奉兴趣似的打量。
如今只要是上流社会交谊圈子里的成员。没有不知道、不使用V.E公司出产的高级瓷器，那种曲线典雅华贵又有着不同于金器光泽的器具已经成了贵族生活中必不可缺的组成部分。而在这个奢侈圈子之外，V.,E公司制造的棉布、玻璃、食品也对市民阶层产生影响，就连乡下农村，有同样V.E公司的铁犁在热销。
能在短短5年时间内击败众多强敌，崛起成为第一流商社。依靠的全都是这个21岁年轻人的奇思妙想和超卓治理手腕。但缺德这般成就的李林实在太过年轻，理所当然会招来各种各样的嫉恨与嘲讽，那个不雅的称号也是从心怀不满之人叫出来，然后在社交圈里叫开的。
贵族有轻视商人的传统。在高贵的魔法师们看来，商人等于是钱袋子。能给贵族提供赞助和服务是他们的荣幸。眼前一脸谄笑、套着宽大麦提袍依然显得瘦弱的商人似乎也不是能上台面之人，黎塞留却死死盯住这个声称可以为正席卷全国的疫病危机带来重大转机的……疯狂赌徒。
青年商人压上桌面筹码是他的xìng命和他辛苦打造起来的商社，如果黎塞留对V.E公司总裁所说的东西感兴趣或者认同，李林有可能一本万利，反之，他会因为自己的愚蠢失去所有的一切。
“你有5分钟时间。”
红衣主教从抽屉里取出计时沙漏，一分钟的沙子开始流入下半截。主教自顾自的用他yīn冷的面孔关注文件，看也不看亲切的访客一眼。
“宰相阁下，2周前。我公司派往东部地区的部分员工在回到阿让拖拉通，开始出现头晕、恶心还有幻觉的症状。”
东部地区——也就是疫病集中爆发地区。现在从东部、北部地区涌出来的灾民病患已经数不胜数。从那里沾染到传染病也没什么值得惊奇。
主教拐过视线，觉得沙漏的速度比平时慢，现在才流掉四分之一多而已。
“我们对他们采取了隔离措施，之后仅过去一周时间，没有采取任何治疗，他们就神奇的不医而愈了。”
青年商人笑了起来。仿佛那真的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情。
“出于这种现象的好奇心，我们做了一个大胆假设——会不会是东部地区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导致人生病呢？回到阿让拖拉通之后，没有继续接触到那种东西，他们依靠自己的身体就能够恢复健康？”
在白纸上疾驰的羽毛笔放缓了速度。沙子全部漏到底部的沙漏被重新倒转过来。
“我派遣了公司员工前往东部，收集那几个发过病的人接触过的所有东西，带回阿让拖拉通，让手下一一接触，然后观察反应，进行记录。”
黎塞留放下公文，观察同类的目光从眯起来的眼缝里shè出来。
那毫无疑问是非常疯狂的做法，同时也没有任何道德可言。但比起发现病因带来的潜在暴利，以及因此可能拯救的人数相比，区区几个员工的身体健康又实在算不了什么。
典型的商人式浅薄道德观，媲美政客的厚颜无情，匹敌律师讼棍的能言善辩，外加高利贷者的狡诈贪婪——
同样残酷无情的主机主教、危机管理局局长在心里如此嘀咕。
“虽然耗费了一点时间和一些开支，在母神的庇佑下，我们成功的找到了病因。”
一直不怎么买账的观众并未让李林气馁，带着开朗的笑容，从衣兜里取出一个小口袋，如同炫耀玩具的小孩一样高兴地、带着一点点戏谑地宣布：
“所有的灾难来自于这里。”
颗粒状物体从口袋里倒了出来，鹅毛笔插回镶金边的象牙笔架，蜘蛛般灰白细长的手指握在一起，审慎、jǐng惕、疑惑的目光在麦粒和少年诚恳的笑脸上来回移动。
20.主教与少年（四）
“小麦发生了病变，发生病变的小麦成了毒物。”
李林灵活的拨弄麦粒，有病的、生长出黑sè颗粒的在左边，普通无奇的拨到右边。
“东部、北部地区的小麦长出了有毒的黑sè颗粒，当人吃下用有毒小麦做的麦片粥，或者是用小麦面粉做的面包、啤酒后，就会发生头晕、恶心、幻觉、痉挛的症状，孕妇会发生流产，最后大多数患者会全身溃烂，肌肉剥落死亡。”
李林漫不经心的介绍着已经反复介绍过好几次的知识，这批转基因麦角菌不但感染xìng加强，毒xìng也比原种更加强化。只要食用了小麦为原料的食物和酒类，最多2小时就会发生类似吸食LSD的症状，持续食用15rì之内就会死亡。
毒xìng加大、强化传染力不是没有代价的。
新型麦角菌的基因里隐藏有的片段，最多一到两年就会从世上消失，如同从未存在过一样。
黎塞留的眼缝眯得更细，更加锐利的目光送出冰冷的提问。
“我想知道的是，你牺牲了多少活人获知这个结果的？”
“那种小事——”
少年摊着手，仿佛苦恼的说到：
“您会在意吗？”
眼角跳了一下，红衣主教的嘴里泛过一层苦味，思绪毫不停留的依照既定路线运作，沙漏第三次翻转过来。
“你的排查方法很有意思，简直就像是专门为了这种事情准备的。”
“这可真是……我公司因为生产的产品种类众多。发送物品时难免容易发生混乱，故而准备了一整套分类、比对、筛选的作业流程，这次的事件不过是逆向运用罢了。”
“很有用的手段，但教会还未承认这种做法是否符合《圣典》的教义。”
李林没有回答，手指在桌面无声的敲击节奏，等着枢机主教的下文。
“教会目前对疫病的结论是，你的结论是质疑教会的权威，你想取代玛法正教会的位置么？”
“在下完全没有那种打算，可是呐……阁下，睿智如教会的神官。也难免遭受小人的蒙蔽。”
“胡说！你这个亵渎神明的恶魔！该受神罚的恶棍！你马上就会被送进异端裁判所，在那里交代你的罪业。”
“枢机主教阁下当然能那么做，在下毫不怀疑。”
冲着拍案而起的黎塞留，李林耸耸肩，促狭的笑了起来。
“可是这样一来，宰相阁下就会少了一个解开疫病之谜，并且准备了全套应对策略的合作伙伴。”
“你说合作伙伴？”
紧急呼唤卫兵的红宝石失去了暗淡的光芒。
“这场疫病已经不仅仅是查理曼的事情了，各国都在关注疫病的进展、王国zhèng fǔ对疫病的应对。他们会根据这场危机中查理曼的表现，来调整各自的国策。失去威慑力的查理曼是无法阻止阿尔比昂和卡斯蒂利亚的。拉普兰和塞雷斯也不会支援一个连赈灾都做不好的国家。伊密尔在意的是人类阵营是否有能力对抗罗斯联合公国，如果卡斯蒂利亚和阿尔比昂入侵查理曼不会影响到这件事情。他们还会出来干涉调停吗？”
一口气说完这些，面露残酷笑容的少年给沉默的黎塞留送上了决定的一击。
“母神只会拯救努力自救的人，阁下。”
沙硕早已全部漏进底部，黎塞留没有再做翻转的动作，将那个jīng致的计时工具放回了抽屉里。
“你们打算怎么救灾？”
“正确说来，主导救灾的依然是王国zhèng fǔ和教会，我公司只是协力——微不足道，退居幕后的沉默协助者。”
李林把背脊靠上椅背，透过办公桌看着主教自始至终搭在魔杖上的左手。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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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买卖小麦打击、甚至重创一个国家？”
端坐靠背椅的女孩用食指抵住下巴，仿若大人般沉思了片刻后向茶桌对面的男人摇摇头。
“沃尔辛厄姆卿，不得不说，这想法很大胆，同时也很新奇，但我觉得太夸大其词了。”
“殿下。”
让人闻风丧胆的国务秘书长官恭敬的说到：
“初次听闻时，我的想法和殿下一样。觉得这是异想天开，是荒唐的无稽之谈。”
经济战在这个世界还是闻所未闻的概念，没有某部yīn谋论大作对罗斯柴尔德家族的金融战实例和神话做通俗易懂的诠释，也没有东亚某大国对的惊世著作作为参考。这个世界的原住民们确实无法将李林的计划和联系在一起。
“但是和V.E公司总裁深入交流后。我发觉那并非不能办到。只是必须由懂得经济之道的主导者谋略，加上得力的执行者才有可能实现。所以过去可能也有人想过相似的手段，但因为计划太过庞大，又缺乏那位总裁的手腕和智慧，才无法付诸实施。”
“卿遗漏了一点。”
被沃尔辛厄姆称为殿下的女孩笑了起来，13岁的童颜本应可爱活泼，但此刻却让人倍感压力，智力超群令家庭教师都自惭形秽的女神童做出断言：
“没有那种兼具疯狂和理智的诡异xìng格，也是难以成事的。”
“殿下所言甚是，不愧是我国未来的希望之星。”
沃尔辛厄姆离开座位深深行礼，阿尔比昂第二王女——伊丽莎白.丽.阿尔比昂（Elizabeth.Li.Albion）大度的接受了国家重臣的赞誉，原本的笑颜突然换成一副意兴阑珊的摸样。
“从卿的报告来看，他那个计划的第一步似乎非常顺利的样子。大陆第一强国完全焦头烂额了呐。”
“是的，查理曼现在正忙着应付涌向首都的灾民、魔女狩猎、村庄和农田废弃等等麻烦，一如预期的那样。”
装着没看出来聪慧的王女殿下正在闹别扭，不苟言笑的秘书长官说到：
“但接下来的第二部分，才是真正的麻烦。”
“是啊，还是高难度的麻烦，不知道那个很会赚小钱的男人是否应付的过来。”
伊丽莎白王女开心的笑了起来。
PS：竞猜小剧场：
李林：昨天的问题完全没人参与啊。
尼德霍格：各位读者大人热情一点吧！今天的问题1.米歇尔.富凯（Michel.Fouquet）的原型是什么？（提示：高卢鸡家里的名人、查询姓氏）问题2.介绍罗斯柴尔德家族种种神话的yīn谋论大作是哪一部？（提示：《XX战争》。）各位亲赶快行动起来啊！！
20.主教与少年（五）
PS：后一回晚上十点更新，各位亲多多砸票支援一下啊！
计划第二部分，也就是说服黎塞留，让V.E公司介入查理曼的抗病救灾工作，提供各种协力的阶段。其中包括对灾民的收容、救治、赈济等工作，而这些将会极为考验V.E公司的财力。
毕竟不管售价多么便宜，那些合作伙伴提供的陈粮打了多少折扣的优惠，那始终是需要用贵重金属去换来的，哪怕采取限量供应措施，应付将近二十万张嘴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也许——”
带着一点点不确定和得意，伊丽莎白冷笑起来：
“除了我们和卡斯蒂利亚之外，那个狡猾商人还找到了其他合作伙伴，来为他提供粮食也说不定。”
“您是指罗斯联合公国吗？”
早已想到这个可能xìng的沃尔辛厄姆加重语气，尽管并不是纯粹的玛法正教会虔诚信徒，但对于和异教徒合作这样触碰底线的事情，他还是本能的存有反感。
“有这个可能xìng，但这也只是我的推测罢了。对那个商人，我们可以与之合作，但要提防被他牵着鼻子走。”
从银盘子里抓起一片司康饼含在嘴里，却不咬下。毫无王族气度和淑女教养的晃荡着双腿，伊丽莎白突然用怀chūn少女般娇柔的口吻对皱着眉头猛灌红茶的沃尔辛厄姆问道：
“沃尔辛厄姆卿，那个总裁长的怎么样？是个美貌的好男人吗？”
国务秘书长官正一脸庄重的享用红茶。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噎得他直翻白眼，像成年猩猩一样使劲地捶打胸口，那一口要命的酸nǎi这才顺利咽下去，阿尔比昂避免了未经一战就失去一位重臣的惨剧。
“王……王女殿……殿下！！”
沃尔辛厄姆语无伦次的激烈抗议起来。甚至准备为阻止那个可怕想法而死谏。
“齐格菲.奥托.李林的长相庸俗粗鄙，并不适合跟高贵的王室之血结合。”
“是吗？卿不必激动，我只是随口问问罢了，没必要太过较真。”
外貌协会资深会员伊丽莎白王女殿下朝差点的秘书长官露出一个莞尔的微笑。
“为了这个国家，我是不会结婚的。”
“殿下……”
“看看玛丽姐姐就会明白，只要这个国家的王族还在和大陆国家联姻，一直听命伊密尔的不合理要求。阿尔比昂就绝不可能做到真正的**自主，更无法成为主导世界的大国。”
还只是个女孩的伊丽莎白口吐出几近怨念诅咒的毒素。第二王女对强行安排给她姐姐的政治婚姻感到无比愤慨，但不是因为玛丽王女的终生伴侣对象——卡斯蒂利亚的菲利普王子，那位王子生得高大英俊，是令挑剔的伊丽莎白都一度有些倾心的美男子，为人也较为谦和。从各方面考虑，这都是无数政治婚姻中较为美满般配的一对。
伊丽莎白忿恨的也不是政治婚姻本身，生长于优渥环境之下，本身就代表拥有相应的责任。为了向养育自己的父母。和自己生长的祖国作出回报，贵族和王室的女儿都做好相应的思想准备。
王家的女儿远嫁外国。成为签订盟约的象征也是其中一项重大义务。
阿尔比昂第二王女殿下所不满的，是政治婚姻背后强加给阿尔比昂的各种义务，无理的将这个岛国的自身国力转化为卡斯蒂利亚的安全红利。而阿尔比昂除了牵制一下查理曼之外，不能从中得到更多好处。
对一向期望能够成为立于大陆国家之外，从诸国的纷争中攫取利益；甚至八纮一宇、君临大陆的阿尔比昂来说，这种长期的僵持状态可谓令人厌恶，但受阻于国力和伊密尔的干涉，迄今各种介入大陆事务的尝试没有成功的。
“多么可憎！多么可恨！”
第二王女的手颤抖起来，握紧的指节发白。
“在我成年之后。也会遵循这种规则嫁给国内的大贵族，或者是外国的王族吧？然后我就只能在边上看着愚蠢的戏码继续上演，咬着手指什么也做不了，真是该死！！”
该死的男xìng逻辑！
伊丽莎白在心里狂吼着，明明生命是在女人身体内孕育诞生，男人不过是负责提供契机对象。可世界却是任由愚蠢的男人们摆布玩弄，任由他们的堂皇大义或荒谬信仰引发争斗。
而女人——成了男人所有物的女人。哪怕归为女神也不会被敬仰。唯有依靠女xìng自身奋起，掌握强大的力量来引导世界，男人们的恣意妄为才会停止，谬误才能得到纠正。
从yīn郁的怨念中出离。伊丽莎白娇笑到：
“那个商人或许是很能干没错，但是他的计划里面感受不到激情，太过现实，真是不可爱。这样的人调教一下用来当情人和宠物倒是不错，不过当丈夫就太没趣了。而且——”
没有斩钉截铁，也没有之前的愤愤然，伊丽莎白王女用极尽自然的口吻宣布到。
“我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女王，绝不结婚，不受男人摆布的处女王，至高无上的女帝。带领我阿尔比昂的国民们君临大陆。”
“伊密尔不会对此默不作声的。”
沃尔辛厄姆强自抑住心中的激动，冷静地为伊丽莎白分析：
“教会会用圣典中的教义来反对不结婚的王女继位，他们甚至会煽动人民一起来反对您。”
“是啊，教会的干涉啊……”
有些气馁的叹口气，又和沃尔辛厄姆交谈了片刻后，伊丽莎白开始露出疲态，沃尔辛厄姆以公务为由离开了寝宫。空荡荡的房间里，王女蹙着眉宇饮下一杯凉掉的红茶，红润的嘴唇挤出笑容的形状。
“也许……阿尔比昂需要自己的教会来引导人民呢。”
立志成为女帝的伊丽莎白安静下来，静静地像洋娃娃般保持着笑容。
是的，新的教会，阿尔比昂的国教，奉登上王位的王族为首长的新式教会组织，摆脱伊密尔的干涉，像男xìng逻辑支配下的世界展开报复的工具。
一边冷笑着，伊丽莎白再次翻开沃尔辛厄姆的报告书，jīng致的文字跃然纸上。
“惟yù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人类诸国。如yù征服人类诸国，必先征服查理曼……”
20.主教与少年（六）
梅特捏外务大臣正在和一堆图表、文字、数字勾勒出的救灾计划书、申请书搏斗。一开始的惊讶、嗟叹。迅速让位于凝重和不安。他的政治盟友兼密友黎塞留坐在一旁等待，不吭一声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表情没有动静，就像一尊摆在座位上的蜡像。
“我无法做出评价。”
合上最后一页打印纸，梅特捏虚脱的靠上椅背。
“不论想出这个就在计划的是谁，他的头脑都好过头了。如果真是一个21岁的商人独自想出来这一整套计划……可怜的老普莱西，你我统统都是二流货sè了。”
苦着脸的枢机主教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回想起自己21岁的光景，再看看现在衰迈的自己……挫败和无力的感觉一起袭来，但现在不是任由两个老头子沉浸在伤感里长吁短叹的时候。
“某种程度上。”黎塞留深吸了一口气，把不情愿甩到了身后。“这是我见过最完善的应对方案。”
不是完美无缺，也不是糟糕透顶。
是以最大限度满足各方利益诉求为前提，可以受到较小阻力，顺利进行开展，在较短时间内见效的提案。
“我知道，老朋友。教会和王国zhèng fǔ需要保全颜面，还要维护国家的安全。老百姓需要填饱肚子，还有安定的rì子。”从一个感叹中摆脱出来，梅特捏发出一个新的感叹还有郁愤：“可是向一家民间商社开放国家粮仓，以的名义让他们四处走动……”
“那种毒有传染面粉、麦类的特xìng。必须详加检查，”
黎塞留的面孔依旧没有太多起伏，朝他多愁善感的老友摇摇头，视线放到了那叠纸上。
李林在报告里写的非常清楚，贸然公布病因会让教会猝不及防，失去调整宣传的机会，会让神官们的颜面扫地，更可能诱发民间产生对食品的非理xìng恐惧，最后招来粮食恐慌。
必须预留出一段缓冲期，让教会找好脱罪洗地的说辞。也让农业署和国家粮仓有时间调查现在的粮食储备中。哪些部分遭到了污染，哪些是刻意发给灾民的。
“这是一项庞大的工作，农业署和财政部调拨不出那么多的审计核查员，现有的成员缺乏分辨有毒小麦、面粉的知识和经验。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去招募、训练一批，只有用V.E公司的现chéng rén员。”
开支倒不是问题，查理曼不差这个钱，至于时间……愈演愈烈的疫情和引发的乱象留给这个国家的时间没那么充裕，可以让他们去悠哉培训出一批勉强可用的新手。
“7天——V.E公司保证他们可以在7天为王国zhèng fǔ训练出一批堪用的会计和审查员，这之后让zhèng fǔ官员接盘剩下的工作。到那时，王国zhèng fǔ和V.E公司就可以公布疫病的真相。开展救灾工作了。”
“可那也只能暂缓一下局势而已。对全部库存粮食进行清点、排查、登记、销毁……至少需要几个月才能做完！”
梅特捏愤怒地翻开第二页，指着一连串数字咆哮着。
“他们倒是早早地先把自己的库存粮食给检查完了，要求官方支持他们对受灾地区灾民开展救济活动，留下一大堆麻烦给我们自行处理！该死的jiān商！诈骗犯！臭狐狸！”
王国外务大臣挥舞着手里的报告书，发泄着他的无边怒火。在梅特捏看来，这种官方之外独自开展救济的行为丝毫不值得称赞，因为那其实是给zhèng fǔ抹黑，等同于向诸国大声宣布。这会对zhèng fǔ和国王陛下的威信造成重大打击。
“假如拒绝这个要求的话，也只会让危机进一步加剧。你能想象饥民们质问国王陛下和zhèng fǔ——的情形吗？智力低下的民众才不会在乎这对国家有多大伤害，他们只关心能否填饱肚子不被饿死。”
宰相冰冷的呈上事实，梅特捏布满血丝跟怒火的眼睛瞪过来，毫不退让的对视数十秒后，两位王国重臣一起屈辱的垂下了视线。
黎塞留的评论极为辛辣，同时也无比正确。正确到让人无言以对。
民众是短视的。关心国家兴亡、爱国忠君的热情离他们太遥远，比起这些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明天的早餐在哪里、吃什么才是头等大事。
一旦宣布疫病的真相是有毒小麦，zhèng fǔ必须准备好大量安全食品来稳定粮价和民心，可仓促7天间能弄好的粮食实在是有限。对国家粮库的普查工作恐怕也赶不上粮食消耗的速度。供应和最低需求之间出现了一个不小的落差。
必须有谁来填上那个窟窿，可王国zhèng fǔ没有那份余力，各家粮行也不可能提供那么多的安全粮食，最终还是只能依靠早已准备完毕，只等着王国zhèng fǔ在合同书上签字的V.E财团有限公司。
“我都想要知道那家伙的脑袋里住着什么样的怪物了……能够从疫病、粮荒中发现商机的商人像山一样多，可能够迅速找出疫病病因，然后依据自己的、谈判对象的条件制定出这种周密庞大计划的又有几个？况且他还只是这个岁数而已……！！”
外务大臣冷澈的眼神死死盯住那叠详实的计划书，隐约间，梅特捏能听到恣意嘲弄、讥讽他们这些老头子的年轻笑声。
“如果他是我的手下就好了，稍加历练说不定会成为出sè的宰相。”
黎塞留看着老友紧锁的眉宇，摇了摇头。
“我很快就否定那个危险的想法。”
的确很快，没超过一分钟时间，王国宰相就放弃了延揽李林至麾下的想法，先不说贵族顽固的传统，要让他们接受一个平民——还是有钱的平民进入权力场和谈们分享权力，甚至于对他们发号施令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光是李林个人的才干和行事风格就已经让黎塞留颇为忌惮了。
PS：竞猜小剧场
李林：昨天的获奖者为！恭喜贺喜！
尼德霍格：今天的问题1.立志成为女帝的第二王女伊丽莎白的原型是谁？（提示：不列颠的处女王……不是傻巴吾王哦！）问题2.的原型出自哪里？（提示：度娘1927年7月25rì，脚盆鸡最让种花家记恨的一本奏折……）
20.主教与少年（七）
在必要时，毫无踌躇的动用任何必要的手段，无视伦理道德禁忌之人在卑鄙肮脏的权力斗争中会格外强大，黎塞留自己就是个鲜活的例子，李林同样如此，而且——
“他的野心可不小。你知道他提出的价码是什么吗？”
王国宰相、枢机主教自会谈开始以来第一次展露出表情——出离愤怒，让人感到心寒的微笑。
“迄今为止一直由六家大商社把持的，二十年内拉普兰和查理曼境内货物往来的优惠税收政策，两国境内的道路修筑、经营权力。”
“等等？你答应了他？”
外务大臣的表情可谓jīng彩万分，会答应这种严苛条件的政客最终下场都不怎么美好，往往都是在、的怒吼声中被挂上绞刑架。
王国宰相的回答让那张几乎错乱的脸孔恢复了一点正常。
“为什么不答应？如果在疫病危机过去之后，V.E公司和他的总裁还在这个世上的话，我或许会想起这件事情。”
遵守协议是一种美德，但人们往往更喜欢赖账，尤其是借贷方突然暴毙时，人们会更喜爱这种做法。
没有强大的政治、军事、经济力量作支撑，想要让一个强国履行对一介无权无势的商人的约定，还是没有只言片语诉诸文字的口头约定——这无疑比东亚某大国国家足球队打进世界杯决赛夺冠还困难……
抛开个人喜好不谈，就国家利益而言。一帮卡特尔把持对拉普兰的商贸特权也好过一个康采恩独吞垄断——一群野狗和一头巨兽的威胁程度是无法相比较的。
“你打算怎么做？”
长舒了一口气。梅特捏意识到，在把事情的缘由解释清楚之后，宰相此行的真正事项该提出来了。
“还记得以前那个计划吗？现在到了该激活的时候了。”
黎塞留平淡的说着，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
“你确定现在是合适的时机？”
沉吟算计了片刻，梅特捏沉着脸向黎塞留寻求确认，外务大臣参与制定了那个计划，但现在这时候发动似乎风险太大了一点，稍微走漏一点风声都会引起一场全民风暴，他们的政治生命很有可能断送在这个冒失的行动上。
“V.E公司总裁对我这么说过”
外务大臣的忧虑可以理解，但不能打动下定决心的黎塞留宰相。充满决绝的声音说到：
“和阿尔比昂、卡斯蒂利亚取得联系，还有——向罗斯联合公国派出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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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您相信黎塞留会乖乖履行约定吗？”
眺望了一下风景，放下窗帘，提尔压低声音问到。
在隔音措施完备的马车车厢里其实没必要这么做，但几年来养成的保密习惯还是反shèxìng的发挥着作用。
“信任他？怎么可能，那位主教才不是老老实实照合同办事的类型呢。”
吐息中带着贵腐葡萄酒的香醇，李林拧紧了银酒壶盖。
“要知道，人类一切珍贵的美德。从来都不是自发行为，遵守信用同样不例外。”
资料库里对比大量案例得出的结论。跟黎塞留的想法惊人一致：在缺乏有效解决债务问题的手段时，当对手、潜在敌人有可能接着债务实行兼并、控制己方时，人类总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赖账，甚至故意用恶意赖账来损害对手。
不管是普通人、贵族还是国王，都会选择这么干，至于那位无情的冷面宰相……不能指望他的信用额度比银行家或律师更高。
“如果有那种必要xìng的话，我倒是可以亲自上门讨债。如果他宁可把信用彻底毁掉也要赖账，那我就把吕德斯炸飞，如果他还是不愿意偿还我的损失。那我就把维希烧掉，接下去一座座城市挨个来。一直到这个国家每座城市被夷为平地，王国zhèng fǔ彻底破产。”
就好像鹰酱家南北内战时，伟大的威廉.谢尔曼将军纵火焚烧亚特兰大，在前往萨瓦纳的途中将沿途一切全部摧毁，把密西西比变成最贫穷的荒芜之地，顺带着杀掉数十万米国公民。又或者像他同样伟大的同僚——本杰明.巴特勒将军那样。下令将新奥尔良的妇女全部当成公娼来对待。最后还可以考虑学习一下科西嘉矮子皇帝，从占领国那里“征收”艺术品收藏，把所有值钱玩意儿大包小包的打包带走，留下一群怨气冲天。只剩两个眼窝、一张嘴用来哭的查理曼国民……
“这些也就只能想象一下，真要那么干，我就不得不和整个世界为敌，把所有jīng灵之外的智慧种全部消灭殆尽之前，战争绝不会停止。可这对我们革新世界的目标有什么助益？太蠢了。用谋略和利益结合迫使主教履约，这种做法虽然耗费时间和金钱，但总好过把世界变成荒漠吧。”
李林保持着一成不变不的微笑，清楚有些事情不该过问的提尔点了一下头。
“现阶段还是重点关注手上的工作，明天开始就要对查理曼官方粮仓进行核查，审计员的准备怎么样了？”
“请您放心，阁下。他们已经反复训练、预演了好几次，对各类物资的分类登记，速记库仓结构、材料，储藏区的地形图绘制……所有项目都进行了仔细的检查考核，审计员们对完成这次任务充满了信心。”
“很好，告诉他们不要怕辛苦，这7天的努力将会为未来的国策决定带来重大影响，他们的辛劳将会为国家和军队在未来可能的战争中做出最大的贡献。”
“遵命！阁下。我会继续督促他们的。”
“麻烦你了。”
李林这么说着，脸上的微笑似乎稍微加深了些。
为了在rì后的战争中加强军队的同时，也能丰盛市民们餐盘里的，审计员们必须加倍努力，仔细调查查理曼的全部家底。
PS：新一周！各位亲赏脸砸票啊！后一回11点更新！谢谢
20.主教与少年（八）
做为jīng灵们眼中最大也是最现实迫切的假想敌，查理曼的一切情报信息都是亚尔夫海姆感兴趣的搜集对象。长久以来，V.E公司车队在把货物送到查理曼各地的同时，也将查理曼的地形地貌测绘、各地民情风俗、矿物分布产出、农业土质状况等等各类信息源源不断的发回亚尔夫海姆，最直接的后果是——jīng灵手上的民用查理曼地图远比查理曼自己绘制的军用地图jīng确一百倍。
拥有如此庞大的信息量，照理足以完成战争计划的规划，但李林和他一手培养出来的参谋军官却因为一个决定xìng要素的缺乏，迟迟未动手完成这件事情。
那个决定xìng的因素就是查理曼的兵员动员能力和经济潜力数据的模糊。
“未来的战争不会再是田园牧歌般的过家家，新的战争不但是作战部队和装备上的正面对抗，同时也是作战双方军工生产、技术发展和后勤保障能力的对抗。兵员、装备、粮食物资中任何一个方面出现短板，整个作战体系都会受到影响和破坏。”
亚尔夫海姆武装力量最高长官幽幽说道，经常出入工厂车间监督军工生产的提尔奉上补充：
“那样的战争不同于过往的，只会是一场每个国民的命运和国家紧密相连的。问题在于，无论是空间还是资源都不在我们这一边，亚尔夫海姆并不具备打一场全面战争的条件。”
是故。jīng灵们的军事解决问题的方法选择变得只剩下一种——一旦开战，迅速将阿让托拉通转入全面战时经济体制，寄希望于速胜的军事冒险。
jīng灵们掌握的资源总量固然处于劣势，可人类诸国要将自身潜力优势发挥出来，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在此之前，防卫军将充分结合自身的技术装备，从战争开始就给敌军第一战略梯队以决定xìng打击，然后向查理曼腹地全速突击，在这个国家动员和使用其军事和经济力量之前将其占领。
接下来，jīng灵们要做的就是在短时间内通过军事占领和残酷的掠夺压榨来集中查理曼的全部军事、经济力量和战争潜力。在其他对手没有充分动员和完成作战准备前再次发动全面进攻，通过外交手段，让罗斯联合公国发动对拉普兰的牵制攻击，在避免两线作战的前提下，依靠连续的突击在对手反应过来前就把他们打倒在地。
这种新式战争模式就是被俗称为的战争理论框架，也是目前为止最适合jīng灵的战争模式。
“要实现这样的战略构想需要三个不可或缺的要素，我们手中先进技术兵器的数量、具体的工业生产能力，还有对查理曼包括劳动力在内，一切资源的掌握程度。”
一直以来。李林都是和元首的密友兼御用建筑师那样，像治理现代化大企业那样治理着V.E公司核心的军工企业生产。同样，防卫军最高指挥官也重视对资源的最优化利用。
各类矿物、农产品的重要xìng和占领计划自是不必多提，李林特意要求黎塞留开放各种粮食物资的国家仓库，以检查为名进行间谍测绘，其目的也是为了rì后战争爆发后能够迅速夺取这些资源投入到战争消耗之中。掠夺劳动力更是关注的重中之重，甚至于到了单独制定计划以求合理分配资源的程度。
虽然防卫军自建军之rì起就是一支喜欢的军队，可他们打心底里清楚，军队本质上是一种昂贵的消耗品。只要发生战争就会出现剧烈消耗。能否赶在这种损耗拖垮自己之前结束战争就成了他们的最大课题，为此他们一直在认真学习研究李林提出的机械化集群作战理论。在最近还做出了试作型战车初号机、二号机这样跨时代的作品，可这两种战车并不讨李林喜欢，其根本原因就是这两款设计缺乏、还有。
“战车设计小组还是没能领会我们要打的战争有多么残酷，之前我执意在MDS的设计上寻求通用化，归根到底还是为了确保足够技术先进xìng的同时，能够最大限度的将人类劳动力纳入我们的军工生产流程里，将jīng灵青壮年从矿山、农田、工厂流水线上解放出来。为防卫军提供兵源。”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在总参谋部的规划里。占领区内的人类可用劳动力、战俘在经过甄别和简单的训练组织后，将会被当做不付薪水的奴隶劳工来使用，从而在确保前线兵力的同时。尽量不影响军工生产。为此，设计中的战车，其动力、传动、履带、负重轮乃至悬挂和观瞄装置全都需要实现。以做到在一条生产线上，人类工人能够按照搭积木的方式，同时装配从5吨级、10吨级直至100吨级的一切能满足消耗战的战斗车辆。
“总而言之，不论是夺取查理曼、整合资源、调整战车的设计制造——这一切都是为可能发生的消耗战做准备，为了让总装备部的那群花岗岩脑袋更加深刻的理解这一点，战车开发计划正式更名为E系列开发计划了。”
“E……系列？”
“发展（Entwicklung）的首字母，总装备部已经报上来10吨级和25吨级驱逐战车的方案草图，给那群家伙连续补课似乎终于起到作用了。”
右手支住下巴，少年笑道：
“相比之下，空军跟海军的前期投入很大，反倒是防卫军系统里最让我省心的两个单位。”
听到李林乐天的自嘲，提尔唯有苦涩的赔笑一下。
空军且不论，jīng灵的海军……事实上并不存在，阿让托拉通地处内陆，V.E公司迄今也未掌握一座港口城市需要用到海军来进行防御。唯一跟水沾边的部门，只有挂牌的架子部队，和几台实验中的水中型MDS，那批试做机型的运用范围也不是海战，而是两栖突击。
PS：竞猜小剧场
李林：昨天的获奖者是、、三位书友！恭喜！
尼德霍格：今天的问题是1.元首的密友兼御用建筑师是谁？2.E系列的原型是什么？10吨、25吨的驱逐战车又是什么东东？请各位亲赶快行动起来答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