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伊贺杀手
在马西摩身后开枪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意大利老板,黑手党头子东尼。
东尼梳着油光锃亮的大背头,西装革履,神情倨傲,左脸带着一道刀疤,嘴里叨着哈瓦那雪茄,老大派头十足,当马西摩回身看他的时候,他正一手插兜,一手持枪向天,枪口里冒出一股硝烟。
七八个手持德制冲锋枪的意大利枪手站在东尼身后,其中也包括去报告的路卡。
老板的这一举动,彻底把马西摩弄懵了,不知道东尼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脸问号地看着那些拿枪的同伴,对东尼支吾道:“老板,再不追,海中蛟那小子就跑了……”
东尼把乌黑的手枪递给身后的手下,冷哼了一声,走到马西摩面前,反正手给了他两记耳光,然后快步走到木墙上的大洞,探出头去,用意大利语在走廊里大声道:
“海先生,这只是个误会,我们是想跟你做个朋友,绝没有杀你的意思!”
喊了这两嗓子,东尼撤身回来,撮住马西摩的领子,恶狠狠道:
“我们爱杀人但更爱钱!
“我让你们找到他通知我,谁让你擅自动的?
“还好,你的枪法不怎么样,不然那个财神爷恐怕就让你给宰啦,你个笨蛋!”
“老大不是想杀他?”马西摩彻底懵了,还没听明白东尼说得什么意思。
东尼把他往后一推,转身对他的手下大声道:
“你们给我记住,只能抓活的,如果谁把他打死了,那他自己就从船上跳下去吧!”
黑帮老大给手下训话的当儿,差点没被射死的海盗旗正在疯跑逃命,热血沸腾,血流披面,他用手捂着,很想找个地方避起来,如果这样一直跑下去,不等那想杀自己的枪手追上来,自己就血尽而亡了,所以一边跑一边留心出现的房门上的英文和数字。
跑了有一会儿,也不知跑到哪里了,突然看到一间用英语标着“医务室”的字样,此刻,血已经把他半边身子都淋透了,由不得他多想,推开医务室的门就冲了进去,反手把门关上。
医务室里漆黑一团,只有一缕淡淡的星光从厚厚的封闭窗里透进来,给了屋角一丝墨蓝。
在这黑暗的屋子里,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而产生了幻觉,一刹那间,海盗旗感觉自己整个消融在黑暗之中,连骨头带意识,融化的一点不剩,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在黑暗中顽强的坚持着不被融化。
也可能是生物芯片的作用,也可能是助力装置自动启动,海盗旗就在意识快消失的一瞬间,头脑中电光一闪,立刻变得清醒起来,虽然还是头发晕脚发软,但他马上意识到,必须立刻止住自己的流血,不然自己的小命恐怕不保。
海盗旗强打精神,借着屋角那一块墨蓝,他看到对面有玻璃的微弱反光,想来是一只装医疗用品的立柜,大概一估计,大约距他有四米多远。他本想打开灯,但转念想起了刚才的枪林弹雨,而自己现在又受了,没有战斗能力,为了安全,恐怕也只能摸黑找药了。
要是来的时候带个便携的手电就好了,海盗旗一边一移步一边想,死到临头了还不忘自娱自乐地骂道:“他妈的,摸黑找,最好别吃错了药!”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他脚步踉跄,头又晕得厉害,没走几步,双腿猛地撞在一张铁床上,“咣当”一声。
这一撞大出海盗旗的意外,整个人向前扑倒,压在那拦路的铁床上,他感觉到自己身下有一个人类的**,一个平躺着的**。
因为头重脚轻,他自己又没加半点控制,所以整个人大头朝下,从那床一类的东西上翻了过去,海盗旗整个后背平拍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得海盗旗满脑袋全是金星,金星多的几乎可以照明他眼前的黑暗。
他试着从地上爬起来,去抓身旁那个拌倒他的铁床,伸出手抓了几下,抓到一个把手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猛地向下用力一压,想把身体撑起来。
不想因为他抓住的是调节上半张铁床角度的操纵杆,而他的力气使得又大又猛,只能“轰隆”一声响,那铁床猛地从两端向中间弹,来了对折,两半床像拍手一样,发出闷闷的拍击声。
就在对折的床发出拍击声时,几乎是同一时刻,床上发出了一声人类的尖叫。
铁床对折之后,两头重重地摔在地面上,上边的人被这一折一震,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海盗旗不知那床上的人是何来历,眼睛在黑暗中呆得久些了,能模糊地看清东西,见旁边还有一张床,不容他多想,一个灵巧的就地打滚儿,滚到了床下,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在床上坐起来的人,有好半天没出声,想来是在黑暗之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也许可能是意识还没恢复。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个坐起来的人突然歇斯底里、声嘶力竭地狂叫了一声,然后用沙哑的嗓音痛哭起来,听起来非常激动,极为伤心。
听那声音,海盗旗猜测,这可能是个女人,只是想不清楚这女人为何如此伤心,大概是在床上躺得好好的,猛然顺床来了个对折,身心受到了猛烈冲击,很痛苦吧!
那女人只是坐在床上哭个不停,没有下床的意思,不知是何缘故。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走廊里传来了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海盗旗立刻想到了那个射杀自己的枪手和他的伙伴,立刻紧张起来,奇怪的是,那坐在床上的女子似乎也听到了说话声,突然止住了哭声,又平躺在床上。
那说话的声音在医务室门口停住了,嘻嘻哈哈调笑了两句什么,就推门走了进来,关上门后,顺手按亮了电灯。
一开灯,两人不约而地“咦”了一声,一个用英语对另一个说:“奇怪,为什么地上点点滴滴那么多血,门外的血迹也星星点点的,该不会有什么古怪吧?”
闻听此言,海盗旗在床底下将双眼一闭,心想,这下可彻底完了……
三十二,倒霉的漂客
正在海盗旗听到有人起疑,自己头晕脑胀,四肢无力,心道完了的时候,只听另一个男子用日本发音方式的英语笑道:
“嘿嘿,放心吧,姓爱超人!有血也是经血,嘿嘿!”
听到他的话,雷得海盗旗差点没七窍流血,他怎么也想象不到自己的血竟会像女人的经血,出血方式像?还是血的颜色像?不禁心头起火,暗骂:真他妈的!
见那两个人的注意力并没向自己藏身的床位转移,海盗旗把挡住自己的白床单小心谨慎地拉开了一条很细小的缝儿,屏息向外观瞧。
只见躺人的那张折叠铁床前,站着一个牛高马大的秃头洋鬼子,也不知是哪一国的,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穿一身灰西装,一脸谄媚相的亚洲人,依刚才的日式英语推测,这家伙很可能是日本人。
那秃头挑了一下眉毛,显然也不太相信那日本人的话,怀疑道:“经血?这里怎么会有经血?”
“非但这里有,而且门外还有呢,女人每月总有几天的,对不对?嘿嘿!你不了解内情啦,”这个笑嘻嘻的日本人指了指平躺在二人面前的,似乎一动不动的女人道,“我要是跟管理这间诊室的女医生不熟,我怎么敢把床上这位弄到这里来!”
“你跟女医生熟和把这女人弄到这里来,跟满地的经月也没什么直接的关系呀?”那秃子揉着自己的下巴,盯着面前闭眼平躺的女人,眼中露出两丝淫光,注意力开始转移。
“别急,你听我给你讲呀,”那四十多岁的日本人解释道,“那女医生也是从日本来的,也受我们大人的恩惠,虽然三十五六了,但却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于是今天上午我就偷偷过来跟他她说,想跟她玩玩儿,她没直接说不行,只说身体不舒服。上午我心里还犯嘀咕呢,心想,我这样的帅锅,无论跟哪女人提出上chuang的要求,她们不都得立马脱衣摆姿势呀,这医生该不会心理**吧?现在一看这满地经血,事情就全明白了,那女医生并不是不想跟我睡,而是确实身体不舒服,很不舒服,你看这量大的!唉呀!小宝贝儿,太可怜啦!”
海盗旗藏在床底下,差点没气死过去,强忍住没冲出去把那小鬼子就地掐死。
“啊,原来是这样,”那秃头洋鬼子已经没心思去追查什么经血的事儿了,满眼欲火、一脸淫笑地在面前平躺的女人身上扫来扫去,口水都流出来了,“那女医生不会突然回来吧?”
“这个你可以放心,那女医生是属鸟的,天一黑就回自己房里睡大觉去了,不到天亮不起床,而且,今天又失血过多,肯定不会再调头回来,你放心在这里爽吧!”那小日本拍着匈脯保证道。
秃头歪头抱臂而立,以艺术家批判地审视艺术品的视角和眼光盯着那躺面前的黑发女人,道:“不谈别的了,跟我介绍介绍这女人!”
“嘿嘿,”那日本男人淫笑两声道,“她可是武士家庭出身,贵族,身手了得,若不执行任务时受了伤,变成了植物人,需要去美国医治,你哪有机会玩她,所以说你运气好!脸蛋漂亮勾魂,你自己看就知道了,身材也是一流儿的,你看!”
说着,那日本人伸手将盖在女人身上的白被单掀开,毫无顾忌地将女人上半身的衣服大大的拉开,将女人的上半身袒露出来,动了两下女人胸前的两座突起,像卖货似的跟秃子介绍道:
“看起来像b**,其实是c**,一点也不小,而且,你看,多乖巧,多柔软,手感老好了,保证物超所值!”
那女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连脸部那木然的表情也没有半分变化,任由那恶心的日本混蛋摆布自己最敏感的部位。
海盗旗不禁佩服床上那女人惊人的定力,要是换个别的女人,早就忍不住跳起来大叫救命抓**什么的了。
那秃头从口袋里掏出钱,给那日本人点着,那日本贪婪地盯着钱,嘴不着闲着道:
“我也是看中她的姿色才拼命要求当翻译跟来的,每天不跟她玩一次,简直没法活,**棒透了。收你九十五美元,一点也不多!”
从那秃头手里接过钱点了一下,那日本混蛋边往外走边对秃子道:
“二十分钟后我回来,记住干什么都行,但不准打她,明白吗?留下伤痕,我回头不好解释!”
秃头淫笑着,把自己的外套放在一边,刚抬脚跨在女人的身上,那小日本又突然扭门进来了,秃头不禁扭头问还有什么事儿。
“对了,差点忘了,她那里有时会干得要命,你恐怕得用点儿这个!”日本混蛋笑着将一盒润滑油扔到骑在女人身上的秃头手里,然后这才放心地带门去出,一路吹着口哨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此时,大概是生物芯片和助力装置起了作用,海盗旗感觉头脑清醒了许多,悄悄动了动手和脚,也都受控制,看着那骑在弱女子身上的秃头,心想:上半身是无可挽回了,只要那秃头敢脱那女子的裤子,自己立刻跳出去,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可是这秃子竟是个传统保守型的**,并没有直接伸手去脱女子的裤子,然后上来,进来,出来,下来,而是一脸淫笑地欣赏了一会儿女子漂亮的脸蛋和线条秀美的上半身,然后慢慢俯下身去亲那女子的嘴,用拇指按开女子的下巴,把舌头伸进女子的嘴里,准备从**开始,一路往下,像睡自己老婆似的按部就班的来。
海盗旗哪里有心情等这个**移动到女子的裤子,吸了一气,挑开面前的床单,就准备从床下跳出来。
就在海盗旗耐不住性子的一刻,那女子一口咬住秃子的舌头猛然睁开眼睛。
秃子没想到会有此一变,吃惊加上舌头剧痛引起的条件反射,双手撑着床沿,闷闷地惨叫着,拼命向后仰脖,想坐起来,把舌头从女子嘴里扯出来。
舌头上的鲜血和唾液喷溅在女子的脸上还有前胸,又恶心又血腥,但那女子意志极为顽强,无论那秃子怎么用力向后挣脱,她就不撒口。
秃子的舌头被两边用力拉着,足有一尺多长,惨叫不止,充血的眼珠子突突着都快撑得掉出来,眼泪鼻涕如蛋清一般滴得老长。
海盗旗看得惊心动魄,又觉得恶心异常,忙按住自己的嘴,如果不如此,他恐怕立刻就得吐出来。
最后,那秃子惨叫够了,也无法从女子嘴里夺回舌头,手上一松劲儿,他舌头上的弹力立刻以极快的迅速把秃子的上半身拉向女子的上半身。
只见女子右手握拳,只突出食指和中指的第一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摆在了相应的位置,对准了秃头的咽喉。
“卡叭”一声脆响,秃子的咽喉猛撞在女子的截指之上,喉骨瞬间被击得粉碎,声都没发出来,就呜呼哀哉了,秃子的整个上半身像突然没了骨头似的,棉花般瘫在女子身上。
海盗旗在床下看得冷汗直流,心想这女子下手可直狠呢。
那女子双手用力,将秃子的死尸推到地上,想从床上跳下来,但没想到自己的双腿太久没用,已经麻木的失去了知觉,一个没提防,整个身体从床上平躺了下来。
那女子一抬头,正好看到床下的海盗旗,两个陌不相识的人相对而视,皆是一脸的错愕,不知该如何是好……
三十三,同病相怜
那女子见床下藏着一个大活人,而自己竟没有注意到,先是大吃一惊,错愕了半晌儿,随即把眉毛一横,狠劲又上来了,右手伸手两根手指,对着海盗的眼睛,但并没有不问青红皂白地戳下去,而是用日语厉声问道:“你是谁?躲在这里干什么?”
这种情况,海盗旗还是头回遇到,不是说对手的威胁,而是这女人打不得,因为没有理由打,自己为什么藏在床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就是如实相告,那女子也未必肯信,所以他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女子本就神经高度紧张,对周围的一切都疑神疑鬼、怀着敌意,见海盗旗不说话,立刻将双指慢慢向海盗旗的双眼逼去,意思是如果再回答不出,就别怪她不客气啦。
“你看,”海盗旗吓出了一身冷汗,心思电转,急中生智,用手指了指自己流血的头皮和被血浸透的t恤,用日语对那女子道,“我也是被他们害得,差点就没命!”
他这话说得真是妙极了,他猜那女子一定是被什么人迫害成这样的,虽然不知道那一伙人是什么人,但用了他们来瞒天过海,就好像他不但自己知道那一伙人是谁,而且还知道这女子也一清二楚,好像二人达成了共识一样,同病相怜,她还肯下手挖自己的眼睛吗?
果不出所料,听了海盗旗的话,那女子双指立刻稳稳地定住,眼中带着疑惑地问道:“你也是被石井给害的?”
“没错,就是那个石井!”这回可让海盗旗给逮着了,他立即哭丧着脸道,“我上船本打算杀了他报仇的,结果失败了,就搞成现在这样,真是惨呢!”
那女子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放下手,将身子撑到一边去,头靠着她刚躺着的那张床,一边喘粗气一边向海盗旗一招手,让他从床下出来。
见那女子不再把他当敌人,海盗旗也松了一口气,身手灵活地从床下钻了出来,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
瞟了一眼海盗旗的这一串利落的身手,那女子挑起嘴角笑了一下,问道:“身手不错,中国功夫?”
“略知一二,除了报仇,纯粹是为了强身健体,”海盗旗暗赞,好厉害的眼光,心想,看来她也是个行家。
“你叫什么?”她靠在铁床上养气力。
“我叫海盗旗,你呢?”海盗旗问。
那女子沉默了半天,才开口说出自己的名子:“伊贺美树。”
“哇,姓伊贺,”海盗旗凭着对日本文化的一点了解惊呼了一声,同时瞎猜道,“刚才见你身手了得,莫不是伊贺流的忍者?”
伊贺美树并没有否认,她什么也没说,不知是哪个词,让他突然悲从心生,头发挡着她的脸,她小声地啜泣起来,哭得异常可怜。
海盗旗见她哭得可怜,想想她一个弱女子,独身一人,落到一伙坏人手里,受尽了各种非人的折磨,顿时心生同情,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想了半天,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哭了一会儿,伊贺美树从巨大悲痛中渐渐缓过来,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转移话题话问海盗旗:“你为什么要找石井老大报仇?”
这一问可把海盗旗给难住了,或许那石井真是个十恶不赦的超级大坏蛋,丧尽天良,灭绝人性,但这家伙确实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儿,而且面目是否可憎也全然不知,心里一点具体形象也没有,所以很难立刻对那个什么石井老大恨起来。
但刚才说了谎,现在就不能不接着往下说,海盗旗见铁床旁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只白瓷碗,瓷上放着一双筷子,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他眼珠子一转,立刻想起一段儿来,于是一手抄起瓷碗,一手拿起筷子,一边用筷子有节奏地击着碗边打拍子,一边合着拍子,用日语对伊贺美树唱道:
“禀女侠,小人本住在苏州的城边,家中有屋有田,生活乐无边。
“可恶那石井,蛮横不留情面,占我大屋夺我田。
“我爷爷跟他来理论,还被他一棍来打扁;我奶奶骂他欺良民,结果被他抓进了石井府,抢奸了一百遍一百遍,最后她悬梁自尽遗恨人间!……”
海盗旗越说越快,越说越投入,竟说得自己也感动起来,流下两流热泪,续道:
“只剩两父子,流落到江边。
“谁知那狗石井,实在太阴险太阴险,得知此情形,竟派人来暗算,将我父子狂殴在市前!
“小人尚健壮,残命得留存,可惜老爹他魂归天。
“为求葬老爹,卖身为鸡自作贱。
“自此后,三更练拳,五更练剑,手刃仇人意志坚,石井二字记心间,铭记此仇不共戴天!”
唱到最后,因为太过悲愤,手上一用劲,筷子竟将瓷碗打了个粉碎,把海盗旗对石井的刻骨仇恨,表现的淋漓尽致,昭然若揭。
听了海盗旗一番感人的说词,伊贺擦了两把自己的眼泪,不再哭了,反而有些惊奇道:“石井居然还做过这些事儿?”
“那当然,”海盗旗擦了一把泪,大声道,“件件都是真的,不信你打听去!”
伊贺美树就是想打听也没处打听去,幸好她没这蠢念头,她点了点头,对海盗旗道:“唉,看来你比我还惨呢!”
“你是怎么样的?”海盗旗擦了一把眼泪,问道。
伊贺美树长叹了一口气,不知从何处说起,正在这时候,走廊传来了口哨声,由远即近,听那口哨声,应该是出卖美树**的日本混蛋,美树眉毛立刻拧了起来,仇恨之色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她向海盗旗使了个眼色,海盗旗立刻心领神会,一个箭步缩身在门后,准备相机而动。
拾起海盗旗丢在地上的两根筷子,伊贺美树用巧妙的手法只一掰,“嚓”地一声,两根筷子都被掰掉了一块斜齿,留在美树手里的筷子,立刻变成了两根锋锐的竹刺。
她的腿还是不能动,她撑着身子,就地一滚,滚到海盗旗脚下,看着手中的竹刺,混身因兴奋而战栗。
那个日本混蛋毫无防备,可能是想吓那个正在干的秃头一跳,也许是想看看那刺激的床上风光,猛地扭门冲进来,一边看着床大声笑道:“姓爱超人,时间到了,延时加钱!”
但是眼前的一幕,立刻把这个混蛋吓了半死,床上的女人不翼而飞,那个秃子倒在血泊之中,舌头伸了能有一尺来长,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死相甚为恐怖。
那日本混蛋被吓得尿都顺着裤管流出来了,木在原地,混身抖如筛糠,瞠目结舌,冷汗直流,半天才想到要逃走,勉强刚要转身,猛然脚踝一阵剧烈的刺痛,整个人一时控制不住,仰面朝天地摔在地,立时就把这混蛋摔懵了。
一根竹刺穿透了这个日本混蛋的左脚踝,他的头正好挡在门口,海盗旗本想伸手关门,但这家伙突然倒过来挤在门口,他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美树见这个**催残自己的王八蛋倒下了,额角上的青筋都跳起多高来,一翻身,滚到那混蛋的脚边,看准了混蛋两腿中间的位置,把另一根竹刺深深地刺了进去。
这一下子把那日本混蛋痛得,连喊的力气都提不上来了,大张着嘴,直翻白眼儿。
美树撑着身子滚到那混蛋的另一边,往上提了提了自己的身位,见那混蛋的脑袋正好位于门和门框之间,狠性顿时上来了,抓住门往外一荡,然后猛地往回一关,那实木制的门扇便“咣”地一声猛夹在混蛋的脑袋上,那混蛋的整个身子都随之猛然一震,脑袋立刻嗡嗡直响,被门挤得似乎立刻就会暴裂开来。
“九十五美元,真是物超所值啊!”满脸通红的美树抓住门扇一摇一摔,“咣!”地一声又来了一下,混蛋嘴里不知咕噜着什么,身体又是猛然一震。
“***柔软啊!”“咣!”,混蛋的脑袋又被门挤了一下。
“每天都玩一次,啊!”“咣!”,这一次比上一次夹得还重,混蛋又是混身一颤。
美树气愤到了极点,每说一句就用力给那日本混蛋的脑袋上来一下。
脑袋被美树这么挤了十几下之后,那混蛋不再动了,眼睛翻了白儿,七窍流着经血,想是死了。
海盗旗上前扶起美树,美树双眼流着泪,喘着粗气,没有恢复的身体,已经被累得精疲力竭。海盗旗把她背在自己的背上,跟她说:“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躲,歇口气,再找石井报仇不迟!”
这次,美树在海盗旗的背后很安静,什么也没说。
三十四,新危机
海盗旗说是要找个地方避上一避,其实对这艘大船的构造完全不知,根本不知道往哪里跑才安全,只是觉得这地方有两具死尸,绝对不能在这诊室里呆着,必须远远的跑开。
背着伊贺美树的海盗旗,先用脚把那已经呜呼哀哉的日本混蛋的尸体,用脚蹬进了门里,然后关掉灯,把诊室的门锁死,为自己逃跑争取更多的时间。
也不知转了几个弯,走过几段走廊,海盗旗因为没有具体的目标,终于失去了耐心,见自己所处的走廊两侧,整整齐齐的都是一间间客房,于是把心一横,决定随便找一间冲进去,当做自己的避难所。
他看身边的408号最近,把美树放在一边,向后退了几步,准备用身体把门撞开,刚跑到门前,却被美树一把拉住了。
海盗旗不明白伊贺美树是什么意思,只见美树抬起左臂,对着那球锁把手就是一掌。球锁在这一击之下,发出了“咔嚓”一声锁齿断裂错位的声音。
伊贺美树顺手一扭,408的门就如同没上锁一般,“吱”地一声开了。
这掌上的力道拿捏之准,让海盗旗心下甚为佩服。他背起美树,走进了408,抬脚把门踢上,进入了客厅。
客厅里,一个谢顶的五十多岁的法国老头和他的老婆,穿着一样的暗红睡衣,正一脸惊愕地站在当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显然被出现在眼前的这两个混身是血的亚洲人给吓着了。
“别怕,不是打抢也不是谋杀,”他解释道,“我们是反法西斯的地下组织,因为任务需要,现征用你们的房间,请你们配合,否则按通敌处理。”
那对身穿暗红睡衣的老夫妇听了海盗旗用法语讲的这番语,什么反应也没有,依然用惊愕的眼神看着海盗旗和他身后的美树。
海盗旗怕恐吓力度不够,从桌上拿起一只玻璃杯,准备说两句狠话,再把杯子摔了,增加自己说话的分量。
如果你们不听话,一定要给敌人通风报信的话,那你们的下场就跟这杯子一样!说着海盗旗把杯子举起来,准备重重摔在地上。
就在他把杯子举起,将摔未摔之际,他只耳边有一道风声呼地一响,划过玻璃杯。
再一看那玻璃杯,“嚓”地一声脆响,,杯子的上半部分,沿着斜角滑落在地上,留在海盗旗手里的半只,断口一点毛搽也没有,简直如同被快刀斜切而过的白萝卜一般。
这当然是伊贺美树出的手,海盗旗不禁为她这漂亮的一手吹了一声口哨,心想,乖乖,手刀比真刀还厉害,看来身后这家伙是个绝对的狠绝色。
这招一出,果然非同凡响,那对法国老夫妇一见这一手儿,立刻老实地坐在沙发里,互相搂着,不敢有一点妄动。
海盗旗把美树安置在沙发里,自己也坐在一旁,寻思下一步该怎么办,顺便让老头拿来两衣干净衣服,跟美树把血衣换了。
他们屁股还没坐稳的当儿,突然有人敲门,海盗旗和美树的心又撮了起来,不知门外是何人,老俩口没得到命令,也是一动也不敢动。
那敲门声不缓不急,不高不低,听起来不像是警察或追来的持枪歹徒,海盗旗内心稍定,小声跟那法国老头交待了几句,让他去开门。
老头起身去开门,海盗旗跟在他的身边,以防情况有变。
开门一看,原来是送餐车,老头低声对海盗度说:“是我点的菜。”
海盗旗搂着老头的脖子,请那送餐车进来。
餐车一进客厅,海盗旗就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想起了红茶,忙叫服务生再叫一份同样的,越快越好。
服务生看了看客厅里的这四个人,怎么看也看不出他们能吃下两份丰盛的晚餐,疑问地看着点餐的老头。
老头被海盗旗搂着,心里忐忑不安,看了一眼海盗旗,忙叫服务生照办,说完慌慌张张地塞给服务生两美元当小费。
服务生耸耸肩,有小费拿也没多问,把六个带罩子的大银盘放在客厅的餐桌上,外加一瓶开好的冰镇香槟和高脚杯,然后带门出去了。
海盗旗把美树安排在餐桌旁,将罩子一一掀开,香味扑鼻。
熏肉,炖墨鱼,烤全鸡,奶酪,蔬菜色拉,外加柠檬酥,色香味俱佳,二人都饿疯了,口水立刻就流了下了有一尺多长。
海盗旗叫美树和那老两口先吃,自己则到距众人稍远的地方,把食指按在自己耳骨之上,与红茶接通了无线通讯。
“喂,红茶,我在408,这里有大餐,包你满意,快些过来胡吃海塞吧!”海盗旗如实通知红茶道。
“真是太棒了,”红茶用兴奋的声音道,“我饿得感觉自己像影子似的,轻飘飘的,人生都变得没意义了。”
“快来吧,你还是不饿,嘿嘿!”海盗旗笑着道,说完这一句也收线了。
海盗旗撕了一只肥鸡腿,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边喝边走到门口,把门开了一条缝,美树问他干什么,他说他的猫一会儿会来陪酒。
美树一皱眉头,想不明白猫怎么会喝酒,但对海盗旗比较相信,也就没多问,又继续吃了起来。
没有多一会的功夫,红茶就从门缝里闪了进来,海盗旗赶紧把门关上,一没注意,红茶就跳起来,抢走了他手里鸡腿,大吃大嚼起来。
“喂,你不是不吃别人剩下的吗?嘿嘿,怎么现在破例啦?”海盗旗笑道。
红茶“喵”地朝他叫了一声,直管大吃不已。
整整两桌菜,老两口几乎没怎么吃,都让海盗旗、伊贺美树和红茶三只投胎的饿鬼给吃了个底儿朝天。
酒足饭饱,安置好法国老夫妇,海盗旗把门用衣柜顶好之后,三个各找地方,沉沉地睡过去。
这一个晚上,风里雨里,刀光剑影,枪林弹雨,他们都累脱力了,实在也该好好睡一觉。
睡梦中,海盗旗感觉有谁在移动,又推了几下自己,耳边又似乎响起嘟嘟的声音,但他睡得太死太瓷实,而且睡前就抱定了天塌下来也要睡个好觉的念头,所以本能就对想破坏自己睡眠的事加以抗拒,一遇到就将其不分轻重地统统推出梦境,继续自己的酣梦,这其实也是他多年的习惯,什么都能耽误,但不能耽误睡觉,这就是他宁肯让红茶替他设计自动上早课程序,也不肯早起一会儿的主要原因。
可是事与愿违,好像有什么东西偏不让他睡觉,在睡梦中,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用力地推了几下自己,又毫不客气地摇了几下,随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飞起来一样,轻轻地在虚空浮着,并向着什么方向漂着,之后似乎是立了起来。这些腾云驾雾的感觉让他以为是做梦。
突然,一盆冷水浇在他的梦上,冷若冰霜的感觉,立刻让他打了机灵,猛地从梦中清醒过来,这才发现自己被吊了起来,看了看四周,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红茶和伊贺美树全都不在。
往自己头上泼水的,是一个浓眉大眼,面目清秀的青年秃头,脑袋圆得像鸡蛋壳儿,脸上带着文雅和忧虑的气质,若不是他那身黑制服和带着皮手套的双手,这家伙倒更像一个贵族。
此刻,这个杀手一般的英俊秃子正以外星人打量地球的眼光打量着海盗旗……
三十五,虎口脱险
“懂德语?”英俊的蛋壳头和蔼地用德语问海盗旗。
海盗旗当然能听懂,但他不想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异类知道,于是装作听不懂的样子,眼睛迷惑地用英语反问:“你说什么?”
蛋壳头脸上似笑非笑,不动声色,海盗旗根本猜不到他是否相信了,虽然他听懂了海盗旗的反问,点了点了头,但那什么也证明不了。
蛋壳头向后闪了两步,海盗旗这才看到两米开外的黑皮椅上,还坐着一个牛高马大的白种男子。
这个白种男子上身穿着黑皮夹克,穿着黑皮军靴的大脚,正重叠着搭在面前的茶几上,长相跟蛋壳头一样怪里怪气,一头嫩黄的金发,一缕一缕向头顶聚集,犹如头顶上方一尺有一个吸力强大的黑洞在向上吸他的头发一般,他的眉毛也是嫩黄色的,甚至连睫毛都是金黄的,脸白的有些泛红,眼睛绿得渗人,他身上带着狼人或吸血鬼的灵异气质。
这个金毛怪人手托一个纸袋,正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扔牛肉干呢,一边大嚼一边用观看廉价商品的眼神极为不屑地打量着海盗旗。
海盗旗心想,这两个家伙看来也是为爷爷的地图来的,他们若是问自己地图的事,自己虽然本就不知那地图在哪里,但也不能透露半点线索,自己一定要误导得他们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盯着海盗旗,那面带微笑的蛋壳头用德语对那金毛怪客说:
“这小子居然不会德语,那就太奇怪了!你怎么看,雅各布?”
金毛雅各布并不答蛋壳头,将最后一块牛肉干投入口中,把纸袋揉成一个团扔到茶几上,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站起身,伸手从身后抽出一段尺长的乌黑铁棒,手一抖,立刻又有两节半尺来长稍细的铁棍从铁棒里“啪”地一声弹了出来,原来是一根精钢的甩棍。
海盗旗咽了一口唾沫,心想自己一定要坚持住,问什么也不能说老实话。
不想金毛雅各布什么也没问,三步两步走到海盗旗面前,直视了他两秒钟,手上的甩棍子向前一捅,重重地撞在海盗旗的肚子上。
这一下来的又突然又狠,痛得海盗旗一声闷叫,头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淌下来了,感觉胸腹翻江倒海,胃里直泛酸水,又一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还没等海盗旗缓口气上来,金毛雅各布抡起手臂,照着海盗旗的前胸又是狠狠一棍,打得海盗旗口喷鲜血,惨叫了出来。
那家伙好像还没过够瘾,以极为熟练快速的方法将手中的甩棍舞成了花,接二连三地打在海盗旗的身上。
海盗旗狂喷鲜血,惨叫连连,不知这金毛怪客是不是想要杀了自己。
打了大概能有二三十棍,雅各布这才停手,将两尺多长的甩棍在手里耍了个花横在自己的颈后,另一只手握住棍得另一头,傲慢地微笑了一下,用德语问:“你懂德语吗?”
海盗旗被打得奄奄一息,头晕眼花,上气不接下气的,只剩下半条命了,这种时刻,哪里还有什么心思耍小聪明,若还不承认,恐怕自己的命转眼就保不住了。
“我知道一点儿!”海盗旗倒了两口气,有气无力地用德语答道。
金毛雅各布这回乐了,转过头用德语笑着跟蛋壳头道:
“看看,我知道这小子不可能不知道德语!”
蛋壳头靠在旁边的墙上,笑得很优雅,什么也没说。
雅各布转过脸来,把甩棍架在海盗旗的脖子上,笑着盯视了他两秒钟,既没有问他是不是海中蛟,也没问地图的事儿,而是看了一眼他右前臂上的烙印,声音不高不低地问:
“这个印迹你是怎么得到的?”
海盗旗吐了两口血,倒了两口气儿,老实回答道:
“是霍夫曼爵士给我烙上的,儿撒半句谎!”
“没见过这个人,可能是老爵爷收的。”雅各布收起脸上的傲慢与微笑,转头对蛋壳头言道。
蛋壳头看了看海盗旗,脸上依然似笑非笑,低声跟雅各布交待了一声,转身走出去了房间。
金毛不再问海盗旗什么,啪地一声收起甩棍,又从皮衣口袋时掏出一包牛肉干,边往嘴里扔,边往茶几后的沙发走,坐下之后,又恢复到原来的姿势,大吃大嚼起来,只是脸上傲慢的神色没有了,换之以冷漠无情。
没过多长时间,蛋壳头又回来了,在金毛耳边低语两句,金毛“嗯”了一声,收起牛肉干,起身跟蛋壳头一起向海盗旗走去。
海盗旗不知这两个怪物又要玩什么花样,心里忐忑不安。
走到海盗旗的面前,蛋壳头解海盗旗的右手,雅各布解海盗旗的左手。将海盗旗解下来之后,二人把他左右臂搭自己的脖子上,架着混身无力的海盗旗向门口走去。
蛋壳头拧开门,正准备架着海盗旗走出去,雅各布谨慎地说
“等一等尤利安!”,然后探头出去,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才向门外一摆头,示意可以继续。
口角流血的海盗旗被两个怪模怪样的家伙架着,脚不沾地跟着走,左转右转,上楼下楼,最后来到了一间客房,进门的时候,海盗旗扫了一眼门牌号,客房的编号是702。
进了门,两个家伙把海盗旗架到客厅,像丢一段木头一样把海盗旗丢在沙发里,如释重负地各自舒了一口气。
蛋壳头尤利安掏了一块手帕笑着塞在海盗旗的手里,意图很明显。
海盗旗的意识和体力都恢复了,拿起白手帕,擦自己嘴角的鲜血,随时准备出手反击,还以颜色,报刚才的一剑之仇。
不想这两个家伙并没有动手的意思,金毛又掏出刚才吃剩下的牛肉干往嘴里扔。
尤利安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沓崭新的美元,丢在海盗旗面前,用德语道:
“这钱给你用,这房间你先住着,我们随时会来找你,有些事需要问你。”
“最好不要想跑,船上到处都是想找你的人,落在别人手里,可就不好办了。”雅各布边嚼牛肉边道。
这结果大出海盗旗的意料,他用惊奇的眼光看了看茶几上的美元,又抬眼看了看两个怪胎,莫明其妙,心怀疑惑地问:“你们是什么人?”
蛋壳头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身向门口走去,金毛也没说什么,吞下了嘴里的牛肉,看着海盗旗,边向外走边抬起自己的右臂,用左手在右前臂的位置点了点,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海盗旗搔搔头皮,被这两个从天而降的怪物的古怪行径弄得一头雾水,左想右想也想不明白,这两个家伙毒打了自己一顿,又给自己安排了客房,还给了一笔钱,到底居心何在?
思来想去,他的焦点就落在右前臂的烙印上,对的,刚才那个金毛出门时提示过他的,而且他们只问这烙印的由来,其他的什么都不问,看来他们是因为这烙印才如此厚待自己的,那金毛刚才提过什么老爵爷,莫非指的是霍夫曼爵士?
坐轮椅的霍夫曼爵士莫非也穿越到了这条巨,轮之上?他如此安排目的何在呢?
三十六,帝国访客
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海盗旗的耳朵里响起了嘟嘟的提示音。海盗旗忙将手指按在自己的耳骨上,接通了红茶的无线电话。
“喂,你没事吧?”红茶在电话那头关切地问。
“没事,暂时死不了。”被人无缘无故痛打了一顿,海盗旗还能说什么?
“能走得话就来开门,”红茶道,“我们就在你门口。”
海盗旗捂着胸口,强忍住巨痛,走到门口开门。
伊贺美树手里拄着一根棍子靠在702的门对面,满头大汗直流,显然,她的双腿还没有完全恢复知觉,行走让她感觉异常痛苦。
见到海盗旗从门里走出来,她痛苦的脸上勉强露出一丝欣喜。红茶就站在她的脚边。
见此情形,海盗旗心中一阵感动,忙上前把伊贺美树扶住,小心翼翼地搀进了702号房间。
红茶三窜两窜跳上了客厅的沙发,看着桌上的钱,呵呵地笑着对海盗旗说:
“这就叫因灾得福吧,我们手头正紧,衣食无着的时候,钱就来了!”
海盗旗把伊贺美树在沙发上安置好,指了指红茶,不好意思地问道:“你已经知道这只怪猫会说话啦?”
美树点了点头。
“你不会以为我们是怪物组合吧?”海盗旗开玩笑道。
“说得哪里话,”伊贺美树理解地笑道,“我们日本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物事,我早就见怪不怪了,再说,我是个忍者,手段正宗而且高明,在旁人眼里,我未必不是个怪物。”
“哪里有这么漂亮的怪物!别动钱!”海盗旗轻打了一下红茶伸在钱上的猫爪,起身去浴室给美树拿毛巾。
“刚才是怎么回事,”海盗旗把毛巾递到美树手里,“我怎么会莫明其妙地落到了那两个混蛋的手里。”
“是这样的,我们在408休息的时候,我听见有人推门,就去推你,可是你睡得也太死了,怎么也不醒,我没办法,见门快被推开了,我只好就地打了几个滚儿,藏身在窗帘后。”美树有些不好意思道。
红茶笑道:“就是有这种能被摇醒的程序,这小子也不会让我设计的,嘿嘿!睡觉是他的头等大事,真是心如冰清,天塌不惊呀!”
“没那么邪乎,后来呢?”海盗旗现在也意识到是自己贪睡犯得大错,并不想责怪哪个。
“后来,那个秃头和金毛就破门而入,猛摇了你几下,见你不醒,就把你悄悄地抬走了,好像在躲避什么人,”美树续道,“我找了一根棍子拄着,凭借忍者的追踪能力,带着会说话的红茶,一路跟过去,准备救你。”
听行动不便的美树要救自己,海盗旗非常感动,没想这女子竟如何够义气,够朋友。
“可惜我的双腿还不怎么听使唤,一动如同有万根钢针刺扎似的,根本用不上劲儿,手上除了一根棍子之外,也没有顺手的兵器,要不也不会一直在门口等机会,让你在里边受刑。”美树极为难堪道。
海盗旗不想让朋友为难,忙拿起桌上的钱,打趣道:“没关系的,没白打,他们给钱啦!”
“好也!”没心没肺的红茶欢呼道,“以后不用挨饿啦!”
“凭我多年的经验看,那两个家伙身手了得,绝不在我之下,要不我也就动手了,别看我现在这个状态,收拾一两个普通角色还是绰绰有余的。”美树不肯放过自己,继续道歉解释道。
“他们是德国人,至少说德语,只问我手臂上烙印是从哪里来的,其他什么也没问。”海盗旗转移话题道。
“就是霍夫曼爵士留在你手臂上的那个?”红茶问。
“是的,”海盗旗道,“我把烙印的来历如实相告,他们就不再打我了,然后把我送了到702,还留了钱,真是咄咄怪事!”
“这么说,他们的主人认识你?”美树顺着海盗旗话想过去。
“我也这么猜的,”海盗旗点了点头,“他们说什么老爵爷,我就猜到可能是九十几岁的霍夫曼爵士,不然不可能称其为老。”
美树问九十多岁的霍夫曼是谁,海盗旗假装自说自话没注意,继续往下说,对美树这个不可能给予完美回答的问题,也只能假没听见。
“不可能是霍夫曼爵士,他都多大了,年龄对不上。”红茶摇头道。
“也许是他从另一个世界来到了这个世界?”在美树在身旁,海盗旗不敢提“穿越”二字。
“不大可能的,”红茶肯定地说,“那可不是说谁想来一次就来一次的。”
“那就怪了,他们为什么不问别的,一看到我的烙印就对我万分客气呢?我想不明白。”海盗旗依然疑惑不解。
经过睡梦中的连番折腾,已经是海盗旗上船第二日的上午十点左右,三人皆睡眠不足,海盗旗胸腹隐隐做痛,美树的腿痛得如针扎一般。
三个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处境,感觉没有太大的危险,将门反锁后,三个又睡起了回笼觉儿,不然实在没有精力思考复杂的问题,脑袋像木球似的,想也想通什么。
吃一堑长一智,这回海盗旗可不敢再睡得那么死,心里存着警惕,准备随时跳起来对付可能的敌人,想起刚才自己毫无反抗地就把人抓去痛打了一顿,海盗旗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702的门。
这一次,不用人叫,海盗旗一下子就醒了,见美树跟红茶也坐了起来,暗笑大家都成了惊弓之鸟,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大声用英语问:“是谁呀?”
门外,一个声音用德语答道:“给你安排房间的人。”
海盗旗顺着猫眼看出去,门外果然站着三个人,一个是蛋壳头尤利安,一个是金毛雅各布,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陌生绅士跟在二人身后。
回头看了一眼美树,美树点了点头,意思是做好了随时应战的准备,海盗旗自己也空挥了几拳,然后拔掉门拴,卸下铰链,将三个人放了进来。
三个人也不客气,没一个跟海盗旗打招呼的,都直接走进了客厅。
那个六十多岁的绅士没有一丝半点儿让人的意思,直接坐在了沙发上,行动举止上流露出一股贵族特有的高傲气质。而那两个怪胎在他面前,都没敢坐下,而是毕恭毕敬地站在绅士的身后,一副随时听候差遣的模样。
绅士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美树,转脸问海盗旗:“我父亲好吗?”
三十七,狡猾的纳粹
听那陌生绅士说“我的父亲好吗?”,海盗旗神色不变,心思电转,心想,这个人很可能是霍夫曼的儿子,而自己最聪明的选择就是继续冒充与霍夫曼关系很近的某个人。
“他老人家身体非常硬朗健康!”海盗旗很肯定地说,他差点没说,我不但花光了他送的五百万,而且还跟他老人家又借了五百万呢,债主不都受人尊敬嘛,但转念一想又把这句留下了。
六十多岁的绅士又看了一眼伊贺美树,用德语问海盗旗:“这位是你的朋友?”
“没错,”海盗旗走到美树身后,用英语答道,“她是我的拍档,人很可靠。”
美树懂英语,听海盗旗说到她,冲陌生绅士笑了笑。
红茶似乎对这个老绅士情有独钟,跳到沙发上,“喵!”地叫了一声,挨着绅士的大腿趴了下来。老绅士对猫似乎并无恶感,伸手在红茶的头顶***了两下,自然自语道:
“在老家,我也有这样一只猫……”
“这是我的猫,叫红茶!”海盗旗见红茶的脑袋被按在绅士的手下,因为不知这绅士的性情如何,还真有点担心他会对红茶下毒手什么的。
绅士点了点,向后靠在沙发上,对海盗旗道:“唉,我好多年没回慕尼黑了,真想念家乡的啤酒和薰火腿呀!”
“唉,我也很怀念与老爵爷一起吃火腿喝啤酒的时光呀!”海盗旗假装感慨道,其实他只对火腿和啤酒有真情实感。
绅士闭眼沉默了片刻,大概在回忆家乡的美好,随后将手肘支在沙发背上,拳托下巴用英语道:
“往事不堪回首哇,也不知我有没有命回去。对了,我父亲是怎么收下你这个长年在海上讨生活的小鬼的?”
一听这话,海盗旗立即明白了,这绅士还是认定自己是爷爷海中蛟,于是声色不动,不分辩不打磕巴地答道:
“有次海上有票大买卖,我们遭到了偷袭,船沉了,只得上岸,结果被官兵一路追杀,我差点就丢了性命,幸亏遇到了出游的老爵爷,他拯救了,收我当他的手下。”
“嗯!”绅士盯着海盗旗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父亲的眼光应该不会错。现在,船上到处都是想抓你的人,德国人、英国人、意大利人还有日本人,他们都虎视你手中的一份地图,想将地图据为已有,你有那份地图吗?”
海盗旗本以为空袭已经过去,没想到飞机竟悄然转到自己的头顶之上,猛然投弹,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说手里没有,他们一定不信,说有也不行,因为他真没有,就是有也不能交出去,那是救老妈的命根子呀!
“哦,被抢走了,”海盗旗急中生智,看了一眼美树道,“我找石井老大报仇的时候被他抢走了,我好不容易才从他们手里捡回条命来,差点没死喽!”
“你是说日本陆军部的石井英明?”绅士听海盗旗说到“石井”这个姓,立刻严肃起来,“他难道也到了这条船上?”
“对!”海盗旗万分肯定地说。
绅士视线转低到了茶几的高度,眼睛盯着意识中的物事,半自言自语地低声道:
“他要是在船上,那可能就热闹了。我说那帮日本人的组织怎么那严密,原来背后有人。”
“那么,我们是不是把那份地图抢回来?”海盗旗显出一副很关心落在石井手里的那份地图的样子道。
绅士刚要张嘴说话,就听外边有人敲门,用力沉重,很是不客气。
绅士反应很快,向海盗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躲起来,海盗旗想去卫生间藏身,绅士忙向他招手,让他躲在自己坐的沙发下边。
情急之下,也不容海盗旗多想,他一骨碌钻到了沙发下边,屏住呼吸。
蛋壳头犹利安见海盗旗已经藏好,便去门口开门。
门一开,就有一个衣穿皮衣,带着眼镜,皮肤死白,面目可憎的棕发白种男子直走进来,他身后还带着四个脸带死人相的便衣士兵,一看就是执行死命令的角色。
进屋的同时,这眼镜儿就简单地向老绅士行了个德式抬手礼,老绅士也回了一个。
这生了一脸斑的棕发男子,三十多岁模样,一进屋便东瞧西看,他手下那四个着便衣的士兵则肆无忌惮地到处搜查,细致周到,一看就是常做这种事。
老绅士慢慢地站起身来,一脸莫明其妙地看着棕发男子和他的手下四处打量和搜查,潇洒地把两只手朝那棕发男子一摊,问道:“缪勒,你在找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四个便衣兵士四处搜查了一番,结果一无所获,站在叫缪勒的棕发男子身后。
缪勒冷哼了一声,对老绅士不客气道:
“施奈德,你在这里干什么?我的人发现你的手下偷偷摸摸的,似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绅士施奈德满含不可思议意味地“哈!”了一声,笑着指了一下蛋壳头尤利安,问道:“你偷偷摸摸了吗?”
尤利安摇动摇头,说:“没有。”
老绅士又指了指金毛雅各布,问:“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雅各布耸耸肩,一摊双手,道:“没有。”
绅士施奈德转向眼镜缪勒,报告调查结果:“我问过了,他们没有。”
施奈德的态度显然让眼镜缪勒很生气,他把双手“啪!”地拍在茶几上,白脸通红道:
“别以为我们用你,你就可以这样嚣张,这是你最后证明忠心的机会。我们党卫军也不是吃干饭的,说,你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找到了海中蛟的线索?”
“不是,”施奈德一脸无辜相,看着坐在对面的伊贺美树道,“你早就应该看出来了,我是来找这位女士谈事情的。”
缪勒转头重新审视伊贺美树,但怎么看这女人也不是女拌男装,而且眼神锐利得很,看来不是个等闲人物。
“你找她干什么?”缪勒用德语问绅士施奈德。
“日本军部的石井英明也在船上,他似乎也是为那地图来的。”施奈德用英语回答。
“石井也在船上?”缪勒显然对这答案吃了一惊,“那跟这女子有什么关系?”
“她嘛,我们已经谈好了条件,”施奈德干咳了两下,盯着对面的美树,“她愿意做我们的线人。当然,要付一笔钱。”
缪勒不太相信,转头审视地盯着美树的眼睛,希望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破绽来。
美树是伊贺高手,心理素质很过硬,反应也极快,不动声色地笑笑,对施奈德道:
“我还需要一把上好的武士刀,四十枚梅花十字镖,以防万一。”
“没问题,这些你找尤利安要就行,他也是玩日本武士刀的高手。”施奈德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缪勒什么也没查到,一肚的不高兴,对施奈德说了一声“跟我走,我有话要跟你说!”,然后谁也不看,转身向门外走去。
施奈德拍了拍猫头,彬彬有礼地跟伊贺美树告了别,说回头把她要的东西送过来,然后带着尤利安和雅各布走出了702。
三十八,背后的秘密
这票儿人刚一出门,红茶立刻收起了乖猫相,从沙发上跳下来,钻到沙发下边让海盗旗把手指放在耳骨上。
海盗旗依言而行,一阵“丝拉”声后,清晰的说话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那谈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缪勒和施奈德。
海盗旗想起红茶突然跳到沙发上,挨着施奈德坐下,马上猜到红茶肯定是趁着施奈德不注意,在他身上装了个偷听器,嘴上不说,心里却暗赞红茶够聪明。
红茶与海盗旗相视一笑,心照不宣,都把注意力放在缪勒和施奈德的谈话上,希望能从中获得有价值的信息。
缪勒:石井在船上的消息可靠吗?
施奈德:我的一个亲信告诉我的,绝对可靠。
缪勒:糟糕,那家伙可是个诡计多端的硬手,我以前跟他打过交道,若不把这家伙除掉,我们的事恐怕很能成功。
施奈德:所以我来这边安排人嘛!
缪勒:你安排人也不必偷偷摸摸的背着我嘛,别忘了咱们同是为元首办事的,都是一个战壕的。
施奈德:你也知道石井那家伙是个情报专家,谁也猜不到身边哪个是他的眼线,越多人知道岂不是越危险?
沉默了几秒钟。
施奈德:英国人那边怎么样?你的人能专心为咱们办事吗?
缪勒:放心吧,他的一家老小全在我们的控制中,若是不肯就犯,有他好果子吃,这个后果,他自己应该清楚的。
施奈德:哼,你就会这一手,即然元首跟你都相信我,为什么跟对待敌人一样,把我的家人给关起来了?
缪勒:唉呀,跟你说多少回了,怎么是关起了,是派人把他们保护起来了,现在是战争时期你也知道,这只不过是让你能安心为元首效力而采取的一个措施,根本不是威胁你。
施奈德:真的不是?
缪勒:当然不是!
施奈德:那我从现在开始不干了,你把对我家人的特别保护解除吧。
缪勒:唉呀,你就别抱怨了,跟你说,这是海曼的安排,我哪里解决得了。别斗气了,你找到元首想要的东西,你的家人肯定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都是同胞嘛,对不对?我们还是谈谈这次行动吧!
施奈德:哼!
缪勒:有件事看来我有必要告诉你,这次我们找海图,并不是单纯是为了岛上传说中的海盗财宝,那些东西并不能很快的转换成德军的战斗力,我们还有更重要的目标。
施奈德:哦?那岛上还有什么有价值的秘密?
缪勒:这个我知道的不多,因为没有人知道的太多。我知道,只要我们找到了岛上的秘密,元首就可以扭转战局,反败为胜也不用多长时间,德军将成为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不败之师。
施奈德:这才是元首派你们行动的主要目的?
缪勒:没错,三份海图的另两份也都在船上,英国人手里有一份,我让我的卧底设弄过来,再就是那个小海盗海中蛟有一份,这个我们要抢在其他人之前弄到手,加上我们手里的那一份,三合一就能拼成一幅完整的海图,这样,我们就可以找到到达小岛的安全路线。
施奈德:那小岛上有吃人怪兽?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缪勒:小岛我倒是没听说有什么危险,只是小岛所在的那片广阔的海域非常之凶险,在那片海域,出事的飞机和轮船,数都数不清,邪得很。
施奈德:这么说来,那安全路线图真的很重要,有人硬闯过吧?
缪勒:光是德国就先后派了五批配潜艇的战舰编队,结果全都有去无回,英国的战舰编队下场也是一样,所以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能成功硬闯到那个小岛的。
施奈德:那条安全路线是谁发现的?一定可信吗?
缪勒:那条安全路线,是海盗们经过几百年才摸索总结出来的,因为英国人曾经到过那里,我们后来从英国人手里把小岛夺了过来,并在上边建了基地,所以那路线应该是很可靠的。
施奈德:就没有去过那个海岛活着回来的人?比如海盗什么的。
缪勒:很遗憾,知**全都死光了,只跑出来三个,后来也全都莫明其妙地死了,只剩下一份被一分为三的地图。只有凑齐了,我们才能重返那个属于我们的岛,替元首拿回帝国急需的重要东西。
施奈德:然后你们就会把我的家人放了对不对?
缪勒:唉呀,都跟你说了,不是关押,而是保护,这区别可是很大的!你要明白,元首是信任你的,要不是你的手下很有能力,完成任务非你莫属的话,我第一个就不找你,对不?
施奈德最后冷哼一声,什么也没有再说。
海盗旗跟红茶见没下文了,便终止了收听,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
美树问是怎么回事,海盗旗说红茶在施奈德身上安了个窃听器,红茶把缪勒和施奈德的对话简单地跟美树复述了一遍,但只说是寻宝,岛上另有秘密的事儿则没有提。
“对了,红茶,”海盗旗道,“我到现在还对这*一无所知,跟没头苍蝇似的,一遇到事就瞎闯乱撞,经过这一段的了解,我知道有很多人憋着劲想抓我呢。你说你已经将轮船的结构布局搞清楚了,那就敢紧说说吧,谁知道一会儿又会遇到什么事呢。”
红茶让海盗旗找来笔和白纸,一边讲述一边让海盗旗画图,美树就坐在旁边,边看边听,心里默默地记着。
“这艘*上下共十七层,第十七至第十四层是头等舱,第十三层到第七层是中等舱,第六层到第二层是下等舱,一层是贷舱和船机室!”
讲完这些,红茶又大概讲述了一下船上客人的分布情况,当讲到船上有一百多号日本人住在相邻的一个区时,伊贺美树的眼中立刻显出仇恨,脸上全是杀机,看来她已经确定那里一定有石井,而她已经把这个人恨到骨头里去了,心中想得很可能是亲手把石井的头砍下来。
施奈德果不食言,没过多久,就派手下把答应伊贺美树的武士刀和梅花十字镖送了过来。
镖有四十枚,钢口很好,伊贺美树又从鞘中将武士刀抽了出来,武士刀寒光四射,刺得人心寒,确是把好刀,杀人的利器。
美树在刀刃上吹了一气,刀刃“嗡嗡”作响,非常悦耳,仿佛在向新主人致敬。看着闪着寒光的刀身,美树脸上露出一丝残忍的笑……
三十九,新贵公子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二十了,太阳渐渐沉入海中。
海盗旗突然想起昨晚美女露西和她未婚夫邀请自己到红玫瑰餐厅用晚餐的事,忙问红茶知不知那餐厅具体在什么位置。红茶将餐厅的位置讲给他听,并让他留心那个206的暗示。
将自己的衣服抻了抻,海盗旗给红茶和美树点了餐,然后走了出去,依着头脑中的记忆,左转右转地向红玫瑰餐厅走去。
路上,他遇到一个眼熟的胖女人,但也想不起来了,朝那女人点了一下头,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不想那女人欣喜若狂地拉住海盗旗,说:“你不认识我了吗?”
海盗旗笑着摇了摇头,在船上这一段时间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一个比一个刺激,这胖女人长的太一般了,一时很难想起。
“昨天,在走廊里,有个贼抢我的东西,你‘嗯!’,这样一下,”胖女人挥臂做抛物状道,“那个贼就被打倒了,你的姿势超帅的!”
经她这一提示,海盗旗想起来了,忙谦虚说这不算什么,每个人遇到这种事都会出手相助的,不必放在心上。
胖女人笑着摇摇头,表示不相信这话,但是很愿意相信海盗旗,之后问海盗旗吃晚饭了没有,显然有想请海盗旗吃饭以示感谢的意思。
海盗旗如实说,自己应邀去红玫瑰餐厅吃晚饭。
那胖女人不禁高兴地对海盗说,她也正要去那间餐厅用餐,他们正好顺道。
海盗旗说太好,由她领着,自己省了找路了。
走了几步,那胖女人上下打量了海盗旗一番,叫他稍停一下,问道:“你就穿这身衣服去参加晚宴?”
海盗旗看自己脏兮兮的运动鞋,刮开一个大口子的蓝牛仔裤,洗去了血迹此时还没太干透的黑t恤,确实形象落魄,但自己来的时候也没带旁的衣服,只好尴尬地笑着跟胖女人点了点头。
“那可不行,那是个达官贵人聚集的地方,女人要穿晚礼服,男人要穿西装系领带,不然会让人当成笑话的,饭也吃不香!”胖女人关切道。
海盗旗无奈地挑了挑眉毛道:“我没有旁的衣服可换。”
“你跟我来吧,我那里刚好有一套,看你的身材,应该能穿。”那胖女人友善地对海盗旗说。
到了黑衣胖女人的房间,海盗旗把她拿出来的一套高档黑色燕尾服穿在身上,肥瘦正合适,就像给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胖女人又拿出发腊,给海盗旗把头发梳顺,站在影子前一看,海盗旗的面貌顿时焕然一新,刚才还是个落魄的穷小子,转眼就变成了新贵小王子了,真是人靠衣裳马靠鞍呢。
“我刚才一看就觉得你跟我小儿子的身材差不多,现在一试,果然不出所料,真是太漂亮了。”那胖女人看着镜子里海盗旗的新形象,兴高采烈地说。
这一换行头,海盗旗的情绪也上了,边跟着胖女人向红玫瑰餐厅行进,边想着要好好的开开眼界,要开开心心地吃一吃,玩一玩,轻松轻松。
红玫瑰餐厅的门口站着两个戴白手套、头发锃亮的黑衣服务生,专替客人开门,见海盗旗和胖女人向这边走来,忙面带微笑地将两扇镂空的漂亮大门向两边拉开,恭迎二位大驾。海盗旗心里也立时觉得自己一时间也变成所谓的上等人了,暗骂这些有钱有地位的人可真会摆谱。
一进餐厅,海盗旗顿时产生了错觉,觉得是谁把餐厅的灯光拧亮了许多似的。
餐厅布置得高档豪华,灯光辉煌,暗红带花纹的地毯格调高雅,桌布雪白,无数对衣着华服的绅士贵妇在其间相互问好或落坐桌旁谈天,自然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氛围,最重要的是,海盗旗还闻到一股好闻的夹着玫瑰花香的巧克力味,让人觉得非常之舒服。
海盗旗一眼就看到了露西,她在哪里都是那么光彩照人,风姿出众。
今晚,她穿了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晚礼服,将优美诱人的条条性感的曲线展现的淋漓尽致,保守的颜色却却让其更显得性感苗条。
此刻,露西正跟她的未婚夫麦克站在距海盗旗不远的地方,与周围的高朋亲切攀谈呢,并没有注意到出现在门口的海盗旗。
海盗旗看着活泼的露西,欣赏非常,带着潇洒的微笑,跟身旁的胖女人说了一声,然后向露西走去。
走到露西面前,海盗旗学着电影里常见的礼仪,左手别在身后,右手伸向露西,用英语彬彬有礼道:“晚上好!”
他一问,露西才发现了他就在身边,惊得睁圆了眼睛,张开了小嘴,她想不到海盗旗会以如此潇洒的形象出现在她的眼前,习惯性地伸手给海盗旗,眼睛却还在从头到脚打量海盗旗。
显然,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脸上的吃惊掺杂着几丝欣赏的微笑。
海盗旗喜欢她欣赏自己,盯着她的眼睛,在她手上轻轻一吻。
她这回确认站在面前的确是海盗旗,脸上全变成了欣赏的笑,双手淘气地一掐腰,摇了摇头,又看看海盗旗,还是觉得有什么东西太神奇了。
“啊,你会变魔术吗?想不到换身衣服竟这么闪亮!”露西微着赞赏道,然后用手去推身旁在与人应酬的未婚夫麦克,“麦克,布鲁斯来了!”
麦克其实刚才也用余光看过向这边走来的海盗旗了,但潜意识里以为那是哪个暴发户家里的阔少爷,根本没把这个视觉信息与海盗旗联系在一起,随便扫了一眼就继续他的应酬了,现在经露西一提醒,回过头正眼一看,也是大为吃惊。
想不到海盗旗换了身衣服,形象竟这样潇洒非凡!
这似乎对麦克有什么微妙的心理影响,又见露西眼中流出对眼前人物的欣赏和爱慕,心里拿糖作醋,尴尬地笑了一下,话里不怀好意地问候一句:“啊,真神了,想不到你扮绅士还挺像的啊!”
海盗旗知道自己的转形很成功,心里舒坦,大度地笑了一下,很客气地回答:“基本上是吧!”
“麻烦您让一下!谢谢!”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
海盗旗忙向旁边闪了闪,同时回头看是什么人在说话。
原来是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年青貌美,她的身后还跟着五个一样年青貌美衣穿和服的日本女人,低眉顺眼地簇拥着一个面貌和蔼一头银白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也穿着一身和服,只是很素雅,不像其他人那样花颜,身材矮而胖。
借着海盗旗让开的路,七个日本女人鱼贯而过,海盗旗这才看到,她们身后还跟着五个身材魁梧的日本男子,看样子,身上全有些功夫。
看着这几个日本男子,海盗旗心想:这些人会不会跟美树说的石井有关系呢?
正思索间,露西的纤纤玉臂已经挎在海盗旗的右臂上,提醒他向餐厅一角走,原来他们订的位子在餐厅的西北角,舞池的旁边。
麦克在他们前边走,身边挎着一位四十多岁的衣着华丽的贵妇人,看样子跟他很熟。
二人彬彬有礼地交谈着。
海盗旗看了一眼麦克,这才放下心,手臂夹紧,挺起胸膛,拿出贵族气质,带着露西向西北角走去。
四十,名利场
露西对这里掌故很熟,兴高采烈地给海盗旗介绍着与他们共同进餐的几位贵宾。
“那位是时装设计师,”露西指指麦克身边的那个衣着华丽神气活现的老女人,“她专门替富翁和贵族设计礼服,很注重个人魅力。”
“活脱脱一只老母鸡!”海盗旗小声在露西耳边说。
听他这一说,露西放松地“哈哈”出声来,但随即又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清清嗓子,带着笑一本正经道:“完全正确,跟我的见解一模一样。”
“前边那位是报业巨子,”露西指指走在麦克前边的一位眉毛很浓的中年男子,“他是这条船上最富有的人,是个丑角儿!”
海盗旗撇撇嘴,指了一下报业巨子身旁挎着的年青貌美的女子,对露西道:“不用说,身边就是他的太太啦!”
“就算是吧,”露西头一歪,做了个淘气的怪相儿道,“报业巨子为了她刚离了婚,她现在已经怀了那人的孩子,也快转正了。”
露西又指了指身后一对儿怪里怪气的白发老夫妇,对海盗旗道:
“这一对老怪物全都是有钱的英国贵族,无所事事,挥金如土,有花不完的钱。男的号称自己是个作家,而女的就自诩为诗人,都很目中无人。我看过他们的作品,写的全是一文不值的垃圾,要不暗自倒贴钱,根本就不会有人花钱买来看。”
“唉,”海盗旗羡慕地叹道,“又有钱又搞艺术,这才叫风雅!”
露西格格笑着补充道:“叫附庸风雅才对!”
海盗旗挑了挑眉毛,也笑着点头认同。
“还有跟你一起来的胖夫人,不用我介绍了吧?”露西看了一眼借海盗旗衣服的胖女人道。
“当然,我们熟得很呢!”海盗旗故弄玄虚道,其实他心里倒是很想对这位好心的夫人多了解一些,只是自己在船上一个熟人都没有,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对了,忘了问你是干什么的了。”露西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
“啊,我吗,”海盗旗根本没工作,也不想说自己是学生,此刻又好能容他细想答案,想起身后那对老怪都可以称自己为作家诗人,那自己当然也可以搞艺术啦,于是顺口说,“我是个画家。”
“真的?”露西眼中闪着佩服的眼神,显然这个答案让她很满意。
九人有说有笑地纷纷入座,围坐在椭圆形的圆桌旁。
海盗旗坐在借他礼服穿的胖女人身旁,低头一看,面前的餐盘两旁,各摆着六把大小款式不同的刀叉汤勺,脑袋里顿时有点发懵,怕一会出丑露怯,拿着白餐抖开,跟众人一起摆餐巾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把身子一歪,小声问胖女人:“这一大堆斧钺钩钗都是我的?”
胖女人很是善解人意,也把头向他这边稍稍一歪,低声回道:“从外往里换着使!”
桌上的客人彼此都很熟了,只有海盗旗一个是新加入的,于是大家都想认识一下这位衣冠楚楚、英俊潇洒的年青人。
今晚一定是麦克做东,海盗旗边想边向露西看去。
露西正跟众人一起打量着海盗旗,眼中全是欣赏,麦克看得心头醋性大发,嘴里酸溜溜不怀好意地给众人介绍道:
“这位新来的朋友叫布鲁斯,是三等舱的,因为救了露西,所以才有幸与我们共进晚餐。”
“布鲁斯是位优秀的画家,他的画很有品位!”露西听出了麦克话里带的歧视,替自己的救命恩人补充道。
“太好,”报业巨子很有魄力地笑了一下,看着旁边的作家和诗人道,“二位和这个小伙子都是搞艺术的,一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怪里怪气的老男作家和怪里怪气的老女作家一听海盗旗也是搞艺术的,立刻双双把下巴颏扬了起来,脸上死板的表情也立即变了,一个变成盛气凌人,一个变成不可一世。
“布鲁斯先生,”女诗人眼睛看着头上的吊灯问海盗旗,“谈个跟艺术很有关的话题,听说三等舱的条件相当不错,这是真的吗?”
见到这个自以为是的女怪物在歧视自己,海盗旗心里真的有点气,但在露西面前,他要保持绅士的风度,所以拿了法式小面包在手里,撮了一块塞在嘴里,边嚼边笑地看着女诗人回答道:
“简直好极了,好得不能再好了,连只耗子都没有!”
他的回答,引得在座各位一片笑声,当然,作家和诗人都没有参加这次发笑,只鼻子里冒冷气,哼哼了两声,算是配合众人了。
在座众人相互介绍说笑了几分钟,作家终于按奈不住自己的毒舌,为了给嘴上输了一招的妻子找回面子,再次向海盗旗发起了攻击,又问了一个跟艺术嗷嗷有关的问题:
“布鲁斯小友,你没有固定产业,那你靠什么为生呢?在街头替人画头像嘛?”
“我不想给自己找麻烦,”海盗旗挑了一下眉毛,潇洒地摆了一下头笑道,“想的越多,麻烦越多;产业越大,麻烦越大。我的产业我都随身带着呢,一个健康的身体,还有几张画纸,这些对我就足够了,给我满上!”
走到海盗旗身后的服务生立刻给海盗旗倒了一杯香槟。
“当我需要钱的时候,我就去打工,并不时常拿自己心爱的艺术去换钱花,”海盗旗轻轻举起高高的香槟酒杯遥敬了一下斜对面的作家道,“我这张船票是我玩剪刀石头布赢来的,昨天我还在桥洞子底下睡觉,今天就能在豪华*的餐厅里与诸位共进晚餐,谁也不知道明天自己会在哪里,我认为人不应该考虑的太多,应该即时行乐,充分享受每一天,这才是人生的真谛!”
旁边的胖女人点了一下头,边举酒杯边赞同道:“说得好!”
“说得好,”报业巨子也赞同道,举起了酒杯,看着海盗旗,“人生就是靠赌博,来,为享受每一天大家干一杯!”
桌上的大部分人显然都很赞同海盗旗的观点,经报业巨子一提议,也都兴高采烈地纷纷举杯,共同为享受每一天干杯。
露西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海盗旗,此时的海盗旗确实帅呆了,露西眼中的欣赏起了一丝微妙的变化,变得有些脉脉含情,或许她自己也没注意到。
侍者替桌上众人再次填满酒杯,众人正准备再次共同举杯的时候,一个日本女人出现在海盗旗的身后,说了声“您好!”
海盗旗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回头对那日本女子也说了声“您好!”,觉得她好像是刚才那些日本人中的一个,不过也不太敢肯定,因为他刚才也没细看。
那日本女子身穿黑底儿红花的日本和服,梳着日本传统发式,貌美如花,纤巧的双手轻搭在一起放在身前,态度文静恭顺,一望就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印象。
海盗旗正要开口问她有什么事,忽听不远处一连串暴响伴着女人的尖叫,好奇心驱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跟其余众人一起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望过去。
原来是临门的一盏吊灯不知因为何故,八只尖椒型的灯泡同时爆裂熄灭,火花四溅,吓得坐在下边的食客惊呼连连。
见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海盗旗等又把注意力收了回来。
那女子对海盗旗低声道:“我有几句重要的话,想跟您单独谈谈。”
海盗旗对这个日本女子点了点头,将手中已经举起的杯子再次往上提了提,大家随着他,也将手中举着的杯子向上提了提,将这杯延迟片刻才干杯的酒送进嘴里。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海盗旗觉得痛快极了,用餐巾擦了擦嘴,胃肠内一阵舒服的温热涌过,他站起身来,彬彬有礼地跟大家说了声“失陪!”,然后随那脚穿木屐的日本女人向走廊走去。
走了几步,不知为何,脑袋突然懵了一下,眼睛花了一下又即刻恢复了正常,他摇了一下头,揉了下一眼睛,没发觉自己有什么异常,心想自己的酒量不会这么差吧。
看了一眼走在前边的日本女人穿日式布袜的小脚上下翻动,海盗旗内心莫明地一阵冲动,再看那女人扭动的苗条身姿,性感非常,混身立即一阵燥热。
那女子朝海盗旗回眸一笑,勾魂摄魄。
海盗旗一时间什么都忘了,内心只剩下对这个日本女人的强烈冲动,什么控制判断能力都丧失了,行尸走肉般跟在这个女人身后走,除了想那个之外,什么都不想了……
四十一,女忍春功
春心荡漾的海盗旗,大脑混沌一片,什么也不能思考,什么也看不见,心中只有一股强烈的冲动,眼中只有一个香艳的目标。
他向那日本女人伸出手去,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想把那个女人抓在怀里,即刻行事,以解胸中熊熊谷欠火。
不想海盗旗脚下加快,那日本女人脚下也跟着加快,“格格”地媚笑着,春眼生波,不停回头撩拔海盗旗。
两人不断加快脚步,最后都跑了起来。
但不管海盗旗如何加快,那女人始终与他保持着一米来远的距离。海盗旗就跟在她的身后左转右拐地猛追,毫无半分警惕之心。
海盗旗已经失去了时空观念,不知自己跑到哪里,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只觉自己被那女人带进了一个有床的房间,身后的门“咣”地一声关上了,之后,那个女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不跑了,媚眼如丝地看着自己,什么话也不说。
她不说,海盗旗当然也没什么要说的,一把将那女子揽入怀中,对准她的樱桃小嘴狂吻起来。
那日本女子“嘤咛”一声,莺娇燕喘个不休,把自己灵活柔软的舌头伸入了海盗旗的口中,搅拌个不停,哪里是什么闺秀,分明是个风月老手。
海盗旗在这方面还没入门呢,哪里抵受得住这些,立刻血气上涌,眼睛都红了,额角的青筋暴起,感觉自己两腿之间的那里硬得不行,而且还在不停地膨胀,简直快要爆炸了。
此刻的海盗旗,已经变成了一只只有***的野兽,一把将女子推dao。
那女子柔弱地**了一声,顺势倒在床上,扭动着身体,动作极富媚惑力,仿佛是一种招唤,等待着被攻击。
别看海盗旗yuhuo焚身,身体某部分反应也正常,但他于男女之事还完全是个生瓜蛋子,面对眼前等待他进攻的女子,他就像逮到一只乌龟的老鹰,根本不知从哪里下嘴合适。
他手忙脚乱地解开自己领口的两颗纽扣,又忙不迭地将衬衫下襟从裤子里拉出了半边,终因等不及,放弃了先脱自己衣服的计划,扑到日本女人的身边,开始脱那女子的衣服。
那女子千依百顺地在他怀中,由着他摆布,只是**不停,一点反抗也没有。
海盗旗把女子拉了起来,猴急地从后边把女子抱住,两手就往女子的胸前揉去,可是和服太厚,按在衣服外边,非但什么也抓不住,而且几乎什么爽手的感觉也没有。
无奈之下,海盗旗又打算将双手从日本女子的领口伸进去,可和服左一层右一层,跟裹粽子似的,一层紧似一层,在后边想顺着领口插进去,根本不可能。
把海盗旗气的,又转到女子的前边,想用强力从正面把女子的领口拉开,但是那和服太紧了,而且不把第一层脱掉,第二层根本拉不开,不把第二层脱掉,第三层根本露不出来。
在日本女子风liu的**声中,海盗旗撕扯了半天,除了让女子的领口有些松动之外,养眼的部分一点也没露出来。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海盗旗放弃了对女子领口的进攻,又把目标锁定在女子腰间厚厚的束带上,心想只要把这束带解开了,一层又一层的和服就好脱了。
打定主意,他就又在日本女子的**声中向其腰间的束带发起了疯狂的进攻。
不想他根本想错了,那束带比他想象的难解多啦。
他想不到这看起来简单的束带有四重之多,急得满头是汗,手忙脚乱地解开了最外边的一根绳子,满心欢喜以为解开下边的背部打花的厚绸带就算完事。
从前边没找着带口,他就伸出去拉女人身后系得带花,右拉左扯,结果把活扣拉成了死扣,活结弄成了死结,带子松是松了些,但怎么拉也拉不开。
见到松了的宽带下边还有一层略窄的束带,他忍不住又去拉那条带子,拉了两下,发现那根带子下边还有一根绳子带,于是又去拉那根绳带。
他一会儿拉这条,一会拉那条,拉拉扯扯,抻抻拽拽,终于把几条束带扯成了一团乱麻,一个任谁也解不开的大疙瘩。
万般无奈之下,海盗旗只得放弃了对女子中路的进攻,又把目标移到了女子的下三路,心想,这回直奔主题,就不感受“波”涛“汹”涌了,直接干他娘的。
把日本女子再次推dao在床上,大汗如雨的海盗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和服的下摆分开,露出女子穿白裤子的下半shen。
那女子当然明白海盗旗的意图,加快了自己的呼吸频率,胸口一起一伏的,仿佛**快来临一般大声地**着,等待海盗旗扯下她的裤子,大军长驱直入。
可是那裤子被束带束缚的太紧,海盗旗从上边扯不下,又去拉裤子口,结果还是拉不下来。
忙活了老半天,除了帮那日本女子脱了一只袜子,海盗旗什么也没脱下来,他满脸是汗,呼吃带喘,一脸难堪地坐日本女人的对面,束手无策,狼狈之极。
那青年貌美的日本女人被海盗旗给逗乐了,停止了做秀般的**,看着狼狈的海盗旗,“格格”地笑起来,用甜得能让人窒息的日语对海盗旗道:
“你太心急了小笨蛋,让我自己来吧!”
那女子媚眼朝海盗旗眨了一下,手撑着身子向后移了移,袖口一抖,手里立刻多了一把匕首。女子手持匕首,在乱成一团麻的束带上轻轻一割,三条束带便从女子的腰间脱落了下来。
女子甜腻一笑,盯着海盗旗,用匕首把割断的束带挑到一边,将匕首放在一边,伸手一层一层地脱和服,没几下就把自己的上半身裸露在海盗旗的眼前,苏胸白皙坚挺,看得海盗旗直咽吐沫,心脏狂跳,眼珠子发直,双手成爪,又抬起来了。
见海盗旗这般模样,那貌美如花的日本女子又是一阵得意的浪笑,又向后挪了挪身子,伸手往下脱自己的裤子。
就在这关键时刻,海盗旗的身后突然“吱”地一声门响。
那正准备脱裤子的日本女子猛地一惊,仿佛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什么吓了一跳,忙手去摸放在一旁的匕首。
她的手刚碰到匕首,一枚梅花十字镖已经“啪”地钉在她的眉心正中。
因为那钢镖的力道实在太过强劲,日本女子的身子被镖的冲力带着向后平飞,“咣”在一声撞在背后的墙上。
不等海盗旗回头看清楚,三道寒光在耳边一闪,“扑,扑,扑”三声,又有三枚梅花十字镖深深地钉入了日本女子的心脏和近双肩的要穴。
那女子眼都没闭上,裸着上身,顷刻间便死得透透的。
海盗旗混身的邪劲儿还是没散,回过头看去,只见一汪大水向自己兜头泼来,哪里来得及闪避,整个人被冷水淋了透心冷。
海盗旗打了个机灵,混身的邪劲立时减了大半,脑袋清醒了许多,抹了两手脸上的水,定睛一看,门口站得原来是手持水桶的伊贺美树。
那股邪劲还残存着几分,顶得海盗旗很是有些不满,看看被伊贺美树钉死的美女,不禁报怨道:
“你干嘛不让我把劲儿卸了再出现,我现在难受着呢!”
“哼,你这傻瓜还蒙在鼓里呢,”美树把空水桶丢在一边,看着那日本女人的死尸道,“你江湖经验太浅,这个女人是石井的手下,你着了他们的道儿啦,再晚来几分钟,你就死定了!”
“着什么道?”海盗旗还是晕晕乎乎的,什么也想不明白。
“记不记得这个女子走到你身边说话,不远的数盏吊灯突然同时熄灭?”美树道。
海盗旗点了点头。
“那是她的同伙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力,给她制造机会,故意打碎的,”美树解释道,“趁你们一分神,她以极快的手法将一粒速溶强力催情药投入了你的酒杯中,你这个傻蛋竟然一点也没发觉。”
“啊,原来是这样,我说我怎么突然间变得那么冲动。”海盗旗寻思过味儿来了。
“这个女人在走廊里带着你转来转去,就是让药力彻底发作,让你完全丧失理智,她好下手。”美树补充道。
海盗旗知道是自己太不小心了,但嘴上不服,嘀咕道:“充其量让她跟我**一番,把药劲去去,我也没什么大损失嘛!”
“哼哼,要是那样就好啦,”美树冷笑了两声道,“这是个女忍者,刚才她正要施展的,是女忍才能学得春功,有个学名叫做‘红门锁玉龙’,被她锁住,你便成了受其摆布的木偶,生不如死……”
四十二,红门锁玉龙
“‘红门锁玉龙’?这是什么?”海盗旗惊道。
“先离开这里,我回头给你讲,石井那伙家伙马上就会到。”美树不放心道,“我在床上躺得太久,功力才恢复到三成,硬碰硬的恐怕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暂避其锋芒。”
海盗旗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跟在伊贺美树身后,一个箭步从房间跳出来,向右边的走廊避逃而去。
果不出所料,转眼的功夫,那个银发老太太就带着众手下来到了房间门口,推门一看,自己手下被钉死在墙上,马上让两名牛高马大的手下寻踪追过去。
见两名手下转眼消失在走廊尽头,日本老太太这才带着其余的手下进了房内。
老太太眯细眼睛从远处打量了一下那具死不瞑目的女尸,然后又走上前去,看了看钉在女尸眉心的那枚梅花十字镖,接着“噌”地一声,用二指将这枚钢镖拔了出来,在手中翻看了一番,点了点头,用中年男人般混厚的声音对手下道:“这是伊贺美树的手法无疑。”
“他怎跟那个海盗混在了一起?”老太太身后的一个年青女人向前迈了一步问。
“这个暂时还不知道,”银发老太太用男人的声音道,“总之海中蛟这个家伙似乎跟那叫露西的英国女人有点关系,你们盯紧那个女人,相信一定可以找到那个狡猾的海盗。”
她身后的男女手下一起点头,齐声说:“黑依!”
银发老太太把手里的梅花十字镖往床头柜上一丢,叹了一口气道:
“真想不到美树那家伙变成植物人居然还能醒过来,早知道就应该在上船前结果了她!”
“是属下出的主意,请石井首领责罚!”老太太身后的一个男手下低头站出来认错。
老太太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
“这也不能全怪在你的头上,主要是我考虑的太多了。
“伊贺家族在日本非同小可,武术界就不必说了,就连内阁也有势力,既然我一枪没打死她,那在日本就很难再有第二次动手的机会。
“本打算借着带她去美国求医的机会,找个适当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干掉,让国内那些人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谁想到竟出了差头,真该死!”
她的手下全都低头不语。
“杀掉伊贺美树跟找到那百吨稀世珍宝一样重要,不然得罪了伊贺家族,我们的组织将永无宁日!”老太太眯细眼睛,用男中音说。
美树带海盗旗一路向下,最后跑到一个下等舱客娱乐的舞场。
这里人声嘈杂,人头攒动,人多得密密挨挨的,有人在演奏节奏欢快的欧洲民间小曲,场边有很多人在打牌抽烟,大口大口喝廉价酒,整个场子烟气冲天、污烟瘴气的,正是个藏身的好地方。
二人钻到人堆里,找了个谁也注意不到的角落躲了起来,密切注视着舞场的入口。
转眼的功夫,银发老太太的手下就寻踪追了过来,但站在舞场的入口处,一看这人挨着人的架势,对望了一眼,也只能放弃追寻,转身回去了。
见二人走了,海盗旗和伊贺美树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人要了一杯廉价酒,大口大口地往下灌,每人连着喝了三杯,这才觉得舒服了一点。
“对了,”海盗旗问道,“你还没跟我说什么叫‘红门锁玉龙’呢。”
“所谓‘红门锁玉龙’,就是是女忍用媚术春药,**男人进入自己的那里,然后用自己经过训练的那里,牢牢的将男人的那个东西锁住,逼迫男人说出其需要的任何秘密。迄今为止,还没一个男人扛得住这一招!”伊贺美树解释道。
“男人的那里和女人的那里?”海盗旗不相信道。
美树点了点头道。
“这也太邪门了,”海盗旗惊道,“女忍是怎么逼迫男人就范的?”
“女忍可以运功让男人的那里如同刀割针扎,痛得生不如死,又可以运功让男人转眼美快的得道成仙一般,这两种天堂地狱般的感觉反复施用,便是用精刚铸成的汉子,用不了几个回合,身体也软得跟一摊烂泥一样,多么顽强的意志也会在瞬间崩溃,成为有问必答的木偶。”伊贺美树叹气道。
“男人天生的弱点,”海盗旗耸耸肩,想像了一下自己如果受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折磨,头皮就发炸,“有没有什么破解的好办法?”
“首先就是管住自己的那里,再就是万事小心,别着了对手的道儿。”美树皱眉解释道。
海盗旗撇撇嘴,显然这不是他想要的好办法。
美树看他这副德行,叹了口气,摇头道:
“如果这两点做不到,那就找对手肚脐下一寸的穴道,用大力猛击,将对手的气闭住,对手就用不出这一招了,但前提是得有一定的功夫哦,一般人也用不了。”
“哈,这才是好招,”海盗旗这才高兴起来,空打了几下中国功夫道,“我手下正经有几下子呢!”
“希望如此吧,若是你的功夫不灵,那你只有等死了,来两杯酒!”伊贺美树给身旁的酒保递过去一张十美元的纸币。
“你怎么会有钱的?”海盗旗惊喜道。
“这么大的一个场子,找点儿钱对一个忍者来说,还算个问题嘛?”伊贺美树朝海盗旗眨了一下左眼,神秘地笑道。
“对了,呵呵,你会不会‘红门锁玉龙’呀?”海盗旗色迷迷地问美树。
他的话音还没落,就被美树一个重拳打倒在桌子底下。
美树红着脸对躺在桌子下边的海盗旗怒道:
“我是名门正派,堂堂的伊贺忍者,哪里会学那些下流的忍术,再敢胡说,马上宰了你!”
“知道了!”海盗旗在凳子下,流着鼻血,眼冒金星乖乖道。
两个在舞场里又谈了些别的,喝了几杯酒,约莫着敌人应该走了,才顺着侧门小心翼翼地溜出来。
下等舱的舞场设在巨,轮的最低层,下边是货舱和机械动力区,与最下一层客房平行。
海盗旗与伊贺美树在一串串的2字头的客房门口路过,走着走着,他脑子里突发奇想,想要去206房看一看。
伊贺问他那里什么好看的,海盗旗耸耸说自己也不太清楚,就是想看看那个房间,美树就没有多问。
顺着一串串相连的号码,海盗旗和美树很快找到了206房。
站在房门口,海盗旗莫名地紧张了起来,最后深吸了一口气,看四下无人,在206房的门上敲了两下。
房里一点声息也没有,似乎根本就没有人。
海盗旗反复敲了三四次,门内依然没有声息。
伊贺美树伸手在门锁上“啪”地拍了一掌,门锁发出清脆地“咔嚓”一声,卡簧被震断了。美树一扭门的球锁,门“吱呀”一声开了。
门内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清,二人走入屋内,反手把门关好,海盗旗刚伸手去墙上找开关,黑暗中突然“忽”地一声,仿佛有什么锋利的东西向二人砍了过来。
美树的武士刀可不是吃素的,听声辨方位,美树的在黑暗中迎了上去。
黑暗中立时发出了金属利器相击的脆响,飞出一串火花。
就在这时,海盗旗也找到了墙上的开关,立刻按了下去,房里的灯立刻亮了。
美树的对面站着一个跟自己个头差不多的精壮青年,皮肤黑得发亮,一身的草莽彪悍,正手持中式大砍刀与美树对峙着。
见到这个人,海盗旗惊得呆了,脱口而出道:“爷爷,你怎么在这里?”
四十三,爱你在心口难开
由于一时心惊,海盗旗喊爷爷改用了中文,伊贺美树听不懂,海中蛟却不由得为之侧目,与美树持刀对峙的当儿,目光锐利的虎目把海盗旗从头到脚扫了一眼。
海盗旗情急中本以为海中蛟会认出自己来,却见海中蛟面带鄙视,哼哼一声冷笑,用中文轻蔑道:
“你们这些东洋鬼子,怕得叫爷爷,你海爷也不会饶你们的命!”
这个回答实在让海盗旗啼笑皆非,哭笑不得,在年青的爷爷眼里,自己竟变成了日本人,而且还是求饶命的日本人!!
伊贺美树是个职业忍者,全不受两人谈话的打扰,瞅准海中蛟的空档,飞起一脚,将海中蛟踢开,两人结束了胶着的对峙,大喝着冲到一起,开始了惊心动魄的刀战。
一时间,602不大的斗室内成了最危险的决斗场,刀来剑往,拳来脚去,刀影上下翻飞,刀击之声一串接着一串,火花四溅,伊贺美树和海中蛟两个都杀红了眼,眼中只有敌人,出得都是杀招,毫不留情,刀光过处,无论是桌子椅子柜子还是铁床,无一被锋利的快刀劈开。
海盗旗就在刀光剑影的斗室内,冒着随时可能被美树或海中蛟的快刀误斩成两段的危险,一边展转腾挪,一边想着办法,看如何能跟爷爷解释清楚。
伊贺美树与海中蛟大战了三百多个回合,室内的物品被砍的七零八落,地上一片狼藉。
海盗旗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根本就是怎么解释也解释不清嘛!
原本以为自己从小跟爷爷的感情那么好,心里根本就没存着相见后怎么相认的问题,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看来只能找那只聪明又了解内情的猫出出主意啦,老实说,在刀光剑影中闪来闪去,他现在就连一个馊主意也想不出来。
“美树,缠住他但别伤了他,”海盗旗用日语对美树道,“他对我们很有用,我出去打个电话,很快回来!”
说完这话,海盗旗几个闪身出了602号,接通了红茶,让它马上来602,说自己在房里发现了海中蛟。
十分钟以后,海盗旗与红茶一左一右蹲在602门口,交换意见,商讨解决问题的办法。
“现在嘛,依我看,主要是两个问题,”红茶总结道,“一个是如何与你爷爷相认的问题,一个是如何搞到他手中的那一部分海图的问题。”
“海图的事你那么确定在我爷爷身上?”海盗旗不肯定地说。
“一定在他身上,”红茶肯定道,“若说一家弄错了,那是有可能的,但是家家都弄错了人,那可能性是很小的。”
“听德国人说,那只是整张海图的一部分,就算我们弄到了手,其他的部分怎么办?”海盗旗脑袋里一片混乱。
“你没看有图或者没图的组织都自动找上来了嘛?你爷爷的身份和那部分海图就是饵!只要有了这块饵,还怕地图鱼不咬钩?!”红茶笑道。
“根据那个叫缪勒的话分析,海图被分为三个部分,一部分在他们手里,一部分在英国人手里,一部分可能在爷爷手上。”海盗旗分析道,“德国已经找上来了,英国人还没显身,但相信也在暗中打探着,只要拿到海图,就是我们想不干了都不可能,对吗?”
“中!”红茶嘿嘿一笑道。
“竞争也好,合作也罢,总之海图一定会合在一起,对吗?”海盗旗道。
“也中!”红茶一挥左前爪道。
“海图一完整,我们就可能找到那海盗藏宝的小岛?”海盗道。
“没错。”红茶道。
“找到小岛也就相当于找到了财宝?”海盗旗道。
红茶眯缝着眼睛笑着点头。
“因此,爷爷手里海图就意味着财宝?”海盗旗道。
红茶睁开眼睛,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想像中的财宝,大声对海盗旗道:“全中!!”
“但是弄到海图的前提是,爷爷得先与我相识对吧?”海盗旗置疑道。
“相认?”红茶回过神儿来,笑道,“我看就算不相认也未必弄不到海图吧!”
“你是说用暴力手段逼问出来?”海盗旗大惊道,“这个可不行!一,是那是我爷爷,我舍不得;二,爷爷的脾气我很了解,他要是不想说,就是砍了他的头,他也不会说的。”
“倒不是要你用什么暴力手段,只是让你想想其他的办法而已。相认当然是首选啦,你看有几成把握?”红茶耸耸肩道。
海盗旗沉默了半天,摇了摇头,长叹道:
“就是我解释得清我不是日本人和为什么跟一个日本人在一起,以一个中国人的身份来说,也不足以要求爷爷把手中的海图交给我。
“所谓相认,也无非就是让他承认我是他的孙子,但我现在的年龄跟爷爷差不多,要说我是他的孙子,那就得承认自己是从未来穿越而来的。
“以我对爷爷多年的了解,他也许以后会想明白我穿越过,但他意识里,对所有的越自然现象都是不相信的,所以,跟现在的爷爷说什么穿越,他一定会以为我疯了,或是想要把他当白痴耍。”
“你想的对呀,我也是这么看的。”红茶赞同地点了点头。
“或许我可能跟爷爷谈谈老家的典故?但这不足以让他相信我就是他的孙子,顶多能相信我是他的同乡到头了。说那些到是可能跟爷爷套套近乎,可问题是,就算是很熟的同乡,这也不足以让爷爷信任到把那么重要的海图交到我手里呀!”海盗旗摇头道。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不必费心去做办不到或极难办到的事,要做的是,不必相认而能弄到你爷爷手里的那部分海图!”红茶总结道。
“我不说了嘛,我不想对爷爷使用暴力,我下不去手!”海盗旗不高兴道。
“唉呀,”红茶忙解释道,“我刚才不是也说了吗,把海图弄到手,不一定非用暴力手段的吗?”
“你是说用嘴干劝呢?”海盗旗使劲跟红茶摆了两下手道,“没用的,爷爷也不吃这一套。”
红茶呵呵一笑,道:
“你想让我劝,我还找不到辞儿呢。
“我是另想了办法,即不用动手动口,又可以准确地将地图找出来。”
“什么办法?”海盗旗黯淡的眼神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
“催眠或脑电形象化扫描,准确的就跟他自己告诉你的一样。”红茶得意道。
海盗旗笑着点了点,觉得这两个点子很好,问道:“你会催眠吗?”
红茶摇了摇头。
“那如何进行你所说的脑电形象化扫描?”海盗旗耸耸眉毛道。
“需要专门的仪器!”红茶干咳了一声郑重道。
“仪器在哪里?”海盗旗问。
“当下这个条件嘛,”红茶看看四周的空间解释道,“当然还制造不出来。”
海盗旗一听这话,气得从地上站了起来,大为不满地对红茶吼道:“那不就是相当于毫无办法?”
“也不是呀,”红茶忙道,“催眠我可能会,你也可能学,仪器我可以造,我们再穿越回到伯尔利不就会有了。”
“你这回不会把咱们传到火星上去吧?”海盗旗明显不信任道。
“怎么回,这次不过是小小意外,情况完全在我的控制之中。”红茶替自己撑场面道。
“差点没掉进海里喂鲨鱼,这还叫小小意外?”海盗旗讥讽道。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红茶自己原谅自己道,“再说时间我不会弄错,再说伯尔利是平地,所以没有掉进海里的危险,怕什么嘛?”
海盗旗想想也对,但还是有些不放心道:“那回来的时候呢?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深夜冲浪,实在是刺激得要死!!”
“放心,”红茶用猫爪跟海盗旗做了一个ok的手式道,“在回伯尔利之前,我一定会在船上安装好比繁星还密的传送定点装置,你以为我很喜欢闭灯冲海水浴呀?”
四十四,又见正菜
“那我们现在怎么开始?”海盗旗问红茶。
“当然是把你爷爷先控制住啦,他这么跟美树打下去,我们什么也办不成!”红茶道。
这办法其实海盗旗早就想过了,只是他素知爷爷心高气傲,骨子里宁肯死也不肯认输的,所以一时犹豫,没有联同伊贺美树将爷爷擒住,此刻红茶提出来,经过反复思考的海盗旗也觉得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两个打定了主意,海盗旗挽起袖管,准备配合美树,将爷爷先控制住,可将206室的门推开一看,海盗旗和红茶全都大惊失色,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室内的桌椅柜床,早已被二人锋利的刀风削成了豆腐块儿一般,左一堆右一堆的瘫在地上,狼籍一片,伊贺美树刀口向下,木立室内中央,除了喘息,没有其他的动作,海中蛟倒在伊贺美树的脚下,中式大砍刀丢在一旁,整个人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死了。
这可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海盗旗跟红茶站在门口,足足发了二十多秒的呆,这才回过神来,双双向海中蛟跑过去。
“爷爷,爷爷!海中蛟,海中蛟!”海盗旗眼泪都出来了,蹲在海中蛟的身边,使劲儿摇晃着海中蛟的身体,大声喊着爷爷的名子,可是海中蛟一点反应也没有。
红茶在海中蛟身边走来走去,也急得够呛。
海盗旗两眼冒火,愤怒地从海中蛟身边站起来,双手撮住伊贺美树的衣服,怒气冲冲地对她吼道:
“我不是让你别杀他嘛!他是我的亲人!这下我们全完了!!”
面对大叫大嚷的海盗旗,伊贺美树面无表情,一动没动,等海盗旗嚎完了,她这才喘均了气儿,不惊不怒地对海盗旗道:
“我只跟他缠斗而已,并没有杀他,他自己突然晕倒了,不知是何缘故!你再细看看,他应该还有气,我听到了!”
经美树这么一说,海盗旗忙放开美树,俯身去看海中蛟的情况,伸二指一探海中蛟的鼻息,虽然很微弱而且很不均匀,但肯定人还活着。
海盗旗抬头惊喜地对伊贺美树道:“他还活着,我错怪你了!”
“没什么,你要是杀了我的亲人,我的反应可能会更激烈!”伊贺美树淡淡道。
“他是怎么了,我们快快把他弄醒才是!”红茶提醒海盗旗说。
海盗旗不是大夫,急得抓耳挠腮,按了两下海中蛟的前胸,又想到爷爷并非没有气,只是晕迷不醒,忙又去掐海中蛟鼻下的仁中穴,使劲掐了几下,海中蛟依然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海盗旗急得额角上的汗都流下来了,红茶也对急救医疗一窍不通,在旁边来回乱转,帮不上一丁点儿忙。
就在两个想不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案的当儿,一直站在一旁的伊贺美树矮下身,看了看海中蛟的脸色,又按在他的手脉之上把了一把,然后对海盗旗和红茶说:
“要是我没弄错,他应该是太长时间没吃东西,又骤然发力,体力跟不上,饿晕了。”
一听这话,海盗旗的眼睛立时就亮了,心中顿时有了主心骨了,惊喜道:
“不是中毒或其它的什么急性病?”
伊贺美树在屋角边选了一块干净的地板盘膝而坐,将入鞘的武士刀搭在左侧的胸前,抱臂闭目,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面对海盗旗的提问,她只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见眼前的麻烦也并非不能解决,红茶乐得差点没蹦起来,大叫“太好了!”,催促海盗旗快快弄些吃的来,因为它此时也有些饿了。
它一说饿了,海盗旗的肚子仿佛响应似的,立时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前边折腾了个臭够,自己也只是喝了几杯酒,没吃什么东西,几乎是空腹。
他自己也不太清楚,怎么上船以后自己这么容易饿,大概体力消耗太快的缘故吧。
“我现在就去弄吃的,美树,这里就交给你了。”海盗旗站起身来,一边拉门一边对伊贺美树说。
伊贺美树闭目点了点头,沉声道:
“请放心。你有应付不了的局面,马上跟猫联系,我马上到。另外,我全身的气血已经在刚才全部走通了,需要大量的食物补充体力,还要多麻烦你。”
“唉,都是好兄弟,不用那么客气的!”海盗旗挥了一下手,走出门又马上从门外探头进来,对美树道,“你别小看人,若不是着了那日本小娘子的道儿,兄弟我空手对付个二三十人可不在话下呦。”
伊贺笑了笑,什么也没说,闭目点了点头。
出了602室的门,海盗旗第一个想到的地方就是豪华的红玫瑰西餐厅,自己离开将近两个多小时,也不知那里的晚餐进行的如何了,那里倒是美食无数。
刚才嘴上虽然说得挺拉风的,但海盗旗对日本女忍的“红门锁玉龙”还是心怀忌惮的,所以在去红玫瑰餐厅的路上,他格外加着小心,一路蹑手蹑脚、仔细小心、躲躲闪闪。
来到红玫瑰西餐厅正门,海盗旗小心翼翼地从门边往厅内打量,看有没有刚才那一票日本人。
果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餐厅里一个可疑的日本人也没有,而且客人已经走了一半儿,服务人员正在打扫客人留在桌上的食物餐具。
海盗旗扫了一眼麦克和露西那一桌,铺着桌布的椭圆形餐桌被整理的干净整洁,一尘不染,看样子人早就了。
正当他琢磨着怎么从餐厅里弄些吃喝的时候,一只手突然在他肩上一拍。
这一拍来的太突然了,把已是惊弓之鸟的海盗旗的魂儿差点没吓丢了,想也不想,转身就是一个直拳,朝身后人打过去。
一转身他才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原来是一脸顽皮的露西。
海盗旗反应也是奇快,忙硬生生将打出去的直拳收住,在离露西鼻子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但拳风却没有停,“呼!”地一声将露西的头发都吹起来了。
露西也被他这一拳吓了一大跳,“呀!”了一声,混身抖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对海盗旗道:
“你做什么呢?拍你一下,你就想杀我灭口,呵呵!”
海盗旗忙收回拳头,不好意思地笑起来,用手骚着头,说自己刚才没怎么吃饱,这时候想弄些吃的回去当夜宵。
听他这么一说,露西又格格地笑起来,对他道:“买东西也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吧,面包又不会吃人!”
说完这话,她就牵起海盗旗的手,一边轻摇海盗旗的手臂,一边带他走入了红玫瑰餐厅。
她是那么随意自然,不知为何,海盗旗的脸却红了。
找了个离门最近的地方,二人随意地坐下来,叫来侍者,点了面包、红肠、火腿、奶酪和柠檬苏,还让侍者拿两壶水过来。
为了让侍者快些,海盗旗从裤里掏出十美元塞给他作为小费。
二人坐着刚聊了一会儿,侍者就将海盗旗点的东西全都端了上来,并且笑容可掬地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令海盗旗看到了金钱的力量。
东西可真是不少,露西帮着海盗旗装,装满了两只大号的纸袋,还剩五六只法式小面包,怎么也装不下了。
海盗旗看侍者去招呼别的客人去了,也没人注意他,便动作利落地将手边的崭新的菜谱撕下一张,把法式小面包一包,塞在自己的衣兜里,看得露西忍俊不禁。
二人在餐厅口分别,约好明天在甲板上谈海盗旗的画,海盗旗强笑着答应了,心想这可坏菜了……
四十五,兄弟
一路赶回602室,关上门,放下手里的东西,见海中蛟、美树和红茶全都安然无恙,完好如初,海盗旗这才敢松一口气。
海盗旗从纸袋中拿出一只纸杯,一边往里倒热水一边叫伊贺美树过来拿东西吃。红茶不用叫,早就弄倒了另一只纸袋子,在旁边大嚼香肠了。
美树双臂画了虚圆,做了个收手式,吐了口气,结束了忍者的吐纳修习,睁开双眼,眼中精光闪动,对海盗旗笑了一下,站起来拿食物,依然什么也没有说。
海盗旗把海中蛟从地上扶起来,往他嘴里灌热水。
一点一点喂了几口热水后,海中蛟的身体抖了一下,可能是被热水给呛着了,咳了几下,胸口上下起伏,猛喘了几口粗气,从晕厥中苏醒过来,眼中全是迷茫,一时还分不清人。
看着爷爷的眼神,海盗旗的眼泪就下来了,他猛然间体会到了生存的艰辛。
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海中蛟这才算回过神儿来,无力地推了一把海盗旗,自己双手用力撑起身子,可是双腿不知为何却不听使唤了,他又去摸落在身边的中式大砍刀,没有摸到,就这么几个动作,已让他头上的汗流了下来。
他的中式大砍刀已经被海盗旗放在屋角了,距他很有一段距离,不站起来很难弄到手里。
擦了把眼泪,海盗旗看看海中蛟一动不动毫无知觉的双腿,回头用疑问的眼神看着美树。
伊贺美树正靠在墙边,一点一点地撕着面包往嘴里丢,间或吃一口香肠,吃得慢条斯理,见海盗旗用疑问的眼神看自己,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热水,对海盗旗用日语道:
“我最后一招用的是海底捞月,在忍者体术中,这一招是斩双腿的。你让我缠住他,我就没用刀,而是改用截指封住了他下半shen的穴道,他的腿两个时辰内都不能动。”
“谢谢你没有斩断他的双腿!”海盗旗真心感谢到,要是海中蛟醒来就从地上站起来跟自己拼杀,恐怕自己一时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红茶在大吃香肠面包,对周围的一切都不管不顾。
海盗旗蹲在地上,兜里装着五六个面包,鼓鼓囊囊,甚为不便,他就先将红玫瑰餐厅的那张菜谱从兜里掏出来铺在地上,然后才把面包放在上边,并且拿起其中的一个递到海中蛟嘴边。
海中蛟看样子是真的饿了,见到面包,“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唾沫,巴达巴达嘴,但还是把头转到一边,没有接受就在嘴边的救命的食物。
海盗旗了解爷爷的性格,天生的倔强脾气,在没搞清事情之前,是什么也不肯接受的,哪怕是一死。
但想把事情跟年青的爷爷解释清楚,对海盗旗来说,实在是件难事,事实上根本做不到。
正踌躇间,不想海中蛟先开口问海盗旗道:“你们是日本人?”
海中蛟这样确定自己是日本人,海盗旗又跟一身日本武士道服的美树在一起,想否认都不成了,加上没有旁的好解释,他只好硬着头皮笑笑,用中文对年青的爷爷说:“没错,我们是石井老大的人!”
“石井老大?没听过。日本黑帮?”海中蛟皱起眉头问。
“差不多!”海盗旗顺着自己眼前的日本人身份往下编,“简单说吧,我们想要你手里的那部分海图。”
“我没有什么海图!”海中蛟使劲眨着眼睛对海盗旗说。
海盗旗心中暗觉好笑,他打小跟爷爷在一起混,熟知爷爷的各种脾气和特点,爷爷不爱说谎,也不怎会说谎,每当说谎的时候,眼睛就会眨个不停,爷爷现在说没有海图,眼睛又眨个不停,这恰恰说明海图确实在他手里。
“不急,也许你忘了,”海盗旗微笑着再次举起手中的法式小面包,递给海中蛟道,“我看你也饿了,先吃点东西,然后再慢慢的想。”
“喂,我吃完了也想不起来的,因为真没有!”海中蛟骨碌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海盗旗手中香喷喷的面包,咽了口唾沫。
海盗旗宽容地笑笑说:“这个可以有!没关系,慢慢想,先吃点东西,没相干的!”
一听这话,已经饿了好几天的海中蛟也就不客气了,立刻夺过海盗旗手中的小面包,两口就全塞到嘴里,因为吃得太急,面包又干,当时就把他给噎住了。
海盗旗忙帮海中蛟拍背顺气,并递上了水杯。海中蛟喝了两口水,这才算顺过气儿来。
海盗旗又拿来了一些面包、香肠、火腿和奶酪,海中蛟就着热水,开始狼吞眼前这一大堆食物,直吃得怒发上指,目眦尽裂。
看爷爷终于肯吃东西了,海盗旗心中乐开了花,但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他知道爷爷面对特殊情况的时候疑心很重。
过了一开头的猛劲,海中蛟吃东西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眼神时不时地打量着海盗旗和美树,偶尔也看一眼红茶。
见到爷爷的表现,海中蛟自然明白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话里设机关,笑道:“你就不怕我在食物里下了毒?”
“笑话!”海中蛟的傲性马上就被击起来了,冷哼了一声道,“毒死全当睡着了,我要是眨一眨眼就不是海中蛟。”
说完这话,海中蛟把下巴颏微微一扬,吃东西的迅速又上来了,大口大口往下咽,意思自己根本不在乎生死。
看着用力吃东西的海中蛟,海盗旗什么也没说,坐在地上笑。
红茶吃饱了,跳到海盗旗的怀里。
海盗旗知道这家伙并非想跟自己亲热,一定是有话要说,便将耳朵凑近红茶的嘴,只听红茶小声对他讲:“我去多布些传送信号接收点,确保下次穿越不会落海,这里就交给你了。”
海盗旗点了点头,放下红茶,起身替红茶开了门。
伊贺美树也吃完了,又坐在墙边上调整气息,一脸的安详肃穆。
不知为什么,海盗旗老觉得伊贺美树怪怪的,也说不清哪里不对,他想了想,用日语问美树:“你怎么了,感觉你怪怪的?”
美树闭眼答道:“我的气息与功力已全部恢复,我现在就要去找石井了结的恩怨。”
沉默了几秒,美树道:“非常荣幸在我人生最后时刻结识你这位中国朋友,谢谢你的帮助,谢谢你的面包。”
“听红茶说,石井英明这次带来一百多人呢,你一个去岂不是寡不敌众?”海盗旗不安道。
听了海盗旗的话,美树闭着眼睛,什么也没说,脸上露出安详的视死如归的笑容。
看着伊贺美树脸上的笑容,海盗旗读懂了其中的信息,知道美树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海盗旗不再问了,抱着双腿坐在地上,他直到现在也没弄清美树与石井英明到底有什么样的仇恨,但看美树的样子,那仇恨一定是似海的仇恨,不可化解的仇恨。
他跟美树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却共过数次生死,美树救过自己的命,忙过自己的大忙,是自己真正的朋友,想起美树撑着拐去救自己,海盗旗胸中突然热血澎湃,抑起头坚定不移对美树说:“我们是好兄弟,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