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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孺雅君子     嫡春txt下载     嫡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零八章通情达理

    “站住,别跑。”钰娆刚逃出高志远的别院,身后就有家丁守卫追赶。

    “主子快跑。”夏雯纵使一身功夫,此刻却用不出来。

    “你们没有功夫,快跑,这些人我顶着。”倒是木茵还算有用。

    “你一个人怎么行?”

    “你们快走吧,别枉费了我一番心血。”

    “木茵。”

    “县主大人,我这一生也算沾染了不少血腥了,如今也算为了我们主子尽忠了。”

    钰娆看得出木茵倒是真心,自己如今只有逃出去,才不枉费她的苦心。

    “想跑,想的美!”迎面遇到赶来得持剑而来,一脸杀气的高志远。

    “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木茵看到这么快就赶来的高志远有些震惊。“叛徒。”高志远一个纵身跃起,挥剑将木茵一剑刺死,丝毫不留半点余地,木茵心口处中了一剑,顿时血如水柱倒在一片血泊里。

    看着刚刚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就一命呜呼,钰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高志远,你会有报应的。”

    高志远死毫不在意,将木茵一脚踢开,一步步逼向钰娆,咬牙切齿的说道:“报应?这辈子,你就是我最大的报应。”

    不知道为什么,高志远就是这样认为的。

    高志远一面说着一面走向钰娆,剑指心脏方向。

    “我得不到你别人也别想得到,今天我就在这解决了你。”高志远一脸杀气腾腾,夏雯吓得想要扑过来,却被高志远一脚踢了出去。

    “钰娆,我们同归于尽吧。”高志远说着,一下飞扑过来。

    “主子……”夏雯惊呼。

    看着高志远的剑一点点靠近,就在这关键时刻,周瑾然突然从天而降。

    用剑击飞高志远的剑,一脚踹向其胸口,高志远应声飞起。

    “钰娆。”周瑾然将高志远击飞之后,回身将钰娆死死的抱住。

    看到来人的模样,钰娆方才回过神。

    “瑾然,是你么。”

    “是我,钰娆是我。”

    “是你,我就放心了。”钰娆刚说完,只觉得身子一软,人就倒在了周瑾然的怀里。

    “钰娆,钰娆。”此刻周瑾然才发现,钰娆浑身滚烫,竟然在发烧,怪不得她脸色红红的。

    “高志远你这个混蛋。”看着钰娆这个情况,周瑾然是打心眼里心疼,顾不得眼下情况,将人打横抱起,找大夫要紧。

    人一昏迷就是两个时辰,可把周瑾然吓个不轻快。

    晏大夫检查过后说是惊恐忧思过度所致,休息过后就好了,这样周瑾然才放下心来。

    明珠公主听闻钰娆找到了,亲自到了统领府看望,见到钰娆一直昏迷,便安慰周瑾然。

    “既然人已经平安回来了,你就别惦记了,眼下是抓住那个混蛋要紧。”

    明珠公主一提醒,周瑾然方才想起高志远这个罪魁祸首还没抓到,询问袁毅,他却回来禀报说人已经逃跑了,至于去了哪里没人知道。

    “逃跑了。你们这么多人竟然被他逃跑了?真是废物,看看是不是有地道。”

    周瑾然不认为一个人能在身负重伤情况下逃的很远,还是在周瑾然得力干将袁毅的眼皮子底下跑的。

    听说高志远找不到,周瑾然自然加紧去搜查,钰娆这边,只有明珠公主照看。

    “小丫头,他走了,你可以醒来了吧。”内室里只有明珠公主与钰娆二人之时,明珠公主突然开口说道。

    这个时候床上的人睫毛微动,慢慢睁开眼睛,起身对着明珠公主行了一礼说道:“公主殿下英明,钰娆小小把戏您一眼就看出来了。”

    “别喊公主了,按说你是我义女,然而你又是瑾然的妻子,随瑾然喊我姑母也好。”

    “是,姑母。”

    “说吧,装昏迷是为什么?害得我瑾然那么着急。”

    “姑母既然问了,钰娆也就直言了,姑母带了贾嬷嬷来,想必是早做打算,钰娆只是给您创造机会而已。”

    听到钰娆提起贾嬷嬷,明珠公主脸色微变。

    “打算?什么打算?”下一步计划被人当年拆穿,那种感觉并不好。

    “姑母。钰娆被歹人掳走数日,想必这事早晚都瞒不住,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加以渲染,贾嬷嬷是宫里有经验的精奇嬷嬷,她检查的结果,想必无人会质疑。”

    钰娆想到有人会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的检查,也不喜欢,可是事情到这,不这样她有什么办法?她不是那种我就是我,颜色不一样的烟火,你们爱怎么想我不在乎的人。

    她是那种我要活的干净磊落,活在当下,不留遗憾的人。

    听闻钰娆的话,明珠公主脸色一白,没想到,她竟然早早就猜到自己的用意,也知道会有这么个时候,为了彼此都不尴尬,竟然主动创造了机会。

    这点让明珠公主更喜欢了。

    “好,原本我还怕你会不高兴,可是现在看情形,结果我也猜到了,这样更好,检查之后,认谁也不能不去乱说,用这个做文章,到时候强迫他另娶。”

    “姑母想的,正是钰娆想的。”

    没想到钰娆倒是想得开,连检查身体都这样通情达理。

    宜早不宜迟,那就速战速决,免得周瑾然回来知道明珠公主的来意,再不乐意。

    “贾嬷嬷,你进来吧。”明珠公主吩咐道。

    贾嬷嬷仔仔细细检查过后,带着笑容出来,明珠公主见此,为终于松了口气。

    果然,周瑾然知道此事之后,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可是明珠公主那边是长辈,他不好苛责,钰娆这边身体不爽利,他不忍心为难,只能自己生闷气。

    周瑾然生气,钰娆根本不怕,好好哄一哄就罢了。

    钰娆将在高志远处得到的消息,通通给周瑾然通风报信一番。

    周瑾然才知道周瑾尊之前得到的战报还和高志远脱不了关系。

    周瑾然狠狠的拥着钰娆。

    “幸好你没事,不然我觉得我没法挺得过去。”

    “我没事了,是木茵救了我,幸亏她来的及时,不然我想我肯定逃不出来了。”

    想到可能会发生的事,钰娆不由得后怕。

    至此才知道高志远与周瑾尊早有联系,恐怕他看钰娆被救,恐怕事发,便先逃了。

第四百一十章满月宴请

    “女孩。”

    钰娆闻言,面容有些僵硬,周瑾然看出不对劲,不由得询问:“怎么了?女孩不好吗?我就喜欢女孩,和你一样可爱。”

    “可是钰珍姐姐她是想要一位公子的,徐家八成也是这个意思。”钰娆想起当时钰珍的表情,不由得说道。

    “哼哼,说这话都该打,公子小姐都是他徐家的骨肉,还差了不成?”孩子是无辜的,徐家敢有那种想法,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恐怕有些人就这样以为呢。”钰娆有些失落的说道。

    “你别操心了,或许不会呢,皇上下令恢复了府邸宴请事宜,这孩子算是有福气之人了。”

    想到可以借着参加南笙满月之礼,便可以看到钰珍近况,钰娆方才放下心来。

    南笙满月之时,钰娆与周瑾然早早的就赶了过去,也不知道是徐家没想到会有这样早就到来的宾客,还是故意待客不周,周瑾然他们到的时候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大门就大敞四开的。

    他们无奈之下不用通报,自己进去,这进了院子才发现更是一团糟。

    院子里到处堆得乱七八糟,什么满月宴,一点准备的样子都没有。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徐家究竟在搞什么?

    没有半点喜气洋洋也就罢了,院子里还堆着各样家具,弄得乱七八糟。

    一个美妇正在打着扇子指示着下人搬东西。

    “轻点轻点,弄坏了你们陪的起么?”那美妇倒是很有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训斥着搬家的下人。

    那些人忙忙活活手忙脚乱,原来人都被叫来搬东西,难怪没人看门。

    下人们显然也不高兴,一个个顶着被训斥

    “宴席的事宜我们还没准备好又要伺候这位搬家,弄得乱七八糟的,老爷会不会骂我们啊。”

    “哼,你没看见这位表姑娘比咱们夫人还厉害,恐怕要变天咯。”

    几个下人凑一处少不得嚼舌头,那位美妇人见她们交头接耳便扯着脖子喊道:“胡咧咧什么,还不赶紧干活,真是皮子紧了,一会儿不打就要上房揭瓦。”

    没想到那位妇人开口还是个厉害角色。

    “这徐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女主人?”周瑾然看到这情形冷笑说道。

    他显然不认得,钰娆对这个人也不熟悉,在脑海中搜寻一圈,不由得想起了一个名字。

    “表姑娘,难不成是杨芸,她不是嫁出去了,怎么回来了?”钰娆努力的思索着。

    “怎么?你认识她?”周瑾然看钰娆的表情,疑惑的问道。

    “好像是徐家表妹,我听钰珍姐提起过。”

    周瑾然见钰娆面色不好,也能想象到钰娆想起的似乎不是什么好事。

    两个人正做着眼神的交流,那杨芸便注意到了她们两个。

    “你们是谁啊?怎么来也没人通报一声呢,请帖呢,带了么?就往里头闯?”杨芸一面说着一面迎了过来。

    钰娆闻言便蹙了蹙眉。

    “看来还是个看门狗。”

    钰娆的话落在周瑾然耳朵里,牵起了一丝微笑。

    “别和她一般见识。”周瑾然说着,牵起了钰娆的手。

    亲昵的动作让春侨夏雯等人都是俏脸一红,

    他们家主子就是这样,不分场合的秀恩爱。

    杨芸见周瑾然光天化日之下不顾公然场合就这样做,不由得撇了撇嘴。

    “我刚才和你们说话呢,你们若是来的客人总要送上请帖啊。”

    杨芸原本也知道金陵城里藏龙卧虎,说不清哪个人就是有背景的大人物。可是人家公然把她当空气,也让她心里不悦啊。

    “这不是徐府么?”钰娆开口问道。

    “诶?怎么不是?你进门的时候那大门牌匾上不是写的清楚?”杨芸此刻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让人不快。

    “徐家什么时候出了你这么号人物,哪里弄得大佛看庙啊?”钰娆这样说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不然的话就说是看门狗了,可是即便没有明说,意思也就是那样了,杨芸听了脸色顿时一变。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啊?”杨芸总觉得事情似乎不对劲,这两个人看穿着打扮都是高贵冷艳,难不成,她不知不觉中得罪人了?

    “徐府不是办喜宴,还是搬家呐?”杨芸疑惑的表情落在她眼里,引得她心中冷笑。

    “啊,我刚搬过来,所以有些行李还没弄进来。”杨芸越想越不对劲,也不敢像之前那么张扬了。

    行李?

    钰娆一看还真是不少,看来她这是把所有的陪嫁都搬回来了,果然,她还是和前世一样被张家赶回来了。

    可是看她这情形,根本不像一个被休了的人,反而很是张扬。

    “哦!原来是都给你搬东西了,所以这礼堂都没时间布置。”

    这徐家是真不知道孰轻孰重是不是?钰珍的孩子办满月,客人势必少不了,他们眼下不准备招待事宜,害得他们进来都没人通报,还在这帮这个女人搬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啊,你们是来参加喜宴的吧,不过是孩子满月,耽误一时半会儿不打紧。”

    那杨芸倒是开口不客气,不拿自己当外人,还口口声声别人的事不打紧。

    杨芸能肆无忌惮的开口自然是有徐家做后盾,可见钰珍这日子过得多艰难,钰娆听了她的话作为娘家人自然不舒服。

    “你们徐家没人了么?怎么到现在连个接待的都没有。”

    “唉,你这位客人看着穿的板板整整,怎么说话这样刻薄?怎么能叫没人呢,我这不是站在你面前么,难不成我不是人啊。”杨芸被斥责显然是不高兴了。

    “哼,有些人看着像个人,实际上内里如何谁知道呢。”钰娆对杨芸这种人有一种天然的厌恶。

    “你,你,你算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说我?”杨芸的音调顿时提高了八度,尖着嗓子喊着,指着钰娆说道。

    “大胆,跪下!你可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谁,不参拜不行礼还敢大言不惭,还敢指手画脚,真是活腻了。”

    夏雯早就看不惯杨芸的所作所为,上前对着杨芸膝盖就是一脚踹下去,将人踢跪下后斥责道。

第四百一十一章小惩贱人

    杨芸的小身板哪里经得起夏雯的一脚,被踢了之后,顿时痛的龇牙咧嘴的跪在地上,瞪着眼睛望着夏雯这个罪魁祸首。

    然而夏雯却只是歪头看她,眼睛里有隐藏不住的讥笑。

    看出来自己不受待见,杨芸敢怒不敢言,只是可怜兮兮的盯着钰娆和周瑾然不敢吭气。

    看得出来这两个人都不是普通角色,特别是这位大人,气宇轩昂,衣着高贵,杨芸心下一动,再抬起头来立刻神情巨变。

    收起了之前的桀骜不驯,转瞬间变成了小鸟依人的楚楚可怜。

    “大人,您要为小女做主啊。”

    立刻,贱人模式启动,演技绝对在线。

    看到她切换自如,钰娆都吃了一惊,难怪钰珍被她欺负的死死的,她还真是演技实力派,这样动人心魄的模样我见犹怜,何况本就对她有情的徐克。

    周瑾然与钰娆见杨芸如此神态,都是不动声色看她要如何。

    而杨芸也果然给面子,跪着往周瑾然处挪动,挪到了周瑾然跟前突然保住他的大腿,眼含雾气可怜兮兮的抬头望着周瑾然,开口说道:“大人,您要怜惜小女为小女做主啊。”

    呃!

    众人石化!

    “贱人,你别矫情。”夏雯气不过指着她骂道。

    杨芸见夏雯抬手,似乎很怕的样子,躲在周瑾然腿后。

    怯懦的开口说道:“大人,您是从头看到尾的,您宠爱您的夫人也该为小女秉公办理说句话啊。”

    杨芸一边说着,一边将胸脯往周瑾然身上蹭,这一动作顿时引起了某人的反感,将她一脚踢开。

    “离我远一点,脏!”近乎咬牙切齿的开口。

    杨芸闻言一愣,脸上顿时一白,却不知她刚才的举动更是让夏雯等人不耻。

    “哼哼,送上门都被嫌弃,真是恶心。”连春侨都忍不住鄙夷。

    杨芸被嫌弃脸色挂不住,尴尬了好一阵。

    “贱蹄子”这个词对她来说在适合不过,想到钰珍为了她流泪的模样,钰娆心里都替她不痛快。

    刚刚她还想勾搭周瑾然,结果只换来一个“脏”字,也算是附和周瑾然的脾气秉性了,旁人是做不出来他这样的。

    杨芸自以为做出一副可怜模样博同情,可是周瑾然却根本不吃那一套。

    “怎么?得罪了人不肯认?”钰娆淡淡的开口,杨芸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头一热的表现有多愚蠢,再偷眼看着那高贵男子眼睛里只有这位夫人,那么明晃晃的情意。自己怎么就脑袋进水没看清,还做出刚才那愚蠢举动,自己都不由得恨自己是脑袋缺根弦的傻瓜。

    悔恨交加的时候锤了自己一下,拉下脸说道:“二位贵人,奴婢实在是有眼不识二位身份,故而得罪了二位,还请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奴婢计较。”

    称呼瞬间从小女转变成了奴婢,可见最初是真是目不识珠,而后是心存攀附,现在知道路都行不通,便想求饶,讨个生路了。

    要说杨芸这路子到没什么不对,或许在旁人面前就成功了呢,可惜她选择的对象不行,周瑾然是有名的冷面王不给情面,所以一个小小的杨芸更是上不了台面。

    只是可惜了她修炼到家,炉火纯青的可怜兮兮模样,那真是男人看了骨头酥,女人看了冒火光的功夫,可惜对上某人不好使。

    “你若是礼数不周对本永义王,本王倒是不和你计较,只是你冲撞了我家王妃,我确是不能不计较的!”

    周瑾然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思。

    “啊?”杨芸没想到自己竟然得罪了金陵城里风头正劲的永义王,顿时吓得身子一软。

    她原以为不过是哪家的贵人,得罪了也就得罪了,哪知道会是这二位,他们怎么出门就这样简简单单,一点排场都没有,她哪里想到会是她们?

    杨芸真后悔自己没有管住自己的嘴,也顾不得什么,赶紧赔礼说道:“王爷饶命,王妃饶命,奴婢是有眼无珠,冒犯了二位,还请二位饶命啊。”

    “现在让我们主子饶了你?你刚才可是嚣张的很呢。”夏雯直截了当的指责,让杨芸意识到自己很可能逃不掉了。

    “这位姑娘,你何必说的自家主子得理不饶人呢,他们大人有大量,肯定不会和奴婢计较的。”

    这杨芸也不傻,还会拐弯抹角的求情,那意思似乎若是与她计较,便是心胸狭隘了。

    偏偏就在此刻,徐克喊着“怠慢怠慢”的跑了进来。

    一见到周瑾然和钰娆二人,忙躬身行礼。

    “不知永义王永义王妃大驾光临,徐克接驾来迟,还请二位不要责怪。”

    “你们这徐家真是越发长进了,连个接待之人都没有,就让客人这么大摇大摆走进来看热闹。”周瑾然显然对他的道歉并不买账。

    “呃,这个。”徐克被斥责了也敢说什么,毕竟在他看来永义王能到来都是蓬荜生辉,哪里还敢对他的话有什么疑义。

    “不知永义王永义王妃会这样早到,故而有些怠慢。”这八月的天怎么这样热,徐克只觉得汗流浃背,一面擦汗一面说道。

    “你们并非故意怠慢我们,而是忙着招待你这位亲戚了。”

    好好的满月宴没有人张罗,都顾着给杨芸搬家了。

    徐克这才看到一旁还跪着杨芸,也不知道跪了多久,额角已经是汗水淋淋,之前杨芸怕被永义王责怪不敢声张,此刻见徐克望过来,忙瞪着无辜的大眼睛,露出可怜相。

    “你怎么跪在地上,永义王,这是?”徐克一看杨芸那个样子就心疼不已,也知道她能跪在这定然是被永义王责罚的,所以不敢擅自做主让她起身,便思量着问道。

    “哦,这个奴婢啊,见了王爷王妃不行礼问安,反而指责我们王妃对她不恭敬,这样的奴婢要是在宫里早就被拔舌惩戒了,还轮得着她跪在这思过?还做出可怜兮兮的模样祈求我们王爷开恩,当着王妃的面这样下作,也不知什么样的人家教出这等货色,呸。”

    素雪牙尖嘴利,开口便说,将适才的情形添油加醋一番,也让人十分快意。

第四百一十二章不得不从

    “你出口伤人,我几时做过那样的事?”杨芸可不容许有人在徐克面前揭露她,她还指望徐克替她做倚仗呢。

    刚刚她的举动已经让她后悔不已了,若是徐克都为此生了她的气,她还有什么退路?

    “瞧见了吧,厉害的很。”素雪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不怕被人骂是落井下石。

    “你别血口喷人。”杨芸知道,他们这种久居高位的人,才不会和她争论这些,因为他们的不屑,才会给自己一个出路。

    “有本事做的出,还怕别人说不成?”素雪冷笑着揭露事实。

    杨芸看了眼徐克的表情,忙对他说道:“表哥,你知道我的。”

    果然,这招有效。

    “这,王爷,表妹的性子我还是知道的,她不认识您二位若有得罪,我替她赔礼了。”徐克听了素雪的话也心下不悦,只是外人面前还是要顾着自家人的脸面的,言下之意似乎并不相信。“

    你这表妹也不过是刚刚回来,你就这样呵护,还口口声声清楚她的品性,外人看来你们交情匪浅。”

    周瑾然笑着说道。

    “你替她赔罪?原来她依靠的是你啊,怪不得刚刚她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还真是有靠山啊!”夫唱妇随,钰娆随着附和,这一语中的,揭露了徐克的心声,他哪里还敢再开口?

    “表哥!”杨芸见徐克在他们面前也是一副乖巧模样,便心中寒凉。

    “你给我闭嘴,你对永义王永义王妃如此不尊重,实在该打,给我们徐家丢脸,,更是不能轻饶,你就跪着吧,这惩罚已然是轻的。”

    “得罪我们不要紧,万一给御史台听了去,那徐大人那官职可就不保咯。”周瑾然的阳谋用的就是随心所欲,将徐克父亲牵连进来,将徐家前途牵连进来,看你还如何包庇。

    徐克显然听懂了,脸色煞白。

    “多谢王爷提点,这等人必须好好惩罚,不然日后祸事连连。”徐克咬了咬牙狠了狠心是要惩戒她的。

    “表哥,我不能罚跪啊。”杨芸显然是另有隐情的样子,听说罚跪神情都不好了。

    钰娆见她这么害怕罚跪,偏偏不让她如愿以偿,在一旁说风凉话道:“啧啧啧,罚跪啊,徐少爷也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看不出来人家身娇体软么?”

    这一招欲擒故纵,让徐克有些头疼。

    “王妃严重了,她得罪你们二位,惩罚自然是应该的。”

    “徐少爷这么说,显得我们仗势欺人咯。”钰娆冷冷淡淡的开口,却让徐克瞬间感觉到千钧力量,连忙摆手说道:“不敢不敢,不是不是,她得罪你们,你们还不和她计较,已然是大人大量了,只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罚跪是我们徐家的规矩,罚跪已经是轻的了。”徐克还没被美色冲昏头脑,这话到说得颇为悦耳。

    “既然按照你们徐家的家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唉,只是可怜这么个美娇娥了,看来你表哥倒是不知道怜香惜玉,他让你跪着你就跪着吧,只是别跪在大厅中间,太碍事,去那边吧,免得妨害了别人。”

    钰娆良善的随手一指,却让杨芸脸色一白,她指的就是院子里头,那个地方顶着太阳跪在瓷片上,什么好人都得折磨坏了,而且还是跪在外头,那岂不是来往的人都能看到,她是要她丢人现眼啊。

    “啊?”徐克杨芸皆是一愣,旁人则是偷笑,没有想到钰娆会这样腹黑。

    “怎么?你很为难,不如你替她?”周瑾然见钰娆放了话,杨芸还恍若未闻,不由得冷下了脸。

    只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藏着暗涌的萧肃。

    徐克眼见不好,连忙陪笑。

    “不不,她马上就去那边跪着,王爷勿要生气。”接着瞪着杨芸说道:“耳朵聋了没听到?还不快去?”

    又吩咐杨芸到太阳地里跪着,心里还想着,都怪这个杨芸自己不好,有眼不识金镶玉,得罪了这位王妃,惹得这个后果,怎么也要自己承担。

    杨芸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徐克冰冷的表情,也不敢说什么,站起身来,一点点挪到外头,跪下,看那表情好不可怜。

    周瑾然见此,这才说道:“我生气无所谓,我的王妃可不能承受半点气。”周瑾然如今可谓是宠妻成瘾。

    徐克见此忙给钰娆赔罪,回来又给陪笑脸将周瑾然引到前厅,亲自作陪已不再提。

    钰娆是女眷,自然应该女主人来陪。如今祖母在钰珍房里,徐克要人去通报,钰娆却不需要,要下人引荐自己到钰珍所在的后院,先去看宝宝即可。

    八月桂花香,钰珍院子里种了两株桂花,如今散发出宜人的香味。

    “永义王妃,这里便是我们夫人的房间。”负责带路的小丫鬟将钰娆惩罚杨芸的前前后后看个清楚,心里多少还有些快意,毕竟杨芸指手画脚的样子也算是惹了众怒,钰娆此举算是为民除害了。

    “好了,我自己进去,你先走吧。”钰娆可不想留个尾巴不舒服。

    “让奴婢为您通报一声吧。”那小丫鬟显然还想留着,却被素雪嫌弃了。

    “我们王妃让你走你就走,还在这墨迹什么。”素雪最讨厌他们这些人,顺杆爬,看不出个眼色。

    “是,是,奴婢这就告退。”那小丫鬟被这么一吼,吓得赶忙撤了。

    “你现在倒是比我这个王妃还要厉害呢。”钰娆嗔怪的看了眼素雪。

    “王妃您是嫌不好意思说的话奴婢替您说,不好意思办的事奴婢去做,还不成么?”

    “成,你俩后面守着,我自己进去。”

    “是!”

    钰娆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听着声音像是徐母的声音。

    “刚刚出了月子也要保养一下,你这么个哭法对眼睛不好。”

    钰珍又哭了?这刚刚出了月子她就哭,难不成她知道杨芸的事了?还不容钰娆多想,里面钰珍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你答应过我,不会让那个杨芸在出现在徐家,可是现在呢?她不但回来了,你还打算让她在前厅,替我招待宾客,这是什么意思?”

第四百一十三章婆媳争执

    钰娆听着这话的意思,徐家是打算让杨芸替钰珍招待宾客,难怪杨芸会这样的嚣张。

    只是此刻徐母却不知道杨芸被罚跪在院落里,所以才肆无忌惮的弹压钰珍。

    “她哪里就代替的了你呢,你是徐家的少奶奶,她不过是今天刚刚搬回来,往里面搬些东西罢了。”

    徐母这话显然是不承认对杨芸有特殊安排了。

    “那现在还不是她在外头?难道还不是这个意思?”钰珍明显是不相信徐母的话。眼看着宾客将至,杨芸就在外面不就顺带着接人待物了?

    徐母心知她这样安排不合时宜。

    “钰珍啊。你要体谅一下我们,如今这样把她安排在外头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么,你父亲如今被叛军牵连了,你就不怕被人指指点点。”

    指指点点?

    钰珍听了徐母的话,钰珍心里顿时一冷,是啊,她现在可不是从前了,她父亲因为与周瑾尊过从甚密,如今割去职务被敕令在家,哪里还能做了她的后盾。

    原来是徐家因为蒋伯越被革职而嫌弃她了。

    这一点她早该想到,当初徐家是因为蒋伯越而将自己娶了回来,如今,也能因为蒋伯越的事而厌弃自己。

    于是冷冷笑道:“哼哼,我就说怎么就这么巧呢,我这边南笙刚刚满月她就回来了,原来你们看我没有用了,所以从前的承诺也都不算数了。”

    蒋伯越的事可以说是事发突然,可是杨芸的事,若说是没有提前安排,打死她也是不信的。

    钰珍这话可是毫不客气的揭开伤疤了,原来她是蒋家小姐,如今她是革职臣子之女,那能一样么?

    好在蒋伯越没有成为罪臣,若是那样,她如今不一定什么情形呢,想到这一点,顿时心里一片苍凉。

    徐母被戳中痛处,脸色顿时不虞,红白相间很是难堪。

    被自己儿媳如此顶撞,她岂能容忍?

    “哪里就是能巧的,要说也是那张家,他不休了杨芸,她也不能回家来啊,这里毕竟也是她的家不是,你也别拿亲家公的事说事,我们对你是不好了,还是怎么的,不照样奉你为少奶奶,好吃好喝的供着,一个丫头不也风风光光的办满月宴么?”

    说起满月宴,她还是满腹委屈,人家喜得贵子办个宴会,她一个革职臣子之女,生了个丫头片子也值得这样轰轰烈烈办宴请,唯恐金陵不知道,他徐家生了个丫头似的。

    这世间没有一句话能是无意言之的,徐母开口便是丫头,可窥其内心究竟如何想法。

    为母则强,没人愿意听侮辱自家儿女的言语,即便她身份乃是自己婆母。

    “母亲,我且唤你一声母亲,论理你也是这孩子的祖母,可是刚刚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弃我生了个女孩不成?可不论男女,她都是你们徐家骨肉,也要唤你一声祖母,你也是女子,何必如此看不上我们南笙?”

    难怪族长不来参加,难怪南笙不计入族谱,原来你们就是看南笙不是男子。

    “胡说,我几时看不上你们南笙了,别把我说的好像重男轻女一样。”

    “事实情况。事实就是你们看我的南笙是个女孩,所以你们就这般欺侮我!”

    “别胡说八道了,几时欺负你了,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生了女孩都不办宴会的,我都依着你给你请了宾客了,你还想怎么样?”徐母的话把钰珍气了个倒仰,还说不是,还说不是,这态度明明就是,而且什么叫依着自己,这金陵城里哪一家不是生了孩子办宴会,哪里会分什么男女?

    她口口声声他们的习俗,他们的习俗不就是生男孩办宴会,生女孩就销声匿迹?

    “还说不是重男轻女,宴请宾客乃是金陵风俗正理,你如今说的好像是我强迫一样,难怪你们连徐家族长都没有相邀,难怪我女儿还未写入族谱?”

    听到这里钰娆方才知道,这徐家还真是留了一手,不请族长不写入族谱,这是变相的不承认钰珍的嫡长女南笙的身份了?

    徐母闻言,顿时回击道:“你别胡搅蛮缠?族长那么忙每天多少事要做,是想请就能请的么?别给人家添乱了,至于计入族谱的事,何必急于一时呢?”

    钰珍嚷嚷道:“他有多忙?这么大的事他都可以不出席?”

    徐母闻言反倒冷笑说道:“多忙?哼哼,人家如今可是要办不少的差事,哪里像你的父亲,被判党牵连,现在连官职都没有了,那才叫个清闲。”

    钰珍是彻底的看清楚了,她不过是个牵连徐家和蒋家的纽带,如今没了作用,一个个丑恶的嘴脸都露出来了。

    徐母显然是没有心情再和钰珍纠缠,说话都专挑心窝子里戳。

    蒋伯越与蒋伯均的胆小怕事不同,他早早就站好了队,与周瑾尊已经是一天船上的人,周瑾尊倒霉,他还能有好果子吃?

    即便是叛乱时他并没有举兵造反,然而终究是被牵连了,钰珍身为蒋伯越的女儿,福气倒是没享到什么,牵连倒是少不了。

    这人都是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却没想到徐家更胜一筹。

    “你,你们这些人都是见我父亲风光不再,所以才欺负我的,从前还明明答应过我的,你们现在这是食言,这是说话不算数。”

    想起徐母当时的信誓旦旦,钰珍都觉得反胃恶心。

    “诶,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怎么能说我们这叫说话不算话,这明明就是天意安排,我们也无法改变的啊,杨芸的事,是答应过你,可是现在不是情况变了么?她如今从张家回来了,我们总不能赶他出去吧,让她睡大街你安心么?何况?”说到这里,徐母突然噤声不说话了,钰珍并没察觉出问题,还在追究着说道:“你们言而无信。”

    “哼哼,言而无信!你这孩子怎么油盐不进啊,什么叫我们不讲诚信,现在是事实情况不许啊。”

    钰娆在门外听着徐母的话,那可以将人一步步推向深渊的话,如凌迟的刀子剜着钰珍的心。

第四百一十四章莫名关心

    “外面宾客恐怕也快要到了,你能仗着身子不爽利拖着不见人,别人不会怪罪,可是我总不能和你一样这样享福,为了徐家的脸面,我总要去接待宾客的。”徐母说着也不等钰珍反应就要出门。

    徐母刚将门打开,迎面就见到钰娆这位冷面佛站在门口。

    “你们徐家确实应该好好安排个人出去接待宾客了。”还开口便听她说了这么一句,也是吓了一跳。

    原本啜泣的钰珍闻言顿时忘记了动作,抬头看过去,见到是钰娆倚门而立,犹如见到了天神一般,傻愣着说道:“钰娆,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钰娆总不能说自己趴墙角听人家说话来吧,所以只能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徐母见到钰娆也是脸色一变。

    “不知王妃嫁到,老身迎接来迟,老身在此拜见王妃了,却不知王妃等多久了。”徐母显然是看出来钰娆的面色不好了,想问她偷听多少又不敢,只能试探性的问问看。

    “你们徐家没人接待,少不得要让我们站在外头等。”钰娆这一招太极推得也是不错,这回答弄的徐母也不知道,她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听到的话又听到多少。

    “老身只顾着照顾媳妇了,少不得怠慢了宾客,可是下人无礼得罪了您?”徐母对钰娆还是有些敬畏的,就凭她身后的永义王也不敢让她嚣张起来。

    “你们家的下人确实是厉害,无理的事也是做的出来的。”钰娆故意说一句留一句,弄得徐母的心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若是哪里得罪了王妃还请王妃勿要见怪,老身责罚这等没有礼数的奴婢。”徐母暗想,哪个不长眼睛的竟敢得罪了她?

    “责罚啊,若是真责罚了,你们可不要心疼了?”想起杨芸被罚跪时候似乎有难言之隐的样子,钰娆总觉得这其中有秘密。

    “王妃您这是何意啊,老身不明白呢。”

    “你们徐家也忒没规矩了,门口接待弄个不懂礼数的,见到我们王爷王妃不但不问好,还口出狂言,现在被你们徐家罚跪呢,难不成你们主子辈里头就指望我们姑奶奶了,其他都死绝了,才弄了那么个棒槌丢人现眼惹麻烦?”

    素雪看他们互相打哑谜,实在看不下去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话,指桑骂槐的功夫更是一流,弄的徐母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极其难看。

    “姑娘这话说的好生,好生厉害。”

    徐母刚一开口,钰娆便说道:“你是大人,她不过一个不会说话的小奴婢,大人不记小人过,你和她计较岂不是自贬身份?”

    “是,王妃教训的是。”徐母即便是被训斥了也只能虚心受教。

    “我可当不得教训二字,若不是这是钰珍姐姐的婆家,我们也不会踏进此地半步。不过是看着你们连个接待宾客的人都没有,眼下不少人来了,一进门就看到乱糟糟的,也不知道人家会怎么想,会不会想徐家治家不严啊。”

    钰娆的意思是为了钰珍着想,徐母怎么会不知道人家是姐妹情深,虽然一听这话挂不住脸面了,可是听闻宾客都来了,也知道钰娆是好意提醒。

    只是她却没想到宾客到的会这么早,按照他的推算时间,此刻确实是装点不完,眼下中途杨芸又横插一脚,这下子,恐怕众人都看到他们乱蓬蓬的样子了。

    这么一想,徐母是真的慌了,这下徐克他爹恐怕轻饶不了她,徐母也顾不得什么,忙告退了。

    “多谢王妃提点,请恕老身要去打点打点便不能相陪了。”

    看着徐母此刻才知道慌了手脚的样子,钰娆也不相留。

    “你就下去吧。”

    徐母得了特赦令一般赶忙快步往前厅跑。

    一到前厅更是傻眼了,钰娆说的没错,真是宾客盈门,可惜他们徐家大厅里有没挂上去的彩绸,有没搬进来的行礼,有太阳地里跪着哭啼啼的杨芸,还有正吹胡子瞪眼睛的徐克他爹,登时吓得人都一软。

    幸亏她身边的丫鬟扶的及时,否则人就倒了。

    徐父看见徐母眼睛一瞪,快步走过去,指着她训斥道:“你给我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徐父指着乱糟糟的大厅,还有门口跪着“迎宾”的杨芸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斥责。

    “你不是说都没问题了,现在这连稠彩都没挂上去,惹得宾客指指点点,徒增笑尔,还有杨芸,她怎么会在这,方才听说她还得罪了永义王和永义王妃,所以才被罚着跪在院子里,现在徐家都成了大笑话了。”

    徐母被斥也是极其委屈,她哪里想到宾客来的这样快。

    “我也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晚上再举办宴会呗?”

    “不是,我原本安排好了得,可是没想到杨芸也回来了。”

    徐母看到杨芸汗水淋漓的样子,十分心疼。

    “她早不回来晚不回来,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徐母听到徐父这样一说,想起了什么,便想要相扶,却被徐父拦住了。

    “你要做什么去?”

    “那孩子她不能这么跪着啊,杨芸,杨芸怎么办?她不能被罚啊,这太阳这么大,晒死了不说,她身子也受不住啊。”

    “她怎么不能被罚,我自己的外甥女我能不心疼么,可是谁叫她得罪了王爷王妃,被惩罚也是应该的,跪个一时半刻也无妨。倒是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管她的事,宾客来了没人招待,礼堂没有布置完,菜单出来了么,这些你都弄不清楚,你这是故意在丢我的脸么?”

    徐父又何尝不心疼,毕竟杨芸是自己妹妹的女儿,他们是有骨血亲情在的。

    徐父看见这一切就感觉还没穿衣服就被一堆人看光的样子。

    “没想到事都赶到一块去了,我这就吩咐人加紧去办。”

    徐母急得团团转,最重要的是那边跪着的那位。

    “要去快去。”

    “可是,可是杨芸……”

    徐父不明白从前徐母不是一直看不上自己这个外甥女么,不然她和徐克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今天她怎么就突然转性了,对她这样关心。

第四百一十五章真当傻子

    徐母不停的揉着手帕,心中好似一团乱麻,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看的让人起疑。

    “你究竟要说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徐父觉得徐母不对劲。

    徐母也是个藏不住事的人,心里藏着话不说,抓耳挠腮。

    “你也知道凭我的性子真不想看见她,可是可是眼下不一样,她跪不得。”

    这话让她怎么说,说出来万一传了出去,他们徐家在金陵还怎么待?虽说蒋伯越是下台了,可是蒋家还在,万一惹出了篓子,她们拿什么顶?

    徐父哪里知道徐母藏着什么秘密,他一心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如今蒋家最大的靠山那是永义王。

    “别支支吾吾的了,说话都说不清楚,她有什么不一样,得罪了永义王,我们整个徐家就完了,你这脑袋是怎么想的,克儿糊涂,你也糊涂了?你是嫌我们徐家过得太平了是不是?”

    徐父想起永义王那阴沉不定的脸就害怕,这个蒋家儿媳一直让他思虑甚多,特别是蒋伯越的事发之后,他也想过弃卒保车,可是虽然说蒋伯越这一条脉络断了,但是还有永义王妃这边呢。

    特别是这场满月宴永义王能亲临,这说明什么,说明蒋家出来的这位永义王妃位置何其重要,就凭着这个,这个儿媳也不能弃了啊,可是这个时候这个不懂事的弄出杨芸的事,这让他如何是好啊。

    少不得要埋怨几句。

    “有些事你不知道。”徐母心中有个秘密,恐怕连徐克都不知道,可是眼下她得要徐父知道啊,毕竟这关乎徐家血脉啊。

    “什么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让我徐家在金陵丢人现眼,办喜宴办成这样,我是头一份。”

    想起日后同僚耻笑的目光,徐父就觉得像被人打了耳光一样,脸都发麻。

    徐母见徐父火气上涌,索性不计后果的咬牙说道:“那杨芸罚不得她肚子里有我徐家的骨肉。”

    徐家骨肉!

    徐家骨肉!

    几个字好像千钧重压的徐父喘不过气来。

    徐父听闻徐母的话,顿时脑袋里轰得一下,无论如何他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这边的满月宴是为了徐家骨肉,那边罚跪的又弄出一个徐家骨肉,他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

    “什么?”

    “你再说一遍。”徐父根本就不敢相信徐母说的话,她说什么,杨芸有了他儿子的骨肉?

    他怎么能想到嫁到张家的杨芸又和他儿子扯到一块了,而且还有了他家的血脉。

    “真的,她亲口告诉我的,否则我怎么能让她进徐家的门。”徐母索性就什么都说了,反正早晚都不是秘密了。

    徐父许多事不知道,可是徐母现在却清楚。

    原来那杨芸虽说远嫁到张家,可是一直与徐克没有断了书信来往,整日看着张生这也不满那也不好,又忍受不了张生的折磨,便趁机偷偷跑了出来。

    徐克得知以后,便将她悄悄的接了回来,还在外面置办了房子让她居住,自己也时常过去看她。

    都是青年男女血气方刚,两个人一来二去就弄出孩子,张家更不能要这个不检点的女人,杨芸成功的得到了一纸休书,回到了徐家。

    她确实不喜欢杨芸,因为她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不能给徐家带来助力,可是她儿子喜欢呢,还爱不释手失魂落魄的,她为娘的又能有什么办法。

    杨芸虽然没资格做妻子,可是给他儿子做个妾室还是可以的,何况,何况钰珍又生了个女儿,那就是赔钱货,若是杨芸能一举得男,那才是他徐家的根。

    现在杨芸被张家休了,又回到了徐家,眼下还怀孕了,徐母想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她们都逃脱不掉。

    徐克虽然不知道她怀孕,但是他心中属意她,自然愿意接纳,徐母见钰珍生下一个女儿,儿子又和她情不投意不和,索性就留着杨芸,等她生下了孩子,若是男丁,更和心意。

    “你,你这是被猪油蒙了心啊,只知道孙子孙子,孙子有徐家的前程重要么?这要是传出去,你让我们在金陵怎么有脸立足?”

    “难道,你不想要孙子么?”徐母承认自己重男轻女,可是她觉得徐父也和她是一样的。

    “我,我是要孙子。可是你不想想,这没名没分弄个外室出来,蒋家能饶了你?若是被儿媳妇知道,闹僵起来怎么办?”

    “她闹什么?她一天天只知道在屋子里什么也不知道。”徐母以为钰珍真是个聋子瞎子呢。

    “你最好祈祷会这样,她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我可不敢保证后果!”

    徐父没想到徐母会自作主张做出这么大的决定,当即气的恨不得打杀了她,可是外头宾客众多,又不敢声张,只能偃旗息鼓作罢。

    至于杨芸那是得罪了永义王,他们只能祈求她平安无事。

    “你放心吧,这事瞒的好着呢。”徐母也知道这事不能宣扬出去,要是在乡下,顶多算是风流韵事,可是在金陵,到时候御史台一出面,那时候可就如芒在背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想听那么多了,你一会儿过去问问怎么回事,悄悄的给杨芸送去点东西,再看看永义王能否开恩,赶紧把事情给我处理好,别留着让人诟病的话柄。”

    徐父摇了摇头,只觉得头疼欲裂,他既害怕得罪了永义王,又害怕没了孙子,可谓是心急火燎。

    赶忙吩咐徐母过后又去接待同僚,路过杨芸的时候目不斜视,当真是有忍性。

    那徐克就不如他的功力深厚,陪着周瑾然说话的时候,心不在焉,徒增笑柄。

    钰娆与钰珍在房里的时候,钰珍一幅有话说不出来好像便秘的样子,看的钰娆跟她着急。

    只是,钰珍不提她只能装作不知道。

    钰娆自顾自的去看南笙,小姑娘不过一个月大,整日的睡着,睡梦中还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很是可爱。

    “钰珍姐姐,南笙的模样和你倒是很像,真漂亮。”

    “是么?”显然钰珍心不在肝上,无意识的回答。

    知道她心事重重,钰娆也不在意。

第四百一十六章命由自己

    “钰娆,你说我若是身为男子该有多好。”

    她原本出身正室,若是男子便是嫡子,那身份该有多尊贵,她何苦走入今天这样的迷局。

    “命由自己不由天,钰珍姐。一切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你要是走入死胡同,谁也帮不了你。”

    钰娆这话不是第一次对自己说,可是从前她没放在心上。

    “那你说,合离的女子会不会让人笑话?”钰珍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

    钰娆闻言眉头舒展开来,她果然是动了合离的心思,钰娆一面推着婴儿篮,一面无所谓的说道:“前朝虽然不允许女子提出合离,可是我朝圣祖在大夏明律上却提出,女子与男子一样,有权提起合离,合离过后嫁娶两不相干。”

    钰娆只是将大夏的律法提出来,可以说并没有给她任何意见或建议。

    钰珍愣愣的看着钰娆,怯懦的说道:“钰娆,我记得你曾经提醒过我的,是我不好,我不敢,我没有听你的话。”

    “钰珍姐姐,你还年轻,日子长着呢,做什么决定都不晚。”

    钰珍明白,钰娆的意思。

    她是会支持自己的。

    “钰娆,我总在想人这辈子命是不是都注定了呢。”

    “钰珍姐姐,别这样,谁也没有预测未来的本事,困难出现了,我们就去闯,总会过去的。”

    “你说的对,现在我还有南笙,我怕不要紧,我不能让南笙和我一样过苦日子。”

    徐家这样轻慢她,少不得以后也不把南笙放在心上,南笙这样可爱的女孩子,为母则强她不忍心她和自己一样受苦。

    两个人正说着话,周氏等人都到了,姐妹俩只能停了这个话题。

    周氏看到钰娆少不得见礼问候,又热络了一番,钰娆便带着钰云钰娇等人去了前厅,留下周氏和女儿说体己话。

    “这徐家是怎么回事,客人们都到的差不多了,我来的时候,还没打理好。”周氏似乎并没发现女儿有什么不妥,忍不住抱怨。

    钰珍却满怀心事都在刚才和钰娆说的话之上。

    “母亲,杨芸回来了。”

    周氏听闻钰珍的话也是一愣,杨芸这个人她虽然没见过可是却听钰珍说过,那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也是明明白白。

    “她怎么回来了,你婆婆不是说不会让她进家门的。”周氏首先想起的是徐家的态度。

    钰珍咬着唇说道:“杨芸被张家不知道以什么明目给休了,如今无依无靠没地方去,我婆婆她不怕食言而肥,自然就将人接回来了。”说起这些,钰珍感觉到从心底散发出来的苦涩。

    “休了?”周氏没想到休妻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跟前。

    钰珍有些气馁的说道:“也不知道她犯了七出的哪一条,总之是回了徐家。”

    “那,那她岂不是要寻死觅活的。”被休了,这传出去还能活?这杨芸一定是哭哭啼啼很是可怜,周氏的猜测让钰珍知道她母亲的观念思想何止是一般的陈旧,这话一出惹得钰珍冷眼相待。

    不由得提高声调说道:“母亲以为她会寻死觅活?我实话告诉你,正好相反,如今她过得风生水起正合心意着呢!”

    钰珍不明白周氏怎么会这样猜测,要说过得不好,难道她看不出来真正不好的是自己,是她女儿?而不是那个杨芸!

    “啊?还有这样的!”周氏哪里知道她女儿因为什么就突然暴怒了。

    原以为像杨芸这样被休了得,都要夹着尾巴做人的,哪里还能趾高气昂。

    看到周氏似乎不相信,钰珍继续说道:“她可是厉害的很,在徐家指手画脚比我这个主母都颐指气使,听说连钰娆他们都得罪了,母亲来的时候没看到她被罚跪在外头。”

    周氏不认识杨芸,就算看到了有被罚跪的也没特别注意,更没想到她就是让自己女儿伤心的杨芸。

    只是听到她之所以被罚跪还是因为得罪了钰娆,便频频蹙眉。

    “怎么会这样呢?”周氏皱着眉嘟囔着说道。

    “母亲不知,人家一副女主人姿态,趾高气昂对王爷王妃不敬这才被罚,只是难为钰娆了,为了我还要背负这样的恶名。”

    若是之前周氏看不出女儿态度不好,可是听了这话便知道钰珍在和自己置气,钰珍这话说的周氏心里不舒服。

    “女儿啊,你这是有话想对为娘说吧,那你就别拐弯抹角有话直说吧。”周氏听着钰珍这不咸不淡的话,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

    “好,既然母亲主动说了,我也就把我心里的苦给你诉一诉。”钰珍原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可是在开始说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哽咽了。

    “徐克他心中没有我也就罢了,如今他们见南笙是个女孩,这个满月宴办的也是不情不愿,特别是父亲出了事以后,他们的态度更是一百八十度转弯,南笙到现在都没有计入族谱,宴请也不让族长来,女儿不知道她们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女儿觉得这个家,真是待不下去了。”

    钰珍刚开始说,周氏还为她感觉到心疼,可是后来的话就是心惊了,钰珍该不会动了不改动的心思吧。

    “钰珍,你该不会动了不该的心思吧?”

    “母亲,什么叫不该动的心思,女儿想要合离,这是不该动的心么?我大夏律法明明说女子有权提出合离,女儿现在这种情况想必可以达到合离的要求了,你们若是愿意,能够收留女儿,女儿就回蒋家,若是不愿意,女儿自立门户,为了我的南笙顶着门梁过日子也不是不能。”为母则刚,钰珍此番话到真是生了硬铮铮的铁骨头了。

    周氏哪里知道柔弱的钰珍会有这番言论的时候,所以心中的震惊程度可想而知。

    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大的决心。

    “女儿,这事你要三思啊,这合离可不是轻易能言说的,虽说大夏明律允许,可是众口铄金,到时候吐沫星子也能淹死人的,说不上那些人会怎么说你呢。”周氏还是要劝慰一番的,毕竟婚姻大事不是儿戏,岂能因为一时气愤就下了决定。

第四百一十七章人各有命

    周氏话音未落,哪知钰珍却冷冷笑道:“三思,嫁进来这一年多,五百多个日夜我无时无刻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从前我还在幻想,或许我还能熬出头,可是现在我却不抱这样的幻象了。”

    “孩子,你想没想过,这一步踏出去容易,以后的路更难啊,你这都是命啊。”这世上有几个女子能过得那么如意,何况离了夫家?

    “母亲,你总说这是命,可是命是老天给的,路是自己走的。”

    “母亲知道你苦,可是孩子不能没有父亲,看你这情形,这孩子怎么办?”

    “母亲,南笙我是不会留给徐家的,别说现在他们嫌弃她是个女孩,就算是他们想要,我都要拼尽全力让她留在我身边。现在她们这样就这样对待南笙,我不能想象她没有亲生母亲时候会怎样。至于旁人的眼光,我在乎有用么?酸甜苦辣的日子只有自己知道啊,母亲,你说对不对?”

    周氏被钰珍的话顶的哑口无言,良久方才喃喃说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母亲回去和他们商量商量。”

    听到周氏说可以回去商量此事,钰珍方才放下心来,点头应道:“好,女儿等你的消息。”

    徐家百日宴办的是“极其热闹”,第二天就成了街头巷尾的笑柄,徐父为此大发雷霆。

    再说那杨芸身子倒是硬朗,虽说是跪了一个时辰,可是只是有些中暑,并没有影响她的胎儿情况,徐母这才安心。

    又给杨芸安排在一个偏僻的院落,单独拨了丫鬟婆子伺候,当然这些都是在钰珍不知情的情况下的。

    钰珍若是知道杨芸还有了徐克的骨肉更要大闹了。

    杨芸被责罚了,徐克将此事都记在钰珍头上,对她更是冷淡,钰珍却不甚在意,她母亲来的时候,她自己对她提起自己的意思了,所以她想要等着蒋家的态度。

    可是蒋家的态度没等来,等到的确是她祖母大老夫人病危的消息。

    之前探访的时候就知道大老夫人身体健康出了问题,没想到会这样严重,原本也是年纪大了,有些老年病也是正常的,可是如今又加上蒋伯越的事,急火攻心,结果就病危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却说钰娆从徐家回了府上,就被周瑾然打横抱了起来。

    “喂,你做什么啊?”钰娆用眼角余光看着几个小丫鬟偷偷的笑着,拍打着周瑾然的胳膊说道。

    “我做什么你还不知道,瞧瞧那小孩子一个个那么可爱,我也想要一个,你给我生一个好不好?”

    周瑾然说着就将钰娆抱回了房间,其余人等忙替他们关上门,在外头伺候着,谁也不敢再靠近。

    自从钰娆出事后,周瑾然每每想起此事都由心底的感觉恐惧,对钰娆更是呵护备至更恨不得寸步不离的守着。

    知道周瑾然在怕什么,钰娆又何尝不是,日子过得太安逸幸福都是会遭到妒忌的,现如今她的幸福都是从老天爷那里偷来的,她更要好好珍惜。

    次日一大早,钰娆刚刚用过早膳,就听说蒋伯均来了,随他一起来的还有蒋少杰。

    不用问钰娆也知道他想做什么,蒋伯均明里暗里已经提过好几次,想给蒋少杰找个差事,可是钰娆一直以他未考出功名为借口在推脱,蒋少杰一天没功名,就别想钻空子走后门。

    可是如今蒋少杰用实力证明自己不是读书的料之后,蒋伯均就不需要他考试了,想着周瑾然替他在军中找个差事,也是谋一个前程。

    所以他索性越过钰娆直接来寻周瑾然,好歹周瑾然也是他的女婿,他作为泰山老丈人怎么着也能有些薄面。

    事实证明这位泰山老丈人也确实有用。周瑾然给蒋少杰安排到了禁军里面,让他守皇城大门。

    虽说都是守门,可是守皇城和守边城那可是截然不同的。

    毕竟他也知道他儿子没什么本事,不能直接安排进御林军更不能安排到宫内,而如此一来,蒋少杰就隶属于禁军的兵士了,蒋伯均对这个差事还算是满意。

    其实蒋伯均还有个小小心愿,那就是自己可以更上一层楼,毕竟当朝永义王王妃的父亲做个三品也是可以的么,最不济也可以做个从三品,然而,钰娆是绝迹不答应的。

    像蒋伯均这样的人,就安分守己做他的太常寺少卿就好了,否则像蒋伯越一样,人心不足蛇吞象与周瑾尊有了纠葛,现在连工部员外郎的官职都没了,儿女都跟着受牵连。

    如今朝廷因为刚刚发生了叛军之事,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还是暗潮汹涌,周瑾尊虽然被囚禁起来,可是逃跑的大臣以及同谋还在缉拿之中,一时间,也是人心惶惶。

    李淳孝一家与高志远一样早就与周瑾尊站在一条船上,现在自然跑不了,嫁给李仁杰的边成文将自己的嫁妆打着包,连夜就跑回了娘家,和李家脱离了关系。

    李淳孝被抄了家,本就是庶人,按说该贬为官奴,可是李淳孝与成国公好歹是同气连枝一脉相承,皇上便将他们发配北疆,那可是一个苦寒之地,可见李淳孝一家以后的日子会有多艰难。

    不过,钰娆是一点也不同情他们的,当时若不是他们趁着周瑾尊举兵闯入国公府,想抢夺财物,也不会造成钱氏的殒命,说起来,他们如今也是罪有应得,这发配在钰娆看来都是轻的。

    金陵城无人不唏嘘,这赫赫扬扬的李二爷一家一夕之间便灰飞烟灭。

    而高志远从绑架了钰娆之后便失去踪迹,无人能找的到他。

    后来在他别院里发现一条密道,看来他早就给自己找好后路了,钰娆想起这个就有些后怕,当时若不是木茵及时救了自己,恐怕如今她就会被高志远带走了。

    而木茵在那个时候也被高志远安排的守卫给杀死了,她之前替钰柔解决掉宋嬷嬷的时候也算是手段狠辣,然而她也救了自己一命,现在这个结果到也让人唏嘘,钰娆在她的坟头为她烧了些纸钱,只可惜她只能客死异乡了。

第四百一十九章高母命丧

    “母亲,您小点声。”钰柔被差点捉奸面上也挂不住又不想高母大声声张,只能小声规劝。

    “哈哈,敢做不敢当?你这样是要浸猪笼的,别以为我儿不在家你就为所欲为。”高母说着,便大声嚷道:“你还怕人知道?我非要让人看清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要脸的东西。”

    “伯母,你别嚷嚷。”

    “母亲您小声点。”

    “我小声点,你们还嫌弃丢人是不是?害怕被人知道是不是,你们真的要脸别做这种事啊。”

    “伯母,我只是来照顾一下弟妹,不像您想的那样。”

    “你以为我老婆子眼瞎啊,还是以为我老婆子好糊弄,照顾,照顾到床上去了吧。”转过来又骂钰柔。

    “你这女人真是臭不要脸的,从进了我们高家就没好事,你现在还偷人,你看看我怎么让你滚出我们高家。”

    “母亲,求你了,你别嚷嚷了。”钰柔恐怕高母声张。

    “求我,跪下啊,磕头啊,求啊。我儿子现在都找不到人,你在这和人家卿卿我我,你好意思么。”

    “你,你别在这大声嚷嚷。”

    “怕丑?怕被人知道,你们也知道怕?我还以为你们不知廉耻呢,我恨不得人都快来人看看呢,看看这堂堂中丞大人是个什么东西。”高母见她们这样,更加肆无忌惮。

    “你别喊了,再喊都听到了。”胡中丞吓得手脚都不知道放在哪。

    “你们一定是嫌我儿子碍事,把他藏起来了吧,你们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高母想到自己苦命的儿子被带了绿帽,能安分听话?

    “谁藏你儿子了,老太婆别胡说八道。”胡中丞自以为自己可是朝廷命官,平白背了黑锅还能行?

    “钰柔,你说,是不是你嫌我儿子碍事,害死了他。”

    高母转过去追问钰柔,想起自己儿子一个大活人平白就没了,木莲怀着骨肉也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就剩下她和钰柔带着宣哥。

    如今钰柔是这么个品性,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宣哥是不是她高家的骨肉了。

    “你老婆子别赖我,我可没动你儿子,若不是他对钰娆存有非分之想,还虏人回来,能惹了这么多事端?如今他若不跑。你以为那周瑾然能轻易饶恕他?”

    钰柔情急之下竟然把这些事都说了出来,别说高母吓到了,连胡中丞都害怕了,高志远竟然做了这么大的事?

    那他还胆大包天的和钰柔暗通款曲,那万一被时刻盯紧高家的周瑾然发现了,他这官位还要不要了?

    胡中丞这一害怕,钰柔就从他眼睛里看到了退却,心中暗道:真是个胆小鬼,这是想跑了?

    果然胡中丞听到高母的威胁之语,又听到钰柔说的这等密辛,吓得他就想跑。

    “你去哪?”钰柔双眼一立,吼道。

    高母刚才被钰柔的话惊得不知如何是好,此刻却清醒过来。

    “你别想吓唬我,我老婆子是不怕的,眼前是你们苟且对不起我儿子,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对不起我儿子,我要把你赶出高家,让你浸猪笼。”

    高母见钰柔竟敢把高志远的密辛抖落出来,更加肆无忌惮的使劲叫嚷,这个时候似乎比谁掌握的秘密更致命,谁就能占上风一般。

    果然,钰柔比高母更怕事情宣扬出去,

    高志远当时虽然做了那么大的事,可是毕竟他人跑了,可是自己眼下却要面对。

    于是她吓得一下子跑到高母跟前,一把捂住她的嘴。

    “叫你别喊,别喊。”

    高母推开钰柔大喊着往外头跑。

    “救命啊,杀人了。”

    “你还叫。”钰柔说着给胡中丞说道:“还愣着干什么。”

    胡中丞见此冲上去将高母拽了回来,高母自然不能听之任之,与他周旋,此刻只恨刚才没有多带人手进来,被人虏获。

    “老东西,看你还敢胡说八道。”就在争论之中,胡中丞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茶壶,对着高母的头砸了过去,一下又一下,直到高母不再和他撕扯,人也顿时头破血流软了下来。

    看到高母倒在血泊之中,胡中丞吓得扔下了手中的茶壶,退到一边。

    在一旁观战的钰柔见好一会高母都不吭不响,便颤抖着凑过去问道:“她不会死了吧?”

    胡中丞也是心有余悸,蹭着挪过去,将手凑过去试探了下鼻息,心里一凉。

    “她死了。”

    钰柔吓得顿时瘫软在地上,高母本就年事已高,加上心力交瘁又和胡中丞拉扯中被击中了头部,一口气没上来,人就归西了。

    “这可怎么办?”钰柔吓得不知所措,她没想到刚刚还一个活生生的人,这么快就死了。

    “还能怎么办,把她弄到房间里,就当他没来过。”胡中丞不愧是男子,除了最初的惊慌,很快就想到了办法。

    “没来过?那头上的伤怎么办?”这么大一片伤痕,藏不住吧。

    “你傻啊,就说不知道。”胡中丞怒吼着。

    钰柔只能照办,府里的人又被她下令三缄其口,高母就被“病死”了。

    高母虽然最近身体不好,可是突然病逝也着实让人猝不及防,而她的独子高志远并不在家,儿媳钰柔自然要处理了。

    赶紧派人去官府报告说高母心病发作突然病逝。

    那高母本就是被胡中丞捂了嘴巴窒息而亡,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仵作验尸过后也就按照钰柔所说的心病发作,呼吸不畅而亡出了证明了。

    钰柔见自己的奸计得逞更是得意忘形,整日的在院子里与小厮厮混。

    自从高母死后,钰柔便按照风俗搭建灵堂招待宾客,因为高家并非金陵人世,高母的尸身还要送回故乡云亭,夏天天热,尸身不好停放太久,只停七天便要送走。

    除了第一天钰柔装模作样的哭灵,招待吊唁的宾客,第二天就声称累到不到灵堂来,只交给宝蟾带领一众下人自己打理。

    那宝蟾虽然觉得高母死因蹊跷却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府中钰柔一人为大,府里大事小事都归她管,自己的卖身契还由她把持,她都要看脸色过活,所以还是充耳不闻为妙。

第四百二十章自作自受

    而高志远还有些家当也被她占为己有,如今她到成了富贵闲人。

    原本没了高母这个绊脚石,她和胡中丞更应该肆无忌惮。

    然而胡中丞那个胆小如鼠的东西害怕事发,便躲着不肯见她,她反倒寂寞起来。

    索性她就自己找乐子,反正那个胖猪也不和她心意,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是有的是。

    府里精壮俊秀的男人还不是想要就有?她钰柔勾勾小手指再许下好处,那小厮就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了。

    人的欲望是会膨胀的,一旦开始就如同不可收拾的洪水一般,钰柔的欲望便是如此,自从被胡中丞勾搭成奸之后,整日的就想着男欢女爱,没了束缚日子过得更加愉快。

    灵堂里有给高母做法事的和尚,钰柔便近水楼台先得月勾搭上了,那小沙弥也是初尝风月,渐渐得了好处,恨不得天天与钰柔勾搭在一处。

    府里有一个小厮也是钰柔的入幕之宾,两人相见便是眼红,钰柔见有人为自己争风吃醋,更是让她美哉乐哉,看着两个男人为了争夺自己的欢心而争斗,极大的满足了钰柔的自尊心,感受到从来未有的满足感。

    今个又是与小沙弥一处快活,那小沙弥正说七日法事一过,自己就要离去舍不得钰柔,钰柔正许诺日后将他弄出来,养着他,两个人亲亲蜜蜜如胶似漆,那小厮就怒气冲冲的闯了进来。

    自从这小沙弥来了,自己的地位就不如从前,钰柔原本许诺给他升做管事也概不再提,这会竟然听她许诺给旁人,怎能不气?

    “你将他弄来,置我于何地?”小厮一喊,惊了二人一跳。

    “诶哟,你怎么不说声就进来了。”原本正要入港却被打断,那小沙弥气不过就吼道。

    小厮听他的话就气不打一出来,顿时跑过去,将人拉扯下来,骂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指责我?”

    就算是先来后到,也是小厮在先,小沙弥在后。

    那小沙弥可不是省油的灯,在庙里头常年锻炼身子精壮,不然钰柔也不会这样喜欢他,将小厮就丢在脑后。

    见小厮冲进来二话不说抬脚就踢。

    两个人顿时爆打成一团,钰柔也不阻拦,反而拍手称快。

    “好好,你们谁赢了,我就喜欢谁。”

    两个人一听,更是卖力气,如今高家只有钰柔为大,闹的再厉害也没人来管,真是惬意。

    然而到了第六天,宣哥却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开始哭闹不止,怎么哄都不好,开始有人传是高母死不瞑目又心疼孙子,所以来找孙子诉苦了。

    钰柔将这些传闲话的都打了板子,找大夫给宣哥看,那些大夫又说看不了,钰柔气的把人都赶出来了。

    那小沙弥说他们佛家有个方法专门治疗小儿惊风,这是他师傅的秘诀,因为他师傅疼爱他,也传给了他。

    钰柔一听他能治,也就病急乱投医让他给看了。

    第二天就是高母的头七,按照钰柔的打算也该让人将她的棺椁送回她老家,钰柔纵使再不孝顺,该装模作样的时候也不能含糊。

    披麻戴孝带着人打理一切事宜自然忙的不可开交。

    却突然听闻下人来报宣哥不行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突然听闻宣哥的情况,钰柔拍案而起,指着小丫鬟吼道。

    “你敢咒我儿,我要杀了你。”

    那小丫鬟吓得忙往后退,木琅却上来扶住钰柔小声说道:“夫人,您还是先别和这小丫头置气了,快过去看看吧。”

    钰柔忍着怒火跑到宣哥的院子,果然听到震天的哭声,这哭声更甚于高母离世的哭丧。

    钰柔一听这哭声就知道大事不好。

    一进屋子就看到宣哥的乳母跪坐在床前,宣哥一脸黑青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宣哥,宣哥?”钰柔凑过去,将手附在孩子脸上,手下原本柔软的肌肤变得石头一样硬。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钰柔近乎疯狂,怒火足以燃烧掉一切。

    没有人敢说话,都只是跪在地上哭泣,哭声惨烈,与其说是为宣哥伤心,不如说为自己的命运悲鸣,他们都是宣哥院子里的人,如今主子没了,他们还有什么好下场?

    对于钰柔的质问没有人回答,只有乳母忍住悲痛说道:“原本昨天只是苦闹而已,后来来了个和尚,他说他能治好,结果就给少爷喝了些符水,当时是好了的,可是后来……”说到这里,那乳母忍不住哭泣。

    “后来什么?”钰柔质问。

    “后来小少爷就开始脸色巨变呕吐不止,再后来嘴巴都开始溃烂淤血……”那乳母说着说着便不再诉说,可见当时情况有多凄惨。

    “你为什么不找我过来,也什么?”钰柔一个心窝脚将乳母踢倒,两手不停的打其耳光。

    若不是木琅拉着,恐怕掐死乳母一般。

    那乳母脸上肿肿的一片,嘴角都是血,鼻涕眼泪混成一团,还在对钰柔解释。

    “奴婢找了,奴婢派人去找您,您却说这点小事不能打扰您。”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原来那乳母整日照顾宣哥,已经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又被钰柔踢踢打打,身子抗不过去,晕了过去。

    钰柔却被她的话惊得脑袋哄一下。

    没错,宣哥院子里的小丫鬟确实来过,那个时候她正好和小沙弥在一起,那小沙弥还卖乖说他的符水治好了宣哥,要她奖励,她当时一高兴,送了他十个金锭子。

    “夫人,奴婢听说有人服用丹砂置死,不知道小少爷是不是因为这个?”木琅猜测着问道。

    听了木琅的话,钰柔也觉得事情蹊跷。

    宣哥不吃不喝只吃了符水,就没命了,现在这悲惨的死状一看就是中毒而亡。

    符水!符水!

    一定是符水有问题,那符水肯定不对劲。

    “来人,来人,去给我把那小沙弥抓住。”钰柔吩咐过后,自然有人愿意效命,只是回来却报。

    人已经跑了,相信定然是听说出了人命吓得跑了,钰柔给的金锭子刚好做了盘缠。

    没想到高家一下子出了这么多变故,一直监视着高府的十五回去给周瑾然禀报,闻者都忍不住唏嘘。

    高志远母亲死了,独子又没了,这个时候他还躲着不出现么?

第四百二十一章乌烟瘴气

    周瑾然便吩咐他将消息传递开,高志远若是得知此消息,他的母亲过世,看他还能不能躲着,连送终的机会都没有。

    果然,半夜十分,高志远就潜入了自己家中,只是如果你不是守株待兔,根本就认不出这个衣着褴褛头发蓬乱的耄耋老人就是那位曾经也算是风流倜傥的翩翩少年高志远。

    难怪一直找不到他,原来他深谙灯下黑的道理,一直就躲在金陵城里,只是他却不知道与谁学了这么一招易容术,把自己易容成乞丐老头,任凭是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个要饭花子会是他高志远。

    高志远回了府里并没有直接去灵堂,而是去了钰柔的院子。

    此刻钰柔正抱着宣哥的尸体哭泣,看到突然出现的高志远先是吓了一跳。

    因为那高志远简直就是地狱里来的索命恶鬼。

    “蒋钰柔,你死期到了。”高志远不由分说,拔剑相向,钰柔连字都没吐出一个,便一命呜呼。

    高志远刚刚进府,周瑾然的人马便已经到了。

    看到高志远剑上滴着血,双眼通红好似魔鬼,钰柔已经一命呜呼的倒在一旁,旁边还有一个僵死多时的孩子,场景不是一般的骇人。

    “高志远,你别想再逃了。”

    周瑾然是为了报钰娆被俘虏之仇,而高志远却丝毫不在乎一般,冷笑着说道:“我早就知道我今天是难逃一死了,我就没打算活着走出去,只是要死在你的手上我不甘心。”

    “你当日趁其不备掳走钰娆已经是犯下了滔天罪行,于私我绝不能饶恕,你又与周瑾尊暗中勾结,窃取我部署攻略,于公也不会让你逍遥。”

    “周瑾然你就是凭着一个好出身,不然你还有什么?”想他自己也算是文韬武略,怎么就混成今天这个惨状?

    “论出身你确实不如我,论人品你依旧不如我,于国家你不忠,于你母亲你不孝,于你同床共枕之人你不仁,于你同僚你不义,你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高志远才不想听周瑾然的教训之词,持剑飞身而上,袁毅刚想抵挡却被周瑾然拦住。

    “我自己解决就好。”别说一个高志远,就是十个,他也轻松应对。

    从前两人就交战过,高志远根本就不是对手,三下两下便落了下风。

    “高志远,你这样的人老天不收你,我来收!”

    最后一剑落在高志远的胸膛,高志远被一脚踹飞之前,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些陌生的画面,然而却足够让他带着惊诧离去。

    周瑾然不知道高志远为何一副见鬼的模样离去,但是他却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高家!从此在没有高家!

    高志远临回高家之前还去了一个地方,那就是胡家,杀了杀母凶手胡中丞,也算是报了仇。

    他本就是朝廷要犯,如今被周瑾然正法算是咎由自取。

    而钰柔不论生前如何,名义上终究是蒋家蒋伯均的大秀,蒋少杰少不得出来为其操持葬礼,只是也是草草结束。

    …………

    钰珍本想趁着参加钰柔的葬礼可以从徐家找个借口出门,可是大老夫人一病,她都不用等着周氏带来消息了,直接可以回蒋家住一段时间了。

    原以为大老夫人只是寻常的头疼脑热老年人的通病,哪知道回去之后,看到连蒋伯廉都回来了,才意识到她祖母哪里是普通的生病,简直是病入膏肓了。

    若她老人家真的离世了,那么他的叔父就要丁忧,她父亲本就被罢了官,那她们蒋家更是一落千丈,她在徐家更是熬不出头了。

    周氏近来一直在大老夫人跟前伺候着,钰珍对她说过的事她倒是也和蒋伯越稍微提到过,可是,她稍微提到一点,那阮氏就开始大放厥词,十分让人不喜。

    周氏一辈子被阮氏欺压,好不容易钰珍嫁了出去,她刚过的轻松,若是钰珍真和徐家闹翻了,那阮氏不得蹬鼻子上脸,肆意的嘲笑啊。

    钰云的婚事并没有因为蒋伯越的事而受到牵连,那阮氏现在简直是螃蟹一般横着走了。

    钰珍回来之后看到是这个情形,心里也是十分为难。

    可再想到她在徐家的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那徐克简直就是不要脸的,从前和杨芸也算是偷偷摸摸,现在她父亲出了事,他就趾高气昂目中无人,与杨芸简直就是光明正大起来,行走坐卧如同夫妻。

    最让钰珍受不了的就是徐家对她南笙的态度,简直就是不把她当回事,连乳母都不精心。

    钰珍整日还要自己带孩子,明显的人都消瘦了。

    思来想去,她还是到了她祖父那里,和他商量。

    蒋胥夫近来因为儿子的事,夫人病重等事人都憔悴了不少,听闻孙女钰珍要见他,也是一惊。

    他对钰珍的这个孙女唯一的印象就是乖巧听话,不像钰云那般爱惹是生非,也不如钰娇那般明媚可爱,她不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围在自己跟前。

    所以他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隐隐约约的记着每次她都会在远远的角落。

    印象最深的还是她出嫁的时候,嫁到徐家是她这一生最能让人记住的时刻,这样一个沉静的好似透明人的孙女,能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定然是有什么大事。

    蒋胥夫让人将她带进来,她已经不似印象中的模样,褪去了青涩的羞涩,拖去了少女的婴儿肥,只剩下一脸的憔悴。

    “孙女携小女南笙见过祖父。”

    蒋胥夫这才看清楚她手里抱着的是个熟睡的婴儿,那孩子睡梦中还嘬着手指,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笑得甜甜的,萌化了一颗心,很是可爱。

    “快起来,快把孩子抱过来让我看看,还真是可爱的好孩子。白白净净漂漂亮亮像她母亲。”蒋胥夫一辈子没照看过孩子,所以并不懂得怎么去抱一个婴儿,只是看着她可爱,便啧啧称赞。

    “南笙很像孙女么?”钰珍看蒋胥夫露出了微笑,还一个劲儿的夸自家孩子,心里十分高兴。

    这世上哪有一个父母是不爱听人夸赞的呢。

第四百二十二章我要合离

    “当然,像我们蒋家的人,招人喜欢,名字也好,南笙,红豆生南国何处闻笙箫,南笙这名字是谁起的?”

    “孙女起的,可是孙女可没有祖父这么高的文学素养,孙女只是取个谐音而已。”

    钰珍的坦诚让蒋胥夫更加喜欢。

    “名字是起名之人心中对孩子最大的寄语,例如你就是起名人心目中的珍宝。”

    “是吗?”她的名字是蒋伯越起的,这么说她还是蒋伯越心中的珍宝?

    她可不这么认为。

    “祖父,孙女来找您是有话要对您说,希望您能给孙女指点一条明路。”

    钰珍说着,突然跪了下去,让蒋胥夫一惊。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好话好好说,我听着就是了。”

    “孙女有要事求您,还请您能替孙女做主。”

    “有话好说,别跪着再吓到孩子。”

    “祖父,孙女想要合离。”

    合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孙女想要合离,与徐家脱离关系,徐家孙女实在待不下去了。还求祖父能替孙女做主。”

    “好端端,怎么里有了这么个念头,孩子都有了,如今又起了这个念头,这不是胡闹么?”蒋胥夫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孙女开口就是这样的想法,在他看来已然是惊世骇俗。

    “祖父,徐家,孙女实在是待不下去了。”钰珍突然觉得满心的愤慨不知道从何说起了,那感觉就像是茶壶里煮饺子,肚子里货,可是却说不出来。

    蒋胥夫看着钰珍就像看一个陌生人,这孩子不是癔症了,被附身了?不然怎么那么听话乖巧的孩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祖父,徐克他有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妹,现如今她表妹被休回了家,两个人整日的耳鬓厮磨不清不楚,孙女不是那等拈酸吃醋的人,若是名正言顺的妾室也就罢了,可是偏偏就是他表妹,孙女这心里实在是委屈。”钰珍说着,泪已经如雨下。

    睡梦中的南笙也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也露出了憋屈的模样。

    “男人嘛,有个三妻四妾也没什么不对,徐家好歹也是功熏之家,你要求人家一生一世一双人,似乎也有些强人所难了。”

    蒋胥夫自己还不是小妾通房一堆,所以在这个问题上,他还真没觉得算是个问题。

    钰珍也不是不知道这是男人的通病,而他们男人也意识不到这样一来,对女人的伤害。

    “祖父,他们不喜欢南笙。”

    “不喜欢?这么可爱的孩子他们不喜欢?”

    “祖父,他们觉得南笙是个女孩,如今在徐家,连奶娘都欺负我们,祖父,孙女也不想有辱门楣,这么多年我战战兢兢唯恐行错踏错,到如今却换来这个结果,祖父,孙女不想再承受了,最重要的是。孙女不想我的南笙重蹈孙女的覆辙。”钰珍原以为她可以保留一丝尊严,可是最后,她还是毫无保留。

    蒋胥夫静静的看着这个泪水涟涟对自己哭求的孙女,嘴唇颤抖着半晌都没说出来话。

    她说不想重蹈覆辙,谁的,她的,她的覆辙又是谁的,是周氏的。

    周氏在蒋家一辈子,他身为公爹也不是没看到。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不想置喙。

    可是现在,这个孩子突然不想这样下去了,她要反抗。

    “你,你要想好,你可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蒋胥夫不是故意在吓唬她,而是他知道,一个合离对一个男人来说并不要紧,可是女人却是最大的受害者。

    “孙女知道,孙女已经想了许久,不是随便说的,一切困境我都做好应对的准备了。”

    困境?

    能有什么困境,无非就是各方面舆论的压力,嘲讽,可是她不在意,别人爱怎么说她都不在意。

    她要关门过自己的日子,而不是活在旁人的舌头上,为了别人而耽误了自己一辈子。

    看到钰珍坚定的目光,蒋胥夫突然觉得这个孙女她从不曾看清。

    他从未好好的看过自己这个孙女,他给她贴的标签是乖巧懂事听话,可是今天他却看到了她也有执拗的,或者是坚强的一面。

    钰珍这一生,真像是另一个人轨迹的重复,不得不说,钰珍在某些方面和周氏太像了。

    都有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一个丈夫倾心的妾室,身为主母一辈子只有一个亲生的女儿。

    就像如今的周氏,顶着主母的名头,却过着空虚寂寞冷的夜,即便有再多的庶子庶女记在名下,那终究不是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所以她只剩下孤家寡人的哀伤。

    而周氏她一辈子隐忍,做一个端庄秀丽的正室,直到这个时候,她还恪守己责,侍奉在婆母身边。

    别人看不到,钰珍却是从小看着母亲是如何以泪洗面度过一个个漫长的夜过来的,她见过周氏为了蒋伯越哭,见过周氏为了蒋伯越笑,她的一生都系在那个男人身上,而那个男人的目光,却从未驻足。

    她就是因为看透了,看清了,所以她想明白了,也决定了。

    与其一辈子这样艰难,不如就快刀斩乱麻,人这辈子若是可以自己决定,为何要把人生交到别人手上?

    从蒋胥夫这里离开之后,她看到伺候祖父的下人请来了蒋伯越,蒋伯越看到钰珍从蒋胥夫这里出去,俨然有些惊讶,然而钰珍却什么也没说。

    她不必说,祖父会说的,她看着怀中的南笙,目光更加执着而坚定。

    “南笙,母亲都是为了你,你可知道?”钰珍对着南笙喃喃自语,南笙奶娘突然从北边跑了过来。

    见到钰珍大喊:“夫人这是去哪了?怎么把小主子抱走也不说一声?”

    钰珍故意忽略了奶娘睡眼蓬松的模样,也没指着她唇边的口水印质问她,只是“嘘”了一声,说道:“你小主子睡了,小声些别吵醒她。”

    那奶娘张了张嘴没再出声。

    钰珍知道,蒋伯越一会儿就会将她叫过去问话,所以她虽然是心怀忐忑却仍旧意志坚定。

    果不其然,蒋伯越出来之后就将钰珍叫了过去。

第四百二十三章我支持你

    明知道这乳母对待南笙不是真心,在徐家钰珍也是毫无办法,然而此刻不是他徐家是蒋家,钰珍不会再坐视不理。

    只是眼下不是追究她责任的时候,因为蒋伯越很快就将钰珍叫过去问话。

    该来的迟早都会来,钰珍深呼吸之后进门拜见了自家父亲。

    “女儿给父亲请安。”

    蒋伯越摇了摇手说道:“你起来吧。”

    继而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听你祖父说,你要和离?”

    钰珍点头。

    “是,如果从最初就是个错误,女儿不打算将这个错误继续下去了。”

    蒋伯越闻言眉头微皱。

    “珍儿,你知道这桩婚事是为父为你定下的,徐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是不至于让你吃尽苦头。”

    钰珍以为蒋伯越是要劝说她,让她打消和离的念头,所以抢先说道:“父亲,女儿不想和母亲一样过这样的一辈子。”

    蒋伯越没想到钰珍会提到周氏,被她这样一提倒是无法开了口。

    看着自家女儿,眉眼处和自己有着几分相似,这性格也是,刚才她敢用周氏来堵自己的话,这倒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有些刮目相看。

    钰珍不知道蒋伯越是被自己顶撞了心里不悦,还是他想起了什么,只见他眸光暗淡神情落寞。

    良久,蒋伯越方才开口。

    “珍儿,我并不认为我亏欠了你的母亲,有些事,你并不清楚,但是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希望你不快乐。”

    听到蒋伯越这样说,钰珍心里有些难受。

    他竟然说不亏欠她母亲,一个女人暗淡的一生不足以让他亏欠么?

    然而下一刻蒋伯越接着说道:“既然你做了决定,身为父亲自然是支持你的,既然过得不好就和离吧,南笙终究是徐家的骨肉,如果他们硬要留下来,就给他们。”

    “不行,南笙不能留在徐家,徐家原本就不喜欢她是个女儿,况且,况且杨芸现在有了徐克的骨肉,我不觉得南笙留下来能确保活的下来。”

    什么钰珍都能忍,然而南笙不行,如果说从前的她是懦弱的,那么为母则刚就是钰珍此刻的状态,她不要将南笙给他们,她不要让南笙认那个女人做母亲,她不会觉得那个女人能对南笙真的视如己出。

    钰珍当初提出和离这个想法的时候,周氏万般阻拦,她死活求她最后才答应回来帮她问问家里的意思。

    可是她祖母一病重,周氏又去侍奉她祖母,这事也就搁置了。

    若不是后来钰娆给她送了信,让她小心注意杨芸,她都不曾想到,那个杨芸竟然会怀了徐克的孩子,难怪徐母对她百般呵护犹如亲生女儿。

    原来一直以来自己被人当傻子,耍的团团转。

    听闻钰珍的话,蒋伯越也是暴怒而起。

    “什么?那个徐克竟然做出这种事?”蒋伯越听到钰珍说起徐克与杨芸竟然勾搭成奸,顿时暴跳如雷。

    钰珍不知道他的愤慨是不是因为徐克肆无忌惮,而触碰了他的尊严。

    “父亲明鉴,女儿没有半句假话,这种事女儿是万万不会随便说出口的。”

    钰娆给她送信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害怕杨芸会跑到钰珍那里,然后摔一跤,弄个什么钰珍害她,逼着她最后被徐家扫地出门,那时候钰珍才是有理说不清。

    而钰娆猜测的也不错,杨芸确实借口去过她那里几次,可是钰珍要么推脱说身子不舒服,院门都不让进,要么就和徐母在一处,让杨芸没有下手陷害自己的机会。

    可是,近来杨芸有些疯狂,来找钰珍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徐克也有让钰珍与杨芸好好相处的态度,这一切让钰珍已经开始厌烦至极,觉得事已至此,不如快刀斩乱麻。

    这才趁着给祖母探病带着南笙回了娘家,思来想去还是和蒋胥夫提了这事。

    “珍儿,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和他徐家脱离关系,父亲支持你。”钰珍闻言一愣,抬头看着这个无限愤慨的男人,这还是他父亲么?不是换了里子了吧。

    看出来钰珍的惊讶,蒋伯越双手握拳气愤的说道:“当初要不是那小老儿给我承诺,若是你嫁过去,他们家会对你好,为父何必找这么一个无职无权的徐家,如今纵使我被罢了官,成了庶民,我也不容许我自己的女儿受人凌辱。”

    没想到蒋伯越还是个这样的父亲,钰珍原本设想到的重重困难顿时烟消云散。

    让她惊喜的是她父亲蒋伯越也站在她这一面,让她觉得原本暗淡的人生,终于柳暗花明了。

    “珍儿,你放心父亲会为你讨回公道,你要和离,咱们就和离,为父让你母亲把嫁妆单子找到,咱们把咱们东西全要回来,一点也不给他。”

    听到这里,钰珍原本的兴奋有些打折,原来是要嫁妆钱啊。可是下一秒蒋伯越的话,却让钰珍觉得自己是小人心思了。

    “那嫁妆好歹是你母亲精心给你准备的,咱们不能便宜了外人,还有南笙,那是我们蒋家的骨肉,绝对不能留给徐家,既然他表妹已经有了孩子,想来也不会争。只是可惜了,他徐克若是个女人私下里与人苟且有了身孕,就该浸猪笼,可惜他是个男人,即便拿捏住了他这一点,顶多惹人诟病,也不能受到什么惩罚。”

    钰珍见蒋伯越因为不能惩治徐克而失落,不由得想要劝说。

    “父亲,女儿不求别的,只要能顺当的和离了就满意了。”

    “你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什么都无所谓,这才让人欺负了去,真不像我蒋家的血脉,你父亲我如今虽然是被罢了官,可也不能容许我的女儿认别人欺负,至于徐家的婚事,是为父对不起你,只能怪我当初太年轻,是人是狗没看清,如今既然看明白了,咱们就脱离这个泥潭。”

    “那徐家这样欺人太甚,我绝不会饶恕了他。”蒋伯越想到徐家怎么暗里欺负自己女儿,就觉得那是对自己人格的踩踏。

    人家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他们这样欺负自己女儿,明显是看自己如今失势了,这不就是典型的见人下菜碟么?

第四百二十四章徐家滚出

    徐克还胆敢背着自己女儿和表妹鬼混,这和他和阮氏在一起能一样么,阮氏是他小轿抬回来的妾室,他和杨芸暗中苟且算什么东西。

    虽说一直以来周氏不得宠,可是他也照样尊重她,没让阮氏把她欺负成钰珍那样啊。

    徐克敢把他表妹肚子搞大,还敢让钰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欺负人,真当蒋家没人了?

    蒋伯越不由得灵机一动计上心来,我不能治你,自然有人治你,张家无缘无故没了一个媳妇,这个委屈他不能白受吧,何况若是让他知道还带了绿帽子的委屈,嘿嘿,徐克你个臭小子,不能有好日子过。

    钰珍不知道他父亲想到了什么,一脸奸诈,可是却莫名觉得很安心。

    “珍儿,这和离的事就交给为父去办,你这段日子就待在咱们家,等为父把事情处理好,你就与徐克去衙门里办个文书,从此嫁娶不干涉就完了。”

    “是,女儿都听父亲安排。”听说不用回徐家,还事事不用出面,钰珍巴不得呢,所以很快就答应了。

    “徐老儿,和我斗,你还嫩了点。”蒋伯越也是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的,徐家的事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蒋家事情多,蒋伯越除了孝顺母亲,还要为钰珍操劳,也算是辛苦,然而并没有等钰珍费心,他就去了徐家,具体说了什么钰珍并不知情,只知道蒋伯越将钰珍的嫁妆一分不少的要回来了,南笙也如钰珍心中所愿,留在了蒋家。

    嫁妆全数奉还还不算蒋伯越的本事,能留下南笙那倒是让人大吃一惊的,钰珍特别想知道蒋伯越做了什么,能达成所愿,蒋伯越却并不言说。

    而后钰珍很快就与徐克办理了和离的文书,徐克看着钰珍时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恨意,钰珍也权当没看见,根本不在意。

    “蒋钰珍,没想到你倒是有些手段。”徐克终于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有什么手段?让你如愿以偿还不感谢我,说这种酸话至于么?”钰珍不明白,这一切不是他自己最想得到的结果,怎么就不满意了呢?

    “我有什么可如愿以偿的,你不顾夫妻情分与我和离,让我们徐家丢尽颜面,凭这个还要我感谢?”

    听了徐克的话,钰珍觉得果然不要脸的人什么时候都强词夺理。

    “徐克你别弄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你究竟是怎么想的,怎么做的,真打量我蒋钰珍是傻子什么都被你蒙在鼓里一概不知?你和你表妹在一起的时候你考虑过夫妻情分么?你让她怀上你的骨肉的时候你考虑过夫妻情分么?你们家全家期盼着她的孩子降生,恨不得给你生个儿子的时候,你可考虑过你我的夫妻情分?可曾有半点?”

    钰珍言辞犀利让徐克无法招架。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徐克惊喜万分,他以为钰珍什么都不知道?

    “我当然什么都知道,杨芸匍匐在我脚下哭求我离开你,给你家一个清净之地,给你们一个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机会,我若是不识相岂不是太没有容人之道了?她想为你生下嫡子,你既然也有此意,我这样成全,你还不知足?还来骂我无情,我看你才是无意。”

    钰珍的话是真假参半的,如今她自己落得这个下场,也不想背了黑锅让别人好过。

    她不想和徐克在同床异梦是真,杨芸哭求却是假,她怎么会傻到给杨芸接触自己的机会呢?反正徐克也不会去求证的,即便是去问了杨芸,得到了否定答案,他也只会以为杨芸在推脱不承认罢了。

    而钰珍的话让徐克则是哑口无言。

    “徐克,你我也算是夫妻一场,我且有句话提醒你,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发过的誓言真的就没有实现的一天,你好自为之。”

    徐克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钰珍的丫鬟给拦住了。

    “徐少爷,和离的文书已经拿到了,你与我们小姐再无关系,一处说话难免引起误会,你且走吧。”

    赤果果的赶人,徐克却也无奈。

    和离了?他看着手上的文书还有些恍恍惚惚不可置信,从钰珍嫁进来,他对她就是厌恶至极,因为是她的出现,导致了他和杨芸再也不能在一起的后果,他恨她,恨她凭借家族势力和自己在一起的结果。

    他不止一次幻想过这一刻,以为他拿到文书的这一刻他会无限喜悦,事实上没有,他有着无限的失落,特别是自己弄的灰头土脸对方却神采飞扬,他心中说不出那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好像终于得到了期盼已久的宝贝,却发现并不是真如所求的那般心满意足。

    钰珍却在拿到文书的刹那感觉自己轻松多了,呼吸的空气都是自由的。

    回去之后先将奶娘辞退换掉,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大老夫人得知此事,只是暗自落泪并没说什么,周氏却颇有微词,自己女儿说和离就和离了,阮氏说不定有多少闲话要说。

    只是没想到蒋伯越却也能支持她,他能如此关心钰珍,倒是让周氏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钰珍终于给自己做了回主,拿到了合离的文书,却并没有如周氏所想回到蒋家,而是用自己的嫁妆给自己在外头置办了宅子,还置办了庄子铺子开始自立门户了。

    徐家原以为蒋伯越被罢了官,蒋伯廉等人又丁忧在朝中势微,没了蒋家这门亲事也无妨,哪知道事情根本不像想象中的那样。

    徐克与钰珍合离的第二日,杨芸的前夫张家人就闹到了徐家,结果可想而知。

    张生无缘无故的没了媳妇那怨气冲天,见到徐克这个奸夫岂能罢休,自然是二话不说上去就打。

    徐家自然也不是好欺负的,能任凭他胡闹,与张家的人闹僵在一起,场面顿时失控。

    那张生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得知杨芸与徐克早有苟且,这么大的绿帽子岂能轻易就带着,见到徐克就下了黑手,徐克当即被他打了个残废,形同废人。

    徐家就徐克这么一个命根子,看他受伤岂能罢休,也将张生等人收拾够呛。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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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春介绍:
蒋家有女,闺名钰娆,温宫貌淑,性情温良。
钰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最后落得满盘皆输,夫君的背叛,姐姐的挑衅,襁褓中幼儿的扼杀,她悔不当初,只求上天再让她重新来过,她定要扭转乾坤。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一朝重生,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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