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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孺雅君子     嫡春txt下载     嫡春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章以讹传讹

    钰娆看他不接,一愣,抬头看周瑾然,对上他火辣辣的目光,不知道为何,钰娆有些害怕这种能灼伤人的目光,赶忙低头。

    她以为周瑾然赶路很辛苦,进门自然会先喝杯茶的,没想到,他竟然不接,便要收回手,却突然被人握住,接着手里一空,周瑾然快速将茶杯拿走,说着:“我喝,怎么不喝,正好我渴了。”

    说着,一口就将杯子里的茶喝个精光,还好钰娆早就凉好了的,不然定会烫坏他。

    他不是没注意到钰娆称呼里的疏离,可是那又怎么样,他认定的没人能抢得走。

    钰娆看着周瑾然风尘仆仆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受伤,悄悄的松了口气,她并不指望能抓到那个人,只是能平安归来也就好了。

    喝完茶的周瑾然,看了眼正看着茶杯发呆的钰娆,知道她心里担心的事情,想到今天的计划落空了,不由的有些失落,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的握了握拳头,跟着说道:“被他逃掉了。”

    “哦!”听见周瑾然说的话,钰娆的反应很平淡。

    “是不是让你失望了?”不知道为什么,钰娆的反应让周瑾然突然的有些紧张,虽然这种紧张让他觉得可笑,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对任何事都能稳操胜券的自己,在钰娆的面前自己好像毛头小子一样,对于她的一举一动,好像都能牵动自己的情绪一样。

    “失望?”钰娆听到周瑾然的话,心里突然有些酸涩,他紧张自己的情绪?回过头刚好对上周瑾然询问的目光,挤出一抹微笑说道:“没有。”

    “对不起,让你陷入危险了。”周瑾然走到钰娆跟前,目光里充满了歉意,这样的感受让钰娆充满了负罪感。

    “大统领何出此言,这国是百姓的国,这家是百姓的家,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蒋钰娆虽是一介女流,可是也知道国在家在的道理,在对待蛮夷入侵的时候,虽不能抛头颅洒热血,却也能尽一尽绵薄之力,难道还要拘这一小节么?”

    钰娆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振臂一呼天下应的气势,却隐者一种让人无法不信服的威势,不知道为什么,周瑾然眼中的钰娆不再是那个只知道在绣楼里春花雪月的女子,而是一个可以在千军万马中也可以飒爽英姿的巾帼女英雄。

    周瑾然只觉得,此刻钰娆莹白的面庞散发着淡淡的光泽,那原本熠熠生辉的双眸里隐含着璀璨的星光,周瑾然突然就笑了,他可以笑的豪情万丈,笑的意气风发,然而却只是隐含在眼睛里,直达内心。

    周瑾然突然就明朗了,这样的女子,让他蓦地就想到了那一句“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哉?”的话,这样的女子,明明就不该是池中之物。

    千言万语都化作默默无语,周瑾然拱了拱手,隐者笑说道:“后会有期。”便一跃离开了,钰娆看着周瑾然离开的身影,嘴角上扬,满心愉悦。

    第二日一早,钰娆还迷迷糊糊之间就被素雪推醒。

    “小姐,大事不好了。”素雪的声音里明显透着焦急,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钰娆不由的心里一动,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一脸苦相的素雪不悦的问道:“一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做什么?”

    饶是此刻,钰娆一副睡眼蓬松的样子,却仍旧让素雪看呆了,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刚刚清醒,还带着水雾一般,小巧的鼻子因为有些薄汗而显得娇俏,不悦的嘟着的唇水润润的,让素雪不由的一呆。

    他们的小姐真是妖孽,人长大了连魅力也是增长了,连她这个小丫鬟都被迷的七荤八素的,以后她家的姑爷要怎么样才好?姑爷?想到这个,素雪突然惊醒,她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的。于是拉着钰娆说道:“小姐,快起来吧,不好了。”

    钰娆看着失魂落魄的素雪,只觉得一阵头疼,这个丫头一味的说不好啦,却连什么事都不说,于是冷冷说道:“急什么,有话慢慢说。”

    钰娆这样一吼,那素雪果然就清醒了不少,也从之前的焦急忙慌变得冷静下来,边伺候钰娆穿戴,边说了起来。

    “奴婢并没有听个真切,只听他们说抓到了一个夜里来小姐房里的男子,这会儿请小姐过去呢。”

    抓到了一个男子?钰娆闻言,也是一惊,莫不是周瑾然被抓了?

    可是想想,又不能啊,周瑾然是什么样的人物,岂能轻易被抓,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真要去看看了。

    “夏荷呢?”突然想到自己醒来只有素雪一个人,贴身的丫鬟不在跟前,这倒是奇怪了。

    “夏荷?”听到问起,素雪也是一脸迷茫。

    “自一早奴婢也没见过她。”

    “是吗,那就别急了,你帮我梳妆打扮之后咱们再过去吧。”钰娆倒是不着急了。

    “小姐,事关重大,您怎么反而不着急了呢。”这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了。

    既然夏荷不在跟前,这事情肯定是小不了,时间也要脱的很长,钰娆不但让素雪给穿戴了,索性还用香露泡了豌豆黄填饱肚子再赶过去。

    原来是今天早上有人去老夫人那里告状,说昨夜在钰娆住的院子里有男人出现,老夫人一听这还了得,便让人拘捕了那人,那人竟然也口口声声的声称和蒋家二小姐有情,老夫人便要悄悄处理的。

    结果好巧不巧的竟然被钱氏给知道了,如今这钱氏跑到国公老夫人那里去哭诉一番,说钰娆这样风评原本就不好的女子不能进国公府的门,却遭到了国公老夫人的训斥,钱氏虽说为了名声不敢把事情闹大,可是心里却笃定了钰娆闺誉有损的事实了,而老夫人得知国公老夫人竟然有意亲上加亲,如今却落得这种情境的时候,一面维护着钰娆,声称此事是有人诬陷,一面又为钰娆的境地堪忧,所以这才让人叫钰娆过去,将事情澄清。

    可是不知道为何,这事情竟然走漏了风声,还以讹传讹的说钰娆昨夜与男子私会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不慌不忙

    钰娆倒是不慌不忙,带着素雪一路上不理会旁人的指指点点,走到两位老夫人所在的客房,到了屋内,只见两位老夫人正襟危坐坐在上首。

    看到钰娆,面色威严,眼里却带着担忧,饶是端坐,然而微微颤抖的手却无不泄漏出他们对钰娆的心疼。

    齐下便是钱氏带着传嬷嬷,那钱氏原本就不喜钰娆,能接受钰娆亦是迫于国公老夫人的压力,如今有这借坡下驴就能推掉两家婚事的好事,自然喜不胜收,眉眼里更是含着几分雀跃,而那传嬷嬷却是低眉顺眼,看不出面色为何。

    接着是周姨娘却不见小钰颜,那周姨娘是受了钰娆恩惠的人,自然心里惦记着钰娆,故而眼里除了担忧,还有丝丝不安,是了,她是靠着钰娆这棵大树乘凉的,若是钰娆有个好歹,她会不会受了牵扯?

    接着是随着老夫人来的乔氏,她原本就是久经风雨的人,想必今天这场景也曾经历过,只是看着钰娆的眼神里多了丝玩味,这个钰娆妹妹当时初到金陵,就让她惊艳不已,当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让那个钰柔被禁足了,恩宠万分的李姨娘也受了牵累,旁人不知道半点缘故,乔氏却猜得到定然和这个钰娆脱不了干系,只是没想到她至那以后却安分的好似无害的小猫,乔氏却以为那钰娆定然是收起利爪的猛虎。

    故而她看着钰娆,到给她递了过去一个眼色。

    钰娆顺着她的目光,看到立在一旁的钰柔,此刻钰柔低着头,两只手在袖子里来回拉扯,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连钰娆进来也没有抬头,看着格外安静。

    而其他姐妹均是一脸担忧的看着钰娆,看到钰娆进来,想去提醒,却被老夫人旁的嬷嬷一个眼神吓得定着不敢动,故而也是低眉顺目,只是心中祈求过往的神仙菩萨,能保佑钰娆平安度过。

    看样子果然是大事,都是紧要人物,一个乱七八糟的外人都没有,看样子,甚是害怕今天发生的事,被传到外头去。

    而此刻老夫人看着踏着莲花步而来的钰娆,及腰的长发用一根紫色发带束着,连额上的碎发也一并梳了起来,用一只蝶恋花发簪别着,两鬓留着两绺发丝,贴在莹白的脸颊显得温婉可人。

    身着淡紫色撒花烟罗裙,罩着鹅黄色长衫,华贵中带着娇俏,对着堂上两位老夫人盈盈下拜。

    “小女钰娆见过祖母,外祖母,愿祖母外祖母福寿安康。”钰娆的话不卑不亢,似乎并没有被叫来问罪的自觉,让旁人不由的侧目,钱氏也不由的眯了眯眼,只是她还知道,老夫人在没有她说话的份,所以并没有开口。

    钰娆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两位老夫人甚是安慰,都有种,不愧有我家血脉,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威势,这才是我大族儿女该有的风范,想到这里,之前的担忧也一挥而散了。

    两位老夫人相视一眼,像是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东西,不由面色一缓,不由得淡淡说道:“起来吧。”

    “谢祖母,谢外祖母。”钰娆站起身之后,环顾两旁,将旁人脸上的神色收入眼底,接着便不动声色的说道:“来的时候竟然不知道还有其他长辈也在,竟然这样齐全,难不成祖母和外祖母唤钰娆过来,是有什么大事?”

    闻者皆为钰娆的镇定不由一愣,钰娆房里夜里有男子出现的事虽然没有外传,但是屋子里在座的各位都均有耳闻,钰娆身边的丫鬟想必也知道内情,也就是说,此刻钰娆也算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是旁人都会有惊慌失措之举,或者有聪明的可能会先声夺人,给自己证明,哪知道这个钰娆不但不慌不忙,不惊不怒,反而悠闲自在的,还能把这原本的疑问句给生生说成了肯定句,当真让人惊讶不已。

    就连不声不响装作是隐形人的钰柔都不由的一惊,向着沉着淡然处之的钰娆看过去,眼里透着一丝不明的意味。

    钰娆这样的坦然,倒是让两位老夫人不知道如何开口了,两个人相互推脱,最后还是钱氏看不过去,抢着走到前头说道:“钰娆,女子皆以清誉为本,以安分守己为荣,你承蒙嬷嬷训诫,将那《女戒》《女则》也是背的滚瓜烂熟,当知道男女有别,却为何自己不严以律己呢?”

    若说从前钰娆还对钱氏有些尊重,想她毕竟是自己舅母,也是李仁季的母亲,可是自从上次钱氏不分青红皂白对自己乱说乱画之后,钰娆心里便对她失了尊重,如今这钱氏不问前因不问后果,一招祸水东引,直接将脏水泼在自己身上,饶她是谁,也让钰娆动怒不已。

    “钱夫人此话慎重,钰娆怎么听不懂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钰娆也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在素雪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可是明面看来,钰娆还是一无所知的不是麽?这人不问前后,直接定罪,可真是其心可诛啊。

    果然,钱氏不分轻重的数落,惹怒了国公老夫人,原以为钰娆的身份,和他们暗中已然当她是自家人,想着钱氏多少会有所顾虑,没想到,她却是第一个将钰娆推入火坑的人,当真是可恶,而自己竟然被她蒙蔽,国公老夫人自然气愤不已。

    指着钱氏怒道:“放肆,钰娆之事尚未分辨清楚,你便红口白牙的血口喷人,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还有李氏一家,还有国公府没有?”

    国公老夫人当真是动了气的,在这种场合下,顾不得还有小辈在场,对钱氏就是开口训斥,并且那罪名竟然是一声比一声重,吓的钱氏脚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很快又清醒过来,跪倒国公老夫人跟前说道:“母亲,您严重了,儿媳岂敢,儿媳只是,只是气急了才会口不择言的。”

    钱氏没想到,国公老夫人在知道钰娆有品行不端的行为之下,还会如此袒护,特别是给她扣上了对国公府的大帽子之后,更是胆战心惊。

第一百五十二章逆则更痛

    “口不择言,我看出了这事,倒是正中你的下怀了吧。”国公老夫人目光微冷,落在钱氏的脸上,似是一把利刀,让钱氏痛的不敢抬眸。

    “母亲,您冤枉儿媳了,儿媳也是为了李家好,儿媳也是怕咱们李家引狼入室啊,那钰娆原本就是一张红颜祸水的容貌,这样的人怎能安分守己,宜室宜家,儿媳也是怕季儿他被人骗了而不自知啊。”

    “放肆!”国公老夫人没想到,这个钱氏平时昏聩也就罢了,在此时此景不懂韬光养晦,竟然还跟着落井下石,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钰娆与李仁季原本可以联姻的事情抖落出来,再将钰娆拉下来,踩上一脚的行为,恐怕是,让他们以后再也很难融为一体了。

    国公老夫人被钱氏的话,气的差点昏过去,而钰娆却好似一个局外人一般,冷冷的看着场上发生的一切,好似这一切与她无关,那份超脱的淡然,不由的让几个姐妹看的惊讶的双眼,这个钰娆几时竟然出落至此,好似望着这样淡然的她,都有种惊艳了时光的感觉。

    “啪啪啪!”脆生生声响,让原本落在钰娆脸上的目光终于回过了神,只见钱氏捂着通红的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任嬷嬷,这任嬷嬷是长久跟在国公老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她的话就是国公老夫人的话,她做的事就是国公老夫人的事。

    这任嬷嬷似乎是有些拳脚功夫,故而她这一巴掌落下,钱氏的半边脸立时就肿了起来,而重新回到国公老夫人身边的任嬷嬷却好似一阵风,来去无痕迹一般,接着低眉顺目的站在老夫人跟前,好似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人并不是她。

    钱氏被打的一懵,只觉得嘴里一阵腥甜,“噗”的一下,竟然是一口血水,仔细一看里面还有一颗牙齿。看的钰娆心里一颤,这任嬷嬷平日不支声不念语的,没想到竟然是个狠角色,一出手,就让主母掉了颗牙,看着那颗牙齿,钰娆都觉得牙齿一酸。

    “念你是季儿的母亲,多年来你胡作非为我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罢了,没想到,你竟敢有胆子欺骗与我,此刻还如此大言不惭,当真是胆大妄为,来人呢,钱氏身体有恙,需要用心静养,让她好生的休息去吧。”

    “是。”接着就有人将话都说不清的钱氏拉了出去,这些久居内院的人自然都清楚,这是什么概念,这钱氏恐怕是会国公老夫人给软禁起来罢。

    看着地上的那血水和牙齿,许多人都浑身发颤,金陵城有名的国公老夫人果然名不虚传,很快,就有人将血擦拭的干净,仿佛之前都是过眼云烟未曾发生一样。

    而老夫人看着那地上,又看了眼国公老夫人,对于钱氏的话便了然于胸了,想必是国公老夫人有意亲上加亲,没想到那钱氏阴奉阳违便借机拿钰娆滋事吧。

    而旁人看此情景,也心中有数,都知道事情多半是谣传出来的,惩治了钱氏就等于对他们的警告,若是谁有意害钰娆,连钱氏都如此,恐怕别人下场比这还凄惨,不由的都捂住了嘴巴,为自己的牙齿健在觉得安慰。

    然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老夫人看到戚戚然的众人,便接着说道:“钰娆,有人说昨夜在你房里看到有男子出现,这事可是真的。”

    老夫人的话一开口,众人一愣?什么,刚才钱氏因为指责钰娆已经被掌掴了,现在人也给脱了出去,却不是结束,只是一个开头而已么?

    果然,钰娆走到正堂对着老夫人再次下拜之后,便坦然说道:“钰娆昨夜确实与人谈心至深夜,只是这有男子出入,钰娆却不敢苟同,不知是哪位眼色伶俐的人看到了,会有此谣传?”

    老夫人见钰娆如此说,不由的心上一紧,她刚才说什么,她昨夜却是与人谈心至深夜,这岂不是要坐实了谣言?老夫人脸上着急,乔氏看的真切,不由的出声道:“钰娆妹妹,昨天咱们舟车劳顿,咱们把酒言欢之后夜已然很深,你又与谁谈心至深夜,莫不是酒醉之后做了梦?”

    乔氏在之前的事情中,自然看出来钰娆在国公府的地位,想着即便是日后不能嫁入国公,可是有国公老夫人这个坚实的后盾,日后定然不是池中之物,此刻正是她雪中送碳的好时机啊。

    乔氏的心思别人自然看在眼里,钰柔不由的走出一步,冷冷笑道:“嫂子好生会说话,昨夜钰娆早早的离了席回了客房,难不成是妹妹我看错了?何况,刚才钰娆妹妹已然承认昨夜房中有人与她谈心,莫不是旁人的耳朵也出了问题。”

    果然,钰柔的话让乔氏白了脸,这钰柔是什么意思,竟然当众拆了我的台,早知道她俩不和,却不知道,这个蒋钰柔会心思于此毒辣,非要把这个事情咬的水落石出不成?

    老夫人原本听了乔氏的话,想着这个人如此识时务,果然是个可塑之才,哪知道下一刻蒋钰柔,她这个自家的孙女,竟然会如此包藏祸心?不由得握着椅子的手发了力。

    而蒋钰柔自然知道,她此刻的一番话得罪了不但是蒋钰娆,还有整个蒋家以及国公府,国公府原本就抛弃了他们母女,将他们弃之敝履,而没了蒋家的支持,她日后更是举步维艰,然而,即便是不得罪又能如何,那个蒋钰娆和她早已经是不共戴天之仇,在她知道她姨娘当年对了钰娆母亲做的事之后,她就知道,他们俩个没完,今时今日,正是她该抓住能将钰娆一脚踩下的好时机,她岂会放弃?

    “蒋钰柔,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老夫人看着这个有着蒋家血脉的孙女,不由的心思惨痛,蒋钰娆端的是一身的贵气,那一身的尊贵自然是承袭了国公府里出来的贵女李娇,包括容貌,而钰柔不同,她除了像李姨娘,眉眼间更像蒋伯均,或许是如此,蒋伯均更疼爱她多一些,而蒋伯均则和他过世的父亲有七八分相似。

第一百五十三章卖主求荣

    老夫人看着这个和自己夫君有些相似的女子,不由得有些恍惚。

    曾经这个孩子也在自己身边围前围后,祖母祖母亲切的叫着,那时候她是何等的乖巧,粉粉嫩嫩的乖娃娃,那时候李娇还没过世,李婷还没当家,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

    她眉眼里藏满了虚伪,低眉浅笑时带着算计,言语里夹杂着尖刀,一不小心就会伤痕累累。

    “祖母,今日不是让钰娆妹妹来说清楚事情真相的么,怎么,现在却好似要掩饰点什么呢?”说着,钰柔还露出一丝不削的微笑,那微笑自然是对着钰娆的。

    这话,更让老夫人不能直视。

    “你这孙女还真是厉害呢,不咬死人不罢休呢。”国公老夫人冷冷的声音,在老夫人耳边响起,骤然让空气更冷了两三分。

    “钰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刚才国公老夫人是如何惩治自家人的,现在看来,是给自己打样么。

    然而钰柔却挑了挑眉不在意的说道:“祖母,错的大有人在,你何必牵连无辜呢。”

    “住口,你是不是还想禁足?”老夫人严厉的斥责。

    “老夫人,夏荷求见。”突然一个丫鬟的禀告声打破了刚才诡异的对话。

    “有何事以后在说。”老夫人此刻心情抑郁,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看到这是一个局,而钰娆就是落入陷阱中待宰的羔羊的感觉,这种意识让老夫人很烦闷,不由的羡慕起国公老夫人了,她的洒脱,她的果断,和为所欲为让她羡慕不已。

    而此时的国公老夫人瞪着一双睿智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钰娆,那个和自己女儿有些相像,却并不完全像的女孩,这真是自己的外孙女么?

    模样似乎承袭了李娇的艳丽,然而那双凤眸里却包含了睿智,此刻她的超脱淡然并不像装出来的,出了这样的事,若是旁的女子恐怕早就哭天抢地活不下去的样子,或者是告饶求情让人施恩的样子,然而她却好似别人都是蝼蚁,为她一人独尊一般,藐视这纷乱的场景,唇角噙着的一抹微笑,好似旁人的心机在她面前都是一张白纸,所做的一切阴谋都是蚍蜉撼树一般,于他微不足道,这得是多强大的内心,才能如此?

    老夫人不知道此刻国公夫人心中有如此大的震撼,只是满心为自己那个柔弱的孙女担忧,在她心中,钰娆还停留在那个深夜跑到她院落里,为兄求情的模样,当日她的梨花带雨,她的软弱可欺的形象,已经深深扎入老夫人的内心,所以,她对钰娆是心疼的。

    “老夫人,夏荷求见想必是为了此事而来,难道您不想听听她说什么么?”钰柔并没有让人将夏荷撵走,而是让人将夏荷带了进来。

    夏荷?钰娆看到她亦步亦趋的走进来的时候,不由的双眸微眯,果然,她还是背叛了自己,对于夏荷的背叛,钰娆是从来都不肯相望的,只是她告诉自己,老天都给自己重新来过的机会了,那么她也可以让别人重新来过吧,可惜啊,还是事与愿违了,纵使之前自己给了她机会,她却仍旧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来走,果然是自己心太软了。

    钰娆暗叹的痛楚表情在旁人看来,却像是自己深藏的秘密被发现了一般,蒋钰柔只觉得自己抓住她的痛脚了,更笃定了这次她定然们让蒋钰娆身败名裂。“夏荷,从一早我便没看到你,你去了哪?”看到夏荷,钰娆疑惑的问道。

    “我,我知道了你的密辛,自然要躲起来。”夏荷一开口,便笃定了钰娆有见不得人的事。

    “呸,你是小姐的丫鬟,不想着伺候小姐,却在这胡说八道,你要不要脸?”素雪看夏荷这个时候来,什么都明白了,忍不住骂道。

    “小姐做什么你就纵着她,你助纣为虐,还来说我。”

    “助纣为虐?哼哼,这话真是好笑。”夏荷还真是够胆大,也不知道钰柔许给了她什么。

    “你背后的人给你什么许诺,让你这样诋毁我?”疏远而冰冷的问话,让夏荷没由来的一个哆嗦,直觉就去寻找钰柔,当目光接触到了钰柔的时候,双手握了握拳,嘴硬道:“哪里有什么背后之人,哪里有什么许诺?夏荷,夏荷是为了公道而来。”

    却不知道自己一句话说完,竟惹来了钰娆的嗤笑。

    公道?没想到她口不择言的竟然会说公道,当真是好笑至极,这样的朝代,这样的家族,依然是有尊卑之分,她竟然可笑的打着公道的旗号,真不知道是笑她很傻很天真,还是恨她卖主求荣很可恶呢!

    “夏荷啊夏荷,你是我的丫鬟,自小与我一同长大,我自问待你不薄,看你穿的戴的,哪样不比旁人强?”

    钰娆淡淡的相问,便让人心知肚明,原来这夏荷竟然是钰娆身边的丫鬟,而且还不是个普通的丫鬟,只是她此刻却如此的出现,果然,有内情。

    再看她穿戴也是不俗,这哪点像是受过委屈的人该有的样子,很多身为主子的丫鬟还不如她呢,看看她腕上的金镯子。

    再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脖子,都觉得暗恨,怎么就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人这么好命?

    钰娆说完,果然如她所料,旁的丫鬟眼里均是嫉妒之色,而钰娆却装作委屈至极说道:“我可曾苛待与你,让你以公道之明而来啊?”

    钰柔见旁人猜测的目光,知道钰娆三言两语就把夏荷定位成一个背叛旧主的叛徒后,超知道这个夏荷要坏事,不由抢先说道:“你别仗着身份欺负她,她人微言轻自然会怕你,可是事情真相总有大白的时候,岂是你一味欺瞒就能掩盖了事实?”

    “真是好笑,姐姐一个劲儿的说钰娆掩盖事实,却不知道你口中的事实为何啊?”这钰柔不顾姐妹情深,不顾颜面一味的相逼,可见她定然是有后招的,钰娆倒想看看,她究竟能翻起多大的浪。

第一百五十四章乱象横生

    钰柔看钰娆不以为意的态度,心中冷笑,给夏荷使了个眼色,夏荷便了然的说道:“奴婢虽然承蒙小姐多年厚爱,小姐对奴婢的关爱,奴婢成不可忘,可是奴婢虽然身份不如小姐尊贵,却也知道承蒙的是蒋家的恩惠,自然要为蒋家的颜面着想,奴婢也懂圣人之恩礼义廉耻之事,自然也知道小姐所作所为于礼法不和。”

    夏荷一口气的说完,再偷眼去看钰娆的反应,发现钰娆只是唇畔含笑并没阻止,更觉得自己是说她心坎里了,不敢反驳便接着说道:“小姐平时就总是鬼鬼祟祟的,常背着我们做些事情,奴婢不得宠,小姐不让奴婢跟着,很多事情奴婢也就不知道。只是昨夜,奴婢原本也是被小姐给指使出去的,可是奴婢走到路上,突然发现奴婢随身的荷包掉了,想着怕是掉在小姐院子,便回去寻找,刚走近小姐房门,只见房门紧闭,奴婢好奇,撞着胆子偷偷去看。只见小姐与一男子在里面,奴婢怕被发现,便不敢再看。”夏荷死抓着两手,一口气的说完,恐怕中间被什么人给耽搁了,然而,钰娆却安安静静的听她说完,只是心想,这个丫头,倒是真不用留了。

    “有一男子?大胆奴婢,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闺阁女子房中深夜有男子,那可是大罪。”

    “大小姐,奴婢自然不敢胡说,奴婢乃是亲眼所见,当时奴婢就吓得手足无措,奴婢怕小姐追究,故而躲了起来。”

    “夏荷,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素雪说着,就朝着夏荷扑过去,一巴掌打在夏荷的脸上,顿时脸上就肿的老高,若不是有人拦着,恐怕更厉害。

    此时此刻,场中,当真是乱象横生啊……

    素雪的所作所为,并没有任何人开口训斥,再看钰娆的表情,似乎更像是赞赏。

    素雪见此,更不理会。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狗仗人势。”钰柔看不过去,对着钰娆低声说道。

    “咬人的狗平时倒是装的老实,开口犬吠,也是仗了什么人的势?”钰娆笑着回复。

    “既然你这样不以为然,我会让你身败名裂。”

    “好啊。我就拭目以待,看你还能有什么花招,只是,有言道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就不为人知,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钰娆的话让钰柔心中十分忐忑,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暴露出来。

    “夏荷,我问你,既然你说看见了有外男,那你可看见是谁?当时他们在干什么?”钰柔说完,还对着钰娆骄傲的抬起头。

    “奴婢只是匆匆一眼,是谁奴婢没看清,只是看见两个人好似双手紧握,奴婢一看此景已然吓得魂飞魄散哪敢再看,便逃走了。”钰柔听到夏荷如此说,只觉得满心痛快,看旁人不可置信的目光,钰娆惊诧的表情,只觉得痛快,想到自己被她压制多时,终于可以一雪前耻,满心欢喜,却不觉得已然是面部狰狞。

    “双手紧握!哈哈,真是好笑,没想到,竟然还敢做出如此下作之举。却不知那人又是谁呢?只是不管那人是谁,蒋钰娆,你身为女子,深夜闺阁中有男子与你举止亲密,你还有何话说?”句句狠戾,言语苛责,段不像是钰柔往日给人留下的温婉印象,让人不由得皱眉,而钰柔却丝毫不察觉,只觉得能拉的钰娆下了地狱,纵使她容貌已毁的仇恨终的报应。

    旁人听着钰柔的指责,均是一愣,却见钰娆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的心想,难不成,这是真的,那钰娆岂不是要万劫不复?

    “钰柔,你切莫胡说!”就在众人被钰柔的话弄得惊讶不已的时候,没想到一向胆小懦弱的钰珍竟然在此刻开口反驳,旁人一见钰珍开口也是一愣,闻此,钰娆猛地抬头,钰珍的怯懦她是最了然的,没想到在此刻,她竟然会为自己说话。

    “钰珍姐姐,你的情,钰娆承了!”钰娆唇角翕动,旁人听不到,但是那话却深深的刻在了钰娆的心里。

    什么意思?

    众人不解,对于钰柔的指责钰娆不反驳不辩白,难不成,她说的句句属实?钰娆冷冷的看着钰柔,既然你非要作茧自缚,那我何不成全了你?钰柔只觉得钰娆虽然在对自己笑,可是那笑未达眼底,犹如来自于地狱一般阴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蒋钰娆,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祖母,钰娆已然犯了大错,有证人可以证明,众多姐妹也俱在,难不成你还要掩盖事实不成?众口铄金,可知这悠悠众口可不好堵上啊,难不成这么多人都和钱夫人一样,集体生病了?”

    钰柔冷笑着看着上座的两位老夫人,国公老夫人并不言语,她倒是明白了,原来这个不叫唤的狗终是要咬人了才罢休,和她那个亲外祖母果然是同气连枝一路货色,而老夫人看到自家姐妹相残的景象,尽是不忍和苦楚。

    “钰柔,你……”老夫人已然气的浑身颤抖,话都说不出。

    “祖母,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实真相岂是那么容易掩盖的?”钰柔一反常态,当众和老夫人顶撞起来,这在众人看来是十分不明智的行为,且不说,日后她的婚姻大事还在老夫人手中掌握,就这当众顶撞长辈这一条,也让她在金陵待不下去。

    而且她这么说就等于和蒋家做对,和国公府做对,已然是把自己放在了对立面,此刻,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着脱了钰娆下水才行。

    接着又说道:“有人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人偏偏要做缩头乌龟,可惜啊,这缩头乌龟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蒋钰柔,你这话什么意思?”蒋钰柔的话无疑是颗石子,顿时搅得一汪已然波涛暗涌的水更是波浪四起,快言快语的钰娇自然气不过,于是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说道。

    “哎呦呦,我的钰娇妹妹,你可不要强出头,不然一会半点脸面都不剩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蒙受冤屈

    钰柔对着钰娇说完,两手一拍,顿时门口又拉拉扯扯进来一个人,众人目光顿时被吸引过去。

    只见那男子十七八岁的模样,身着褐色长衫,眉清目秀,被人拉进来之时显然受了惊吓,颤抖不已,一进来两只眼睛四处乱转,却在看到钰娆之后,放出精光,跑到钰娆跟前,带着哭腔说道:“好娆儿,这些人究竟是何人,怎会如此凶悍至极,他们是不是为难与你了?”

    这一声娆儿惊得四座,听这称呼又觉得牙酸,这是个什么人?

    钰娆皱着眉头,两眼死死盯着面前这个男子,皮肤白皙模样清秀,似乎并不是烟花柳巷出来的小倌,文文弱弱的却挡在自己跟前,煞有为自己遮风挡雨的架势,只是需要刻意忽略了他瘦弱的身板?

    那男子显然被钰娆清丽的容貌给吸引了,目不转睛的盯着钰娆看,只是看到钰娆冷淡而疏离的目光时,原本就水蒙蒙的眼睛霎时又充满了雾气。

    娆儿!虽未出声,可是那名字却在心里百转千回了。

    他原是个戏子,容貌自然不差,只是最近爱上赌博,手头紧的很,前几天有人出钱让他演场戏,他原本不同意,哪知债主追得紧,没办法才答应了,还以为对方是个无盐女,没想到如此倾国倾城,此刻想着,就算是没有允诺的银子,这活计他也会接的。

    周围的人目光揣测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没想到,钰柔竟然还会如此手段?

    钰娆上下打量那人,只觉得满脸黑线,这男子文弱有余胆气不足,举手投足带着些畏首畏尾的懦弱,说话时候那个做派,钰娆觉得那不是名伶就是小倌,钰柔啊钰柔,就算是找人也得找个差不多的吧,你这陷害的成本也太低了。我眼睛得多瞎才能看上这么个货色?

    于是冷笑说道:“这位仁兄,咱们认识么?”

    然而那人却没有这种自觉,听闻钰娆的话,先是一愣,接着就是委屈不已,瞬间,原本的水雾立刻变成了玉珠,渐渐有滚落之势,哀怨的看着钰娆,好像钰娆是个罪大恶极的人。

    “娆儿,你怎会如此狠心的不认我?昨夜,你我品茶论诗,还与我说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怎么今日你就与我划清界限,不与我相认了?”

    男子一番言论下来,众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当然有的人是不相信的,毕竟钰娆什么身份,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人,还有的人自然是乐于相信的,毕竟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么。

    “胡说八道!”还没等钰娆反应过来,只见一个淡蓝色的身影突然冲了进来,只见他黑色发丝用一根碧绿的簪子束着,绣着暗纹的淡蓝色衣摆犹如海浪一样,仅仅是翻滚两下就立在钰娆旁边,两只眼睛只看着钰娆,对旁边的男子似乎看都没看见。

    接着对上座的老夫人行了拱手礼:“小生高志远拜见二位老夫人。”

    钰娆藏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竟然是他?

    “你又是何人?”老夫人显然已经被这些事弄得头晕目眩,没有应付的精力了。

    这场面当真是是一台戏,你方唱罢我登场的大戏。

    众人少不得就是那观众,钰娆甚至觉得越来越有趣,索性也做了看戏的观众。

    “老夫人,这男子胡说八道,钰娆不是那样的人。”

    高志远义正言辞,钰柔却心中暗恨。这个高志远来凑什么热闹?他这是要做什么,要是想挡了自己报仇的路那可不成,虽然他模样还不错。

    钰娆却觉得这一环扣一环好像事先安排好一样。

    只是转过头看看钰柔的脸色,似乎是早有预谋却又又在意料之外,而钰柔看向高志远的目光的眼神似乎还有些闪烁,怎么,你就这么舍不得这个男人?

    忍住想要撕开这个虚伪男人面具的情绪,钰娆冷笑着,撒了这么大的网,是该收网的时候了。

    老夫人看着堂下这些人,先是一个小白脸,已然引起轩然大波,接着又是高志远,显然这个高志远要比那个小白脸强许多,可是,这算是什么事啊?就算是高志远不是寒门学子,而是名门贵胄,这样以来,也是有损闺誉的,那钰娆嫁过去,还是要被人指指点点啊。

    再看钰娆那一副若有所思不争不辨的模样,第一次对钰娆如此的失望。

    “罢了,罢了,都散了吧,我有话要单独问过。”老夫人摆摆手,似乎不想多言。

    “慢着,妹妹这是怎么了,如今乱成一锅粥了,你倒是又想抽身而退了?”似乎对老夫人的息事宁人不满意,若是想要散了,为何不再早些?

    这早不早晚不晚,偏偏乱七八糟的时候戛然而止,不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到时候所有人出去胡乱说话,她家钰娆还要不要名声?

    然而,老夫人却看出来这事乱的很。

    怒目瞪视着国公老夫人,小声说道:“姐姐你?那钰娆是亲外孙女,难不成你还想看她入万丈深渊?”言语中满是责怪。

    国公老夫人显然看出老夫人的失望之色,只是,她却不以为然,撇撇嘴说道:“你就如此不信任她?”

    老夫人蹙眉不语,信任与不信任不是要紧,要紧的是,蒋家的颜面何存?

    就不该让钰柔折腾这么多人来,这不是看笑话么?

    国公老夫人却暗自思虑,钰娆是谁,那是她的嫡亲外孙女,岂是那么容易被污垢缠身之人?

    老夫人是不信任钰娆也好,还是息事宁人也罢,国公老夫人不想与之争辩,即便是为钰娆着想,可是眼下,这事已然闹得轰轰烈烈,不能这么罢休。

    抬头对着下面低眉顺目的钰娆说道:“事已至此,你不想说点什么?”话音不重,却如同重万斤,落在钰娆肩上,钰娆突然觉得倍感压力。

    原来,这点小伎俩都被看穿了,不好玩,不好玩,既然如此,那就别藏着掖着了。

    “钰娆是被冤枉的。”钰娆突然画风一变,变得娇弱不堪,从袖口中拿出一方锦帕捂着脸啜泣。

第一百五十六章佛口蛇心

    没想到,钰娆也是演戏的行家里手,这柔弱的身姿配上娇滴滴的声音,顿时让所有人同情的天平倾向与她。

    “这人钰娆跟本就不认识,他们在这自说自话胡说八道,钰娆原本念着姐妹情深不予计较,可是没想到,姐姐会将钰娆逼迫到如此地步,若是流言四起,这让钰娆,钰娆可怎么活啊……”说着,竟然大哭起来,那眼泪就和不要钱似的哗哗的流,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钰柔最看不的的就是钰娆的装腔作势,这么长时间以来,被她的演技忽悠过的人不计其数,钰柔恨不得扒了钰娆的这张虚伪的皮,本来还想着钝刀子割肉更疼,这会儿她是一点也忍不了了。

    “胡说,你被冤枉的?人证物证俱在,别在这演戏假惺惺了。”

    不得不说,钰娆早就知道钰柔最厌恶自己矫揉造作,每次只要一用此招,钰柔必然中计,果然钰娆一哭,钰柔就气急败坏,恨不得撕碎钰娆的模样,甚是狰狞。

    夏荷看到钰柔怒气冲冲的样子,虽说被吓到了,但是还没忘记那个手势,于是说道:“奴婢,奴婢知错了,小姐,小姐,咱们的事怕是已经瞒不住了,您早点认错,老夫人疼你爱你,定然不会怪罪于你的。”

    钰娆撇开帕子,冷冷的看着夏荷,此刻夏荷跪在地上,却像是个一条恶鬼,地狱里爬出来,非要咬伤别人一口的恶鬼。

    “夏荷,你就那么恨我?”钰娆说这话的时候,不气不怒却让夏荷顿时陷入冰窖一般寒冷,此时夏荷的模样与前世并无二致。

    “恨?奴婢岂敢。”她有什么资格恨,一直以来,她和钰娆都不是一样的人,一个犹如天上的云,一个犹如脚底的泥,她不过是有个好前程,在蒋少坤那件事情之后,也化为云烟,想借着大丫鬟的名头混个好归宿,小小的要求也得不到了,她恨谁?恨钰娆?与其说恨钰娆,不如说恨自己,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投生一个好人家,偏偏成了这么个命。

    想着日后嫁个一个小厮,过着普通的日子,她就不甘心,她从小就看惯了父母亲为了柴米油盐打架的日子,然而那天大的数字也不敌人家手里的一块帕子,脚上的一只鞋,凭什么?凭什么别人有的,她没有?

    所以,她自己过的不好,别人也别想多好!

    “小姐,夏荷虽说是蒙你多年恩情,可是也知道此事非同一般,你爱慕公子才华,公子亦是人中龙凤,你又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夏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的却是高志远。

    夏荷,还如前世一般,被他吸引了不是麽?钰娆看到高志远的神色就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前尘往事无不像演戏一样,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放,最后都停在那个听鹤轩池塘的一隅,再看钰柔,呵呵,真好啊,都在。

    “钰娆。”说话的不是那个小倌,而是高志远,只见他略有踌躇,似乎不确定他接下来做的对不对,可是他却知道,这是一场赌局,如果赢了,他的前途不可限量,他心中的那个人也会成为他的。

    闻听高志远呼唤自己的名字,钰娆只觉得被一条毒蛇攀附在了手臂,冷冷的说道:“这位公子,你我并无瓜葛,这么称呼似有不妥吧。”

    闻言高志远一愣,可是钰娆唇畔的讥讽却深深刻在他脑海里,没想到,竟会那么的刺目,原本高志远不想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可是如今,他只想着,能得到这个人就行了,管她同意否。

    “钰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昨夜你在我耳畔说的甜言蜜语都是假的么?”显然,高志远也是头脑昏聩了,色胆包天也好,色令智昏也罢,总之接下来的话和一个炸弹一样,炸的所有人已然晕眩。

    接着,高志远从怀中掏出一些更让人大惊失色的东西,一个绯色肚兜,一只蝴蝶发簪,还有一个翠色荷包,捧在高志远的怀里,形成娇艳的对比,两侧之人见此,无不心下一震。

    “这个,你难道还要抵赖么。”高志远一副被爱人鄙夷后的受伤模样,看的让人心生厌恶。

    这些东西都是私密的,高志远刚丢出来的时候,惊的众人都不好意思看,那肚兜何等亲密,这难免不让人往歪处了想,难不成,这两个人已经暗通款曲了?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钰娆见到那地上的东西,也是一愣。

    “哈哈,蒋钰娆,你真是佛口蛇心啊,你的柔情蜜意都是假的么?”高志远一副伤透心的样子,更显得他情深义重。

    钰娆死死的盯着高志远,这个男人,无论是他的前世还是今生,竟然都是如此凉薄。

    他口口声声的爱,却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如今这样的场合,这么多的人,他在大庭广众下拿出这样的东西,这不是置人于死地还是什么?

    “我与你不过刚刚相识,你的话真是莫名其妙。”钰娆眼神里皆是冷漠。

    “蒋钰娆,你,你真是不掉棺材不掉泪,这些东西,你如何抵赖。”高志远将东西扔在地上,钰娆脚边。

    “别随便拿着东西就想诬赖我,说不定这是哪个人的东西呢。”钰娆冷冷的撇着地下的东西,只觉得恶心。

    然而她眼里的不屑一顾,在高志远看来就是死不承认,这样的画面更是惹怒了高志远。

    “蒋钰娆,好好,有你的。”接着向周围的人说道:“我原本与蒋家嫡女钰娆情投意合,昨夜更是行了周公之礼,可是,没想到这水性杨花的女人竟然过河拆桥,你们看,这些便是她给我的,她当时还说,让我回金陵便来提亲,现在她却抵死不承认,还如此对我,如今我也是无奈之举。”高志远的义愤填膺,更是让旁人不停的揣测。

    “没想到这蒋钰娆看着稳当,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

    “谁知道呢,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第一百五十七章原来如此

    四周都是窃窃私语,可见众口铄金这话不假。

    “呸,哪来的自以为是的浪荡公子,你是不是以为自己长得好看,便自命不凡就以为可以血口喷人,我告诉你,你别肖想我们家小姐,就想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谁知道你究竟和谁在一起,偏生拉着我们小姐下水。”春侨自然不能看着小姐受委屈,指着高志远怒道。

    “哼,明人不做暗事,既然做了就别不承认。”高志远目光微冷的看着钰娆,昨夜越是温柔,越发显得今天的冷酷。

    春侨看着高志远像蛇一样的盯着自家小姐,就想挡住他的目光。

    “不知道你拿了谁的东西诬赖我们小姐,做了恶心的事,脏水也要泼给我们小姐。”

    “你真是你们主子的好丫头啊,事事都维护你们主子。”高志远听到春侨的话,自然不会相信。

    “我们主子受了嬷嬷教导,最是遵循礼教,懂得礼义廉耻,不像某些人会做出下贱事,还诬赖别人,那东西,根本就不是我们主子的。”春侨翻着眼睛指责道。

    “你这丫头嘴还怪厉害的,难怪姐姐喜欢你,只是若不是你家主子的,还能是谁的?”钰柔一脸的奸笑说道。

    春侨看着钰柔冷笑着,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反正不是我们主子的,主子的东西我还是有些眼里能认得出来,保不齐这就不是大小姐的。”

    春侨说这话的时候,钰娆却掩着嘴巴偷笑。

    老夫人和国公老夫人看到这里,当真是看不下去了。

    “住口,都给我住口,还觉得不够丢人么?”老夫人看着钰娆,似乎眼里都是不可置信。

    国公老夫人却看着钰娆暗想:这孩子究竟要做什么?

    “老夫人,春侨从不撒谎,这不是我们小姐的,不信,可以让认识的人来指认。”春侨对自己小姐了如指掌,看钰娆根本就不理他们,任凭他们吵翻天的样子,就猜到她家小姐巴不得这事情不可收拾呢。

    “指认?”老夫人一愣。

    “指认,难不成事情还有隐情,真不是那样?”

    窃窃私语之中,所见之人都是这么想着,便更想去看,却有眼尖的人认得,特别是那个平时就对旁人东西关注的甚多的钰云。

    “这不是钰柔的东西么?”钰云的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原本就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发展的钰柔闻言更是大惊失色,刚才高志远的出现只是让她惊讶,并没有仔细看他丢出来的东西,可是如今听了钰云的话,便走过去看着地上的东西,这么一看顿时心跳加速,脸哄的一下通红。

    木莲也走过去一看,只觉得甚是眼熟,好像确实见过,而钰柔的心里如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这么?

    嘴上却争辩道:“胡说,不是我的,怎么可能是我的。”

    夏荷却不知死活的嚷道:“那明明就是我们小姐的,怎么会是钰柔小姐的?”夏荷泼脏水的功力可见一斑。

    就连丫鬟都认定了,旁人哪里还有辨析的能力?

    钰珍此刻却走了过去,捏着肚兜扔在一旁,拿起那个簪子仔细看来说道:“这簪子虽说也像钰娆妹妹惯常带的,可是我知道,妹妹的簪子是她母亲生前之物,将原本刻着和合二仙的玉石重新雕琢了,那玉是正经的羊脂白玉,可不是像这个,仿的不伦不类。至于这荷包我认得,确实是钰柔妹妹的东西,针脚虽然有意模仿钰娆的,可是翻过来一看,就露出了马脚,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心人故意而为之。”

    钰珍说完,特意看了看钰柔,果然见她脸色灰黑,显然也不知道事情会到这种程度,这是什么?原本她是把钰娆的那块锦帕给了高志远的,怎么会变成这个?而且还有自己贴身之物,那个肚兜?

    钰柔的脸色此刻可谓是变化多端,高志远闻言也是一愣。

    “胡说,怎么是旁人的?明明是她的,昨夜,昨夜我们是在一起。”高志远显然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刚才那个女人说什么?竟然说东西不是钰娆的,怎么可能,昨晚他们明明在一起了,那东西,是她趁他不注意自己拿的,怎么可能是别人的?

    而高志远无意识的一句话,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在看着地上的肚兜,难不成,他们真的行了周公之礼?

    两位老夫人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而此刻的钰柔却格外清醒,难不成,难不成那不是梦,竟然是真的?

    昨晚,钰柔身体不舒服,早早回了房间,迷糊之间只见有一英俊少年,对她呵护疼爱,想来是个蠢梦而已,便投入其中,没想到,竟然不是梦?

    “胡说,昨天,我明明是宿在武牌堂的。”高志远见钰柔的样子,也知道昨晚的事恐怕是出了差错,可是他可不想娶这个心思歹毒的女人,所以,他还是决定孤注一掷。

    “武牌堂,那里确实是安排给钰娆住的地方啊?”乔氏十分的惊讶,看着钰娆的眼光也变得晦涩起来,莫非真的如他们所说,钰娆和这位真有了什么苟且?

    然而春侨却嚷嚷道:“昨天大小姐说嫌弃自己住的地方太闹,让我们和她换了,害的我们大半夜的好顿折腾。”接着瞪着跪在地上的夏荷说道:“夏荷,我问你我说的是与不是?”

    夏荷听了这话,知道这事情有变,想要说是,又怕钰柔想要说不是,又怕事发,一时为难的说道:“春侨姐姐,你就莫要为难我了。”

    “呵呵,好啊,你既然为难,这事问钱夫人也好啊,原本我们不愿意换,还是她说和大小姐说话方便的。”春侨的话来的又快又准,任谁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难怪啊,难怪昨夜我听着隔壁总是悉悉索索的不安稳,原来是换屋子呢,只是,这样的话,这位岂不是真的没和钰娆在一块?”乔氏听闻更是一语戳破天机,道出事实真相,眼睛还撇了一下已经面色煞白的蒋钰柔。

第一百五十八章不要你管

    “原来如此啊,原来是有些人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偏偏要大张旗鼓的推诿给别人,还是老天爷有眼,明察秋毫不见舆薪。”钰娇快言快语的说道。

    “胡说,都给我胡说,是你,又是你,你真是个魔鬼,为什么害我?”蒋钰柔将苗头指向了钰娆,这个时候,她相信自己脱不了干系,但是就算是如此,她也要拖一个人下水,他不好过,其他人也绝不能好过。

    蒋钰柔已经和一个疯狗一样了,旁人看她如此至当他是胡乱攀咬,若不是有嬷嬷拉着她,恐怕还能做出更乱的事。

    “都给我闭嘴,你们都出去吧,钰柔,还有那个什么高志远留下。”老夫人何许人也,事情发展成这样,什么话也不用说了,自然知道事情始末,总不过是钰柔嫉妒钰娆,自己偷食禁果,却被夏荷发现,却将自己行之事诬陷给旁人,这内宅之事无非就是这样,只是如今事态发展不受控制,她必须要好好清理才行了。

    国公老夫人不屑的笑了笑,果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女儿,这钰柔玩的这一套,果然是她姨娘用过的招数。

    钰娆见事情如此,已经不用她推波助澜了,便跟着众人一起走了出来,做出一副痛心疾首,悲愤欲绝的样子,听了旁人一阵安慰,便带着素雪回了自己院子。

    那素雪进门之后,又悄悄看了看外面,乔氏已经带着夏荷去处置了,旁人自然是不好安慰,都各自回去了,便给钰娆汇报道:“小姐,他们都走了。”

    钰娆这才收了自己委屈的模样,便的一如既往的沉静,这瞬间的转变,看的素雪一惊一乍的,纵然是早就知道小姐会做戏,没想到会做的如此好。

    从宝相寺回来之后,钰娆随着老夫人回了蒋家,而蒋钰柔不依不饶的还在胡说八道,老夫人是何许人也,岂能让她在旁边撒野,自然是被着人堵了嘴,绑了回去。

    再说那趁机落井下石的钱氏,看到事情发展至此,自己也落得这样的下场,人也被国公老夫人带着回了国公府。

    国公老夫人原本有意让钰娆与自己家的季儿结为良缘,被钱氏这么一搅和,事情再就不好处理了。

    回去的路上也不知道老夫人和国公老夫人说了些什么,经过钰娆猜测无非是老夫人一番言论就此打消了国公老夫人的想法,在离别之时,国公老夫人对钰娆满眼的愧色,让钰娆都有些不忍。

    随着国公老夫人回家的钱氏,表面上表现的低眉顺目的,但内心却早已经风起云涌,不知道老夫人对她会怎么样,这让她担心之余还有些不安。

    而国公老夫人也算是铁血手腕,据说回到国公府就把那个钱氏训斥了一番,然后还给削了管家之权,李乔乔暂时顶替了钱氏,代为管家,这种惩罚直到李淳罡他们能回来,钱氏纵使太多不情愿,可是还要迫于老夫人的压力,被禁足在房间里。

    不知道是不是周瑾然早就看出来钰娆的打算,在钰娆刚回了府之后,就尾随其后,晚上就闯进了钰娆的闺房。

    看着这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钰娆竟然是哭笑不得了。

    “大统领深夜造访必有要事,只是难不成你忘了男女大防了?”钰娆一边收起自己手里的活计,一边无奈的叹息。

    周瑾然看着钰娆刚刚停歇的刺绣,饶有兴趣的拿过来一看,那是一个藕色的荷包,上面绣的不是花鸟鱼虫而是一片翠竹,看到那一根根笔直秀丽的竹子,周瑾然觉得那就和钰娆的性子是一样的。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草木皆是如此,何况人焉,若我说倒不如做一颗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人生苦短,何必那么辛苦?”

    钰娆将荷包夺了回来,瞪了周瑾然一眼说道:“人生在世,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从前我也以为随波逐流便能安然无恙,然而经历世间种种方知,命运把握在自己手中,我若听天由命,便等于放任自己的性命。”

    周瑾然闻言,眉头微皱,虽然不知道钰娆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但是从第一次见到她便觉得她深不可测,目光从她的眸子移到那荷包,翠竹依旧,更像是某个依靠竹子而立之人,便伸手将那荷包收近怀里说道:“人生在世十有八九是不如意的,能尽欢时须尽欢,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连享受人生的道理都不懂,枉你还自称儒雅居士。”

    儒雅居士是钰娆闲来无事时写些诗词时候用的化名,没想到竟然被周瑾然知道了,看他笑意连连的样子,定是翻看自己收起来的文档了,那里收录了一些颇有些表露当时心怀的诗句,从字里行间便可察觉写诗之人的心事,不由的有些羞愤。

    “偷偷摸摸,不算君子所为。”

    周瑾然看钰娆羞愤的样子,眼睛微瞪,腮帮子鼓鼓的,两个鼻孔对着自己有些像发怒前的公牛,只觉得样子好笑。

    “偶尔表露一下小女儿姿态才招人喜欢,别没事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周瑾然逗弄的话让钰娆更是愤慨。

    “要你管。”钰娆一方面是自己的隐私被人翻看而产生的愤慨,另一方面是周瑾然无意中总会让她忘了各种矜持的假象,反而越发的像个小孩,脾气也是说来就来,情绪的波动让她有些不安。

    “诶,别的我不管你,不过这个荷包不适合你,我替你收了。”

    钰娆听他竟然没收了自己新绣的荷包,接着看他毫不犹豫的就揣进怀里,赶忙去夺。

    “诶,那是我的,你别想拿走,在说了我那还没绣完呢?”

    钰娆伸手,却被周瑾然挡住了。看到钰娆不依不饶的与他抢夺,心中不快,便说道:“不过是一个荷包,何必那么小气。”周瑾然比钰娆高出许多,钰娆去从他那里夺东西自然是夺不过的,索性也就不和他抢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痴缠的发

    周瑾然话语中颇有些孩子气,倒像是谁有了好吃的,背着他不给他一样,钰娆心里一喜,也就不抢了,却立在一旁笑嘻嘻的说道:“我也不是小气,只是荷包尚未绣完,针线还在上面,你就不怕扎着你自己?”

    这么一说,周瑾然方才觉得有些不妥,果然拿出来一看,针线还在上面,翠竹的叶子还有没绣完的,脸色一黑说道:“现在就给我绣完,一会我还要带走。”

    那架势倒不像是抢别人东西了,倒像是别人抢他的了。

    钰娆见他露出少有的孩子气,也不生气,收到手里,在烛火下接着绣了起来。

    “成国公和李仁季快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闻听李淳罡和李仁季快回来了,钰娆心里突然一暖,终于可以平平安安的归来了,她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一大块。

    “听到你表哥回来很高兴吧。”周瑾然靠在椅子上,看着钰娆一针一线的缝着,对于她刚刚听到自己说的话所做的反应都一丝不漏的看在眼里,特别是钰娆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让他更有些心塞,更没察觉到自己口气酸酸的。

    “不仅仅是表哥回来而高兴,舅舅能平安归来,外婆定然很安心,国公爷安然无恙,于大夏朝来说也是件好事吧。”

    听到钰娆并不是因为思念李仁季,能相聚而感觉喜悦,周瑾然心里就落下了一颗大石头。

    “达成了夙愿,原可以轻松些,怎么你偏偏还要如此忧心?”总是看到钰娆眉眼中带着忧虑,周瑾然略有心疼。

    “别胡说,什么叫做达成夙愿。”听到周瑾然的话,月姬瑶心中咯噔一下,想自己所谋之事,竟然被人看个清楚,不由有些后怕。

    周瑾然见钰娆如此胆战心惊,叹了口气,走到她后边,拉着钰娆一只衣袖,将下巴压在钰娆头上,轻声说道:“无论你想怎样,我都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还记得初次见你,是在静安寺之时,你眼含哀愁,眉中带着谋算,那时,我只当你是个善于谋算的内宅女眷,后来与你相处多了,方知你的艰难,所以我并不觉得你哪里不对,从前你少不更事,过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日子,日后,你要相信我,会为你撑起一片天。”

    微风吹过,轻浮钰娆的发,与周瑾然的缠绕在一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钰娆看着那纠缠的头发,竟然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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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钰柔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就断送了自己的婚姻,老夫人的意思是让她嫁给高志远,起初她是抵死不同意的,可是老夫人却在宝相寺里就和高志远说的时候,那高志远心里也百般不愿意,这倒是让钰柔更是委屈。

    在宝相寺,她已经身败名裂了,若是高志远都不娶她,让她如何做人,她思前想后,也就答应了。

    想到李姨娘满心以为回了京城会给钰柔攀个高枝,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那钰柔害人终害己,她没想到给别人布好的棋局,自己却成了棋子。

    在蒋钰柔随着去宝相寺的时候,李姨娘还想着和蒋伯均说下钰柔的婚事呢,毕竟如今进京近一年时间,蒋伯均官位也坐稳了,钰柔过了年也就十七岁了,再不说亲事,就耽误了,而蒋伯均也同意了,哪知道,回来竟然得到这个惊天的消息,把李姨娘惊得外焦里嫩。

    拉着柳嬷嬷的手,不可置信的一再确认。“柳嬷嬷,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姨娘,老夫人带回来之后就把老爷叫过去了,结果老爷出来的时候,脸色发黑,怒气冲冲的就奔着大小姐房里去,还打了大小姐呢。奴婢去打听才听说,在宝相寺大小姐与人暗通款曲最后事发,老夫人已经把她许配出去了。”

    柳嬷嬷说的又快又急,李姨娘听了更是焦急万分。

    “我不信,我不信,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会成了这样?”李姨娘怎么能接受这个消息?

    “姨娘,老爷已经下令了,这事改不了了。”柳嬷嬷不能看着李姨娘盛怒之下去找蒋伯均,这会给李姨娘带来不好的后果。

    “胡说,怎么改不了,对方是个什么人,我们都不知道,老爷怎么能把人嫁给他?”

    “姨娘,你冷静些,这可是老夫人的意思啊。”柳嬷嬷特意提点了李姨娘,关键所在。

    “哈,老夫人,她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续弦而已,也敢指手画脚,那是老爷有容人之量,我可没有,再说了,这个老不死的老东西,她拦着我升为平妻,我还没找他算账,她还想左右我女儿的婚事,我不能听凭她的摆布。”

    李姨娘已经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柳嬷嬷也阻拦不住李姨娘愤怒的脚步,转瞬间,李姨娘已经到了蒋伯均的书房。

    “老爷,老爷,俾妾刚刚听说钰柔许了人家,这可是真的?”李姨娘疯了一样,却不知她的无状更是惹怒了蒋伯均。

    “贱妇。”蒋伯均还没等李姨娘把话说完,已经一个耳光打过去,李姨娘嫁给蒋伯均十几年,何曾见过他这样,何曾挨过一次打?

    这一耳光用了蒋伯均七八分力,李姨娘一下被掀翻在地,又撞到了桌角,顿时血如注一般流了下来。

    “啊,血。”李姨娘被这一耳光已经打的眼冒金星,看到血,更是胆战心惊。

    “老爷,你这是为何啊。”从前蒋伯均是何等的宠爱,现在就会觉得这一次次的巴掌有多心痛,不由的哀嚎着,爬到蒋伯均脚下。

    “还敢问我,贱妇,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好的不学,这背地里偷人倒是学得十成十,还给我丢人丢到宝相寺了,这下可好,整个蒋家,连同国公府都知道,你养了个好女儿了。”蒋伯均气急败坏的指着李姨娘,劈头盖脸的骂了起来。

    蒋伯均从老夫人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当即气的头脑发昏,他没想到,自己疼爱宠爱了十几年的女儿会做出这样的事。

第一百六十章哀求不成

    他为了这个钰柔可谓是倾尽心血,在柳州的时候费劲心思的为她扬名,教诲她规矩,甚至为了这庶女忽略了嫡女,那时候她也曾争气。可是怎么到了金陵就变了?变得不知所谓,变得不懂伦常。

    到了金陵先是因为对钰娆施暴被禁足,接着丢人的事是一件接着一件,容貌也毁了,还能成什么大事?果然这庶女是上不了台面的,让他丢尽了颜面。

    原本听说宝相寺的事情,蒋伯均实在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可是,老夫人却不可能和他开这样的玩笑,而且,想到当年李姨娘的所作所为,这蒋钰柔竟然和她当年如出一辙,让蒋伯均不由的捶胸顿首。

    “冤枉啊老爷,钰柔是你的亲骨肉,她的脾气秉性你最了解,她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呢。”李姨娘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抱着蒋伯均的腿,却被蒋伯均一脚踢开。

    蒋伯均看着哭的妆都花了的李姨娘,泛起一阵恶心。

    冷笑着说道:“冤枉,你是说母亲冤枉了她,还是国公府冤枉了她?”

    “老爷,老夫人不是你的亲母亲,她自然不和你一条心呢,我是被国公府抛弃了的,她们定然也不会饶恕我的,自然也不想看钰柔好啊,老爷,你要明辨是非啊。”李姨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自己的女儿随随便便的就被嫁出去,何况还是一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人家,有什么家世,有什么背景?以后那不是受罪去了么?

    “贱妇,你给我闭嘴。”蒋伯均再次一脚踢过去,半分怜惜都不曾有,这窝心脚下来,李姨娘气都喘不过了。

    蒋伯均和老夫人见面之时,老夫人曾经暗示过,蒋伯均虽然不是老夫人亲生的,却一直尽心教养,老夫人不想蒋伯均仕途受阻。

    蒋伯均权衡利弊,也知道老夫人所言非虚,多年来,自己能走到今天,确实脱不开老夫人的扶持,可此刻,李姨娘的话却句句诛心,若是老夫人听见,定然影响母子情分。

    “你这贱妇休得挑拨我们母子关系,你还好意思说你被国公府抛弃,当年你用卑劣的手段勾引于我,惹得李娇和国公府大怒,害我多年来仕途不顺,我都不与你计较,还怜惜你没名没分辛苦,多加宠爱,没想到,你养的女儿竟然和你一个德行,在寺庙里如此清心寡欲的地方就做了偷人的事,还让人抖落出来,你不嫌丢人,我都嫌弃脏了人家佛门圣地。”

    “老爷,你骂我羞辱我我都不在乎,可是钰柔是您的亲骨肉啊,您不能抛弃她啊。”李姨娘忍着疼痛,哀求蒋伯均,希望能有个回旋的余地。

    “抛弃?她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好人家,怎么说也是有官职在身,不是白丁,不是商户,怎么能算抛弃?”蒋伯均又岂能甘愿让自己精心培养了多年的棋子,就这么的成了一招废棋,可是事已至此,他还能如何?

    “老爷,精心培养钰柔多年,还不是想着有朝一日能为蒋家所用,为您所用啊。”女子于母家最大的用途就是能嫁给能给母家有助力的人家,若是还想救钰柔于水火,必须要戳中蒋伯均的心事。

    “李婷,你别把话说那么好听,你这女儿给自己谋了个好亲事,你该高兴才是,母亲已经让高家抓紧来提亲了,到时候,你就高高兴兴做你的丈母娘吧。”蒋伯均又何尝不懂李姨娘说的道理,可是眼下,这已经是废棋了,还能起死回生不成?

    说完,蒋伯均竟是要拂袖离去。

    “老爷,老爷,不能啊,钰柔是你的亲骨肉啊,你一向疼爱她,怎么能看她如此受罪啊。”

    “受罪?受罪也是她找的,疼爱她我才是瞎了眼,养出这么一个败坏门风有辱家门的东西,好在知道此事的都不是外人,不能宣扬出去,否则,我蒋家在这金陵都无立足之地了。”

    “老爷,我李婷跟了你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钰柔更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就当最后一次疼惜她,成亲乃是人生大事,俾妾求你开恩,求你开恩救救她吧。”李姨娘说着,竟然磕起头来,那头磕的咣咣响,却半分打动不了蒋伯均的铁石心肠。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蒋伯均扔下最后一句话离开了书房,而李姨娘一件大势已去,再无回转的余地,竟然悲愤欲绝,晕死了过去。

    后来赶过来的柳嬷嬷看蒋伯均走了,才进来查看情况,结果看到已经躺在冰凉地上不省人事的李姨娘,吓得大喊大叫。

    “姨娘,姨娘,你怎么了,醒醒啊,来人呐,快来人呐。”柳嬷嬷吓得魂飞魄散,抱着昏过去的李姨娘哭喊。

    原本守在外面蒋伯均的侍从听到里面大呼小叫的,便进去查看,这才看到已然昏厥的李姨娘,又去禀报蒋伯均。

    蒋伯均听闻李姨娘已经昏过去了,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疼,一旁伺候的张姨娘见此情景,给下人递了个眼神说道:“既然姐姐身体不好,老爷还是过去看看吧。”

    蒋伯均虽然又气又急,可还是有些惦记,却仍旧装作不在意的说道:“送回院子,想到大夫好生瞧瞧就是了。”

    那下人得了命令领命便去,不过一会儿就回来禀报说道:“大夫请来了,说姨娘并无大碍不过是怒急攻心,好好将养些日子就好了。”

    怒急攻心?蒋伯均听了,心里一阵阵火气窜了上来,她教女五方如今惹出这么多事,自己不过是说了几句,她还敢怒火攻心,她对谁发怒啊?自然是对自己啊,为的什么事啊?自然是因为自己没满足她的心愿啊,自己真心待她多年,她竟然敢对自己有怨怼,真是胆大妄为了,既然要将养,那就好生将养吧。

    蒋伯均不由冷冷说道:“既然大夫说没事,也别麻烦大夫了,让大夫先走吧,既然要将养,就让她好生的将养,这两个月都不要出来了。”

    蒋伯均的话,竟然是将李姨娘禁足了,原本刚刚清醒过来的李姨娘闻听此消息,戛然又晕过去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修理花枝

    李婷从没想到自己多年来的温顺,却因为一朝惹怒而被蒋伯均禁足,整日关在了院子里,不得随意外出,这是身体的禁锢,更是心灵上的毁灭。

    李姨娘刚刚被禁足,便已经是蒋家内院人尽皆知了。

    刚刚解决了夏荷的宋妈,回来给钰娆复命。

    “小姐,刚刚那边传来消息,李姨娘因为大闹书房,已经被老爷亲自下令,禁足了。”

    “禁足?她又不是头一遭了,过不了几天,还会死灰复燃的。”

    “你的意思是老爷还会念及旧情,饶恕她?”宋妈有些怀疑的问道。

    而钰娆一边摆弄着盆里的菊花,一边冷笑着说道:“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没有对他直接的危害,他自然是不会下手的,今日李姨娘被禁足也是因为她的所作所为,已经伤及了蒋家的颜面,否则,你以为他会对她下手?”

    宋妈看着那盆菊花在钰娆手中,又去掉了些杂枝,倒是清晰了许多。

    “小姐这花也是越修整越好看了。”

    钰娆边整理边说道:“整理花和整理人是一样的,有些枝叶看着繁杂,却是个装饰的必备品,有些枝叶已经茂密到和主干争养分,那就留不得了。”

    “小姐说的是,夏荷这个叛徒,留她已经够久了,存了不该存的心思,如今她有这个结果也不算冤枉了她。”宋妈想起这么久以来,夏荷的所作所为,能有今日,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夫人她知道此事,是怎么处理的?”钰娆边净手边问道。

    按说夏荷是自己的奴婢,有她出面处置是最好的事,可是钰娆却偏偏要把夏荷交给老夫人处置,有些人,你对她动手都怕脏了地方。

    听到钰娆问起,宋妈恨恨的说道:“老夫人最恨背主忘义的东西,已经将她舌头拔除,免得她嚼舌头,又把人双眼挖出来,说她既然也看不清楚什么东西,留着也没用,现在把人送到庄子里,估计是一辈子劳作到死。”

    听到老夫人的处置,钰娆叹了口气,那夏荷能走到今日,当真让她痛心,明着是把人送到庄子里,暗里肯定是留不得命了,只是临死前还能受了如此的罪,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小姐你莫要自责,是你心善,早就看出她存有异心,却还心存善念,期望她能有所顿悟有所悔改,哪知她却痴心妄想不肯回头,有了今天,怨谁也怨不得小姐身上。”

    宋妈看得出钰娆是有伤感,也知道钰娆经历了这么多事,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说。

    “宋妈你先出去吧,事情太多了,我想静一静。”

    回想起今日,真是九死一生,被人诬赖与人***再被自己的丫鬟出卖,料是谁也不会好受的,宋妈看着出神的钰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走了。

    出门,便吩咐人给钰娆准备碗安神汤,一会儿送来。

    歪在小塌上的钰娆,回想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想起钰柔和李姨娘的下场,也算是终于可以解了一口气了,然而,只是一点点,她付出了太多,得到的回报完全不够,这样的结果还不够。

    即便是钰柔当众受辱,李姨娘被禁足,这在自己看来又算得了什么,比起她当日受的罪又如何,她母亲的仇,蓉儿的仇,兄长的仇,还没报呢。

    “小姐,老夫人派周嬷嬷来了。”宋妈进来通报的时候,钰娆似乎在对着镜子发呆,双拳紧握,满脸仇恨,这样愤恨的表情还是宋妈第一次在钰娆的脸上看到,着实吓了一跳。

    “小姐?”再次尝试着叫了钰娆一声,才让人从汹涌的记忆中清醒过来。

    “你说周嬷嬷来了,快请进来。”

    周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地位比起一般的奴婢自然要高些,她亲自过来,钰娆不敢怠慢。

    “小姐,奴婢是奉老夫人命过来看望您,老夫人知道,今天你受了委屈了,特意让奴婢送些东西过来,作为补偿。”

    钰娆看着周嬷嬷手里的箱子,疑惑的打开,竟然是一些首饰,看起来都是老夫人陪嫁的,物件极好。

    “使不得,这个钰娆可不敢要。”

    “小姐放心,这都是老夫人亲自挑的,老夫人说了,有些物件虽好,可是样子却旧了些,给你的都是新样子,绝对不会显得老气横秋。”

    “周嬷嬷,钰娆不是这个意思。”受人恩惠哪里还能嫌弃呢?

    “小姐,既然老夫人给了您您就拿着,老夫人这是心疼你呢。”

    心疼!

    多么美好的字眼,今天发生这么大的事,蒋伯均注重的只是蒋家丢了脸,而不是她有没有受委屈,可是,如今来安慰她的竟然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老夫人。

    想到这里钰娆不由得双眼泛红,她对老夫人的敬爱更深了。

    送走了周嬷嬷,钰娆便陷入了沉思。

    “宋妈,你说,父亲会不会给她退婚呢。”钰娆不由的担忧起来。

    “谁?退婚?小姐怎么会这么想。”宋妈觉得小姐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没有回旋的余地,小姐怎么还能多心呢?

    “因为,他疼爱她啊。”是啊,从前蒋伯均对钰柔那种宠爱,即便是犯了多大的错,都不曾惩治,会不会被李姨娘打动,给钰柔退婚?

    “奴婢觉得不会,老爷虽然疼爱她,可是,老爷最爱的却是自己,老夫人已经明确说道会影响仕途了,老爷断不会以前途开玩笑的。”纵使小姐说的不错,蒋伯均确实疼爱钰柔,可是,他的疼爱是有代价的,那就是钰柔可以给蒋家带来利益,可是如今价值没有了,那么所谓的疼爱也就消失殆尽了。

    这是宋妈理智的分析,钰娆想到自己今夜怎么会一个劲的胡思乱想呢,大概是老夫人送来的礼物,让她有些动摇了吧。

    听了宋妈的分析,钰娆摆弄着老夫人送来的首饰盒子,落寞的说道:“是吗,那她可就惨咯。”

    看着手里的翡翠簪子,钰娆的思绪回到了从前。高家,那是什么样的人家,别人不知道,钰娆最清楚,高志远是独子,她母亲早年守寡。独自拉扯儿子,比一般的母亲更加刚毅。

第一百六十二章与他何干

    刚毅的母亲带出来的儿子,势必就是更加听从母亲的话,而这样的母亲似乎都有个怪癖,就是对儿子比常人母亲更加依恋。

    她见不得儿子被别的女人抢跑,也见不到儿子对别的女人比自己好,前世钰娆小心谨慎,还是经常被刁难,若是三她知道蒋钰柔还是个使了手段,才嫁过来的,那日后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她惨不惨,那是她的报应,若不是小姐提前有所防备,惨的就是我们,小姐,你可不要对她产生怜悯之心啊。”宋妈察觉出钰娆今夜的情绪多变,不由关心的提醒道。

    放下手中的簪子,锁在盒子里,就好像将自己的记忆尘封起来一样,钰娆笑道:“怜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我们自己的残忍,放心,这个我还分得清。”

    想到这里,钰娆对宋妈吩咐道:“高家有了好亲事,想必他还在乡下的母亲是不知道的,该找个人好好禀报才是呢。”

    听了钰娆的话,宋妈眼睛一亮,明了的答应道:“那是自然,这可是他们家的喜事呢。”

    第二天,钰娆刚从老夫人那里请安回来,就风风火火跑过来一个半大小子。

    “二姐姐,二姐姐,求你救救我姨娘吧。”竟然是杰哥,突然跑过来,蒋钰娆撞了一个趔趄,春侨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钰娆,没让她出丑,而杰哥也被一旁的宋妈一把抓住。

    “小少爷,您可慢点,您这么大的个子,力气又大了别把小姐撞到了。”

    被拦住的杰哥自然不甘心,手脚并用的挣脱开,哭的泪人似的,边哭边喊着:“二姐姐,您最心善了,救救姨娘吧。”

    “小少爷,您这大喊大叫的成何体统,老爷看见会责骂的。”宋妈见杰哥的所作所为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便出声制止道。

    而钰娆看着哭的泪人似的将杰哥,拉过来,看着这个和蒋伯均眉眼相似的弟弟,替他擦掉眼泪,问道:“好孩子别哭了,有话慢慢说。”

    杰哥往日虽然吊儿郎当,可是对李姨娘却是真心的依赖,得知李姨娘禁足,怕的不得了,去找钰柔,却被钰柔没好气的赶了出来,不明所以的杰哥无奈之下,又不敢去蒋伯均那里询问,便跑来找钰娆问个清楚。

    “二姐姐,也不知道为什么,姨娘得罪了父亲,父亲就让她禁足了,我想去看姨娘一眼都不让。”

    听到杰哥的话,钰娆才知道,原来是为的这个,果然母子连心,纵使李姨娘再多不是,可是她对杰哥的爱却是真心实意的,只是杰哥毕竟还是小,没见过什么事,所以惊慌的不得了。

    “你别急,想必是姨娘说错了话,父亲有些恼怒了,这才禁足了,想来姨娘多年尽心尽责的为蒋家付出,父亲也是能看到的,即便是有了错,小惩大诫一下也就好了,过几天,姨娘就出来了,你别急。”钰娆说的也并非不是实情,凭借李姨娘的手段,想必用不了多少时日,就会出来的。

    “真的么?二姐姐你别骗我。”杰哥听了钰娆的话,眼泪也止住了。

    “真的,你别哭了,这么大的小伙子了,都是男子汉了,还哭,也不怕笑话。”钰娆哄好了杰哥,派人将他送走了,并吩咐李姨娘的事半个字也不要透露给他。

    在钰娆心中,李姨娘和蒋钰柔虽然坏事做尽,可是杰哥终究是自己的弟弟。

    送走了杰哥,钰娆正要回院子,翠柳却从一旁跳了出来,如今的翠柳可不是当年那个普通的小丫鬟了,而是蒋伯均身边的正经姨娘了。

    “俾妾见过小姐。”翠柳给钰娆行了礼。

    钰娆瞥了一眼就知道,刚才那一幕她定然就站在旁边看热闹,若是自己方才有个说错,少不得又落入旁人的眼里,成了把柄。

    “翠姨娘好兴致,在园子里逛着呢?”

    “小姐玩笑了,我也是出来转一下而已,刚才只是路过罢了,不过小姐还真是好脾气,他们母女那样对你,你还能对他如此好,俾妾真是佩服。”

    看着花红柳绿的翠柳,钰娆冷笑着说道:“他姨娘是姨娘,他是他,他们母女的事又与他何干?只是,你如今有了今天,怎么说也是得了她的指点,你怎么不去报恩,反倒在这挑拨。”

    听了钰娆的话,翠柳脸上的笑容渐渐退了。

    “报恩?她最是个毒妇,害得我生不下来孩子,我恨他还来不及,我恨不得她死。”

    “翠姨娘这么耐不住,也不怕隔墙有耳。”看翠柳不顾花田篱下的就肆无忌惮的说话,这样猪一样的脑子,让宋妈都忍不住鄙夷。

    哪知那翠柳竟然还不知道悔改,肆无忌惮的说道:“我与他势不两立,才不怕旁人听到。”

    猪一样的脑子,这猪一样的队友可不是钰娆所想要的。

    皱着眉问道:“你口口声声的说人害你,可有证据?”

    听闻钰娆如此疑问,翠柳不禁的低头,“这个现在没有。”虽然之前她喝了避子汤,可是她没有证据,用了带有麝香的香囊,也被人毁了,她什么证据都没有。

    “可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我也没有,她坏事做尽,我就不信我抓不到她的错漏。”翠柳似乎很有信心一样,可是这样盲目的有信心,让钰娆更是不敢苟同,她原本就是李姨娘身边的丫鬟,当时若不是李姨娘忌惮张姨娘,而将她送到蒋伯均身边,恐怕她现在还是默默无闻。

    可就是这样在李姨娘身边呆了多年的丫鬟,尚且连半点李姨娘的证据都掌握不到,哪里能指望她做什么大事。

    钰娆不禁摇了摇头,“真是可笑,你连证据都没有,还敢口口声声说报仇,可知即便是有了证据都要看个轻重,若是不能一击就中,那就不要在这招摇过市,免得报仇不成,先被人害了。”

    翠柳听钰娆所言,虽然也觉得有道理,可是她不就是因为没有证据,也没有能力,才来找钰娆的?

    因为在她看来,钰娆比她要有和李姨娘抗衡的砝码,她就不信,李姨娘多年的打压,钰娆不会对她有所忌惮?

第一百六十三章告发下毒

    既然两个人已经有了嫌隙,自己从中渔利也并非难事,想那钰娆再厉害也不过十几岁的孩子,还经得起自己三寸不烂之舌?

    “你,你不也和她有仇?你就不想将她打垮?”翠柳不相信钰娆真如表象看来的那么良善。

    若是打击敌人就不应该让她有翻身之日,在翠柳看来如今李姨娘惹恼了蒋伯均,已经被禁足,就该让她彻底的被遗忘了才行,否则,咸鱼翻身就不好办了。

    钰娆又怎么会不知道翠柳的心思,她想借自己的手来做她想做的事,可是自己岂能任其摆布?

    “有仇?翠姨娘是糊涂了吧,我和李姨娘哪有什么仇?倒是翠姨娘,你这话若是被人听了,你还想有立足之地么?”

    这个翠柳真是个笨的,若是但凡聪明一些,也知道有些话不可告人。可是她却在一而再二三肆无忌惮的表露心机,却不知道这样以来,她命都难保。

    “我有没有立足之地就不劳烦小姐担心了,只是你说你们没仇,我才不信,若是没仇,那你们总是针锋相对?”翠柳虽然不知道钰娆为何和李姨娘针锋相对,但是直觉告诉她,一定有内情。

    “翠姨娘,我们针对并非有仇,而是我是嫡,她是庶,她是长,我是幼,故而有所争论,但涉及不到仇恨,这个你要分清,否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听到钰娆这样说,大道理摆在桌面上,显然是拒绝与她合作了,并且还这样冠冕堂皇的警告了自己,当真是轻视了自己。

    看着钰娆离开的背影,翠柳跺着脚愤然离去。

    翠柳对李姨娘有恨,想要借刀杀人,钰娆可不是傻子,听任其摆布,她尚且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保住,又口口声声的要报仇,这样愚蠢的人,妄想和她一起,真是做梦。

    翠柳挑拨不成,心里不甘,钰娆说要抓住把柄方能一击就中,她就要试试能不能抓住把柄。

    果然过了几天,就让她得了机会。

    原来那李姨娘虽然被禁足,却怨愤难平,特别是是对老夫人的怨恨。

    便买通了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想要给老夫人下毒,结果事情被翠柳发现而败露,翠柳立刻当众揭发李姨娘。

    “翠柳,你说的可是真的?”钰娆走到门前的时候,听见蒋伯均的怒吼声,便给一旁宋妈递个眼色过去,宋妈也是摇头表示不知,钰娆便谨慎小心带着疑惑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老夫人斜卧在一旁,蒋伯均则坐在椅子上,一旁立着翠柳在回着什么,地上还跪着老夫人身边的一个,叫做小思的小丫鬟。

    “钰娆给祖母请安,给父亲请安。”老夫人看见钰娆,很是喜欢,支撑着立起身子,对钰娆招手道:“好孩子来,到祖母这来。”

    原本怒气冲冲的蒋伯均见钰娆正要责备,见老夫人先招呼了钰娆,便瞥了钰娆一眼,只当作没看见。

    对于蒋伯均这样的冷情钰娆已经是司空见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便走到老夫人下首垂首而立。

    蒋伯均看着地上跪着的小思,冷冷说道:“她说你在老夫人吃食里下毒,你认是不认?”

    下毒?钰娆猛地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跳,看着老夫人,赶忙去查看关切的问道:“祖母,你没事吧?”

    老夫人见钰娆如此关怀自己,目光真挚不参杂半分虚假,揉着钰娆额前的碎发说道:“傻孩子,祖母没事翠柳赶来的及时,那汤还没来得及喝呢。”

    听到老夫人这样说,钰娆方才松了口气,汤?接着目光落在汤上,老夫人似乎也看出钰娆的担忧,拍着她的手小声说道:“你父亲现在正在处理这件事呢,咱们就别操心了。”老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波澜平静,钰娆竟然她半分的心思都猜不透。

    “回禀老爷,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自幼跟在老夫人跟前,老夫人对奴婢的好,奴婢半分不敢相忘,老夫人就是奴婢的天,是奴婢的命,奴婢的命都握在老夫人一念之间,奴婢怎么会生起陷害老夫人的心思呢。”小思虽然眼泪横流,可是话却也说的通透。

    而一旁的翠姨娘,则不屑的说道:“老爷别听她胡说八道,婢妾再不懂事,也不敢拿此事来蒙骗大家。”

    “翠姨娘,你定然是受了什么蒙骗,才敢蛊惑大家的吧。”小思说着,竟然质疑起翠姨娘的居心来。

    “胡说,我身为老爷的妾侍,如今正经的姨娘,谁会蒙骗我,谁又能来蛊惑我?”

    “就如翠姨娘所说,正是因为你与李姨娘身份一样,又为老爷生下小主子,所以你不甘心臣服于李姨娘之下,处处看李姨娘不顺眼,和她作对,想要趁机扳倒她,否则你曾经受过李姨娘提拔,理当情意更深,如今李姨娘深陷囵圄你不但没有半分同情,还到处挑拨,前几日我还听见你挑拨二小姐和李姨娘的关系呢。”钰娆闻言眉头一皱,这个小思,即便是要脱自己的罪,也不该把别人拉到火坑里,供自己踩踏。

    钰娆听着着小思的话,心中暗付:平日里看着不言不语的人,说起话来竟然处处占了先机,翠柳那样快言快语的人被她顶撞的话都说不出来,看样子她也算是有备而来啊。

    之前,大家只是听着两人对质,都不说话,直到那小思竟然不识抬举的提起钰娆,钰娆自然不能再置之不理。

    “翠姨娘,这是怎么回事啊,我刚来什么都不知道,难不成也要被人泼一身的污水么?”钰娆闻听小思的话,骤然说道。

    而蒋伯均原本因为之前小思的话而对钰娆起疑,此刻听钰娆开口,便将目光投向翠柳。

    翠柳听见小思说起这事,想起当日她肆无忌惮的在花园里高谈阔论,当时钰娆虽然提醒,她却并没在意,此时,竟然成了把柄了。

    “二小姐,这人要给老夫人下毒,我是亲眼所见的,她如今恐怕是要事发,所以胡乱攀咬。”

第一百六十四章反咬一口

    听闻翠柳的话,钰娆率先就想到了那日在园子里,翠柳曾言之凿凿的要将李姨娘踩在脚下的张狂,也不知道现在这一幕究竟是戏还是什么。

    “是么?若是如此的话你可要有证据,不然的话,看样子连我都要被扯进去了。”

    钰娆虽是淡淡的回复,可是仍旧让小思惊起一身冷汗,自己怎么会如此大意,对付一个翠柳已经有些焦头烂额,若是再加上钰娆,她难以脱身。

    而对于钰娆来说,不论真的还是假的,关乎老夫人的安危,都不容她大意。

    钰娆说完,翠柳更是有了主心骨一般指着小思怒道:“你这恶仆,暗害主子还敢胡乱攀咬,可知只这诋毁主子一条也够要你的命?”

    果然翠柳这句话说出来,吓得小思浑身发抖,像筛糠一样抖动着,转头跪向钰娆磕头说道:“小姐饶命,奴婢是猪油蒙了心,奴婢再也不乱说话了。”

    而对于小思的话,钰娆权当不理,蒋伯均则用手指敲打着桌面看着场上几个人的表演。

    作为一个评判者,蒋伯均最合适不过,两方与他来讲,如同跷跷板上两个人的博弈,哪方对自己更有利,他自然倾向于哪方。

    当然,如果双方势均力敌,那么他还是能够秉公处置的,而老夫人虽然是争斗的漩涡中心,可是因为并没有实际受到伤害,再加上老夫人为人处世深沉大方,也没有什么表情。

    可以说,整个场面上除了揭发人翠柳,被告小思两个人的争论,旁人都是看戏的。

    翠柳听小思说话句句带着李姨娘,定要在蒋伯均面前,将自己说成是与李姨娘不和,给他留一个坏印象,就知道今天这事有些蹊跷,可是,她却不知道具体是哪里不对。

    想了想,接着转身对蒋伯均说道:“老爷你听她说的叫什么话,什么叫做婢妾受李姨娘提携,方才有了今天,婢妾能成为老爷的人,都是老爷一手提拔,婢妾能有今天,是因为婢妾伺候老爷您,而小思身为老夫人身边的人,说话却句句带着李姨娘,难不成她的主子不是老夫人,而是李姨娘?”

    没想到翠柳头脑不聪明,此刻却知道抓住事情的关键,听到翠柳的话,莫说老夫人这样聪慧的人,就连蒋伯均都暗自揣测。

    翠柳的指责让原本磕头的小思吓了一跳,赶忙对着翠柳嚷道:“翠姨娘你别血口喷人,我哪里下毒了你可别诬陷好人啊。”

    “好人?你若是好人。我岂会诬赖你,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做的事我不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明明看见你从柳嬷嬷那里得了个纸包,之后就看见你在老夫人的药汤里加了东西,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说着,翠柳就到小思身上胡乱翻着,果然,在她身上翻出来一个空荡荡的纸包。

    看到这个情景,莫说老夫人就连蒋伯均都是一惊,怒拍桌子乓乓作响。

    “大胆,放肆,谋害主子,拉她出去,给我杖毙。”蒋伯均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众人立刻噤声。

    唯有小思还在辩白:“老爷饶命啊,奴婢没有,不信,不信你可以去请大夫来看,这个纸包也并非如翠姨娘所说,是什么毒药,而是,而是一种上好的草药啊。”

    原本要拖走小思的奴才也停了手,只等下一刻的吩咐。

    果然,蒋伯均听到小思的话,挥手叫停问道:“什么?你说是草药。”蒋伯均听小思的话,不由的疑惑。

    草药?钰娆心里冷笑,这草药和毒药可是极为不同的,看样子,某些人还是动了手段的,在看向这翠柳,不由的摇头,这人终究是太蠢了,竟然给她人做了嫁衣还不自知,她也不想想,若真是下毒,岂会还留着证据给你翻出来?

    “胡说,怎么是草药?草药你会如此偷偷摸摸的?”翠柳怎么能接受这个事实?毒药突然变了草药,这差距大的离谱不说,自己也被牵扯进来,到时候真成了诬告。

    “是不是草药,老爷请的大夫来了自会定夺。”小思冷冷的看着翠柳,这个傻女人敢与李姨娘做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蒋伯均也不是偏听偏信之人,自然会让大夫过来检查,一检查果然如小思所说,不但不是什么毒药,而且还是上好的草药秘方,对老夫人的咳疾最好不过了。

    “老夫已经查过了,这汤里的药和纸包里的药确是一样的,并不是什么毒药,而是上好的治疗咳喘的药剂。”那大夫说完,便被蒋伯均的人带出去了。

    翠柳听到是草药,第一个不相信,她跑过去亲自检查碗里的汤药,还有纸包里残留的药粉。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亲自看到的。”翠柳说着,还一个劲的翻看纸包,确实是她之前看到的那个无疑,可是怎么不是毒药了呢?

    “老爷,这不可能,李姨娘早就看老夫人不顺眼了,这次又因为大小姐亲事更添不满,所以欲杀之而后快,这都是她早就算计好的。”

    “啪。”翠柳的话还没说完,蒋伯均的巴掌已经将翠柳掀翻在地。

    “住口,胡说八道,你诬告李姨娘,是何居心。”蒋伯均将翠柳打了嘴巴以后,根本不容得她在说话。

    钰娆心里暗叹,翠柳终究是太嫩了些,蒋伯均岂会允许她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出李姨娘如何对她不敬,李姨娘终究是蒋伯均的人,李姨娘不尊重老夫人,就等于蒋伯均不尊重继母。

    况且他为人多疑,所以李姨娘就看准他这一点,才声东击西,用草药让翠柳误以为是毒药,引翠柳上钩,而蒋伯均定然会按照他们所想的一样,找大夫来查。

    一旦查明事实真相,翠柳再说什么,都会被误会成是争宠不成,诬陷他人。

    小思见大夫已经查明真相,又听蒋伯均如此说,藏不住眼里的笑意,便整个人都活络起来,而翠柳则是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苦心经营了许久,暗中观察了很长时间,就想着能抓住李姨娘的手尾,并且如钰娆所说一击即中,可是怎么会这样?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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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春介绍:
蒋家有女,闺名钰娆,温宫貌淑,性情温良。
钰娆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最后落得满盘皆输,夫君的背叛,姐姐的挑衅,襁褓中幼儿的扼杀,她悔不当初,只求上天再让她重新来过,她定要扭转乾坤。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一朝重生,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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