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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归卧故山     大道修行者txt下载     大道修行者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6节 碣石山上定盟约

    碣石山上,洞天之前,中洲大6大部分门派和众多修真家族都聚在此,大型门派有天澜宗、五行宗、宣法门,阴山宗、幽冥宗、烈焰宗、五毒门、海天宗、血魂宗和冰魄门,中大型门派有万象门、太白宗、天云门、鬼魔门、火炼门、天工门、桃花教、灵药谷和无量崖,那些小型门派更多,不一一叙述,另外。还有大量修真家族,但修真家族背后往往有一家或几家门派支持,如中洲大6最大修真家族夏家,背后是天澜宗和宣法门,夏家弟子有不少就送入这两门学习。

    时间已近半月,那洞天外光幕依旧,一批批炼气弟子纷纷走上炼心路,但成功通过者凤毛麟角,近半个月,通过者不足二十人,已有十一人返回,个个都是满载而归,每人身上灵药往往是一个大型门派一年也不会收集到如此量大质高的灵药,相应门派往往立将该弟子提升为核心弟子,特别是两人散修,刚一过来,立刻被大门派围住,强招入门,还差点打起来,这两个散修平时多次到各宗门想加入门派,但都被淘汰,这次却成了香饽饽,结果一个加入天澜宗,一个加入阴山宗,灵药当然贡献给宗门,两人也知道自己保不住这些灵药,不过奖励也非常丰厚。

    时间已进入第十五日亥时,光幕开始收缩,洞天开始模糊,不好,洞天要关闭,还有弟子在内的门派大惊。

    邵延指点着四人的修行,特别对龙氏兄妹更是精心指点,龙氏兄妹虽为修真家族子弟,然而只是远门旁枝,从平时所得资源和所修功法可见一斑,自然自行过程中疑点重重,近一年半以来,进步神,许多细节并未进一步打磨,心中疑问更多,邵延修行严格来说已不是这个世界的路途,但由于邵延所修所行皆直指大道本质,所以能一针见血指明实质所在,加之邵延一直信奉“知识就是力量”这条信条,来这个世界大量收购有关知识,进行比较学习,一直未放松,造成他的知识实已是大师级,故解决一般修行疑问手到擒来。

    龙氏兄妹大获裨益,连带独孤凤姐弟也获益非浅。独孤凤姐弟也问了修行中疑问,邵延也不因为两人非自己弟子而不管,同样有问必答。这两天,四人虽修为无大的进步,但却打下非常好的基础。

    红日西沉,星斗显示,虽是洞天,实与外界无异,可见当初洞天主人通天的修为,头顶上一百零余颗星斗陡然放出奇光,道道光柱飞射下来。邵延五人站了起来,邵延对四人说:“出去时间到了,放松自己,好好体会!”一道光柱将五人罩住,住上一收,众人已消失。

    碣石山上,在众多门派面前,洞天外光幕猛然一收,牌楼渐渐淡去,就在最后一刻,数道光华从中冲出,洞天消失,但在原地却出现了一批人,正是在洞天中未出来的各派弟子,这些门派立刻从焦急转为大喜,没有弟子入内门派和家族失望之情顿时浮现在脸上,如果洞天不消失,说不定还有希望,现在什么都结束了。

    各派弟子各归自己门派,大家才现,多出了五人,独孤凤猛然看见了她的师傅,五毒门的灭情婆婆,立刻拉着袁霸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师傅,五毒门来了三位元婴长老:灭情、灭毒和灭心,正在垂头丧气,这次五毒门没有一个弟子通过炼心路,作为中洲大6南疆第一大派,不仅没有捞到一丝好处,更是丢人到家。心情正不好,猛听到独孤凤的声音,一抬头,传送出来的人中,灭情的两个徒弟独孤凤和袁霸居然在其中,虽然不明实情,心怀立刻大开,当姐弟两来到面前,五毒门所有人都围了过来,灭情问他们怎么回事,独孤凤简单说明了情况,当得知他们俩随邵延第一批进入,心中狂喜,旁边一些炼气期弟子眼中充满了羡慕的光芒。

    与五毒门一样喜出望外还有龙氏家族,龙氏家族族长亲临,作为结丹期的他带着几个筑基长老领着一大帮炼气弟子到此,和大派元婴长老出马相比,他们就是来打酱油的,整个家族最高修为结丹期,家族老祖是结丹颠峰修士,正在闭关冲击元婴境界,到现在都没有成功,偏偏炼气弟子都不争气,带来的没有一个通过炼心路,如在和他们同命运的家族不在少数,所以只当来见识一次。

    长老龙镇海陡然喊了起来:“那不是龙慕天和龙慕仙吗?他们怎么从里面出来,咦!他们好像已是筑基修士了!”其他忙望过去,果然是兄妹俩。龙慕天兄妹听到了喊声,也看见龙家的人,龙慕天回过头,对邵延叫道:“老师!”下面话还未说出,邵延打断的他的话,“你们去吧!”兄妹俩才向龙家所在地走去,龙家的人唰的一下全围也上来,七嘴八舌乱问,龙慕天都不知道回答谁,族长大吼一声:“都给我闭嘴!让慕天好好说!”龙慕天才简要说明了情况,知道了情况,龙家顿时觉得高人一等。

    只有邵延一人还在原地,众人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在他身上,三阳一下子惊喜叫了起来:“邵延小友,原来你也进去了,几月不见,你已经是结丹期了!”许多人都听说过邵延,这时才恍然,他就是邵延。结丹期怎么可能进入其中,不对,刚才和他一起四人都是筑基修士,一个大大问号出现在众人头上。

    幽冥宗一位元婴长老虚土子好不客气对邵延道:“邵延小辈,献出在洞天内所得,我们幽冥宗收你为弟子了!”

    邵延冷眼看了他一眼,好不留情道:“阁下何许人,你还不配号令本人!”说完,不再理睬他,看过头一脸笑容向三阳打招呼。邵延自入金丹期,其战斗力实不下于这个世界的元婴修士,加之他已初步触摸神通之门,而这个世界元婴修士还在神通门外徘徊,对一般元婴修士实无可惧之意。

    “小辈!你找死!”虚土子顿时大怒,一位元婴修士被结丹修士轻视实让他下不台,也不多话,神识集成一束轰向邵延的大脑,想一下子让邵延变成白痴,不谓不毒。

    一股冰冷的感觉冲入邵延脑中,邵延何许人也,在他面前玩神识攻击,完全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自从紫府开,元神现之后,加之在筑基期大脑功能因《黄庭经》缘故而泥丸宫开,泥丸灵神现,其对与意识相关知识的本能运用远远不是一般修士所能比拟,注意是本能运用,而不是有意识运用,就象当眼忽然出现东西,人本能闭眼一样,自然而然一样简单。

    邵延紫府中元神眼一睁,小手一动,紫府天地中天空的一百零八颗星辰组成的天罡地煞星斗大阵射出一百零八道各色星光,星光奇异消失在紫府天地,出现在泥丸宫天地中,身着紫衣的泥丸灵神手一指,道道星流将虚土子神识化于无形中,虚土子只觉神识猛然消失,脑中如遭重击,不觉哼了一声,脸色刹白。

    事情还没有结束,泥丸灵神手上一个奇怪诀印,泥丸宫中星光消失,根本未从现实空间经过,直接降临在虚土子意识中,虚土子猛然觉得自己置身星空之中,无数星流像巨浪一样将之淹没,不好,元婴显现,想抗住大浪,星流往上一合,瞬间元婴崩溃。

    众人见虚土子怒,元婴修士更是看出他动神识攻击,不少现场元婴修士心中一叹,邵延完了,元婴修士暗算结丹修士,虽**份,但结丹修士肯定凶多吉少。三阳身边空间猛然一热,似要焚烧,邵延抬手制止住了三阳。

    众元婴修士见邵延无丝毫异样,而虚土子先是脸色一白,接着嘴一张,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身上气息一阵混乱,猛然往下一降,居然从元婴修士降为结丹期,众元婴修士根本没有看出邵延动手,却将一位元婴修士打落境界,心中全是一凛,再也不敢将邵延看成结丹修士。

    幽冥宗另两位元婴修士立刻跳了起来,“小辈,尔敢!”就要难。三阳冷哼一声,就要出手。五阴也是一声冷哼,挡在邵延前面,直视幽冥宗两位修士,独孤凤急了,忙拉师傅,灭情开口了,“谁想对邵延道友动手,先过我五毒门这一关!”

    一时间,气氛很诡异,有三个门派站在邵延这一边,幽冥宗的人脸色很难看,其他门派都作壁上观。幽冥宗二位元婴长老冷哼了几声,率领手下愤而离去,这一离去以至于后来追悔莫及。

    幽冥宗一离开,现场气氛立刻轻松下来,三阳问起洞天情况,邵延也不隐瞒,简要说了一遍,只是将自己和其他四人所得好处略去不提。当邵延说到收了三十三面令牌,以及每十二年后洞天小开放,每六十年洞天大开放一次,其中令牌所起的作用,所有大门派长老眼都绿了。

    三阳道:“邵延小友,你准备将令牌如何处置?”这也是所有人关心的事。邵延道:“这也是我要说的事。”提高了声音,“各大门派的元婴前辈,邵延有幸进入洞天,得到进入令牌三十三面,如何分配,请各位前辈讨论出个方案,公平分配这三十三面令牌。”

    邵延此话一出,各派长老立刻相互商量,分成数个小团体,经过半天商量,推出代表又详细协商,反而没有邵延什么事,邵延心中一阵轻松,总算将他们注意力转移出去,不再集中在自己身上。

    经过两天商讨,最终达成盟约,在场的大型门派天澜宗、五行宗、宣法门,阴山宗、烈焰宗、五毒门、海天宗、血魂宗和冰魄门每门二块令牌,共计十八面,在场中型门派万象门、太白宗、天云门、鬼魔门、火炼门、天工门、桃花教、灵药谷和无量崖每门一面,共记九面,还有六面,邵延一面,其余五面,由天澜宗、五行宗、宣法门,阴山宗、烈焰宗、五毒门、海天宗、血魂宗和冰魄门共同保管,在洞天开放前一年中秋在碣石山开擂台,凡门中得到令牌的门派中人不允许参加,其他小门派和散修中炼气期修士均可参加,洞天小开放取前十五名给予授记以进入洞天,大开放取其前四十五名,给予授记,凡散修得授记者,除其自愿,各门派不得强迫其加入门派,不然天澜宗、五行宗、宣法门,阴山宗、烈焰宗、五毒门、海天宗、血魂宗和冰魄门共同追究。

    令牌分配完毕,这次分配中,烈焰宗因三阳事先得一面,共三面,大家都视而不见,因为还有二面流传在外,各门派都加紧追查,不然,那两面如果自己得到,也是一个麻烦。

    当幽冥宗得知后,后悔莫及,虚土子被罚后山面壁思索,另二位长老也剥夺三年灵石供应。

    各门派修士纷纷离开碣石山,只有邵延还留在原地,乱轰轰的碣石山终于平静下来。

第37节 万里腾云为收徒

    邵延坐在星空下,仰望这异界的星空,三百六十五颗星星异常明亮,邵延越来越确定这肯定是周天星斗阵,很明显,邵延掌握住的天罡地煞星斗大阵不过是它的一种简化变化。

    邵延在这仰望星空,在紫府空间,原来天空一百零八颗星不知不觉中变成三百六十五颗,这些星星不断变化,显然,周天星斗阵的变化比起天罡地煞星斗阵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其复杂程度何止千倍万倍,适时间内,元神也不能推演出来。

    邵延识神也不打扰元神推算,邵延也没有修炼,只是静静坐在山石上,海风一阵阵袭来,带着海洋所物有的海腥味,邵延任由思绪信马游缰,不由想到《黄庭经》,不自觉便默诵起来:上清紫霞虚皇前,太上大道玉晨君。闲居蕊珠作七言,散化五形变万神。是为黄庭曰内篇,琴心三叠舞胎仙。九气映明出霄间,神盖童子生紫烟。是曰玉书可精研,咏之万过升三天。千灾以消百病痊,不惮虎狼之凶残,亦以却老年永延。

    随着默诵,周身各神纷纷浮现,这次却是水到渠成,眼神明上,鼻神玉垄、耳神空闲、舌神通命、齿神鄂锋、心神丹元、肺神皓华、肝神龙烟、肾神玄冥、脾神常在、胆神龙耀等纷纷出现。这次是真正的周身神现,将**功能推向一个新的层次,如眼神一成,邵延如在意念中调用此神,则双目自具神通,千里如在目前,如有阻隔,则阻碍皆透明,如佛家所说天眼通,无距离远近,无阻碍,不论是隐是现,不论鬼神,皆在眼前。

    邵延这才明白,黄庭之所以成为道家重要典籍,一旦入门,本质上直指人体奥秘本源,运用上直入神通,不是小法小术可比。《黄庭经》的修炼不结金丹,是把人体作为一个天地宇宙来看待,周身神现,人体这个宇宙才有了主宰,到此,邵延无意中修行的黄庭大道才算是入门。

    邵延深入体内,一一体会周身诸神的功能,身体各个部分功能都开始强化延伸,眼耳功能已近神话传说中千里眼、顺风耳,鼻子更近于神话中哮天犬的鼻子,皮肤不仅能感受温度压力极细微的变化,更如有智能测算出微弱风向变化,邵延断开与诸神的联系,感觉恢复常态。

    不知不觉中,一夜过去了,当邵延睁开眼,东海之上,朝霞满天,一轮红日欲破海天线,邵延口一张,一缕紫气登入腹中。

    海上日出,的确壮美,一时间,邵延顿觉思绪澄清,万物生机勃,不觉一声长啸,顿时天地回响。脚一顿,云雾自脚下升起,邵延腾云而起,自周身神现,邵延细察诸神,原来,传说中腾云驾雾却是足部神通开后自然而然的功能。这是腾云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修士一般御器飞行,到了结丹期后,甚至可以做到凌虚而行,但从未有腾云驾雾之说,邵延不觉又开创了一个先河。

    邵延一催去路,顿时地面景物飞后退,度比御器飞行又快上不少,加之高度也远御器飞行,不怪古人有“朝游北海暮苍梧”之说。

    远远看见前方已是天云山脉,邵延落下云头,那个伪灵根的丫头林韵柔住在哪?邵延还真不知道,前方不远就是天云坊市,到坊市去问问,邵延信步来到坊市,护卫坊市的修士一见邵延,立刻上前施礼,邵延现在几乎是天下闻名,这两位恰巧是去过碣石山的炼气期修士,见过邵延出洞天后的威风,此时一见邵延,毕恭毕敬,邵延向他们询问林韵柔的住处,两个修士立刻指出林韵柔所住的山峰,从他们回话中知道,那个丫头现在可是天云门的名人,以炼气一层修为,屡次战胜炼气六层以上修士,甚至有不少都在打探她的消息。

    邵延打听清楚林韵柔的住所,顺手赏给两人一人一枚婆娑灵符,两人见碧玉一般叶片上灵光隐隐,知道是好东西,急忙道谢,等他们抬起头,邵延已不见踪影。

    天云峰北面一座小山峰下,邵延缓步上山,见山间一所茅屋,整个气氛和周围溶为一体,有一种浑然天然的感觉,邵延点了点头,不愧有着赤子之心。

    林韵柔修行完毕,进展不大,但还是有所进展,比起以前好多了,邵延前辈传授的法术都已纯熟,而且从中她也悟出一种新的法术,能隔空让对方自乱方寸,而且,隐隐感到邵延前辈所传别在玄妙,如果能悟透,则能开辟另一条修炼之路,如果能得到邵延前辈亲自指点多好!

    林韵柔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山一趟,一开门,是不是眼花了,远处一个修士飘然而来,说不出的自然,似于天地一体,不是邵延是谁,当即愣住了。

    邵延一看林韵柔,比以前有自信多了,但一颗赤子之心依然那么纯净,心中欢喜,见林韵柔愣在那里,刚想说话。林韵柔已拜倒在地:“多谢前辈授艺大恩!”,邵延急忙扶起,微笑问道:“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林韵柔根本想不到邵延第一句话是这句话,当下怔住了:“前辈,我可是伪灵根!”邵延笑道:“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本门收徒不问灵根,再说,为师只不过是五行杂灵根!”

    林韵柔顿时觉得一种巨大幸福砸中了自己,立刻磕下去:“我愿意!前辈!”邵延笑道:“傻丫头,还不叫师傅!”

    “师傅!”林韵柔立刻叫道。

    “起来吧!”邵延扶起了林韵柔,不觉满腔欢喜,又问道:“你还有什么事要完成?收拾一下,我们走吧!”

    林韵柔迟疑一下,说想留封信给李中平长老,邵延要她去写信,信写好后,邵延问了李中平长老住所后,随手往空中一扔,空中一团云雾生成,化成一只白鹤,衔着书信往李长老的洞府飞去。

    邵延看了看这座小山峰,心中一动,要林韵柔等一下,当下取出材料,真火喷上,半个时辰后,七杆星旗已成。步罡踏斗,七面星旗向四面抛去,星旗迎风迅变大,插入小峰四周,天空北方忽然出现北斗七星,七道星光飞射而下,落在七面星旗上,顿时,星流如水,整座小峰笼罩在星光海洋之中,周边雾岚升起,整个小峰再也看不见。

    邵延以天罡北斗阵将小山峰护住,等闲修士只能在雾岚中打转,根本不能进入小峰,毕竟是邵延收的第一个正式弟子,以前的家,当然做师傅将之保护起来。

    这番动静立刻引起天云门修士注意,先是白日北斗星现身,光华大作,星光射入人间,接着,那个天云门特殊人物林韵柔居住小峰星光如潮,雾岚遮盖,难道那个小丫头又玩出新花样,但动静太大了,根本不是一般修士所能弄出的。

    许多遁光立刻飞了过来,但一进雾岚立刻迷失方向,转来转去,又转了出去。

    醉长老李中平洞府中忽然飞进了一只白鹤,衔着一封书信,李中平一愣,白鹤嘴一张,书信落在李中平手中,白鹤化面一团雾气散去,李中平拆开书信,原来如此,想不到那丫头有如此造化,李中平驾起遁光,向林韵柔小峰而去,希望他们还没有走。

    当来到小峰,现小峰已笼罩在雾岚之中,当下运气高声说道:“天云门李中平前来拜访!”话音刚落,雾岚分开,露出一条通道,李中平飞入,落在茅屋前,邵延和林韵柔已在门前,三人见礼,李中平也非常高兴,毕竟好友之女因资质问题,多少年来无寸进,他也无能为力,感到很惭愧,前一阶段,林韵柔突飞猛进,他问了一下情况,林韵柔只说得高人传授,不能透露,他也不好多问,但心中也是很高兴,许多人想打林韵柔主意,都让他给挡了。

    李中平和邵延谈论甚欢,李中平叹道:“有佳友,却没有好酒,甚是遗憾!”邵延一愣,想起对方外号醉长老,当时取出两葫芦葡萄酒,对李中平说:“尝尝我酿制的葡萄酒!”李中平一怔,葡萄酒,没听说过,接过一葫芦,拔开一尝,顿时叫好,想不到葡萄也能想不出这样的美酒。

    邵延哈哈大笑,又取出两个水晶杯,说:“葡萄美酒夜光杯,喝葡萄酒应用此杯。”从手中葫芦倒了两杯,递给李中平一杯,透明水晶杯中盛着紫红色透亮的酒液,散出神秘诱人的光泽,一股葡萄酒特有香味传出,李中平眼睛一亮,果然这才是真正品酒之道。

    李中平叹道:“我自认为品尝美酒无数,却不知世间尚有如此美酒,如此风雅品尝之法,真是孤陋寡闻啊!”

    邵延不觉笑了,“道友倒是想错了,这个世间,葡萄酒可能独我一家,别无分店。”从身上又取出一葫芦,抛给了李中平,“我身上此酒也不多了,道友如果有兴趣,我洞府中尚有一些。”

    李中平眼睛一亮,“以后可能多打扰,就怕道友到时候嫌烦。”两人大笑,又品了一会酒,邵延告辞。李中平要林韵柔到炼气高层回来一趟,有些关于她父母的事要告诉她。双方下山,互道珍重,李中平驾遁光离去。

    邵延一挥手,通道消失,整座小山又被雾岚遮得严严实实,邵延让林韵柔跟在身边,运起咫尺天涯,带着林韵柔几步间,跨过数十里,来到天云坊市,林韵柔见邵延带着她几步之间居然走过几十里,十分好奇,问道:“师傅,这是什么法术?好快!”

    “咫尺天涯,这是为师从另一门法术缩地成寸中演化出来。”邵延认真解释,两人谈着话进入坊市,许多天云门弟子认识林韵柔,听林韵柔叫身边一个前辈叫师傅,不觉好奇,居然有人收她做徒弟,不过,近来,这个丫头的确声名鹊起。

    “师傅,来坊市买什么?”林韵柔又问道,“我比较熟悉,我来带路!”

    “也好!这里面有什么地方卖笔墨纸砚的。”邵延道。林韵柔有点奇怪,没有问,很快来到一家专卖符纸的店铺。只有用于制符纸笔,没有普通的笔墨纸砚。邵延又问老板好不好用灵石兑换银两,老板很奇怪看了邵延一眼,一般修士根本不用银两,好在老板有一些银两,翻了半天,找出了近千两白银,大大小小不一,邵延用一块下品灵石全部换了过来。

    出了店铺,邵延说:“看来,只有到世俗的城镇去买了!”林韵柔很奇怪,到世俗去买什么?

    走出了坊市,一朵云托住两人,向最近一个世俗城镇飞去。

第38节 论道先天传大法

    邵延以腾云之法带着林韵柔向附近世俗城镇而去,在云头上,林韵柔好奇的问:“师傅,你这是什么法宝,好像真的云一样。”邵延不觉莞尔,笑道:“傻丫头,这本来就是云。”见林韵柔张大嘴巴,邵延接着解释:“这是为师和一种神通,叫腾云术,不是法宝幻化。”

    “师傅,什么叫神通,与法术有什么区别?”林韵柔回过神来,又追问道。

    “神通是修士到一定层次后所领悟到一种能力,不需咒语法诀,随意而动,似妖兽天赋能力,法术却是按一定模式,皆可施放。“邵延解释到,感觉不太好解释,说:“你以后修行到一定程度自会领会。”

    离城镇已不远,在无人处落下,林韵柔运起轻身术往城镇赶去,邵延心中一动,顿时想起一法,可让林韵柔体验法术与神通的不同,邵延以前不清楚,现在明白他的缩地成寸实是一种粗浅的神通,是一种借助眼力看清空间纹理后借助纹理达到那种缩数丈为一寸神通,而不是法术。

    邵延制止住林韵柔用轻身术,借自己一点先天气点在林韵柔的印堂处,口中念道:“神秘莫测由眼开,慧光照彻宇宙间。”顿时,激开了天目,林韵柔眼中世界立刻与以前不同,地面和空间,一条条玄奥的曲线通向远方。邵延对林韵柔说:“看到那些线条了吗?”林韵柔点了点头,“好!”邵延接着说,“顺着线条,脚在线条上滑行。”

    林韵柔脚步一动,瞬间,人已出现在十丈开外,当时目瞪口呆,邵延一步来到她身边,对她说:“这就是一种粗浅的神通之术,如果纯熟便是缩地成寸。你现在明白了什么是神通了吧!”林韵柔又一步跨出,人又出现在二十丈外,邵延又出现在她身边,“好好体会这些线条和脚在其上的感觉,特别是脚上感觉练出的时候,即便看不见线条,也能达到缩地成寸。”

    两人就这样步行向城镇赶去,林韵柔脚步越来越流畅,忽然间,林韵柔好像想起什么,问道:“师傅,那你一点我额头,我便能看见这些空间线条,这又是什么神通?”

    “这倒不是什么神通,这是我运用先天元气来激你的天目功能,让你看清世界的真相。”邵延解释道。

    “一般修士这样做行不行?”林韵柔又问道。

    “不行,因为一般修士都是后天灵气,根本不能激天目的功能,一入先天处处真,不入先天皆为假,修行不入先天,终是假,唯入于先天才是真。你以前修行也是这个问题,既入我门下,当传你先天金丹大道,才不负修行。”邵延祥细解释原因。

    “那么一般修士就不能最终成就正果了吗?”林韵柔又提出一个问题。

    “那倒不是,普通修士如果达到元婴,体内灵气已向先天转换,元婴进入化神,必借助化神凭依才行,化神凭依一方面寄托元神,更重要的是凭借化神凭依中的一点先天气机,使修士最终将后天逆转成先天,故一入化神,才得长生。而本门一开始,就从先天入手,将后天灵气转化成先天元气,故只要金丹成就,就跨入长生之门,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邵延一番话说得林韵柔热血沸腾。

    陡然间,林韵柔慢了下来,邵延知道,那点渡过去的先天元气耗尽,天目已闭,看不见空间纹理,脚步不知如何走,邵延立刻说:“不要着急,好好回想一下,刚才脚上的感觉,再试一次,对,就这样,再试一次。”

    林韵柔脚下连试了几次,寻找刚才的感觉,终于有一次找准了,一踏出,人出现在十丈外。开始四五次才摸准一次,逐渐两三次才找准一次,最后,十步中只有一步错了,脚下终于不再借助天目,完全凭脚的感觉做到了,每一步,如果细看,就能看见林韵柔的脚每步迈出,都契合一种神奇的轨迹,整个人也如化入天地一样的感觉,邵延露出会心微笑,他也没有想到,这么短的时间,林韵柔就掌握住缩地成寸。

    不知不觉间已来到双旗镇,在附近来说,双旗镇是一个大的集镇,林韵柔对一切都感到新鲜好奇,作为一个从小就在天云门长大的修士来说,凡人的生活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不禁张大眼睛观察这一切。

    邵延直接进入卖文房四宝的店铺——一得阁,直接购买笔墨纸砚,其中纸张生宣一刀,熟宣购买了十刀,林韵柔很奇怪,问道:“为什么买这些纸?”

    “写书啊!给你读!”邵延道。

    “给我读书,为什么?是什么书?”林韵柔一连抛出了几个问题。

    “你以后会知道!”邵延故作神秘。

    “不说就不说!还卖什么关子。”林韵柔没好气瞟了邵延一眼。

    买好了纸,邵延又去了书店,花了一两多银子买了一套儒家经典,二书五经,邵延特别在意的是《乐经》,这可是在地球上失传的。

    林韵柔又问道:“师傅,买世俗的书生读的书有什么用?”

    邵延笑了:“圣贤之言,怎么会是无用之书,世人不识其微言大义,如认真研读,于己大有裨益。”林韵柔表示不解,邵延笑笑,没有多说。

    出入镇,邵延腾云带着林韵柔直奔洞府,一路无多话,落下云头,见乱石嶙峋,杂树丛生,林韵柔很奇怪,问道:“师傅,这里没有洞府啊!”

    邵延随手解开了禁制,收了阵法,洞府显露出来,林韵柔这才看清眼前情况,邵延指着以前钟少严住的洞府对她说:“你以后就住在这个洞府,自己好好整理一下,洞中存有干果山珍,你未能辟谷,先去弄点饭吃,整理好洞府后,到我这边来。”

    邵延说完,走进了洞府,虽然出去了一年多,洞中并无多大变化,邵延一个清风术,将洞中浮尘清理了一下,便坐在云床上调息起来。

    林韵柔用过饭,整理好洞府,便进入邵延的洞府,邵延听到她来了,睁开眼,对她说:“坐下吧!”林韵柔施礼坐在蒲团上。

    邵延开始传授其修行之法,邵延所传之法是从《太乙金华宗旨》中转化出一种修行**,让林韵柔回光返照于眼前,等目前光闪,养就一团光灼灼,圆佗佗的性光,勿忘勿助,自然落入丹田,引起后天转先天。

    邵延又祥细说明各关节,指明其验证之相,让林韵柔仔细复述,问其关键,当无差错,方停止传授。

    传授结束,邵延安排其每日功课,日出之前,随邵延上峰顶,采日出时一缕先天紫气,吃过早饭,开始形意拳和太极修行,然后是诵读《道德经》和《阴符经》,在之后是法术修行时间,上午结束,午时炼气静坐,饭后,或传授知识,或让其外出打猎采摘山果,作为活动,夜半子时,又是修行时间,子午二时,却是金丹大道绝佳修行时间,不同于这个世界功法。

    安排好之后,林韵柔问道:“那《道德经》和《阴符经》又是什么?”林韵柔根本没有听说这两本经典,邵延心道,你当然未听说过,此是地球道家经典。邵延回道:“这两部经典是上古传下对大道的体验,道德五千言,阴符三百字,大道之根源,不能不诵,在诵读中好好体悟,为本门修行的根本,本门修行,不问灵根,关键在于大道的领悟,我买来纸笔,就是为了书写这两部经书。”

    林韵柔问道:“为什么不用玉简?”

    邵延笑道:“玉简虽然方便,但直接印入脑中,不利于大道体悟。下面我默写此两部经典,你在旁边看着,我也顺便给你讲解大意,记住,我讲的仅是我的理解,你不要陷入我的观点之中,大道无所不容,各个所悟,不过管中窥豹。”、

    说完,来到桌前,将熟宣裁成书本大小的纸张,在第一张写下三个大字:阴符经,却是行书,邵延前生书**底非常扎实,今生对身体控制达到颠峰,前生无法写出效果,今生也应用自如,一手行书效法王右军,当是好字,写好之后,对林韵柔解释道:“阴符者,暗合也,取其暗中符合大道之意。”

    正文部分却用小楷,使人一目便觉其内自有万千气象,字体俊雅不俗,艳美丽爽,规矩有节,又跌宕有羁,笔法研美,实为佳品,阴符经经文不断出现在纸上: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

    邵延解释道:“性命之道,一天道也。天之道,阴阳之道耳。修道者能知天道之奥妙,而神明默运,窃阴阳之气,夺造化之权,可以长生不死,可以无生无死,然其最要处,则在能观能执耳。何谓观?格物致知之为观,极深研几之为观,心知神会之为观,回光返照之为观,不隐不瞒之为观;何谓执?专心致志之为执,身体力行之为执,愈久愈力之为执,无过不及之为执,始终如一之为执。观天道,无为之功,顿悟也,所以了性;执天行,有为之学,渐修也,所以了命。能观能执,用阴阳之道以脱阴阳,依世间法而出世间,性命俱了,心法两忘,出天地,永劫长存,只此二句,即是成仙之天梯,为圣为贤之大道,外此者,皆是旁门曲径,邪说淫辞,故曰尽矣。”

    三百字,花了半个时辰才完成,主要在于邵延每写一句,就认真讲解,林韵柔听到邵延讲解才恍然大悟,再看以前修炼,只知吸灵气,走经络,再对照邵延刚才所传修行法,才知修行根本,不仅对《道德经》心生期盼。

    邵延将《阴符经》装订好,交给林韵柔,林韵柔立刻慎重收好。

    邵延又开始书写《道德经》: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这回邵延解释并未那么详细,因《道德经》比《阴符经》长得多,如之其更深奥,只是简短进行讲解,即便如此,林韵柔便觉天地之广阔,大道之玄妙,才知以前的修行根本没有找对路径,如盲人骑瞎马,登时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花了两个时辰,连写带讲解,才将《道德经》完成,交给林韵柔,挥挥手,让林韵柔自己下去,林韵柔施了一礼,退了出去。

    邵延没有想到,林韵柔也没有想到,大道之轮在这个世界开始转动。

第39节 经典既明精神出

    邵延待林韵柔走后,取出《乐经》来阅读起来,地球上《乐经》传说亡于秦焚书坑儒,而现在却看到真正的《乐经》,对一个国学爱好者来说,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奖赏。

    儒家有君子之道,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之说,邵延有幸看到《乐经》,才明白《乐经》的内容实为“三位一体”,以乐德教国子,中、和、祗、庸、孝、友;以乐语教国子,兴、道、讽、诵、言、语;以乐舞教国子,舞云门大卷、大咸、大韶、大夏、大濩、大武。

    《乐经》实是国家祭祀大舞正乐,其形式庄重,实为礼先,其记载内容实分,歌、舞和乐三种。歌,指具有明确祭祀内容的乐章,即有歌词的歌曲;舞,指在祭祀仪式中的形体表现,即舞蹈;乐,则是指“金石以动之,丝竹以行之”的乐队所奏乐曲,承载歌舞伴奏又有独立演奏的段落,即纯乐曲。整体说来,乐舞属于承载着乐德、乐语,并以乐舞形式整合为一体者,是用于国家最高祭祀活动中的经典乐舞。

    邵延脑海中好像回响起那洪钟大吕的音乐,眼前浮现出那宏大庄重献祭于天地神灵和祖先的舞蹈,果然一股先民的走向文明,屹立于天地间,创辉煌文化,好一幅入华夏者是为华夏,出华夏者是为四夷的文明史。

    此种感觉,此种体会不觉在心内形成一种能镇四海,荡邪魔的精神,邵延手一动,一卷画轴在手中浮现,中有无数先民,为生存而与天斗,与地斗,与野蛮斗,种种祭祀,种种歌舞,带先民出野蛮,走向文明,又一动,画轴虚影消失,一尊大鼎影子浮现出来,上面绘雕刚才林林种种,又一幻,化为一口大钟,同样浮雕呈现各种情景。

    邵延心又一动,一声沧桑的钟鸣从邵延手中响起,邵延知道,如果再遇到五阴那种天魔之法,这一声钟鸣,就足以破开其种种幻象;如在炼心路上,此声出足以唤醒众生。

    林韵柔正双目垂帘,心神似有似无聚在目前,各色光点不断闪现,因火候未到,始终不能聚集成一团,其光分五色,实为五脏信息具现。如不出意外,将在数日之内,性光大现。

    正在此时,一声钟鸣,悠长深远,直入内心深处,林韵柔眼前猛然性光大作,如一轮明月现于眼前,不觉意念微引,移入脑中,顺中脉直下丹田,丹田之中后天灵气顿时沸腾,转化为缕缕先天元气,数里内灵气向山洞涌去。

    邵延正在演化手中由阅读《乐经》无意中悟得的精神,猛然间见灵气蜂涌,知道林韵柔已开始从后天向先天转化,不由得脸露微笑。

    第二日,东方泛白,师徒俩立于山顶,邵延见林韵柔一夜之间,已是炼气二层,气息也由后天转变成先天,夸奖了几句,林韵柔自己感觉好像做梦一样,修炼以来,多少次已尽绝望,后来因邵延传授旁门术,修为才略有进步,然而,到此一夜之间,神奇突破到炼气二层。

    邵延见她有点神不守舍,伸手用力拧了下她的耳朵,林韵柔喊到:“师傅,疼!”邵延说:“提起精神,不要乱想。”遂传授如何采取那一缕先天紫气,过了一会,太阳刚一露头,师徒俩一张口,一缕先天紫气吞入腹中,这缕紫气对邵延来说,只是一点点的积累,已无明显作用。但对林韵柔来说,却是作用巨大,林韵柔感到紫气一入丹田,顿时,修为明显有所上升,当时就说:“师傅,再多来几口多好!”

    邵延笑道:“不要贪心不足了,修行本是日积月累的事,不可能一步登天。先去吃早饭,然而,传你形意拳和太极拳,让你在拳法中体会大道。”

    吃过早饭后休息了半个时辰,邵延开始传授拳法。之后开始诵读《道德经》和《阴符经》,然后,传授练习法术。下午,邵延讲解经典,就这样一天过去了。

    转眼间,半年过去了,师徒两人所居住的山峰已被天罡地煞星斗大阵围在中间,正是邵延从洞天中带出来星旗所布,一进入山峰周围十里,立刻陷入星流,不辨天地方位,任人宰割。

    在这半年中,林韵柔已成为一个炼气四层的修士,生活也比较平静,每天都相似,只是下午时间,除经典外,诸子百家,无所不讲,甚至将科学也传授给了林韵柔,只不过换了名字,叫格物,并将狙击弩中一把送给了林韵柔,详细讲解了其中符道和科学的道理,林韵柔才明白师傅学识是如何惊人,几乎无所不晓,对狙击弩居然能击杀筑基强者,让林韵柔不得不惊叹,觉得邵延平时所说“知识就是力量”非虚言。

    下午,每隔三日,林韵柔都出去到林中或猎妖兽,或采山珍,在这期间,邵延派出飞天蜈蚣钟少严远远保护着,几次终于被林韵柔现,她知道是师傅的分身,不以为意。

    后来,特别是见到邵延的葡萄酒后,便缠着邵延教如何酿制葡萄酒,一掌握,漫山遍野找野葡萄和其它野果,不仅酿了不少葡萄酒,还酿制其他一些野果酒。

    而邵延却在这半年内,将国学经典重新整理了一遍,邵延自泥丸灵神出现后,以前每一丝记忆都能清晰回忆起,看过的每一本书,以前以为忘记的,现在都能一字不差的回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将所学融为一体成为水到渠成的事。

    另一个却是意外,因《乐经》而得那种精神,融合邵延所学,形成一股博大雄浑的精神,成为一种类似神通的存在。邵延为如何处理和展这种存在而费脑筋,一日灵机一动,想起传说中女娲娘娘的山河社稷图,不觉心中有触,而自己也无本命法宝,虽有承影剑,却不是本命法宝,本命法宝关系到将来成道。决定以此精神为灵,不用灵材,而采用九天清灵之气凝成细丝,织成一幅,遂也叫山河社稷图,一幅图,承载了华夏文明精髓,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其中自成世界,如入图中,自随邵延随意处置,但其图尚缺山河社稷,只有等待林韵柔修为到炼气高层后,自己可以游历天下名山大川,摄取山川精神,让图完整。

    此图初成,天空之中乌云密布,似整个天空都压了下来,邵延知道此图已越法宝层次,已触动世界本源,已不是普通天劫,实是天妒。好在此图未完,还未触及底线,未成天遣,山河社稷图冲空而起,将山峰笼罩其下,林韵柔见此,知道师傅不知又做出什么惊天之举,缩于天罡地煞星斗大阵中,指挥大阵牢牢护住山峰。

    图中冲出一樽大鼎,镇住层云,又一钟冲出,钟声响起,层云中力量自然消散,山河社稷图猛然往上一合,居然将天空层云吞没,在图中化为朵朵白云,天妒就这样虎头蛇尾结束了,让邵延都不知道自然炼出一件什么样的怪物。

    山河社稷图化作一道光,冲进了邵延的紫府,居然不是进入丹田。一进紫府,邵延的元神一招手,山河社稷图立刻披在元神身上,紫府的天空居然不是三百六十五颗星,而是衍生许多星辰,虽没有达到地球那繁星满天的情景,但比起这个世界,却多了不少。每颗星辰放出奇光,星光射在山河社稷图上,消失在山河社稷图里,山河社稷图中立刻星光璀燦。

    林韵柔见异象消失,冲出了天罡地煞星斗大阵,嚷嚷道:“师傅,你炼的什么,怎么这么大动静,那一张图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邵延简单说了一下情况,林韵柔有点奇怪,问道:“师傅,你这件东西算是灵宝还是仙宝?那种文明精神如此强大,竟然开辟一个世界,这怎么可能?”

    邵延叹道:“柔儿,为师也不清楚,直觉感到既不是灵宝又不是仙宝。文明精神实是人类的精神,先辈圣贤们,穷究一辈子,但寻自己的道,其道其精神通过典籍流传后世,后辈小子学其典籍,实感受其精神,体悟其道,正是这些典籍代代相传,文明才薪尽火传,文明精神实是人类精神的升华。你记得我讲格物时,曾讲到从格物角度来看这个世界,实由微观粒子组成。”

    林韵柔好像小学生一样插嘴道:“我知道,师傅跟我讲量子力学,世界由极细小的量子构成,其具有波粒二象性。好奇妙啊。”

    “我跟你提过,先贤中曾有学者提过对这个世界为什么如此的本源观点,就是人择论。”邵延接着说。

    “我记得,师傅,那个人择论很奇怪,说为什么我们世界是这个样子,就是因为人选择的结果,人类选择世界这个样子,世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不过,我总感觉到有点因果颠倒。”林韵柔回忆以前邵延跟她讲的各种古怪的理论。

    邵延在这半年中,也花大力气给林韵柔讲解现代科学理论,将牛顿力学,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等以格物的理由传授给她,邵延认为,科学必在大道内,所谓“人择论”是西方科学对世界为什么是我们感受样子而不是其他形式,而提出一种理论。邵延前生对这些都看过,现在记忆中将以前以为忘记全翻了出来。

    “我炼的山河社稷图可能就是人择论的演化,因我将自己领悟的文明精神引入,在山河社稷图中,其精神选择将这张图内部演化成一个世界,一个承载文明的世界!”邵延最后解释了山河社稷图为什么如此。

    林韵柔向往说:“哪一天,我能做到如此就好了。”

    邵延鼓励道:“所以你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总会有机会的。”邵延嘴快,都将前世的口号喊了出来。

    林韵柔没有注意这一点,邵延好像陡然想起这件事,说:“你已经炼气四层了,该给你法器了,不过法器太低级,我洞中有以前我炼的一堆,你自己去挑。”

    林韵柔刚要进入邵延的洞府,猛然让邵延喊住:“算了,还是等一下挑,我邵延的真传弟子怎么用法器,一身先天元气,应该用灵器。”林韵柔一脑门黑线,这种情况已见过不少次,特别是讲授经典时,有时讲着讲着,好像走神一样,自言自语,然后才恍然,这倒错怪了邵延,邵延讲解经典时,有时自己会有所悟,就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邵延取出腾蛟剑,此剑已成长为极品灵器,邵延收回自己印记,递给了林韵柔,“这是我一直使用的灵器,名腾蛟,现在送给你。”

    林韵柔感激叫了一声师傅,又有点奇怪问:“这剑怎么无柄,形状有点怪?”邵延笑道:“我给你讲过空气阻力,这剑无柄,流线型不就是为了减小阻力。”

    “那么,这剑度很快了?”林韵柔问道。

    “不错,这剑能轻松突破音。”邵延道。

    “这么快!”林韵柔吐了吐舌头惊叹道。

    “你现在就祭炼吧!”邵延吩咐道。林韵柔开始祭炼灵器,先天元气一洗炼,神识烙印一打,很快就祭炼好了。

    邵延抬头向外望去,“有客人来了,是你的李中平叔叔,你替为师将他迎进来。”手一挥,天罡地煞星斗大阵星光分开一条大路。

    “呯”的一声,林韵柔踏上腾蛟剑,飞剑猛然加,突破音障,窜了出去,林韵柔身体一晃,差点掉了下来,控制着飞剑歪歪斜斜飞了出去。

    “这个冒失鬼!”邵延笑骂了一句。

第40节 酒话灵根说心性

    醉长老李中平驭使遁光,前面那座山应该就是邵延道友的洞府所在地,细看之下,全山笼罩在淡淡的星光之下,知道有护山大阵,刚想高声传音,猛然星光分开,一道极又歪歪斜斜遁光飞了出来。

    定睛观看,来人已落在面前,口中喊道:“中平叔叔,师傅有请!”正是林韵柔,李中平心中大为震惊,能御器飞行,最起码炼气三层,再认真观看,林韵柔已是炼气四层,吃惊问道:“邵延道友给你吃了什么灵丹妙药,半年多时间,你居然已达到了炼气四层。”

    “什么丹药也没有吃啊!”林韵柔心中有点奇怪,叔叔今天怎么了,她在邵延这里,一切都习以为常,却不知,就是一个双灵根的修士,半年时间内连升三级,也是一个让人吃惊的度。

    李中平满腹疑问跟在林韵柔身后上山,他们一过,星光自然合拢。

    邵延站在洞府门口,满脸含笑,双手作揖,“难得道友光临,欢迎欢迎!”将李中平引到洞府旁石桌边,双双落座。邵延对林韵柔道:“去为师洞府,将为师的葡萄酒取来。”

    林韵柔嘟嚷道:“人家那里也有酒。”邵延一听,手一挥,“你的也一起取来!”林韵柔急急去了。

    邵延取出两只高脚水晶杯,这是邵延后来所制。李中平咦了一声,叹道:“好精致的酒具!”

    邵延笑了,不一会,林韵柔拿来八葫芦酒,邵延打开一葫芦,林韵柔接过去,给李中平倒了大半杯,也给邵延倒上。透明的水晶高脚杯中,酒液如紫红的宝石,光泽诱人。

    李中平轻轻尝了一口,眼睛眯了起来,整个人陶醉在酒的浓香之中,好久,才长长的吐了口气,叹道:“喝过此酒,一般米酒顿觉无味。”

    邵延道:“道友尽管喝,小徒知道你喜欢酒,专为你酿了不少,你尝尝她的酒。”李中平一口将杯中酒喝完,林韵柔拿另一个葫芦,邵延顺手接过,对林韵柔道:“你去弄几样下酒菜。”林韵柔应声而去。

    邵延开了手中葫芦塞,给李中平倒了一杯,李中平细细一品尝,开口道:“好是好,但醇香不如刚才,似有火气。”邵延笑了,说:“这酒小徒酿来不足半年,而刚才那杯却是我两年前所酿,当然醇香过它,不过,只要多放一段时间,绝不下于刚才。”

    李中平点头道:“是如此,酒越陈越香。”

    邵延又开了其它葫芦,“来尝尝这蓝莓酒,是用蓝莓所酿,别具风味!”倒出一杯,满杯蓝色,略带点紫色,倒是看起来带点神秘。

    李中平一品味,点头道:“果然别具风味!”又一一品尝其它果酒,的确各有特色。

    李中平叹道:“想不到果酒居然另有风味,以前所尝的酒基本上粮食酿造,不知道水果也能酿酒,不过,水果诸酒,当以葡萄酒为最上。”

    又问起如何酿造,邵延将整个过程说了一遍,李中平叹道:“原来如此简单,居然连酒曲都不需要,看来,我回去得试试,不然,再喝其它酒已然无味。”

    林韵柔已将几道小菜送上,二碟不同的坚果,一碟炒木耳,一碟炒山珍,一碟炒野菜,一碟腊制的妖兽肉。

    邵延让林韵柔也坐下吃饭,林韵柔却不喝酒,只是匆匆吃过饭,站在旁边给两人倒酒。

    邵延和李中平都能辟谷,两人品尝着酒,只是偶尔动筷吃菜,大部分时间都在喝酒,喝到酣处,李中平问出心中许久疑问:“邵道友,你怎么让韵柔在半年内连升三级,要知道凭她的灵根,三年升一级已是意外了,之前,我费尽心机,都不能让她进入炼气一层。”

    邵延笑着说:“本门修行与修真界一般方法不同,不问灵根,只问心性。小徒灵根虽差,但心性极好,符合本门要求,故才收她为徒。因方法不同,半年升三级也是正常。”

    还有这样的门派,李中平没有想到,居然是这个答案,不由得又问道:“那么如果无灵根,贵门可以使之修行吗?”

    “可以,只要他心性过关!”邵延回答道。

    “那么贵门不是可以广收门徒,成为天下第一大派。”李中平推出一个合理的假设。

    邵延苦笑道:“灵根好找,心性难定,我见了那么多人,符合条件仅一人。”

    “为什么?”李中平好奇问道。心性可以后天培养,这么多人,总能培养出不少。

    邵延道:“修行目的何在?如果现在你修行能最终解脱,但修行过程中无任何法力神通,和平常人一样,你还愿意修行吗?”

    李中平沉默了。按这种说法,现在修真界真正修行者根本没有二个人能达到要求,的确,心性更难。

    邵延接着说:“如果灵根是万中挑一,那么心性就是十万中挑一,我之前收有两个记名弟子,修行方法依然是普通修士的方法,因这其心性达不到我所要求,只是指点他们在原来路上走得更好一些。”

    刚说完,却抬头向外看去,喃喃说了句:“说曹操,曹操到”李中平一愣,什么草啊操的,邵延见李中平一怔,知道自己失言了,也不纠正,对林韵柔说:“你的师兄和师姐来了,你去将他们接进来。”

    抬手间,星光两边分开,露出一条通道。

    林韵柔御剑而起,这回不像刚才那样冒失,度没有那么快,很平稳飞了出去。一到山下,便见到龙慕天和龙慕仙兄妹在外面等待。

    龙氏兄妹自上次在碣石山辞别邵延,和龙家群人回到龙氏家族所在地,这回却是风光得很,一路上连族长都客客气气,更不用说其他人,回到族中,立刻升为长老,两人成为龙氏家族最年轻的长老。兄妹两人知道,族中人看中是两人在洞天内所采的灵药,两人不得不佩服老师的安排,干脆将储物袋中灵药交给家族处理。族长和一帮长老大喜,甚至惊动了家族老祖,特地出关,对两人大加赞赏,吩咐族长不能亏待两人,然后又去闭关了,当然,这次进去是带着几支数千年的灵药进去的,不久,传来老祖渡劫成功,成为元婴老祖的消息。

    族长让他们进入家族宝库各挑选一件灵器作为奖励,不过对于两人来说,灵器实在引不起兴趣,两人身上光古宝就有几十件,只是随手拿了一件应付过去,族长问他们还有什么要求,两人说想进入家族藏书楼看书,立刻批准,想看多久就看多久,两人在楼中翻看了一个多月,几乎将所有资料看了一遍才出楼。

    以后几个月中,不断有炼气弟子来拜访,也有长老来串门的,更有一帮想来拜师的,让两人不胜其烦,在一年一度的家族比试中,兄妹俩成为长老席上一员,让两人心中不胜感慨,想去年,自己可是在擂台上拼斗,一年时间心境完全不同,身份也迥异。台下许多羡慕的眼光盯住两人,甚至不少女修士想着如何讨好龙慕天,自己能不能成为对方的夫人。

    年关之后,两人又在家中呆了两个月,终于决定去找老师,在老师那边准备长住,实在受不了家族中人的热情,于是和族长说了一声,便动身直奔邵延洞府而来。

    落下遁光,见山峰笼罩一层淡淡的星光,知道邵延已布置天罡地煞星斗大阵,不知如何才能进去,星光忽向两边分开,一位少女御剑而出,落在两人身边,向两人施了一礼:“拜见师兄师姐,小妹有礼了,师傅让我接二位进去。”

    两人随林韵柔来到邵延面前,两人行大礼,邵延将他们扶起,让他们拜见李中平,两人行礼拜见,邵延为双方介绍,李中平道:“不要多礼,我可没有什么东西。”摸出两颗珠子,一人一颗,说道:“这是捕杀海中妖兽所得灵珠,是两颗夜明珠,你们拿去玩吧!”两人谢过。

    邵延又给林韵柔和龙氏兄妹相互介绍,双方各自见礼完毕,站在一边,龙慕仙问道:“老师,你是什么时候收了小师妹?”邵延简单说了一下收徒过程,龙慕仙取出一件剪样古宝,作为见面礼,送给了林韵柔,龙慕天也送出一件古宝,林韵柔望着邵延,邵延对林韵柔说:“那你就收下吧!”林韵柔谢过师姐师兄,收下了古宝。

    李中平瞪大眼睛,邵延笑道:“他们随我进入洞天,得到了一些好处。”李中平才恍然大悟。

    龙氏兄妹向老师禀告这次来意,邵延同意他们留下,要他们选地方开辟洞府,龙慕仙靠近林韵柔附近,操纵灵器开挖洞府,龙慕天却在邵延洞府另一侧开辟一个洞府。洞府开辟好后,两人开始整理洞府,林韵柔也过去帮忙,邵延和李中平依然在品酒,好像准备挑灯夜战。

    两人一边喝,一边谈,邵延也从谈话中了解了修真界不少秘密。也不觉谈到修炼,邵延的大量见解让李中平获益非浅。

    夕阳已没,群星升起,两人没有丝毫停止之意,林韵柔和龙氏兄妹也站在身边听他们谈论,因为两已从品酒变成论道,许多修士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两人不经意间说出,直如平常,幸亏身边无多人,不然,岂不让天下修士既欣喜若狂,又让之汗颜。

    时至深夜,邵延回过头,对三人说:“你们下去修炼吧!”三人才不舍离去。两人修为高深,根本不须睡眠,直往天亮谈去。

    忽然间,李中平起身,向邵延施了一礼,道:“他日如有幸进阶元婴,实道友之功也!”

第41节 且向凡尘走一遭

    李中平在山中盘桓了数日,最后带着数葫芦酒飘然而去,山中又恢复平静,邵延也向往常一样,不时指点这些弟子。

    一声春雷,邵延采得天雷之火的精神,实为复苏唤醒万物,其中自有无限生机。这是邵延三昧真火中每一种不是毁灭为主的真火,又先后采得太阳之火的精神,普照大地,生长万物,此也是生之火。在夜晚星辰之火的精神,星辰本是太阳,但遥远空间和时间却让之从阳转阴,由刚转柔,所谓百炼钢成绕指柔,除了虚空之火,空中火已采集完,所有精神敛入心脏一处窍穴中,进行温养,此时,三昧真火已小成,唯石中火中岩浆火依然不能圆融,邵延也无法,当初摄取精神太过于强大,只能一点点透过外表力量来窥见其本质。

    邵延三昧真火小成,心中欢喜,走出洞外,见林韵柔正在练形意大枪,这是邵延为了让她快掌握形意精髓而传授的,形意力不整,可以通过抖大枪来纠正。形意大枪是为内家功法,抖大枪是内家功夫的一个重要训练手段,能练整劲和听劲。大枪沉重,只有用腰力才使得开,好枪法必须要能听到枪头上的劲,化法一加,方能不败。内家枪法在尘世是可以“了却君王天下事”,封妻萌子的绝学。

    大枪长丈余,是整根的白蜡树,枪把粗如鸭蛋,枪头粗如鸭蛋黄。大枪又长又沉,两只手端平都难,很不好使。邵延为此专门找上佳白蜡树,再用灵气洗炼,枪头用精钢制成,整个大枪坚逾金钢,又弹性十足,虽未将之炼成法器,但品质之高,不下于于法器,实为神兵利器。

    龙氏兄妹也在练习形意拳,等他们结束后,邵延将他们聚到身边,向他们传授真火炼法,此时,龙氏兄妹才知,除筑基期已有真火,居然可以专修一种真火,不是法术,而类于神通。实质上真火在炼气期就可修炼,而绝大多数修士从未有此念,一句话,真火一成,炼器和炼丹就可进行,而龙氏兄妹一直以为,只有到筑基期才能炼器和炼丹,实是误解。

    真火种类很多,如三昧真火、南明离火、太阳真火、兜率神火、祝融火、太阴真火、乾天纯阳火、红莲业火、都天混沌火和九幽白骨焰等,邵延一一解说各火特性,结果,林韵柔和龙慕仙都选择了南明离火,因为威力大,炼器和炼丹效果极佳,而且,摄取其精神简单,龙慕天却选了太阳真火,三人都未选三昧真火,完整三昧真火太过于麻烦。

    邵延一一传授如何摄取南明离火和太阳真火的精神,两三天后,三人都成功在体内点燃真火烙印,以后就是慢慢温养强化的事了。

    山中日子,平和安祥,转眼又是半年,龙氏兄妹跨入筑基中期,林韵柔也进入炼气六层,其间独孤凤姐弟来拜访过一次,独孤凤已是结丹修士,那段婆娑灵枝被她炼成了本命法宝,邵延一看此宝,七个枝杈,宝光隐隐,能刷人法宝兵器,不禁想起传说中大名鼎鼎的佛教灵宝,准提佛母手中七宝妙树,问独孤凤此宝何名,独孤凤不好意思说叫宝枝,邵延脱口而出:“不如叫七宝妙树!”独孤凤眼睛一亮,七宝妙树从此诞生。

    袁霸也有不小进步,当然近战是他所喜,当他看见林韵柔在炼枪,不由拉住林韵柔比了一场,在双方未用法力的情况下,林韵柔一杆大枪神出鬼没,枪枪不离要害,袁霸想以力大欺负她,结果,枪杆一颤,忽抖或弧,将力量化为无形,只杀得袁霸汗流满身,只叫厉害。

    独孤凤姐弟留了几天,也告辞而去。山峰再次恢复了平静。

    邵延却静极思动,自己炼的那幅山河社稷图还是半成品,也要寻遍万水千山去摄取山川精神,以完成此图。还隐隐感到自己好像有项使命要完成,要到世间走一遭,却是当初元神现,紫府开时动的念头,不过邵延意识中却不清楚。

    林韵柔根基极其扎实,心性已入筑基,虽然只有炼气六层,邵延干脆一颗万年朱果给她服下,林韵柔修为直接冲到炼气十二层初阶,稳定后,让她回天云一趟,当初李中平说过,当她的修为达到炼气高层,林韵柔父母的一些秘密将告诉她。

    林韵柔一回到天云门,立刻引起轰动,一个伪灵根修士,在一年时间内,从炼气一层狂升到炼气十二层,就是天灵根也不可能。甚至天云门的一帮高傲的内门弟子不服气,十来个炼气九层以上弟子要和她比试,以判断她的修为真假,林韵柔因急于见到李中平,也不啰嗦,直接招来神霄紫雷,顿时,方圆数丈之内,紫电如雨,虽然没有要这帮弟子的命,但这帮弟子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见到这帮弟子模样,再也没有人来找林韵柔的麻烦了。

    林韵柔来到醉长老李中平的洞府,执事弟子去通报,一会后,弟子领着林韵柔入内,李中平在这半年中已进入结丹大圆满,不出意外,数年内进阶元婴。林韵柔送上数葫芦葡萄酒作为礼物,李中平一见林韵柔,下巴差点掉下来:“炼…炼气十二层!”接着叹道:“邵延道友真神人也!”

    李中平简单了解一下林韵柔目前情况,然后向林韵柔叙述她父母的情况,以前林韵柔一直以为父母是和太白宗争斗中陨落的,现在才明白,根本不是,林韵柔父亲是天云门一位精英弟子林怀山,而母亲却是大隋现在晋王杨广的姑姑杨玉琼,其兄杨玉忠为一列侯,虽姓杨,实与大隋皇室关系极远,因其祖与隋太祖为远房表兄关系,其祖在隋太祖争霸天下中,因骁勇善战,立下汗马功劳,得以封侯,因其封地在晋,故称为晋侯,其后代平庸,直到杨玉忠一代,七王作乱,助朝廷平乱有功,才又重入政治舞台。其妹杨玉琼国色天香,朝廷诸公家族多有与其联姻之愿,在入京途中遇不明人员袭击,确巧为在外游历的林怀山所救,现其居然为双灵根,遂将其介绍入天云门,数年后,与林怀山成为双修道侣,两人皆进阶筑基期,天云门有不少人看好两人潜力,在身怀林韵柔情况下,一次回家探亲,住在晋侯府中,一天夜里,一伙人却夜袭晋侯府,其中居然有高阶修士,两人拼死保住了杨广,林怀山身中歹毒法宝,杨玉琼也被一种带毒针状法器击中,两人出求救信号,幸运好友李中平和其师在附近,及时赶到,才救杨广,而林怀山却已陨落,天亮后,杨广被赶来晋侯忠实部下带往京师,后承袭了晋侯位,经过调查,很明显,这次袭击是针对晋侯府,而两人却是恰逢其会,最令人想不通的是,居然有结丹修士参与,朝廷最后也不了了之。杨广后因抗击蛮族入侵,立下赫赫战功,朝廷封为晋王,因其功高震主,被调往南方镇守,不在封地,一直未放松追查,但效果甚微。杨玉琼回山后,不久产下一女,身中的奇毒,居然连修士也束手无策,将林韵柔托于李中平,之后不长时间,便与世长辞,李中平为了保护她,对外宣称,林韵柔父母死于天云门对头太白宗之手。

    据李中平师傅说,那个结丹修士感觉明明是正派修士,却故意用魔门手段,不知为何,连他也不能确定是哪个门派,但肯定的是,属于十大派之一。林韵柔这才知道父母的死亡真相,李中平取出一块玉佩,这是林韵柔的母亲留给她的遗物,龙凤呈祥,中间一个篆字:晋,李中平告诉她,凭此玉佩可以和晋王相认。

    虽然林韵柔一直很坚强,一颗没被世俗污染,但毕竟只有十几岁,从小在天云门受尽白眼,但那些毕竟是外人,而今天知道父母情况,不知如何是好。出了李中平的洞府,浑浑噩噩来到了以前居住小山,依然雾岚封锁,对于天罡北斗阵她早已熟悉,连天罡地煞星斗大阵都了如指掌,何况这是天罡地煞星斗大阵变化出来的一个小阵,闭着眼睛都能进出自如。

    顺着如水的星光,林韵柔来到以前居住的小茅屋,一切依旧,但人已非,来到父母的墓前,不觉泪流满面,跪在墓前,痛哭一场,总算从悲痛中摆脱出来,想到这十几年,除李中平时而关怀,只有在师傅那一年是最幸福的时光,此时,也不觉想到了师傅,恨不得立刻回到师傅身边。不管心性如何,林韵柔毕竟还是一个孩子。

    看了小山一眼,跳上腾蛟剑,化作一道青光,冲天而去。

    邵延这几日为出门准备,炼了几炉丹药,这些丹药不是提升修为的灵丹,而是恢复元气的、治伤的,还有解毒的丹药,对邵延来说,提升修为丹药总有弊端,修行还是一步一个脚印的来踏实,天道至公,不劳而获尽早会有报应。

    邵延这日正在静坐,天边破空声起,邵延神识探出,林韵柔正在赶回来,邵延猛然皱起眉头,林韵柔的状态有点不对。

    林韵柔一进来,眼泪就下来了,在她心中,邵延早已是她的亲人,邵延忙问是怎么回事,林韵柔把实情一说,邵延不禁为她担心,如果不解开她的心结,将来必成心魔。当下安慰了她一番,然后,问她准备如何做,林韵柔说不知如何做,想为父母报仇,可不知仇人为谁。

    邵延听到此,说:“父母之仇,不能不报,一个修行者,当心意坚定,如钢似铁,不动分毫,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不论身为修者,还是为人子女,当如是!你随我向凡尘走一遭,事到临头,当做即做。”

    又叹了一口气,“本来,我准备一人下山,你们三人在山修行,现在看来,只好留下他们两人了。”

    传声给龙氏兄妹,让他们来一下,将事情吩咐清楚,让两人看守洞府,将天罡地煞星斗大阵完全传授给两人,留下分身钟少严协助他们,有钟少严在,有天罡地煞星斗大阵,就是来两三个元婴修士,也不能进入。

    吩咐完毕,和林韵柔飘然下山。

第42节 书生本是烟霞客

    白头镇,一个能远远望见被白雪覆盖的白头峰的小镇,这是一个由凡人居住的小镇,镇上的人多是太白宗修士家中无灵根的亲人,虽然镇子不大,也比较偏,但背后有太白宗的保护,倒也平和安宁。

    一个身着儒服的书生,后面跟着一个书僮,却是女的,年龄还小,背上一口宝剑。两人缓步走进了白头镇。书僮清脆的声音响起:“先生,我们找一个客栈休息一夜,明天再走。”书生抬头看了看天,点了点头:“好吧!就休息一晚,明天再上白头峰。”

    主仆两人走进了白头镇唯一的一家客栈,客栈门口上书:悦来客栈。书僮叫到:“老板,开两间相邻的客房。”

    老板叫道:“相邻客房两间,小二,带两位客官上楼。”小二过来,弯腰一个请势:“两位贵客,楼上请!”将两人带到客房,两人看过客房,满意地点了点头。

    书生吩咐到:“小二,准备一桌酒菜。”

    小二问:“二位客官,要贵的还是便宜的?”

    书生道:“就你们的特色菜,做精致一点。”

    “明白了,是送到二位的房间,还是在楼下的大堂中。”小二又问道。

    “就在楼下吧!”书生说道。“二位客官,请楼下就坐,酒菜马上准备好!”小二请两人下楼后,对另一位跑堂小二吆喝道:“两位贵客点菜,精致特色酒菜一桌!”这位跑堂立刻到后面却传达,这位小二将两人领到一张干净桌子边,请两人入座,主仆二人落座,小二立刻泡好茶送了上来。

    这主仆二人正是邵延和林韵柔,一下山,邵延就告诉林韵柔,这次下山,为了磨炼心性,两人都尽量不用法术神通,以一个凡人身份去感受一切,尝世间百态。同时,隐瞒身份,也以世间人身份调查当年林韵柔父母遇害真相。

    如只是尝世间百态,游走世间即可,但要调查当年真相却要相当势力,同时,为了不引起人注意,肯定不能借助晋王杨广的势力,杨广这么多年都没有调查出什么结果,对方对他必有防范。

    邵延和林韵柔为了调查当年真相,必须游走于达官贵人之间,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先让自己成为名人,以俗人身份成为名人,而且是大名人,这就有难度了。

    邵延想地球上有没有在天下行走,又是名人的人,还真给他想到了,这就是徐霞客。于是他直接借用了徐霞客的身份,也给林韵柔安了个书僮身份,告诉他不要叫自己师傅,就叫先生。

    两人自离开森林,便跟凡人一样,晓行夜宿,林韵柔开始觉得好玩,十几日下来,不知不觉中也代入这个角色。

    在上菜之前,邵延问小二,本地有何风景名胜,有什么风俗传说,小二也不知不觉和邵延攀谈起来,酒菜也上来了,邵延和林韵柔一边品尝本地特色菜肴,一边和小二闲聊。此时,邻桌一位商人施礼询问:“书生高姓大名?”邵延也回礼道:“在下徐弘祖,字振之,自号霞客,因爱读古人游记,心生向往,故立志遍游名山大川,体天地造化之神奇,不忖拙笔,亦想以游记记之。尊下大名?”

    商人不由起敬:“书生好志向!在下以前亦为读书人,然与功名无望,遂经商以谋生。希望能早日读到先生大作。在下弦高一,仍江南吴会人士,目前愧为吴会商行北方主事,江南山水秀美,与北国雄浑又自不同,先生能早日光临,弦高一倒履相迎!”

    江南之地,中洲大6中部有一条大江,流经几十万里,由西向东,支流过万,实为天下第一大河,其名就叫大江。大江之南,就叫江南,江南之地,实为温柔繁华之地,富足天下,不过人物柔弱。

    邵延敬道:“原来是弦大老板,幸会!不知弦老板从江南来到此地,一路之况如何?”

    弦高一叹了一口气,“自吴会来此,从直道快车一路而来,日行千里已上,经月余,然满目灾荒,盗贼蜂起,乱象已呈,大隋朝廷,实已衰微。百姓小民,命如草芥。”谈及此问题,不由感叹。

    直道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高公路,类似地球上秦朝的直道。以夯土为基,宽八十一步,地平如砥,因这个世界太过于辽阔,直道之上,有特制马车通行,以双马到四马拉车,其马与地球上大同小异,然因这个世界原因,其过地球上所谓宝马之流,其车能日行千里以上。

    邵延心中一动,不觉打听到:“听说晋王曾治江南,听闻甚贤,不知是否如传闻。”林韵柔也竖起耳朵。

    弦高一又叹了一口气:“当年晋王管理期间,的确江南治平,众民感恩。可惜的是,现在调往南疆,实是江南众生的不幸,现在江南掌权者贪婪无度,隐有反意,盼晋王者日众。”

    邵延从与弦高一谈话中,了解目前一些天下大势。用过餐,回到房间,林韵柔开始研墨,邵延开始其游记白头山记的书写:

    “白头山脉,北国之龙脉也,东西计万有五千里,其白头峰,山高万仞,白雪皑皑,因其得名……”

    一篇白头山游记,千字有余,不仅记载了白头山的地理形势,更兼风俗物产,甚至连太白宗也隐约提及,当然是以凡人角度。

    “白头峰下,樵夫猎者,多迷途,至今无人能登。故老相传,曾有太白仙人羽化与此,其传承至今不绝,然在世人眼外,峰下有仙市,人言,有仙缘者可入……”

    邵延边写,林韵柔边看,调笑道:“先生,你不如去考功名,说不定能金榜题名,得一场人间富贵。”林韵柔自入凡尘,经过十几日与凡人相遇相处,对尘世也有了些了解。

    邵延笑道:“清儿,有时间你也好好读读世人文章,此内亦有锦绣,炼己如何做,就是这样一点点磨炼。”林韵柔以书僮身份跟着邵延,化名为徐清儿,在人前人后,邵延以此相称。

    第二日清晨,邵延结算过房钱,和林韵柔与弦高一话别,弦高一自去收购山货皮毛,邵延带着林韵柔来到离白头峰数里的一座小峰,可以清晰眺望白头峰,邵延这次出来,不是以修士身份行走天下,故没兴趣去问什么太白宗。

    邵延在峰顶凭感觉,面向西南,放眼望去,白头峰并不在正面,但整个白头山脉在这个角度有一种说不出的灵动。问林韵柔:“从这里望去,你有什么感觉?”

    林韵柔感受了一会,说:“一种很亲切,好像整个山脉都活过来,好像要飞起来。”

    邵延说:“我们所占的角度,正是此山脉的灵枢所在,你天生灵识异于常人,故能感受到。”

    林韵柔问道:“何谓灵枢?何谓灵识,其与神识有何不同?”

    邵延解释说:“灵枢,风水中名词,是指山川中的关键处,执掌整个山川灵性。古道家的‘医命卜相山’五术,其中相术包括‘印相、名相、人相、家相、墓相(风水)’等五种,风水现已成为一些江湖术士骗术,修行者反而不提。”

    顿了顿,又接着说:“灵识,实是对灵性一种感应能力,你以前能现灵物与众不同,就是这个原因,修士的神识却是意念精神力的一种运用,与灵识无关,灵识过常人者,怎能对环境好坏有直观感受。”

    “先生,我们来找灵枢干什么?”林韵柔又问道。

    “我要摄山川之精神,必先择灵枢,执山川的关键才行。”邵延说完,山河社稷图已现于头顶,好像一线气机牵引,林韵柔感到山川似要飞入图中。山河社稷图却直上九霄,迅变大,山脉虚影飞入图中,整个山川似在震动,图已经重新归入邵延体内,图的画面上已多了一条山脉。

    “先生,摄取山川精神,对山川有何影响?”林韵柔又问道。

    “没有影响,摄取仅是精神信息,并不影响实体。”邵延说道,“我们下山吧!刚才动静已引起修士注意。”两人动缩地术,转瞬间已在数里之外,好大一会,太白宗飞来几道遁光,在小山上盘旋了一会,似无现,又飞回去。

    邵延和林韵柔已在几十里外,两人又如凡人一样,慢慢地走,白头山脉的事已结束,下面转向南,方向正是天云山脉,天云山脉却不如白头山脉,长度只有白头山脉的一半,邵延的计划摄取天云山脉精神后,转向东北方向,进入两条山脉所延伸出的平原地带,是大隋的北方封国燕国所在地,燕国方圆五千里许,民风彪悍,大隋正因为有燕,阻隔北方蛮族罗刹。

    一路上却没有什么事情生,只是邵延的游记又增加了几篇,虽不是大的山脉,然其山川形势亦有可取之处,山河社稷图中又增加几座山川形象。

    摄取天云山脉精神之后,也不去天云门,直接向东,非一日,来到一座大城,却是燕国的平阳城,城门口士兵盘查很严,好像有什么事生,进了城,林韵柔是第一次进入凡人的大城市,眼睛转个不停,车水马龙,大街上熙熙攘攘,两边店铺林立,路边时有小摊小贩,一个中年人扛着一根草棍,上面插满了冰糖葫芦,有小孩拿一枚铜钱,买了一串糖葫芦,津津有味歪着头吃着。林韵柔没有见过糖葫芦,见小孩陶醉的样子,不禁咽了一口唾液,邵延听到林韵柔咽口水的声音,不由莞尔,掏出两枚铜钱,取了两串糖葫芦,递给了林韵柔,林韵柔一手一串,左边咬一口,右边咬一口,一脸幸福的样子,一边吃,一边唇齿不清对邵延推荐:“先生,这糖葫芦真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先生,你也来尝尝。”邵延在心中感慨,到底还是孩子,即便已成为炼气高阶修士,也是一个普通女孩,一串糖葫芦就让她满足了。

    时近正午,两人进入了一家名为醉仙楼的酒店,上了二楼,靠窗挑了一张桌子,让小二上酒菜,小二应声而去。居高临下从窗外望去,街道尽收眼底。林韵柔不知何故,大感慨:“先生,我从未见过这么多人居住在一起,有这么多东西,也没有打打杀杀,比以前我在天云门强多了。”

    邵延正色说:“清儿,却错了,凡人也有凡人的苦恼,看似平和,其中辛酸不是凡人不能体会,就象这街上之人,哪一个没有自己的烦恼,背后又不知有多少人为生计愁。不像我们不要用生计愁。不悟大道,终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街道上轰的一声,行人乱了起来,从窗外传来呼声,“有人去为刺客收尸了,三天了,终于有人来认了,大家快去看看吧!”

    离邵延不远的一桌一位独饮的老者叹道:“可惜了那位壮士!可惜了这位义士!天道不公!”

第43节 平阳城中会豪杰

    邵延听出其中不平之意,抱拳为礼,隔席请教:“老丈,小子初来贵地,不知生何事,听老丈之言,似有大不平之意,还望见教!”

    老者认真打量邵延二人,问道:“书生贵姓?”邵延回答道:“在下徐弘祖,因喜游历山川,自号霞客。”一指林韵柔,“此是本人书僮,徐清儿,刚到宝地,适才见街上众人奔走,似有大事,好像有人说什么刺客之类,不明何故,望老丈告之。”

    老者叹了一口气,见周围除了自己这一桌,也只有邵延这一桌,才低声地说:“三日前,本城都统领汪承恩被人刺杀,刺客被围,自杀前自毁容貌。刺客虽死,然不知何许人也。汪承恩有妹为燕王妃嫔,也算是外戚,他一死,为查刺客身份,太守下令曝尸街头,逼与刺客有关的人现身。”

    邵延奇道:“如果仅此,太守所做虽过,但也在情理之中,老丈刚才如何如此感慨?”

    老者低声说道:“你为外乡人,却不知那汪承恩所作所为。”老者低声讲述市井传闻,原来,汪承恩仗着妹妹是燕王妃嫔,平时欺男霸女,地方官巴结,许多人敢怒不敢言,后来居然升为都统领,到边关抗击蛮族罗刹,不仅开始吃了败仗,后来更是与罗刹人勾结,倒卖军用物资,甚至出卖将领,边关名将傲雷世鹏因此而殉国,燕王将之调到平阳城,到了平阳,更是猖狂,百姓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被人刺杀,自是大快人心,壮士义举,不少人点香为敬。

    邵延感慨道:“如此说来,刺客不仅是位壮士,更是位义士,自毁其容,不想其家人朋友受其牵连,可歌可叹!而替他收尸的这位义士,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可歌可敬!”

    此时,小二又领了三位客人上来,邵延一看三人面相,心中一惊,三人俱前额高广,一人眉秀长过眼,一人眉疏而秀,一人平而阔,其他方面也是不错,邵延虽未精研面相,然前世也曾涉及,今生自脑中泥丸灵神现后,以前所读关于相术的书,清晰地在脑中呈现,一见此三人,立知三人为武将出生,目前虽困难之中,前途却是广大。

    此三人听到邵延感慨,不由多看了邵延两眼。林韵柔听到邵延的感慨,却感到不可思议,修真界,命是第一位的,修真本为长生,而世俗间人却有人明知死途却坦然面对,不由问道:“先生,他们不怕死吗?”邵延见林韵柔迷惑不解,稍一思索,便知原因,便严肃解释道:“人皆有畏死之心,然大义所在,此两人,皆是轻生死,重大义之辈,故皆值得吾辈敬重!”

    老者听到邵延如此说,当下语带敬佩说:“想不到书生也是明大义之辈,老朽惭愧,空活了一把年纪,却是懦弱之徒。”

    邵延劝解道:“老丈不必自责,老丈存此心此念,已证明老丈是深明大义之辈,世间之人如都像老丈,世间已是乐土。义士之举,也是想让这个天地之间正气多一些。”

    一番话,不仅老者点头,连后者三个客人都点头,邵延也不觉想到前世一些类似故事,不由得吟道:

    “慷慨歌燕市,

    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

    不负少年头。”

    老者和那三个客人都不禁拍案称好,三位客人中一位眉秀过眼者大叫:“好一个‘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书生虽是读书人,当是慷慨豪杰之辈,在下韩国忠,这是在下两个兄弟卫天雄和洪少东,不知书生高姓大名?”

    邵延抱拳道:“在下徐弘祖徐霞客。”

    “能不能请三位同饮一杯?”韩国忠说道,回道对小二说,“将所有酒菜集中一桌,记在我的帐上。”

    小二将上来的酒菜集中至一桌,韩国忠向老者一抱拳:“请教老丈大名!”老者回礼道:“不客气,老朽赵永坤。”韩国忠也问林韵柔:“不知小姐的芳名?”林韵柔一笑道:“我可不是小姐,我叫徐清儿,是先生的书僮。”

    众人落座,席间不免有评论当局之言,三人本是豪杰之流,赵永坤亦为正义之士,而邵延师徒更是不受世俗约束之辈,有些话已是犯禁,小二听得满脸流汗。

    窗外传来乱轰轰的声音,有声音说:“这次来给那位壮士收尸的义士居然是女的。”

    “是不是壮士的妻子或姐妹?”

    “不知道。”

    “嘘!低声点,我有一哥们是当差的,刚才透露了消息,好像这位女义士是抗蛮大将军傲雷世鹏之女,已被太守府带走。”

    韩国忠三人脸色微变,吩咐小二将楼下说话之人请上来。邵延瞧在眼中,心里已明白。小二一会带四个人上来,均是年青人,三人详细问明情况,邵延也明白,刺客是傲雷世鹏手下一员偏将孙累,因愤恨傲雷世鹏被出卖而殉国,至此刺杀汪承恩,事后无法脱身,为不连累兄弟,自毁容貌,当傲雷世鹏的唯一女儿傲雷兰听到这个消息,不顾众人阻挡,拼死来收遗体,明知是计,而义无反顾。

    老者赵永坤盯住韩国忠三人:“三位壮士非常人,老朽早已看出,不知三位身份是何?”

    韩国忠有点尴尬,陪罪道:“实是事关重大,才隐瞒诸位。望勿怪!”然后,说明了缘由。

    原来,因傲雷世鹏被出卖而殉国,手下大部分将领和部下不满燕王不追究责任,带着傲雷世鹏的家属离开燕军,占据边境跃虎山,一方面继续抵抗蛮族,另一方面也想为将军讨回公道。燕王心中有愧,并未宣扬此事,大多数燕人都蒙在鼓中。这次因小姐私自行动,几人带了十几人寻来,但为时以晚。但三人并未隐瞒自己的姓名。

    老者赵永坤肃然起敬:“三位将军为国为民,老朽唐突了。”

    林韵柔略带乞求对邵延说:“先生,我们帮帮傲雷兰姐姐。”这个小丫头,人还未见到,居然称呼起姐姐来了。邵延用神识传音道:“可以!除世俗武艺,不准使用法术等修者手段。

    邵延对韩国忠三人说:“本人书僮也有一身武功,应该能帮上诸位的小忙。”三人虽不看好邵延主仆,但对邵延的帮忙也是心存感激,当下忙致谢道:“能得徐兄主仆帮助,实是某等三人之幸!”

    老者赵永坤见此,站起身告辞:“今日能各诸位义士相交,实是老朽平生幸事,老朽老已,不能参加诸位义举了,告辞之前,预祝诸位马到成功!”

    众人站起身来,抱拳道:“老丈慢走!”送走老者,众人复落座,韩国忠对邵延说:“弘祖兄,对如何救出我们家小姐,有什么好的想法?”邵延有点哭笑不得,刚加入,便迫不及待问计,也难怪,在这个地方,读书人往往被认为智慧的代表。低头考虑了一番,抬头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也不客套,直接说道:“傲雷兰小姐目前应没有生命之忧,毕竟燕王的外戚遇刺,这些事情太守做不了主,加之,傲雷兰小姐身份特殊,应该会在近几日将傲雷兰小姐押送到燕都幽京,让燕王处置。城内戒备严,韩将军人少,很难下手,可以在押送途中下手。”

    正在此时,上来一个大汉,在韩国忠耳边低语,邵延耳力非比寻常,早听得一清二楚,原来是韩国忠手下,探听到消息,刺客尸体已被太守下令葬于城外,傲雷兰明日将押往幽京。韩国忠吩咐手下,找机会将遗体取出火化,将骨灰带回。

    吩咐结束,回过头来对邵延说:“先生神算,果如先生所言,小姐明日押往幽京,还望先生助我!”

    吩咐结帐,邵延师徒和三人一起下楼,在城外,和其余二十八人会合,虽只有二十八人,但个个彪悍,一望便知是挑选出来的精英,每人都是双马。韩国忠向手下介绍了邵延师徒之后,向邵延问计:“徐先生,你看如何安排?”

    邵延说:“先派机灵的人看能不能探监,多带银两,能用钱打通就用钱打通,探监之人了解小姐近况,将消息传送给小姐。另外人,盯住监牢,小姐一旦启程,随时传送回消息,特别是押送人数,隶属和将领情况。”

    韩国忠依言而行,邵延道:“有无从平阳到幽京的地图?”手下诸人取来地图,邵延仔细观察了半天,指定一处,众人一看,却是二龙山,是入幽京必经之路。邵延细致问明当地地理状况,心中有数。

    由于二龙山阻隔,幽京和平阳并无直道相连,两边直道在进入二龙山谷后,由于地势原因,无法修建直道,只好穿山谷而过,然后,再上直道,直道上车马度快,拦截难度大,在二龙山谷,车马只能缓行,便于拦截。

    邵延分析说:“此地离平阳约千里,是平阳直道和幽京直道交换点,山谷长约十里,车马只能缓过,从刚才我了解情况看,最宽处不及二十步,只有直道四分之一,就是说,其中队列只能拉开成一线型,便于从两边截断,我们人少,但都是千中挑一之士,此形势有利于我方,根据对方人数,如果人多,囚车必在中央,我们从中截断,我们救人后直接遁入山林,再图脱身,如果对方人少,以我方精英,直接冲出山谷,扬长而去。”

    和众人详细商量后,决定除打探消息的两三人,其余众人上马,邵延师徒虽从未骑过马,但两人对自己身体控制自如,从下午未时出,换马不换人,傍晚时分,在马上吃点干粮,连夜赶,在夜半丑时,终于赶到。

    到达之后,韩国忠立刻命令林中休息,养足精神,据邵延所算,最快明天傍晚时分,押送车队将抵达谷外,不出意外,他们将在谷外休息一夜,不会连夜过山谷,将于后天通过山谷,也就是众人动手的时刻,不过,这是最快估计,如果稍慢,可能后天上午,甚至下午才能到达。因为直道虽快,但不一定会以高行驶,再说,明天傍晚到谷外宿营,不是一个好的选择,易于被人夜袭,不如稍慢一些,第一天可在靠近二龙山驿站入住,安全上能得到保证,所以后天到的可能性比较大。

    邵处是如此分析的,不过如果对方较蠢,明天傍晚到谷外宿营,那么就给韩国忠等人以夜袭的机会,对韩国忠来说,有一丝可能就不能放过。连夜赶到,明天有一天时间的休整布置,可以从容安排。

    众人搭好简易帐蓬后,只留两人戒备,其他迅进入梦乡。林中虫鸣声更显得夜的安静。

    邵处躺下,并未入眠,对他来说,睡与不睡一样,闭上眼睛,整个二龙山完整呈现在脑中。

第44节 一曲正气闯千军

    在出谷约三里的地方,邵延和众人都满意这个地方,两侧山坡平缓,树木越靠近谷底越稀疏,在后方约二里处,却山谷中最狭窄的地方,两边陡崖峭立,只容一车通过,在此外只需准备木石推下,既能截住退路,又能阻挡追兵。

    而此外平缓,坡上林中,可以埋下骑兵,当对方到时,顺势冲下,转瞬即到,借下冲之势,出其不意,即使千人队伍,亦易冲乱,救人之后,如果对方人多,可从山坡而上,从容遁入林中,如果人少,向前冲去,三里路用不了一杯茶的工夫,就可冲出谷口,扬长离去。不到一个上午,布置停当。众人隐入山林,开始等待。只留两人在谷口监视。

    偶尔有行人和一两支小商队通过山谷,众人隐藏得很好,没有人现,同样,众人也没有留意行人和小商队。时间已过午,在平阳城探听消息的三人回来了两人,还有一人继续在监视。

    两人带来的消息是由两百人押送,为是地方驻军的校尉,武功并不出众,从直道出,每车十人,共二十车,傲雷兰囚车居中,明天上午应能通过山谷。

    听到消息,邵延皱起眉头,韩国忠见此,问道:“徐先生,有什么不妥?”邵延道:“如果押送人数在五百人向上,就没有什么问题,现在人数太少,恐怕其中有诈。”

    林韵柔不解地问:“先生,人少不是好事吗?”

    邵延见其他人也注意听,解释道:“这个案子涉及到燕王外戚被刺,现又牵连到傲雷将军之事,实非平阳太守所能处置,犯人身份的敏感和重要,整个押送不容有失,此理平阳方面不会不知,重兵押送才是正理,现在只有区区两百人,实在说不过去。其中必有阴谋。”

    韩国忠问道:“先生以为会有什么阴谋?”

    “这一路上,唯有二龙山山谷是最有可能出事,平阳方面不会想不到,鉴于傲雷兰小姐身份特殊,对方必然防范与傲雷将军相关的力量出手相救,甚至想用傲雷兰小姐为诱饵来调大鱼,一是秘密埋伏,现在我们在此,如果对方事先在此做手脚,应该瞒不过我们。二是将押送队伍折成两或三部分,先开一部,中间为此二百人,后面再跟一支,如果我们动手,只要中间二百人支持一会,前后夹击,则我们很可能束手就擒。”邵延分析着最坏的一种可能。

    众人听了,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如果真如邵延所说,这个阴谋的确歹毒。韩国忠细想了一下,这种可能很大,不禁又问道:“如果如先生所说,我们如何做,先生教我。”邵延道:“现在必须搞清敌人布置,如果清楚,就很好办。我们布置那处木石断路足够阻挡追兵一段时间,足够我们救人和撤离,在我们前面一路却是难题,从刚才两位带来的消息来看,前面并无前导部队,有一种可能,就是从幽京方面调军,离二龙山谷出口最近城市锦龙城只有两百里,如果先派一人,足以调一支队伍来山谷出口接应,两位兄弟,还是要辛苦你们一趟,你们今天晚上出,一人向南,一人向北,务必在明天辰时之前探明有无军队来此,特别是锦龙城方向。”

    两人应了一声,先下去休息了。

    傍晚两人刚出,自平阳出来就跟踪押送车队的最后匆匆赶回,带来的消息验证了邵延的担心,在押送车队的后方跟上一支军队,刚从平阳出时,相距五十里,到傍晚,押送车队进入驿站休息时,此军队在驿站后方十里处安营,此军人数五百人,全为骑兵,为的是平阳副守备张禁。

    韩国忠对邵延说:“徐先生,正如先生所说,平阳方面的确布下一个大圈套,先生还有什么布置?”邵延笑道:“此一路,本在预料之中,相距十里已是极限,如果太近,对方恐让营救者现,因此,不会再近。十里路,凭战马度,虽一个时辰的十分之一时间,加之我们以巨木乱石阻断山路,最少可争取半个时辰时间,这一路不足为患,我担心的是山谷出口是否有军队阻路。”

    “如果有军队阻路,该如何?”韩国忠问道。

    “如果有军队阻路,一是硬闯,二是走小路,从山林遁走。硬闯危险大,一旦过去,可以在短时间内返回跃虎山;如走小路,则可能耗时较长,相对安全。不过,还有一法,只怕……”邵延停住不说。

    韩国忠的兄弟卫天雄急了:“徐先生,有什么难处只管说,用得到兄弟们的地方,兄弟们毫不犹豫,那怕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邵延这才说道:“只需数位兄弟冲出去,其中一位假扮女子,冲出山谷之后,沿山脉窜逃而走,应能引走军队,只不过,这一来,这几位兄弟将凶多吉少。”

    立有数人嚷了起来:“徐先生,如有需要,只要救出小姐,我们死而无憾!”林韵柔又一次感受到凡人中重义轻死的豪情,心中似隐隐有所感悟。邵延不觉也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

    韩国忠借此对邵延说:“徐先生,明日人手安排还请先生下令。”邵延立刻推辞道:“韩将军带来的各位英雄,还是将军安排,我并不完全了解各位所长,安排不一定合理。”韩国忠一想也是,今晨勘查埋伏场所时,已详细讨论过如果进攻救人,所以韩国忠很快安排停当,邵延和林韵柔却是后方人员,邵延未有什么表示,林韵柔却不高兴了,当下对邵延说:“先生,为什么不安排我的任务?”

    韩国忠忙解释道:“清儿小姐和徐先生一样,是我们贵客,怎么能让你们冲锋陷阵呢!”林韵柔噘着嘴说:“我知道韩将军看不起我,我要和你们比试,看我能不能去救傲雷兰姐姐。”

    邵延说话了:“韩将军,我这位书僮曾得异人传授,一身武功少有对手,各位可以比试比试。”邵延见林韵柔已生争胜心,修道之人,必须看破此心,然而,如果连此心都未曾有过,如何看破,曾经沧海才能难为水,不经沧海如何能谈什么难为水,古时,许多深山中高僧一入红尘,往往道行被破,这是缺少尘世炼心的原故。邵延见林韵柔争胜心已生,故反而助长之。

    林韵柔取出形意大枪,众人一愣,这是什么戏法,不怪徐先生说她得异人传授,看来不是虚话。不过,一位小姑娘手握一根比她高得多。

    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愿上场,韩国忠实在没办法,随手一指:“你上!”这位苦着脸:“徐清儿小姐,你先请!”林韵柔一看,又是一个看不起自己的人,心中有气,当下不客气,就一枪,这一枪是如此惊艳,众人只觉眼前似亮起一道闪电,枪尖已停在他的咽喉前,而这位还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一枪,确立了林韵柔在众人心中地位,军中本以实力论。林韵柔这才说:“韩将军,我能不能做个先锋。”

    韩国忠忙不迭地说:“能做能做,这次行动你就是先锋!”林韵柔这才罢休。

    一夜无话,天刚亮,两位斥候先后回来,平阳方面,也是南路,和昨天情况一样;而北路,也就是幽京方向,却没有现任何军队,斥候向北前进了近二百里,几乎到达最近城市,依然没有以现任何军队。

    众人心中一轻,邵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如果他起一课,可以很轻松知道,但邵延却不想这么干,毕竟目前他以凡人的身份体验一切。

    过了半个时辰,谷口两人来报,押送车队已进入山谷,各人各就各位。

    又有半个时辰,一位将领骑在马上,手持一杆丈八点钢枪,二百名士兵前后各一百人,中间是马拉的囚车。

    韩国忠对谷口两人斥候说:“你们就不用动手了,保护好徐先生!”随后,对身边的一随从说:“动手!”随从弯弓撘箭,一支响箭直入云霄。

    随着尖利响箭声,从两边山坡上林中各冲出十几名骑士,如旋风一样,卷向中间押送队伍,林韵柔一马当先。人虽不多,然个个彪悍,蹄声如雷,似有千军万马。

    在山谷最狭窄处,两名事先等待之处的人员,一刀砍断绳索,悬崖双边乱石巨木轰然砸下,顿时切断的通路。

    邵延也跟随众人冲了下去,总是觉得什么地方少算了什么,一边冲一边问身边两个斥候:“从昨天上午到今晨,经过山谷的各色人等有无异常,特别是有无人数众多的团队通过?”

    “先生不说,还真没有注意,昨天下午,有三支大型商队在不同时间通过,大概有三四百人,只有些小型手推车,故没有上报。”一位斥候回答道。

    “那马匹多不多?”邵延急忙问道上。韩国忠在邵延前面不远,也听到邵延的询问,也现有些不对劲,知道邵延有新的现,马慢了下来。

    “每支商队有三四十匹,好像挺富有的。”斥候回答道。

    “不好!”邵延脸色一变。

    此时,林韵柔已第一个杀进押送队伍,士兵们被突变故惊得手足无措,押送校尉正在训斥士兵,让他们组成阵形,然而,还未等他组织好士兵,林韵柔已率先杀到,他只得提马迎上去,两马相触,校尉举枪刺出,林韵柔同时出枪,两枪一错,林韵柔手腕微旋,大枪交击处,一股旋转大力顿时暴,校尉立觉一股大力转来,掌心顿被枪杆磨得滚烫,虎口迸裂,手中枪嗖的一声飞了出去,在林韵柔身后七八丈,一支大枪从天而降,竖直扎入山坡。

    林韵柔大枪并未因崩飞对手大枪而方向度有所改变,一枪扎入对手腹部,手一抖,校尉立刻飞了过去。林韵柔的马未有任何停顿,已杀到囚车旁。押送士兵一见主将被挑飞,轰的一声,四散而逃,有些干脆丢下兵器,跪在地上,有些干脆趴在地上,后面骑士几乎兵不血刃到了囚车旁。

    林韵柔一枪挑飞了囚车的外蓬,四面是木笼,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子身戴手铐脚镣在里面,不过,并未受折磨。“小姐!”众人下马,就要去砍木笼,林韵柔一枪崩出,木笼顿散,又两枪,精确点在手铐脚镣上,精钢打成的手铐脚镣立马粉碎,而傲雷兰丝毫无损,惊得那帮军中壮士目瞪口呆,太强悍了。说实话,实在有点欺负人,一个炼气十二层的修士,虽然没用法术,但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远不是一个档次。

    众人拥傲雷兰上马,根据事先计划,马头一转,闪电般向谷外冲出。

    这个过程说起来长,实际就是二三十呼吸时间,众人没有料到如此顺利,邵延他们落在后面,邵延刚听完斥候的话,想到了一种可能,当时一句“不好”出口,韩国忠慢了下来,忙问:“徐先生,有什么不对?”

    邵延急道:“大意了,平阳方面想把我们一网打尽,布下了一个大局,我们先前以为在山谷出口没有军队,他们一定化装成商队,分为几次在昨天下午过谷,如不过我料,谷口应有一支千人左右的人马在等我们。是我失算了!”

    “先生勿要自责!是我手下人办事不力,不是先生责任!”韩国忠狠狠瞪了两位斥候一眼,两人惭愧低下头。

    “先生,我们是不是遁入山林!”韩国忠问道。

    “来不及了!”邵延说话时,林韵柔他们已裹着傲雷兰已冲出去近二里,离谷口不过里许,以他们度,不需数息便会冲出谷口。

    邵延一夹马腹,马猛然加冲了下去,在经过扎在地上那杆丈八点钢枪时,顺手拔枪在手,眼看着先头众人已快冲出山谷,邵延一声长啸,从马上跃身而起,一落地,便运走世俗中轻功6地飞腾术,脚下顿时烟尘滚滚,度立奔马三四倍,韩国忠一愣,不由叫道:“好轻功!”

    此时,众人已冲出谷口,一出谷口,一下子愣住了,谷口外不足五百步,一支千人军队旗甲鲜明正在等着他们,队前面盾牌如墙,其后刀枪如林,两侧各有五十骑,中央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大字“聂”,正是平阳守备聂飞虎。

    众人勒断马,聂飞虎大声喊道:“大胆逆贼,我聂飞虎在此,尔等胆敢劫燕王的要犯,还不下马受降!”士兵齐喊:“降!”

    一个声音从众人背后响起:“傲雷将军为抗蛮族,尽忠报国,却受国贼出卖,以致战死沙场,其女傲雷兰,将门之后,义薄云天,何罪之有,却为国之重犯,法理何在,天理何存,正义不张,我等替天行道,汝等让开,方为大燕好男儿!还不让路!”正是邵延赶到。一番话,义正词严,说得聂飞虎恼羞成怒,大骂道:“尔等反贼,巧舌如簧,给我上!”

    邵延哈哈大笑:“汝等奸佞小人,看我取汝狗命!”对方士兵已开始向前,邵延不等对方形成冲锋,大步踏出,随着大步前冲,一曲正气磅礴的歌声从口中唱出,顿时众人热血沸腾,正是文天祥的《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当“天地有正气”的气一出口,人已和对方接触,邵延自脱胎换骨后,根本不是凡人所能望其项背,虽未用法术神通,也不是这些士兵所能阻挡,大枪抖开,面前一片扇形枪影,人体抛飞,面前无能挡一枪之人,随着歌声,一条宽宽血路开辟出来,林韵柔在前,众人在后,也掩杀过来,当邵延唱到“一一垂丹青”时,人已到聂飞虎之前,聂飞虎举刀劈来,邵延身一侧,人马一交错,邵延枪影一闪,已刺穿聂飞虎的咽喉,一抖,尸身飞出,正好唱完这一句,“青”字音落。

    邵延大喝一声:“聂飞虎已死!”众人一起喊道:“聂飞虎已死!”平阳军队一下子乱了,四散逃去!

第45节 修士可否乱人间

    邵延站定,不需再厮杀,望着四散的士兵,知大局已定。韩国忠已和傲雷兰会合,向傲雷兰简要说明情况。傲雷兰催马向前,向邵延道谢:“多谢先生相救之恩!”邵延客气地说:“小姐不要谢我,小姐家族抗击蛮族,让天下黎民能免遭蛮族奴役,我不过替天下黎民做点应该做的事。”

    邵延仔细打量傲雷兰,见其英姿飒爽,虽为一个美貌少女,眉宇间一股英气,细观其容,从相术上看,却大贵之人,将来能以女子之身得以封侯,却是一个奇女子。

    “想不到先生文武全才,如此经天纬地之才,安邦定国之能,浪荡江湖,实为可惜!不如随我等去那跃虎山大营,亦能成就一番大业。”韩国忠出了邀请。

    邵延微笑道:“我立有一志,游遍天下名山大川,以游记记录自己所行所见,实对功名兴趣不浓。”

    “先生,我们到傲雷兰姐姐那里看看!”林韵柔恳求道。林韵柔初入凡尘,对一切都感兴趣,难得遇见傲雷兰,同为女子,不觉惺惺相惜。

    “也好!就去边塞一趟,听说边塞风光别具一格,也去见识一番!”邵延见林韵柔恳求,便同意了。

    “先生刚才所唱之歌为何?”林韵柔见邵延同意自己恳请,又挥其作为徒弟的好学精神,众人也都注意起来。

    “正气歌!”邵延简短回答道。

    “好一曲《正气歌》,果是一股正气浩然于天地间!”傲雷兰和韩国忠同声赞道。

    “出!”韩国忠一声令下,马蹄声骤,一众人等绝尘而去。

    锦龙城城门口,十几骑败军狼狈逃到锦龙城,城门守卫喝道:“来人止步!为何来此?”

    “我等为平阳城守备聂飞虎手下军士,在二龙山受袭,聂飞虎将军战死!特来禀告!”

    消息很快传到太守府,十几名平阳军士也被带到,锦龙太守仔细询问后,不停走来走去,嘴里叽咕道:“如何是好,在我锦龙地界居然丢失要犯,如何是好!”手下幕僚见其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上前道:“不如请仙师出马!”

    太守眼睛一亮,忙道:“快去请仙师!”手下立刻请来太守供奉的仙师罗隐,罗隐本为太白宗外门弟子,炼气六层,因其灵根差,入山三十年,只修到炼气六层,估计此生筑基无望,不想浪费一生,于是下山,享受人间富贵。上山时仅十来岁,下山已四十多岁,下山返乡途中,路遇太守上任,为强盗打劫,出手相救。凡人强盗,如何是他的对手,法器一出,一道白光,便将匪斩于马下,太守见他是仙师,便聘其为太守府供奉,罗隐也不推辞,成为了锦龙太守的供奉。

    说实话,整个大隋帝国,能请到仙师供奉的并不多,不少封疆大吏也只能请一些江湖高手为供奉。锦龙太守一点不敢亏待罗隐,金银珠宝,美女娇姬,一样不缺,让罗隐直接陷入富贵温柔乡中,不过,几年来,罗隐也替太守摆平了许多常人解决不了的麻烦。

    罗隐正在和美姬们饮酒作乐,忽闻太守有请,说了声知道了,磨磨蹭蹭来到了太守府,太守急忙将其迎入府中。

    当罗隐听完情况,又详细询问了细节过程,得知对方不过三十人左右,虽然武艺高强,不过是凡夫俗子,便不以为意,又问清邵延他们走的大致方向,要太守派士兵去那个方向准备押人,便御器而起,直向那个方向追了下去。

    太守诸人见罗隐一道遁光飞天而去,顿时放下心来,仙师出马,手到擒来,便吩咐厨房准备庆功宴。而平阳那十几个军士见罗隐飞天而去,惊得口张得老大,也认为邵延他们逃不掉了,毕竟仙师传说,大家都听过。

    邵延等众人催马狂奔,正在行进间,听到头顶有破空声,知道有修士经过,便传音给林韵柔,要她将自身气息收敛起来,林韵柔也听到了破空声,依言将身上气息收敛起来,看上去一如凡人。因林韵柔一身真气为先天元气,比后天灵气更易于控制,后天灵气要收敛,往往虽要秘术,而先天元气则不需要,能收放自如。

    罗隐见一群骑士向北急奔,应该就是自己所要找之人,顿时遁光一敛,落在众人面前,众人勒马停住。见一中年之人,身着紫色丝绸绫罗衣物,头顶一束紫金冠,一颗明珠嵌于其上,邵延一见,不由皱眉,修道之人,如此奢华享受,恐已不是修行之人。

    罗隐落地,大声喝道:“尔等劫持燕王要犯,在本仙师面前,还不下马受缚,难道要本仙师动手不成!”韩国忠等众人脸色顿变,毕竟传说中仙师飞天遁地,移山倒海,凡人根本不能力敌。

    邵延目前以凡人身份游历,不想与修士有多少交集,故收敛自己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如凡人,本想躲过麻烦,不想麻烦还是找上身来。

    邵延传声给林韵柔:“你上前将他解决,尽量不用法术神通,准许你使用符兵,战决!”林韵柔听到师傅传声,一催跨下马,迎面冲了过去,心中想,师傅也是小题大做,自己炼气一层时,就能斩杀这种炼气六层的货色,何况自己现在炼气十二层了,也许根本不用符兵。

    罗隐见对方不仅没有下马受缚,一个小姑娘反而催马摇枪,向自己杀过来,感到修士的尊严受到挑战,大怒,喝道:“找死!”中品法器风影剑化作一道白光,想将对方连人带马斩为两段。

    韩国忠大惊,叫到:“徐先生,清儿小姐她…”邵延不等他说完,打断他的话:“韩将军,清儿自小得异人传授,不要担心!”韩国忠不再说话,定睛观看。

    林韵柔见法器袭来,也不慌张,手中大枪往上一迎,铮的一声,将风影剑挑开,罗隐大吃一惊,连忙控制飞剑,化了一个大弧,又袭来,林韵柔枪头一颤,只一崩,飞剑又被崩开。

    罗隐定神一看,不由大喜,林韵柔手中枪是邵延特别炼制,从材料强度等方面来说,不下于上品法器,除了不是法器这一点,其它方面不弱于法器。罗隐见林韵柔的枪能磕开飞剑,知道是一件好东西,又见对方不管怎么看都不是修士,也未使用法术,感觉对方不是修士,不知怎么得到这杆神枪,不由心中贪念大生,收回法器,御器而起,站在半空,在此处,心中大安,林韵柔大枪又够不着他,叫嚣道:“小丫头,你根本碰不到我,本仙师看你资质不错,献上手中枪,本仙师收你为徒,传授你仙术。不然,本仙师的仙术让你死得不明不白!”说完,念动咒语,一团青色风刃从空而降,打得地面尘土飞扬。

    林韵柔见他用这种无赖打法,师傅吩咐过自己不准用法术神通,不然自己早就取他性命,如在地面,只要近身,凭自己手中枪,就能取他性命。当下气愤的啐了一口:“我呸!”以表示愤怒和蔑视。

    罗隐大怒,骂道:“贱婢,找死!”一片青色风刃从空罩下,林韵柔手中大枪一振,顿时漫天层层叠叠枪头虚影出现,风刃全被击散。

    众人见此,也无可奈何,不过经此,反而对修士畏惧心理减淡,毕竟林韵柔使用的仅是凡人的武功,却让一个修士用起无赖打法。

    邵延一见,正准备暗中下手,将这个修士打落地面,只要对方一落地,林韵柔可以用凡人武功取其性命。

    邵延还未动手,林韵柔已等不及,不给罗隐再施术的机会,肩头一摇,背在后面的那柄符兵剑腾空而起。

    罗隐脚踏飞剑,凌虚而立,平时与修士比试,都是站在地面,御器攻击,如御器飞行,往往用灵符攻击,自身也会用灵符护身,今天面对凡人,起在空中,地面凡人根本攻击不到自己,更想不到用灵符护身,灵符需花灵石购买,作为一个尘世间太守的供奉,金银不缺,但灵石就不是凡人太守所能拥有的,金银虽多,也购不到灵石,身边灵石数数也没有几块,为了节约,在面对他认为的凡人时,根本没有想到用灵符护身。

    悲剧就这样生了,当符兵剑在空中一闪而过,锦龙太守的供奉仙师罗隐就这样被斩落尘埃。符兵长剑一声轻鸣,又插回林韵柔的背后,而罗隐的法器飞剑也随罗隐摔落的同时,也跌落在地。

    众人立刻以敬畏的目光看着林韵柔,傲雷兰问邵延:“先生,清儿妹妹也是一位仙师吗?”邵延摇了摇头,说道:“清儿不是仙师,我刚才说过,清儿自小得异人传授异术,却不是仙师,她根本不能像仙师那样飞天遁地,也无法术,只不过异人传授她一柄符兵,能斩妖除魔。不过,异人说过,不准用它对付凡人,要不是对方出动仙师,清儿亦不会动用符兵。”

    众人这才明白,自以为了解了事情真相。林韵柔拿着飞剑和罗隐储物袋交给了邵延:“先生,这是战利品!不过这个袋子打不开。”说实话,林韵柔这次装凡人装得挺像。

    邵延接过飞剑和储物袋,将飞剑递给了傲雷兰:“这应该是仙师所用宝物,应该是一件神兵利器,送给小姐护身吧!”

    “这,太贵重了!先生,我不能接受!”傲雷兰推辞道。

    “傲雷兰姐姐,先生送给你,你就接受了吧,这对我们也没有什么用处!”林韵柔劝道。

    傲雷兰见邵延的坚决,只得接受这柄宝剑,在手上试了试,一运内力,一道白色剑气顿现,不觉喜欢上这柄宝剑。

    邵延将储物袋抛给了林韵柔,说道:“这个应该是仙家所谓储物袋,可以用滴血试试。”林韵柔心中不想要这个东西,她手指上套着一个邵延所炼储物戒指,空间非常大,她的东西都在里面,她原来的储物袋被她扔在洞府中,对这个储物袋,她根本不想要,听邵延说可以滴血认主,心中不满,师傅真坏,这个破东西还要人家放血,偷偷瞪了一眼邵延,撒娇道:“先生,人家怕疼,还是先生保存吧!”又扔给了邵延。

    邵延一眼看出她的心思,只好无奈说:“好吧!先生先替你保存,你什么时候要,就拿去。”将之收入怀中。

    傲雷兰问道:“先生是仙师吗?”邵延对储物袋认识多多少少让人有点疑心。邵延答道:“弘祖不是仙师,我对仙师的认识是通过书本和这段时间的游历中见闻所得。”邵延这句话很狡猾,邵延作为一个修行者,一般不说谎,正如佛家所说的不诳语,不说则已,所言皆是心声,而邵延回答不是“我不是仙师”而是“弘祖不是仙师”,他在尘世是以凡人徐弘祖名义行走世间,徐弘祖徐霞客的确是一个凡人,这是邵延所定义,故邵延未说假话。

    “那么,先生可知,仙师能否对凡人下手!”傲雷兰又问道,这也是众人所关心的,毕竟凡人与修士差距太大。

    “据我所知,修行者所求是长生,故对凡尘无兴趣,而修行者之间据传有约定,不得对凡人使用法术,不然追回法术,故异人传授清儿符兵时再三强调,不得对付凡人即此理也。当然,也有意外,那毕竟是极少情况,不然,修行者早就一统天下了”邵延解释道。

    “先生所说确是正理。”众人一想,事实确是如此。

第46节 跃虎山上定大计

    一路上再也未遇阻档,众人顺利回到跃虎山,一入跃虎山,邵延细观山川形势,果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峻之所。

    跃虎山并不是依兰山脉中一座有名的山,它的存在并不能算重要,不过在其西约三十里外的虎口峡却是兵家必争之地,在整个依兰山脉连绵五千余里中,只有二处通往北方的路口,其中之一便是虎口峡,如群山之中在此开一个缺口,沟通山南山北,虎口峡最宽约五里,最窄处不足二里,这是大隋通往罗刹的二个通道之一,也是燕国通往罗刹唯一的通道,其余都被依兰山脉阻隔翻越茫茫的依兰山脉根本不可能,除连绵有山峰,便是无尽的原始森林,中间妖兽猛禽横行,人根本不可能通过。

    燕国特地在虎口峡中筑城而守,虎口峡因而成为最要的边关要塞,也是燕国及大隋的北方最重要的防线。

    当初傲雷将军部下带着将军家属离开虎口峡,最终占据跃虎山,就是因为此山险要,离虎口峡也只有三十里,如果蛮族入侵,必要时,援助虎口峡不需半个时辰就到的原因。

    跃虎山半山腰一道石头垒起城墙,只有一条道直通山腰,道宽近五十步,道两边虽不是悬崖峭壁产,然也是几乎不能攀登,这条道似乎突兀其间的墙壁,只是为了向山腰提供一条可通行之路,邵延看得出这不是人工所开,确系大自然鬼斧神工,半山腰向上,依随山势,又修两道石墙,另一侧一个不大瀑布如雨撒下,山顶之上居然有泉眼,这个地方,纵有数十万之众,数年围困,只要山上不弹尽粮绝,几乎不可能攻克。

    邵延感叹此地险要,随众人上山,过了三道墙,方进入此山核心所在,依山而建,房舍林立,有传令兵来迎接,说老夫人在大厅设宴,众人略作休息,洗漱换衣后,齐聚大厅,大厅之中,已摆下酒宴,老将军夫人亲自相迎,韩国忠为邵延和老夫人相互介绍,邵延执晚辈礼相见,老夫人客气扶起,谢过邵延的援手之恩,迎入大厅入座,席间众人极力挽留邵延师徒留在跃虎山,邵延答应在山寨暂留一段时间。

    宴后,邵延师徒被人领着来到山寨安排的院落,已有佣人在候着,佣人被吩咐几句,各自退下,邵延来到正厅,林韵柔问道:“先生,暂时在此住下,不知先生将如何行事?”邵延道:“随机应变。”

    “何解?”林韵柔道。

    “我们客居此处,主人殷切邀请,当为其谋划。然而,如何谋划,视主人志向。”邵延答道。

    “有何区别?”林韵柔追问道。

    “如主人仅是暂时以此为落脚之地,维持现状即可。不然,则视其志向大小,定其规划。”邵延并不迟疑,直接说出。

    林韵柔哦了一声,不再追问,似陷入思考,邵延以前在山中,诸子百家,治世方略,兵书战策,都曾教导过她,主要广其眼界,修大道者,不能拘泥,何处无道。

    夜半,另一屋中的林韵柔已进入修炼,邵延也盘坐于床,神识却扫出了五六千里笼罩了整个依兰山脉,在神识中,依兰山脉如有生命一样,却在眼前现了一个想不到事实,跃虎山后,群峰围绕之中,居然是一个其广十数里的葫芦状盆地,其间有农舍良田,田野开荒近半,有路与跃虎山后相连,再向北,居然有小路越三峰,最后一峰隐蔽处有士兵把守,其下无路,然而,越过下山密林,山下丛林尽头,便是茫茫草原,已到蛮族境内。如由此出兵,虽不能过大车,但步卒骑兵却可通过,战争期间,实可作奇兵之用,看其布置,已非一日,看来傲雷老将军早有布置,不知燕**方知道与否。

    邵延不经意现了一个跃虎山的秘密,然他的本意却非在此,神识在依兰山脉细细查看,也现有些修士洞府,然都不是什么门派,最多仅三四人,明显都是散修。邵延的神识已与普通修士有大的区别,其神识更契合自然天道,甚至可以说,借天地之势而为,柔顺时,如和风细雨,润物无声,刚猛时,如迅雷烈风,莫之能御。当神识掠过,那帮修士,居然无一人现异常。

    很快,邵延找到依兰山脉的灵枢所在,灵枢位定,山河社稷图从头顶浮现,化为虚影,无声无息,透房而过,在灵枢之上,上九霄,迅变大,笼罩整个依兰山脉,摄其真形,获其精神,顿时,在修士和妖兽的感觉中,山脉震动,凡人感觉不到一丝异常,修士纷纷出府,妖兽怒吼,林韵柔也感觉到这一切,不过,她知道师傅又在摄取山川精神,不再理会,又沉入功境。

    山河社稷图又化作一缕虚光,无声无息回到了邵延紫府之中,修士们未现任何端倪,又纷纷回到洞府之中。

    第二天,用过早饭,丫环来禀:“老夫人和小姐有请!”邵延师徒跟随来人来到议事大厅,老夫人、傲雷兰及跃虎山一众将领和谋士都在相候,邵延师徒给老夫人见礼,老夫人问道:“先生及清儿小姐昨晚休息可好?”邵延回道:“多谢夫人关心,休息得很好。”

    老夫人给邵延与众人一一介绍后,说:“今天请大家来,是关于我们跃虎山的未来,徐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材,也请他为我们出谋划策。”

    然后,向邵延介绍了跃虎山的形势,邵延这才明白,几年前,傲雷老将军部下一位军中大夫为采一味特效药,误入跃虎山,现这一切,包括山后的盘地,报告给老将军,老将军派专人打探,现此地不仅可藏兵,更能出奇兵,为了保密,暂时未上报,随后不久,便遭出卖以身殉国,他们便来此。

    邵延见对方真心请教,将自己的秘密说出,便也不客气:“老夫人,在这里,徐弘祖想问诸位,你暂时落脚于此,还是以此为根基,而做也一番事业?”

    老夫人问道:“这两者有何区别?”

    邵延道:“如果仅是暂时落脚于此,内,一切保持现状即可,外,寻找时机,重新归入燕军。如果以此为根基做一番事业,则要好好规划。”

    众将听此窃窃私语,老夫人也等众人讨论出结果,看得出,老夫人和傲雷兰也有点拿不定主张,林韵柔低声对邵延说:“先生,你也太直接了。”邵延也低声回答道:“如果连自己将来定位都不能确定,那么如何能干一番事业。不是逼他们,要有好的结果,现在选择的方向很重要,就像你,如果不是你的坚持,你坚定的选择,我也不会收你为徒。”

    众人大多数想以此为根基,想做一番事业。邵延见众人心意已决,便不再遮掩,直接说道:“成事业者,天时、地利与人和也。天时,天下之大势,当今天下,天子懦弱,上有权臣专权,诸候蠢蠢欲动,下有贪官横行,盗贼猖獗,百姓生计日绝,大乱已现,燕国北有蛮族威胁,南方代国,民不聊生,一二年内必有大乱,此乱必波及燕国,而燕国国内,也是贪官暴吏横行,盗贼遍野,在此情况下,固守此山,开垦荒野,当可在乱世中保全性命,然要开创一番事业却是不足,必要布局于前。”

    邵延停了一下,见众人都在认真听,接着说:“此山险固,此为地利,不过偏安一方尚可,欲得大展却是不利,欲得开创一般事业,必须走出方可。人和,诸位因老将军不平之事走在一起,然于天下民众相比,人数太少。一句话,现在,诸位保全自身有余,欲成大业却不足。”

    韩国忠见邵延停了下来,上前问道:“先生,你所说大业为何?”从他眼中可以看出他有一定的野心。

    邵延笑道:“因地理限制,成就帝业当不可能,但在关键时刻,择明主,定北方,裂土封侯却是有极大希望。”此话一出,便见这般将领个个眼中放光,邵延心中一叹,世间武将来说,封侯确是极大诱惑。老夫人见诸将表情,心一横,也下定决心,抛开先前想重回燕军之心,便不再犹豫,开口道:“先生,要如何才能成就大业?”

    邵延见众人火热的目光盯住自己,略一思索,便道:“如要成大业,有资格成为天下力量一支,必要足够钱财支持,山后开垦,粮食能自足,但军队所需兵器衣甲等物资必要大量费用,必要开辟财源。财源有三,一是从商,二是从军,三是资助。从商者,山寨需在外地着专人经商,建立自己商业体系,为山寨提供财源,也为山寨收集天下情报。从军者,抢劫是也,不过,不能针对普通民众,北上派骑兵掠劫罗刹,既练军,又得利益,不为死战,只为利益,如蛮族对我一样,周边据传有多股盗贼,缫灭收服,既增人口,又得其所藏财富。此两战者,一举三得,既练精兵,又获财富,还得好名声。资助者,民间豪富之士相助,此需我等有好名声,能保一方平安,才有人送上门来。此为开财源。”

    “开财源仅为一方面,二为树声望。师出有名,古之正理,上述从军之策,便已有树声望在内,仅此不足,老将军为国捐躯,当书其事迹,让经商者带往各地,密邀说书者讲说,壮我声望,使天下人提起我等,均是为国为民之大英雄!”邵延说到此,那些将领脸上满面红光,好像已经名扬天下。

    “三为情报。一为天下大势的情报,山寨选派人员入各地经商,同时兼在当地收集情报和展情报人员之职,情报以密码方式快传回山寨,山寨设专门人员分析情报,以供决策。二是对军中情报探者强化训练,使之能准确快送回情报。”邵延想起这次经历,因情报失误,差点误了大事,望了一眼韩国忠,韩国忠显然也想到这次经历,不住点头。

    “四是内部调整,使之适应战略改变……”邵延又分析军队的调整,后勤的调整等方面。将一切分析完,邵延才停下来喘了口气。众人都是军伍出生,何曾听过这种带有地球上现代教育出来综合性分析,加之邵延可算得上博览群书,不觉感到原来可以这样做事,个个信心大增,老夫人叹道:“我昨天听兰儿和韩将军说先生有安邦定国之能,还有些不信,今日一见,二人所说不虚,能遇先生,实是我傲雷家的幸运。”

    邵延忙道:“老夫人过奖了,傲雷老将军才是我辈之楷模,我之所为,不过是想替天下人在将要来的乱世中多保全一些而已。”

    随后,众人又细谈如何建立商业系统,如何收集情报,如何练军等等不一而足,邵延虽无实际经验,不过前世大量活生生的事例让他能轻松切中要害,众人看他的眼神又佩服了不少。

第47节 筑基之后话道统

    转眼间三个月过去了,在这三个月中,跃虎山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商业网络初步在燕国建立起来,并开始向南展,军队已通过邵延所传特种战,以极小代价拿下周围几百里内的五六个强盗山寨,得到大量的物资和财富,并将人口迁回盘地开垦,而几处山寨也有跃虎山小股军队驻守,当地百姓也拍手称快,跃虎山的大名也开始在周边流传开来,甚至出现地方乡绅自劳军的事。

    对蛮族劫掠也进行过两次,都是在黑夜越过森林,规模并不大,人数不过一百,无任何标志,快马利刀,配置邵延为他们改进的弩,每次出击不过十日,所过之处,成为焦土一片,收获巨大,每次都带回大量牛羊皮毛,还有金银之类,由于罗刹为游牧民族,居住分散,往往他们过后很长时间,才觉。带回的战利品成为商社的商品。

    邵延专门询问老兵,亲手所写的《傲雷将军传》也由说书者的讲说,轰动整个燕国,并有南传的趋势,这件事情,让燕王因汪承恩被刺事件准备向跃虎山难的事不了了之,毕竟老将军名声如日中天,邵延在书中反而对燕王大唱赞歌,让燕王一时无法下手,加之,跃虎山也没有到处宣扬脱离燕军。

    邵延在这三个月中,倒没有多少事,只做两三件事,一是训练了一百多名特种战士,反正前世特种兵的事看得多了,虽没有前世严格,然而,邵延却将丹药偷偷放于饮水中,结果不言而喻,特种兵让他给练成了,虽不及前世,然而,在这个世界战力惊人,平定周边匪患时,这一百多人大放异彩,让许多将领眼热。

    第二件事却是对军医系统改进,对人体无比了解的邵延,一般包扎正骨都难不倒他,加之对丹药的了解,给他配制出止血生肌消炎的药粉,因其色近白,便厚颜无耻直接叫白药,幸亏这个世界没有云南地名,不然可能直接叫云南白药,又训练一帮军医,使跃虎山军医可能是这个世界人均最多的,还规定救治规范,以至于这个世界许多年后,以此为军医标准。

    第三件事是他成为了教书先生。给一帮军人后代授课,与林韵柔一起,讲解四书五经,不错,是四书五经,这个只有两书,他将《大学》和《中庸》给默写出来,然后,讲给小朋友们听,原来的教书先生看到这两本,大为吃惊,想不到从《礼记》中整理出的这两本书如此深具大义,大加赞赏。邵延灵机一动,这是一个好消息,干脆让商社找书商将这两本付印,与其一同付印还有写了十几篇的冒牌《徐霞客游记》,从白头山游记起,到依兰山游记为第一集,看来他还想出第二集第三集。

    结果这几本书一面世了,很快引起轰动,许多大儒看到《大学》和《中庸》后感叹,徐霞客大名随之广传,因为《大学》和《中庸》封面上也厚颜无耻写着:“徐霞客整理”这几个大字,甚至,大隋国子监的鸿儒们也断言,此两书可与《论语》与《孟子》并称为四书,从此,儒家经典成为四书五经,《徐霞客游记》也借此东风广为流传,许多人将之定为地理奇书,可以说,邵延第一个目标达成,徐霞客名扬天下。

    邵延近来学生增多了,傲雷兰和许多将领也来听课,原来,傲雷兰自三个月前,邵延为跃虎山定计,便心生爱慕,和林韵柔结为异姓姐妹,后来,干脆直接拜邵延为师,向他学习兵书战策,邵延就将《孙子兵法》和《三十六计》传授给她,这一传授,不少将领听说邵延讲解兵法,纷纷旁听。

    这三个月,邵延的规划都按计划实施,有些虽还未见明显效果,但明眼人略加思索,就知一切都上了正轨。邵延也空闲下来,邵延决定,再留三个月,等一切效果显现,便离开跃虎山,毕竟他有二个正事,一是摄取天下山川精神;二是查出当年晋侯府真相。倒是林韵柔这个丫头倒是和傲雷兰打得火热,不仅把形意拳和形意大枪传授给了她,还旁敲侧击询问傲雷兰是否想修炼,奈何傲雷兰一心为父洗冤,为跃虎山将来打算,才打消了林韵柔的想法。就这样,小丫头还为跃虎山做了不少事,如她根据邵延传授她的格物学理论,居然给她捣鼓出一种投石机,射程远达六七百步,石弹重达二百斤,一石之下,声势惊人,让那些久经沙场老将舌头拉出一大截,欣喜若狂,实为守城攻城之利器。于是,山上大量制造,一山防卫更是恐怖。邵延见此,也感到的欣慰,徒弟能将所学灵活运用,证明其对知识已不是死记硬背。

    时间飞快,又三个月过去,商业已开始营利,一切都上了正轨。林韵柔已到炼气大圆满,邵延已是金丹二转,元神已将三百六十五星的周天星斗大阵体悟传给邵延识神,紫府的天空除三百六十五颗星辰外,多出许多星星,已近二千颗,更接近地球上的星空。

    邵延见此间事了,向众人告辞,众人极力挽留,邵延费了好大口舌,说明他离开的必要性。一是他自己的志向,踏遍中洲名山大川;二是山中已上正轨,他出去也好留意天下英豪,为跃虎山寻找盟友,众人在劝说无果情况下,才依依惜别,傲雷兰更是不舍,实是她对邵延已是情窦暗生,邵延也明白这一点,但毕竟是两类人,傲雷兰是富贵中人,而邵延却是一心求大道,虽行走世间,也是为大道服务,故干脆快刀斩乱麻,让距离和时间使傲雷兰冷静下来。

    离开了跃虎山,邵延师徒并未离开依兰山脉,在依兰山脉深处一座山峰上临时开辟了一个洞府,让林韵柔冲击筑基期,林韵柔到炼气顶峰已有一段时间,因在凡尘行走,一直压制修为,此时一放开,现时百里内的灵气狂涌而至,顿时,先天元气液化,形成先天真元,在全身十二正经循环三十六个大周天后,开始稳固修为。邵延在洞外为之护法,金丹大道修行者进阶筑基期,动静比起这个世界修士进入筑基期时大多了,虽比不上普通修士的结丹,但相去不远,灵气一动,数道神识便探了过来,邵延将自己神识放出,一种带有大道威压的气势立刻将这些神识弹开,这些神识一触便收,再也没有神识过来。

    但好景不长,一股比刚才几股强大得多的神识探了过来,充满了冰冷和沧桑的感觉,和邵延神识一接触,便想突破,邵延冷哼了一声,神识借天之阳气,似化为雷霆,对方神识退去,邵延立刻延伸过去,这股神识来自正北,邵延在神识中看见一位精瘦老头,盘坐于一个祭坛前,坛上有一尊奇怪雕像,熊人身,手上拎着一个人头,熊嘴大张,似在嘶吼,祭坛下,左右各九个火把,绿火悠悠,那老头感觉到邵延神识跟踪而来,睁开闭着的眼睛,绿芒一闪,嘴中叽里咕噜念了不知道什么,邵延感觉到对方和祭坛,和神像合为一体,一种奇怪力量开始反击,邵延也不和他纠缠,迅退回。口中不觉说道:“有意思!”

    林韵柔此时已收功,见此问道:“师傅,生了什么事?”邵延简单说了一下刚才神识交锋情况,林韵柔听完,问道:“那个北方老头,修行的是什么?他也设祭坛,和师傅第一次传授的旁门法术有点类似。”

    邵延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应该是蛮族罗刹的萨满法师,他所修应是上古巫术一脉,旁门之术,也是巫术与道术的结合,故你感觉相似。”

    林韵柔不仅奇道:“师傅,上古道统有几脉,当今修士所修为何脉?”邵延道:“远古洪荒之时,先民生存艰难,有巫术出世,沟通天地,天地万物,无不被其所用,尤其生灵为最,不修元神,唯直以灵魂交流天地间,其法其术,祭祀为先,其施放诡异莫测,尤善沟通鬼神,行诅咒之事。至上古,圣贤教化起,遂式微,至今偶在乡村角落有其小术传承,化外蛮族,尚有传承。刚才那位萨满法师所行应是巫术传承,不过恐已失精髓,真正巫术,实是可怖可畏”

    邵延停了一会,让林韵柔好好消化一下,接着说:“上古之时神道兴,诸神立,牧众生为资粮,收香火信仰铸神魂,佑信徒,保族群,然香火有毒,一旦成神,名为众生主,然则为众生所制,信众散,则陨落。据传,上古诸神黄昏后,诸神或陨落,或陷入沉睡之中,至今已不闻于世间。”

    邵延介绍了神道,又开始介绍道门:“神道之后,道门始兴,悟天地之正理,盗宇宙之机,取万物之精华,集于自身,一旦得大道,开天辟地寻常事,大道流传,分为阴阳,为正为魔,都是道门。现在修士所修,实为道门,然而,现今修士,却不悟大道上,流于僵化,实已走上歧途,不过化神之后,开始复归于大道。”

    邵延见林韵柔已明白,最后介绍佛门:“道门兴起之时,在西方,有大智慧者,另开蹊径,创建佛门,以大彻大悟入寂灭,处于不生不死之中,以脱轮回,其法悟万法皆空,空色一体,亦可大观,创种种方便法门,普渡众生,实是一种**,不过,世间已无传承,唯师傅将其部分传于二友,为五毒门的独孤凤和袁霸。”

    林韵柔这才通晓上古法统传承,不禁问道:“师傅所授,好像几种法统都有,除了神道,我所修真正应是道门了?”

    “不错,金丹大道,实是道门**,与于今修真界流传不同,实重悟性,一入金丹,便得长生。不像当今修真界不入化神,不得长生。”邵延有点自得回道。

    “我听师姐师兄说师傅讲过上古历史,师姐也讲过给我听过,那是真的吗?”林韵柔又问道。

    邵延听过满头黑线,只好说:“师傅所讲,仅是传说,上古历史太过久远,许多事情早已湮灭在历史中,真象恐怕谁也不清楚了。”

    邵延话一转:“正因为金丹大道注重心性自悟,所以你听到父母的事情形成心结就比较麻烦,如不能解开,将来成就金丹时,心魔劫根本过不了,这也是让你出来行走凡尘的原因。”

    “师傅为什么要行走凡尘呢,不要说摄取山川精神,凭师傅的腾云术,不需数日就能游遍万水千山,根本不虚如此行走凡尘,难道是为了我?”林韵柔指出邵延出游的疑点。

    邵延叹道:“不是你所想,为师金丹成后,不知为何,感觉必须往世间走一遭,将以往圣贤之学传于世间,心动之处,好像必须完成,不想留下心灵破绽,故入凡尘。”

    林韵柔听此话,心中若有所失。

第48节 修道石人一只眼

    邵延一边指点林韵柔认识路旁的草药,一边传授其医术,道家五术“医卜相命山”中医居第一,在华夏古来学道者必通医术,医术是济世救人的选,甚至有“不为良相,宁为良医”之说,这个世界虽没有这种说法,邵延现在传授其医术,实为目前需要,他们脚下已是代国,在代王的残暴统治下,代国百姓已处于水火之中,前阶段大灾刚过,现在又是瘟疫流行,所过之处,几乎村村染病,户户戴孝,既已入世,师徒俩不忍百姓受如此大难,遂出手相救,邵延也借此机会,将《黄帝内经》《伤寒论》等医书传授给林韵柔。

    中医在古代实为道家分支,许多理论都采用道家之论,《黄帝内经》可以作一本道书看,对人体功能有祥尽的描述,中医十三科,祝由为第一,祝由科实是符水治病,当然,在地球上科技繁荣的现代,视之为迷信,改为:中医十二科,针炙为第一,实是可惜。

    邵延师徒一路上,用路边草药治疗瘟疫,同时,教导百姓如何注意卫生,防范瘟疫扩散,严重者用符水治疗,如实在人多,则偷偷将丹药置于井水之中,所过之处,百姓称之为医仙下凡,不少百姓甚至立长生牌。他们不知的是,他们做法却恼了一个组织。

    一路上,邵延也现有人用符水在替百姓治病,虽有效果,但并不理想,邵延以为一些民间小术,不以为意,作为一个凡人能做到这样,应该来说,真的不错了,甚至,邵延还指点他们如何用草药治病,纠正他们施法的错误。在和他们闲聊中,知道他们都属于一个叫光明教的信徒,这个教派宣称,光明圣父已出世,将救赎世人,将人间变成天国。

    邵延见此,不由想起中国古代白莲教,看来,这个教派的上层野心不小,不过以教派起家,自古以来,成功者了了无几,不过,这不是邵延所关心的,如果朝廷能善待百姓,这种教派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如果朝廷不顾百姓的死活,不需要这种教派,也会揭竿而起。

    他这边不当回事,可是光明教却留意上他们,特别是诸多百姓为他们立长生牌之后,光明教主下令信徒留意这两人,甚至派出执法黑衣使,找机会除掉两人。

    邵延他们花了一个多月,才来到代国的一座城池庸城,进了城,找到跃虎山在此城中的商栈,拿出令牌,伙计将邵延请入后堂,掌柜过来见礼:“见过先生和清儿小姐!”

    邵延问过当地情况,让他们收留孤儿,送回跃虎山,掌柜答应,开始去办理。邵延也告辞,带着林韵柔去逛市场,此地市场明显萧索了许多,林韵柔对许多小饰品大感兴趣,买了不少小玩意。

    时近中午,邵延师徒来到一座名为卖醉楼的酒楼,上楼后,点了两道菜,一壶酒,开始吃饭,本来,他们不需要吃饭,但目前身份是凡人,就行如凡人一样。

    吃饭间,林韵柔问道:“先生,代国百姓如此苦难沉重,他们难道不会反抗?”

    “当然会,现在不过缺一契机,如有人振臂一呼,可能从者如云或者有事件引,恐怕也反者如潮,当政者醉生梦死,不顾民众生活,贪官酷吏横行,必会激起民变。”邵延回道。

    林韵柔又问道:“如果先生起事,如何处置?”邵延笑道:“小丫头,此话是要砍头的。不过,做任何事,不外乎名正言顺。”

    “如何能做到名正言顺?”林韵柔问道。

    邵延沉思了一会,说了一个故事,正是元朝末年,天灾**,民不聊生,栾城人韩山童因祖父烧香信佛,传播白莲教,(意在动农民推翻元朝统治)被谪徙永年。元至正一年四月,朝廷强征民夫修治黄河决口。民工挖河时,现有一独眼石人(韩山童、刘福通事先埋于河滩),上面镌刻几个大字“修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元朝在起义者的烽火中遂被埋葬。当然,邵延讲时,人物和朝代都隐去。

    林韵柔调皮笑道:“如果先生造反,还真是名正言顺。”两人公开谈论造反,幸亏人不多,也没有公差,说不定当场将两人送入大牢,不过,世间估计也无人能将这两人送入大牢。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邵延师徒却不知,小二却是光明教中人,光明教早已下令注意邵延师徒动静,由于民不聊生,许多下层百姓加入了光明教,要注意一个人,根本不需要跟踪,到处都有教众,只要各堂口传下命令,邵延师徒行踪自一目了然。小二自然将这两个师徒的言行上报,上层得到这个情报后,不觉失笑,这对书生主仆,居然谈论造反,不过这个方法挺不错,是不是将两人拉入光明教。最终,送往教主手中,这些上层知道,教主他老人家非常神秘,有通天彻地之能,自己等人,因信仰教主,教主赐与神通,已和凡人不在一个档次上,甚至许多修士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将这些材料呈给教主,并提出自己的建议,是否将此两人拉入光明教,教主思考了一会,摇了摇头,并问执法黑衣使是否到了庸城,让他们尽快动手。虽对教主的命令不解,然而教主神通广大,这样做肯定有他老人家的意义。

    邵延师徒在庸城呆了二日,今天一早,出了庸城,准备继续往东赶,邵延想将林韵柔先带往碣石山。走着走着,心血一潮,邵延掐指一算,居然有人要杀他们,感到有点奇怪,好像没有得罪谁,尘世间居然有人想取他们性命,传言与林韵柔,神识一扫,果然一群黑衣人远远跟着。

    又走了一段,四下无人,邵延回过头来:“朋友,跟了这么长的路,该出来露露面了!”六个黑衣人现身,从四面逼了过来,手中刀寒光闪闪。

    邵延道:“朋友,是谁派你们来的?让我们死也做一个明白鬼!”一个黑衣人说道:“你不该得罪教主。”

    “等等,什么教主,你们是什么教派?”邵延止住黑衣人,问道。

    “光明教!”黑衣人回答道。

    “清儿,把他们解决了!”邵延退后两步,挺悠闲地背着手,在旁边观看。

    林韵柔早就跃跃欲试,一听到邵延的话,一步来到一个黑衣人面前,黑衣人一刀劈下,林韵柔身体微侧,左手顺势搭在刀背上,右脚趟前半步,脚跟用力,借腰劲,右拳崩出,正是形意拳中著名的半步崩拳,耳中听到胸骨的碎裂声,黑衣人已飞出数丈开外,重重摔在地上,眼见不活了。

    林韵柔也不停留,脚步一滑,又出现有另一位黑衣人面前,只是一拳,同样飞出,一样了结。转眼间,三位黑衣人已命归黄泉,另外三名黑衣人大惊,立刻双手在胸前作了一个奇怪手印,口中念道:“光明圣主光明现,光明神光护我身!”天空射下三道白光,罩住三人,三人裹住一层白光,形象感觉起来高大了不少,林韵柔一拳将其中一个轰飞了出去,不过这回除了飞了出去,人却分毫未损。

    邵延一见,不觉笑道:“有意思,想不到世间居然有修香火神道者,不过好像似是而非。”说完,口中念道:“以道莅天下,其鬼不神;非其鬼不神,其神不伤人;非其神不伤人,圣人亦不伤人。夫两不相伤,故德交归焉”正是《道德经》中第六十章内容,说也奇怪,此语一出,三人身上白光顿时消散。

    林韵柔见此,身影一闪,三拳过后,三人步入刚才三人命运。此时一股威严神识扫入过来,神威如狱,邵延冷哼了一声,林韵柔感到空中似闪过一道惊雷,神识退去。邵延右掌如斧斩出,林韵柔感到空间似乎被劈开,同时,邵延对着空中说了一句:“今天之事,略作惩罚,如再有二次,定取尔的性命。”

    在光明教的总部,光明教教主忽感觉有人借他的力量,而且不小,神识立刻跟过去查看怎么回事,只见执法黑衣使已倒在地上,刚要有所动作,神识中顿时霹雳炸响,迅将神识缩回,感觉一股锐芒破空而来,不好,身上光芒一闪,神光移入神像,锐芒一过,神像被斜劈为两段,一个声音响起:“今天之事,略作惩罚,如再有二次,定取尔的性命。”光明教主身上神光一阵变幻,终于下令,停止对邵延师徒的一切行动。

    林韵柔解决了黑衣人,随手几个火球,将尸体化为灰烬,问道上:“师傅,你刚才说他们是修香火神道者,他们就是你以前所说上古神道修行者传承?”

    邵延道:“这些人不是,他们身后的人却是,他们信仰他们的教主,看来光明教教主得到了神道修行法,不怪他要创建教派,原来是为了收集香火信仰之用。这些黑衣人,刚才使用的仅是向他们认为的神,就是他们教主借取力量,所以才那么奇怪。”

    “怪不得那么弱的身手,有那么强护体神光,师傅,你一念《道德经》上那一段,他们护体神光怎么就消散了。”林韵柔先感慨了一句后,又变成好学宝宝。

    邵延解释道:“神道所用为信仰,也受困于信仰,信则灵,不信自然无以明,我用这一段,自然以大道得天地之承认,我不信他,当然对我等无效!”

    林韵柔想了一会,明白了这个道理,明白归明白,要做到,她目前能力尚不足。又问道:“师傅,你最后使用可是旁门术中玄阴斩魂**。”

    “不错,正是该法,不过我所使用已不能算法术,而是化为一种神通,给对方一个警告,让对方知难而退。”邵延说道。

    “可对方为什么要杀我们呢?”林韵柔又问道。

    “是呀!为什么呢?让我来算算。”邵延在这个世界第一次认真摆天盘、地盘和人盘,只差用心盘推演,当然不是性命幽关大事,他不会用心盘,因为心盘一动,付出代价高昂,大到目前邵延也不愿意使用,平时,最多用用袖中课,当然袖中课推算详尽程度远不如邵延现在所用三盘,更不用提心盘。

    推演结果让两人哭笑不得,原来,两人一路救人,许多百姓立长生牌供奉,光明教教主认为这两人抢了他的香火。邵延心想,以后是否炼一个香火分身。

    经此一事,果然,再无任何人干扰,倒是林韵柔要学推算法,邵延直接将《易经》印入她脑中,要她先将《易经》好好理解了,再传她具体推算方法。

    邵延师徒几日后来到一个小镇,刚坐下吃饭,便听到有人讲修王陵民夫造反了,一打听,原来,数万民夫被迫为代王修陵,食不饱腹,又受监工不停咒骂鞭打,本就民怨沸腾,偏偏挖出一个独眼石人,背上镌刻几个大字“修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于是,大家都反了。

    邵延和林韵柔大眼瞪小眼,林韵柔说:“先生,果然是:修道石人一只眼,此物一出天下反!”

第49节 王侯将相有种乎

    林韵柔说完那一句话,瞪着吃惊的眼睛,居然给她找出了一个理由:“先生,我明白了,原来你是算到这种情况,故意讲故事给我听。”

    邵延回过神来,苦笑着说:“我哪有什么闲情去推算这个事,如不出意外,当时,我们谈话让有心人听去,可能觉得不错,就出现了这一幕。”邵延基本上猜到事情的真相。

    邵延又叹了一口气:“这样一来,老百姓更是苦不堪言,自古,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先生,你说错了,百姓揭竿而起,是为了好日子,怎么是苦不堪言呢?”林韵柔自认为聪明的反驳。

    “此等大事,一旦动,牵扯太多,必要足够人才统筹管理,对军纪,对占领地的统治,必须一套完整的领导人才,才能完成。而贫苦百姓中,识字者几尽于零,谈什么管理,极有可能成为流寇,一旦为流寇,烧杀抢劫,无所不为,所过之处,百姓当受灭顶之灾。”邵延在地球上历史中此行实例比比皆是。

    “先生,你能不能救救这些百姓?”林韵柔这大半年行走凡尘,对普通人倒是有了不少好感,不像修士视凡人如蝼蚁,这正是邵延所希望的,毕竟,道无高下,《庄子·齐物论》开篇讲的便是此理。

    “你不是才学了推算吗,你起一课,看看如何做,百姓有救?”邵延借机进行实践教学。

    林韵柔立刻宁心定气,取出三枚铜钱,一连抛了六次,每抛一次,都画了一个符号,分为少阴少阳和老阴老阳,根据阴阳老少,定下六爻,分内外,别本卦变卦,终于推算完成,叫着:“先生,我们前往东方,会遇到百姓的贵人,以寇御寇,这是什么意思。”

    邵延见她整个推算过程,顿时明白,原来如此,便对林韵柔说:“走吧!三日后你自会明白。”也不多说,站起身来,结完帐,两人向东而去。反正他们本来就是向东,倒也顺路。

    渐渐进入山区,虽不是高山,然山峰一座接一座,道路蜿蜒,在群山谷地间穿行,两人沿着路向前走,前面又是一山,隐隐有杀气上腾,邵延示意林韵柔看气,林韵柔认真看了一会,说:“此处似有军队,难道是一处占山为王的强盗,卦上所算,指的是此处?”邵延点点头,两人继续向前。

    前言乱轰轰出现一帮人,邵延眼尖,这些人衣服破破烂烂,拖儿携女,邵延可以肯定,这是一帮难民,从东向西而来,邵延心中暗叹,看来战火已快近此地。正在此时,山上一阵铜锣声响起,冲下一群小喽罗,为一个黑汉,满脸胡须,根根扎肉,手持一长柄开山斧,口中叫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说不字,管杀不管埋!”

    林韵柔虽隔了一段距离,就要起身冲过去,邵延拉住她,摇了摇头,示意她安静,继续不紧不慢向那边走去。

    那帮难民一下子乱了,一个领头的老人跪了下来,哭述着:“大王,我们是东边躲兵荒的老百姓,根本没有钱,请大王放过我们。”不少妇女和儿童都哭了起来了,顿时哭声一遍。那个黑大汉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抓了抓头,说道:“不知啥鸟回事,这几天过去几拨逃难的,大哥说过,不能对穷人下手,过去吧!”一挥手,小喽罗让开了路。这帮难民磕了个头:“谢谢大王开恩,站起身来,匆匆通过。

    邵延师徒已走到近前,一个小喽罗示意黑大汉:“四大王,那边过来两只肥羊。”黑大汉扫了一眼:“算了!看样子是一个书生,也没有行李,放他们过去吧!”邵延听到,此人虽为强盗,然而,良心犹存,本性不坏,想着想着已来到面前,抱拳为礼:“书生徐弘祖徐霞客见过四大王。”

    “你这书生倒有意思,本大王已让开路让你过去,你却向本大王行礼,难道要本大王请你吃酒。”黑大汉起了兴趣,望着邵延。

    “如大王愿意,书生勉为其难。”邵延心中也起了捉弄之心。

    “大胆,竟敢如此和我们四大王说话,不要小命了!”一个喽罗跳了出来。

    “哼,我家先生踏遍北国名山,不知多少英雄之辈都毕恭毕敬。”林韵柔瞄了一眼这个小喽罗,一付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口气斥道。

    这个小喽罗有点不知轻重伸手来抓林韵柔,林韵柔眉头一皱,手一抖,将之抛出一丈开外,小喽罗跌倒在地,捂着屁股叫痛,其他众喽罗哈哈大笑。

    黑大汉一皱眉,说道:“小姑娘好功夫,不知道书生有什么事?”邵延也收起捉弄之心,回道:“听说山上诸位大王皆盖世英雄,特地上山拜访。”

    “如此,书生,请!”邵延喽罗一起上山。

    到了山上,黑大汉进去通报,此山名为又原山,山上聚集三千喽罗,有四个大王,为结拜兄弟,老大朱林童,原为富户之子,自幼喜武,性好交友,江湖人士,往往来往,拜多人为师,后得高人传授,一身武艺,实是了得,后因贪官谋其家产,逼反上山;老二白衣秀士王伦,喜着白衣,本是书生,多次科举因无钱贿赂,多次落榜,后对朝廷失望,也入伙,计谋多变,算是一个军师式人物;老三杜公望,本是江湖游侠,与朱林童生死之交,也入山做了第三把交椅;老四林孝存,天生神力,本为猎户,能力搏猛虎,朱林童一次偶然遇见,见其勇猛,大为惊叹,遂令人传其武艺,入山后,成为山寨四大王。

    林孝存进入聚义厅,将所有事情向另外三个大王一说,朱林童对其余二人说:“两位兄弟,你们听说此人,不知此人有何用义,见或不见?”

    白衣秀士王伦问林孝存道:“你说来人自称谁?”

    “他自称徐弘祖徐霞客。”林孝存回道。

    “难道是他!”王伦迟疑道。其他三人投来询问的目光。

    “如果是他,这个人可谓大名鼎鼎,这几个月来,天下读书人追捧的三本书,其中二本《中庸》和《大学》,启古圣之未,天下大儒,对之莫不赞叹,另一本就是他个人的游记《徐霞客游记》,也被士子称为一本地理奇书,如是此人,当一见。”王伦简单介绍了一下他所了解的情况,朱林童本是爱交豪杰,一听如此,立刻吩咐,大开正门,四人出外相迎。

    一见邵延,朱林童立刻满脸笑容,抱拳施礼:“久闻徐先生大名,实为世间少有奇男子,今日一现,三生有幸。”邵延细观四人面相,均是富贵中人,将来必成大器,当下换手还礼:“霞客一路起来,多听闻四位劫富济贫之事,今日得见四位英雄,实不虚此生。”朱林童给双方介绍后,王伦问道:“徐先生,君三大著作,本人均已拜读,二本经书,实古圣贤之未言,游记亦罕见奇文,不知先生志向为何?”

    “谬赞了,《中庸》和《大学》不过整理先贤之书,游记系霞客游玩中戏作,不入方家法眼。说起志向,倒有二,一是遍游中洲名山大川,记其山川精华。第二嘛,倒是霞客狂妄,不说也罢。”邵延微笑回答。

    “先生大志,不妨说来听听?”众人来了兴趣,连林韵柔都竖起耳朵,林韵柔心中有言,还是师傅厉害,早就布局,现在人还未到一个地方,大名早已传遍。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言一出,诸人顿觉一股神圣自天地生,不由得肃然起敬。

    王伦叹道:“不怪先生能写出《中庸》和《大学》这样经典!”

    朱林童将邵延迎入聚义厅,吩咐摆宴,请邵延主仆入席。席间,宾主尽欢,喝到酣处,邵延问道:“四位大王,难道一辈子就困于此?”

    四人目光立刻盯住邵延,朱林童抱手道:“当然不想永远困在此地,先生有何策可教我等。”

    邵延说:“当今天下,天子懦弱,上有权臣专权,诸候蠢蠢欲动,下有贪官横行,盗贼猖獗,百姓生计日绝,大乱已现,正是英雄之辈显手段,定乾坤之时。诸位也知道,代国王陵之苦役之人,已揭竿而起。”

    王伦目中闪现出一丝警觉之光,问道:“徐先生难道是义军中人,来劝我等响应或归顺。”

    “非也,我和义军无任何关系,也不是劝诸位响应举事,反是确确相反。”邵延否定道。

    “先生何意?”王伦问道。

    “义军起事,实为官逼民反,然其实无争夺天下之志,仅为生存而起,加之贫民,见识有限,虽一时之盛,将来必败,而其起事,无组织无规矩,终将为流寇,劫掠四方,反是害民,不可同路。”邵延分析道。

    “难道我们投向官府?”朱林童问道。

    “非也!官府如不**,则民不会起事,而官府无能,兼之嫉能妒贤,投之死矣。”邵延道。

    “正反都不行,那该如何?”王伦问道。

    “在此乱世,正是起大事之时,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今之时,我见难民经过山下,可打保民卫道之旗,在义军之前,占据原城,据大义,合民众,以求自保而正其名声,窥时机,进则取附近诸城以为根据地,退则可复回此山以险相守。多与豪杰势力接交,等待名主现世,投其麾下,拜将封侯,由此可得。上则救民于水火,下则得一个富贵荣华,以光宗耀祖。”邵延道。

    四人互相望了一眼,哈哈大笑:“先生果然大才!”邵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好像出乎意料。

    正在这时,有喽罗来报:“四位大王,原城卧底已回。”邵延恍然大悟,道:“原来诸位已在谋取原城,霞客却是献丑了。”

    “先生哪里话,不过英雄所见略同,我等只是想取原城,后面却未多想,多谢先生替我们谋划。”王伦说道。

    卧底报告原城情况,本来以为取原城要费一番手脚,现在的消息是原城太守居然听到义军将要攻取原城,弃城而逃,现在是城门大开,众人大喜,立刻吩咐下去,整军直奔原城。

    由于四人早就准备,王伦本是书生,当知民心重要,进入城中,秋毫无犯。邵延又建议遍请城中名门大户,共保此城,四人也自号将军,许多旧吏也开始正常工作,豪门也派出不少子弟相助,至此,朱林童四人站稳脚跟。

    邵延将跃虎山之事与四人说明,四人大喜,派出信使,与跃虎山结盟,邵延也通过城中跃虎山商栈将消息传回跃虎山。

第50节 沧海月明珠有泪

    跃虎山议事大厅,傲雷兰手中拿着从代国原城飞鸽带来的情报,已从密文翻译成明文,这套体系正是邵延所创。心神不属,老夫人接出情况,看了一遍,不禁叹道:“徐先生真是奇人,一切都按其设想进行,又在代国扶起了一个势力,为我们增加一个盟友。”

    看到傲雷兰依然在出神,叹道:“呆丫头,又在想徐先生了,徐先生是奇男子,不似尘世间人,根本不可能为一个女人所困,他太出色了,以至于让人无法相信,还是放下他吧!”

    “娘,我也知道,我会留意的,好羡慕清儿妹妹,能够跟在先生身边!”傲雷兰声音越来越低,老夫人黯然神伤。

    傲雷兰振作起精神:“先生有言,代国一乱,必将波及燕国,我们按先生规划,以跃虎山为核心,以几处我军占领山寨为结点,已有数县在我们控制中,百姓也认可我们统治,甚至不少人主动纳税,实力已是初到跃虎山数十倍。如果燕国一乱,先生说,边关必被遗弃,我们现在就要准备,随时接手虎口峡关口,正如先生所说,不论大隋最终谁得了王朝,我们只要守住边关,就是天大的功劳,上对得起黎民百姓,下必封侯。来人,有请韩将军等人来议事。”

    不提跃虎山,邵延见原城一切都上了正轨,便向朱林童四人告辞,四人极力挽留,邵延依然用他离开跃虎山相同的理由,众人依依惜别,两人继续向东。

    一路上,邵延依然一边写游记,一边救助百姓,义军攻入都城,代王死,代国各豪强地方官员纷纷举旗声讨义军,义军在作战不利情况下,分为两部,成为流寇,一部分留在代国,所过之处,如蝗虫过境,原城朱林童因义举保民,又收了三城,名声大振,向跃虎山盟友购买了一大批粮食,难民大量拥入,结果不少难民被跃虎山接走,既减轻原城压力,又充实了跃虎山周边大量开垦的人手,双方实力都上了一个台阶,跃虎山更是被不少难民视为救命恩人,跃虎山大名开始在代国流传。另一支流寇却窜入燕国,在光明教背后支持下,燕国不少地方也纷纷竖起反旗,燕王被迫从边关抽兵,虎口峡兵力降倒大隋立国以来的最低点,罗刹也蠢蠢欲动,跃虎山做好了一切准备,只等关键时刻出手。

    这一切,对邵延来说,他能做的已经做了。他和林韵柔一路向东,除了救助百姓外,只是指导林韵柔的修行,经过上一次,林韵柔的推算也已初见成形。

    这日,出了代国,进入齐国,齐国目前尚属平静,不一日,到了碣石山,这里依然荒凉,但林韵柔却是非常高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大海,如此一望无际,如此广大,让她的心胸为之开阔。

    “先生,我从未见过这么多水,好壮观!”林韵柔只差雀跃而起。

    “大海是生命的起源地之一,你好好的体会一下。”邵延只说了一句,林韵柔安静了下来,静静看着大海,渐渐觉得似乎和大海心息相通,不不知不觉中闭上了眼睛,纯以灵觉和大海交流。

    邵延感觉到林韵柔似与大海连成一体,心中替她高兴,便在旁边为她护法。时间慢慢地流逝,大半天过去了,林韵柔依然闲着眼睛站着,只是显得更加飘渺,天渐渐暗了下来,一轮明月从海上升起,沉浸在与大海交流中的林韵柔动了起来,在月色下翩翩起舞,海风和涛声似乎也加入其中,邵延眼珠差点掉了出来:神修丹法!前世邵延读《道藏》时,其中丹经曾有记载,金丹之术,有一种很特殊的功法,当修者陷入无意识状态时,可能元神显示,接管身体,从而根据自身情况,以不同的动作调整身体经络气血运行,更妙的是这种情况下每人动作都不一样,因为每个人情况不会完全相同。这种情况是可遇不可求,邵延成就了金丹,都一次没有遇到过。不过,在地球上,流传功法中,有一类是从其中化出,就是自动功,最著名的就是自五禽戏动功,不过功效上就有天地之别,那些自动功都是通过后天意识暗示,然后不受控制做出动作,甚至能做出平时做不到的高难动作,对锻炼身体确有奇效。

    林韵柔以海风和海涛为伴奏,动作时而舒缓,时而激越,越舞越靠近大海,最后居然凌波而舞,且越舞越远,渐渐远离了海岸,如海中仙子,水上精灵,邵延只得凌空步虚跟着她,慢慢离开海岸已数里,林韵柔好像不知疲倦的精灵,依然和着天地大海节奏而舞,邵延知道不能打断她,这是她的机缘。

    猛然间,就在林韵柔前方不远的地方,一道银辉冲空而起,从海中升起了一颗明珠,冉冉升起的明珠带着亩许大的清辉,邵延感到海面上又升起了一轮明月,林韵柔不知不觉舞到其下,珠子似乎也对她很亲切,清辉将她笼罩在其下,在清辉笼罩下的林韵柔动作越优美,如月宫仙娥翩翩而舞,邵延想迈入其中,却受到一股大力排斥。这是什么珠子,是灵宝或其他,邵延也不认识。

    邵延退开,看着这一切,似在两轮明月下,天地更加清凉干净。海天之间,似有水汽袅袅,邵延不由想起前世一名诗:沧海月明珠有泪。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邵延猛然扭头,远外几道遁光向此地飞来,此珠出现已好一会了,先是银辉冲天,接着清辉冉冉,想不引起人注意都不行。

    人未到,声先到:“海天宗在此办事,闲杂人等请离开!”邵延心中一声冷笑,这个世界人修士向来如此德性。

    林韵柔如飞天般升起,向珠子飞去,那颗明珠清辉一敛,射入林韵柔的头顶,林韵柔一下了清醒过来,眼一睁,现身在空中,也来不及取出腾蛟剑,手舞足蹈从空中掉了下去,邵延手一挥,一道光华飞射她的脚下,准备将她接住。还未等光华接住她,林韵柔脚下猛然清辉亮起,将她轻轻托在空中,邵延惊讶看了林韵柔一眼,手一动,那道光华散去。

    此时,海天宗五人已到眼前,邵延一看,五个都是结丹期修为,不由暗赞,海天宗不愧海外第一大宗,随便出来几个,就是结丹期修为。其中一人喝道:“这片海域是海天宗范围,请两位将刚才宝物交出,此系海天宗之物。”

    林韵柔这才清醒过来,但不明白,在她记忆中,不是海边看海,怎么到这里。咦,自己没有御器,怎么能停在空中,一串信息涌入脑中,好像明白了,自己得了一颗珠子,是珠子让自己停在空中,还是不能明白,生了什么事。抬头向邵延看去,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目光,邵延似乎看出她的困惑,传声道:“先不要想,事后告诉你。”

    邵延传言给林韵柔后,才用淡淡的口气说:“这里是海天宗的范围?有界碑吗,好像海天宗离这里非常远,不是整个大海都是贵宗的范围吧!再说,天地宝物,在缘者得之,贵宗在海上这么多年,它未出现,现在归于小徒,证明与贵宗无缘。”

    另一个修士对刚才话的人说:“狄师兄,跟他们费话什么,一个结丹期修士,一个筑基期修士,直接杀了就行了。”

    邵延心中杀意大盛,此进狄师兄说话:“道友,这的确是我海天宗范围,我等五人是本宗新派驻碣石山分部的人员,此处靠近碣石山,当然是本宗范围。”

    邵延冷笑道:“中洲大派二年前齐聚碣石山,为洞天订正协议,按你所说道理,此地该为天下众多门派所其有,而不是贵宗一家所有。”

    又一名修士说道:“狄师兄,费话什么,杀了算了。”狄师兄一会悲天悯人口气说道:“道友,好言难劝必死之人,不要怨我们,只怪阁下太不识相。”说完,一道蛇形光华飞射邵延,其他四人也纷纷动手,其中一人对付林韵柔,剩下都将法宝砸向邵延。四个结丹修士,邵延并不放在眼里,他的战力,对上元婴修士也不落下风,只是有点担心林韵柔,林韵柔已是筑基修士,由于修行是金丹大道,一身先天真元在战力上不落于结丹修士,只怕她经验不足,毕竟从未和结丹修士斗过,所以邵延在刚才对话期间,手背在后面,手指虚点,七点暗淡星光浮在林韵柔的身边,和林韵柔脚下的清辉相互形成一个整体,这几个修士根本没有留意,只当林韵柔自身法器或灵器所出。

    邵延承影剑出,剑光化分四道,如四道紫红色匹练和四人法宝斗在一起,显得游刃有余,一边斗,一边关注着林韵柔那边。林韵柔放出灵器腾蛟剑,剑光如电,奇快无比,和对方一件钩状法宝一接触,顿感不支,虽然腾蛟剑为极品灵器,质地近于法宝,然而,毕竟不是法宝。林韵柔想起师傅所传太极拳理,手一指,腾蛟剑立刻剑走弧形,利用腾蛟剑的快,不断划出一条条弧线,总算暂时挡住。对方见她居然挡住自己的法宝,当即一口真元喷出,法宝碧光大盛,腾蛟立刻光华暗淡,林韵柔急忙取出一件古宝,是当初龙氏兄妹送给她的见面礼,一把剪刀状古宝,邵延曾说过,有点像金蛟剪,她也没有细问,祭在空中,有如两条交尾巨蟒一样,遂叫他金蛇剪。

    林韵柔祭出金蛇剪,对手立感如被恶兽盯住一样,一抬头,只见两条巨大的金色怪蟒,双尾缠在一起,四目盯住自己,心中一阵心悸,急忙招回钩状法宝迎了上去,双蟒只一剪,顿时分为两断。对方顿时脸色白,又从头顶上冲出一件和刚才相似的法宝新月钩,刚才那件是残月钩,新月钩是他的本命法宝,残月钩本是模仿新月钩所炼,为的是相互配合,新月钩明显强于残月钩,金蛇剪一绞,新月钩光华立淡,居然没有被剪断。

    金蛇剪一出,林韵柔立占上风,手一指,腾蛟剑如闪电般斩到,对方猛然数件灵器击向林韵柔,新月钩向下一落,人宝合一,化为一道光华,向远方飚去,连这几件灵器也不要了。

    邵延一见,哼了一声:“走得了吗!”山河社稷图冲出,立刻铺开,一口大鼎现出,往下一镇,顿时,整个空间似乎静止,飞向外逃去的遁光也静止在空中,与邵延交手四人,像被冻住了一样,所有法宝和人都静止了,除了邵延和林韵柔,一口大钟从图中出现,只听到一声钟鸣,空间似起了波纹,海天宗五人化为五团血雾,他们法宝也化为粉末。图渐渐缩小,又投入邵延紫府。法宝粉末索索落入大海。

    “师傅,你这张图太、太厉害了!”林韵柔呆呆看着这一切,话都说不周全了,任谁见到这一切,恐怕都作如是想。

    邵延心中对此却不甚满意,不能精准控制啊。加过头来,问林韵柔:“那颗珠子可明白其来历?”林韵柔道:“只觉这颗珠子很亲切,似乎与我心相通,其他则不知。”

    “那可曾有名称?”邵延又问道,不少灵宝之类,只要认主,就知道名字。

    “未曾!”林韵柔说道。

    “那就叫她沧海月明珠吧!”邵延说道,林韵柔觉得珠子传来一种高兴的感觉,也就点头答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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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修行者介绍:
鸿蒙未判道为先, 化尽后天成先天; 今日方知生死一, 只求大道不求仙。 无上等灵根,无先天灵宝,无超级秘笈,只有一颗道心可持,吾辈从容迈步在大道之途。 此书讲述了一个体悟大道的修行者在凡人修仙类世界的修仙路程,不走那种以吸灵气,步步升级的套路,而以注重心性修为,悟道为先,性命双修之路,体现真正修道者风采。大道修行者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道修行者,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道修行者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