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职业病犯了
噗通一声栽倒在地,祁安痛的面孔都扭曲了。
而被王庸踢中的膝关节塌陷下去一块,就像是被锐器击中的一般。
这便是戳脚门中的铁脚功。功如其名,脚一定要练到铁一般坚硬。功成后,出脚可断敌之筋骨,重创其腑脏,并以其狂风扫叶般的强大杀伤力而蜚声武林,是戳脚门秘而不宣的绝技。
对于普通人来说也许是秘而不宣,但是对军方来说,这种杀伤力极强的功夫早已经写进了教科书。
王庸便是一点点连起来,从踢沙袋到踢棉桩,最后则换成真正的木桩。
踢击力度由轻逐渐加重,因木桩缓冲力较沙袋、棉桩均差,若练习不当,极易造成损伤。那时候王庸的脚就没有一天是完好的,每天都在药水与砂布中度过。
直到两年后,大腿粗的木桩被王庸一脚戳断,宣告了王庸戳脚练成。
祁安的膝关节被王庸戳出一个凹陷,还是王庸脚下留情的缘故,否则祁安整个膝关节都会被戳碎。
看到这可怕的一幕,缩在一旁的马丽吓得瑟瑟发抖。
现在的祁安双手双脚被废了三只,只剩下一只腿还有行动能力,已经是完全任人宰割的境地。
马丽惊恐的瞪大眼睛,在她眼里,王庸仿佛是一个杀神,会将所有看见的东西杀掉。
“不要……不要杀我。我还有价值!我能服侍你,我还知道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求生本能让马丽鼓起勇气,爬到王庸脚下哀求道。
王庸看马丽一眼,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一刻的马丽也许看起来很可怜,但是在这一刻之前,她却是一个恶贯满盈的帮凶。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被她骗到这间酒店,失去了最宝贵的东西。
或许,她手底下还有几条人命。
入了这行,想要不沾血几乎是不可能的。一些狠毒的人贩子头头,会强制要求手下打残拐来的儿童,甚至是谋害。这样就能完完全全控制手下不背叛。
马丽这几人构成的组织虽然不像普通人贩子那样,但是基本手段还是差不多的。从祁安对待他们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
“嘿嘿,想要活命?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死!”
这时,祁安阴笑着,阴恻恻说道。
话音未落,就见他飞起那只完好的脚,一脚踢在了马丽后心窝。
马丽猛然前扑一下,咳出一口鲜血。
她缓缓回头,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祁安,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这样就被杀死了。
而祁安脸上带着疯狂笑容,道:“出卖大少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这个早在你入行的时候就说过了,你怎么不长记性呢?”
马丽艰难的抬起手,想要抓住祁安,最终却无奈的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从始至终,王庸就像是在看一出戏剧一样,不加干涉,不发一言,似乎跟自己无关。
“来吧,动手吧。别指望从我这里得到点什么信息,我祁安活了几十年,这点骨气还是有的!”祁安一昂头,道。
王庸却看都不看祁安一眼,用毫不在乎的语气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从你那里得到信息了?你对我来说毫无价值,一丁点都没有。我想要知道的东西,自然会知道。”
“你在激将我,别费心机了,没用的。”祁安冷哼一声,道。
王庸听罢,笑了起来。
轻轻蹲下身,用一种认真的语气说道:“看在你已经是个死人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觉得从龙脊出来的人,会缺乏发现信息的眼睛吗?比如你这双鞋,看似普通,却做工精细,用的鞋底是正宗瑞联升本店的千层底。你这身衣服,料子上等,款式考究,一看就是出自瑞蚨祥。”
“而你这双手,掌心内泛红,隐隐有淡淡果香之气。可见你寻常用来练习通背拳的桩是枣木制成。像是你这种顾客,我想燕京的瑞联升跟瑞蚨祥本店里,一定有你的名字跟住址。再不济,我只要找到一个大体位置,稍微一询问,哪家常年需求枣木拳桩,每天又有通背拳猿鸣的发力声音,总会找到你的住处的吧?摸出了你的老窝,你背后主子还能跑得掉吗?”
王庸就像是一个极具经验的老猎人,将祁安这只狐狸的特性说的一清二楚。
祁安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变得异常苍白。
显然,王庸说对了。王庸所说的三种方法中,必然有一种能够找到祁安住址。
而祁安试图为主子隐藏身份的想法,一下落空。
“龙脊,好!好!好!不愧是华夏最厉害的的特工组织。”祁安有些癫狂的说着。“输在龙脊的手里,我心服口服。大少,您对祁安的知遇之恩,祁安只能来世再报了!”
说完,祁安忽然整个人往旁边狠狠撞去。坚硬的大理石茶几一下子被他撞碎一角。
而祁安头顶也多出一个血洞,顷刻间殒命。
一代通背拳高手,就这样死去。
王庸脸色凝重的站起身,扯过餐桌上的餐布,将祁安的尸体包裹起来,摆放规整。
尽管是敌人,王庸念在同为武道中人的份上,依旧给了祁安一个体面的死亡。
这是对武道的尊重。
作完这些,王庸才打开酒店窗户,看看窗外,从6层楼一跃而下。
砰砰砰,连续的声响回荡在酒店周围。
王庸借助酒店安装在外面的空调室外机,一层层坠下。
恍如一只大猫,身手矫健轻盈,显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等到王庸上车发动了车子,王庸才蓦然回头,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
“爆。”
话音刚落,就见604房间陡然升腾起一片火光,巨大的爆炸声响彻夜空。
熊熊火光从房间里冒出来,将一切全部吞噬,焚化的一干二净。
数小时后,消防人员终于扑灭了604房间的火灾。
现场除了发现两具被烧焦的尸体外,再无其他发现。
而消防人员初步断定火灾原因是由于房客错误使用微波炉导致的。
因为他们在微波炉的旁边发现了数厅灌装可乐的碎片。罐装可乐在高压之下会快速膨胀导致爆炸,从而引发火灾。
只是有一点让消防员想不明白的是,这两个房客干嘛没事要加热可乐玩,难道有饮用热饮的习惯?
“呼”,此刻火灾的始作俑者王庸,正躺在床上发出一声不知所谓的吐气。
原本他以为离开了龙脊,就不会再接触到打打杀杀,谁想到只不过安稳了一个月,上帝就再次把他推回了以前生活。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王庸扮演了超级英雄的角色,主持的是正义。
至于祁安幕后的主子,王庸确实有一并收拾掉的冲动,但是理智却告诉王庸,不可以。
单枪匹马的王庸贸然去燕京,只会是自寻死路。那里可是真正的天子脚下,龙蛇盘踞。王庸即便再猛,也不可能在那里掀起什么风浪来。
“或许,恶人自有天收。打断了那人的爪牙,应该能让那人老实好久了吧。”王庸悠悠想着,逐渐进入梦乡。
这一觉,王庸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好在对钟心的家教是晚上才开始,王庸还有大把时间。
起床后,王庸来到客厅,却见客厅内已然摆好了一份早餐,却是安然上班之前做的。
狼吞虎咽的吃掉,王庸开始了认真的备课。
从今往后,他不再是一个大头兵,而是一名老师。他必须强迫自己习惯新的武器,笔。
不知不觉,王庸埋头疾书了数个小时,除了中午草草吃了几口饭,王庸就没离开过书桌。
在备课过程中,王庸不断揣摩给钟心授课的情形,尽量让自己的教育浅显易懂,让学生发自内心的想学。
终于,王庸将国学入门课程整理完毕,却也到了该给钟心上课的时间了。
匆忙出门,这次王庸却是没了打车的豪气。囊中羞涩的他上次因为赶时间才不得不打车,这次却是只能乘坐公交车。
投币上车,王庸找了一个座位坐定。
而不经意间一扭头,却蓦然发现坐在自己侧面的一个女孩气质迥异,浑然不似俗尘中人。一身白衣简单大方,不沾人间烟火。
这种气质的女孩子,王庸却是生平仅见,不由多看了一眼。
而这一眼,却被女孩身边的一个男人发觉。
男人用娘娘腔的语调怒斥着王庸:“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也不怕把眼珠子看掉喽!我家夏夏是漂亮,可你也不能用那对狗眼盯着一个劲看啊。长的这么丑,吓坏我家夏夏怎么办?”
王庸打量一眼男人,典型的娘炮。不止说话腔调,就连穿着打扮都偏向女性。尤其是他说话时候翘起的兰花指,更添几分娘化。
这男人的样子,却是瞬间让王庸想到一种人。电视剧里常见的明星经纪人。
“白老师,别骂他了,他也没干什么。”这时候,女孩主动说话为王庸解围。
王庸感激的一笑,开口道:“不好意思,看见美女一时没忍住,职业病犯了。”
“职业病?你是化妆师?”女孩始终微笑如一,客气的问。
王庸羞涩的摇摇头:“不是。我是流氓。”
“……”从没被如此调戏过的女孩脸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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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被调戏,一旁的娘炮男人顿时忍不住了,兰花指一掐,指着王庸鼻子就骂起来。
“一个大老爷们欺负女孩子,算什么玩意!有本事回家欺负你妈去!就你还流氓,我还是流氓祖宗呢!哎哟喂,可气死姐姐……啊,不对,哥哥我了!瞅你那出息,要脸吗?要脸吗?”
这话说的极为难听,瞬间吸引了全车厢人的注意力,人们纷纷指指点点,不知情的以为王庸真的欺负了人家小姑娘。
娘炮男见有大众撑腰,不禁更加得意。掐着腰看着王庸,一副有本事冲老娘来的模样。
王庸撇撇嘴,看都不看娘炮男,而是继续跟女孩搭话道:“小姑娘,你说这世道真是乱啊,光天化日的竟然遇见一个跟我推销人体器官的。一点法纪都没有,让人心痛。”
“推销人体器官?”
本来不打算理王庸了的女孩,却是没忍住开口问道。
而周围的乘客也是一愣,然后静下来,想要听听是哪个人这么胆大包天,敢公然贩卖人体器官。
“对啊。他一口一个要脸吗,要脸吗,烦死人了。我又不是没有脸,干吗要他的脸。再说了买卖人体器官可是犯法的,我懂!”王庸故意道。
女孩听完王庸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想明白过来,扑哧一声笑了。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玩音乐的未必要天天抻着嘛。”王庸适时说道。
女孩一惊:“你怎么知道我是学音乐的?你也懂音乐?”
“你猜。”王庸神秘一笑。
“夏夏,别跟这个流氓说话!这种人就是故意找个你感兴趣的话题,然后跟你搭讪。这种套路我见多了!还懂音乐,我猜他也就会唱个小苹果!”娘炮男被王庸摆了一道,不禁面露怒色,道。
说完,就站起身,将身体横在女孩跟王庸之间,不让女孩跟王庸说话。
“出门前我就说了,咱们好歹也是签约艺人,不要坐公交这种大众交通工具。你非不听,看,遇见事了吧?要不是有我在,今天你就危险了!”娘炮男冲女孩嘀咕道。
女孩却是没说什么,轻轻捋一下腮边的头发,安静的低下头看起书来。
一边看,还一边拿出一支笔在书本上写写画画,嘴里还轻声哼唱着。
当她哼唱到某一段落的时候,却一下子眉头皱了起来,似乎遇见难处了。
手中的笔迟迟无法落下,脸上的迷惘表情也越来越重。
王庸侧眼看着这一幕,不禁轻轻笑了起来。
女孩听到王庸笑,有些不快的看王庸一眼,责怪王庸打断了她的思路。
而这一笑,恐怕也将王庸在女孩心里的印象分大大拉低,真的认为王庸是个不学无术、专骗女孩的流氓了。
谁知,王庸陡然一句话,却瞬间让女孩一愣。
“我觉得你可以换一种思路,或许这首词更加适合古律。”
“古律?你是说宫商角徽羽五音?”女孩疑惑的问。
“对。你这首减字木兰花走的宋词的路子,却想用现代音符表现出来,其实蛮难的。尤其你这首词里还有一些区别于儿女情长的江河意气。宫为君,商为臣,角为民,徵为事,羽为物。宫商角徽羽五个音就将天地人事全都包括了进去,想要表现出这种大气象,却是非五音不可。”王庸侃侃而谈。
女孩显然对王庸的话惊讶了,她万万没想到在辆公交车上都能遇见专业人士。而这个人前一秒钟还被她想象成了不学无术的流氓。
“可是……五音不全,少了两个音节。做出来的曲子未必符合现代人的审美啊。”女孩有些不解的问。
所谓的五音不全,便是指华夏古代音律相比现代音律,少了fa跟si两个音节,初始的五音不全便是指这个,直到后来才被人用来形容唱歌难听,跑调的人。
“审美本来就不是一成不变的,你能创造出来并让人接受,那就是新型审美。确实,正宗古乐曲是没有“发(fa)”和“西(si)”两个唱名的。可是不代表它就无法流行。比如著名江南小调《茉莉花》即是古曲之一,它全曲若用唱名哼出,只有“哆、唻、咪、梭、拉”,全无“发、西”两音。可是你能说《茉莉花》不流行吗?”
“谢谢,你说的对。”女孩若有所思,郑重对王庸道。
王庸摆摆手,继续道:“其实古今也是可以结合的,古五音里也有变宫跟变徵。大致和现代简谱上的7(ti)和4(fis)相当,这样就形成一个七声音阶,也能比较符合现代人的审美。”
“你很厉害。你是专业声乐老师?”女孩瞪着眼睛看向王庸,问。
王庸不禁一笑,说:“声乐老师?你猜错喽。我不过是个普通国学老师而已。这些东西不过是国学入门知识。研究古诗词,就必须研究古音律,否则就是空谈。但凡对国学感兴趣的,大致都能知道一些。另外,你这首减字木兰花写的不错,很期待听到它的那一天。”
女孩被王庸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认真点点头,答应道:“一定会的。谢谢你的指教,如果有机会,我想跟你学习国学知识。我越来越发现我们国家的历史文化就是一座宝藏。”
“五千年的沉淀,怎么可能没有宝藏?如果你想学,我很乐意倾囊相授。就怕别人说我不学无术啊。”王庸道。
“不会的,我叫尹夏,我一定会找你。我到站了,再见。”女孩说完,起身对王庸一躬身,下车了。
而娘炮男紧随其后,面红耳赤,看都没敢看王庸一眼,就灰溜溜走了。
王庸最后一句话显然对他所发,不学无术的流氓一下子成了博学多才的老师,这种反转却是**裸打他脸了。他哪里还敢多嘴?
“加油吧,小姑娘。希望你能梦想成真。”王庸在心底默默道。
从刚才尹夏跟娘炮男的对话里,王庸已经大致猜出了尹夏的身份。
应该是刚被星探坑去经纪公司的小艺人。看她年龄恐怕还在上学,而经纪公司对这种年龄的孩子一般都是先哄着签了约再说。至于能不能红,那得看个人造化了。
像是这些年红的一塌糊涂的某天后,当初也是上学时候被签走的。默默无闻了好几年,直到毕业后才凭借一首歌走红。
但是那么多艺人,走红的也就那几个而已。王庸真心为尹夏担忧,却又隐隐觉得这个女孩不同,她身上有一种坚韧的气质,或许这种气质能让她迎来出人头地的那天也未可知。
王庸点拨她几句,也是想侧面告诉她,学**是没坏处的。即便将来红不了,也不会成为一个四处漂泊流浪的街头卖唱歌手。
十多分钟后,公交车停在了天舍燕园小区附近。
王庸下车步行进去,这次倒是没有受到阻拦。门卫扫了王庸一眼,认出了王庸,直接放行了。
显然钟家已经跟门卫打了招呼。
信步走进林家别墅,这次守卫在外面的保镖已经换了人。不过他们对王庸的态度几乎跟上两个一脉相承,同样的不友好。
只是他们的不友好是收敛在表情下的,估计是早就听闻了王庸大名,生怕惹恼了王庸也被揍成猪头。
“嗯?钟意在家?”王庸进门后,微微一愣。
只见钟意穿着一身休闲服装,正坐在沙发上看着杂志。
修长的大腿交叉叠在一起,白嫩的脚趾从拖鞋一端露出来,甚是诱人。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钟意猛然转头,正好看见了王庸。
“这次倒是准时!希望你以后也这样。”钟意站起身,冷声道。
看来王庸在她心中的印象仍然不怎么样。
“钟心在房间里温习功课,你过去吧。从七点钟到十点钟,每天三个小时。如果有特殊情况需要延长,我会额外给你适当补助。”
钟意指了指2楼钟心的房间,说。
而听了钟意的话,王庸不由撇撇嘴。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了资本家的心黑。原来他觉得钟意能够开出三百块钱一天的价格,很大方。对于钟心还有点感激的。
但是王庸回去一查,当时就傻眼了。感情人家别的家教都是按小时记工的。一小时一百到几百不等,主要看教师等级。没出校门的大学生教得好也能拿到一百多。
而像是王庸这种,虽然没有什么特级教师证书,却也不是大学生可比的。毕竟有王鸿瑾孙子这个身份,加上也得到了顾老的承认。价码不应该这么低,一小时三百还差不多。
钟意故意说三百一天,算是阴了王庸一把。把一个国学造诣深厚的老师当成了大学生对待。
“唉,遇人不淑啊。”王庸长叹一声,作为报复,狠狠看了钟意那白嫩的大腿两眼。
这便是市场经济下信息不对称造成的损失,王庸还没给人上课,却先被人上了一课。
蹬蹬蹬上楼,王庸径自走向钟心房间。
门没锁,似乎是专门为王庸开着的。
王庸顺手推开,刚想打声招呼,却听到钟心不知在跟谁视频通话着。
“小花,告诉你哦,姐姐给我请了一个家教老师。又高又帅又有范,他马上就要来上课了哦。”
“切,花痴!钟心在你眼里恐怕就没有不高不帅的吧?不过如果是真帅的话,不介意让我也看一眼吧。”视频另一头的却是钟心同学,也是一个小花痴。
“不行,这是我的家教老师。你老爸那么有钱,让你老爸给你请去啊!”钟心却罕见的摇头拒绝了。
“哼,小气鬼!你肯定是在骗我,谁不知道你的家教是个老头子。”
“那是顾老师!别叫人家老头子!顾老师有事走了,所以推荐了现在的王老师来。骗你是小狗!我还专门给王老师作了一首诗呢,不信我念给你听。”钟心见对方不信,急道。
说完,就一阵翻箱倒柜,半天终于找到一张皱巴巴的纸,清清嗓子念了起来。
“大风起兮裙飞扬,风吹内内兮心凄凉。安得猛士兮……镇空房!怎么样,是不是很赞?”
钟心念完,迫不及待的问道。
噗一声,站在门口的王庸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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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钟心正一脸得意的等待同学夸奖呢,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趴门口偷听。
先是一怒,刚想骂人,转头看到是王庸,当即满脸羞涩,不敢跟王庸对视了。
而视频软件里传出的同学话语则更加让钟心尴尬了。
“哟哟,小心心你这是春心萌动了啊。难不成那个家教老师真的帅到惊天动地,让你这个意志坚定的革命青年都想要叛变了?有本事你发他照片给我看看,看我不代表祖国代表人民收了他!”
钟心双手捂着脸,刚想关掉视频,却听王庸对着麦克说道:“同学,你以为你是银角大王,还想收我?”
那边视频软件里的女孩子显然也被吓到了,声音明显一顿,不过紧接着却反应过来,狡黠的声音透过电流传出。
“我就是银角大王,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有何不敢?你叫便是!”王庸笑吟吟道。
“老公!”
噗!
王庸差点一口老血喷屏幕上。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得了!一个个怎么都跟小妖精似的?而且玩的这么开放,竟然直接喊人老公?
钟心听见这话,顿时急了:“荼蘼!我……我要跟你绝交!”
谁知视频那头的女孩子丝毫不在意,反问道:“绝交?那是什么体位?哇,钟心,你玩的真开啊!”
王庸只觉自己这半辈子白活了,今天才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长江后浪推前浪。
而钟心也似乎遇到了克星,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什么反击的话来,气呼呼的想要关掉视频通话。
眼看两个闺蜜就要闹翻,王庸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
“你叫荼蘼是吧?很美的名字。荼这个姓氏出自九黎族,是蚩尤的后代。相传上古时代,黄帝和炎帝两个部族联合起来,在涿鹿与九黎族战,擒杀了九黎族的首领蚩尤,将其部族人收入自己的部落。其中一些人愿意归顺的,就迁到邹、屠两地定居,形成邹、屠两姓,均以居住地名为姓。而有些人不喜欢屠这个姓氏,便将其演化成了荼。陆游的‘吴地春寒花渐晚,北归一路摘香来’就是说的荼蘼花。王菲的开到荼蘼想必是你很喜欢的一首歌。佛家也讲‘荼蘼开过再无芬芳’,所以荼蘼花是人世间最后的美丽。”
“哇!钟心你这个老师太帅了!别人见到我只会问我怎么起这么奇怪的名字,只有他能把我名字解析的这么美。而且他还能猜中我最喜欢王菲的开到荼蘼!我喜欢他!钟心,好姐妹,把这个老师借给我用几天好不好?”视频另一端的女孩惊讶的大叫道。
王庸听了却是满头黑线。
借你用几天?你以为我是玩具,想用就用?不给钱,休想!
没等王庸表态,钟心却干脆利落的拒绝了:“小花同学,你不要以为王老师给你分析了荼蘼的美丽,你就不叫小花了。说到底荼蘼仍然是一种花,你仍然是小花。王老师还说过我名字很美呢,钟心,一见钟心。你说是不是王老师?”
王庸微现囧色,摸摸鼻子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本来想要缓和下两人对立情绪的,谁知道弄巧成拙反而让两人直接撕起逼来了。
女人果然是最难懂的动物啊。
王牌特工王庸陷入了沉思。
而等王庸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却见钟心已经气咻咻的关掉了视频软件。
还拿着鼠标啪啪啪的乱点,嘴里喊着“敢跟我抢男人,我要拉黑你,拉黑你”,只是鼠标点到“小花”那一栏,却迟迟下不去手。
半晌后终于哼一声,放弃了。
“饶你一次!”
王庸不禁一笑,小女孩之间的吵闹却是吵得快和好的也快,不像大人,永远藏着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即便恨意滔天,也会笑脸相迎。
“王老师,刚才那首诗……其实……”钟心转过头,看向王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王庸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一本正经的道:“你刚才那首诗改编自刘邦的大风歌,其实无论是韵脚还是遣词用句都很不错。就是意境略显单薄。古诗中表现寂寞的诗句很多,他们用来表达意境的东西就比你高明了许多。落花、孤影、夕阳、淡酒不胜枚举。刘邦的曾孙汉武帝有一首诗就很好,你可以学习下。”
王庸说着,轻声朗诵出来。
“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泛楼舡兮济汾河,横中流兮扬素波。萧鼓鸣兮发棹歌,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
一首诗被王庸朗诵的声情并茂,低沉而带有磁性的嗓音将人带进那个萧索的秋天,一种淡雅而又寂寥的心境油然而生,似乎真的感受到了当初汉武帝写这首诗时候的心情。
王庸一边朗诵,一边背着一只手踱步,仿佛逸兴遄飞的华发少年,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书生意气让人怦然心动。
就连坐在楼下的钟意都被王庸吸引,不知不觉目光转到了王庸身上,一时间眼神有些恍惚。
片刻后,直到王庸朗诵完毕,钟意才一下惊醒。
眉头一皱,心中暗道这家伙果然有几分真材实料,刚才的朗诵形神俱佳,连自己都被他吸引了。他对诗词的理解也到了一种炉火纯青的地步,语气几乎完美复刻了一代大帝的心境,让人心生向往。
这家伙,似乎可以留。
只是才刚想到“留”字,钟意猛然想起之前保安跟自己说的话,不由心一沉,眉头皱得更深了。
“好了,钟心同学请坐正。我们开始第一堂课的讲解。国学入门要目。这是梁启超先生写的一篇推荐文章,里面重点介绍了几本国学入门书籍。首先便是《论语》《孟子》。”
“梁启超先生如是说:《论语》为两千年来国人思想之总源泉。《孟子》自宋以后势力亦与相埒。此二书可谓国人内的外的生活之支配者,故吾希望学者熟读成诵。即不能,亦须翻阅多次,务略举其辞,或摘记其身心践履之言以资修养……”
钟意这一愣神的功夫,王庸已然结束了跟钟心的互动,直接趁热打铁开始了正式的授课。
而钟心因为听了王庸的古诗朗诵,正处于对国学热情高涨的时候,所以学得也格外的认真。
门就这样开着,任由钟意旁观。显然王庸是有意要给钟意看的。
一大一小,一动一静。好像旧时私塾,王庸这个私塾先生正手持书本传授着知识。坐下课堂下的学生则一脸的笃信。
那是一种钟意从未见过的状态。一种对知识的尊重与信仰。
教与学,从没像现在这一刻得到完美诠释。
“或许他真的能教好钟心?”钟意忍不住想到。
叮,这时候钟意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钟意看一眼手机,轻轻走到门外,生怕通话的声音惊扰到里面两人。
“喂?什么事?”
“钟总,计划有变。那两名意大利客户要求现在就谈判签订合同,他们明早必须赶回国内。时间比较赶……”
钟意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却还是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公司,你准备好相关资料。”
挂掉电话,钟意换上一身正装,准备前往公司。
本来她已经迈出门准备上车了,忽然回头看了一眼楼上教学的王庸,犹豫半晌,猛的转身再次回到了屋内。
蹬蹬蹬的声音响起,钟意很快出现在二楼。
“王老师,抱歉,打断一下。”钟意打断王庸的讲课,道。
王庸愕然看着钟意,不明白钟意要做什么。
“我临时有事要去公司,但是司机已经被我打发回家了。听说你的车技很好,能不能请你送我一程?我可以额外支付报酬的。”钟意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尽管钟意掩饰的很好,王庸却还是一下从钟意的话里发现了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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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车技很好?我什么时候在她面前开过车?”王庸眼中闪过一抹微光,诧异的想到。
随即看向钟意。
却见钟意表情平淡,就像是随口一说一样。只是再深的隐藏,在资深特工面前也无从遁形。
王庸眼睛快速在钟意身上扫描一圈,然后轻轻一笑,道:“可以。你先去楼下等我,我要给钟心布置一个自习课题。”
钟意见王庸答应,先是有些意外,接着点点头,走下了楼。
而钟意刚走,钟心的抱怨就随之而来:“姐姐干吗啊这是,故意打断人家的学习。人家好不容易有点学习的兴趣,全被她弄没了。”
“钟心,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心即理’吗?”王庸忽然问道。
“记得啊。”
“那好,今天我们就更加深入的讲解一下这个心即理。王阳明认为,人心经过学习到达一定境界后,会进入一种非善非恶的状态,类似于孩童。这种时候心就不会以善恶的利益为评判标准,变得公正公允,接近天理。也就是心即理。所以说,人类在做坏事的时候,都是在明显违背本心。身体特征就会不由自主的给出一种异常反应。”王庸道。
面对王庸这突如其来的教育,钟心非但没奇怪,反而眼睛一亮,迅速明白了王庸想要表达的意思。
“王老师你是说,刚才我姐姐就在违背本心?她在说谎?”
王庸一笑,暗道钟心这丫头实在是太聪明了。
“没错。你们年轻人不是常常喜欢说一句话,嘴上说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吗?本心跟身体就是这么一种关系,说谎时,本心会操控身体做出异常反应。这叫做违背基线反应的异动。本心下意识的告诉说谎者说谎是不对的,然后说谎者的身体就会不自觉的出现异动。往往表现在目光游离,肢体小动作,声调变化等等。”
“可是……”钟心一撅嘴,似乎想到了什么。“我爹地经常夸奖姐姐老练,还教她喜怒不形于色,说这是商场生存的法则。我姐姐这种人说谎多了应该不会有那种反应了吧?”
“经过特殊训练确实可以杜绝这种下意识动作。”王庸点头道。
比如特工最基础的一门测试便是要逃避测谎仪,无论说什么谎话都不能表现出下意识动作,甚至让自己内心都以为自己说的是真话。
“不过,仔细分析一下,其实违背基线反应理论还是有效的。说谎高手之所以貌似不符合某些反应规律,其实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厉害,而是没有不适感,这恰恰是因为对手不够厉害。如果能够分析出被测试人的性格特征和行为模式,预见到他们可能采取的反测试对策,在测试过程中给予他们有效的意外刺激,也就是比高手再高一些,再高的高手也还是会出现反应的,唯程度不同而已。因为,高手也是人。”
王庸刚才正是基于此,故意上下打量钟意,用一种侵略式目光对钟意进行了压迫,结果当即发现钟意目光有轻微的躲闪,从而印证了钟意在说谎。
她找王庸开车是有意的,而非司机无法召来。
不过王庸很想知道钟意究竟要做什么,这才答应钟意要求。
“只要你对你姐姐的日常行为足够熟悉,你应该比我能更快发现她的异常。很明显,你对你姐姐关心不够。相反,如果你姐姐总是能很快甄别你的谎言跟实话,那恰恰说明她很关心你。这种时候你就该反思一下了。”
王庸意味深长的对钟心说道。
钟心听了王庸的话,不禁眼睛一眨,似乎有些惭愧。
她确实对钟意并不了解,而钟意对她却了解的很深。原来她以为是钟意喜欢管她,现在才知道,这也是爱的一种方式。
“谢谢你,王老师。你总能在无形中教给我深刻的道理。我喜欢你这种讲课方式,我希望你能教我一辈子。”钟心想明白后,由衷的道。
王庸笑吟吟揉揉钟心小脑袋,说:“古语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只要喊我一声老师,我自然就是你一辈子的老师。好了,接下来你温习吧,顺便把你昨天答应我要写的那篇文章写出来。”
“嗯。”钟心乖巧的答应道,回书桌前开始了写作。
而王庸则下楼,来到钟意面前,一扬头:“走吧。”
钟意狐疑的看王庸一眼,纳闷王庸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不过究竟没问出口,扔给王庸一串钥匙,指了指停在院中的一辆车:“那辆。”
普通的奥迪a8l,价格适中,既不张扬也不显寒酸。由此可以看出钟意的性格,比较谨慎保守。跟妹妹钟心截然相反。
发动车子,王庸载着钟意往钟家集团公司驶去。
在此之前,王庸却是还不知道钟家到底是作什么生意的。
直到到了集团大楼,看见那硕大的环保logo,才明白这原来是一家环保能源公司。钟意所负责的主要是旧有能源的再生利用业务。其余的业务则由钟父主导。
开门下车,钟意脸色冷淡,理都不理王庸就往集团大楼走去。
王庸见状一笑,蓦然冲着钟意急匆匆的背影开口道:“我猜你一定知道了我跟钟心深夜晚归的事情。”
钟意脚步骤然一停,猛地转身,死死盯住王庸,一字一句道:“果然是真的!”
“呵呵,是不是真的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吗?恐怕你连我开车狂飙的录像都搞到了吧?只是你现在还在纳闷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跟钟心又去做了什么。”
“你们做了什么?”钟意双手环抱,冷声问道。
“偏不告诉你,你猜。”王庸故意道。
这话顿时把钟意气得够呛。
没错,她回来后立即找人展开了调查。调查者除了找到了王庸跟钟心去酒吧的证据,还从交通部门弄到一个录像带,录像里则是王庸驾车各种违章的图像。
除此之外,钟意所能获取的信息就几乎没有了。
如果不是看到钟心完好无损的呆到家里,钟意一定会当场辞退王庸。
她从没见过一个老师不光带学生去酒吧,还去飙车。
这件事情几乎让她出离愤怒。
这也是钟意不敢让王庸单独跟钟心呆在家里的原因。她真怕两人再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王庸自然看得到钟意的愤怒,所以王庸机智的选择了让钟意猜。
不然让钟意猜到答案,肯定会让王庸滚蛋的。
“钟总,客户已经在会议室等待了。”这时候,忽然从远处跑来一位女秘书,焦急的对钟意说道。
这一打岔,却是救了王庸。让钟意暂时无暇顾及王庸。
一点头,钟意对秘书道:“资料都准备好了吗?走。”
说完就跟秘书两人走进了大楼。
而王庸,则被晾在了当地,好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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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庸有些无奈的看着钟意消失的背影,想要驾车回家不管钟意吧,又怕钟意回头就把自己炒了。
留在这里吧,一个停车场,有什么好呆的。钟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结束。
想了想,王庸索性大步往集团大楼里走去。外面这么黑,哪里比得上里面干净明亮,还有大胸前台妹子可以看。
王庸走的大摇大摆,一副“钟意老大我老二”的模样。
门口两个保安见王庸眼生,刚想上来拦住询问一下,却被王庸狐假虎威的气势给吓回去了。
“我是钟总司机,钟总落下文件在车上了,耽误了正事你们负责?”
这话唬的两个保安讪讪的退了回去,直道:“不是要拦你,不是……”
就这样,王庸大模大样的走向大楼正门。
而就在王庸身后,一个满脸倨傲的年轻男子比王庸更拽。
保安看见年轻男子非但不敢拦阻,甚至还要举手敬礼,大吼一声:“孙总好!”
喊完,一名保安还谄媚的道:“孙总,钟总刚刚进去,没五分钟。”
年轻男子冷淡的点点头,看看五楼会议室。一边走一边摸出手机。
“喂,是我。交待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记住,到时候出了岔子拿你是问!”
啪一声,年轻男子合上手机,一个金光闪闪的vertu字母在灯光下极为耀眼。
纬图!
诺基亚所成立的全球第一家奢侈手机公司,所有vertu手机均由vertu工厂的巧手工匠精心制造。仅仅是键盘便由超过150个不同部件制成。每个按键均经过繁复工序,在高温下将不锈钢混合物和压力共同注入较大的模具,待到冷却后,每个按键的体积便会缩小14%,就形成了斜角键盘。
每个按键均会镶嵌在两个宝石轴承上,以便提升设计动感,同时增加触控稳定度与精确度,并为使用者带来独特的手感及体验。
vertu的普通版一般售价为十几万人民币,最高可达九十多万人民币不等。
这才是真正炫富手机,而非苹果那些手机可比。
男子合上手机,昂头看了一眼前面。
忽然眉头一皱。
前面就是公司转门了,他只差一步就可以进入公司。但是一个人却快了他一步,往转门里走去。
“嗯?”年轻男子发出不悦的一声冷哼。
骤然伸手扳住了前面那人的肩头,使劲往后一拖。
前面那人登时被拖得身体倾斜,露出一张朴素的面孔。
不是别人,正是王庸。
王庸奇怪的看看男子,有些不明白男子什么意思。
走个路也能碍的着他?
男子轻蔑的看王庸一眼,手指在王庸肩头一戳,道:“你哪个部门的?不知道跟我孙总走在一起的时候,不能走我前面吗?信不信我让你们部门主管开了你!让开!身为打工狗不知道看上司脸色,活该一辈子没出息。”
王庸一愣,没想到钟氏集团还有这种人。如此态度还能在集团公司干下去,颇为出乎王庸预料。
按照钟意性格,这种人应该第一天就让他滚蛋了啊。
微微一笑,王庸看向年轻男子道:“孙总是吧?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一个故事。”
王庸故意把孙总说的咬字不清,乍听上去像极了“孙子”。
而孙总却是没留意,一脸不耐烦的道:“什么故事?我可没空听你讲故事。”
“有一天,德国大诗人歌德在公园散步,在一条狭窄的小路上遇到了一位反对他的批评家。这位傲慢的批评家说:‘你知道吗?我这个人从来不给傻瓜让路。’歌德却笑着说:‘我则恰恰相反,我就喜欢给傻瓜让路。’说完闪身让批评家过去了。”
王庸一边讲着故事,一边侧身让开了一条路,潇洒的一挥手。
“请,孙总。”
“你……找死!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如果让你在这个公司多呆一天,我就不姓孙!”孙总听完故事,气坏了。
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员工,之前哪个员工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毕竟是有希望成为钟家女婿的男人,何况自己父亲也是钟氏集团的股东。
只是,有心想要教训下这个混蛋,却又生怕耽误了正事。
今天这件事成功与否可是关系自己在这个公司地位的。
权衡利弊之后,孙总狠狠瞪王庸一眼,道:“你给我等着!有你好看!”
说完,急匆匆往公司内走去。
王庸则撇撇嘴,吐槽道:“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人家都给你让路了,还威胁人家。”
说完,王庸跟在那个孙总的身后,悄悄跟了上去。
长时间的特工工作让王庸能够第一时间判断一个人的意图。刚才那个孙总打电话时候说的话,以及面对王庸时候想要发火却又来不及发的匆忙,都让王庸断定这小子没准备干好事。
这大晚上的,一个总经理级别的人来干坏事,能针对谁?还能针对小职员?
要是小职员,也不会在这里了,而是选择酒店大床房。
很明显,不是钟意就是公司重要资料。
王庸自觉有些对不起钟意,所以准备“将功赎罪”一次。
直到孙总上了五楼,走进会议室,他都没发觉跟在身后的王庸。
砰一声,会议室的门被重重关上。
王庸被挡在外面,却是无可奈何。
会议室的门又厚又重,根本无法偷听到一点声音。看来是专门做了处理,防止机密谈判被偷听。
进不去,那可怎么办?
那个孙总进了会议室,现在意图很明显了,就是针对钟意。
王庸可不能眼睁睁看着钟意被陷害,于情于理他都无法袖手旁观。
眉头一皱,王庸计上心来。
咚咚咚,会议室的门被王庸擂的震天响。
而里面刚刚要进行的谈判登时被打断,与会的几个高管全都面漏不悦。两个意大利客户也是不快的摇摇头,似乎对钟氏集团方面有些不满。
“谁?”钟意冷声问道。示意一个高管去开门。
当门开开,众人却是愣住了。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脸上一脸的讪笑,一双贼眼东瞧瞧西瞧瞧,当看到意大利客户的时候,就跟没见过外国人一样,盯着人家的脸看起来没完。
“哪里来的家伙,简直丢死人了。”开门的高管抚额想到。
刚想把这不认识的家伙赶走,却听谈判桌上骤然响起一声怒喝。
“是你!保安,报警!”
却是孙总认出了王庸。
“报警?为什么要报警?我是来给钟总送东西的。”王庸指着钟意,无辜的说道。
“给钟总送东西?你算什么玩意?滚!不然我报警了。”孙总根本不信。
王庸一摊手:“你刚才不是问我哪个部门的,现在可以告诉你了,我是给钟总开车的。你要开除我,那现在开除吧。”
“……钟意,他是你的司机?你司机不是老陈吗?”
钟意眉头蹙起,不明白王庸为什么会忽然闯进会议室。
不过以她对王庸的了解,这家伙虽然有些轻浮,大事上却不含糊。
应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难道是钟心出事了?
钟意心里一紧,赶紧道:“老陈今天有事来不了,我让他临时顶替的。把我的东西拿过来吧。”
这么说,却是相当于认可了王庸的身份。
孙总气得重重坐回椅子,不说话了。
王庸则得胜的走到钟意身边,轻轻将一个东西放进钟心手里。
“钟总,你要的东西。”
钟意一看手里的东西,差点气笑。哪里是什么重要东西,分明是一个汽水瓶盖。
还写着四个字“谢谢惠顾”。
如果是“再来一瓶”,恐怕王庸就不舍得给自己了吧?
钟意气愤的瞪王庸一眼,用眼神警告王庸不要乱来,这里可是重要场合。
只是她情绪还没传达完,忽然觉得手心传来一阵搔痒。
却是王庸正在用手指轻轻在她手心里划着什么。
钟意白嫩的手掌被王庸握在手里,一根手指不断在钟意的手心骚动。
这情景,怎么看怎么暧昧,钟意脸色瞬间红了。
“咦,这妞还是个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王庸看到钟意的反应,不禁惊奇的想到。
“放手!”钟意被王庸弄的心境动摇,凑近王庸耳朵恶声说道。
“小心有诈!”王庸却是没放开钟意小手,而是也主动靠近钟意。
从旁边角度看去,两人就像是情侣间咬耳朵一样,异常的亲密。
这一幕看的孙总双眼冒火。
而听到王庸的话,钟意这才发觉王庸一直在自己手心划动的是一个“x”号,以此警告自己。
“知道了!放手!”钟意又羞又急,狠狠抽离手掌。
王庸则有些恋恋不舍的摩挲着手心,似乎还想再来一次。
“好了,司机先生。你东西已经送到了,现在可以离开会议室了。这里是机密场合,不是你这种底层员工能够参与的。”孙总眼中喷着怒火,对王庸道。
而这话顿时也引来旁边几位高管的轻笑。
嘲笑王庸这个底层员工,顺便示好孙总。
“呵呵。”王庸忽然目光一凛,看向那几个嘲笑自己的高管。
只是一眼,那几个自诩见惯了大场面的高管就登时额头见汗,再无一份笑意。
“这是怎么了?那家伙不过是一个底层员工,怎么被他看一眼就莫名其妙的心惊胆颤?”
几个高管心有余悸的想着,不明所以。
这时,却听王庸慢悠悠说话了。
“谁说我没资格站在这里的?难道钟总没有告诉你们,我不止是钟总的贴身司机,还是钟总请来的意大利语翻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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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语翻译?”
王庸这话一出,瞬间让所有人呆住了。
就连钟意都一脸的震惊。这家伙真是什么都敢说啊,说是司机别人还会信,说是翻译,这谁会信?
“哈哈哈哈……这简直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你要是翻译,我就是语言学家了!”孙总大笑道。
而坐在孙总旁边的一个眼镜男也轻蔑的笑了起来。
他便是这次请来的专业翻译。
现在随便跳出来一个人就敢说自己是意语翻译,真以为翻译是烂大街的职业啊?
“王庸,别闹!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你先出去吧。”就连钟意也不相信,她靠近王庸,小声对王庸道。
谁知王庸完全不理会钟意,而是笑吟吟看着那名意语翻译跟两名意大利人,说出一个单词。
“stronzo!”
而这个单词一出口,瞬间让眼镜翻译跟两名意大利人脸色一变。
“你,没教养!”眼镜翻译指着王庸愤怒的说道。
而意大利人也乌拉乌拉的对着王庸一通指责,同样的愤怒。
stronzo,是意大利语“垃圾”的意思。
王庸对着三人说垃圾,三人能不愤怒?
“咦,三位这是怎么了?我说地上有一团垃圾,你们怎么这种表情啊?”王庸故意道。
然后弯腰将桌下的一个纸团捡了起来,扔进垃圾桶。
“……”眼镜翻译看见这一幕,哑口无言了。
他明明知道王庸是在骂人,却又完全发不出脾气来,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咽。
而钟意则被王庸震住了。
他竟然真的会意大利语?而且一句话就把眼镜翻译给说的说不出话来,似乎对于意大利语很精通的样子。
有位语言学家就说过,一个国家语言最复杂的部分全在脏话俚语中。王庸能够用意语骂人,说明他水平不会低。
这家伙,还有他不会的吗?
似乎看出钟意的疑问,王庸冲钟意一笑,说:“别忘了我可是一名国学老师。这只是雕虫小技,已逝国学大师季老先生可是精通12国语言,更是世界上唯一一个精通吐火罗语的人。比起他来,我实在是不值一提。”
王庸感叹道。
这番话倒不是故意做作,而是实实在在的慨叹。
王庸每次翻看季老先生的译作,都会大为赞叹。他可是真正精通12国语言,而不只是进行粗浅翻译。一代国学大师能够学贯中西到如斯地步,让王庸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连王庸爷爷也对季老先生推崇之至,说其为当代国学第一人。两位老人昔年相遇也是相逢恨晚,足足谈了一天一夜没合眼。惺惺相惜之情可见一斑。
只是可惜的是,两位国学大师同时仙逝,让人扼腕叹息。
“嗯,既然如此。那你留下帮我打个照应也好。”钟意点点头,却是同意了王庸留在会议室。
只是钟意这个决定却让两名意大利人不满意了。
之前王庸的指桑骂槐已经让他们十分不爽,现在还要让这个粗俗的家伙留下来当翻译,他们怎么能乐意?
一个络腮胡子的意大利人站起身,用激烈的肢体语言比划着。
眼镜男则将他的话翻译出来。
“他说他们绝对不允许这种粗俗的人留在会议现场,这是对契约精神的亵渎。如果贵方执意如此,他们选择离开。”
这话说的相当重了,几乎是在用合同来要挟钟意。
有王庸没他们,有他们没王庸。
钟意登时为难了,总不能这单生意不谈了吧?
钟意还没作出决定,王庸却蓦然往前一步,看向两个意大利客户。
“粗俗?如果我粗俗的话,那你们算什么?你们身为意大利人,不会不知道说话的时候故意盯着别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吧?不会不知道正式场合应该穿三件式西装吧?还有你看这位先生,啧啧,紫色领带!我真怀疑你是不是意大利人,连意大利人民最讨厌的颜色都穿在身上。说别人粗俗前,最好先看看自己。如果我该滚蛋,两位恐怕应该跟我一起。”
王庸用流利的意大利语说道。
而这一番话出口,两名意大利人的表情瞬间低沉下来。
两人看看自己身上的西装,再看看领带颜色,同时露出一抹羞愧的神色。
王庸说的没错,在意大利出席这种场合的时候必须穿三件式西装。一件外套一条裤子,里面还要穿个马甲。而现在他们两个为了方便没穿马甲。
本以为这是华夏,不会有人发现这点。谁知道被王庸毫不留情的指了出来。
而带着紫色领带的络腮胡男人,则快速把领带摘掉,扔进了垃圾桶。
如果不是王庸提醒,他还没注意到这是一条淡紫色花纹的领带。在意大利紫色是一种忌讳,人们认为紫色会带来不详与厄运,所以不会可以选择紫色这种颜色。
只是出国后环境的变化,让两个意大利人放松了警惕,出现这种纰漏。
其实这也是意大利人的通病,做事总带着丝心不在焉。
“先生,对不起。是我们的不对,我向你道歉。你有资格留在这里。”络腮胡子男人站起来冲王庸一躬身,说道。
西方人的特点便在于此,你越是严厉的指出他们的错误,他们就越真挚的给你道歉。当然前提是你指出的错误是确实存在的。
显然王庸用自己的行动赢得了两位意大利人的尊重。
见事情解决,钟意不禁长舒一口气。
这单生意对于钟氏集团很重要,这是打开意大利市场的一个重要契机。她是真心不希望生意泡汤。
“好了,我们华夏有句话叫不打不相识,也许两位能跟王庸先生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接下来我们就正式开始合同商讨吧。”钟意站起身,道。
两个意大利人点点头,同意了。
而孙总跟眼镜翻译则怨恨的看向王庸,恨不得要吃了王庸。
王庸视而不见,装模作样的蹭到钟意身边,一边闻着钟意身上传出的淡淡香气,一边看着合同。
钟意从没跟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看过东西,不禁有些不习惯。
想要赶走王庸吧,可是王庸现在是翻译身份,总不能不让他看合同。不赶走吧,王庸粗重的呼吸撩拨在她后颈,让她有些心浮气躁。
半天后王庸终于离开了钟意身边,让钟意如释重负。
接下来的过程就十分无聊了,无非是双方唇枪舌剑的就利益展开谈判。
王庸毕竟不是专业的商业谈判翻译,大多数时候还是眼镜翻译在跟双方沟通。
这也让眼镜翻译很是得意,觉得自己扳回了一城。
你丫不是牛逼吗?有本事继续抢话啊!
面对眼镜翻译的挑衅,王庸无趣的打个哈欠,完全无视了。
这让眼镜翻译倍感失落。
长达两个小时的交涉后,双方终于制定出了一个满意的条款。
约定成书后,双方开始进行签约。
钟意满脸的笑意,似乎对这次的谈判很满意。而两个意大利客户也是笑容满面。
看上去,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只是有人似乎偏偏不喜欢让结局欢喜。
“慢着!”
就在钟意审过合同,即将落笔签约的时候,王庸忽然伸手,按住了签字处。
“王庸,你做什么?”钟意纳闷的问道。
王庸却是没回答,而是将合同一把抓起,又冲两个意大利客户伸出手:“两位不介意我比对下合同吧?”
意大利客户还没回答,孙总却抢先说话了:“你做好自己的翻译工作就好了,添什么乱!签订合同这种大事是你能随意插手的吗?赶紧把合同拿过来!”
王庸眯起眼睛看向孙总,露出一抹带有深意的笑。
这个笑容,让孙总莫名的心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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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怎么笑的这么邪性?”孙总暗暗想着,拿起杯子喝水的手忍不住有些心慌。
而王庸趁他喝水的当口,忽然笑容一敛,转头看向那两位意大利客户。
“合同。”
平平淡淡的两个字,语气不轻不重。听在两个意大利人耳中,却犹如晴天霹雳,心灵震慑的同时,手已经不知不觉的把合同递了出去。
“好强的威势!”就连坐在王庸身旁的钟意,都察觉到了王庸简单两个字里的霸道。
那是一种钟意只见过一次的口吻。
听着稀松平常,却让人不容拒绝。而那个人,从十年前白手起家从野路子做起,一路高登,现在已经成为影响半个华夏的巨擘。
听父亲说,倒在他脚底下的尸体堆起来,足够让他登上玉皇顶了。
那时候还小的钟意除了颤栗,想不出第二个词语来形容。
而现在,她又见到听到了同样的口吻。
钟意想不明白,一个当兵的怎么能有这种气势。
也许钟意数数死在王庸手底下的人命数量,就能知道答案了。
接过合同,王庸看都不看中文版,直接拿着意大利语版本的翻看起来。
十几页的合同,王庸一字不漏的看着,看的比什么时候都专注。
专注的同时,速度又奇快。
一页页纸从他手里流过,好似风吹书页。
眼镜翻译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似乎不敢相信。
这种阅读速度,简直到了同声传译的地步。这小子真的有这种水准?
放在一小时前眼镜翻译绝对不信的,但是现在,眼镜翻译却是半信半疑了。甚至趋向于相信。
眼镜翻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一点自信,在王庸不动声色的动作里再次瓦解。
十几页的合同,王庸连看都不看一眼中文版,顷刻间就翻完。
好像他已经过目不忘,把中文版的所有条约记住了一般。
而这时候,孙总才刚刚喝完一杯水。
“好了,你也看过了?发现什么问题没有?猪鼻子插大葱,装象!赶紧把合同拿过来!”孙总冷哼一声,伸手就要抢夺王庸手里的合同。
“急什么?莫非你心虚?”王庸抬起头,笑吟吟看着孙总,道。
看见王庸这种笑容,孙总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又莫名的开始慌了。
完蛋玩意,怎么能被这么个小崽子吓到?你可是要推倒钟意、执掌钟氏集团的男人!
孙总默默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可心里还是莫名其妙的打哆嗦。
他总有预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王庸轻轻拿起意语版的合同,翻到了倒数第二页。
“这一段,翻译先生你是否可以给钟总翻译一下呢?”王庸慢悠悠道。
眼镜翻译没来由的眼角一跳,像是被发现了什么。一推眼镜,道:“有什么好翻译的,中文合同里不都写得一清二楚吗?乙方需要根据甲方提供的数据标准进行生产,不合格产品甲方有权利不接收。”
钟意点点头:“是的,这条合约没问题。”
“中文合约是没问题,可是意文的呢?”
“意语当然也是一样的意思。难道你质疑我的专业性?”眼镜翻译怒声道。
王庸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一字一顿道:“你知不知道,人类会用佯怒的方式来遮掩心虚。你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你放屁!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自诩高素质的眼镜翻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这话骂的,让钟意也眉头皱起,忍不住怀疑的看向他。
“恭喜你又进一步,现在转为气急败坏了。需不需要我打开百度,用翻译软件翻译下这条意语合约?”
王庸摸出手机,说。
其实王庸这款山寨机能不能顺利上去网都不好说。平常王庸用他上网就没一次顺利过。
但是用来吓唬眼镜翻译,却是足够了。
眼镜翻译一下子变得面如土色,嘴里只是喃喃道:“我可能刚才没注意到,我再看看,再看看……”
“不用看了。意语合约里除了中文版里的‘乙方按照甲方数据标准交付产品’外,还有一条是乙方需要提供样品供甲方检验,样品合格才能继续生产。这一条意味着什么,我相信钟总应该比我清楚吧?”王庸说。
听完王庸的话,钟意勃然变色。
这几乎是一个致命性的陷阱。按照中文合同,钟氏集团只需要生产出合乎乙方数据标准的产品就可以,数据合格,乙方就不能推托,必须全盘接受产品。
但是加上提供样品这条,一下子成了双重检验标准,即使数据合格,乙方也可以说样品不合格,拒绝接受钟氏集团的产品。这样就一下子将钟氏集团的资金给套牢了,为了生产这批产品的前期投入全都打了水漂。
这个陷阱,未必能够动摇整个钟氏集团的根基,但是钟意所主导的废旧能源再利用部门肯定会陷入困境。
这是钟父特意交给钟意的一个摊子,这家分公司对钟意来说至关重要。而这个陷阱相当于把钟意推入深渊。
也不怪钟意反应如此剧烈。
“安德里亚先生,我需要一个解释!如果你们是蓄意欺诈,我将会提交司法机关!在华夏这块土地上,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为所欲为的!”钟意拍案而起,冷声道。
而王庸则尽职尽责的将钟意的话翻译过去,当然还带上了点威胁的口气。
这登时让两个意大利客户脸色苍白,络腮胡子的安德里亚一个劲的说着“误会”,解释自己这边根本没有欺诈的想法,全都是翻译的失误才导致了这个乌龙。
对于安德里亚的说法,见惯了商场尔虞我诈的钟意不置可否。
要说安德里亚存心欺诈,钟意估计他们未必敢,毕竟对方也是知名公司。但是若说毫不知情,钟意打死都不信。
这年头在商海里打滚的老狐狸,哪个嘴上不粘着两根鸡毛?
不过,问题的根源嘛……
钟意想着,目光缓缓看向眼镜翻译。
看到钟意瞧向自己的目光,眼镜翻译一下子惊慌失措起来。
“钟总,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注意到这条,是我疏忽。我以为中文合同里也写了需要提交样品。对不起,对不起……”
眼镜翻译点头如捣蒜,企图用这种低姿态获得钟意的原谅。
不过钟意脸上波澜不惊,就连王庸都看不出此刻这个女人的想法。
半晌,钟意终于缓缓开口:“本来出了这种纰漏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不过念在你初犯,又是老熟识,可以饶你这次。”
“谢谢钟总,谢谢钟总。”眼镜翻译听到钟意的话,如逢大赦,赶紧作揖谢恩。
“别急着谢我,我的话还没说完。放过你可以,但是你必须交待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一个小小翻译断然不敢玩这种花,背后若是没人指使就邪门了。
而背后那个人,才是钟意最该警惕的。
“没……没人。”眼镜翻译迟疑一下,摇了摇头。
“看来你准备一个人扛下来了,很好。那你后半辈子准备在监狱里度过吧。”钟意泛起一抹刺骨的笑,说。
眼镜翻译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瞬间就改口了:“钟总,不要啊。我愿意……”
“愿意你麻痹!吃里扒外的东西!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时,却听一记响亮的耳光响起,眼镜翻译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大耳刮子扇倒在地。
半边脸瞬间肿了起来,吱吱呜呜哀嚎不停。
“保安!带出去!送他进号子太便宜他了。敢在我孙兴的眼皮底下动手脚,不给他点厉害瞧瞧,难出心头这口恶气!”
却是孙总骤然出手,把眼镜翻译打翻在地。
而紧接着就有两个保安冲进来,麻利的不像话的把眼镜翻译拖了出去。
“钟意,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修理这家伙,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我爸从两把西瓜刀起家,一路砍到现在的地位。我这个当儿子的别的没学会,杀人整人还是有一手的。”孙兴拍着胸脯说。
面对这一幕,钟意就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一般,挥挥手,道:“随便。”
然后就继续跟两个意大利客户交涉起来。
有了合同陷阱这个风波,意大利客户理亏在先,却是不得不被老练的钟意狠狠宰了一刀,丢掉足足好几个百分点的利益。
直到新合同签订完毕,两个意大利客户的脸色还没恢复过来,一副肉疼的模样。
临走时,两个意大利客户则怨愤的看了一眼孙兴,那目光,似乎有无数话要说。
而孙兴则面色微变,嘴里说着去洗手间,找借口溜掉了。
刚进洗手间,孙兴就狠狠撕开衣领的领带,用力摔在了地上。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妈的,弄死你一万次都死不足惜!”孙兴脸色狰狞,怒声道。
连续用凉水冲了数次脸,孙兴才渐渐平静下来。
“还好今晚我双重保障,还有一招没用。待会就让你个浪蹄子跪下喊爸爸!”
孙兴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抹猥琐的笑容荡漾在他脸上,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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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里发生的一切钟意自然不知。
此时钟意正吩咐秘书将合同存档,安排几位高管接下来的生产任务。
又是半小时过去,钟意才安排完毕。
所有人都散去,只剩下了钟意跟王庸。
可怜的王庸此时已经双眼惺忪,快睡着了。
“结束了?”察觉到气氛不对的王庸揉揉眼,问。
钟意用一种古怪的表情看着王庸,点点头。
“结束了。刚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这次真的要栽一个大跟头了。”钟意对王庸道谢道。
王庸摆摆手:“谢就不必了,不实际。把今晚的加班费先给了就行。”
钟意愕然,感情在王庸眼里这个忙才值几百块钱的加班费。
“我说,有一点我不明白。刚刚你怎么就能让那个孙子把人带走呢?你看保安进来那速度,简直神速啊,明显是安排好的。这你都能忍?”王庸不解的问。
钟意却叹了口气:“不忍又能怎样?这间公司是我爸当初跟几个朋友一起创立的。孙兴的父亲当初出资占股,属于元老级别,在公司老人里很有威望。还有就是孙兴父亲十年前就已经是道上龙头了,这几年虽然在努力洗白,可是在道上的影响力仍然不容小觑。开公司,总会需要用到点特殊势力的。所以我只能忍。”
“哎,你也不容易。”王庸同情的看一眼钟意。
没想到这位看似冷傲的大小姐背后,还有这么个错综复杂的困局。
穷难,富也难。穷是怕吃不饱喝不暖,富却是怕再次回到吃不饱喝不暖的日子。
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活得容易。
两人相对无言。
片刻后,钟意将手里资料一整理,道:“走吧。我把资料放回办公室就回家。”
然后迈步往门外走去。
王庸看着钟意制服下挺翘的屁股,忍不住吐槽一句:“没良心,刚说了给加班费的,转头就不提了。”
然后跟在钟意身后追出去,恬着脸胡扯:“刚才我应该帮你挽回不少损失吧?得有八位数吧?”
钟意自然知道王庸心思,无非惦记那点加班费。却故意装作不懂,冲王庸莞尔一笑,说:“你猜。”
王庸头一回见钟意笑,虽然没到传说中倾国倾城的地步,倾倒一个加强连的男人却是没问题了。
这冰山女人,笑起来还蛮漂亮的。王庸心里嘀咕道。
“我猜啊。”王庸搭着话,仰头看了眼天花板。“猜完了。”
“猜完了?”钟意一愕,惯性问道。“多少?”
没想到王庸狡黠一笑,冲钟意说出两个字。
“你猜。”
“……”钟意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住,要打人泄愤了。
眼见情势不妙,王庸赶紧用尿遁**。
钟意则气咻咻的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洗手间里,王庸正好跟孙兴擦肩而过。
被王庸破坏了好事的孙兴蓦然停住脚步,就像一条毒蛇盯上了猎物,用渗人的笑声道:“小子,你完蛋了。”
吓得王庸面色一变,慌忙摸了摸下面。摸完拍着胸脯道:“吓死我了,我蛋明明没事,你怎么能说它完了呢?”
“艹!”孙兴这才发现自己遇见了个滚刀肉,油盐不进。
威胁没成,还被他恶心了一把。
不过自幼从特殊环境下长大的孙兴什么人没见过,滚刀肉他见得更多。到了最后全都老老实实变成五花肉被切成碎片。
这个王庸也不例外。
“砰!”
孙兴用手比出一个开枪的动作,对着王庸太阳穴指了指。
然后转身而去。
临走时的嚣张跟阴狠,让王庸眉头一皱。
“这家伙,是条焦尾巴蛇。骨子里透着股阴劲,一不留神就会被他咬一口。得小心。”王庸自言自语道。
焦尾巴蛇,就是竹叶青。尾巴焦红色,体积不大,咬人的时候却无声无息,防不胜防。
王庸在东南亚丛林里没少见过竹叶青,它们咬人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利索的放完水,王庸提上裤子往钟意办公室走去,催促钟意赶紧回去。
从开车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快三个钟头了。钟心今天的课程也算是浪费了,好在给钟心垫了个底,埋在钟心心里的那点国学热情能引领她学下去。
到得门口,王庸举起手刚想敲门。
可是不知为什么,鬼使神差的王庸做出一个堪称下流的行为。
偷窥。
就像是战场上保命的第六感,王庸没征兆的就弯下腰,把眼睛对准了门缝。
这种感觉让王庸都没来得及阻止自己的不端品行。
而透过门缝看到的一幕,则让王庸倒吸一口凉气,小腹一股邪火瞬间升腾起来。
只见窄窄的门缝里,钟意斜靠在办公桌上。
她脸色潮红,就像是燥热一般解开了衬衫的第三颗扣子。一大片雪白瞬间从衣服下跳出,好似两只蹦蹦跳跳的大白兔。
钟意双眼闪动着丝丝迷离,一双白嫩的玉手情不自禁抚上胸口那片雪白,然后缓缓伸进胸罩,探上峰顶。
五指作拈花状,轻轻捏住那粒东西,挑逗两下,钟意发出一声沉醉的低吟。
只是随后钟意就一个激灵,惊醒过来,飞速的把手抽出,脸上全都是羞愧。
试图把衣扣扣好,而系扣子时候不经意对雪峰的触碰,又让钟意一阵颤抖。
焦躁,烦乱,意乱情迷。一种迷乱的情绪瞬间在钟意眼中升腾,终于攻破钟意的防线。
钟意一下坐上了办公桌,自幼形成的保守心理让她做不出什么过分动作。但是此刻的表现,也让门外的王庸看的口干舌燥,躁动不已了。
裹着黑丝的两条大长腿紧紧纠缠在一起,不断的摩擦着,越来越快,越来越紧。
随着一声释放般的低呼,钟意水汪汪的眼睛里露出一抹满足又空虚的目光,而钟意整个人也顷刻间瘫倒在书桌上,轻喘不已。
咕咚,王庸狠狠咽了口唾沫。
钟意竟然在自己那个!目睹了整个刺激场面的王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难道钟意也不能免俗,忍不住了就要释放一发?
不对!
王庸刚想着,猛然察觉了不对。
因为刚刚释放过的钟意眼神再次迷离起来,这种明显违背生理的现象引起了王庸警觉。
咚咚咚!
王庸用力敲起了门,一边敲门一边喊:“钟意!该回家了!”
王庸的声音好似暮鼓晨钟,传进钟意耳朵一下子让钟意清醒过来。
感觉到衣裙下的泥泞,钟意脸色顿时红透。
一边开口回应着:“马上!我换个衣服,你别进来啊!”
一边迅速整理着不该有的痕迹。
半晌后,钟意自觉差不多了,才喊王庸进来。
只是嗅到空气中那靡靡气息,钟意顿时心又凉了半截。
“该不会被他发现吧?如果被发现就坏了!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钟意担忧的想着。
而王庸走进来之后,就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埋怨着钟意:“这都几点了,都耽误了三个多小时了。说好了,今天得要两倍的加班费啊。”
“放心,少不了你的。”钟意的心稍微放平,恢复冷淡的声音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咦,这是什么?”王庸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在钟意办公室里东张西望看个不停。当他看到办公桌上一盆盆景后,忽然叫道。
“好像是豆蔻。”钟意扫了一眼那盆盆景,说道。
这是今天下午时候秘书拿进来的,说之前那盆文竹枯死了。所以换了盆豆蔻。
豆蔻年华,这是一个让所有女人都怦然心动的词语。
何况这盆豆蔻也确实漂亮,翠绿的叶子配合裂开的鲜红果核,形成一种明艳动人的颜色搭配。
所以钟意没反对,留下了它。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好东西。”王庸赞叹一句。
不过紧接着却话锋一转:“可是,你知道此豆蔻非彼豆蔻吗?”
“什么?”钟意一愣。
没明白王庸说的“此豆蔻,彼豆蔻”什么意思。
“刚才我吟的那两句诗就是描写豆蔻的,后两句‘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形容豆蔻花开一路。你觉得你眼前这个玩意能花开十里扬州路吗?”王庸指着那盆豆蔻问。
钟意疑惑的看看,确实,这个豆蔻只有果实,哪里有什么花。
“难道这不是豆蔻?”钟意奇怪的问。
“是豆蔻。不过不是我们华夏的草豆蔻。它叫做肉豆蔻。”王庸眼神锐利的盯着那盆豆蔻,解释道。
“肉豆蔻?原来还有这么多豆蔻。好了,没时间管它到底是什么豆蔻了,我们赶紧回家吧。想必钟心已经在家等急了。”钟意看了那盆豆蔻后,只觉之前的那种燥热再次袭身,让她有点无法抑制。
她真怕在王庸面前做出什么不雅的动作来,那就丢死人了。
而王庸却像是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盯着那盆豆蔻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你笑什么?”钟意不悦的道。
“笑你。”
“我有什么可笑的,无聊!”钟意有些心虚的道。难道自己的异样被他发现了?
“笑你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你看这肉豆蔻的果实像什么?”王庸摘下一个裂开的豆蔻果实,举到钟意面前,问。
钟意只看了一眼,就脸色绯红,一脚冲王庸踢去。
“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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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粒肉豆蔻的果实实在太像女人的某个隐秘部位了。
尤其裂开的夹缝里露出的那点殷红。
要不是王庸提示,钟意还真没发现这一点。
“又不是我让它长成这样的,干吗说我下流?”王庸很委屈。
“谁让你说来!”钟意振振有词。
“真是躺着也中枪,我明明是好意。我只是想用这个东西的形状告诉你,肉豆蔻其实也有另外一种功用。”
“另外功用?”钟意疑惑的看着肉豆蔻,蓦然想到自己异常的状态,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没错。其实这种肉豆蔻植物,生长在东南亚雨林。在它的原产地,这种香料也一直被当做崔情剂来使用。肉豆蔻的假种皮可以起到刺激肠胃,增加食欲的效果,甚至能调动人体的循环系统,升高体温。而肉豆蔻中含有的肉豆蔻醚能够兴奋和致幻作用。这是一种有毒物质,进食少量即可产生幻觉,并有超越实际的快乐感觉。不过,效用更大的还要属那粒真正的种子了,因为其中的肉豆蔻醚含量更高。”
“所以,从罗马时代开始,肉豆蔻种子就成了崔情剂的核心原料。在18世纪的时候,欧洲的绅士们都会随身携带肉豆蔻,以及研磨工具,随时准备奔赴香闺战场。只是,肉豆蔻的种子毒性不弱,如果吃下两粒种子,就可能丧命。估计,因此‘阵亡’在香闺之中的绅士也不在少数。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也不过如此了。”
王庸给钟意普及了一下有关肉豆蔻的历史。
钟意听罢,脸色就登时变得不自然。很明显,她之所以会出现异常状态,就是因为这个肉豆蔻的致幻跟崔情作用。
轻轻扒拉了下肉豆蔻盆栽里的土壤,王庸道:“土壤表层比较松软,颗粒感十分细腻。就像是经过特殊研磨一样。距离这么远都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异香。看来这盆栽的土壤也被动过手脚,应该是掺杂了肉豆蔻的研磨粉末。对方对你是志在必得啊。”
钟意表情不断变幻,眼中喷薄着熊熊怒火。
这件事背后的主谋是谁,连想都不用想。整个集团公司敢这么对钟意,又对钟意有图谋的,也就孙兴一个人而已。
如果今天没有王庸在的话,自己很有可能要在办公室忙碌到凌晨左右才会回家。那时候,恐怕自己早已经吸入了超量的肉豆蔻致幻气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钟意忍不住打个冷颤,不敢继续想象那种场面了。
早已经守候在外面的某人,肯定会伺机而入,做出让人发指的事情来。
钟意脸色逐渐变得冰寒,眼中射出丝丝煞气。
这个执掌钟氏集团半壁江山的女人,终究不是一只温驯的羔羊。否则又如何能稳坐总裁位置如此之久。
“刘莉,你来我办公室一趟。”钟意拿起桌上的电话,接通了秘书处,说。
随后,就见一个打扮妖冶的女子推门进来。
一进门,首先眼角瞄向那盆肉豆蔻,目光在豆蔻上稍作停留,随即挪开。
不过这个小动作却没逃过王庸的眼睛。王庸玩味的看着刘莉,准备看一出好戏。
看钟意这个冷面母虎会怎样处置敢于设计她的人。
“交待你的事情都作完了吗?”钟意像是拉家常一样,轻描淡写的问。
“报告钟总,已经作完了。”刘莉眼睛一眨,带着三分的媚态。
“嗯,很好。我这里还有一份资料没有整理完,你帮我整理下吧。我有急事要下去一趟,半小时后回来。到时候把整理好的资料交给我。”钟意说。
刘莉点点头。
钟意指了指办公桌:“就在这里弄吧,赶时间。”
刘莉微微犹豫,却没质疑,而是选择了听从命令。
见刘莉开始整理资料,钟意才嘴角带着一丝冷笑,转身离开办公室。
见到钟意这一手布置,王庸不由在心底暗赞。这女人好手段,不仅教训了刘莉,还能顺手拔掉一颗扎人的钉子,一举两得。
而钟意跟王庸出去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呆在隔壁的一间办公室静静等待。
总裁办公室内。
刘莉娴熟的整理着资料,这次的工作量不小。钟意要求她在半小时内完成,却是丝毫没有偷懒的空间。
不一会,她就额头见汗,细密的汗珠流到鼻尖给她增添几分异样的妩媚。
“奇怪,怎么这么热?”刘莉有些烦躁的拉了拉衣领。
而这个动作不仅没有缓解她的燥热,反而让她心中骤然升腾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感觉。
“哦~~”
刘莉可不是钟意那般能忍耐的人,十几分钟而已,她就已经被肉豆蔻的香气侵袭,产生了幻觉。
本来就穿的少的身上,在她刻意的撕扯下,已经春光乍现。大片的雪白嫩肉呈现在空气中。
一双躁动不安的手疯狂揉搓着,痛苦却又欢愉的表情尽情流露。
藏在办公桌下面的一双雪白丰腴的大腿不断耸动,左右看看没人,刘莉一咬牙,索性将手伸向了下面……
而此时,孙兴正带着一丝贼笑悄悄来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当他靠近门板,听到里面传来的宛如哀泣的诱人声音后,顿时荷尔蒙激素分泌。
再也不管什么,砰一声踹开房间门,扑向了那个背对着门口的女人。
**,一触即发,一场别样的战斗就这样发生在总裁办公室里。
“似乎可以去看看了。”王庸耳朵一动,敏锐的察觉到了隔壁传来的动静。
钟意眼中噙着一抹刀光般冰寒的笑意,走向自己办公室。
“两位就这么吝啬,都舍不得花钱开个房吗?”
推开门,钟意双臂环抱胸前,淡淡道。
这一句话差点将苟且的两人魂儿惊飞。
如一头猪般拱在刘莉胸前的孙兴猛然抬起头,当他看清身下女人面容后,愣住了。
“怎么是你!”
“不是她,你还想是谁?”钟意缓缓走进办公室,如一个法医,用解剖动物的眼神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那种目光,让人不寒而栗。
“钟总,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刘莉慌了,赶紧穿好衣服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钟氏集团的员工了。至于孙总,我虽然没有权利直接撤销你职位,但是我会提交董事会商议。”钟意冷声道。
说完,不顾刘莉的哀求哭泣,钟意转身走出办公室。
“哦,对了。既然你们这么喜欢这间办公室,那就送给你们了。继续吧。”
钟意再次出口诛心,扬长而去。
“妈的!劳资被这个臭表子算计了!”孙兴略一思索,就想明白了其中关节,愤怒的说道。
“孙总,你一定要帮我求求情啊,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啊。这盆栽我也按照你的吩咐放在了钟总办公室,你不能过河拆桥啊……”刘莉抱住孙兴大腿,哭道。
“滚开!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什么用!再纠缠,小心老子把你卖去石桥巷当鸡!”
孙兴一脚将刘莉踢开,走掉了。
刘莉则呆呆的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走出办公室的孙兴脸上全都是杀气,从小到大,他没吃过这种亏。
今天设计好的计划全都失败,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叫做王庸的司机!
“一个小人物也敢跟我叫板,我就让你知道,在这天泰城里,再厉害的小人物也捅不破天,最后还是只能变成一堆臭肉!”
孙兴说完,摸出那部象征着奢华的手机。
从头至尾只说了一句话。
“龙泰路,奥迪a8l,男的喂狗,女的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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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战国。
天泰市鼎鼎有名的高级会所。更加有名的是会所背后的主人。
孙藏龙。
一个十年前凭借一把西瓜刀砍上玉皇顶,结果了当时黑道老大,成为天泰地下势力教父的传奇人物。
每个初次混黑的小痞子说起孙藏龙这个名字都是眼神迷蒙,充满向往。
只可惜现在不是十年前了,那个一人一刀单挑江湖的时代再也不会出现。
所以孙藏龙很理智的转型,借助投资钟氏集团的时机,一下子洗白,成为天泰市风光的企业家。
这家春秋战国会所就是孙藏龙近些年着力经营的重点产业。
能走进春秋战国的人没有一个平民,就像华夏历史上那个动荡无比却又百家争鸣的年代一样,能在史书里留下一笔的,无不是当时的传说。
春秋战国会所看场子的安保人员,也都是孙藏龙精心挑选的。
此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拿着手机,正发呆。
半晌,似乎下不了决定。
“怎么了,陆虎?”一个有着阴鹜眼神的中年人走过来,问道。
跟名字一样有着霸道冲击力的陆虎男人,无奈的揉揉脑门,回答:“是孙兴的电话,要我干点脏活。”
“去就去,咱们本来不就是干这个的?”
“可是我有预感,这次恐怕不好善后。龙泰路,那可不是一个安宁地方啊。”陆虎感叹道。
阴鹜男人吸一口烟,徐徐吐出一个烟圈,道:“陆虎,说句不好听的,孙爷的这个地下江山早晚要交给孙兴。咱们这批人虽然勉强称的上老臣子,可也正是这三个字会招来杀身之祸。你觉得以孙爷的手段,会给儿子留下一个动乱的摊子吗?他肯定会在走前把不安因素都清理干净,好让儿子接手。孙兴虽然不是什么名主,可好歹名正言顺。咱们能提前表表忠心,还是要表表的。”
陆虎脸上有些不快,却没说什么,只是闷哼一声,算是勉强同意了阴鹜男人的观点。
无他,只因为这个阴鹜男人是孙藏龙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妖刀。是一个人反杀十几个人眼睛都不眨的血腥角色。
“去吧。带上杀生。”
陆虎微微犹豫,道:“杀生刚刚提上来,这样合适吗?”
阴鹜男人没有解释,只是轻轻道:“没有合适不合适,只有值不值。”
说完,转身走了。
陆虎叹口气。
这就是江湖。再有前途的马仔也是马仔,必要的时候都是用来牺牲的。
介杀生这个从斗狗场里提拔上来的马仔,身手好,够狠辣,做事又干净利落。本来陆虎极为看好他,但是这次恐怕要把他推出去了。
杀人,摆得平还好。摆不平,就得有人顶缸。
总不能是陆虎自己去顶。
“可惜了。”陆虎喃喃说着。为这个介子推的后人感到遗憾。
同样的姓氏,他本来可以像祖宗介子推一样,辅佐重耳谱写一段传奇。
但是现实却将他的传奇无情扼杀在起步阶段。
这就是命。
重重起身,陆虎喊上那个叫做介杀生的平头年轻人,出了场子。
这一夜,但愿一切顺利。
龙泰路上,王庸驾驶着钟意的奥迪a8风驰电掣般前行着。
王庸脸色平淡,不发一言。
钟意坐在后排,从后视镜看着这张平静的脸,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这一晚上,王庸给了钟意许多震惊,而钟意也给了王庸些许震惊。
两个人都有点重新认识彼此的意思,只是这种认识只能藏在心里。
吱一声,高速行驶的奥迪忽然急刹停住。
钟意在惯性带动下头部差点撞到前排座椅。
“怎么了?”钟意问。
王庸没说话,而是谨慎看着前方横亘在路上的一辆丰田商务面包。
在面包车一端的马路牙子上,蹲着四个人。一闪一闪的烟火光芒闪烁在黑夜里。
四个人就像没有看见奥迪车一样,闷声吸着烟。
“他们是谁?”钟意也看见了那四个人。
“不知道,你不要下车,我去看看。”王庸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
“诸位,能否借光让行下?”王庸扫了四个人一眼,道。
体积不小的丰田面包横亘在路中间,将路堵得左右两边只留一点缝隙,无从通行。
四个人吧嗒吧嗒连抽几口烟,半晌后才有一个人抬起头,冷冷看了王庸一眼,说:“车坏了。给两万块钱修车就能过去。”
“讹诈?”这是王庸心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可是当王庸看见几人夹着烟的手指后,瞳孔蓦然一缩。
四个人手指跟虎口上全都有一层老茧,那种老茧,是长期握刀才会留下的。
当然不是平常的菜刀,而是黑道专用的砍刀。
这四个人来者不善。
“两万?可以。”车里面,钟意开口了。
她也看出不对,想着息事宁人,能给钱就给钱。
只是钟意这话,却让四个蹲着的人都笑了起来。
“哟,遇见肥羊了这是。那行,一人两万,给吧。”
“你们……欺人太甚!”钟意忿忿道。
一人两万那可就是八万了,这比抢银行赚钱都快。还没风险。
“不给的话,那对不起了。此路不通。”四个人笑的阴险,看向钟意。
钟意借助昏黄的灯光看着为首的横肉大汉,觉得有些眼熟,似乎在哪见过。
只是还没等钟意想起来,横肉大汉后面的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就走了上来。
“小娘们挺标致,大爷有一个乐器好久没用了,你给大爷吹下怎么样?”
即便不懂具体意思,钟意也听出不是什么好话。
横眉冷对,冷冷道一声:“滚!”
这一声倒是完美表现出了冷面总裁的气质,把两个混混惊得一愣。
但也就是一愣而已。随即两个混混就大笑起来。
“卧槽,冰山总裁型的!咱们天泰市什么御姐、萝莉、教师、空姐都有,就是没总裁型的。因为那些娘们没一个真的做过总裁!别说,就她最像!”
“像,像,像!还是极品货色,瞧那两条腿,被她夹死都心甘情愿啊。”
两个混混不堪入耳的言语让钟意又怒又羞,可是又无可奈何。
这时,却听啪啪两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两个正哈哈大笑的混混同时捂着脸,翻倒在地。
“说就说,提什么教师!不知道老子是教师啊!”王庸气愤的道。
“小子,找死!”
被一下扇翻的混混气急败坏的爬起来,二话不说从路边绿化带里抽出两把明晃晃的砍刀,就往王庸头上看去。
下手狠辣,又快又急。一看就不是生手,手底下没准沾了几条人命。
“才演了这一会就演不下去了?看来你们需要去专业院校进修下,学学什么是演员的自我修养啊。”
王庸冷笑一声,脚步一挪一闪,就避过了两柄砍刀。
微微弓起的身子好似牛角晃动,猛地撞向前。
两个混混同时被王庸撞翻在地,肩窝处塌陷下去一块。
“疼!疼死我了!”两个混混捂着肩窝大叫,那块的骨头怕是断了。
见王庸一撞之下,威力若斯。横肉男人不禁眼睛一缩,继而腾起一股杀气。
“好小子,看不出来是个练家子!我好久没活动了,正好拿你练练手!”
横肉男人迈出一步,气势如一台油门轰满的路虎。
看见这一幕,钟意蓦然变色。终于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了。
陆虎!传说中能跟野牛角力的凶残家伙!
王庸对上他,有几分胜算?
钟意忧心忡忡的想着。
啪一声抖手,陆虎摆出一个架子。
王庸眼角一跳,看出这下的不凡来。
这是三皇炮锤。这门功夫沉稳刚劲,快猛凶悍。发力气劲合一,刚柔相济,气势勇猛。常以利斧破硬柴的劲力表现出勇往直前所向无敌的气势。
但凡练这个的人,无不身高马大,一身铁罗汉的模样。
眼前这个家伙正是练三皇炮锤的好料子。
轰,一拳。
没有花哨,没有招式,就是简单的抡拳砸下。
陆虎的三皇炮锤剑走偏锋,没有烦杂的花哨,却将三皇炮锤的霸道展现的淋漓尽致。
一拳发出,拳风吹拂的王庸头发根根后仰,可见这一拳的力道。
面对如此凌厉凶悍的招式,王庸不敢迎接,转步躲闪,一脚踹向陆虎命根子。
王庸不像陆虎,打架还要讲究个门面好看,很少用阴招。
王庸学的都是杀人技,插眼、锁喉、撩阴都是必学招式。
王庸一出脚,就遭到了陆虎的鄙视。
“卑鄙!”陆虎大吼着,却不得不躲闪。王庸那一脚的劲道不比他小,如果踢中了,他当场就得断根丧命。
愤怒的陆虎不再留手,恍若王八拳的拳法从他手上流出,却无不带着三皇炮锤的刚猛。
这家伙是个粗人,却粗到了一定境界。如果有三皇炮锤宗师看见,一定会忍不住收他为徒的。
王庸就像是暴风骤雨中的小舟,飘摇动荡,左躲右闪,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
钟意面色逐渐变得苍白。如果王庸都挡不住的话,那钟家的其他保镖更加无法抵挡,求援也是白搭。
钟意现在才知道以前混黑的那批老人是多么的凶残,远不是现在细皮嫩肉纹个大猫就当老虎的年轻人可比。
而她也明白了以前父亲为什么一定要找孙藏龙这个枭雄合作。不割肉饲鹰,就得舍身饲虎。少一块肉总比少一条命强。
这是生存法则,也是无奈之举。
但是现在,这头恶鹰已经不是一块肉能够满足的了,难不成真的将命都喂给它?
这一思念间,另一边的战局却是已经接近尾声。
在陆虎一波接一波的浪潮侵袭下,王庸已经显露败像。被逼到一根电灯杆下,再无退路。
陆虎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如一辆真正的越野车,要将王庸碾压在车轮下。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碾压,就见早已不支的王庸轻飘飘探出两指。
同样的阴损,同样的卑鄙。
陆虎双眼**个正着。
这一下不轻不重,没伤到陆虎眼睛,却让陆虎短暂失明。
随后就见一直左支右绌的王庸飞起一腿,如大斧伐树,将陆虎扫倒在地。
那抡起的弧线,比陆虎更加霸气,比陆虎更加像是一辆碾压所有的霸道越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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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毛一挑,王庸看向闷声倒在地上的陆虎。
一个玩suv的怎么能跟玩坦克的比?
动力再足的路虎也不过是汽车,成不了99式主战坦克。
唯一站着的平头男子脸上露出一抹惊讶。
他将手里的烟头弹在地上,抖了抖身子。
刚才王庸那一脚凌厉霸道,好比破门的消防斧,让人看一眼就充满畏惧。
但是他不会。
从斗狗场出来的他,十分清楚自己性格跟那些笼中斗狗很像。
一旦遭遇绝境就会死命相搏,咬住不放。就算遍体鳞伤,也要把敌人的喉管咬断。
所以他在斗狗场的时候,就连那只最为凶狠的比特犬都对他望而生畏。
要知道那可是一只重达50公斤的超重比特犬。碾压所有斗狗的意志力跟咬合力,加上超越同类的骨架,让它成为斗狗场的王者。甚至单独面对一头野猪都不落下风。
而介杀生硬是将这只比特犬驯服的服服帖帖,摇尾示好。
原因无他,仅仅因为他是一只狼,一只有着狼子野心的饿狼!
“杀生,做……掉他。”倒在地上的陆虎艰难说出一句话。
王庸一脚把他胸骨踢断,每喘一口气都痛的冷汗涔涔。这一句话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嗯。”没有多余的语言,介杀生只是简简单单往前站了一步。
伸手抱拳,对王庸道:“介杀生。”
王庸看一眼这个名字凛冽如刀的男人,道:“王庸。”
就像是有默契一般,两人再无一句话,同时摆出一个拳架,开始了搏命厮杀。
介杀生用的是这几年在华夏颇为流行的咏春拳。
王庸一搭眼看他的架势,就知道他的小念头至少练了十几年以上。
也就是说,这又是一个从学会走路就开始练拳的妖人。
噗一声,介杀生手臂平出,一式桥手直击王庸下颌。
狭小范围内骤然爆发的寸劲犹如轮胎爆炸,惊得人耳膜嗡鸣。
介杀生简简单单一个桥手,意、气、神,手、身、步合一,咏春拳的基础招式小念头,让他打出了宗师气质。
这样一个人,竟然只是一个马仔?
王庸碰了介杀生一招,隐隐觉得手臂发麻。不由质疑介杀生这种角色怎么只混到这种地步。
而一招对碰之后,两人对于对方实力均有所了解,下一步出手不再保留,手上杀招也是频频闪现。
王庸拳势一变,身体伏低,已经变成了形意的架子。
咏春拳这几年被捧的很高,被誉为近战无敌的拳法。
虽然这话有一定的夸张,但是却一定程度上说明了咏春拳在近战中的犀利。寸劲勃发,穿透力犹如刀匕,让人防不胜防。
跟咏春拳高手对阵,就像是跟一个拿着匕首的人对阵一样,要时刻提防他的寸劲。
而能够遏制咏春的,也就形意了。
见王庸拳势突变,介杀生先是一愣,随即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形意路子克制咏春,但是练拳练到这个份上,全看个人功力,所谓的套路克制几乎就不存在。
真以为存在套路克制的,那不是天真,而是幼稚!
带着几分嘲笑,介杀生之字进马猛的往前一突,寸劲瞬间爆发,轰向王庸丹田。
等王庸落手要接的时候,介杀生忽然撤了劲气,一步后退出去,重新摆出一个问手桩,带着一抹笑意看着王庸。
很显然,介杀生用这招耍了王庸一把。
王庸眼中射出一道寒光,谁被耍了都不会开心的。
摆出问手桩的介杀生毫不在意王庸的眼神,没有实力的眼神再凶狠也不能杀人,不过徒增笑耳!
啪,介杀生轰出一记日字冲拳,这下出其不意,速度极快。
本以为能够重创王庸,谁想,介杀生手势才一动,王庸横着的手掌就应势而出,掌锋如刀,轻轻扫过介杀生手腕。
就是这么轻轻一下,介杀生手腕上登时泛起一道淤痕,好似被牛皮鞭抽中一样。
介杀生愕然,随即不服气的再打出一拳。
谁知这次王庸比他还快,介杀生拳路还没打出,王庸的蛇形已经到了眼前。
要不是介杀生躲闪的快,立马就会落个手腕断裂的下场。
“怎么会这样?”介杀生心底大为震惊。
仔细观察王庸动作,当他看见王庸那看似随意横在身前的双手后,蓦然懂了。
形意横手!
形意里的横,气机一动既为横。对方动,我便动。
而介杀生的问手却是攻击性的架势,拳要摆出去,做攻击态势。
手一出,先机就丢了。正中形意横手的套路。
这便是形意拳中的“随感而发”。
随感而发,不是那种见谁都想抽,或者碰你一下你都控制不住自己抽了人家,这不是随感而发。真正的随感而发如果在比试时,练形意的人将精神集中放在对手身上,对手一旦动了攻击的意,你就立刻能感觉出来,而不是拳头出来,你才本能的去格挡化解。
形意的横,是万物之初始,应感而来,所以形意的横最复杂,不是三言二语就能说清楚,即使说清楚也未必能做到。此横是意,再进一步便是道。
可惜王庸也仅仅碰触到了“意”的薄膜而已,更别说“道”了。
即便如此,却也足够对付介杀生了。
介杀生不以为然的套路克制,被王庸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次,却是换成王庸笑了。
一如介杀生之前的嘲笑,王庸做的更甚。
那抹嘲笑让介杀生心里极为不舒服,眼中杀气迸发,如一头饥不择食的饿狼。
饿狼,王庸见过。大西北每年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都会有饿狼出没。那是从邻国流窜过来的真正野狼,被吹上天的藏獒面对它们可能连五个回合都撑不住。
即便是这种狼,在王庸面前也抖不起威风。王庸一人一刀将它们杀退在风雪中,自己所付出不过是几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而已。
介杀生,看着凶狠,究根到底不过吓唬下没见过世面的城里人而已。
横拳翻转,王庸犹如一头下山的猛虎,拳锋带动空气呼啸,拉出声声虎啸,昭示这片山林王者的存在。
形意炮拳!
比陆虎的三皇炮锤猛烈十倍,王庸筋肉寸寸虬起,骨骼咯咯作响,全身都在剧烈跳动,好似一枚炸膛而出的炮弹,凌空下击在介杀生身上。
刚猛无俦的力道汹涌而至,介杀生面色大变。
他以为陆虎的拳已经很霸道了,没想到王庸的拳更加霸道!
仅仅一拳,再无其他后手。
介杀生就被轰翻在地,喷出一口鲜血。
“王牌出手,平推即可。”王庸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眯眯说道。
介杀生躺在地上,目光闪动。
那眼神里传达的是不甘与决绝。
身体一滚,介杀生手伸到绿化带里,摸出一杆枪头。
小手臂长,精钢打造,一把寒光闪烁的长枪枪头。
王庸见过用枪的高手,一丈三的长枪舞的龙蛇并起、吞天食地,让人退避三舍。可是王庸没见过用枪头的高手。
一杆枪头,能舞出什么花来?
王庸很疑惑。
而进入血沸状态的介杀生告诉了王庸答案,头一回让王庸知道了,原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一种舍身忘死、玉石俱焚的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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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杀生右手持枪头,左手呈手刀。以手为刀,双刀交错,好似一只翩飞的蝴蝶。
王庸忍不住低呼一声:“八斩刀!”
八斩刀是咏春拳里的一种独有的刀法,取名“八斩刀”并不是指刀本身的名称,而是指这套刀法的统称。刀的本身可称之为合掌刀,它是有两把一样大小的刀组合而成的。若把它分开后,交叉平放看似一只蝴蝶,所以亦有人称为蝴蝶刀。
这门刀法本来是一长、一短双刀。不过八斩刀到一定的境界后,手上有无刀都行,因为练的是法度,所谓的“八斩刀”,即刀法也是运用“永”字八法的法度,故命名为“八斩刀”。
介杀生别出心裁用枪头跟手刀代替。枪头可刺可切,比刀少了分狠辣却多了分霸道。手刀可以勃发寸劲,比刀灵活。
这种搭配是王庸生平仅见,所以心中暗暗称奇的同时,也是多加了一个小心。
介杀生嘴角含着一抹轻笑,枪头在手之后他的气质一变,从之前的饿狼变成了荒野独狼。
饥寒的饿狼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那些单走的独狼。它们才是真正的猎杀者,面对老虎都敢斗上一斗的家伙。
王庸将介杀生的危险系数提高几分,心中不免动了杀意。
这种人如果斩草不除根,早晚会让他重新起来。到时候钟意就有的受了。
“嘿”,王庸吐出一口浊气,好似刀剑喷的虚空猎猎作响。
接着就见王庸好似一只大熊,团身撞向了介杀生身前。
介杀生踩着角马,偏身绕行,避过王庸熊撞。
手中枪头冷不丁刺向王庸肋骨。
王庸眉头一跳,从介杀生出手的角度跟力度看,介杀生练的明显是杀人刀!
寻常练武,无论何种门派,都是武德为上,防御为主。进攻趋向的招式老师都是择人而教。介杀生的八斩刀也是如此。
可是介杀生一出手就是冲着要害跟死穴,凶残如一个屠夫。硬生生将法度雍然的“八斩刀”给练成了杀人刀。
其实在军方教科书中都这样描述刀法。
“刀法简单有效,杀人毙命只需要“刺”一种技法便可,但对力量和速度的要求很高,由于杀伤力强常常用于战场撕杀和暗杀,往往一刀毙命成功率较大,又能保证全身而退”。
寥寥数字将刀法精髓总结于此,之后军方则根据各门派的杀招研究出来一套杀人套路。
握刀:直握、横握均可。
攻击部位:眼睛、耳朵、喉管、心脏。
藏刀:双手交叉隐于臂下。
出刀:调整最佳位置,一刀到位,一击必杀。
旋刀:刀尖接触到对方身体后迅速向右旋转刺入,刀刃的三分二刺入对方身体后,用力向左旋转拉出,加大对方的身体内部伤害成度。
收刀:刀刃在对方身体内部旋转的同时向外猛拉收回,迅速藏刀,不管伤害程度大小,迅速离开不恋战。
这便是所谓的杀人刀了。而练好这个套路很简单,手腕上捆绑十斤沙袋,每天负重练习出刀、收刀一万次。直到手腕不会有分毫颤抖。
半年后习惯成自然,一刀出去,不见生魂。
王庸不知道介杀生是怎么得到的杀人刀习练方法,王庸只知道这家伙至少练了五年以上了。
本来就不俗的咏春八斩刀基础,加上残忍的杀人刀手法,就连身经百战的王庸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哈”!
王庸胸腹一鼓,好似一只大蛤蟆,发出一声雷音。
音波从喉咙滚动进脏腑,一层层一圈圈将王庸气血激活,一根根汗毛倒立起来,密集的鸡皮疙瘩将激活的气血紧紧锁在体内。
没有花招,没有技巧,简单粗暴的一拳。
翻浪劲!
王庸拳随声出,一拳轰向介杀生脑袋,好似炮弹出膛,带着凛凛威势。霸道蛮横,轰碎一切。
介杀生刺向王庸的一枪,竟然隐隐有难以刺入的错觉。
他知道这不是错觉,而是王庸拳势对自己感官造成的影响。
感官分析,王庸这一拳会比自己枪头更快轰开自己脑袋,如果不躲闪,必然会当场殒命。
但是……
介杀生眼中泛起一丝狠意。论拼命,自己还没怕过谁!
十岁那年亲手杀了两个想要拐卖弟弟的人贩子后,他就明白,这个社会善良换不到生活。穷人家的孩子想要往上爬,只有拼命!不然只能是别人攀登的尸山阶梯!
所以介杀生不躲不闪,仍然选择将枪头刺进王庸肋骨。
当初教他咏春的那个老师傅曾对他说过一句话。“拳可以搏,自己打人十拳而对手中打中自己三拳己算是成功了,但刀则不同,真的一下也不能搏,一搏就可能丧命,除非同归于尽”。
这个道理他时刻谨记于心。但是今天,他就是要同归于尽!
若是对手没有跟他同归于尽的勇气,那就只能沦为他枪下亡魂!
嘴角拉出一个弧度,介杀生刺下的枪势更猛几分。
王庸当然不会跟介杀生同归于尽。
面对大西北狼群的时候王庸没这样选择,被精锐佣兵团包围的时候,王庸同样没这么选择。甚至被枪塞在嘴里,玩俄罗斯轮盘的时候,王庸也没这么选择。
一个介杀生凭什么逼迫他做出这种选择!
嗡,雷音在王庸体内震动的更加强烈,好像王庸十几秒前的一声吼还在回荡一般。
本来体型壮硕的王庸陡然吸气,身形顿时拔高数分。
而胸腹处的肌肉一下子收敛无踪,露出瘦可见骨的一排肋骨。
下一秒,变高的王庸手掌一翻,对着介杀生兜头盖下一掌。
翻天印!
孙猴子再蹦跶也躲不过翻天印一击。介杀生再算计也在劫难逃!
嗤一声,介杀生的枪比王庸快了一步刺上王庸肋骨。
介杀生心头一喜,看见王庸变招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赢了。
但是当枪尖触到王庸皮肤时,介杀生忽然心里咯噔一下,骇然变色。
枪尖的确刺进了王庸身体,但也仅仅是枪尖而已。想要继续深入的介杀生陡然感觉力道落空,王庸竟然用肌肉锁住枪尖,硬生生把枪势给带偏了。
而下一秒,不等介杀生反应过来,王庸的翻天印已经落在介杀生头上。
雷霆一击,避无可避。
从王庸吸气瘦身,到翻天印下落。整个过程就像是一只临战的老猫,身体拱起,陡然发难,一爪将老鼠拍落爪下。
兔起鹘落,酣畅淋漓。
介杀生愕然睁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竟然真的把命拼了进去。
或许,这就是穷人的宿命?还没发迹,就已经倒在了历史车轮下?
只是可怜了自己那个自闭症的弟弟啊。
介杀生缓缓闭眼,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风吹过,灯光闪烁不定。
足足过了十多秒,介杀生预想中的头骨炸裂声音都没传来。
怎么回事?
介杀生睁开眼,却看到那个一招击败自己的男人正靠在奥迪车上包扎伤口。
一边包扎还一边皱眉大叫:“哎呀妈,疼死老子了。”
这画面,似乎不对啊。
介杀生傻愣在当地。
“你不杀我?”半晌,介杀生忍不住问道。
王庸斜睨着介杀生,不解的问:“为什么要杀你?”
这话让介杀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喃喃道:“我是来杀你的,你杀了我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杀人是犯法的,我是三好市民,可不会干这种事。走吧。”王庸包扎完了伤口,打开车门坐上了驾驶位。
发动车子,王庸将油门踩到底,轰鸣的奥迪a8一头撞上那辆挡路的面包,将面包车撞开,如一头愤怒的野兽,奔向远方暗夜。
而王庸的一句话也轻飘飘传来。
“命拼不回来,机会却可以拼出来。穷人不是天生的,那些坐在豪车里颐指气使的家伙也不是天生的。是一头狼,就别掩盖自己的狼子野心。不让别人知道你是狼,怎么让人给你纵横的山林?”
介杀生呆立在夜幕中,听着这句话良久不语。
“杀生,你不该收手的。他放过你又怎样?照样应该给他一枪!完不成任务咱们几个都得遭殃。孙大少可不是什么好人。”陆虎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对介杀生道。
介杀生没说什么,他只是轻轻弯腰捡起那柄跟了他十几年的枪头,缓缓抚摸着。
“大概,遭殃的只是我一个人吧?”
忽然,介杀生森然开口。
陆虎一愣,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怎么会?虎哥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你安然无恙!这么多年,虎哥骗过你吗?相信虎哥!”陆虎道。
然而介杀生只是眼角一垂,不置可否。
就在陆虎稍稍放下心时,一把枪头悄无声息的刺入他的心房,又快又狠,横向一绞,拔刀擦血。就像是平常练习那般自然。
陆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眼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他到死都没想明白,这个从斗狗场出来的马仔怎么就敢对他下手。
一脚把陆虎尸体踢进绿化带,介杀生冰冷的声音低低传出。
“你是没骗过我。不过不是因为你不想骗我,而是因为以前的我没有被你骗的价值。现在有了,所以你只能死。”
说完,介杀生眼神扫向另外两个马仔。
完全不理睬两个马仔惊慌失措的眼神,介杀生如杀猪屠狗,一下一个送走两条命。
远处早被陆虎一伙人破坏的摄像头成为唯一的无言见证。
陆虎恐怕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本来为王庸挖的坑,到头来却坑死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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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里,只有奥迪a8轰鸣的声音回响。
坐在车子后排的钟意长久未发一言。
她就目光炯炯看着王庸,似乎在猜测眼前这家伙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她头一次感觉到无法看透一个人。钟父早就告诉过她,看不透就等于无法掌控,无法掌控就等于风险。
作为商人,回避风险是天性。
所以钟意十分忌惮跟一个看不透的人相处,即便这人只是一个家教老师。
“为什么?”终于,钟意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王庸轻轻一笑,他知道钟意想问什么。
放缓车速,王庸随手打开车载cd,一首英文摇滚飘出,一如车窗外的沉沉暮色天光。
“大千世界曾由我主宰
巨浪也曾因我之命澎湃
而今我却在黎明独自入眠
在曾属于我的大道落寞徘徊
凡人生死曾由我主宰
尽情品味惊恐在死敌瞳孔绽开
欣然倾听百姓高歌喝彩
先王亡矣!新王万代!”
歌声悲怆沧桑,尽管歌词充满了不可一世的无限风光,却仍旧掩盖不住里面的凄凉。
“vivavida,没想到你也喜欢这首歌。知道歌里描写的谁吗?”王庸问道。
“亡国之君,路易十六。”
“是啊,亡国之君。who would ever wantbe king?一代君王也只能发出这种感叹。回看历史,王侯将相,不过凡人。而生命不息,闪耀出生命最绚烂的色彩,就已经足以不朽。我们谁也没有资格抹杀一个小人物往上爬的决心。如果是狼,我愿意给他一片纵横捭阖的草原,期待他哪天呼啸山林,百兽彷徨。正如这首歌,生命万岁。”
王庸静静说着,解释自己为什么要留介杀生一条命。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你说的那种人?”
“有些人看一眼就能明白他对未来的渴望。介杀生就是这种人。他的眼睛里有无法掩饰的狼子野心,或者说叫抱负。为了这种野心,他会不择手段的往上爬。成功了,就是黄袍加身的路易十六,不成功,便只能沦为刀下鬼。我倒是很看好他能成功。”王庸道。
钟意眉头微皱,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他这种人不确定性太大,无法掌控,我不会选择这种人。我宁愿用温和的手段慢慢瓦解孙藏龙的势力。”
听到钟意的话,王庸不禁笑了起来。
“慢慢瓦解?你还是太小瞧一个能够一统天泰地下势力的枭雄了。天泰市这个地方位置特殊,近可辖制齐鲁其他城市,远可辐射京城津门。能统治这样一个枢纽城市的地下王国,你觉得他会是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和善?老虎长久不吃人,不代表他戒了。你一个小姑娘,真跟他撕破脸恐怕连渣宰都不剩。”
“是吗?”钟意不服气的反问。
王庸眼中闪过一抹哂笑,没多说。钟意究竟只是一个商人,这种人或许会钻法律空子,但是绝对不会违反法律。而她的对手,却是一个视法律如无物的家伙。
再高超的商业手段,面对当头一刀,也是水月镜花。所有抱负都沦为一场空。
如果不是因为事情涉及到了自己,孙兴不会放过王庸。王庸是绝对不会如此大费周折留下介杀生这么一个暗子的。
围棋里的一种布子方法叫埋子,也叫伏子。刚开始看着那粒棋子孤孤单单无依无靠,一旦大军靠拢时,这颗棋子就摇身一变成为扼喉之势,瞬间将对方置于败亡之地。
而介杀生就是王庸埋下的这么一个子。
只是这盘棋,王庸一个人下不来,加上钟意也下不来。
正如王庸所说,孙藏龙实际上是一条足以撼动整个齐鲁大地的恶龙,对付这种恶龙,还得要一个能够正面跟其对峙而不落下风的屠龙高手。
而王庸恰巧知道这么一个人,落子无声,却经常能于无声处屠掉对手一条大龙。这是天生的策略家。
“介杀生这个人你不想用,正好。这人的野心也不是你能控制得住的,你只需要知道他能够帮你摆脱孙家的桎梏就行。必要时候给予他帮助跟配合。至于能够控制他的人,我另有人选。”王庸轻描淡写说道。
然后提速,车子绝尘而去。
回到钟家别墅,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这一晚上发生的事情不少,耽搁了太多时间。
钟心房间里,钟心已经趴在桌上睡着。胳膊下压着的是一篇文章,钟心十几年来第一次用心写的文章。
“钟心睡着了,我把她弄上床。你回去吧,今天授课就到此为止。”钟意道。
王庸点点头,转身出门。
而钟意则静静盯着王庸背影,喃喃说出一句:“何止介杀生无法掌控,你岂不是更加无法掌控?王庸,我越来越不敢让你教钟心了。我真害怕哪一天钟心会遭受池鱼之殃。”
“姐姐,你在说什么?”这时候,钟心忽然醒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问道。
“没说什么,你赶紧上床睡觉吧,不早了。”钟意否认。
“王老师呢?”
“十一点了,我让他回去了。明天他再过来给你补课。”
“哦。”钟心答应着,将书桌收拾一番,去睡觉了。
钟意则坐在客厅里,看着外面的夜色,像是在做一个艰难的抉择,迟迟下不了决心。
这时,客厅里的座机陡然响起,惊醒了钟意。
“喂,钟意,还没睡觉?”电话里一个深沉的声音传来,却是大洋彼岸的钟父。
“还没,刚跟意大利那边签完合同。”钟意轻声道。
至于今晚发生的那些事情,钟意一句都没有说。从中学时候自己赚学费开始,她就知道了一个道理。困难,能自己抗下的,就不要指望外人。
尽管那个人是自己爸爸。
“嗯,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钟家没有男孩子,所以我只能把你当男孩子养,我也知道这些年对你太过严厉了一些。等到哪天我死了见到你妈妈,她大概不会轻饶我。可是我也没办法啊,钟家,总得有个人扛起来。我希望那个人是我钟南桥的闺女,而不是一个外人。”钟父说道。
“爸,别说了,我懂。做这些我都是自愿的,钟心还小,我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做自己,这就够了。”钟意看一眼那幅挂在客厅一角的向日葵油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神色。
曾经的她,也是一个让人惊艳的绘画天才啊!
“我最欣慰的就是有你这么个懂事的女儿。对了,顾老师已经辞职了吗?钟心的新家教老师找到了?”
“找到了,是顾老推荐的。天泰市国学大师王鸿瑾的孙子,退役军人。”钟意道。
说完,迟疑一下,又加上一句。
“钟心挺喜欢他的。”
电话另一头,钟南桥沉默不语。
半晌后才轻轻叹口气道:“能有一个让心心喜欢的老师,不容易啊。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喜欢就能阻止的。让那个老师回去吧,多给些补偿。真是可惜了,王鸿瑾的孙子,唉!”
钟意拿着电话的手微微一颤抖,不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她,破天荒问出一句:“为什么?”
“徐家公子给我打电话了,点名要我辞退他。如果不辞退,我们跟徐家的生意往来怕是将不复存在。而且,徐家,你也知道。单单一个他们还不至于让我钟南桥畏惧,可是加上子玉家族,那就不是我们能抗住的了。也不知道徐子安走了什么运,能够攀上子玉风晴的高枝……”
听到“子玉风晴”这四个字,钟意眼中掠过一抹难以形容的神色。
她已经可以称得上商业奇才了,可是在子玉风晴面前,仍然什么都算不上。
那是一个连燕京公子哥们都仰慕的名字,那是一个注定要闪耀整个华夏的名字。
深吸一口气,钟意像是终于下了决心,那个让她犹豫到至今的决心。
“爸,我知道了。我会照做的,不早了,我要睡了。晚安。”钟意快速说完这番话,像是扔掉潘多拉魔盒一样,将电话仓皇扔下。
看一眼钟心房间,钟意知道,这个决定大概又要引发一场家庭战争了。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大人的良苦用心孩子们永远都不明白,他们只知道一味的要要要,所有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必须得到。
“孩子终究会长大。”钟意心底默默说一句,回房间睡觉去了。
初夏的清晨依旧带着丝丝凉气,红彤彤的朝阳跃起在天际,提醒人们新的一天到来。天泰市街头早已经熙熙攘攘,全都是疲于奔命的芸芸众生。
就在一个小区居民楼下,一个平头年轻人手里握着一杆枪头,孤零零坐在花坛旁边。
枪头杵进泥土,湮没了枪尖。人们看不见的是,那周遭一片土壤,已经染成了鲜红色,好像谁家泼下了一盆猪血。
王庸一大早起来,准备往楼下小广场去练功。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功不练拳,犹如无舵船。
基本功套路跟拳术打法都是缺一不可的。套路的训练其实是对基本功的综合训练和检验。没有基本功的训练打拳是打不出劲力的,而没有套路的训练也就缺少宏观上的调控,犹如无舵之船。
所以王庸一刻不曾放松过对于基本功的练习。行步、抖大杆子、揉球,就是王庸每天必练的桩功。
而在部队,这个训练量还要提高十倍。
只是今天王庸才下楼,还没来得及走去小广场,就停住了,愕然发出一声:“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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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有着雄雄野望的年轻人,王庸永远也不可能忘记。
介杀生。
王庸早就料到他会来,但是没有料到他会来的这么快,还这么彻底。
除了一人一枪,再无其他。
“是我。”介杀生点头,眉间闪过一抹倦容。
“你看上去很累?”王庸问。
“有点。”介杀生干脆利落的承认。
“你昨晚做什么了?”
“没做什么,就是孙藏龙的斗狗场大概开不起来了。”
王庸先是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后就是掩饰不住的赞赏。
介杀生不止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还是一个聪明人。
他知道想要什么就得付出什么。为了让王庸安心用他,他直接跟孙藏龙撕破脸,捣毁了孙藏龙吸金无数的斗狗场。
那可是个每天流水数百万的销金窟啊。
斗狗场毁了,介杀生就再无回头的可能。
“你就不怕我玩你,根本给不了你想要的?”王庸饶有兴趣的问道。
介杀生脸上泛起丝丝杀气,随即收敛,缓缓道:“如果你骗了我,我就杀了你。我死,你也别想活。”
“跟我预料中一样。ok,那你准备准备,洗把脸。我带你去见个能给你舞台的人。”王庸拍拍手,说。
然后上楼换衣服,跟安然打声招呼出了门。
一边走,王庸一边拨通一个号码。
很快,那边就有了回应。
淡如秋风的声音,如刀的寒意藏于细微和暖之中,拨开便见萧瑟。
“什么事?”
王庸带着一丝调笑,道:“身为未婚夫给自己的未婚妻打个电话,难道还需要有事吗?”
那边声音明显一顿,接着声音变得愈加冰冷:“王庸,我没空跟你闲扯。”
王庸懒洋洋伸个懒腰,说:“对哦,像你这种大人物都是遇见事情了才会有空跟我闲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很忙。”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低了几分,带着几分歉意。
“行了,最烦你这样的了,连个玩笑都开不起。多亏你主动上门跟我退婚了,不然早晚我也得去退。”王庸撇撇嘴,道。
另一头的子玉风晴尽管脸色如常,眼中却生出淡淡波澜,看不出情绪。
王庸看一眼等在楼下的介杀生,他的耐心不错,至少到目前为止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
“送你一样东西。”王庸轻声道。
“什么东西?”
“一条会咬人的疯狗。”
“有多疯?”
面对王庸这出其不意的礼物,子玉风晴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淡淡问出三个字。
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怕疯狗,只怕不够疯。
王庸咧开嘴无声的笑笑,道:“孙藏龙一个叫陆虎的心腹死在了他手里,市郊的斗狗场被他一人搅了个天翻地覆。他那把枪头上至少沾了十个人的鲜血。你说这条狗够不够疯?”
即便淡定如子玉风晴,也是微微一怔,露出一抹不该有的惊讶。
天泰市,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这种疯狗了啊。
能把孙藏龙的老虎屁股摸一下,到现在还没死。这条疯狗,似乎有成为狼的潜质。
“起陆地产,带他过来。”子玉风晴只是简单说了八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这女人,太骄傲了。连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谁娶到她得倒霉一辈子。”王庸腹诽道。
殊不知,就是这个被王庸吐槽的女人,有多少世家公子想要追求而不得。
起陆地产是子玉家族的重要地产公司,有人曾经统计过起陆地产的重要地产,发现每个二三线城市都有至少一座起陆地产的商业广场。
这就是子玉风晴这个女人的战略眼光。放弃一线大城市的激烈肉搏,转而攻占二三线城市。
事实证明了她这个策略的正确性,这几年有无数的国际性大公司反应过来,想要抢占二三线城市地皮的时候,才发现早已经被一个女人捷足先登。
起陆这个名字,一是谐音“齐鲁”这个省份简称。另一个则是采用了黄帝阴符经里的一句话。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
从这段话里就可以看出子玉风晴的野心与杀心。
前台早就得到了子玉风晴的指示,在王庸报出名字之后,就引领两人往总裁办而去。
经过前台的时候,王庸看见一个布告栏,被设计成一面墙的形式。上面全都是起陆公司每个月捐款金额跟助贫对象。
那是一个让人咂舌的数字,第一次刷新了王庸对商人的定义,原来不是所有商人都心黑。
“天生天杀,道之理也。看来这个女人也害怕天地之威啊。”王庸会心一笑,感叹道。
天能生出万物也能毁灭万物,这同样是黄帝阴符经里的一句话。子玉风晴设计这个捐款墙的目的很明确,就是为了化解“起陆”这个名字里的凛冽杀气。用华夏最传统的“破财免灾”来顺应“天生天杀”的道理。
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王庸看到了一位熟人。
魏冉。
依旧一身紧身职业装,窄窄的套裙将丰腴的臀部收的异常挺翘,雪白的两个半球挤出一道深沟,诱惑着所有往来的男人。
王庸装作若无其事的瞟了一眼,两眼,三眼……
似乎对王庸这种模样已经习惯,魏冉冰着一张脸,只是道一声:“小姐已经在办公室等候二位了。”
说完,就摇曳着往总裁办而去。
王庸跟介杀生紧随其后。让王庸没想到的是,自进入这家公司,介杀生就始终保持着一副冰冷的表情,就连魏冉这种女人从他身边走过,都没能引起他表情的变化。
还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王庸心底暗暗道。
推开门,就看到朴素大方的办公室里,一个穿着简单却让人忍不住惊艳的女人坐在沙发上。
“坐。”子玉风晴随手一指,道。
语气里带着天生的颐指气使。而她的颐指气使跟其他纨绔子弟不同,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领导力,让人无形中臣服于她的气场,生不出反感。
一直面无表情的介杀生在看到子玉风晴后,终于面色变了。脸上闪过淡淡的惊讶,似乎震惊于这个女人带给他的威慑性。
这样一来,介杀生反而不敢按照子玉风晴指示坐下了。
而另一个人则跟他相反。
大大咧咧的往沙发上一坐,甚至还不客气的从子玉风晴身前抢过一杯刚泡好的咖啡,咕咚咕咚灌了两口。
喝完,还不满的咂咂嘴,说:“咖啡豆不是espresso烘焙制成,味道差了点。”
这话顿时引来魏冉一阵白眼。要知道这种咖啡可是世界上最贵的一种,王庸竟然还嫌弃制作工艺不对。
抱怨王庸的时候,魏冉却忽略了王庸这种家伙怎么可能知道如此高端的咖啡工艺。
子玉风晴对王庸的行为始终没有任何表示,不悲不喜,风轻云淡。甚至在王庸喝完之后,还示意魏冉再泡一杯。
这份气度,却是真正大家族教育出来的子弟,非天性便可以形成。
“人带来了,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王庸抹抹嘴,说。
子玉风晴上下打量一眼介杀生,双眼犹如精准的扫描仪器,穿透介杀生身体直抵内心。
“王庸说你是条疯狗,所以我相信你真的是条疯狗。”子玉风晴淡淡开口。
话里对王庸的信任让王庸有点受宠若惊,不好意思的看向子玉风晴,纳闷这女人是不是忽然对自己有意思了。
而子玉风晴下一句话,则将王庸打落谷底,恨不得杀人灭口。
“因为他自己就是一条疯的不能再疯的疯狗。”
你才是疯狗,你全家都是疯狗!王庸忿忿在心里腹诽道。
“孙藏龙不可怕,怕的是你没有从疯狗进化成狼王的决心。如果你没这种本事,我劝你还是早点逃命去吧。看在今天见面的情分上,我可以保你顺利走出天泰市。”子玉风晴说。
“不需要。我宁愿站着死,不会跪着生。”介杀生生硬的说道。
这话,却引起了子玉风晴的一声嗤笑。
“独狼遇见老虎的时候不会主动招惹,打不过它就跑。难道你能说它不是狼而是狗吗?权谋机变,如果你不懂,那还是走吧。”
介杀生面色一变,想要转身而去,犹豫数次,终究没能迈开脚步。
“才德全尽谓之‘圣人’,才德兼亡谓之‘愚人’,德胜才谓之‘君子’,才胜德谓之‘小人’。凡取人之术,苟不得圣人,君子而与之,与其得小人,不若得愚人。这是《资治通鉴》里的选人之道,意思是得不到圣人跟君子,宁愿选择一个愚人,而不要有才的小人。不过那是对皇帝所说。在还没称王之前,才能胜过一切。你要做的是一个有才的小人,而不是一个只有匹夫之勇的愚人。”
王庸对介杀生说道。
示意介杀生未来的道路,宁肯做一个卑鄙却能成事的小人,也不要做一个有勇无谋的愚人。
子玉风晴不需要那样的人,也不会为那样的人投资。
“我懂了。”介杀生没有任何不服,立即道。
“有空多读读《资治通鉴》,读透三分之一,这天泰市道上就没人是你对手,包括那只过气的孙藏龙。”王庸站起身,拍拍介杀生肩膀说。
“好了,具体事宜我会再吩咐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子玉风晴挥挥手,示意魏冉将介杀生带下去。
而在介杀生走出门后,子玉风晴摸过桌上放着的一个pad,轻轻划动几下,道:“这人,底子倒是干净,或许将来真能成为一条纵横华北的狼王也说不定。唔,他竟然还有个弟弟……”
这一会的功夫,介杀生的资料却是已经被子玉风晴摸个了透。
欢迎关注微信公众号(wap_),《大小姐的贴身家教》最新章节随时随地轻松阅读! 第五十九章 死亡之约
王庸闻言靠过去,用一种暧昧的姿势坐在子玉风晴身边,斜眼看向子玉风晴手中的pad。
名义上是看pad,王庸目光却落在子玉风晴一双玉手上。
洁白无瑕的如葱玉指,轻巧的搭在pad边沿。微微蜷曲起来的食指有节奏的滑动着,时不时短暂停留,好似故意留给王庸欣赏的时机。
她的手不像其他女人那般瘦到皮包骨,而是有着一层晶莹剔透的嫩肉,如羊脂般洁白丰润。指尖一弯月牙点缀,轻轻一动,如春水流过人间,叮咚一声带走了天地最初的颜色。
王庸忍不住眨眨眼,生怕神魂都掉进这一双手里去。
这是王庸见过的最美丽的一双手。
“好看吗?”子玉风晴斜眼,问。
王庸不自觉点点头:“好看。”
“好看那就把眼睛留下看个够。”子玉风晴冷然开口,话语中却满是森森威胁。
这种话或许能吓住普通人,却吓不住王庸。
王庸不屑的撇撇嘴,道:“你真以为我喜欢看你手?我不过是见你手相奇特,见所未见,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尽管子玉风晴知道王庸多半是胡扯,可还忍不住问道:“哪里奇特了?”
王庸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像是子玉风晴这种商人对于相术玄学多少都会信一些,不然不会在公司设立一个捐款墙。王庸正是抓住了她这一丝的笃信,故意诱引子玉风晴上钩。
何况,国学大师王鸿瑾的孙子,若说他在传统玄学方面一无所知,谁也不会信。
“你大拇指节的部位有如眼睛状的指纹,这叫做孔子目。在相学中大拇指代表的是人的头部,手相中有孔子目纹的人,不仅第六感强烈,而且爱学习、爱思考、学识渊博。不过,你的孔子目是椭圆形。而有椭圆形孔子目的人往往会因用脑过度而导致头晕、失眠等。我说的对不对?”王庸一副神秘莫测的模样,道。
子玉风晴起初没准备从王庸嘴里听到什么正经话,但是王庸这话一出口。当即让她脸色微变。
因为王庸说对了。
她确实有偶尔头晕、失眠的症状,而且这几天尤为强烈。
看见子玉风晴表情,王庸知道自己说对了。脸上神情愈加高深莫测,好似一个神道的老相士。
其实这并不是所谓玄学卜得,而是王庸综合子玉风晴略显憔悴的精神跟她所处的环境猜测而来。所有商业人士都会有失眠症状,只是分轻重而已。
江湖上的看相术士基本也是这个套路,察言观色、旁敲侧击,最终得出一个实际上是你自己告诉他的结论。
“还有吗?”子玉风晴问。
王庸正色道:“有,不过我不能断定,需要仔细看看。”
说完,不问子玉风晴同意与否,径自抓过子玉风晴小手,握在手心里看了起来。
架势老道,表情严肃,好似真的在看相。
只是一边看,一边顺着子玉风晴手心掌纹抚摸,又是什么鬼?
“你看你这里有个三角形状的纹路,这叫做卜筮纹。在周易八卦类象中,坎为水、主智,亦为玄武、为阴私等;坤为母、为根基、为遗传等;加之古人最初的占卜工具是用龟壳,故在现实生活中,手相上有卜筮纹的人,不仅第六感强烈,而且往往几代人都比较喜欢传统文化,根基深厚、技艺高超。”
国学功底深厚的王庸各种玄学术语张口就来,加上那一副认真模样,一时间让子玉风晴有点真假难辨。
即使王庸摸的她掌心极为难受,也没有强行抽回手掌。
而王庸此刻已经心里乐开了花。古人说美人素手凝如玉,诚不欺我啊!子玉风晴这手简直又滑又嫩,让王庸有种想要一亲芳泽的冲动。
“嗯,这个叫做灵感纹。食指下方木星丘的弧形纹、米字纹、十字纹都是。后天巽卦处在与乾卦对冲的位置,在周易八卦类象中,巽代表文昌、僧道、隐士等……”
王庸一边胡诌着,一边眼珠转动想要找个借口再进一步。
只是,借口还没找到,忽然听见子玉风晴冷哼一声,寒如冰刀的声音随之响起:“摸起来是不是比看舒服多了?”
“那当然……”王庸三个字出口,陡觉不妙。
一抬头,就看见了子玉风晴杀人的目光。心一慌,赶紧放开了子玉风晴的手。
讪讪笑着,装模作样看向pad。
“哎呀,这个介杀生竟然身世如此坎坷。六岁就父母双亡了,跟一个咏春老师傅练了十多年的拳。老师傅死了后,就剩他一个人了。哦,还有一个弟弟。竟然是自闭症?”
见王庸转移话题,子玉风晴只是狠狠剜了王庸一眼,却没说什么。
而换成其他人,怕是早已经被她喊人丢出集团大楼了。
“他弟弟竟然就在天泰市上学,这家伙,真不知道是胆大还是愚蠢。”王庸看到介杀生弟弟的信息,不禁皱眉道。
介杀生得罪了孙藏龙,他弟弟肯定也会成为报复对象。这是个潜在危险啊。
“我能调查到的消息,不代表别人也能查到。介杀生从来到天泰市之后就没跟他弟弟见过面,除了每个月托人从外省给他弟弟转账学费之外,没有其他联系。显然他很早就在提防这一点了。”子玉风晴道。
这一点倒是出乎王庸意料。看来介杀生不像外表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匹夫之勇,其心思也够缜密。
因为给子玉风晴看手相的原因,王庸蓦然想起来一件事。
留着平头发型的介杀生很容易就能看见他脑后一块凸起的头骨。而在相学中这代表着反骨!
王庸神色一凛。玄学之道虽然多为戏言,可也不全是无的放矢。脑后有反骨不一定反,可是脑后有反骨的人反的几率肯定比其他人高。
想到这,王庸不禁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子玉风晴。
子玉风晴微微一沉思,随即道:“我倒希望他是魏延。至少证明他有反的起来的能力,就怕他连反的能力都没有!反骨,反骨,终究是一块一敲就碎的骨头!”
子玉风晴这话说得杀机凛然,就连王庸都忍不住心生寒意,悄悄坐远离了她一些。
“对了,堕落天使那几个人的踪迹找到了没?”王庸转移话题,问。
闻言,子玉风晴脸色随即变得有些晦暗,看起来不容乐观。
按了pad一下,子玉风晴调出来一段视频,递给了王庸。
王庸好奇的接过,点开一看,脸色同样也变得不好看起来。
视频画面有些晃动,似乎是随身记录仪之类的拍摄工具所拍。
一开始镜头里出现的是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人,蹑手蹑脚靠近一个小区的垃圾桶。
几个人在垃圾桶里翻找着,时不时看一眼斜向的一栋居民楼,显得异常小心谨慎。
片刻后,一个人从垃圾桶里拎出一包垃圾。然后就躲藏到一个角落里,开始检查那袋垃圾。
盒饭、烟盒、啤酒罐、方便面桶以及废弃的洗漱用品。
“里面住的应该就是那两个人。盒饭、啤酒这些东西都是双份丢弃的。看这个香烟盒,虽然是国内品牌,但是里面遗留的烟丝不是国内气味。显然是他们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套用的这种烟盒。”
看到这,王庸赞赏的点点头。这批人对于细节的分析还是很专业的。
然而下一刻,几个人正议论着该怎么采取行动的时候,一连串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在小区里。
几个人蓦然回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是哪家放的爆竹,就一个个要害中弹,倒在血泊里。
枪响被爆竹声完美掩盖,没有一个人发现这里的异常。
王庸眼角微微抽搐,深吸了一口气。
步枪速射,两秒内零误差点杀。不用看,都知道出手的这人是谁。
弥漫天使。
很显然,这一包扔掉的垃圾是一个诱饵,故意诱使拍摄视频的几个人露面,从而一一点杀。
将画面定格,王庸双击某处,一个弹孔被最大化呈现出来。
看一眼入体的弹道,王庸轻轻道:“是95式5.8毫米突击步枪,华夏特产的杀人玩具。看来弥漫天使已经找到了华夏的渠道,连这种枪都能弄得到。”
子玉风晴没说什么,只是示意王庸继续往下看。
王庸点开视频,接下来的画面无非是中枪几个人的呼叫,几分钟后,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那几个人应该是死了。
中枪之后的流血速度是很快的,基本不出五分钟就会陷入昏厥状态,一步步迈向死亡。而打中眉心、心脏、脑部等要害部位,死亡时间不会超过10秒。
就在王庸以为视频就这样结束了的时候,忽然画面再次抖动起来,像是有人拿起了拍摄工具。
然后一张微笑的脸庞闯进画面。
“是弥漫天使!”王庸道。
弥漫天使并没说话,而是冲着镜头做了两个手势。
第一个是割喉,第二个则伸出了三个手指。
“我想知道的是,第二个手势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子玉风晴问。
王庸没有回答子玉风晴,而是反问道:“这段视频是什么时候的?”
“昨天中午。”
“那我们还有两天时间。手势的意思是,三天内,他会报复回来,赶尽杀绝。”王庸眼中杀机骤现,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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