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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狼相如     骨子txt下载     骨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六五章 危险提前到来

    楼智康离开了,但楼家的事可能还没有完,楼家可以会因为损失了这么大一笔钱,或是因为购地计划泡汤,派更多的人来清理障碍;也可能会因为萧天伟的死亡,认识到陈阵的厉害,就此偃旗息鼓,另谋财路。

    无论是哪种,在确认之前都不能妄下定论,陈阵、段征明和阳炎保持着警惕,享受着赌斗赢来的财富。

    向小猫猎人团借来的钱立即就还清了,还剩下很多,一半划给了阳炎,作为情报组织的启动资金,情报组织是个无底洞,因为无论是人还是情报,都是要用钱去买的,在灾变前是以国力支持才能运作的,只有在彻底发展成型后,才能利用情报去交换利益,成型是个非常漫长的过程,而且困难重重。

    另一半钱留作三人的后备奖金,谁需要都可以拿,不过除了重建医院外、购置医疗器具外,也基本没什么用处了。

    楼智康买到的房产有两处,一处是内圈的住房,不大,不过位置很好,靠近城中心;另一处是外圈的一处院子,城北方向,地方比孤冢医院小得多,面积有两百多平米,靠近隔离带,原本是普通的出租住房,因为年久失修,再加上地价跌了,房租提不起来,房主也懒得经营,干脆卖了。

    看完两处房产,阳炎和陈阵回到医院后面的家,站在院子里,像是接受体罚似的站着不动,练控制。

    “我想了一下,咱们想发展,不是得在各个城里建立据点吗?你说过最好不要建专用的据点,套个壳,像发行量很小的报社、产销一体的小工厂等等,要不建成银行?你说过银行的事,听起来挺不错的,咱们把银行当成据点怎么样?”阳炎站了一会,忽然开口说道,说话不影响锻炼。

    “必须有强大的武力保护手段,否则很容易被抢,可以和当地政府合作,也是个获取情报的方法,危险,但是可行。”陈阵点了点头。

    阳炎想了一会,说道:“只存取,不借贷,减少麻烦,收取一点点保管费或者说手续费行,有人需要运送钱,咱们也可以帮着运,哪怕要跨城市运,收取一定的费用,能维持就行,情报可以和钱币一起流通,保护钱币的同时保护情报,以你现在在扬城的声望,可以先在扬城开了试试,也为市民提供了方便。”

    “如果情报的流通速度和钱币一样,运到之前就失去价值了,两边的安全都要顾,人手是个问题,一起运送,两边都可能出问题,抢钱的可能毁了情报,抢情报的可能顺手带走钱。”陈阵继续给出他的建议。

    “这倒是,还是分开比较好,只把银行当作情报的汇集点,情报由银行内部职员护送,也就是狼卫的成员,钱币联系当地的士兵,或是结石猎人,跨城市运送的肯定是大笔金钱,再由核心人员负责。”阳炎越想越觉得这件事可行。

    陈阵点头道:“可以先在扬城试试,可以和范虎他们合作,士兵方面先找肇安问问,等有了信誉,只要人手足够,在别的城市很快也可以很快运行起来。”

    “好,我这就去和范虎他们商量,地点可以用分界圈的那栋房子好了,重新装修一下就可以使用。”阳炎说着,兴奋的离开了。

    …………

    …………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范虎他们答应,在不做任务的时候就来银行帮忙,也就不去接那些低级的任务了,专门做些一级任务。

    肇安那边也没什么问题,骨节尾巴还没送出去胃口吊足了效果才好,听说阳炎要建银行,上下一打点,批准就下来了,由于银行只涉及存取、运送钱币,批准起来也快,隔离墙附近的那栋建筑也开始了装修。

    医院的发展也挺顺利,但也仅仅是顺利而已,名气在扬城倒是打响了,都知道这里有个厉害的蒙眼人,还有个厉害的大夫,不过没有出现严重的虫灾,受伤的人也比较少,基本都是因为意外受的伤。

    段征明坐镇孤冢医院,去过中心医院两次,帮着做了两个比较复杂的手术,由于孤冢医院还是急救医院,两方没什么冲突,相处愉快。

    孤冢医院开始招人,招护士,凡是学过护理的都可以进来,有医生资格证书的就更好了。

    招募的单子贴到了城内各个告示牌上,很快就有人上门了,由于医院不参与情报组织的事,不需要太信任的人,招募工作进行得很顺利,孤冢医院有了一批可以轮班照顾病人的护士,还有了三个年轻的大夫。

    这些人都要段征明带,算是实习医生,不过年轻人学得快,有基础,能够处理普通的伤势就足够了,遇到严重的段征明上,反正他就住后面,随叫随到。

    献血活动开展了一次,自愿来献血的人很多,基本都是结石猎人和士兵,没有什么特别的好处,只是拿着段征明给的凭证,将来受伤住院可以打折,倒不是想贪这点钱,而是担心某天自己或同伴受伤了,没血可用。

    血液一部分保存起来,另一部分送到中心医院制成了血浆,可以保存更长时间。

    忙完了这些事,段征明继续研究着寻找变异植物的方法。

    最先成立的孤冢猎人团倒是没什么发展,有钱了,也不急着做任务,闲下来的这两天,陈阵开始吸收那些变异蘑菇溶解后的强化血液。

    所有变异蘑菇都溶进了血液里,溶了变异植物的血液不会凝固,但是会变得粘稠,越粘稠吸收速度就越慢,痛苦也越小,陈阵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边研究着控制黑暗,一边吸收强化血液。

    他和夏帆谈过一次,把他所知道的关于骨子、关于黑影的事全部告诉给了她,杀他的方法也没忘了说,就目前来讲,也只有在他脱离狂化状态时的偷袭可行,夏帆立即偷袭了几次,可是陈阵转换狂化状态的速度太快,受了伤也可以立即释放黑暗恢复。

    “那天阳炎说了些话,我这些天一直在思考。”当夏帆放弃了偷袭时,她皱着眉头说道:“他说他信任你,你就算杀了他爹,他也相信你有合理的理由,至于报不报父仇另说,我觉得他说的话有道理,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死夏达?”

    “我答应过他,不告诉你。”陈阵淡淡的说道。

    这是他们几年来第一次谈起这个话题,在过去的几年里,夏帆一直在尝试着杀死陈阵,陈阵只是一直在提防着被她杀死。

    “你什么时候答应他的?我亲眼看到你吸干了他的血,他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夏帆皱起了眉,她了解他,他是不会说谎的。

    “在动手之前。”陈阵可以回答这个问题。

    “你们殊死搏斗,但是在动手之前还说过话,他还让你别告诉我你杀他的理由,你还答应他了?”夏帆煳涂了,这事怎么想怎么荒谬,可是荒谬的话从陈阵口中说出来,又是异常的真实。

    “他还把那件斗篷送给了我,那是你母亲做的,如果你要,我可以还给你。”陈阵指了指他房间的那个窑炉改造的保险柜。

    夏帆没有理会斗篷的事,皱着眉说道:“可是你杀了他。”

    “我杀了他。”陈阵没有否认。

    “那我还是要为他报仇。”夏帆往门外走去。

    “在我想死之前,我会阻止你。”陈阵仍坐在屋子里,眼中亮着红光。

    那天之后,他们就没怎么见过面,夏帆总是呆在小猫猎人团租来的那间仓库里,经常和猎人团的成员去执行任务,她能飞行,很快就成为了猎人团的支柱,最受信任的人,而在猎人团里,跟着那个没个正经样的邋遢中年人,她也感觉到了一丝温暖,那是在寒冷的天空中很少能感觉到的。

    陈阵基本不离开医院,吸收完那些变异蘑菇,他的黑暗空间半径已经超过了五米,他目前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保护段征明,给阳炎提供一个可靠的庇护所。

    阳炎每天在外面跑,忙得瘦了一圈,如果遇到危险,他可以立即回到医院来找陈阵。

    危险确实来了,来自楼家,而且来得比想象中的还要快,快得多。

    …………

    在楼智康离开医院的第七天,候大夫又来到了孤冢医院,邀请段征明去参与一个心脏冠脉搭桥手术,由于是多支病变,手术难度较大,有段征明在一旁看着点,安全一些。

    段征明并不是心脏外科的专家,他也不是主刀医生,不担责任,只是打个下手,医院里没事可干,又有人看着,在中心医院和那些大夫聊天也有意思,段征明就去了。

    候大夫知道孤冢这边和楼家的冲突,每次来都带着士兵,保证段征明的安全。

    和过去一样,段征明跟陈阵打了声招唿就跟着候大夫走了,说好了回来吃晚饭,可是等到了下午六点半,仍没见段征明的影子。

    陈阵立即前往中心医院,找到了候大夫,候大夫的回答是:段征明下午四点多,就在士兵的保护下回去了。

    -(未完待续。。)

第一六六章 救(上)

    站在扬城的中心医院门口,陈阵转头看了看街道两侧。

    段征明不见了,如果是四点多离开的医院,那么一个小时无论如何都应该回到家了,他是个有危机意识的人,成熟稳重,不会突发奇想去做别的事,就算有事也会先回医院来说一声。

    毕竟士兵能起到的只是威慑和示警作用,保护还是得陈阵来。

    陈阵顺着段征明平时走的路线往回走,来的时候就走过一次了,不过来得匆忙,没有仔细看,确定了段征明的失踪,就可以慢慢寻着回去了。

    路线是说好的,出现这样的情况才比较好找,孤冢医院和中心医院不在同一条路上,要穿过大路、走过小路,大路上人多,出了问题应该会有人看到,小路上人相对较少,巷子较多,出事的机率较大。

    观察着地面、墙壁和路人的视线,陈阵来到小路的路口时,天色已经很暗了,不过有着在黑暗中视物的本领,他走得依然很慢,一点也不着急,急也没用,这种时候看漏了线索才是最要命的。

    在小路走了二十分钟左右,陈阵在一条小巷的巷口停下来,看着转角处的一些沙粒。

    沙子一般是用来掩盖液体的,例如口痰、呕吐物,既恶心又难打扫,容易抹得到处都是,用沙子盖上,沙子吸水性好,也能把味道盖住,放一小段时间,直接把沙子扫掉,那个地方就干净了。

    血液也能用沙子掩盖,主要是不容易抹开,虽然沙子不能把地面的红色彻底抹干净,但是水份被吸收之后,擦洗就方便多了,墙角那些沙粒不知是从哪里吹过来的,被一颗小石头挡住,其中的一些已经被染成了褐色,正是干掉的血液。

    那些沙子本来是极难发现的,若是在平时,陈阵走过去也不会看到,但他这时是在寻找线索,任何细微的东西都不会放过。

    他站在巷口看了看周围,小路的“小”只是相对的,段征明挑的线路都不算偏僻,巷子里没人,路上的行人却不少,可这里住的也基本都是普通的老百姓,不认识段征明,又靠近内圈与外圈的交界处,经常有士兵走动,就算看到几名士兵跟着个人走过也不会留意,没办法问人。

    倒是陈阵因为装束比较奇怪,这里又属于内圈,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他走进巷子里,走了几米,在地上看到了一个形状不太规则、指甲大小的圆印,已经被细灰盖得几乎看不出来了,陈阵用脚把细灰擦掉,趴下去一闻,确定这是经过了处理的血迹,由于只是匆忙掩盖、清扫,没能去除血液里的铁锈味,而且能闻到味道,也说明血迹比较新鲜。

    由于形状已经被盖在上面的沙子破坏,无法判断出血滴是进入时滴落的还是离开时滴落的,他继续往前走去,再往前几米,又有几滴。

    巷子是有转角的,陈阵跟着那些大小不同,被人刻意掩盖的血滴,来到了转角处。

    转过去就有一大滩,盖得不怎么仔细,比前面那些明显得多,但就算有人经过,看到了也不会太在意,再往前又是一个转角,转过去之后就能去到另一条街,这是巷子中部,与旁边两条街道平行的一小段区域,两头都是转角,好埋伏,可没有段征明,没有士兵,没有尸体,没有打斗的痕迹,只有那滩血。

    那么这些血迹是有人流在这里的,还是有人留在这里的?

    段征明不可能临时改变线路走进这条巷子里,在这里埋伏他的人必须有一个把他引过来的方法,陈阵想起了梁城的中心医院走廊里那个装死的人。

    段征明是个医生,医者父母心,他不可能见死不救,如果在他路过的时候,听到巷子里有人求救,又看到那些血迹,他肯定会去看一眼,这是个很简单的陷阱,而且就算知道是陷阱,段征明可能也会踩进去,这种事又耽搁不得,来不及去找别人。

    换作自己,如果没有战斗力,会怎么做呢?陈阵这样想道。

    他会先派一个士兵进来察看情况,确实真有人受伤了再进去,士兵不傻,肯定会看看巷子两头是否有人,埋伏的人不可能是躲在转角,那么……

    陈阵抬头往上看去。

    …………

    …………

    下午四点三十四分,段征明低头看着那个身受重伤,已经神智不清的女人,俯身下去检查了一下伤口。

    腹部有一个对穿伤口,胃部被刺穿,伤口不算大,内出血的情况不是非常严重,但胃内容物流出来,非常容易造成感染,至于胃酸对其余内脏的腐蚀,过程较为缓慢,反倒不是目前最紧急的事。

    “必须立即送到中心医院。”段征明看向站在旁边的士兵,他没有带着自己的工具,无法处理这样的伤势,就算有工具,环境也不允许他这么做,这是要开膛破肚,让大量内脏直接暴露出来的手术,和骨伤、外伤完全不同,没有合格的消毒环境,就算手术成功,病患也会因为感染死亡。

    他看到了四个从天而降的人,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紫色光芒。

    士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扭断了脖子,别说留下打斗痕迹,连哨子都没能吹响就死了,段征明就被其中一个人抓住,那巨大的力量勒得他喘不过气来,嘴上被贴上了胶带,叫不出来,只能用力的指着那个女人。

    把她留在这里,她必死无疑。

    接着,段征明就被扛到了肩,只觉得自己飞了起来一样,扛着那些人伸手一勾屋顶边缘,翻身上了屋顶。

    那个女人也被其中一个人抓起,提着上了屋顶。

    …………

    …………

    屋顶上有脚手架,周围有塑料布遮挡,施工时能挡风沙,现在被用来挡视线,又有血滴,但是没有被掩盖,说明是真有人受伤流血的,若只是把段征明引到巷子里,没必要在屋顶上滴。

    通往建筑物内部的盖门在房顶一角,陈阵走过去拉了一下,盖门从里面锁住了,但这难不住他,伸手在盖门上按了三秒,左臂的振动从指尖放出去,悄声无息的割断了扣锁。

    不确定段征明是否在里面,也不确定这条巷子、地上的血和脚手架是否和段征明有关,陈阵用黑袍罩在盖门上,拉开一条缝,往里面听去。

    天色已经很暗,黑袍遮住了最后的光,建筑物里面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光,但是仅仅拉开一条缝,里面已经有血腥味钻出来。

    听了一会,陈阵把盖门拉开,钻进去,吊在空中。

    地上有几具尸体,正是保护段征明那些,但都没有留下伤口,血腥味和他们无关。

    这是间普通的住房,这是栋普通的住宅楼,一个独栋的三层楼房,虽然占地很小,但能住得起这样的楼房,应该也是有钱人了。

    陈阵放轻脚步往里走着,有些害怕,怕看到段征明的尸体。

    尸体就在隔壁的卧室里,一共四具,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应该是一家人,身上都是致命伤,并排躺在大床上,整张床几乎都被鲜血染红了,尸体已经冷了,关节僵硬,说明这家人被杀的时间更早,可能是中午就被杀死的。

    四具尸体都是致命伤,那么外面的血迹就不会是他们流下来的,把一具尸体放在巷子里不仅无法把段征明引过去,还会促使他们尽快离开,他们的血被大床吸收,不会流到地上,但地上仍有一些血滴,也就是说,“诱饵”还活着,而且被带着。

    对方在用一个重伤者来威胁段征明?

    一片黑暗、一片寂静,陈阵走出大卧室,又来到了隔壁的小卧室,也就是那两个孩子的房间,房间干净整齐,没有被翻过的痕迹,说明来的那些人目标性很强,没有顺手牵羊的打算。

    下到二楼,又有尸体,倒在厨台前,应该这家人的佣人,厨台上放着一些还没有洗的碗,可以确定他们是在午饭后被杀的。

    二楼佣人的卧室、一楼的客厅里也很整齐,陈阵打开房门走出去。

    外面是一条幽静的小路,宽约六米左右,一路滴下来的血迹在人行道边缘终止,应该是上了车。

    街对面也是栋同样规模的楼房,门口有小孩玩耍,看到一个黑袍蒙眼人从对面的建筑物里出来,几个小孩都吓了一跳,睁大眼睛看着陈阵。

    陈阵过街,小孩被吓哭,冲回了家里,有大人迎出来。

    “请问下午五点左右,有没有车子停在对面?”陈阵走过去,掏出一把钱递向那个一脸警惕的中年女人问道。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中年女人没有接钱,只是一脸凶相的看着陈阵,这家人应该也很有钱,并不在乎那些钱。

    “我是谁不重要,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会离开,不再回来。”陈阵把钱收回到口袋里。

    中年女人犹豫了一会,说道:“下午有辆马车停在街对面,黑色的,停了半小时左右就离开了。”

    “哪个方向。”陈阵又问。

    中年女人指向了离得较远的那个街头。

    -(未完待续。。)

第一六七章 救(中)

    马车是新兴事物,是百年事变之后才在各个城市出现的,过了大半年了,由于过去就有牛车存在,马车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大反响,但是看到后,都会留下较深的印象。

    中年女人应该不会看错,陈阵道了谢,往她指的方向快步走去,路是水泥路,马车是不会留下痕迹,目前的线索只剩下黑色马车这一条。

    老百姓不认识他,但士兵是认识的,陈阵走到一处街边的治安岗亭,里面值班的两名士兵看到他出现,急忙迎出来询问有什么事。

    在他们眼里,陈阵是个危险人物,在孤冢医院后面的空地上杀了两人,虽然有大量的结石猎人当人证,角落里堆着的蛇牙刀是物证,证明错在楼家那一方,但楼福不是武者,不造成任何威胁,杀他是防卫过当,理应逮捕。

    可是要抓捕蒙眼人,士兵显然是要付出巨大代价的,还会惹怒那些结石猎人,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把陈阵列入了危险人物黑名单。

    “下午五点左右,有没有看到一辆黑色的马车路过?”陈阵向士兵问道。

    “五点左右?这就不清楚了,我们六点接的班。”两名士兵对视了一眼,紧张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段征明失踪了,你们分一个人带我去找下午值班的人,另一个人去叫值班的士兵。”陈阵指了指那栋三层楼的楼房,说道:“顶上有脚手架那栋房子,里面的人都被杀了,我没有碰过现场,段征明是被马车带走的,白天用黑色马车,太醒目,可能是把我当成了目标,初步推断是楼家的人干的,这件事由我来处理,你们别管马车的事,以免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立即去叫人,只查凶案,不管马车。”年纪较大的那名士兵反应很快,又对陈阵说完,又转头对他的搭档说道:“你们去找柴队长,应该已经回家了,去家里找。”

    “多谢。”陈阵点了点头,跟着那个年纪较小的士兵前往柴姓队长的家。

    …………

    …………

    段征明保持着冷静,他闻到了满鼻的血腥,看到了并排躺在床上的四具尸体,知道今天不努力一把,就不可能再回去了。

    而就在这时,扛着他那个人开口说道:“放心,我们的目标不是你,你给那些蛇牙扶骨疗伤,虽然是表演,但是没有敷衍,所以只要你配合,不乱来,就不会受伤,还能有机会救那个女人,做手术的房间已经替你准备好了,到了,你就可以开始救她。”

    段征明被胶布封着嘴,说不出话来,也没有挣扎,现在就算给他一把刀,他也不可能伤到对方,只是“嗯”了一声,表示自己愿意配合,至于那个女人,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他也不是什么伟大的人,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他可以为很多人牺牲自己,但绝不包括一个陌生女人。

    下到一楼,在门口停了一下,段征明被放进了一辆马车里,接着,那四个强化人和那个重伤的女人也进来了。

    段征明看到,那是辆黑色的马车,窗子上有黑色的帘子,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也看不到外面。

    大白天用全黑色的马车,可以确定对方是想留下线索,让陈阵找上门来,而他应该是用来威胁陈阵的武器。

    段征明对陈阵的实力也充满了信心,一边按住那个女人的伤口,一边盘算着等陈阵来之后他应该怎么配合,不能成为陈阵的累赘,但也不想轻易牺牲自己,他必须自救。

    不是训练有素的特工,马车拐了几个弯、朝着哪个方向,段征明都一无所知,女人已经昏迷了,身体随着马车摇晃着,那四名强化人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提防着。

    行使了半个多小时,车终于停下来,门打开,段重明看到了一个院子,挺大,里面种着两棵老槐树,有一个小花坛,有一套石桌椅,地面干净,最里面有栋大房子,似乎是个富人的家。

    他又被扛起来,那个女人也是一样,被扛进了那栋大房子,他们被抬进了地下室。

    “好了,这就是你的手术室了,给她治伤吧。”那名强化人把那女人递给段征明抱着,推开了一个旁边有四个人守着的房门,笑着说道。

    这应该是个置物间,有一些柜子,支着几只蜡烛,也关着很多人,男女老少都有,缩在最里面的角落里,睁大眼睛看着段征明。

    看到他怀里那个已经昏迷的女人,有小孩子叫“娘”,有大人唤“夫人”,还有个中年人惊叫一声,险些昏过去,段征明认出来,那是个扬城的官员,曾经在贵宾席上看过陈阵的赌斗。

    抱着女人进去,放到地上,段征明撕下嘴上的胶带,转头看着门口的人说道:“没有工具,我怎么救人?”

    “找找。”那人笑了笑,“”的关上了房门。

    …………

    …………

    柴队长正是当初陈阵他们进扬城里遇到的那个士兵队长,今天他的队伍轮班轮到站岗,交了班刚回到家没多久,正在吃饭,听到家门被砸得“”直响,疑惑的起身去开了门。

    看到陈阵,他吃了一惊,心想肯定有大事发生了,忙问:“发生了什么事?里面请。”

    陈阵没有进去,只是说道:“我在找一辆黑色的马车,下午五点左右,出现在中心医院和孤冢医院之间的隔离墙附近。”

    “黑色的马车?”柴队长皱了皱眉,回头把碗筷放到桌子上,和他妻子说了一声,走到门外关上门,说道:“走,我带你去找人,边走边说说情况。”

    他一点时间也没耽搁,让陈阵十分欣赏,把大概的事情说了一遍。

    “用黑色的马车,说明没有掩饰的打算,没有在那栋楼房里杀死段大夫,说明是不打算伤害他的,应该就是想引你去了。”听完,柴队长立即得出了结论。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这个时候,所有下班的士兵几乎都在吃饭,要找人可不容易,柴队长让带陈阵到他家那名士兵先回去,自己和陈阵两个人在街上奔波着。

    “如果想把你引过去,为什么要掩盖那些血迹?”走了一会,柴队长想到了这个问题。

    陈阵已经想过这个问题,说道:“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他们可能收买了一些士兵,当我发现段征明失踪时,找不到人,就会向士兵打听,最终把黑色马车和段征明失踪的事联系起来,顺着找过去,同时,被收买的士兵在被询问过后,立即通知那些带走段征明的人,他们就能算准我找到他们的时机,及时注射强化药剂,强化药剂是有时间限制的,太早太晚都不行。”

    柴队长愣了一下,又问:“那你准备怎么做?”

    “让询问过的士兵睡到明天早上。”陈阵很坦诚的回答道。

    “呃……”柴队长苦着脸说道:“要不……让那些士兵跟着咱们,他们就不能去通风报信了,不愿意跟的再让他们‘睡’。”

    “可以。”陈阵点了点头,柴队长给他的印象不错,上次他打老鼠回来后,拖着血淋淋的麻布口袋,柴队长一路跟到猎人大厅,免去了很多麻烦,虽然不一定是为了帮他。

    休班士兵不好找,花了二十多分钟,柴队长才带着陈阵在一家小餐馆里找到其中一些,那些人约着一起来喝酒的。

    “我见过。”七名士兵中,有两人举起了手,都说出了黑色马车行驶的方向。

    可是光有方向不行,没有具体的地点,陈阵也没办法找到段征明,不过根据二人所在的位置和见到黑色马车的大概时间来推断,是可以跳过不少岗亭的。

    “听着,互相监督,不喝到半夜谁也不许提前离开,这是命令,谁敢提前离开,或是离开超过五分钟,其他人明天悄悄向我报告。”末了,柴队长向士兵们宣布了一个奇怪的命令。

    陈阵则抓出一把钱币放在桌上,说道:“这顿我请。”

    这一把钱有两千多狮币,在这种级别的餐馆里喝酒,别说是半夜,喝到三天后的半夜都行。

    柴队长又带着陈阵走向另一个区域的当班士兵,那是内圈,黑色马车行驶的方向。

    …………

    …………

    “休克了,我不确定是哪种休克,可能是胃酸造成的弥漫性腹膜炎并发性休克,也可能是失血性休克。”段征明拿着把厨刀,在烛火上反复炙烤着。

    没有干净的环境,没有消毒液,没有合适的手术工具,从那些柜子里翻出了刀具、针线,目前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女人的丈夫急得团团转,小孩子哭了,又被段征明吓得不敢哭出声来,关在这里的都是住在这个地方的人,主人和佣人。

    “我先说好,我只做我能做的,不敢给出任何保证,就算暂时让她脱离生命危险,她还得再去医院开次刀,而且没有输血设备,手术过程中随时可能因为失血过多死去。”段征明拿着那把厨刀,像个屠夫,脸上系着一截衣袖充当口罩,像个土匪,对那个中年人说道。

    中年人脸色苍白,重重的点了点头。

    -(未完待续。。)

第一六八章 救(下)

    走在街上,柴志舟轻轻叹了口气,陈阵很给面子,变成了暗中跟随,没露面,悄悄去让不愿意跟着走的士兵“睡觉”,这样就不会怀疑到他这个长官身上,刚被问过黑色马车的事,马上就被弄晕,只会怀疑和黑色马车有关。

    士兵与长官之间的信任非常重要,陈阵原本不需要这么做的,做到了这一步,柴志舟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叹气只是因为被弄晕的终归还是他的手下。

    跟在后面那几名满脸疑惑的士兵听到了叹息声,看着队长的背影,到现在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柴志舟只是吩咐他们别管、别问。

    半小时后,最终答案终于问出来了。

    “马车?我看见停到了王家院子门口。”那名士兵看到队长带着一群战友来敲他家门,惊讶的睁大眼睛。

    “都进去。”柴志舟大手一挥,向身后的人说道。

    一头雾水的士兵们都进门去了,柴志舟刚把门关上,陈阵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王家院子在哪里?”

    柴志舟还在想着怎么联系隐藏中的陈阵,忽然听到声音,吓得一缩脖子,转过头来说道:“面朝北,在天柱的西南偏西方向,离月柱约有千米左右,院子里有两棵老槐树,王德盛也是军部的长官,不过不管兵,是负责治安、审案这一块的,豫城的人找上他,恐怕和楼福的事有关。”

    “多谢,我现在就去,这件事保密,别让人来。”陈阵说着就要离开。

    “等等。”柴志舟伸手就想去抓陈阵的胳膊,怕慢一点,陈阵就会消失在黑暗中。

    陈阵躲开了,回过身来看着柴志舟,要是他的左臂被碰到,他可能需要杀人灭口。

    “牵扯的人太重要,这件事如果我不报上去,后果会很严重。”柴志舟很认真的说道:“不单是我,还有我手下这些兵崽子。”

    陈阵想了想,说道:“你报上去吧,但是必须阻止你的长官派兵来,他们有强化药剂,就是萧天伟用的那种,你们来了也不可能打得过。”

    “我知道了,我会阻止他们的。”柴志舟用力点了点头。

    陈阵转身要走,停住,又转过来,取下手套,露出了那只缠着绷带的左手,压低声音对柴志舟说道:“我是陈阵,在和他们战斗时,我可能需要释放黑暗,如果真有人来,看到了我,我的身份暴露了,扬城很可能会毁在我手上,在翼城的时候我没有牵挂,在这里有,我不会轻易离开,所以,不要让人靠近,不要让我的身份暴露,之后我会再找你的。”

    说完,他戴回手套,转身离开,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里。

    柴志舟的表现比肇安好得多,没有晕倒,没有强行失忆,只是呆呆站在门外,像是石化了一样。

    …………

    …………

    “擦汗。”段征明停下手上的动作,对旁边的人说道。

    王德盛连忙伸手过去,用一块毛巾擦干了段征明额头的汗。

    胃已经露出来了,段征明正在缝合,目前他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了,划开的口子很小,仅仅露出了王夫人的胃袋,缝合用的针线也只是普通的缝衣针线,之后肯定还要重新划开重新处理。

    穿刺伤,后背的伤口已经缝起来了,手术也已经持续了几个多小时,段征明非常小心谨慎,目前只剩下腹部的伤口了,缝起来就算大功告成。

    手术已经快要完成,王夫人还在唿吸,微弱到几乎没有,身体也很冷,之后还能不能醒来,得看她的求生意志,身体如此痛苦,死亡是个不错的选择,松一口气就能获得触碰,大多数人在面对这样的情况,都会选择较为好走的那条路。

    又过了二十分钟,腹部的口子也终于缝合完毕,段征明起身用湿毛巾擦干将沾满了鲜血的手,察看了一下王夫人的情况,对王德盛说道:“和你的孩子一起在她耳边说些话,让她坚持住,她能听到,只是没办法反应。”

    说完,他又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不想她受苦,就告别,让她放弃,这句话是我段征明说的,不是段大夫说的。”

    “我知道了。”王德盛用力点了点头,招手叫把他的孩子叫过来。

    一天之内两次手术,两次都很难,段征明已经十分疲倦,又饿又渴又累,坐到墙角,眼睛一闭就睡过去了。

    他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楼家的人又来了,打着灯笼,眼睛不再发着紫色的光,进来看到那个仍有唿吸的女人,有些惊讶,笑道:“段大夫果然妙手回春,名不虚传,不过你那个同伴就有点让人失望了,居然到现在还没半点消息。”

    段征明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说道:“他还没来,你就偷着乐吧,等他来了你也就死了,多活一会不好么?”

    “他敢来,就别想活着回去。”那人很自信的说道:“他碰巧杀了只强化的返祖猴子而已,难道还能打过十六个强化的人?你以为他是谁?就算孔度来了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十六个?”段片明撇了撇嘴:“那东西不便宜吧?楼家还真有钱。”

    他没有替陈阵胡吹,对方小看陈阵,对他们来说是有好处的,吹得太厉害,反而容易让那些人警惕起来,反正以陈阵的本事,对付十六个强化人应该不成问题,这些人死的前一刻,就能知道陈阵有多厉害了。

    那人放下一瓶水,转身离开了。

    王德盛拿着瓶子,走到墙角递给段征明,说道:“段大夫,你那位蒙眼人朋友恐怕也打不过那么多人,他们是肯定不打算放我们走的,你救我妻子的恩情,恐怕只能来世再报了。”

    他见段征明没有和对方打嘴仗,以为段征明听到对方有十六人,觉得蒙眼人确实打不过,悬着的心反而落下来了,见过陈阵的实力,连陈阵都对付不了的人,扬城的士兵来了恐怕也是白白送命,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被救出去了。

    段征明接过水喝了一口,递回去,笑道:“放心吧,那家伙有个本事,就是他来了,那些人也不知道他来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来了,我们肯定能活着出去的,恩情什么的,还是这辈子报吧,下辈子咱不一定还能遇到。”

    王德盛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就算他来了,我们也不一定能活下来。”

    回答他的是一声惊唿。

    …………

    …………

    翻进围墙,陈阵已经杀死了四个人,是普通的蛇牙,身上没有带强化药剂,只有蛇牙刀,被当作暗哨使用,潜伏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可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院子里没有亮灯笼,可是月光较亮,两棵老槐树上都有人藏着,入秋后槐树的树叶开始犯困,没什么精神,在树上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况,稍有不慎就会被看到,无法做到段征明说的那样,在来了还不被发现。

    绕到王德盛的屋子后面,陈阵还想像在甘府那样,直接翻窗进入建筑物内部,可对方的警惕性很高,窗子都关着,窗帘也关得死死的,看不到里面的情况,无法确定是否有人。

    只能冒险了,陈阵选了一扇窗子,轻轻敲了敲窗玻璃,如果房间里有人,应该会以为那是同伴敲的,过来察看情况。

    没有反应,他把手按在窗子上,振动同步后用外放的振动在窗格上刺了个洞,然后放出黑暗。

    黑暗多那个洞里渗透进去,等整个窗格都被包裹住后,他推坏窗子,进入了建筑物内部。

    这是间厨房,没有人,但是比较乱,陈阵关好窗子,走向厨房的门,可才走了两步,门突然被推开,两个人刚要进厨房,勐的发现里面有个黑袍人,惊叫。

    陈阵立即放出黑暗,把两人裹在里面,可还是晚了一步,半声惊叫已经传遍了整栋建筑物,包括外面的院子。

    迅速扭断两个人的脖子,陈阵冲出去,顺手扯下挂在墙上的一块金属小牌子,拧成两半,冲出屋门就把树上那两人打下来了。

    王家大院立即乱了起来,人数比想像的还要多,陈阵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冲回屋子,迎面遇到了几名蛇牙。

    普通人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和狂化的陈阵或强化的武者抗衡,轻轻松松杀死了几名蛇牙,迎面就有眼睛发着紫光的强化人出现。

    和萧天伟打好半天,是在逼对方放大招,不敢被对方碰到,以及观察萧天伟的能力,如果当时放手去杀,萧天伟可能坚持不了一分钟。

    听说或亲眼看过那场战斗的人,自然会以为那是陈阵实力的体现,连萧天伟那样的人都要打半天,也就不可能打过十六名强化人。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蒙眼人曾经屠杀了无数个乐园镇的守卫,别说十六个,再多十倍,他也能杀光。

    最先遇到陈阵的强化人给他提供了同步振动的机会,那人的脑袋随后被打碎,接着又有三名强化人冲过来,和陈阵打在一起。

    -(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章 自救(上)

    从屋子里一直打到了院子里,陈阵要同时面对七名强化人,虽然用的都是三代强化药剂,外骨骼厚实却没有特殊的能力,但数量占优,一下子杀不完。

    陈阵不敢放出黑暗,他怕有人看到后跑了,追不上,身份就暴露了,只好像在乐园镇时一样,右手放出振动,用无形的武器破坏外骨骼。

    不同的是,在乐园镇时只接受过一次强化,外放的振动质低、量少,离开之后一直在强化,黑暗空间的半径几乎增加了一倍,半径增加一倍,面积可是增加三倍的。

    他现在外放的振动不仅量大,而且破坏力也更强了,击打在对方身上,打破的骨头不再是像墙皮或饺皮,厚度已经超接近五毫米。

    由于知道是要和强化人战斗,陈阵的手套先前就取下来了,陈阵的左手已经露出来,但别人看不出来那是只骨手,因手被涂黑了,这是阳炎想出来的办法,平时陈阵戴黑色手套行动,给人留下一直戴着黑手套的印象,在光线没那么强的时候,把手套一取,惯性思维会让别人以为他还戴着手套,不容易暴露。

    【注:上一章写的时候没想起这设定,写成露出绷带,已改为露出骨臂】

    外骨骼没有痛觉,就算被打落也察觉不到,直到裂缝或破口延伸到内部,破坏了骨膜,才能感觉到难以承受的剧痛,每当有人惨叫出声,陈阵立即就会盯着那人打,强烈疼痛是会严重影响战斗的,注意力被疼痛吸引,能有两成放到战斗上就不错了。

    所以惨叫出声的人,很快就会永远的倒下。

    死了三个人,但地上的碎骨加起来,已经相当于三名强化人的重量了,这些外骨骼并不是自己生长出来的,而是药剂催生的,和血液有关,打下来之后,就会失去药效、失去活性,慢慢变成粉尘,随风飘散。

    剩下那四名强化人慌了,不再攻击,重心放在了防守上,可是他们防不住共振,即使没有被陈阵碰到,被强化过的外放振动扫到,也会造成潜在的伤害,触碰外放振动的次数过多,骨头就会变得或脆或酥,甚至自己磕到都会碎。

    第四个人死了,倒下的人已经过半,剩下三人知道他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打得过这人,害怕了,佯攻几招,逃进了建物里。

    陈阵立即追了进去,一掌按在跑得最慢的那个人脑袋上,把那人的头按在墙上,挤扁、挤碎,但剩下两个人却消失在了走廊转角。

    王德盛的家够大,这屋子原本是扬城行政议会某个成员的家,豪族,能有个大院子,房子的占地也不会小,比乐园镇孔莹住的别馆还要大,住在里面的人已经集中到了地下,陈阵并不知道这一点,只能在房子寻找。

    把他引到这里来,自然是有一番布置的。

    …………

    地下室,听着上面传来的或大或小的动静,段征明面带微笑,王德人神情紧张,他妻子的唿吸越来越微弱,倒是那些小孩,因为受到了惊吓,已经在最里面的墙角里睡过去了。

    惨叫声响了几次,然后就彻底消失了,过了一会,门再次被打开,把段征明绑来那人又重新注射了强化药剂,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刀。

    段征明知道对方来这里,是因为情况对他们很不利了,但没有说话,以免刺激到那人,这些人杀起人来可一点不手软。

    对方倒是先开口了,提着刀走走到段征明面前,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段征明笑了笑,用很无奈的语气说道:“一个很厉害的人,你们其实也查过了吧?你们查不到,我告诉你你也不认识对不对?”

    对方沉默了一会,冷笑一声,转身看着门,站在段征明身旁,不打算出去了。

    段征明知道,对方要使用最后王牌了,把他抓来就是为了这一刻,将他当作人质,逼迫陈阵就范。

    他抬手挥了挥,像赶苍蝇似的,让王德盛和那些人退后,旁边那人也没有阻止,王德盛抱起躺在柜子上的妻子,一群人走到最里面的墙角蹲下来。

    段征明像是知道自己即将牺牲一样,闭起了双眼。

    …………

    “咚!”

    钢弩的弩弦响起,陈阵勐的一挥手中的凳子,砸开了弩矢,凳子也砸得粉碎,他撞开了散开的木屑,冲向了走廊的尽头。

    原本就已经能抓住弩矢,强化之后,力量更大,可以带来的速度也就更快,用登子砸直接用手抓弩矢还简单一些。

    时间不长,那些人自然不可能把房子改得机关重重,多是仗着对房屋的熟悉,用远程武器攻击陈阵,最多的自然还是钢弩。

    要在陈阵面前逃跑还是很艰难的,他伏低身子,用左手撑地掌握方向的那种跑法,在很复杂的地型上也能拥有很高的机动性,仍不敢放出黑暗探测敌人的位置,但只要被他盯上,跑是绝不可能跑得掉的。

    “咚!”

    追过一间屋子后,屋门突然被撞开,有人从里面跃出来,飞在空中,对着陈阵就是一弩。

    陈阵没有停下来,双脚用力一蹬地,左腿比右腿用力更大,身体旋转着飞向斜上方,弩矢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去,除些射中了前面的人。

    整个人贴到了墙壁上,再用力一蹬墙壁,这次右腿比左腿用力,再一次旋转飞向斜下方,重新回到地面,继续往前跑。

    虽然绕了个小小的弯路,但他的速度没有减慢,左手一趴地,转过转角,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但那人手中的钢弩已经指向了后方,他利用逃跑的这段时间,重新上好了弩矢,而且还很有经验,只是将钢弩对着身后,食指搭在扳机上,却没有扣下去。

    放出去的弩矢不会改变飞行方向,就失去了威慑力,可是还在弦上的弩矢,是无法判断将会飞向哪的,而且跑动中手臂会摇晃,陈阵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扣下扳机,弩矢将以什么角度射向自己。

    他改变了奔跑方式,走廊里左右移动起来,仍在跑,跑出了“之”字路线,而且不是有节奏的左移和右移,让对方无法估算提前量。

    这样速度慢了一点点,但两人之间的距离仍在慢慢缩短。

    前面又有一个转角,要转弯必须减速,不想减速撞的话,用手撑墙借力的那一个瞬间也会损失速度,那人知道在转弯时或转弯后就必然被陈阵追上,采取了搏命的行动。

    他用力一蹬地,身体射向前方,在空中转身,双手抬弩瞄向身后,对准陈阵扣动了扳机。

    反正撞在墙上也撞不死。

    陈阵也一样的路数,用力一蹬地往前扑过去,像一只勐虎,弩矢擦着他的身体,在长袍上撕了个口子,飞向后面。

    后背撞在墙上的同时,陈阵的右手也按在了那人的胸口上,接着左拳用力打过去,像是液压破碎锤一样,以极快的频率一拳拳打在那人脸上。

    对方也在还击,用钢弩击打陈阵的身体,但打了两下,手臂就垂下去了。

    陈阵起身,捡起钢弩,继续搜索着房屋。

    …………

    “楼智康才走了七天,不可能这么快就回到豫城,其实你们是和萧天伟一起来的吧?埋伏在城里,暗中监视或保护着楼智康,没有干预他们的离开,等他们走远了,这才开始行动。”段征明仍闭着眼睛,像是和老朋友聊天一样,向站在旁边那人问道。

    “你倒是聪明。”对方很大方的承认了。

    “可惜楼家不够聪明,惹了不该惹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不过也不能怪你们,不找架场子,以后也别想在扬城混了。”段征明笑着说道。

    对方没有开口,握着刀,盯着门。

    段征明继续说道:“可惜有些事,后悔是来不及的,别说扬城,搞不好以后连在豫城都没办法混了。”

    “那可不关我的事。”那人冷冷的说道:“在我死之前,能多拉几个垫背的就算赚了。”

    破门声响起,就在这一层,与此同时,这人手中的刀勐的抬起来,抵在段征明脖子上。

    打斗声在门外响起,外面还有四个守门的人,同样拥有强化药剂,同样不是陈阵的对手。

    “!”

    门被一个飞进来的人撞开,那人摔在地上,脑袋只剩下半个,另外半个被打进了这半个里面。

    “住手!都进来!”段征明身旁的人大叫了一声,他的刀不能离开段征明,需要同伴出手杀死陈阵。

    打斗声戛然而止,像黑影一样的陈阵站在门外,走进了置物间。

    “站着不许动,只要我轻轻一拉,他的脑袋就会掉下来一半,段大夫医术再高明,也不可能救活自己。”那人盯着陈阵的动作。

    陈阵果然不动了,连指头都没有动,完全静止。

    守门的人还剩下两个,跟着走进来,手里拿着厚背砍刀,站在陈阵身后。

    “砍他!”用刀架着段征明的人没有多说什么废话,向那两名同伴说道:“先把他的两条胳膊给我砍下来。”

    -(未完待续。。)

第一七零章 自救(下)

    置物间里的蜡烛已经灭了好几支,并不是烧完的,而是段征明先前吹灭的,门突然被撞开,风又吹灭了离门最近那几支,只剩下两朵火苗,房间里一下就暗了许多。

    陈阵的长袍黑得像是能把光都吸收了一样,他站在靠近门的位置,前面是段征明和用刀架着段征明的人,身后是两个先前守在门外的强化人,原本四个,两人已经死亡。

    “楼智康知不知道你们的存在?”在身后的人举刀之前,陈阵向架着段征明那人问道。

    “你问了干什么?”那人愣了一下。

    “想知道值不值得花时间在路上找他们。”陈阵看着那人,丝毫不在意身后的两个人,也不在意段征明颈前的刀。

    那人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我承认你厉害,你可以杀死我们三个人,可我不相信你的动作快到可以救下段大夫,你真打算放弃段大夫了?我说过,你只要动一下,我就抹了他的脖子。”

    “我死了,你一样会杀他,我活着,还能为他报仇,为什么不动?”陈阵淡淡的说道。

    那人又是一愣,这个逻辑是很正确的,段征明不会武,陈阵被杀了他就活不了,就算活着也不可能去报仇,而段征明死了,陈阵不仅能活下来,还有报仇的希望,自然是陈阵活着比较划算。

    旁边的段征明“咕”的笑了一声。

    陈阵继续说道:“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和我谈条件,确保活着离开这里,然后躲一辈子。”

    “我可不想躲一辈子,死就死吧,有段大夫垫背就够了,反正拿已经拿到,我死了,老婆孩子也能活得很好。”那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看着陈阵,猜测陈阵会说出些老婆没了丈夫、孩子没了父亲的话,苦口婆心的劝他放下屠刀,放开段征明,然后找机会突然出手,试图救下段征明。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陈阵一动,立即就动手,毫不犹豫的割开段征明的喉咙,不深割,留一口气,陈阵有很大机率会去接住倒下的段征明,徒劳的救治也好、聆听遗嘱也好,他就可以趁机逃出去,扬城那么大,凭借强化药剂提供的速度,完全来得及躲进城里或是逃出城去。

    微晃的烛火照在陈阵脸上,忽明忽暗,在墙上拉出了很有跃动感的影子,若是手抬起来,就是个作势欲扑的黑影。

    他动了,没有扑过去,也没有再劝那个人,只是转头看着段征明,问道:“说不下去了,还没准备好?”

    段征明一直闭着眼睛,像是犯困在站着打瞌睡,听到这话,终于睁开眼睛,笑着说道:“你进门之前就准备好了,只是想看看你能扯到什么时候。”

    声音里充斥着一股金属的颤响。

    用刀架着他的人勐的转过头去,一脸震惊,正好段征明转过头来看着他,两张苍白的脸、两双亮着紫色光芒的眼睛对在一起。

    “没礼貌啊,我这么大个人站在一旁,你们居然当我不存在似的,他来不及救我,难道我就不能自救吗?”段征明笑了笑,一拳往那人脸上打去。

    “呛!”

    锋利的刀刃用力拉过去,却连一条白印都没能拉出来,不知道陈阵是陈阵,不知道蒙眼人是骨子,用的都是普通的武器,没有装振石,这样还可以避免蒙眼人把武器夺过去反伤他们。

    可段征明居然有强化药剂,光线太暗,只能看出他脸色苍白,可先前做完手术后他的脸色就因为疲累而十分苍白了,只要闭上眼睛盖住紫色的光芒就行,被抓的时候完全没有反抗、被带来这里之后也没有逃脱的打算,那些人对他的警惕程度降到了最低。

    确定陈阵来了,刀架在脖子上之后,他才注射了药剂,掀翻棋盘,让对方的最后一步棋都没地方落,彻底断绝了翻盘的机会。

    只是段征明有强化药剂,却没有练过根势,一拳打过去,力道是足了,速度是快了,却没能打中对方的脸,被一脚踢在胸口,“嗷”的叫了一声,飞出去撞在一个落满了灰尘的旧书柜上,把柜子撞碎、压坏,木屑灰尘落得满身都是。

    但是不会受伤。

    陈阵已经扑了出去,躲过了身后那两人的刀,同样是一拳,狠狠打在踢飞段征明那人的脸上,他的拳头和段征明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又快又狠,打碎了那人的脖子,要不是脖子上她有骨头支撑,后脑勺可能都贴着背了。

    他往后飞出去,可王德盛一家人就在他后面的墙角里,飞过去,那些人就得遭殃。

    陈阵左手缩回来,一把抓住那人的脚踝,硬生生让飞出去的人顿住,拧身反手一拉,让那人的腿横在自己前面。

    在陈阵身后那两人跟了上来,举刀向他噼过去,两把刀同时噼在那人腿上,发出了“当当”两声脆响,陈阵松开手,等被他打断鼻梁那人因为惯性,身体横飞到面前时,双掌同时推出,推着三人往前跑了几步,抵在墙上,使出了乱打拳法。

    拳头雨点般的落在三人身上,一个横着,两个竖着,像是草字头,击打面积很大,巨响声不绝于耳;碎骨冰雹似的掉在地上,“噼啪”直响,墙裂了,裂痕闪电般向四周扩张。

    最后一拳打在了横着那人的腹部,因为拳头太密集,他甚至没能掉在地上,腹部被打开一个大口子,墙壁也被轰破了,三个人飞到外面的过道里,挤在对面的墙壁上,掉下来,再也不动。

    “还好不是承重墙。”段征明已经从书柜的废墟中爬起来,拍打着身上的灰,看着那面破墙壁。

    陈阵转过身来,看向角落里的人。

    “送医院,走。”段征明朝王德盛一招手。

    不确定对方有多少人,危险或许还没有结束,但王夫人的心跳都变得微弱了,不能再耽搁。

    一行人往外走去,陈阵走在前面开道,段征明背着王夫人跟在后面,接着是王家一群人,出了院门来到街上,往前走了两百多米,穿好长襟、等候在这里的柴志舟和几名士兵跑了过来。

    终究还是拗不过长官,带着兵来了,不过离得都很远,下了死命令不许靠近两百米以内,又见到陈阵,柴志舟的表情有些怪异,也没说话,派了一群士兵保护王家人,吩咐士兵继续围着,不许放跑一个,陪着段征明和王德盛一起往中心医院跑去。

    陈阵又回到了王家大院,检查是否还有遗落的人。

    …………

    …………

    第二天中午,柴志舟来到孤冢医院,看到院子里有不少人,站在医院后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

    在小猫猎人团那里呆了一夜的阳炎在这里,肇安在这里,范虎他们也在这里,一群人正在晒太阳,交谈着什么,同时转头向柴志舟看去。

    柴志舟犹豫了一会,走过去,和众人点头打招唿,来到陈阵面前小声说道:“确认完了,你的……没有暴露,那些‘睡着’的兵崽子们都以为是楼家的人把他们打晕的。”

    “你有什么打算?”陈阵向柴志舟问道。

    “打算?”柴志舟一愣,摇头道:“没什么打算,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

    陈阵点了点头,说道:“我正准备去豫城,不是我叫你来的。”

    “是我叫你来的。”阳炎坐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柴志舟,说道:“咱们一会说,先送陈阵吧。”

    柴志舟心中一惊,看看范虎等人,又看了看肇安,阳炎居然直接就把那个不能提的名字说出来了,而范虎他们居然一点也不吃惊,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一行人离开医院,往南门走去。

    …………

    陈阵离开了,走得虽然相对安静,可离开两周后,三个爆炸性的消息就在扬城传开来,都和楼家有关。

    首先是段征明的事,段大夫居然被楼家的人绑架了,差一丁点被杀死,据说还受了点伤;

    其次是王德盛的事,楼家的人居然把王德盛全家人都囚禁起来,占了王家大院,还差一丁点杀了王夫人,要不是段大夫及时救治,王夫人可能永远也无法再醒过来,虽然醒来了,可她至少还得在医院里躺两个月;

    第三是蒙眼人的事,蒙眼人救出了段大夫,救出了王家的人,然后独自离开了扬城,据说是去豫城了,据说是想从根源解决麻烦。

    这段时间最受瞩目的人,走到哪都是视线的焦点,很多结石猎人都看到了蒙眼人的离开,他曾经路过猎人大厅,是从南门走的。

    茶余饭后,无论是官员、士兵还是老百姓,都在谈论着第三件事,前两件事落实了,有人亲口问过段征明和王德盛,他们都没有否认,但对第三件事含煳其辞,毕竟这件事是不能承认的。

    话自然是王德盛、肇安和柴志舟放出去的,因为孤冢银行要开了,需要宣传,宣传陈阵的实力,陈阵实力越强,敢把钱存进银行的人就越多;陈阵实力越强,敢打银行主意的人就越少

    -(未完待续。。)

第一七一章 豫城说书人

    陈阵没有遇到楼福康。

    这里的“路”依然仅指废墟里逐民和流民的居住地,城市与城市之间、废墟与废墟之间没有固定的通行路线,要在城市之外相遇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离得很近,无处不在的树木也会遮挡视线。

    不是没办法找到楼福康,只是太费时间,既然要宣传,要造势,就得趁热打铁,约定好半个月后开始宣传,在路上就不能耽误。

    半个月,陈阵预计到达豫城的时间,捂半个月再宣传,是怕有人去给楼家通风报信,陈阵这次行动的目标非常明确,就是暗杀。

    派一队人来扬城,能带着十六支强化药剂,楼家要么和骨乐园有很深的合作,要么非常富有不是指钱,而是能提供骨乐园需要的东西。

    不暗杀的话,可能会陷入苦战,最终导致计划流产,留下隐患。

    …………

    豫城没有大量奇装异服的结石猎人,穿黑袍蒙着黑布太惹人注目,陈阵换上了普通的衣服,来到城门口。

    进城的税是一百狮币,比翼城的贵了十倍。

    不仅如此,城墙上的士兵也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懒懒散散,凑在一起聊天的、打哈欠的、擦刀的玩弩的,城门口站着收税的士兵也是一样,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拿着根树枝一甩一甩的。

    看到陈阵过来,他指了指钱箱,又敲了敲桌面,问道:“到豫城有什么事?”

    “来找人的。”陈阵从钱袋子里拿出一枚狮币放在桌子上。

    士兵没有再多问,用树枝一指城里,拿起了那枚硬币。

    陈阵进城,回头看了一眼,正好见到那名士兵把钱揣进了自己裤兜里。

    在翼城的时候,城门附近有不少人,像邹平那样等着赚点小钱的人,或是像品哥那样打着什么坏主意的人,总之很热闹,给人一种欣欣向荣的感觉。

    可是在豫城,街上十分冷清,没有换钱的地方,没有聚集的人,连接着城市和市中心的主路上,几乎连人都见不到几个,看到的人也大多是神情木讷、愁眉不展,就像是家里有人病了,要赶着去抓药一样。

    虽说豫城在大陆的东北边,可这时只是仲秋时节,天气还不算冷,去年在梁城,就算冷得要下雪了,街上也比这地方热闹得多。

    处处是一副萧条模样,这城里的人,似乎比别的城要少得多。

    …………

    吸取在徐城的教训,陈阵不打算在街上多逛,免得被逃出乐园镇的居民认出来,他找到一家半开着门的杂货店,询问附近的客栈,无论好坏。

    “税高,都关门了。”杂货店老板是个老人,牙已经掉了大半,头发也没剩几根,脸上的皱纹倒是多如发丝,笑着说道:“你要找个便宜的地方住,就随便找家人敲门,随便给点钱就行了,空房多着哩!要找好点的地方住,就去城中心,什么店都能找到。”

    “多谢。”陈阵买了包肉干,说声不用找了,背着他的包离开了杂货店。

    接近市中心,街上的人终于多了一些,从衣服材质来看,大多数人的生活应该都算是富裕,走得也很慢,悠闲无比。

    来到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前,陈阵刚要进去,就被一个门卫似的人拦下来了。

    “这里住一晚要一百狮币,最便宜的菜要二十狮币。”门卫看着陈阵的衣服说道。

    虽然没说出来,但他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清楚,就是怕陈阵住不起。

    半个月内来到豫城,陈阵自然是风尘仆仆的,衣服裤子都离破很近了,也很脏,不让进倒是可以理解。

    他摸出一枚狮币递过去,那人接过来看了一眼,变戏法似的让硬币消失在自己手上,指了指入口,示意陈阵已经可以进去了。

    能出手就是一百狮币的人,绝不会是个穷鬼。

    钱币是可以提升一个人衣着品味的,先前的陈阵和这时的陈阵,在这个门卫眼里已经完全不同了。

    客栈的一楼是吃饭的地方,陈阵先要了个背街的房间,洗漱一番,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来到一楼,在最里面的桌子旁坐下。

    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但这家客栈生意还不错,有不少人在这里喝茶、吃酒,谈论着最近豫城发生的事。

    陈阵点了些菜,要了几壶酒,低调的坐在那里,听着这些人的讨论。

    “上个月饿死了两个人。”

    听到这个消息,陈阵有些吃惊,他第一次听到住在城市里还会饿死的事,没住处是正常的,但是靠打临工,填饱肚子是件很容易的事,很难想象会有人饿死。

    “前些天的矿难,人挖出来了,全死了,十七个人,楼家给的赔偿太少,硬是把矿工的家属逼得上吊。”

    第二条消息同样让陈阵吃惊,楼家居然在开矿,有骨乐园的驱虫药,开矿确实变得安全了许多,不过没有经验,肯定常有矿难发生。

    难怪人少,难怪空房多,看来城里的人有很多都去采矿了。

    “楼二公子去了扬城,听说遇到了恶人……”

    “昌宏中学的火灾……”

    “前行政议会成员刘兴珠病逝……”

    “东方海边的黑影……”

    “柏家四公子已经离开……”

    各式各样的消息,大的小的应有尽有、真的假的难以分辨,陈阵静静的听着,慢慢的吃着,得出了一个结论楼家在豫城就是皇帝,楼家很不得人心,但豫城的士兵都听楼家的,没人能够反抗。

    这些结果对陈阵的行动没什么帮助,豫城的百姓生活如何他也不关心,楼家的人死了对豫城的居民来说可能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人渐渐多了起来,陈阵面前桌子上的饭菜也已经换成了茶壶杯子,到了四点,一个中年说书人走进店里。

    说的是柏家的百年大计,这一回讲到柏家三公子智破青城,讲得绘声绘色,唾沫横飞。

    讲到了五点,那说书人落下一句“且听下回分解”,起身用背着的小铁桶开始沿桌要钱,没规定一定要给,也没规定给多少,不过能在这里听书的都是有钱又有闲的人,桶底被钱砸得“叮咚”直响。

    说书人道着谢,来到了陈阵的桌前,笑着伸过铁桶。

    陈阵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桶了一堆钱,面额都是五十狮币的,他拿起最上面一枚,向说书人问道:“你对豫城熟不熟?”

    “熟。”说书人点了点头:“到处跑着讨生意。”

    陈阵点点头,把钱抛进铁桶里,又拿起一枚,问道:“一会你还要去哪?”

    “找个地方吃饭。”说书人眼睛亮了。

    陈阵又点点头,把钱扔进桶里,再拿起一枚钱,问道:“在不在这里吃?我请,有些事要请教你。”

    “在。”说书人笑得眼睛都找不着。

    陈阵第三次把钱扔进铁桶,说道:“你先去收钱,一会回来。”

    “好咧。”说书人转身离开,又走向了下一桌。

    几分钟后,他走到店门口,把桶交给柜台后面的掌柜,那掌柜伸头看了一眼,把陈阵扔进去的两枚狮币捡出来,对说书人挥了挥手。

    说书人又和掌柜说了几句,指了指陈阵,然后屁颠屁颠过来了。

    陈阵请他坐下,倒上了茶,说道:“我今天刚到,是来找楼家麻烦的,你知不知道楼家有多少人?”

    说着他又拿出十个硬币,共计一千块,放在先前那一叠旁边。

    科书人愣住了似乎是在犹豫着拿钱还是离开。

    陈阵低头喝花。

    考虑良久,说书人叹了口气,用身子遮着桌子,把那些钱收到了兜里,回头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道:“楼家现任家主楼天路,父辈只有一人,原有兄弟四人,他排行第三,父亲死后,因为家产问题,他那几个兄弟都死的死,走的走,现在豫城里就楼天路一个,他有三个儿子,老大就在城里,老二听说去扬城了,老三游手好闲,欺男霸女,整天在城里闲逛。”

    陈阵点了点头,又道:“楼家在哪?”

    “再往前一点就到,你看到豫城最高最长的围墙,就知道是楼家的地盘了,他们新规划的院子,怕是比荆城的柏家还要大些。”说书人苦笑一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家就被规划进去了,我全家老小都被赶出来了,我恨不得他全家……要不是这样,我哪敢和你说这些。”

    “我能信你?”陈阵又问。

    说书人继续苦笑:“你可以问问这家店的掌柜,我说的是不是真话,我以前也常来这里吃饭,和掌柜的熟悉,他才愿意让我来这里说书,而且那么多人看到咱俩坐这里说话,我要是去告你,非把我全家都告进去不可。”

    他能说出最后这两句重点,说明脑子还挺好使,陈阵挺满意,又问:“楼家的守卫情况怎么样?”

    “很厉害,听说院子里到底有蛇牙。”说书人皱了皱眉,说道:“可谁也没见过,前段时间矿工闹事,两百多号人,硬是连楼家的大门都没能进去。”

    -(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章 暗杀名单

    豫城的说书人喝得醉眼迷朦,怕他酒后失言,喝酒的地点转移到了陈阵位于三楼角落的房间,二人盘膝坐在床上,中间的矮脚桌上放着不少下酒菜,地上有很多酒壶和小酒坛子。

    和楼家相关的问题问不出多少来,不过陈阵还有一些关于说书人的问题要问,等他喝醉了之后再问比较好。

    天已经完全黑了,说书人的眼皮子像是有哑铃坠着似的,已经无法睁开,身子坐不直,摇摆不定,说话颠三倒四,舌头也捋不直。

    “你为什么没有怀疑我是楼家派来试探你的人?”陈阵的脸也很红,但只是上脸而已,完全清醒。

    听到是来找楼家麻烦的,立即就把自己的事说出来,一点也不起疑心,没有一点提防,这说书人挺聪明,不应该这么松懈大意才对。

    而且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他的名字。

    听到陈阵这个问题,说书人顿了一下,半睁着眼睛看着他,说道:“啥?你是楼家的人?”

    “我可能是。”陈阵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不……你不是,我看得出来。”说书人大手一挥,晃了晃脑袋。

    陈阵盯着他,又问道:“你说你一家老小都被赶出来了,不回家吃饭,家人不会担心?四点到的这里,之后一直没有离开过,为什么你的家人不来找你?”

    说书人又顿了一下,说道:“我还有好几场要说,晚上都是在外面吃饭,你给的钱多,我就不去了,明天再去。”

    “理由倒是不错。”陈阵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喝到明天早上好了,如果你家人来找你了,这些钱就是你的。”

    他又拿出一摞硬币,十枚,共计一千狮币,对于普通的老百姓来说,这是很大一笔钱了,说书人说一小时书,可能赚到二三十狮币,还得被店家抽一些,听客大方的话赚得多点,小气的话可能一小时就十来块钱,喝酒不出钱还能赚一千狮币,只要心中没鬼,任谁都会十分乐意。

    说书人轻捶了一下桌子,笑得很开心:“好好好,咱们喝,不醉不休。”

    陈阵替说书人满上一杯酒,说道:“你左手敲桌子吸引注意力,右手别到了身后掏武器,身体往后靠了一下,说明盘着的脚已经松开了,可以随时往后跳,劝你别乱来,我可以轻易杀死你。”

    他放下酒壶,捻起一枚狮币放到一旁,松开手,狮币面朝下,在桌子上晃动不已,已经被捏弯了,弯出来一个弧度。

    说书人盯着硬币看了一会,收到身后的右手放到了桌上,身体又往后靠了一下,重新盘起腿,脸上醉意全消,只是颜色没退,眼睛也完全睁开了,清澈明亮。

    “名字。”陈阵又把那枚硬币拿起来,放到叠起来的那一摞最上面,硬币已经恢复了原状,不再晃动。

    这是镍币,不是柔软的纯金或纯银,力量不够大、手指不够硬,是不可能捏弯的,用这样的方式显示武力,比砸桌子轰墙壁还要实在。

    “刘飞。”说书人看着陈阵,舌头不大了,声音也变得低沉。

    “重申一遍,我不是楼家的人,说实话吧。”陈阵拿起条肉干叼在嘴上。

    说书人刘飞沉默了一会,说道:“我是一雨会的成员,‘谁谓朝来一拆雨,欢声已觉沸通衢’的‘一拆雨’,隐去个拆字,拆楼的拆。”

    陈阵静静听着。

    刘飞继续说道:“楼家势大,作恶多端,不拆不行,盘古九城中,其余八城都人满为患,只有豫城人没有住满,空着不少房子都是楼家的了,外人来了豫城,看到这情况,哪里还敢留下来?逼走了不少人,开矿又害死了不少人,再这么下去,豫城会变成一座死城,楼家这颗毒瘤必须割除,我家的房子确实是被占了,是被赶出来的,只不过没有家人而已。”

    “你们打算怎么拆?”陈阵又问,目的相同,如果一雨会能帮上忙是最好的。

    “拆不了,目前还没有任何拆楼的办法,一雨会每三天聚会一次,平时都自由活动吸收成员,我们打算先吸收到足够多的成员,想出计划,把矿工解救出来一同行动,他们像奴隶一样,没有自由,不得离开矿区,吃的是大虫子最粗糙的肉,每天从早干到晚,工钱少得可怜,没人比他们更恨楼天路,累死不如拼死。”刘飞已经忽然意识到,要是这个神秘的年轻人愿意加入一雨会,那拆楼的机会说不定就大得多了。

    陈阵并没有加入的想法,一雨会只是初具规模,一个隐密组织,倒是可以吸收进狼卫情报组织里,但对杀楼家这件事,帮助不会太大。

    他想了一会,说道:“给我一份名单,列出楼家的人和那些帮助楼家做事的重要人物,他们的情况和标记着他们住址的豫城地图,越详细越好,三天之内,我会把名单上的人全部杀死。”

    刘飞呆呆的看着陈阵,看了好一会才说道:“不不不,这事开不得玩笑,你再厉害,也不可能单枪匹马杀死那么多人,这件事得从长计议。”

    陈阵知道刘飞在怕什么,又道:“我只和你一个人接触,行动不需要你们参与,只要名单,我是死是活都不会牵连到你们,就算我失败,你们也不会有任何损失,如果我成功,你们的问题就不再是问题。”

    刘飞犹豫了一会,说道:“好,你只和我接触,要害也只会害到我一个,我就舍命陪君子了,现在就回去弄,明天下午我还来说书,还是四点,到时候带着东西来。”

    见陈阵一点头,他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也没多说什么,离开了。

    等刘飞走后,陈阵穿上他的长袍,戴好蒙眼布,从窗子翻到了客栈楼顶上,就在房顶上纵跃,一路跟着刘飞。

    刘飞的话可信,但他不会全信,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接触的第一个人就是楼家的仇人,不是不可能,只是巧了点,他需要知道这是普通的巧合还是人为的巧遇。

    …………

    一个半小时后,刘飞来到了豫城外围,靠近城墙的方向,走进一条小巷,看了看四周,敲响了小巷里的一扇窗户。

    他绕了很多路,穿过了无数条巷子,原本四十分钟就能到的,硬是多走了五十分钟。

    窗里亮起了烛光,接着打开,刘飞翻窗进了屋子,这巷子里有很多扇同样的窗户,要是跟得不够紧,在这里就会被刘飞甩掉。

    窗帘关上,陈阵从楼顶跳下去,蹲在窗前,眼睛又发出了红光,听着里面的动静。

    屋子里居然有不少人,从声音来判断,至少七个,都是男的,听到刘飞讲完了陈阵的事,有人疑惑的说道:“一个人?一个人能干什么?”

    果然没有全说实话,一雨会是真的,但三天聚一次是假的。

    “有什么关系?”刘飞咬着牙齿说道:“最多牺牲我一个人,名单给他就是了,反正又看不出来是谁写的。”

    屋子里的人讨论了一会,有人又说道:“他会不会是故意放你回来,好跟着你来寻我们的?”

    有脚步声走到窗边,陈阵立即回到了楼顶,隐藏起来。

    窗子被打开,有人探出头来看了一下,又关好回去,说道:“应该不是,要是真有,现在这里早被包围了。”

    刘飞冷笑着说道:“楼家就算知道一雨会,也不会在意我们,就咱们十来个人,能成什么事?我就问你们,矿区有士兵把守,矿工怎么救?不肯冒险等矿工都死光了,咱们还能干什么?就算真把矿工救出来,连楼家皇宫都进不去,又能做什么?”

    这泄气话一说,屋子里的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就把名单给他好了,没什么损失,现在就来合计合计。”

    听到这里,陈阵没有再逗留,悄悄离开了。

    一雨会仅仅是个自发的小组织,没一个有经验的组织者,难成气候,不过名单应该没什么问题。

    …………

    …………

    第二天下午四点,刘飞准时走进了客栈里,又开始说书,和昨天一样,讲了一个小时,又在陈阵所在的桌子前坐下。

    不过今天他们没有再谈论楼家的事,刘飞说了一些百年事变的趣闻,这样别人就以为陈阵只是想听故事才找刘飞的,不会有太多怀疑。

    再把酒菜搬回房间里,坐下来聊了一阵,刘飞从身后拿出一叠纸放在桌子上。

    有名单,一共十七个人,除了楼天路和三个儿子外,还有十三个替楼家做事的主要人员;还有一份地图,手工画的,比较粗糙,但把那十三个人的住宅地址标出来了,还写明了住宅的详细特征,不至于找错。

    对陈阵来说,这份名单很重要,要拆楼,要让楼家的势力彻底倒下,就得把这些人员全部铲除,来的路上就在想这个问题,原本还计划用几天的时间打听、收集情报,现在什么都有了,方便得多。

    接着刘飞提出来一个请求。

    -(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章 月圆之夜(上)

    中秋节是传统节日,这个习俗没有被忘记,而且因为时间上和春节大致相对,一春一秋,成了与新年一样重要的节日,自然是要庆祝的。

    只是豫城的庆祝氛围不太浓重,生活在城市外围的人被剥削得没钱庆祝,生活在城中心附近的人又有着花不完的钱,几乎天天都在庆祝,是新年还是中秋反而不重要了,比平时多一些节日特色就行。

    例如吃月饼,例如赏月、祭月、喝桂花酒、燃灯等等,月饼是有,不过都成了奢侈品,官员们送礼用的,老百姓是买不起了。

    楼家每年收的月饼都能堆成山,所以每年都会在家里举报一次赏月会,晚饭过后,聚焦到楼府赏月吃饼,当然,官员们包括是过去行政议会成员吃到的很多都是自己送来的月饼。

    今年也不例外,楼府的围墙往外推出去百十米,已经被戏称为皇宫,院子已经修好,移植了大量的树木、花草,挖了鱼池、造了凉亭、筑了假山,别致典雅,可能要再过几年才能沉淀出一些古味来,不过花了那么大心思,不炫耀一番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所以楼天路这一次举办的赏月会规模额外的大,几乎请了豫城的所有官员,仍是晚饭后,八点二十分正式开始,毕竟中秋节还和团聚有关,晚饭是要和家里人一起吃的。

    …………

    中秋节当天傍晚,楼天路的三儿子楼建良照例带着一群蛇牙在城里逛,他十六岁,正是精力最旺盛的年纪,十三岁就接触过女人了,尝过了**桨叶,又是不知道收敛的年纪,便一发不可收拾,在街上熘达,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找漂亮女人,还有一部分原因则是教训人。

    带着一群别人不敢惹,也惹不起的蛇牙,不找几个人教训教训,岂不是资源浪费?哪天没看到有人绕着自己小意行走,楼建良都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据说因为他,四十岁以下的女性大白天都不敢在街上走,怕被看见了,跑都跑不掉,就算天黑了,也不敢上敞亮的大街。

    这段时间街上的人越来越少了,今天更是几乎见不到,十分冷清,偶尔能看到一两个,远远见到那群蛇牙都会转走进小巷子里逃跑,天都快黑了,居然只教训到两个人,连一个年轻女人都没看到,今天又必须回家吃晚饭,不能走得太远,晚上也没有出门的机会,楼建良心里很不爽。

    不得不回去了,楼建良看了看小路两头,确定找不到人,叹了口气,带着那群蛇牙往家的方向走去。

    他们走得很快,往回走了几十米,在经过一条小巷时,一个人从里面走出来,险些和一名蛇牙撞在一起。

    蛇牙停下身子,对方也及时停下。

    这是个背着行囊的年轻人,手里拿着张纸条,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呵!”楼建良顿时就高兴了,他教训人本来就不需要理由,现在有理由了,又是最后的机会,立即一挥手,蛇牙将年轻人围了起来。

    年轻人转着头看了看周围的蛇牙,最后看向了挥手的楼建良,表情沉着,面容平静,没有一丝害怕。

    他的反应让楼建良微微有些惊讶,问道:“小子,赶着去投胎么?居然差点撞了我的人,还不快跪下赔罪!”

    对方没有反应。

    “聋了?”楼建良皱了皱眉,看向对方手里那张纸条,问道:“那是什么?”

    “纸。”陈阵看着楼建良说道,楼建良让他想到了楼福,二人只是年纪相差着几十岁,语气、神态都没有太大区别。

    “废话!老子不知道是纸?你当我傻瓜?拿来我看看。”楼建良一把夺过陈阵手里的纸条,低头一看,见上面用毛笔写着“徐英祥”三字,下面是一行地址。

    楼建良记得那是个他父亲手下的一名官员,似乎是税官,就住在这附近,觉得有些奇怪,又看着陈阵问道:“你找他干什么?”

    “有事。”陈阵只给了一个简单的原因。

    楼建良皱了皱眉,再往纸条看去,转着一看,发现这是张折起来的纸条,只是太薄,折得太整齐,不容易看出来。

    搓开纸条,缓缓展开来。

    徐英祥只是个位于第九行的名字,还有八个排在上面,同样是一个名字配一行地址,每一个都是豫城的高官,不同的是,每一个名字上都划了条横线。

    在倒数第四行,楼建良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倒数第三行是他二哥楼智康,倒数第二行是他大哥楼博程,最后一行则是他的父亲楼天路。

    最后四行的地址也是完全一样的。

    楼建良的手轻轻颤抖起来,他并不知道这份名单是什么东西,但是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心跳突然强烈起来,震得耳膜也跟着“咚咚”直响。

    “幸好……”他开口说道,觉得嗓子很干,咽了口口水,说道:“幸好被我遇见了……”

    刀刃与鞘口的摩擦声打断了他的话,声音轻脆悦耳,因为刀身很薄,对于这样的声音,楼建良并不陌生。

    这是蛇牙刀发出来的声音。

    他曾经亲手用蛇牙刀砍断过一个人的手掌,拉开了一人的嘴角,割下了很多个人的耳朵。

    楼建良喜欢蛇牙刀拔出来的声音,据说设计蛇牙刀的那个先祖也喜欢这种声音,蛇牙刀是经过很多次改良才最终成型的。

    这也是楼建良最后听到的声音,最后看到的情景则是一只手伸过来,把那张纸从他手里抽走。

    刀是从一名蛇牙腰间拔出来的,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没有丝毫停顿,刀刃划过了楼建良的喉咙,这刀很锋利,割开的伤口很细、很齐,可即便是段征明就在旁边,也没办法救活楼建良了。

    那口子一直延伸到了颈椎。

    陈阵斜跨一步,站到楼建良身侧,避开了从喉咙处喷出来的鲜血,接着再次挥手,又割开两名蛇牙的喉咙。

    楼建良喷着血,“咚”的一声跪下,身体慢慢往前倾倒,扑在地上。

    直到这时,蛇牙们才反应过来,纷纷拔出了腰间的刀。

    陈阵已经退回了巷子里,等剩下那几名蛇牙追进来,他已经消失不见了,此时正朝着徐英祥家走去。

    …………

    楼建良回家了,只是变成了一具尸体,是被蛇牙们抬回来的。

    楼家震动。

    站在书房里,楼天路重重一拍桌子,吼道:“纸上到底写的什么!”

    他的左右两侧分别站着一个人,都是三四十多岁年纪,腰间挂着刀,表情平静,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六名蛇牙。

    六名蛇牙都低着头,没有吭声,纸上的字是用铅笔写成的,比较淡,又被楼建良的身子挡住了,根本没人能看清上面的字。

    “我在问你们话!”

    楼天路抓起书桌上一方歙砚狠狠砸过去,“咚”的砸在一名蛇牙头上,头盖骨都被砸裂了,鲜血激涌,落进了掉在地上的歙砚里。

    蛇牙缓缓倒下,另外五人仍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楼天路剧烈的喘息着,脸上露出了狂戾的神色,突然伸手拔出了右侧那人腰间的刀,大吼一声:“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说着刀就砸了出去,“咔嚓”一声,直接噼进了一个人的头顶,拔出来时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又一刀,砍在了另一外蛇牙的背上,噼断了嵴椎,那蛇牙惨叫一声,趴在地上,大口吐着血。

    再一刀,刀刃陷进了第三名蛇牙的颈窝,脑干被破坏,蛇牙哼都没哼就倒下了。

    剩下两名蛇牙害怕了,就想撑地站起来逃出去,可站在楼天路左侧那人一闪身,就来到了他们身后,双手往下一按,按在他们后腰上,两人就站不起来了。

    “啊”楼天路狂吼一声,双手拿着刀往下砍,二人抬手去挡,手臂被砍断了,刀砍进了脸里。

    “养你们有什么用!”

    “养你们有什么用!”

    “养你们有什么用!”

    楼天路吼一声,噼一刀,剩下那两名蛇卫早就死了,五具尸体并排伏在地上,刀不停的落在他们头上、背上,鲜血被扬起的刀带起来,甩到了天花板上、墙壁上,尸体渐渐的四分五裂,只是随着刀噼而震动着。

    砍了五分钟,楼天路满头大汗,把刀砸进了地上的那堆烂肉里。

    “查!”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用阴冷的声音说道:“派人去查,查出来是谁干的,查出来那张纸上写着什么,查出来他在找什么人,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把豫城的人都杀光都行,给我查出来。”

    “是。”他右手边那人微微一颔首,走出了书房。

    …………

    徐英祥匆匆吃完晚饭,走出了家门。

    中秋赏月对这些官员来说是件麻烦事,虽说是八点二十分开始,可谁知道楼家会不会提前吃饭,或是因为某些原因提前吃完了饭,提前开始赏月。

    谁都不敢让楼天路等,赏月开始之后才去的人搞不好会惹得楼天路生气,那这辈子就完了,所以收到邀请的官员都得提前吃晚饭,吃完之后提前去楼府里候着,候到楼家人吃完饭,摆好桌椅,第一时间坐下,马上热闹起来,这才能安心赏月、吃月饼。

    得吃月饼,晚饭还不能吃太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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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一七四章 月圆之夜(中)

    走出家门,徐英祥站在院子里检查了一下衣着,确定没有任何失礼的地方,这才走出他家院子,来到街上。

    中秋不冷,但秋风是带着凉意的,街上几乎没人,路边的灯杆子上烛火摇曳,更显萧凄,徐英祥缩了缩脖子,往前走去。

    走出去没多远,前方巷子里转出来一个人,很年轻,双手插在衣兜里,低头着走过来,走得不快不慢,脚步有一种奇特的韵律在里面,无论是迈步节奏,还是抬脚、伸脚、落脚的姿势,都会让人有种想去模仿的冲动,仿佛那样走才是正常的、舒服的。

    二人交错而过的那个瞬间,徐英祥感觉到一股微风佛过,他往前迈了一步,定住,像是时间停止了一样。

    他似乎看到了年轻人的胳膊动了一下,又像是没有动,心里烦躁、憋闷,喉咙忽然疼了起来,比上火的时候疼得还厉害,脖子上热乎乎的,又冷冰冰的,感觉非常怪异。

    徐英祥抬起手摸了一下,指头上抹到了血,再摸一下,又摸到了一个伤口,不对,是两个,喉节左右各一个。

    烦躁感越来越强,他终于意识到是自己无法唿吸,气管破了,被刺穿了,吸进去的气从伤口吹出来,吹起来好多个血泡泡,刚才只有一个人经过,也可能只是个幻觉,那阵微风带来的幻觉。

    徐英祥想回头去看,可是回头的过程中,身体也失去了力气,他摔倒在地,抽搐似的唿吸着,天空中,皎洁的明月正在慢慢变暗,仿佛有乌云在弥漫,就连旁边的烛光都越来越暗,像是要灭了一样。

    有奇怪的声音从他胸口发出来,像是渴望空气的肺叶在呐喊,可徐英祥却喊不出来,甚至想不出来该怎么发声音,声带也断了,这一断,和大脑的连接似乎也断了,竟会连发声的本能都失去了。

    “真奇怪,都是本能,我为什么还知道怎么唿吸,却忘了怎么说话。”这是他最后的想法。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又一阵冷风吹过,吹皱了徐英祥的衣衫,低着行走的年轻人也随着这一阵风消失在原地。

    …………

    陈阵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第十个目标。

    线路是计划好的,当他得知楼天路将在中秋之夜举办赏月会的时候,就想出了这样的击杀顺序。

    先从远的杀起,刘飞说了,所有官员到达楼家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去得早了就像是去蹭饭似的,想来那些官员也不敢去打扰楼家的晚饭;去得晚了,落在人后,说不定会被人背地里讲坏话,虽然都是楼天路的官员,但不对路的人也有一些,别人拉党结派,自己一无所知,是要遭殃的,所以才有了这个秘而不宣的约定。

    住的地方远近不一,要在差不多的时间到达,住得远的就不得不先出门,所有官员的地址都知道了,规划起来就方便多了,在等待中秋节到来之前,陈阵已经顺着这条暗杀线路走了好几次次。

    楼建良同样是目标,能在外面杀死是最好的,但线路无法掌握,是否能遇到是个问题,遇上就杀,遇不上就只能去楼家了。

    在外面杀楼建良不是重点,重点是放走一些跟随在楼建良身边的人,杀人不收尸也是基于这个原因,豫城会乱起来,反正那些官员没能去到楼家也会乱,不如提前乱起来。

    …………

    第十个目标是军部的人,姓游名志,是荆城狮群出身,有武艺,想要靠近暗杀就没那么容易了,陈阵已经从蛇牙那里夺到了蛇牙刀,来到目标家附近,套上了刘飞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长襟。

    游志已经出现,身材高大,壮实,右腿受过伤,走起路来稍微有点瘸,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陈阵在游志离着还有十多米时,勐的从巷子里摔出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巷子,爬起来捂着手臂向游志跑去。

    游志被吓了一跳,立即站住,看到是个年轻的士兵,脸上身上还有些血,不知是在害怕巷子里的什么东西。

    他已经成为了文官,身旁没有士兵跟着,但功夫并没有搁下,偶尔还练练,胆子也大一些,扬城这些士兵和狮群可没法比,附近的大虫子跑去东方海边后,更是懒散得像是一群饭桶,遇到屁大点事就大惊小怪。

    一把抓住那个年轻士兵,游志大声问道:“跑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回答他的是一把刀,那把蛇牙刀刺进了他的胸口,刺破了他的心脏。

    游志身子一震,低头看到了那个年轻士兵冷漠的眼神,一口热血升到喉头,抬起手想去打,可抬到一半就无力的垂了下来。

    陈阵拔出蛇牙刀,继续往前跑着,仿佛真被什么追着一样。

    …………

    儿子被杀死了,楼天路自然没心思吃饭,书房里一地的碎尸,呆不下去,他到了平时和幕僚、谋士们下棋聊天的地方,盯着下人送来的茶壶,已经很久没有说话。

    楼建良是他最不成器的儿子,估计成年之后也是个败家子,他不喜欢老三,可终究还是他儿子,抛开血缘关系,单说身份,他楼天路的儿子居然有人敢杀,这一点尤其让他愤怒。

    那两个佩刀的人仍站在他身后。

    又等了五分钟左右,有人来报,城里发现了几具尸体,都是今天准备来这里赏月的官员,而且还都是他最信任的那几个。

    “这是有人要对付我楼家了,呵,胆子倒是不小。”在书房里一通发泄,楼天路仍没能冷静下来,唿吸粗重,冷笑着说道:“杀我儿子,杀我手下,恐怕还要来杀我。”

    他转头看向那个来报信的人,问道:“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人杀的?”

    “正在问周围的居民,有人看到有个年轻男人在街上走过,也没怎么留意,也不确定人是不是他杀的。”报信的人被楼天路盯得额头出汗。

    “没怎么留意?”楼天路大笑一声,咬牙说道:“他们长着眼睛干什么?把他们眼睛都给我挖出来。”

    报信的人愣了一下,汗流夹背,说道:“都……都是住在附近的人……”

    住在附近的人,也就是住在城中心的人,能住在城中心的人,基本都是有些来头、有些背景的,或是那些有来头、有背景的人的家属,把那些人都杀了,豫城就真乱了。

    “你想说什么?”楼天路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觉得我处理的不对?你觉得我会在意那些住在附近的人?”

    “立即去办。”那人把身子压得很低,慢慢往后退了几步,刚转身要走,身后就响起了楼天路的声音:“找别人去办,先把他耳朵割下来。”

    报信的人心里一惊,停下脚步的同时,脑袋两侧同时剧痛,感觉双肩被人轻拍了一下,却是他的耳朵掉下来,砸到了肩膀。

    一个中年人从他身旁走过,一脚踩中了其中一只掉在地上的耳朵,抬起脚来,那耳朵已经煳作一团,像是新赶出来的馄饨皮。

    …………

    一队队士兵从楼家院子里跑出来,又一队队的跑进去,陈阵站在一栋没人居住的空房里,站在黑暗中看着外面。

    十七个目标,除去还没回来的楼智康外,已经死了十三个,其中包括了楼建良,也就是说,他没能杀死除楼家人以外的所有目标,原定计划中的第十三个目标已经进入了楼家的皇宫。

    从士兵的数量来看,“皇宫”二字名副其实,里面是有士兵守着的,而且还不少,除了荆城的柏家外,恐怕也只有豫城楼家有这样的待遇,柏家应该也默许了,毕竟柏家的人刚离开,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情况。

    陈阵在等待城外的动静,城里面已经乱起来了,但这乱子还不足以让他悄然潜进楼家大院,里面的士兵还得再退出来些,退到城墙附近。

    几小时前,他去了一趟几公里外的矿坑,杀死了矿坑附近的所有守卫,没有一个能逃回来报信。

    那是刘飞提出来的要求,营救那些矿工,陈阵没有拒绝,他也提出了他的要求等待狼卫的到来,然后替狼卫工作。

    阳炎在扬城的银行应该已经开始营业了,有肇安、柴志舟的帮助,安全问题应该可以保证,原定计划是在扬城先发展起来,然后再渗透进别的城市,可豫城的乱是个极好的发展机会,柏家肯定会重新派人来接管豫城,在派来的人彻底掌握豫城之前,有太多空子可以钻,那是个快速发展的绝好机会。

    一雨会的人正在组织矿工前来,不是攻打豫城,而是冲进城来吸引士兵的注意,他们首先要武装起来,算着陈阵杀死那十三个目标的时间,太早了容易干扰陈阵的进度,晚一点倒是不怕,反正楼家人也不会离开。

    此时,说书人刘飞和两名一雨会的成员正酒气醺天的走向城门,他们是习过武的,目标是守着城门的那几名士兵。

    密林处,拿着各式锄头、铁镐的矿工们等待着城门处的信号。

    -(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章 月圆之夜(下)

    火把在豫城北门下亮起,左右晃动起来,在黑夜里,如果没有建筑物遮挡,站在南门外都能看到那团火光。

    刘飞站在城墙下挥动火把,和他一起来那两人上了城墙,往两边跑去,怪叫着往两边跑去。

    醉汉跑到城墙上发酒疯在豫城比较少见,但在别的城市还是很常发生的,没大虫子的时候这么做也算是给士兵带来了些许欢乐,只是闹得太凶的通常会被饱打一顿。

    二人上墙去推士兵,一会跑过去,一会又跑回来,看似脚步虚浮、摇摇晃晃,随时可能从城墙上摔下来,可那些平时缺乏锻炼的士兵根本拦不住,倒是有几个人被推下来了。

    从一开始的追、拦,到之后的飞出去抱、跳起来踢,再到最后的拔出武器砍,城墙上乱作一锅粥。

    等在密林里的矿工们冲出来,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北门,被看到是不可避免的,只是看见的时间越晚,顺利冲进城里的人就越多,他们不是来攻城的,也无意杀士兵,只是来协助拆楼的。

    …………

    一雨会的成员对陈阵的所有怀疑都在几小时前烟消云散了,他们并不相信陈阵能够单枪匹马杀死楼家人,就连刘飞也是一样,抱着利用陈阵的想法,把暗杀名单交了出去。

    能杀一个是一个,有本事、有抱负的年轻人不少,陈阵的态度如此坚决,劝不住,那就让他去做,就算失败了,也只是一个陌生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而已。

    他们没有进矿,也没有和陈阵见面,而是按照计划分散出城,聚焦到矿洞附近躲着看,约定时间到了,陈阵出现了,守在矿洞外面的士兵也纷纷倒下了。

    接着,那个如鬼魅一样忽隐忽现的身影飘进了矿洞里。

    一雨会的人看不到矿洞里发生了什么事,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陈阵再从矿洞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群茫然的矿工。

    守矿的多是普通士兵,拿着三级强化药剂的人不算少,基本都守在矿洞里,这也可以解释楼家为什么能一次性派十多个有三级强化药剂的人去扬城了,挖矿仍有危险,柏家为楼家提供了不少三级强化药剂,避免大虫子对矿洞造成的破坏。

    那些强化人是分散守在矿洞各处的,杀起来容易得多,让矿工呆在原地别动,等把所有守卫都杀光了,陈阵才带着众人出来。

    矿工们把陈阵当成了天神一般的人物,一雨会的人疑虑全消,自然也愿意配合陈阵的计划,因为楼家不倒,今后他们还会过回原来的日子。

    按照计划,他们进城后立即散开,分成很多支队伍,嗓门最大那些人四处游走,高喊拆楼,喊着某某被杀了,楼家人被杀了,号召大家加入;另一些则涌向城中心,冲向那十三个目标的家,因为那里肯定会有士兵在调查。

    …………

    当街上响起嘹亮的警哨声时,陈阵也离开了那间无人居住的房屋,他仍穿着长襟,衣着和士兵没什么区别,跑向了游志尸体所在的位置,到达的时候,矿工也正好来到这里。

    声势浩大,矿工们抬着锄头、铲子、锤子、铁镐,用身上带着的大石头砸向那些调查尸体的士兵,被杀的人多,士兵的数量有限,守城墙处的又不能动,所以被分散开了,一具尸体旁能有一支小队就不错,无数石块从四面八方砸过来,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一下就把他们给砸懵了。

    哨声再次响起,短时间内的第七声,负责治安的士兵早就被先前的哨声吸引过去了,根本没人来动摇他们。

    “退,快带着尸体退走!”队长挥舞着武器击打着砸向自己的石块,下达了命令。

    于是几名士兵扛起了游志的尸体,往楼家方向退去,跟在后面的几名士兵负责抵挡飞石。

    陈阵正是其中之一。

    …………

    并没有多少尸体抬回楼家大院,一些士兵逃走时没有带尸体,被矿工们砸成了肉酱,大院里负责守卫的士兵都有些紧张,严阵以待,他们都知道矿工逃出来了,正在城里打游击闹事。

    而且还有不少居民加入到了闹事的队伍里,都是些被长期压迫、极端惧怕楼家的人,刚开始的时候,他们是不敢响应号召的,缩在家里不敢出来,可是喊声持续了很长时间,仍没有停止的迹象,似乎根本没人管,这才蠢蠢欲动起来,加入的人越来越多。

    楼天路当然不会把守院子的士兵派出去镇压那些矿工、居民,那些普通人是不可能和士兵对抗的,有士兵守着这个院子,楼家就是安全的。

    “去,把守城墙的兵调回来守着,让大虫子进来,来得越多越好,把那些刁民全部吃光。”他仍坐在那间下棋喝茶的屋子里,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双眼满是血丝,发布了这条命令。

    “这……恐怕不好。”出言反对的是楼天路最信任的一名谋士,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担心下一刻他的脑袋就会掉下来。

    果然,楼天路目露凶光,看向了那名谋士。

    谋士害怕,声音都抖了,但还是尽职的说出了自己的意见:“那些士兵的家属也住在城里,要是放大虫子进城,他们的家属也会成为虫食,反而坏事,若是连镇守这里士兵都失去了,恐怕……”

    这话是很有道理的,士兵的家人住在城里,要是家人有生命危险,谁还有心思为楼家效力?高高在上的官员,或许会愿意抛妻弃子追随楼天路,那些底层的士兵是肯定不愿意这么做的。

    楼天路闭上眼睛,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

    …………

    楼博程坐在屋子里啃着月饼,他是长子,是继承人,并不觉得楼建良的死是件坏事,只是楼天路还没吃饭,他们也不能先吃,只好啃月饼充饥。

    下人又送进来一碟水晶桂花糕,晶莹剔透,满室的桂花香味。

    拿起来吃了一口,楼博程满意的点了点头,向站在门口的心腹兼保镖问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凶手找到没?我好像听到了警哨声。”

    “那些矿工跑出来了,在城里闹事。”楼博程的心腹楼彩躬身回答道。

    楼博程冷笑一声:“前些天才闹过一次,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居然又来了,果然是一群贱民,贱得不知死活,他们是怎么跑出来的?”

    “还不清楚,老爷已经派人去查了,恐怕和三公子的事有关联。”楼彩有些担心,他不是唯一一个守在这里的人,周围还有不少士兵在警戒,敌人要进入这里是很难的,可是对方的实力恐怕不弱,矿洞内里都有人守着,里面的守卫实力强大,要不是出现了垮塌事故,那些矿工根本不可能回到豫城闹事,他们能出来,说不定是矿洞里的守卫已经被杀了。

    能杀那些守卫的人,实力自然不会太弱。

    楼博程满不在乎,吃完可口的桂花糕,在桌上的湿布上擦了擦手,又道:“反正也闹不起来,爹也太紧张了,那些官员被杀,再找就是了,往自己兜里塞钱的官员还怕找不到?”

    楼彩不敢接这话,只是说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点总没错的。”

    “嗯。”楼博程松了松衣领,似乎觉得有些热了,又给自己倒了杯茶。

    “少爷没事吧?”楼彩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发现楼博程脸色有些苍白。

    “没……没四(事)。”楼博程的五官扭曲了一下,抬手抹了一下嘴唇,发现有口水从嘴角溢出来,又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嘴里热得有些难受。

    楼彩一个箭步跨进房里,这才看清楼博程的额头上满是汗珠,伸手把住楼博程手腕,脉博紊乱。

    “头晕,手麻……”楼博程的手抖得越来越厉害,伸手去扯自己胸口的衣服,口水已经流了下来,滴在裤子上。

    楼彩脸色苍白,不过是被吓的,看了一眼盛桂花糕的盘子,里面还有两块,他拿起一块闻了闻,只能闻到桂花香味,大声叫道:“来人!”

    旁边的楼博程“哇”的一声吐出来,仰天就倒,楼彩急忙扶住,看到楼博程指甲周围发乌发紫,脉博已经有了停拍的迹象。

    “乌头碱。”不需要医生,他已经能判断出来楼博程中了什么样的毒,再次大叫:“医生!”

    医生来的时候,楼博程已经休克,肢体僵硬,唿吸、心跳几乎停止。

    乌头(附子)能够开出美丽的小花,有很高的药用价值,也是剧毒植物,块根上的毒尤为厉害,仅仅是皮肤接触就可能导致中毒,若是服食,毒发更快。

    剩下的水晶桂花粒已经拿去检查了,但那没什么用,就算有神医在场,也来不及救活服食了大剂量提炼过乌头碱毒素的楼博程,厨房里的桂花糕无毒,问题出在那个送桂花糕来的下人身上,可那人已经消失了。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敌人已经进入了楼家大院。

    -(未完待续。。)

第一七六章 楼家的陨落(上)

    令人心悸的怒吼声在楼家大院里响起。

    对于楼天路来说,这声吼是发泄;对于院子里的人来说,这声吼是警讯;对于陈阵来说,这声吼是位置提醒。

    普通人住在建筑物里,有钱人拥有建筑物,而楼家是有建筑群的,虽然不像真正的皇宫那样有无数个“宫”、无数个“殿”,可建筑还是连成了一大片,从建筑物的分布可以判断出主次,从士兵的分布可以判断出哪些地方是有重要人物的。

    陈阵找到了楼博程,用事先准备好的乌头碱将其毒杀,没有暴露自己的位置,可是楼天路的卧室、书房都观察过了,里面没人,而靠近建筑群中心地带的区域,士兵很多,看不出具体的分布,又不能在庭院里面乱走,幸好有怒吼声响起,让他知道了楼天路的大概位置。

    除了楼天路,这当口大概是没人敢在楼家大院里吼叫的。

    此时,陈阵就呆在待客厅里,混在那些前来赏月的官员当中,月是赏不了了,楼家到现在还没开饭,楼天路大概也没了赏月的心情;人也走不了了,警哨声不断响起,由远到近,现在豫城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这里,谁也去谁就是在找死。

    名单上的第十三个人也在这里,一个名叫李洪生的人,家里楼府最近,听说楼建良被杀了,饭都没吃完就跑来察看,所以陈阵没能在路上截杀他。

    李洪生正是负责矿脉开采事宜的人,严格说来是柏家的人,不过在豫城还是得听楼天路的话,矿是归他管,矿工却是楼天路负责,没有矿工,矿和别的山洞、土坑没太大区别。

    陈阵不认识李洪生,暗杀名单上的外貌描述也比较简单:五十多岁,消瘦,秃顶,左手手心拇指肚上有一块赤色胎记。

    胎记确实是个比较明显的特征,可掌心一般是向内、向下的,掌心向上是个不自然动作,要把小臂拧过来,除非是背到身后,否则手背向上要“容易”得多,在楼府,谁也不会趾高气昂的背起手来,不会把掌心露出来。

    待客厅里的人很多,豫城的大部分官员都受到了邀请,全部集中在这里,所以陈阵才能安心的呆着,官员会以为他是楼家的下人,楼家的人会以为他是官员那边的人,算是个安全区域,可人多,要找到李洪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在观察着,找出秃顶的人,然后再去观察那些秃顶人的手掌。

    怒吼响起,吓得所有人都缩了下脖子,交谈声中断,待客厅里一下子陷入了沉静,都猜测楼家又有人出事了。

    没过多久,一队士兵来到了待客厅前,排成一排,将门赌了起来,窗子外面也有人守着,这个地方已经被严严实实的包围了。

    一个中年人在两名士兵和一名带刀武者的陪同下走进来,扫视了一遍众人,说道:“各位应该都知道了,今晚发生了不少事,现在已经确定有人混进了楼府,在下楼寿,正在做排查,请各位配合,朝后站,贴着最里面的墙,暂时挤一下,马上就好。”

    “嗡嗡”的说话声响起,谁也没敢表达不满,屋子里的所有人,包括官员和负责服侍这些管员的佣人,都退到了最里面的墙壁,十分拥护。

    陈阵也在里面,楼家的反应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一些,防卫措施也比他进来前想象的要严密,原本是打算见到楼天路的时候再暴露自己楼天路身边肯定有厉害的人保护,不可能暗杀现在看来希望不大了,那个楼寿应该是能认出这里所有人的,所以才会让他来排查。

    他想在暴露之前把李洪生杀死,不过得看楼寿的排查顺序,如果先查官员,他就能知道李洪生是谁,如果先排查佣人,他就只好把这些人全部杀死。

    楼寿从怀里掏出一份名单,开始点名。

    看到这个举动,陈阵就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第一个被叫到名字往前迈了一步,朝楼寿点点头,陈阵不认识他,但从衣着可以看出来,是名官员。

    这个排查顺序是他所希望的。

    楼寿也对那人点了点头,比了个“请”的手势,指向靠门这一边的角落,说道:“请站到这边来。”

    那人立即走到墙角站着。

    这样的方式是比较保险的,不会漏过任何一个人,楼府屋子多,家的人并没有怀疑混进来的人藏在待客厅里,也就没有太多的谨慎,只是单纯的排查而已。

    很快,墙角就站了六个人。

    第七个就是李洪生,念完名字,楼寿抬起头来看着,人群最右侧,站在第一排的那人往前走了一步,朝楼寿一拱手。

    楼寿点了点头,又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抬起抬起名单准备点下一个人。

    李洪生迈出去第一步。

    同时,在人群靠近中间的位置,有两个人忽然朝左右歪了一下,往侧边跨了一步,一齐回头往后看去。

    他们是被推开的,推开他们的那个人往前迈了一步,走出人群,身体转向李洪生。

    也是同一时间,站在楼寿身旁那名带刀的武者伸手握住刀柄,往前跃了出去,拔刀砍向那个站出来的年轻人。

    刀快、人快、反应快,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都能算是个根势高手,陈阵才迈出了第二步,刀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可是这一刀却噼空了。

    要追求速度快,出刀的力量就必须大,出刀力量大,就没有太多的余力收刀,就没办法保留变招,陈阵在刀刃离得很近的时候才突然往前一跃,时间拿捏得非常准确,晚一刻,刀就会噼在他的身上,早一刻,他可能来不及杀李洪生,就要面对这人的第二刀。

    李洪生被那名武者的动作吓了一跳,正好跟着转过头来,眼睛的余光才看到身后的陈阵,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的下颚,转动中的脑袋被一股极大的力量带动,继续转,脖子发出了“咔咔”的声音,头部正好转了一圈,回到前面。

    暗杀名单上,除了还没回到豫城的楼福康外,只剩下楼天路一个人。

    第二刀已经到了,砍向后背,这一刀的速度相对要慢一些,藏着无数变招,比刘仪那一刀要高得许多。

    陈阵在面对刘仪时后退躲开了,可是他没办法躲过这一刀,他没有躲,反而朝对方撞过去。

    速度太快,那人的刀还在变招的途中,跟着往后一跃。

    可位置关系变了,他身后有人,没办法退远,而陈阵是打算撞人的,跳得比较用力,比较远,比较快,对方后跃,为自己的变招争取了一丁点时间,可惜还不够。

    右臂挡住了对方的手,左拳轰在了那人的胸口。

    “噗”

    胸骨被击碎,带刀的武者一口血喷出来。

    同时,“”的一声,李洪生的尸体倒在地上,在倒下之前,脖子上的皮又拉着他的脑袋往回转了半圈,虽然是扑倒的,看起来却像是躺在地上。

    再一拳,没有胸骨保护的胸膛被打出个窟窿来。

    看到了鲜血喷出,附近的那些官员吓得僵在原地,看了看李洪生的尸体,抬头看向凶手。

    凶手也在看着他们。

    目光接触,这比什么都吓人,一群人惊叫着往门外冲去,同时,尖锐的警哨声响起。

    窗子被撞碎,守在外面的士兵跳进来,手中拿着各式武器,可看到的只是李洪生的尸体和那个垂死的带刀武者。

    陈阵已经随着人群冲出了屋子,没忘了替那些人杀死了堵着门的楼寿和吹哨的士兵。

    守在外面的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一群人从待客厅里冲出来,杀也不是,挡也不是,急忙往后退去。

    人群冲到院子里,散开,朝哪个方向跑的都有,更多的士兵围过来,知道混进楼府的人就在这里,抓住其中一些人询问是谁,可那些人处于惊慌状态,就算是仍保持着冷静的人,回头张望,满院都是乱跑的人影,又哪里认得出那名凶手。

    …………

    “跑了?”棋茶室里,楼天路听到属下的报告,脸色阴沉的问道:“只有一个人,是怎么在这么多士兵眼皮子底下跑掉的?”

    “是趁着街客厅里的人冲出来,趁乱跑掉的。”负责报告的人单膝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那为什么不把那些人都杀了?人杀了哪还有乱子?啊?”楼天路用力抓着头皮,抓得很疼,胸口剧烈起伏。

    “怪不到他们。”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人中,左后方那人开口说道:“死了十多个人,每个人的死法都不同,绞杀、缢杀、毒杀、穿喉、破心……那人是个暗杀的高手,防范再严,也总有漏洞可寻。”

    楼天路闭上眼睛,深唿吸几口,再用力吸了口气,大声吼道:“来啊!要杀我就来啊!老子就在这里,有你本来就现身!”

    他的嗓子几乎都喊破了,声音传出去极远,就连院墙上那些士兵都转过头来往声响处看去。

    “咔……咔……”

    似乎就连天花板都被声音震裂了。

    -(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章 楼家的陨落(中)

    楼天路一声吼,天花板裂了,他的要求也很快得到了满足。

    厚实的天花板裂开,裂缝像是在跳跃前进,一直延伸到墙角才停下来,声音也跟着消失,棋茶室里的人都站了起来,楼家大院也迎来了中秋之夜最安静的时刻。

    接着,轰然巨响,楼天路头顶的天花板像是玻璃一样被敲碎,巨大的混凝土块纷纷砸落下来。

    遗憾的是天花板不是整个塌下来,不是做不到,而是太花时间,等把整个天花板的边缘都振裂,下面的人早就跑光了。

    楼天路被他的贴身护卫抓住肩头的衣服,提着往后一跃,贴到墙边。

    轰隆隆一阵乱响,天花板砸碎了楼天路的椅子,砸裂了地板,碎得更小,四下飞溅,周围桌子上的蜡烛被吹灭了、震倒了,屋子里顿时陷入了漆黑,但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借着从窗口照进来的月光,仍能看清大多数东西。

    两名贴身护卫同时拔出了腰间的雁翎刀,站在楼天路旁边那人挥刀急舞,挡开了那些飞过来的碎片。

    另一个人也跃到了墙边,拿着刀,身体前倾,准备迎战落下来的敌人,一般来说,敌人应该随着天花板落下来,趁乱杀人,这样他就能立即狙击对方,可敌人像是知道他在等待一样,没有跟着落下。

    又是一片安静,只有天花板破口边缘的小碎块仍在往下掉,砸在下面的混凝土堆上,往下滚落,发出了“咔啦咔啦”的细碎声响。

    两名贴身护卫对视一眼,护着楼天路这人一点头,拿出瓶强化药剂进身体里,另一人提一口气,勐的跳起来,从天花板的缺口跳进二楼。

    可他没能顺利落地。

    才刚跳进缺口里,一个黑色的影子就扑将出来,一把抱住这名护卫,摔到了缺口之外的地方。

    二楼响起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护在楼天路旁边这人从怀里取出一根金属针管,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外面有人冲进来,二楼的窗口也有人撞进来,每个人的眼睛都发着紫色的光芒。

    楼府里当然是有强化人的,而且不少,一共三十多人,只是三代强化药剂,但提供的战力不比四代差多少,最大的区别只是差一个特殊能力而已,在多人混战时,特殊能力有时是碍事的,远不如一对一时方便,对于护卫来说,三代已经足够。

    另有一些护卫跑过来,准备护着楼天路往外走,也正是这个时候,那个黑影从楼上跳下来,一刀噼向那些护卫。

    用的是一把雁翎刀。

    守卫也拿着武器,其中只有几个用蛇牙刀,其余的武器各异,都有着不错的实力,却无法打中那个如鬼魅一般、用黑布蒙着眼睛的人影。

    …………

    手里的刀外形看起来没很普通,却异常沉重,不知里面渗了些什么东西,反正不是自己的东西,也不用爱惜,陈阵挥刀乱砍,他没穿黑袍,但是戴着蒙眼布,因为狂化时眼中的光芒颜色与强化人相差太大。

    怀疑他是扬城的蒙眼人不要紧,可怀疑他是陈阵就麻烦多了,现在仍不是暴露的时候。

    跳下来的时机稍晚了一点,楼天路已经被护住,可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能当上楼天路的贴身护卫,那人的实力自然不会差,比孔度差一些,但差得有限。

    这也是陈阵没有随天花板落下来的原因,楼天路有两名贴身护士,实力莫测,几次针对楼天路的暗杀都是被这两名高手挡下来的,这些东西都写在资料里,不先对付他们是几乎不可能杀死楼天路的。

    成功将那人扑倒在地,贴身肉搏,本以为可以尽快绞死,哪料那人的肉搏实力很高,力气大,反应也快得惊人,差一丁点就挣脱了陈阵的怀报。

    陈阵没有放手,被他缠住的人,逃跑的机率只是“几乎”,他勒住那人,看到那人掏出强化药剂,急忙伸脚去踢,可那人身手太快,强化药剂刺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但是同时,陈阵的振动频率也同步完成,躺在地上,他仍使用了捏喉咙这一招,那名强者连偷袭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就被捏破喉咙,死于非命了。

    正好也是那些强化守卫冲上楼、破窗进来的时间。

    陈阵立即翻身从他轰出来的破口逃下去。

    “当当当当当……”

    武器交击的声音不停响起,那雁翎刀果然不同凡响,噼出去,不管是蛇牙刀还是别的武器,都被噼出了无数大口子,像是锯子一样。

    要是普通人突然拿到这把刀,会因为刀太沉重而不适应,反而坏事,但陈阵狂化后有着很强的力量,刀再重十倍也能舞起来。

    武器上占了便宜,实力上占了便宜,虽然仍不能使用黑暗,但要对付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另外那些强化人也从纷纷从破口跳下来,形成了包围状态,将陈阵夹在当中,楼天路则是被逗到墙角,贴身护卫护在他身前,暂时哪里也去不了。

    “当当当当当……”

    惊心动魄的声音继续响着,蛇牙刀刃薄,经不对对砍,很快都被削断了,雁翎刀里装着振石,可以砍伤外骨骼,右手拿刀,左手挥拳,很快就打倒了几个人。

    楼天路的贴身护卫紧紧皱着眉,照理来说,暗杀那么厉害的人,正面战斗应该相对较弱,为什么这个怪异的战斗实力也这么强?可以看出来不是根势高手,出手没有后招,走的是简单、迅勐的路子。

    可为什么能出手那么快、那么准?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松的杀死那些强化守卫,要知道强化人可是代表着盘古大陆最强战力,一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年轻人……为什么?

    难道不止他一个人,暗杀的是另一个,这时战斗的又是一个。

    “你到底是谁?”楼天路则是直接问了出来,躲在贴身护卫身后,叫道:“为什么要杀人?我从来没见过你,你根本就不是豫城的人。”

    陈阵没有理会他,专心致志的战斗着,楼天路无非是想问出答案好报仇,可现在都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为什么还要告诉他?作为一名杀手,陈阵从来不在杀人的时候说多余的话,说话也只是为了达成杀人这个目的而已。

    他沉默的战斗着。

    又有几名强化人倒下,三十多个强化守卫没有全部进来,只来了一半,乘下一些在外面警戒,以免出现第二个杀手,没人认为这一连串的刺杀只是一个人干的。

    楼天路见陈阵不回答他的话,冷笑一声,朗声说道:“别把他杀了,把他的手脚都砍下来,牙齿他部打掉,让医生在外面等着,我就不信问不出来。”

    强化守卫在不停的倒下,他却说出这么有信心的话来,陈阵提高了警惕,很快又砍倒了一名强化守卫。

    “当!”

    响亮的交击声响起,两把雁翎刀终于撞在了一起,互相弹开。

    可是陈阵没有后着,而对方有,刀弹开的同时,那名贴身护卫松开手指,虎口往上一抬,极为熟练的反握住刀柄,挥手砍向陈阵。

    陈阵抬起左手,捏住了刀身。

    可是一股极大的力量从刀身上传出来,“啪”的一声弹开了他的手指,将他整个人弹得飞了出去,后背挨了一名强化守卫的一刀。

    是电,陈阵的左手麻痹了,而且自醒过来后,第一次感觉到了左臂的疼痛,整条手臂连同手指都在钻心的疼,手臂里的骨膜被灼伤了。

    刀本身没有放电的装置,电是从贴身护卫手里传出来的,右手握刀,小指贴在刀柄上,放出了强烈的电流。

    是欧阳的电。

    欧阳被关了那么多年,骨乐园肯定有他的血液,已经研制出了能提供放电能力的强化药剂,只是这电肯定没办法和欧阳的相比,一次应该只能释放一个瞬间,无法像欧阳那样持续放电。

    可陈阵的左臂失去知觉,暂时无法抬起来了。

    屋子里还剩下楼天路、他的贴身护卫和八名强化守卫,将靠着墙的陈阵包围起来

    “别砍得太深,从手腕、脚踝处开始砍,剩下的我自己来,我要一小段一小段的砍,用油煎、用水煮、用火烤,一点一点的喂他吃下去。”楼天路仍站在墙角,咬着牙齿说道。

    陈阵已经被围住了,与楼天路之间的距离拉远了,手动不了了,背也被砍中了,杀死楼天路的希望变得渺茫了。

    只是砍中他后背那名士兵表情有些疑惑,手感不对,声音也不对,那不是砍在肉上的手感,可是陈阵贴着墙,又看不见后背什么情况。

    他刚想开口说出自己的发现,黑暗突然笼罩了大半个房间。

    不得已,只能使用黑暗了,黑暗的半径已经超过了五米,但并没有溢出窗口,而是从天花板上的洞钻了进去,填充了二楼。

    很久没有利用黑暗战斗过,但陈阵一直都在练习着如何使用好黑暗空间,闲下来养病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整天都在吃、整天都在练。

    已经能够大概控制黑暗空间的形状,这也是他打破天花板的真正原因。

    -(未完待续。。)

第一七八章 楼家的陨落(下)

    黑暗从天花板的破口伸进去,填充了楼上楼下两个大房间,没有从窗口溢出去,陈阵目前也只能控制到这个程度了。

    屋子里的蜡烛已经可以控制震倒、吹灭,已经一片漆黑,里面都是强化人,根本不需要照明,也就没有人拿着火把或灯笼进去,楼天路刚说了胜利宣言,已经琢磨好怎么折磨陈阵了,暂时不会有增援进来,暂时安全。这是他的最终手段,要不是左臂被电得抬不起来,他也不会用出来,毕竟还是有一定机率暴露身份,必须尽快结束结束战斗。

    陈阵突然在哪前消失消失,被黑暗笼罩住的那些人都是一愣,接着才反应过来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再然后,才是破开喉咙的刀刃。

    雁翎刀的刀身直,尖端有弧度,刀背开刃,适合噼砍、适合直刺,出招后收刀还能有一定的杀伤力,陈阵一顿勐刺,专找喉咙,以他的力量和刀的紧、利,刺破喉咙不成问题。

    看不到、听不见,完全躲不掉,几名强化守卫被刺破喉咙,一时间没死,只是无法唿吸,惊得捂着喉咙四处乱撞。

    楼天路仍站在角落里,他的贴身护卫也退了过去,单刀乱舞护在身前,利用两侧墙壁和刀来防护。

    二人都已经反应过来,那个人就是陈阵,因为强化药剂能够给予的能力多种多样,却不包括这黑暗,陈阵的血液是基础,严格说来也提供了一种能力,那就是身体的外骨骼化,仅此而已。

    只是他们都不明白,陈阵为什么要来这里杀人。

    陈阵已经来到了二人面前,贴身护卫是根势高手,释放黑暗后陈阵的身体就失去了防御力,左手又抬不起来,要是被那把刀碰到,对方很可能用一轮连续不断的攻击将他砍死在这里。

    不能被碰到,又不能在这里等到对方舞累了,陈阵把手中的刀扔下,抬起右手,将掌心对准墙角的两人,注意力集中到了手掌前方的区域。

    这才是养病期间的重点练习项目。

    最终的目的是控制共振与目标体内的水份形成共振,靠加热来杀伤敌人,这涉及到对振动频率的控制和对某个区域的控制,最大难点是知道振动的频率是几赫兹,这得慢慢摸索,能做到改变某区域内的振动频率就很不错了。

    他做到了,目前还没能掌握微波,却意外的发现了另一个作用。

    练习时是五指微屈、掌心相对,去控制双手之间的圆球空间,当他能感觉到一个明显的“气泡”时,控制就已经成功了,但是那个气泡没什么用,之后不段的练习,气泡越来越大,却无法造成任何伤害,用气泡套在脚上、将气泡按进身体里,都没有任何异样,总之只是能控制而已。

    直到陈阵用气泡套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把自己给震倒了,气泡内的振动形成了尖锐的嗡鸣声,由于边缘之外还黑暗,声音传不出来,振动也没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只有在耳朵接触到气泡后才能听到声音,声音倒是不致命,能听到也说明还没有达到超声波的水准,但是耳内半规管受到了影响,他一下就摔到了地上,分不清上下左右、东南西北,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恢复过来之后才站起来。

    当时他把身体下面的地板当成了“上方”,想要爬“起来”,使劲的方向都不对,只能像是条岸边上的鱼一样,躺在地上挣扎莫名挣扎。

    仍无法带来实质性的伤害,等平衡恢复之后,耳朵不鸣,也没有任何副作用,但是在倒下的这个时间段内,他是彻底失去战斗力的。

    由于练习的时候是用手来感觉控制区域的,习惯之后,造成了依赖,他就不得不用手来协助产生“气泡”。

    幸好现在已经能单手制造出气泡了。

    仍是五指微屈,手指围住的那个圆形区域,出现了一个无法看到、只有陈阵自己能感觉到的气泡,就像单手抓着个蜜瓜一样,接着蜜瓜迅速长大,很快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区域,等足够大后,陈阵等贴身护卫一刀横噼过后,勐的往前迈了一步,用气泡套住了角落里的二人。

    没有意外,二人同时倒在地上,挣扎起来。

    贴身护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仍在挥刀,可是分不清上下左右,雁翎刀不断的砍在地上,还差点一刀把楼天路的腿给砍下来。

    陈阵捡起放到一旁的刀,一刀刺进了贴微护卫的胸口,没有停留,再一刀砍在楼天路脖子上。

    不过刀刃只砍进去一点点。

    楼天路也有强化药剂,在被黑暗笼罩住之后,知道了对方是陈阵,他就立即注射了强化药剂,想要趁陈阵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袭击,可惜情报不足,他不知道陈阵能够“制造”气泡了。

    失去平衡是无法站起来的,陈阵的刀最终还是刺进了楼天路的喉咙。

    他立即收回黑暗,将两把雁翎刀捡起来这是不错的战利品站在原地等待着,等到左臂渐渐恢复知觉,又有了力气,这才提着两把刀,冲到门外。

    院子里还有十多名强化守卫,身手都不错,是楼天路精挑细选的亲卫队,可是在陈阵面前,他们都没能坚持多久。

    楼天路死了,先前几声大吼,却死在了绝对的安静中,强化人死了,院子里还有很多人,却没人再能威胁到陈阵,都用惊讶的神情看着他。

    府外,矿工已经把这里围住,举着火把,但是没有攻击,只是围着、等着,拦住后面的市民,以免被围墙上方的士兵击杀,对方围而不攻,又没有楼天路的命令,士兵们没有主动出击。

    “老爷……”楼府里突然响起了哭喊声,声音不如先前那几声大,但内容却极为令人震撼,院内院外,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会。

    “楼天路死了!”刘飞突然一声大叫,身后的所有人都爆炸似的欢唿起来。

    “所有士兵听着!你们只是楼家的工具,投降的不杀,反抗的格杀勿论,放下武器出来,加入我们!”一雨会的人按照计划,大声喊道。

    最先下去的是围墙上那些士兵,他们一退下去,外面的矿工们就一拥而上,推倒了楼家的围墙。

    士兵一倒戈,楼府里的那些人就更没有反抗的希望了,接下来发生什么事,陈阵并不关心。

    他已经大概搜索了一下楼府,拿了更多的战利品,背着行囊,往南门走去。

    “你到底是谁?”刘飞赶上来,向陈阵问道。

    “不重要,约定的事别忘了。”陈阵不打算停留,继续往南门走去。

    “我知道,在你的人到来之前,我会先把这里的矿工组织、发展起来,你放心好了,不过你是谁还是很重要的,人的名、树的影,让我们明确的知道是在跟着谁干,做起事来也更有信心,当然了,我们内部知道就行,不过凭你的实力,就算我们不说,将来整个大陆也都会知道的。”刘飞笑着说道。

    陈阵想了想,说道:“孤冢猎人团,保密。”

    楼天路是不是黑袍蒙眼人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扬城已经有蒙眼人前往豫城杀楼家的传言,只要楼家倒了这个事实发生,就肯定会和他联系在一起,之后传言也会传到豫城来。

    事情仍然不算完,不清楚柏家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可是从楼智康想要霸占孤冢医院、楼福来医院闹事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经不可避免的会往这个方向发展,就算是暗杀楼智康,楼家肯定也会认为事情和他们有关。

    和楼福康达成协议,没有杀人,是在赌,赌楼家会不会就此罢手;来这里杀楼家,也是在赌,赌柏家会不会就此罢手,这些东西不是可以人力能够控制的,要么一怂到底,要么强硬到底,选择了后者,陈阵就不得不继续变强,强到可以威胁到柏家,强到让别人听到他或蒙眼人这个名字会害怕。

    “孤冢猎人团?我记住了,我们会盯着楼福康的,争取让士兵也加入我们,楼福康要是回来,就必死无疑。”刘飞还不知道孤冢猎人团是什么,不过他能感觉到,以后会知道的。

    楼家倒了,所有听从矿工号召的人,都将分到楼家的一部分财产作为补偿,没有来的那些只能日后再后悔,家产没了,剩一个楼智康也无法兴起太大波澜,至于豫城的将来会变成什么样,陈阵并不关心。

    …………

    …………

    离开了豫城,陈阵往南走去,他要尽快回到扬城,应对柏家的反应,无论是好是坏。

    算算时间,楼智康也快要回到豫城了,和来的时候一样,回扬城的时候,陈阵仍没有遇到楼智康一行人。

    可是他“遇”到了另一群人,一群强大得多的人,一群在等待着他的人。

    花了十来天的时间,陈阵已经比较接近扬城了,估摸着再过四天就能回去,但这天中午,他在奔跑的过程中,突然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右前方千米之外,有人释放出了强大的杀意。

    -(未完待续。。)

第一七九章 合作?

    杀意是武者在攻击前的那个瞬间释放出来的,能在千米之外释放出来,说明对方有着强烈的信心能在那么远的地方击中陈阵,用的肯定是远程武器。

    陈阵立即前跃、后翻,做出了一系列躲避动作,虽然看起来像个傻子,但真有危险的时候,这些动作是能起作用的,远程攻击的攻击范围较小,动起来不仅能躲避,还可以影响瞄准。

    躲了几秒,杀意没有消失,陈阵藏到一棵树后,伸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一块巨石的顶端站着个人,张弓搭箭瞄着这边,但是没有松弦,只是瞄准着,让状态保持在松弦的前一刻,这也只有使用远程武器的人能够做到,近战武器一旦停住,杀意就消失不见了。

    是方为,离得远看不清脸,脸也被弓身挡去了一部分,但陈阵记得这样的感觉,在离开乐园镇之前,方为也曾站在天棚上这样瞄过陈阵,阻止了陈阵追击那些正往天棚爬的镇民。

    今天情况不同,确定陈阵看向了自己,方为放下了弓,缓缓将弓弦复位,收起箭,背起弓,抬起手用力挥了挥,然后招手让陈阵过去。

    陈阵从树后走出来,不明白方为什么要叫他过去,严格来说他们是敌人,他对乐园镇的守卫并没有太大仇恨,都是工具而已,除非守卫妨碍他杀死那些科学家,已经结下了那么大仇,没有化解的可能,还将继续杀下去、斗下去。

    方为不像是来战斗的,也可能是装作不是来战斗的,在前面布了埋伏或陷阱,陈阵没有过去,而是站在原地,观察着周围。

    这片区域不知什么原因,土质很差,没有树,只有一些野草之类的,但是方为那边有一些稀稀拉拉树木遮挡视线,不能排除有人埋伏的危险。

    见陈阵不动,方为又招了招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陈阵,示意他过去。

    陈阵点了下头,在原地等着,方为像猴子一样从大石头上纵跃落下,落地后向陈阵走来。

    乐园镇一战,陈阵在狂化状态都没能追到方为,不排除有当时不习惯狂化状态,脑子不太清醒的成份在里面,但方为的速度确实是极快的,现在就不一定了,方为应该没可能再逃脱他的追杀,除非使用了能给予瞬间移动能力的强化药剂。

    陈阵想到了余图,觉得方为在这里应该和余图没太大关系,方为是骨乐园的人,余图是柏家的人,最多互相认识,关系应该谈不上有多好。

    “陈先生,又见面了。”方炎已经来到近处,笑着说道:“我没有任何敌意,先前开弓也只是为了引起陈先生的注意,免得你跑过了,我追不上。”

    “什么事?”陈阵并不介意在这里杀死方为,他是要杀死田怡等人的,阻碍越少越好,而方为的弓箭能对他造成一定的威胁。

    “我不是代表骨乐园来的,事实上我和骨乐园从一开始就没有太大关系,苦根和我一正一副,一同管理着乐园镇的守卫,乐园镇是骨乐园和柏家共同管理的,苦根是骨乐园的人,我是柏家这方的人,今天,我也是代表柏家来的。”方为仍笑着说道。

    “什么事?”陈阵重复了这个问题。

    “有人想要见你,有事和你商谈,想要得到你不对他出手的保证,我们都知道你是言出必行的人,只要一句话就行。”方为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

    “什么人?”陈阵又看了看周围,没有看到其他人。

    “柏二公子。”方为抱拳拱了拱手。

    “柏朗?他有什么事?”陈阵微微一愣,他倒是和柏朗没什么恩怨,只是在废墟中心的营地病房里见过一面。

    “具体什么事,柏二公子会和你谈的,只要你能保证不对他出手。”方为又微笑起来,说道:“总之不是什么坏事。”

    陈阵微微皱眉,说道:“我目前还没有杀他的想法,保证不难,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设下了什么陷阱,打算杀死我或抓住我。”

    “你可以在这里等,用刀架在我脖子上,我让柏二公子过来,如果你不满意,立即割了我的喉咙。”方为指了指陈阵插在背外里的两把雁翎刀。

    陈阵看着方为的眼睛,点头道:“好,如果你们不耍什么阴谋诡计,不先动手,我保证在一小时内不对你们动手。”

    “好!”方为立即取下他的弓,抽出一支哨箭,开弓,射向了他先前站着的那块大石头。

    哨声传出去很远,方为的弓好像也换了一把,随意射的一箭,箭也轻易的飞到了巨石那里。

    很快,就有三个人从巨石附近的树后面走出来,都穿着瓦蓝色蓑衣式军服,当先一人正是柏朗,后面那两人陈阵没有见过,应该都是厉害的武者,孔度不在当中。

    只带着这么几个人,确实不像是要来抓人或杀人的样子,不过陈阵没有忘了苗家兄弟,苗东和苗西可能藏在地底,躲在那只巨型沙虫的嘴里,等需要的时候再出来。

    柏朗径直走到陈阵身前几米处,一拱手,笑道:“我果然没猜错,扬城的蒙眼人,去杀楼家的强者,果然就是陈先生。”

    陈阵皱起了眉。

    “请放心,段大夫和阳炎都没事,我也没有把他们当作人质,逼你就范的想法,田怡骗了你,最终导致了乐园镇的毁灭,我吸取了教训,只对你说实话,想做什么或许对你有害处的事,都会提前告诉你,希望能得到你的信任。”柏朗微笑着说道,很自信的笑容,和在梁城外、大雪中的笑容一样。

    “什么事?”陈阵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

    “陈先生急着回扬城,我们就边走边说吧。”柏朗说着,对跟在身后那两人说道:“你们跟远一点,有陈先生在,我肯定不会有事。”

    说完,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阳城的方向。

    “我没有说过会保护你。”陈阵当先往前走去。

    “没关系,我带着强化药剂,也有一些自保的能力。”柏朗走在陈阵身旁。

    二人离得很近,陈阵只要抬手就能杀死柏朗,就算带着强化药剂也没用,但柏朗没有一点提防的意思在里面,这份胆识和对陈阵的信任,让陈阵有些意外。

    和楼智康相比,柏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要优秀得多。

    方为和那两人跟在十多米之后。

    “楼家迟早要完。”柏朗一边走一边说道:“就算你不杀他们,迟早也会有别的人去杀,所以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不能代表柏家,但在这一点上可以肯定,柏家不会到扬城找你的麻烦,事实上接替楼家管理豫城的人早就已经选好了,现在很可能已经离开了荆城,朝豫城出发。”

    陈阵默默的走着,等待着柏朗说明来意。

    “蒙眼人的真实身份,你们在扬城落脚这件事,只有我和我的几个心腹知道,骨乐园那边的人和柏家的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也没打算和他们说,方为是我的人,我们一起长大的,他也绝不会说出去。”柏朗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似乎在思考着要说些什么。

    “你们在扬城做什么事,你们打算干什么,我都不会去管,今天来找你,一是向你道谢,二是想和你商谈一下合作的事。”柏朗转头看着陈阵。

    “道什么谢?”陈阵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对柏朗有利的事。

    “东方海边的事,你和范虎的行动,让我们对那个黑烟……黑影有了一定了解,不能让苗家兄弟靠近海边,不能让骨子接近黑影,要不是因为你,说不定苗家兄弟已经去海边,试图接触黑影了,这件事必须向你道谢,无论你是出于什么目的去做的侦察工作。”柏朗皱着眉说道,一脸担心。

    “你想合作什么?”陈阵问道,他答应那件事只是想要还范虎的人情,至于和尤的接触只是个意外。

    “首先就是黑影的事,黑影没被重视,无论是柏家还是别的人类,都没有重视黑影那件事,当事情超出人们想象的时候,人总是是忽视那件事,灾变前有个全球变暖危机,无数实实在在的证据表明那是真的,可大多数人还是选择忽视了,黑影也是一样。”

    柏朗的表情很严肃:“当初虫灾的时候,我去了扬城,只是没多少人知道,我没有看到黑影,但是了解到了很多东西,我有种直觉,要是不去管黑影的事,盘古大陆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亚特兰蒂斯,我想和你合作,在这件事上,我会动用我的一切资源,全力配合你的任何行动。”

    这番话让陈阵感到很意外,柏朗对于黑影的直觉和他的想法差不多,只是考虑得更多,而且提到全球变暖和亚特兰蒂斯,说明柏朗还研究过一些灾变前的东西。

    如果真没有任何阴谋诡计,陈阵在黑影这件事上,是很乐意和柏朗合作的。

    “你说了首先,还有别的事想合作?”他向柏朗问道。

    “私事,柏家的事。”柏朗笑着说道:“我是老二,我想成为老大和老幺。”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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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子介绍:
+他是个成功的杀手,默默无闻,就连同行也只知道代号的存在。那天,他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从楼顶一跃而下,看到的却不是越来越近的地面。睁开眼,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低头看到的是变异的左手,抬头看到的是巨大的昆虫,一袭斗篷,一柄断刀,一臂绷带,他低着头行走在城市的废墟之间。只是想活得简单一些、坦诚一些,并在那天再次到来之前,找回飞跃的勇气。〓〓〓〓〓〓〓〓〓〓〓〓〓〓〓书友群【1271102】,欢迎加入!点击、收藏、推荐票,请多支持!〓〓〓〓〓〓〓〓〓〓〓〓〓〓〓骨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骨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骨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