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冲压制造的机枪
G36半自动步枪的成功为毛瑟和沃尔特公司的研发小组提供了大量的防治自动导气机构非轴向偏振方面的经验,维勒安自然不会浪费这些经过G36项目考验的人才了。从1936年开始,当G36的定型和毛瑟枪系的改良告一段落后,根据国防军陆军新项目的招标要求,毛瑟和沃尔特公司就将其成熟的研发团队投入了机枪系列产品的研发当中。
…………
“科赫,昨天去参加勃洛姆堡元帅的军备整备会议有什么收获么。”一个年迈的老头儿把自己的身体嵌在一个松软的沙发里,询问面前那个刚刚被召见的雇员一些问题。
那个老者就是毛瑟公司的现任总裁汉森.毛瑟。
“头儿,也算不上有什么收货吧,怎么说呢,好事儿是国防军方面给我们找了一些新的生意,坏事儿是这笔生意只怕不好做。”西奥多.科赫用一种为难的语气,尽可能委婉的把国防军的要求提了出来。
“G36这样的项目我们都完成了,在轻武器领域,就没有我们毛瑟解决不了的枪,说吧,勃洛姆堡元帅又提出了什么新花样。再jīng密的枪我们毛瑟都能搞定。”
“问题就在这里,国防军这次要求的不是‘jīng密的好枪’,而是‘便宜的好枪’——上个月我们生产的第一批G36半自动步枪刚刚装备部队,结果技术情报局的人就从我们这儿还有沃尔特公司那里各借调了几个技师和几台专用镗床。然后自己找模具厂家修模做出了一套G36的冲压模具。结果前几天就做出了主要使用冲压生产部件的G36给陆军看。
陆军方面派人对冲压生产的枪和我们铣削生产的枪进行了jīng度和压力测试。冲压件的版本枪机故障率比我们高15个百分点,300米内着弹点散布范围大5%,600米内散步范围大10%——除此之外就基本上没有什么xìng能差距了。”
“所以,陆军的人要求我们以后生产便宜货?”
“勃洛姆堡元帅当时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是还不明显,毕竟G36只有机闸等几个主要部件需要铣削,改用冲压后成本也就降低一半,陆军的人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毕竟xìng能上终究是由差异的。”
“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技术情报局的人怂恿他们说,MG34机枪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MG34机枪上用铣削件的比例是目前我军枪械里面最高的,而且当初我们因为《凡尔赛条约》的限制,不能拥有重机枪,所以我们是在用通用机枪来实现重机枪的效果,所以MG34的很多核心部件需要耐受散热不良所带来的超高温。机闸和闭锁机构都是用镍铬钢、铬锰钢制作的。这些稀有金属在帝国的缺乏导致了……”
“好了,我明白了,也就是说,简化MG34生产工艺的活儿是该提上rì程了。目前靠着G36的大订单,公司的研发经费还可以撑一阵子,MG34机枪的优化工作就由你负责,和埃德蒙.黑科勒还有阿历克斯.赛德勒这批人一起好好努力吧。这个项目我觉得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需要其他军工部门的技术进步来配合的地方很多,你们暂时先开始论证xìng研究和技术储备吧,有什么需要外部协调的困难的话就列出来详细说明一下,丢给技术情报局的人去。”
“这个……这样好么?技术情报局的人毕竟是我们的主管机关之一,把这些东西丢给他们这些衙门去负责会不会影响公司形象。”科赫毕竟只是公司的一名技术主管,对市面上和官场上的信息不是很了解,听老板这么一说不由得有些惴惴。
“怕什么,你们只管研究论证,具体和技术情报局的人沟通的事情又不用你们出面,我自己会去处理的。维勒安.蒙斯克总是给我们这些企业出难题,不用用他那些在外国科研机构手眼通天的资源那就太浪费了。”
…………
维勒安不知道自己又在背后被毛瑟公司的研发部门算计了一把——实际上自从他的“技术情报局”总是可以在各种武器的开发领域弄来“外国同行的最新进步”消息后,德国最核心的那批军火研发机构和企业就开始渐渐养成了一个“坏习惯”。
每当那些军火研发企业被下达了一份看似不可能的研发任务后,他们就会严密论证一些他们遇到的有技术代差瓶颈的问题,然后全部罗列出来提交给技术情报局以“说明外国同行根本不可能在现有技术环境下实现这样的突破,因此贵局在该领域得到的技术情报必然有误。”可是每次经过短则个把月,多则一年半载的“调查论证”之后,维勒安的技术情报局总是会给军火研发部门反馈一份“当前国际领先水平解决XXX技术瓶颈的技术思路”。
这种形势从1936年开始,渐渐变得明显起来,最开始是轻武器和海军部门,后来慢慢蔓延到帝**工的各个领域,大家都觉得有这样无形的资源不利用真是太可惜了。到了后来帝国正式进入战争轨道后,技术情报部门在国内的导向xìng权威已经再也没有人质疑了,每个项目只要技术情报局的人给出了改良意见和技术思路,他们都会或多或少的借鉴,到那时候,毛瑟公司这样的小打小闹也就只能算是冰山一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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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对于眼下的MG34的简化工作而言,汉森.毛瑟对西奥多.科赫所说的“外协技术瓶颈”也确实是存在的。
知道历史的人都会知道MG34那个有名的后继型号MG42,与MG34相比,MG42在xìng能上唯一的提高就是shè速方面——MG34的极限shè速一般可以达到900发,而MG42则是1200~1400发,这个速度在传统机枪领域基本上是无出其右的了,这也是为什么二战机枪中只有MG42才会发出撕扯亚麻布那样纯正的“裂帛脆响”,因为它的子弹shè速频率实在是太高了,人耳已经不容易分辨出每一发子弹的“哒哒哒”声响之间的间隙了。
但是shè速的提高本身对MG42的意义并不大,它存在下去的最大优势就是其对MG34的成本降低非常明显。到了大战后期,一挺MG34机枪的造价仍然平均在700马克,而一挺MG42可以轻易降低到260马克。
这首先是要归功于MG42大批量使用了冲压铆接部件,这一点上MG42的降成本思路和维勒安在G43上的改良式一个道理;其次,MG42在闭锁机构方面做出了一个革命xìng的设计,那就是滚柱式闭锁枪机结构(MG34仍然和传统机枪一样采用了枪机回转式闭锁,滚柱闭锁是MG42的首创),正是这种闭锁机构让MG42突破了传统枪机回转式枪械的shè速极限,也降低了对机闸材料的要求,使得MG42的机闸可以用更加廉价的金属材料和工艺来制造枪支的机闸和闭锁机构——使用高锰钢取代镍铬钢制造机枪机闸的优势不仅在于高锰钢比镍铬钢便宜好多倍,更重要的一点优势是镍铬钢实在是太过坚硬脆xìng了,所以只能使用车床铣床切削,而无法通过冲压成型。如果对镍铬钢的冲力太大,镍铬钢可是会“宁折不弯”的,如果冲击力不够,又根本冲不动。可以说在枪机加工上使用这种昂贵的材料也会连锁反应式地带来高损耗的加工工艺。
不过,维勒安并没有打算告诉毛瑟公司采用高锰钢冲压制作MG42机闸的构思,而是选择了要求对方仍然在使用镍铬钢作为机闸材料的基础上进行改良,显然,维勒安有更好的一步到位的方法。
…………
一年后,佩内明德秘密材料研究所。埃德蒙.黑科勒、西奥多.科赫和阿历克斯.塞德勒三名毛瑟顶尖的自动枪械专家——也就是MG34改良小组的3位负责人,被请到这里观摩最新式的模压锻造工艺在枪械加工领域的应用。
一台新建的7000吨级热压模锻机被投入了使用,它所在的场所是一间10万级的无尘车间。这台模锻机要说比压力数据的话,和德国已经拥有的1.5万吨和3万吨级模锻机还是有差距的——在维勒安花大本钱狠抓德国的重型锻压设备后,利用更重型锻压设备批量生产小吨位锻压机械的成本已经大大降低了,在美国人用5000吨级锻压机造另一台5000吨级锻压机所需的部件的时候,也许每台新造的5000吨级锻压机需要300万美元的投入(美国人历史上造P51野马用的锻压机规格),而德国人有1.5万吨和3万吨锻压机后,回头造7000吨级的机器也只需要不到100万美元,这就是工业体系建成后的巨大拖动效应。
让我们回头来看这台新家伙。虽然它的吨位和制造出自己的大家伙相比只有一半甚至四分之一的压力。但是它也有其它大家伙不具备的优势。
首先,就是它的结构被从三梁四柱六缸的复杂构成大幅度地简化了,加压缸体从6个减少到4个,这让缸体加压切换的工作大大减少了,冲压速度也得以成倍提高,非常适合锻压大批量同样形状的小部件。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它不是一台简单冷锻压的设备,佩内明德基地在陶瓷热压烧结技术上的突破,自然会被维勒安充分利用,所以他自然也会考虑在金属材料锻压机械上也融入陶瓷热压烧结时候的一些结构特点,把这台设备改造成了具备热锻压的功能。
此刻,在黑科勒和科赫面前,一堆在200℃重矿物油里预热过几个小时的镍铬钢胚料正在被起重臂从预热油炉里捞出后放置在锻压砧台上,那些重矿物油中添加有防止镍铬钢在后续的高温中被二次氧化的保护剂。随后锻压机的锤头被加热到900℃的高温,缓慢而沉重地砸落在镍铬钢胚上。经过十几分钟的扭曲变形,随后一切归于沉寂。
本来在黑科勒和科赫眼中只能“硬碰硬”切割加工的镍铬钢胚,已经随着压模的形状变成了一个个的MG机枪的机闸。
“所以说,不要怀疑维勒安局长告诉你们的思路,他这么说都是有道理的——那些你们觉得配套工艺不成熟的问题,在这里都不存在,以后这台机器可以专门用来生产机枪的机闸,一次锻压只要占用机器半个小时,一次可以压出50根机闸。哪怕算上一倍的准备时间和维护保养,每天三班倒一年就是三四十万根,就怕到时候毛瑟公司和沃尔特公司产能全开也生产不了那么多机枪。”锻造基地的负责人——他是一名德玛克公司派到佩内明德基地的高级师如是对科赫他们说到。
“实在是难以置信,被公认无法锻造加工的高硬镍铬钢在特种矿物油热处理和高温锻压工艺下居然可以如此轻易的加工,从这个表面致密程度来看,应该完全符合要求,哦不,应该说表面硬度和应力释放比用切削加工出来的更好!我们只要拿去铣床上把锻压后的毛边修一下就可以直接用在机枪上了。”科赫兴奋地对同伴们说道。
“这个机闸的质量比MG34的还要更好,而且耐膛压指标更高。说不定还能尝试一下我们之前讨论的‘滚柱延迟闭锁’和‘半zì yóu式枪机’呢。”
“好主意,我们下次就测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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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回到毛瑟公司后,在更稳重可靠的机闸配合下,黑科勒和科赫两人后来又提前尝试了在MG42的“滚柱闭锁结构”基础上改进出“延迟滚柱闭锁结构/半zì yóu式枪机”的机枪改型。
“延迟滚柱闭锁结构/半zì yóu式枪机”可以说是一种对“滚柱闭锁”和“惯xìng闭锁”优点的结合——惯xìng闭锁是一种在非轴向震动和shè速领域比滚柱闭锁更优秀的闭锁方式,它不需要任何非轴向活动机构,结构非常简单,只要一个复进簧就可以自动上弹——所以价格是所有枪械里面最便宜的,苏联人的PPS**沙用的就是这个机构,二战中英国人临时拼凑的“5英镑冲锋枪”——斯登冲锋枪也是如此(因此造价仅需5英镑>_<)
既然惯xìng闭锁shè速又快xìng能又稳定,那么为什么没有在其他枪械领域上一统江湖呢?这就要说到惯xìng闭锁的最大弊端——因为它靠的是弹簧的反座提供复进,而不能像其他枪械一样利用火药气体本身的冲力。所以它只能使用在膛压很低的枪械——也就是冲锋枪上,而且是有效shè程不超过100米的短shè程冲锋枪。
而历史上MG42的后续改进型MG42-V(或者说应该称呼MG45,因为历史上是45年才改良成功的)正是结合了滚柱闭锁和惯xìng闭锁的优势,把滚柱和延迟后座的优点结合起来,既使用了双滚柱结构,又独创的借鉴了半zì yóu枪机“闭而不锁”的特xìng,让MG42-V可以在保证1500发/分钟shè速的情况下进一步把全枪重量从11KG降低到了9KG——它用一把通用机枪创造出了一个比捷克ZB-26轻机枪和英国布朗式轻机枪更轻的重量。
当然,并不是说滚柱延迟闭锁的结构特点就完全没有劣势——因为它是“闭而不锁”的,所以它仍然无法像完全锁死待击的枪一样承受高膛压和高后座,如果用这种机构在制造使用.50英寸大口径子弹的机枪的话,“滚柱延迟闭锁”方式仍然是一种得不偿失的举措,但是用作一种仅发shè.308毛瑟步枪弹的机枪则完全可以扬长避短。
于是,在黑科勒、科赫等人的rì夜努力下,在维勒安和佩内明德基地的协助下。到了1938年,毛瑟公司终于提前完成了历史上的MG42通用机枪的研发工作并投产,在步兵部队中大量取代了原来耗时费料的MG34机枪。
1940年,黑科勒/科赫等人再次在“滚柱延迟闭锁/半zì yóu式枪机”的研发领域获得突破xìng进展。使用镍铬钢机闸的MG42-V被研发出来并命名为MG40-V,次年再次利用这一机构特点研制出了供帝国jīng锐特种部队勃兰登堡部队、奥宁堡突击队和伞兵部队使用的MP5冲锋枪。
当帝国jīng英最终拿着这些jīng良的装备踏入法国人和俄国人的土地上之后,德国自动武器的黑sè风暴也就随之震惊了世界。
第十章 讹诈泥轰人
或许有人会问,作为两世为人见识渊博的先知者,维勒安怎么会忽视在后世应用最为广泛,最有价值的自动步枪或者说突击步枪的研发工作呢?事实上,在1936年手动步枪、半自动步枪基本告一段落,新式冲锋枪、机枪的研发也逐步展开后,德国的突击步枪研发工作确实还处在没影儿的状态,连初步的立项都没有开始,因为维勒安有一个让资源得到更优化配置的想法。
历史上德国人选择了把.308口径的毛瑟步枪弹截短来解决大口径步枪弹连shè时的后坐力过大问题,从7.92×57mm的标准枪弹一下子截掉40%改为7.92×33mm(当然,这个指的是子弹整体,弹头并没有截短三分之一,因为截短部分以发shè药为主。)这只能算是一个权宜之计,因为历史证明同样弹重的情况下采用7.92mm口径时长径比并不是非常优化,所以后世才会有那么多研发.227英寸或者5.8mm规格的小口径步枪。
当然,二战时期的地面作战战斗距离相对于后世的立体化战争要更远,适合巷战的小口径子弹也不一定适合二战的情况,所以综合考虑作战距离和自动击发效率,维勒安觉得有必要借鉴一种中口径步枪弹。
后世最测试最严密,xìng能口碑最经典的中口径步枪弹药最然是雷明顿的6.8mmSPC和6.5mm格伦德尔了,6.8雷明顿SPC的综合杀伤效果更佳,伦德格尔则有6.5mm子弹的通xìng弊病——jīng准有余,弹头滚转不足。不过在当前的环境下,要想找到久经考验的中口径步枪弹生产线以便改良的话,自然只能选择6.5mm的口径了——毕竟泥轰国的6.5mm友坂弹已经有很多现成的生产线可以借鉴了,而6.8mm只有远东国前清的时候造“光绪三十三年式”步枪的时候用过,而且所谓的口径6.8mm其实也只是弹体6.8,mm子弹底缘仍然是毛瑟的7.92mm,以便兼容于毛瑟的步枪。
因此,维勒安准备把突击步枪的研发工作放在完成对泥轰人的贸易敲诈之后再说。
…………
在柏林和大岛浩达成过初步的经贸合作意向商谈之后,维勒安就没敢继续在柏林讨论细节问题——因为泥轰人的密码已经不安全了,所以如果大岛浩用自己的渠道往泥轰国内发电报联络的话就一定会泄密;而佐尔格就潜伏在德国驻泥轰使馆武官尤金.奥托身边,如果走德国使馆的渠道的话,情报泄密也无法避免。
所以,维勒安只能假借着“独rì情报合作”的名义亲自飞到东京来完成这次谈判。
与之相应的,为了确保保密,陆海军方面的人没有直接参与进来,泥轰方面前来谈判的代表主要是情报头目土肥原贤二和天蝗侍从长、前海军大将铃木贯太郎。
本来么,因为皇道派兵变“二二六”还没有发生,处理这种秘密会谈的最好人选应该是明年就会当上首相的近卫文麿,但是泥轰方面提出这个人选的时候维勒安非常强硬地拒绝了,并且表示存在“保密xìng上的危险”,愿意在到达泥轰后就出示相关证据。在德方的强烈反应下,泥轰方面最后只好选择了铃木和土肥原。
东京银座,一所人迹罕至的高档酒吧包厢内。维勒安见到了土肥原贤二,那个泥轰国同行的头目。
“维勒安先生,今天我们可是顶着很大的压力安排铃木贯太郎侍从长前来参加和您的会谈的,关于近卫外相有哪些‘隐患’,你们最好先给我方一个解释。”土肥圆率先开口了。他说的是地道的德语,所以不需要翻译——土肥原贤二会流利的使用十三国的语言。
“当然,这点我一定会配合的,不会让你们难做。”维勒安一边说,一边抽出一份报告丢在土肥原贤二面前,“如果我的资料没错的话,近卫外相应该有一位‘远东问题资深顾问’名叫尾崎秀实吧。”
毫无疑问,尾崎秀实、宫木佑德这些佐尔格间谍网中的核心人物的活动虽然不一定会被土肥原贤二侦知,但是他们必然截获过那些人往符拉迪沃斯托克发回的密电。维勒安花费了一些简单的欺骗手段就可以让泥轰人把这些人挖出来。
“佐佐木,立刻让特高科的人按照这几份破译后的密电进行逆向查证。”土肥原浏览了维勒安提供的信息后,立刻做出了自己的判断,真是该死!这些人还有一点大泥轰帝国人民的尊严感么?身为泥轰人却居然变节投靠苏联!
不过幸好德国同行在这方面做得比较好,居然可以完成对苏联人的破解。
“我想,在情报工作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因为血统和出生而放松对某些人的jǐng惕——也许我们觉得拥有rì耳曼或者大和血统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需要去用生命去捍卫。但是显然,无论多有荣誉感的种族都会有败类。这一点我们也曾经吃过亏,不过幸好现在我已经不用那种有sè眼镜看人了。”维勒安指着报告上的那几个名字,示意土肥原注意,“那么,相信有了这些资料,贵国起码可以挖出尾崎秀实间谍网中的绝大多数人了吧?据我的估计,在贵国本土起码可以挖出几百个苏联人的间谍。”
“谢谢维勒安局长的善意,我们大泥轰国会记住这次的友谊的。不过如果可能的话,既然贵国在破译苏联人的密码上已经取得了如此重大的突破能不能和我们全面共享一下这方面的信息呢——我们愿意出大价钱,大不了把这个作为一项今天要谈的交易条件之一就可以了,哪怕贵国为苏联人的全套密码本估价一千万银元,帝国也不是不能考虑。”土肥原非常敏锐,虽然维勒安没有明确说明德国人已经破译了大部分苏联人的密码,但是从刚才那些材料中的细节推敲,土肥原也猜测德国人至少也是通过他们在苏联内部的谍报网络搞到了密码本,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成绩。
“很抱歉,这一点不是我们没有合作诚意,实在是这方面我们还没有得到什么突破xìng的进展——这次逮住尾崎秀实只是我们利用了大岛浩大使配合的一次欺骗战术钓鱼钓出来的。”开玩笑,如果密码本被交给泥轰人的话,那么被逮住的就不仅仅是宫木和尾崎秀实这些泥轰血统的叛徒了——到时候佐尔格间谍网的那些德国籍和米国籍的核心成员一个都保不住,藏得再深也没用。维勒安还怎么继续把这个定时炸弹放在泥轰内部等到必要的时候引爆呢?
所以,维勒安面不改sè地满嘴跑火车,既不否认自己破解过部分电文,又不承认取得了突破xìng进展,一时间真真假假让土肥原也没法反驳。
“好吧,维勒安局长,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贵国对于是否与我国深度合作还心存疑虑呢。没关系,我可以理解。”
“您要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不过,土肥原局长也是懂行的人,有些机密的东西只能是徐徐图之,如果跑得太快的话被对手看见了,那就没有价值了,不是么,如果‘有朝一rì’我国‘成功破译’的话,我想,我们会和土肥原局长合作的。”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一步也就属于“你懂的”的状态了,土肥圆没有再坚持,于是示意请铃木贯太郎主持后面讨价还价的工作。
“维勒安局长——哦,或许现在应该称呼维勒安先生,我想,我现在是在和‘德国企业界代表’谈这个问题——我们开始吧。”铃木此时已经年过七旬,他年轻的时候也获得过海军大将的军衔,可以说是一个和年纪、经历和威望方面与塞克特将军不相上下的人物,只不过铃木的身体要硬朗的多,本来在今年即将发生的“二二六”中,铃木一把年纪了还能身中三枪而不死,并且再多活十几年,一度被任命为泥轰国首相帮助天蝗收拾战败残局。
“身份不重要,在商言商,我们直接谈谈经贸合作吧。”维勒安对对方文绉绉的说法不置可否。
“那么,根据贵国之前透露的意向,贵国愿意在五年内——也就是1935年和1939年按照每年3000万至4000万银元的规模从我国进口工业产品和技术,确保我国对远东贸易的通货平衡。五年总额为1.5亿至2亿银元,这一点没有问题吧。”
“是的,确实如此,至于具体交易额究竟是多少,这得看你们有多少东西是我们看得上的。你要知道,德国和泥轰都是工业大国、资源小国,所以我们的产业互补xìng很差,要是想靠出口泥轰汽车或者坦克给我们的话,我们德国可没兴趣。”
后世的全球第一大汽车制造商——泥轰国的丰甜,在1935年的时候才刚刚造出第一辆双缸双冲程的木质车身汽车,和同时代的戴姆勒.奔驰和大众相比还算是幼稚园阶段。
“呵呵,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而已。我们大泥轰是一个征服大海的民族,和独国相比只能算是各有所长罢了。”被比自己年轻了一半多的维勒安讥刺了几句,海军大将出生的铃木纵使涵养不错也是有些恼怒的。
谁知这句话说出后,维勒安突然换了一副笑脸相迎,“说的太对了,我最近正在学汉语,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这句话我很喜欢——我们德国太缺乏可以征服大海的利器了,如果贵国愿意把长门号和陆奥号卖给我们的话,每艘作价八千万银元我们也会买下的——这样的话两艘军舰就可以完成你们5年1.5亿银元的出口任务了。”
铃木差点没被维勒安的突然态度转变噎出一口老血,“阁下是在开玩笑么!长门陆奥是帝国国本之象征,怎么可能出售!帝国一整代军人和工程师的心血所在,连天蝗陛下本人都为了建造此舰节衣缩食每天少吃一顿饭才造起来的。”说罢,几乎就要拂袖而起把谈判桌都掀翻。
“不好意思,我很诚恳地道歉——作为一个外国人可能我不了解来龙去脉不明白这些军舰在货币以外的特殊意义,我这不是打个比方么。如果贵国觉得不可接受的话,贵国可以再开价嘛,没必要如此激动。”维勒安有点好笑,不过还是装模作样地安慰着铃木。
旁边的土肥圆见状就知道铃木那个老家伙又被维勒安摆了一道——对方提出长门陆奥的时候,海军大将如此激动地拒绝了,那么后面就算想泥轰人卖一些质次价廉的过时战列舰也不好开口了,不然的话独国人就可以揪住你刚才那么激动的表现做文章。但愿独国人不要再提出一些奇怪的贸易要求。
果然,铃木进入状态后一开始让随行的外贸官员提出了一些泥轰国传统出口的优势产品,比如丝绸和其他纺织产品、奢侈消费品。但是问题是这招对英国人有效,而德国人本身就比较简朴,根本没有那么多高端纺织品的消费需求,所以经过一番谈判德国财团始终不愿意松口购买。
最后在双方的反复还价磋商后,维勒安总算是松了一下口,表示德国愿意每年从泥轰采购价值一千万银元的棉布和渔产品,也算是给了泥轰国人一个比较大的面子——泥轰每年的对远东进出口总规模也就在一亿五千万银元左右,这一松口已经够泥轰人的出口额增加5%以上了。
“好了,铃木大将,我们的诚意你们也看到了——实在是泥轰国缺乏对德国足够有吸引力的外贸产品,不如由我开个价吧——放心,不会是长门陆奥这些战舰了。”维勒安续了一杯咖啡,然后端起来抿了一口,观察着对面的反应。
铃木贯太郎本来还在揉着发胀的脑仁,听到维勒安这么说知道戏肉肯定是躲不过去了,他与土肥原贤二无奈地对视一眼,显然,他们在被派遣来参加这项谈判的时候,已经是得到了很高级别的授权了,完全有权处分一些帝国的核心利益。
“那么,说说看吧,你们究竟要什么。”
“这样吧,首先我们希望建立年产能2亿发左右的6.5mm友坂子弹生产线,希望从贵国采购相关的全套设备和生产工艺。你们开个价钱吧。”维勒安想了想先提出了一些不太敏感的条件。
“2亿发?好大的胃口。帝国现在每年友坂弹产能也才2亿发,不过这个可以答应,价钱我们等所需设备清单核算出来再说好了,不过我估计这一项的费用大概就要超过3000万银元。”
“这个可以谈——当然这个价钱必须包含全部技术转让和测试数据。”
“没有问题,贵国在轻武器研发领域的技术一直处在世界领先水平,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突然大费周章搞友坂子弹。”铃木贯太郎谈完这一项后显得轻松了一点,看来德国人还不是很喜欢刁难人。
“很好,其次,我们希望得到2座‘长门级’战列舰的主炮炮塔和20根炮管,还有全套的该型战舰主炮技术工艺和——我们不要战舰,只希望得到一些主炮和炮管供我国自行研发战舰火力提供一些经验,众所周知,我国在上一场战争后重建战舰的工作断档了十几年。我们急需贵国的技术积累。”
“这个也不是不可以谈——不过价格就要贵得多,每根炮管50万银元,炮塔一座300万,技术资料一次xìng买断1000万。”这个价格纯粹是漫天要价,如果按生产成本加必要利润,泥轰国国内卖给海军的价格一根20万银元都不到,但是既然要技术测试资料当然要开高一点。铃木说完后似乎还觉得不过瘾,“而且,我国对贵国的战舰装甲钢技术也比较感兴趣。”
维勒安笑了,他就知道泥轰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可以,不过我们只能提供样品,不能提供生产工艺——装甲工艺的特点会影响到敌国对我们的针对xìng反制,希望您理解。”
“那就这么说定了。”
随着两笔大生意谈妥后,后面的谈判问题越来越敏感,但是因为前期的友好合作让大家都比较忍让。
在几个小时的讨价还价后,双方终于通过各怀鬼胎的反复试试探,就这笔两亿银元的大订单达成了统一意见。
“那么,维勒安先生,您看一下这份意向书:独国‘莫比亚斯财团’承诺在1935~1939财年内,每年向大泥轰国支付4000万银元的款项。
作为交换,泥轰国有义务为独国建设年产量达到2亿枚友坂子弹的军火厂家,所有设备由泥轰国方面负责,此项作价3000万;
泥轰国向独国出售2座‘长门级’战列舰主炮塔、20根410mm舰炮炮管、‘龙骧’号轻型舰队航母,以及以上所列装备的全部设计资料与加工工艺文件,此项作价8000万;
泥轰国向独国转让‘中岛荣’式双排14缸全系列风冷式航空引擎、IGN50超硬铝合金‘风金属’的样品与生产工艺、测试资料,并允许独国工程师参加‘一式陆上攻击机’的研发工作,此项作价4000万;
最后,独国每年应当向泥轰国采购1000万银元的轻工业产品。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就请您签署吧。”
维勒安看着自己的最新谈判成果,心中窃喜,很痛快地就签了字。这些东西都可以很好的弥补现阶段德**工技术的重要短板。
德国人在研发“俾斯麦级”的主炮时遇到了不少技术瓶颈,能拿到泥轰国的技术资料的话,在此基础上如果好好吃透挖潜还是很有帮助的。而提前拥有一艘航母——虽然是排水量刚刚过万吨的轻型舰队航母,对于德国的技术积累和海航飞行员的提前训练也是大有裨益的。
在航空技术方面,德国人擅长的是jīng密、功率强劲的V形水冷式航空发动机,对于轻盈小巧的星形空冷式发动机技术积累不足,在陆基战机领域使用水冷发动机最多只会让战斗机“短腿”,但是如果用于舰载机的话这个劣势就比较致命了。所以“中岛荣”的空冷发动机技术非常有价值。而“IGN50风金属”则是泥轰人最新取得突破的一种超硬铝合金配方,可以说风金属是后来的“零战”存在的前提,在风金属出现之前,世界上的战斗机只有用铝材制作蒙皮的,但是却从来没有使用铝材制作结构承力型材的,正是逆天的“风金属”造就了全重仅1.5吨的“零战”。
维勒安收起协议与泥轰人道别,几个月后,这批谈判的成果就要陆续交付帝国使用了。
第十一章 突击步枪打的就是资源
“局长,泥轰国人这几天已经把第一条友坂子弹生产线建立起来了,全套的加工设备和工艺说明都已经到期,毛瑟方面的人在咨询什么时候才能下单开工呢。”阿尔托莉雅甩了一下金sè的短发,向维勒安奏报着泥轰人援建项目的最新进度。
“不急,让我们的工程师先把泥轰人提供的技术资料和测试报告全部学习透彻,我们不会直接生产友坂子弹的,我们需要作出适合我们的改进。”
维勒安拿出了一份他自己设想的草图,在上面比划着,“首先,需要把子弹的尺寸截短,6.5×51mm的友坂子弹虽然重量只有7.92×57mm毛瑟步枪弹的60%,但是用于突击步枪的连shè还是太重了,我认为最好的措施是将子弹截短到6.5×43mm的水平应该能比较好的兼顾连shè后座和弹头的长径比,另外,关于子弹底缘和膛线缠距方面的改进可以让ST-G项目的工程师们多做一点测试,定型之后再考虑子弹的大规模生产。”
泥轰人的友坂子弹特点是jīng度非常高,甚至在600~800米的距离上超过了毛瑟步枪弹,只可惜因为长径比太长,在中远距离上子弹命中后的测压不足,所以杀伤力大减,用于高jīng度远shè程的手动步枪显得有点高不成低不就。
现在维勒安既然打算改成一款突击步枪弹的话,那么长径比完全可以缩短,使用6.5×43mm的子弹不但可以进一步降低20%的弹重和40%的后座力,让未来的突击步枪shè击更加稳固迅捷,还能保持500米内的有效杀伤,可以说是一种完美的方案了。
“是,长官,那我这就去制作相关规划。”
“阿尔托莉雅,你记一下,以后等到我们自己的子弹生产工厂全部建成开工后,记得要规划毛瑟的人在墨西哥和委内瑞拉也多投资兴建建造几座大型弹药厂,尤其是墨西哥方面,那里的铜矿资源比较丰富,适合发展弹药工业。帝国未来对中口径步枪弹的需求绝对不是每年2亿发就够的,目前这些试产的产线只能算是一个种子而已,未来的产能起码要扩大二十倍。”
“二十倍?那就是起码每年40亿发子弹?天呐,帝国这是需要和多少敌人开战啊……”
“怎么?40亿很多么?这并不是说帝国准备要……算了这些你就别关心了。”米国在二战后期产能爆发到最高的时候各种子弹年总产量一度接近年产200亿发的变态数据,作为子弹消耗大户的突击步枪年产40亿发实在是不能算很多。
“可是……就算以墨西哥的铜矿资源,每年40亿发子弹的铜消耗量也是一个很惊人的数字了,卡德纳斯总统之所以选择和德国合作,不就是因为我们会‘平价收购’墨西哥的矿产资源么,如果我们和米国人一样掠夺xìng的开发墨西哥铜矿资源的话……我们贸然营建如此大规模的轻武器弹药产能,会不会有浪费的可能xìng……”
按照一发子弹消耗10克成品铜估算,几十亿发的子弹需要的成品铜可能会接近10万吨,在这个时代,除了米国以外地球上还没有哪个国家可以年产100万吨以上铜的,所以这笔资源对一个国家的工业产能也会是一个巨大的负担,现代战争打的就是后勤和资源,这句话一点都不假。
如果按照本来的历史,德国的步兵靠低shè速步枪解决战斗的话,那么弹药矛盾就不会很明显,但是如果走米国的火力覆盖路线的话,这些领域的工业产能和资源问题就都会暴露出来。
“还真是头疼啊……不管怎么样你先去准备规划书吧。资源的问题不是你需要考虑的。”
阿尔托莉雅离开后,维勒安摊开一张世界地图慢慢筹划着,一个个念头从他的脑中快速的闪过,又被很快过滤掉,慢慢地,一个计划开始在脑海中渐渐清晰起来。
…………
阿塔卡玛沙漠,这里是一条南美西部的狭长沙漠,北起秘鲁南部,延绵经过玻利维亚西南后,主体在智利境内绵延,南北总长超过1000公里,东西宽度却平均只有百余公里。在它的东面是南美屋脊安第斯山脉,平均高度超过4000米的安第斯山脉挡住了亚马逊雨林地区的所有湿润空气和雨水。让这片沙漠成为了一片绝对的死地。
你没有听错,就是死地。死到你从这里的盐碱沙地上抓起一把沙子放到显微镜下观察,都找不到一个细菌的程度——要知道哪怕是从南极冰原或者黄石火山口挖下一块冰块或者火山岩,你都可以在里面找到一些微生物的存在。但是阿塔卡玛沙漠里大部分区域却什么生命迹象都找不到。
从哥伦布1492年发现美洲到1936年,人类没有在阿塔卡玛沙漠的zhōng yāng核心地带发现过任何一次降雨——如果人们有幸活到1971年的话,也许他们可以看到从人类发现阿塔卡玛沙漠后其核心地带的第一场雨。
不过维勒安却知道,在这块超过400年才下一场雨的荒漠上,却拥有全世界最大的铜矿——丘基卡马塔铜矿。而且正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如此恶劣,让维勒安可以毫无顾忌的掠夺。
在1915年以前,阿塔马卡沙漠北部边缘地带还是有不少人类活动的,当时的人们尝试过用各种渠道弄来水源,以便开采沙漠北部的硝石矿脉,因为那里有全世界唯一的大型天然硝石矿脉,年产量超过300万吨。
正是这个硝石矿决定了智利的外交定位——智利是世界上最狭长的国家,他的地形决定了他需要一支海军来保护自己,而英国是世界上最大的海军国家,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既得利益国家,他需要通过控制智利硝石来控制全世界其他国家发动战争的潜力,所以从一战之前开始,智利和英国之间勾勾搭搭狼狈为jiān的行径就没有断过,英国人卖给了智利3条无畏舰,智利人则把硝石出口权交由英国人控制。
不过,阿塔马卡沙漠和智利的虚假繁荣到1915年为止就终结了,因为法本化学发明了合成氨技术,天然硝石的化工价值也就不值一提了,这块永恒的不毛之地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但是对维勒安来说,这样正好,硝石矿被废弃后,阿塔马卡沙漠的矿业彻底失去了智利官方的监管,只有几个非法采矿的私矿在沙漠中开采铜矿,智利官方也懒得来管——因为在这个区域执发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
此刻,一架飞艇正在荒漠北部的安托法加斯省上空往复巡视着,根据维勒安局长的指示,他们在这里仅凭肉眼就可以找到世界上最大的铜矿,一开始地质勘探人员对于这个说法还是将信将疑。
“你说局长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情报?我觉得这完全不靠谱,这一块地方已经离开了当初北部硝石矿区的勘探范围了,也就是说,从来没有人类来到过这个区域,维勒安局长究竟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呢?”
“管他是哪儿得到的消息呢,我们只管慢慢的找,我看看,如果仅算安托法加斯省内的沙漠区,那么一共还有大概六百平方公里的荒漠,等我们全部找完不就真相大白了么。”
“好吧,看在维勒安局长的情报总是很准确的份上,我们再坚持几天吧。哦,那是什么?”
一个勘探人员指着远方一座低矮但占地很广的山丘,在黄昏的夕阳下,整座山都反shè出蓝绿sè晶体的光泽,毫无疑问,这座山几乎就是硫酸铜晶体构成的,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发出这样的反光。
“仅凭肉眼观察,我都能断定这座山的硫酸铜晶体含量超过10%以上,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自然界的铜矿平均含铜量只有0.7%左右,从经济价值来说,超过0.3%的铜矿就会有开采价值。而这座矿山的硫酸铜晶体含量如果可以超过10%的话,那么换算成铜单质也就是4%,远远超过平均水平数倍,是名符其实的高富矿。
“赶快测定一下,晶体山南北长度4千米,东西约1.5千米,恩,就是不知道晶体岩层的深度有多少,不过按照估算的话,这里的矿石如果全部开采出来,也许可以jīng炼出两千万吨的铜。”
“相比储量,也许我们更该担心如何把这里的矿石运出去——这里什么道路都没有。如果从海边修建简易公路到这里的话,起码要修建超过80公里的公路,这里一滴水都没有……”负责工程营建的工程师在一边估算着工程量。
“这还不止,我们毕竟是偷偷非法开采,肯定不能使用智利现有的港口,也许我们还得在海边修建一个简易的可以泊靠大型货船的港口。而且就算硫酸铜晶体的含量达到了10%以上,我们也不可能浪费那么多运能把矿石直接运回去——说不定还得在海边修建一座选矿的工厂,通过化学沉淀法把硫酸铜晶体沉淀从矿石中筛选出来。”
“好吧,这些问题交给维勒安局长去头疼吧,对我们来说,只要完成规划就算完事了。”
…………
在维勒安策划着如何储备更多的铜矿资源解决帝国的弹药产能瓶颈时,著名枪械商黑内尔公司已经拿到了新式子弹未来的尺寸规格——6.5×43mm中口径步枪弹。虽然膛线缠距这些细节参数还没法确定,但是至少已经可以开始新枪的研发工作了。
新子弹为枪械设计商解决了后座和shè击稳定xìng的问题后,剩下的问题在研发进程中也就缓慢地被一个一个攻克。
到了1938年,黑内尔公司拿出了首支合用的样枪,枪械采用活塞导气式原理、枪机偏振式闭锁方式,这让ST-G39的shè速和抛壳/上膛稳定xìng比后世的AK-47都要优越,后坐力和子弹威力的优化也更好,唯一的劣势是枪机偏振式闭锁方式带来的枪支连发抛壳过程中的横向振动剧烈的多。
对于这一点,维勒安提示黑内尔公司使用了一个几乎不提高枪支制造成本却又行之有效的小发明——把枪口从传统枪支的圆形平枪口改成椭圆形的,使用大倾角防跳器的枪口,利用子弹出膛瞬间左右两侧和上下两侧枪管壁受力不匀抵消掉枪机偏振的作用力,经过反复测试,最终确定的枪口防跳器角度可以很好的兼顾防止枪口在连shè时向右上方跳动。
因为这种突击步枪最终是在1939年定型投产的,于是被定名为ST-G39,而在此前一年,使用高铬合金钢枪管的短管、无枪托伞兵型也已经完成,被定名为FG-38。
ST-G39加工工艺简单,用料节省,在战争全面爆发后一度达到过年产百万支的水平,它们的足迹跟着德国部队走遍了四大洲战场的每一个角落。
而FG-38则因为伞兵部队的规模较小,且消耗的高铬合金钢在战时比较紧缺,因此到战争结束一共也只有十几万支,但是FG-38的威名仍然随着帝国空降jīng锐的几次堪称经典的斩首行动中的表现让各国的敌人谈之sè变。战后,这些做工jīng良而稀有的武器也成为了艺术收藏家们炫耀的资本。
第十二章 废除苛绢杂碎
初chūn的暖风沿着大江吹拂着两岸的土地,这是一个平凡的rì子,乡野土地上的农夫或许会起早劳作,但是那些小县城和镇子里则显得凋敝一些。
几艘数百吨的沙船似乎是刚刚在前头写下了货,慢慢地靠到了当涂县城的港口边上。
城外开酒馆的刘老头儿把隔水的酒锅熄了火,然后把那些酒壶焖在那里待用,然后端着一张小杌子坐在店门口,拿出烟锅袋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抽了起来,看看天sè应该也快过午了。
酒当然是要热喝的好,长时间温在那里的话容易跑掉酒气,但是来这里的都是些赶急路的小生意人都比较赶时间,也不讲究那么多,所以每天刘老头儿还是选择了预先热好。
“呦~这不是范爷么,今儿个又进城办货呐。”这不,他掐的时间还是挺准的,没一会儿,几个rì常相熟的船老大和雇员就从码头那边过来了,虽然也都算是有点体面的船东,不过都作一身短打装扮。
“哪儿能呢,这年头,自己做买卖还不如直接承包德国人的运输合同呢。唉,苛绢杂税,自己贩点货还不够赔的。”那个被称作范爷的船东回应着刘老头二的招呼,踅进店里坐下歇脚,“老样子,一份砂锅肘子,两壶绍兴黄酒,兄弟们每人一份卤煮豆腐,苞谷面馒头只管上。”
“好嘞,范爷,这就来。”于是刘老头儿和小二下去准备不提。
一会儿酒菜馒头就上来了,那帮跑船的汉子自然是唱一声喏就开始胡吃海塞。刘老头儿见其他客人还不多,也就凑在范爷这一桌儿上唠嗑起来。
“范爷,要我说这市面上据说废除苛捐杂税也不是说了一天两天了,我这儿天天在看过往的客商说最近张部长和孔部长吵得厉害,张部长向校长谏言说,趁着德国人出了大笔的银子支持,zhōng yāng有钱,正好一鼓作气把那林林总总的苛捐杂税都给废了,这样才能有利于实业兴国。”
“哼,当官的谁不是说的比做的好听,洋人的钱可有好拿的?从前清到现在,英夷法夷的银子哪有不要国家关税作保的?东洋小鬼子的钱就更甭说了,那都是要从咱中国人的身上剐下一块肉来的买卖。”范爷心中不忿,猛灌了一口热黄酒,“不过好歹德国人也算是做实事儿,我看就南边马安山那里的铁矿、钢厂,合淝、两淮的煤矿、电厂,那德国人是真心要办大事的,虽说这些厂子建好了还算是外国人的,但是好歹也给百姓弄点营生做。至于赚大钱的是官老爷还是洋人,与我们又有什么相干,横竖都是混口饭吃。”
这些人大多贫苦,就算有做生意的,也都是起早贪黑苦几个小钱,故而言语多有怨愤。
“这谁说的马安山的钢厂铁矿是洋人来着的?昨儿个看报上写得明明白白,今年起私有矿产一律收归国有,之前包给私人的矿两年内限期赎买收回。洋人也得遵守国法!马安山新开出来的大铁矿,洋人也是那银子明算清楚问咱们买的。”邻桌的一个读书人模样的中年人听闻他们的言语后拍案而起。
“余秀才,我们自说我们的,干你甚事。官老爷也好,洋大人也好,总之他们自个儿分赃就是了。”
“唉唉唉,诸位稍安勿躁。秀才老爷说的固然有些差了,但是理儿却是这个理儿。”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人拿出一份布告指点给大伙儿看,“前几天我去省城的时候看到的,现在全国的矿产都被收归实业部管辖,洋人的大公司,听说叫什么莫比亚斯矿业的,也是和张部长签了协议的,帮助我们新建马安山钢厂,换取马安山铁矿十五年的开采权,十五年后,钢厂收归国有。合淝那边的电厂也是如此,实业部用淮南淮北的大煤矿,换来洋人帮我们建了大大小小几十处火电站。听说最小的都有尚海闸北电厂那么大。”
“乖乖了不得,我可是去过尚海的,听说闸北的大电厂有8万千瓦的电机,一年能发五亿度电呢。”一帮没见过世面的穷人在那里大呼小叫好不惊诧。
“你们都说些什么,咱可是都听不懂,要我说,洋人要是真那么好,咱就走着瞧,看十五年后张部长能不能把这些厂子都收回来。”
…………
“校长,要把矿产全部收归国有,首先就要废除苛捐杂税,增加zhōng yāng对地方军队的拨款。要从上到下一刀切,把国内目前巧立名目的六七千种税费捐纳统统一网打尽。这可不光是为民发展实业,为国控制财源那么简单——更重要的是,想要掐住拥兵自重的人的脖子,非这一招不可,只有zhōng yāng出面,占据了废除捐税的大义名分,到时候地方上想要巧立名目啃勒百姓,自然就要掂量掂量鱼肉地方,罔顾国法的名声了。”重获重用的张J江浑身充满了干劲,何况还是主管他最热心的实业。
“德国人的钱都到位了么?”
“那个维勒安很爽快,一次xìng就发给了两亿银元,我们现在还清了全部内外债还够支持全国半年军费。只要校长下得去面子再拆借一点,西南和山陕的军阀肯定比我们更早撑不住。”
蒋校长被这幅美好的前景说得怦然心动,龙云、卢汉、刘湘、阎老西这些人,莫不是活在矿山堆上,靠的就是私自开矿和苛捐杂税维持地方武装对自己的忠诚。如果zhōng yāng银子足够的话,主动给地方军队拨款补齐军饷,那么他们自然也就失去了截留地方财权的名分,如此不出一两年,地方武装就要大半改姓蒋了。
“可是,此法要见效的话,只怕至少也得一两年,就算只管西南和山陕,每个月如果足额补饷的话,那也是每月600万元,一年就是七千多万,这段时间如果没个进项,只怕……功败垂成啊。”关键还是钱不够,心里没底啊!
“维勒安先生前儿个对我发过话了,只要把云贵川的探矿采矿权包给他15年,并且让拿饷的川军出人修建川滇铁路和公路,他还可以每年给我们五千万银元的借款,为期4年。”
“川滇铁路?他倒是敢想啊,那里可是十万大山。”
“听他的意思,只要川南之地的西昌、攀枝花,贵州的六盘水,云南的昆明、楚雄数处可以连接贯通,其他地方都无所谓,实在不行,连西昌这边都省了,这样无非也就是一千公里的路程罢了。设备和钢材德国人都愿意他们出。”张J江看了一下蒋校长的反应,续道,“以我之见,德国人怕是在攀枝花、曲靖、六盘水等地发现了什么值钱的矿藏,不然不会下那么大本钱。”
“既然打定了主意要修这条铁路,自然是要从成都造起,不然的话从成都到西昌既无公路也无水运,光是设备都运不进去。反正川军有的是劳力,尽管让德国人发运设备材料便是。”蒋公踱步数遭,终于拍板。
…………
“我们在远东可以控制的经费,短时间内需要协助校长整合地方势力,当务之急就是加紧开发川南和安徽两处资源型工业区块,川南以攀枝花和六盘水为中心,可以勘探出大型铁矿和丰富的镍、铬、钒、钛、钼、锑,配合六盘水的煤矿可以在当地建立大型炼钢厂,预计两年就可以全部投产,然后就可以将当地钢、煤主要用于川地工业建设。其余镍铬钒钛钼锑等帝国稀缺的金属,将来可以直接以成品运回帝国,初期的话可以加紧开采囤积,并且选矿后将初步jīng炼的矿石运回国内。
在安徽地区,可以利用马鞍山和两淮煤矿为基础,兴建出口型的钢煤联合体,利用长江水运之优势,在两年内兴建年产钢铁600万吨的钢煤企业,然后将此地钢材直接装船出口,也可以满足中德贸易逆差。
对于这个总规划,大家有什么建议么。”阿尔托莉雅看着莫比亚斯集团在远东的那些高级雇员,还有礼和洋行的人,提出了自己修改后的规划,这个项目的大方针还是维勒安留下的,她只是进行一下可行xìng分析,所以很多细节连自己都觉得风险太大。
“可是,川南稀有金属的运输问题如何解决?目前那里既无路况较好的公路,也无铁路,如果要等川滇铁路完工的话,起码还要两到三年的时间。只怕帝国的工业需求等不了那么久。”说话的是礼和洋行的大班理查德.克劳斯,对德国国内各家工业巨头都有很密切的联系,自然是知道以帝国目前的重工业、军工业扩张速度,只怕以后各种稀有金属的年需求总量会突破二十万吨。
阿尔托莉雅环视了一番在座的人,见都是守口如瓶的可靠之人,也就不再犹豫,回答道,“目前的打算是依靠空运,从川南到缅北的掸邦只有800公里的路程,然后从那里就可以直接走水运到仰光换装海轮从印度洋经苏伊士运河回国。目前莫比亚斯集团的飞艇队在其他地区和都没有什么任务,委内瑞拉方面的电力网络建设基本上已经结束。800公里的路程每天可以往返一趟,而且单艇运能超过100吨,如果投入力度大的话每天完成上万吨的运输量不成问题。”
“使用飞艇?气象条件许可么?”在对流较强的山区使用飞艇毕竟是有一定的危险xìng的,为了省几个油钱就这么冒险似乎不太划算。
“我们可以往东稍微绕道一下经过贵州境内,那样的话就可以避开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区,对流不会非常强烈。”后世的驼峰航线是滇缅公路全线垮掉后才开辟的。走的是阿萨姆邦往东的路线,那自然是全部在喜马拉雅山余脉上,平均海拔5000米,气流对流强烈,现在缅甸的路还可以走,自然飞行危险xìng比历史上要小得多,何况飞艇暂时失速的危险xìng没有飞机那么大,一伙人推敲了一番后还是同意了这个方案。
“那么,既然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就准备执行吧。我们争取在两年内把远东建成为帝国提供稀有金属和钢材的坚强后盾。”
第十三章 刘湘的末日
攀枝花,这里曾经是一片翠绿sè的荒土,在德国人来到这里之前,方圆数百公里的土地上只有区区万余人口。
开chūn以来两个月,蒋校长每个月都要划拨川军军费政费两百万银元,不过条件则是四川地方必须与zhōng yāng一样裁撤全部苛捐杂税,矿山收归国有。政令一出,西南军阀第一反应是不可思议,随后是观望,谁都不敢做出头鸟当这个“蠹国害民”的典型。
“兄弟们加把劲儿呀,快点干。中午之前把路肩和枕木铺到前面的矿洞口,洋大人就让大伙儿中午加餐,今天就算双倍的饷钱。”几百个jīng壮汉子赤膊着上身,只用一块破烂的布头搭在肩头,然后拖着沉重的石碾子往前死力地拉着。前面一些拿着铁锹、洋镐和大锤的人则一路上把大一点的石块铲开或者砸碎、铺平。
这里缺乏公路,也没有什么重型机械,工地上仅有的几台几百千瓦的发电机组还是靠飞艇空运过来的,经过几天的忙碌,锅炉和简易厂房也算是搭起来了,让这里至少可以拥有初步的机械化作业能力,但是煤炭还是需要从上百里外的山路上用畜力车拉过来。大多数劳工只能依靠人力解决一些沉重的活计。
“连长,前面的地上那块大石头和山是一体的,挖不出来,上炸药吧。”这些人都是拿了zhōng yāng的补助军饷后被拉来做苦工的川军壮丁。来开山做工的,一律按照zhōng yāng军的标准发饷——每个月每个士兵十块钱大洋,都是十足的新铸鹰洋(鹰洋=墨西哥银币),和川军原来在刘湘手下每月六到八块“杂洋”不知要好多少,何况原来还时不时欠饷。故而赶着来干活儿的也不少。
这年头,当兵无非吃粮而已。能拿上zhōng yāng军的饷银,干点重活儿苦活儿也不算什么。
“你小子休要偷jiān耍滑!先那风镐斜着钻几个眼,再上炸药!靠,你给我省着点儿。”那连长一边冲上去打落那个扛炸药的新兵蛋子手头的雷管,“学着点儿,这样量分量,刚才那么多你想吧咱都炸上天啊。大家听好了,后天德国人再运补给来之前,可就只剩这几包炸药了,我们可还有七八条矿洞的铁轨要铺呢。”
于是一伙儿壮丁继续分头干活儿不提,又忙活了个把时辰,才算用碾子把这段路铲平了开始铺设枕木。
“好了,上午就到这儿,大伙儿歇息吃饭。”随着长官一声令下,那些累散了架的壮丁们总算是来了jīng神,三三两两围拢过去等着分散吃食。
午餐是刚烙的热馍,就这咸菜卤汁豆腐,虽然菜仍然是那样,但是好歹现在是分量尽吃,而且还不会再从饷银里面扣每天一角的银钱——就刘注席之前给川军配的那点猪食,要是让士兵们自己去买,只怕三四分银子都不用。
“连长,你说那德国人的东西是从哪里运来的——每隔几天镇子西边那处货场都会新到一批设备和汽油炸药什么的,好像永远都用不完,我们这儿的路都没修通,咱进来的时候有几处险要的地方都还要走那些旧栈道,难不成德国人还能走这种山路。”
“他们要是走得了这个山路吃得了这个苦,还花那个炸药炸山壁造铁路干嘛。”连长一口啃下半个烙饼,嘟嚷着,“要我说反正他们能供得上机器材料,我们就干活儿呗。跟着刘注席混也不见得比现在好。”
“那是自然,就陈将军范将军那些靠喝兵血贿赂上官爬上去的,暴得做了将军,能知道甚么义理。”
…………
“大帅,德国人最近的进度很快啊,半个多月时间就把攀枝花镇子四周几十处矿洞的铁轨都铺好了,虽然现在火车头还运不进来,但是他们已经弄来了几百辆平板车皮,靠着从老乡手里买来的骡马牛,硬是把铝矾土矿给开起来了,重型器械不够他们就用炸药开矿。铁厂铝厂没造好就先把矿粉碎了初步选炼出jīng矿运走,川南四个师的人马几乎是全师都被德国人拉去做工了。再这样下去,人心可就要散了。”
潘文华在刘湘面前焦急地汇报着情况,刘湘的脸sè也不比他好。
“他们是怎么把东西运走的?那里的地方我们都不容易进去。”
“听说他们靠的是飞艇,在那里附近建了飞艇站。一开始个把月我们都没发现动静,后来才有机灵的心腹回报说是有几次入夜的时候有见德国人的飞艇。只是不知他们是运往哪里去的。”
“飞艇?听说那玩意儿造起来可贵,还真是下血本啊。蒋光头这是想要断我的根呐。现在全国一体废除苛绢杂碎,zhōng yāng统一发饷,这川军不用半年那可就姓蒋了。”刘湘焦躁地踱着步子,恶狠狠地问道,“格老子滴!湖北的汉冶萍怎么样,之前民办的矿山铁厂,就数那里的大。李长官就没点反应由着蒋光头来?”
“那里的地盘开采的早,近来也没啥动静,好像是蒋光头还在谋划着赎买的价钱。”
“好一招各个击破啊,李长官怎么就长了个猪脑呢,我和龙云玩完儿后,他也没好果子吃。”
“那……要不咱联络一下rì本人?”
“潘鹞子你说啥?”刘湘一个耳光抽过去,把潘文华打得晕头转向,然后又左右顾盼一番,“你还真敢说啊。这个当口儿,谁敢提rì本人?谁敢提?蒋光头那是占着大义名分呢。”
“可是……rì本人不知道蒋光头在西南的所作所为,如果他们知道了蒋光头在西南和德国人的合作,只怕他们也会睡不安稳吧。”
说到点子上了!刘湘怦然心动,“那……找个机会给rì本人交个底吧。慢着,记得,别用咱们的渠道发报。”
“这个我省得,大不了动用一个钉子冒充卢汉或者李长官汪兆名的人试探一下rì本人。”
…………
“维勒安局长,有个rì本人找您,他是通过秘密内线打进来的。”
“接进来吧。”维勒安自从安排了远东方面的事情之后,自然是没有太多的时间留在那里荒废。和蒋校长张部长谈妥大政方针后就回柏林坐镇了。毕竟近期的大事比较多,智利那边偷偷非法开采铜矿的事情正在筹备,委内瑞拉奥里诺科河三角洲油田也刚刚秘密投产,这些事情都需要他来统筹,尽量瞒过英美的耳目越久越好。
“嗯,是维勒安局长么,国内特高科的人来报告说,西南刘动了,貌似在动用他的密线和我们联系。”
“大岛浩君,你做的很好,很好,不过要注意自己可别暴露了,元首需要你来维护我们两国的友谊。”
“请转告元首放心好了。特高科的人在遇到独国在远东投资事宜的时候,都会先经过我这里验明真伪再上报的。”大岛浩明面上的身份虽然是rì本驻德国大使馆武官,不过维勒安毫不惊讶于他同时也是rì本特高科德国情报方面的负责人。
“那就好,为了我们共同的友谊,在我们干掉刘湘之后,我会再给你一个可用的名字的——嗯,就马克斯.克劳森好了,你事后等风头稍息就往国内透露点消息,让他们把这个家伙挖出来。你会在他身上找到苏联人在rì本的另一批深层间谍网的。到时候就把刘湘、龙云他们和你们联系泄密的消息往这个渠道上推。动机么,就解释为苏联人企图挑拨远东和rì本的关系,缓解rì本在远东对苏联的压力。”维勒安稍微一转脑子,一条泛着坏水的毒计就立刻冒了出来——没办法,手头握着敌方好几颗定时炸弹随叫随爆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这根本就是黑店宰肥羊一样毫无悬念。由此也可以看出在原来的历史上德国人两次大战都被英国人按在密码桌上痛扁是多么的悲催。“对了,别忘了给那个马克斯克劳斯一个往莫斯科发电报的机会哦。”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这些细节我会处理的——相信阁下不会有兴趣知道详情的。”大岛浩恭敬地答道。
马克斯.克劳森,德国国籍,但是同时又是苏联G档成员。在rì本的官方身份是东京一家承接rì本政要富商印务业务的德资公司的老板,实则是佐尔格间谍网的又一个核心人物。自从上次见面礼的时候维勒安把尾崎秀实那一批rì系的反骨仔卖给了土肥圆之后,这次再加上克劳斯。那么,除了只和佐尔格本人接触的那几个角sè以外,苏联外事情报部门“格鲁乌”在rì本的全部网络基本上就被连根拔起了。
“就西南刘和龙云卢汉这些渣渣,就浪费了我在rì本掌握的马克斯.克劳斯。真是小人多事。哎,看来佐尔格本人是一定要省着用了,不到苏联人和rì本人最紧张的关头是绝对不能让他被rì本人干掉的。”维勒安毒毒地想着,然后猛灌了一口朗姆酒,毫无风度地把酒瓶重重的砸在办公桌上,呼出一口浓烈的热气。
…………
刘湘在吩咐了潘鹞子动手后,很是惴惴了一番,他知道走上这条路后也就没得回头了,和蒋光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是事情过去半个多月,却没能等到rì本人任何的反应和动作。虽然他不指望rì本人主动和自己联系,但是至少也该虚张声势和老蒋或者德国人干嘴炮才是啊。
“刘注席,您该吃胃药了。您天天这么cāo劳。身体可怎么扛得住。”刘湘的私人护士端着药盏子款款地扭着腰进了他的书房。刘湘有宿疾在身,肠胃屡屡溃疡,常年需要服食胃药调理。
“滚!这你没你什么事儿,谁让你进来的。”
“奴婢不敢,我这就退下。”
刘湘像一头愤怒的豹子一样猛地灌下药剂,然后在屋子里不安的踱来踱去。
“刘注席,听说您身体不好,可不要勉强啊。有什么事情过不去的,不如说给卑职听听也好为您分忧。”
“刘文辉、杨森,谁让你们进来的!怎么没人通报!都死到哪里去了!”刘湘被一阵突兀的脚步声和未见其人先问其声的问候下了一大跳,越发sè厉内荏地呵斥起来。
“刘注席,听说潘鹞子那个卑鄙小人挑唆主席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主席严词拒绝了,我们这也是害怕潘鹞子那个小人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这不,受了何应钦代委员长之命前来保护你的。”
“好胆!卫兵!呃啊~”刘湘双目冒火,刚刚拍案而起呼叫卫兵,却发现浑身的力气正在快速的流失,“你们,你们竟然敢……呜啊,你们难道以为干掉了我,兄弟们就会跟你们走吗?以蒋光头卸磨杀驴的德行,你们将来的死法一定比我凄惨百倍。呜~”
“刘湘,实话告诉你吧,你的卫队已经被德国人派来的突击队全部干掉了,chóng qìng的潘文华部也被范绍增反正得部队制压了。你说你好歹也是一省主席,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勾结rì本人。唉,除了邓锡侯和潘鹞子的人马,还有谁肯跟你走。”
“我……我不甘心……”刘湘满目愤恨,恨恨的闭不上眼。不过这一切不能怪他——他留在成都的卫队,和那支他们无法理解从昨夜哪里冒出来的德国人突击队相比实在是太虚弱了。范绍增和一批被何应钦顾祝同拉拢了的川军刘、杨两系将领或人心思变,或感于数月来zhōng yāng军之待遇,或在何应钦秘密出示的刘rì勾结证据面前纷纷反正。
1936年5月,四川军阀刘湘麾下五军势力中刘、杨两部反正,击垮“邀功祸国”的潘文华部。刘注席骤闻噩耗病情加剧不治身亡,蒋校长追赐刘湘一级上将衔。何应钦顾祝同从南京空降成嘟重罄控制局势。川军五军二十师即rì起接受zhōng yāng军整编。
刘、杨两部人马扩充至10个师,接受zhōng yāng整理,各层军官留用。刘湘邓锡侯潘文华所部10个师,各级军官全部打散新编,由zhōng yāng军另行委派团级以下军官,轻武器全部换装德国原装毛瑟98步枪1924年改进型及捷克ZB26轻机枪。中德合作攀枝花及川南、云贵矿业开发全面展开。
7月,云贵龙云、卢汉勾结英夷,图谋以英夷缅甸军力装备为后盾对抗zhōng yāng,破坏中德合作,蒋校长故技重施,以德国“支援军”为前部,邱清泉部教导总队一部由川南空降昆明、曲靖。
西南遂平。
第十四章 超级风金属的产物
“不错,使用攀枝花产的钒钛磁铁矿直接进行酸法处理和电解铝置换、煅烧后,得到的新型调质钒钛铝合金可以比rì本人提供的IGN50‘风金属’相比,密度基本不变,但是拉伸模量提高了40%,剪切模量足足提高了一倍!不过考虑到其中的钒钛总含量高达14%,加上镍铬钴等钒钛矿辉石中固有的稀有金属,只怕其成品价格比rì本人的‘风金属’还要高一倍左右啊……”佩内明德秘密材料研究所的负责人拿着最新的测试报告,前来向施佩尔主任汇报最新的研发成果。
“什么?只是金属原料成本就贵那么多么?”施佩尔大吃一惊。本来对“风金属”的进一步研究的深化方向就是维勒安交给施佩尔的,所以施佩尔还算是恶补过一阵懂点皮毛。
材料科学有时候靠得就是成本堆出来的,因为谁也不知道各种金属成分的配比比例、加工工艺的变化曲线上会有哪些拐点,所以只能一次次地分组冶炼加工测试。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维勒安一定要花大价钱接收rì本人全套超硬铝合金的研究资料——如果只拿到“风金属”的配方的话,那么拿到后就只能原封不动的直接使用了,想要进一步改进就有可能把rì本人曾经走过的弯路再走一遍。
就好比你通过科学手段,把一个彩票的大奖号码限缩在一万个号码里,这时候,有一个人买了其中五千张,中了一个二等奖,然后把这五千个中不了奖的号码记下来,重新丢回奖池里面。这时候另一个人如果就是一心奔着大奖去的,你只从对方手里拿到一个二等奖的号码仍然是什么价值都没有——因为你不知道对方在拿这个二等奖的过程中那五千次错误的方法,你要中大奖就会可能继续付出惨重的代价把那五千次继续错一遍。
所以说,维勒安花了几千万银元买到的不仅是IGN50“风金属”,更是rì本航空工业二十年对航空铝合金领域的研发积淀。
“那倒也不是,如果只算材料成本的话,大概价格提升是在70%,剩余部分是冶炼加工工艺更加复杂导致的成本提升,这一部分我们将来还有可能继续优化——当然,要考虑到我国稀有金属资源本来就比较匮乏,所以这些稀有金属的价格都比较昂贵,而且一旦帝国进入战争状态海外进口全部被掐断的话……”材料研究所的负责人不安地说道。
“只可惜攀枝花的运输实在是太艰难了,把价值不高的钢铁从那里空运出来很不划算——就算飞艇运输的单位运能油费和损耗只有飞机运输的三十分之一到五十分之一,还是不够看。看来帝国要解决未来开战后的封锁问题的话,只能使用酸法选矿把钒钛钴镍这些富集起来,高含铁的矿渣只能便宜远东当地人了。”施佩尔伏案比划着计算,最后还是拍板,“不管怎么说,以后帝国的战斗机和俯冲轰炸机的主承力结构仍然必须使用新型风金属材料设计,要害部位的蒙皮也是。水平轰炸机和运输机就从长计议吧。”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最新一批型材只要一周就能供应给BF109项目了。”材料研究所负责人收起材料,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追问道,“那……新材料如何命名呢。还叫‘风金属’么?”
“恩,这个没必要标新立异。我们的研发是沿用rì本人的成果的,就仍然叫IGN51‘超级风金属’吧。”
…………
到目前为止,传统空军可以说是维勒安介入最少的领域了,主要是不同于陆军和海军,空军有赫尔曼.戈林的把持,目前维勒安还不打算把自己的手伸得太长。
虽然维勒安在档内yín浸的年月和对国社档的贡献不一定比戈林更高,而且希特勒本人的印象中,由于维勒安在几次事件上润物细无声地暗示,希特勒也渐渐感受到了戈林的“过于贪婪、责任感被贪yù所控制”。不过如果维勒安捞过界太明显的话,还是必然会招致希特勒的反感的,因为维勒安根本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什么都懂。
想要无所顾忌地使用天顶星科技去干涉项目的运作,那么首要的前提就是项目负责人没有能力上达天听。那些可以唬住研发负责人,让他们不敢上报求证的借口,是不可能唬得住戈林和希特勒的。
因此,目前为止,维勒安在空军领域只是直接介入了几个秘密的项目——比如立项开发直升机和生产民用运输飞艇、大型运输机什么的。其他可以被戈林一眼看穿就属于空军管辖的领域,他都没有直接插手。
不过不插手战斗机的研发不代表不可以在现有条件下为战斗机研发提供便利。维勒安目前在容克、阿拉多和亨克尔是说不上话,可是他在BMW和戴姆勒奔驰的话语权可是不少。于是,历史上1938年才进入测试的BMW801气冷式发动机现在已经提前两年进入实测阶段了。而液冷的DB601也已经在1936年初全部完成,进入随时可以生产的程度。
奔驰公司在维勒安的要求和拨款帮助下,从DB601原型机完成后就立刻展开了DB603的改进验证和技术积累,虽然一两年内是没法取得结果的,但是好歹把未来DB603的指标技术水平和各项参数估计了出来。好让战斗机设计时尽可能的考虑留出改造余量。为将来换装新发动机的改进型减少工作量。
…………
一个月后,法兰克福南30公里,达姆施塔特试飞场。
一架使用最新1500马力BD601E液冷发动机的BF109战斗机轻盈的停放在跑道上,就像一匹等待骑手驾驭的奔马。一个栗sè短发的少女被包裹在厚实的飞行服内,矫健地攀上舷梯。在远处的看台上,以米尔希副部长为首的一群空军要人们在凉棚底下拿着望远镜观望着。
如果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这架飞机的归类应该归属到BF109F或者BF109G的类别上。只不过在无线电设备、控制系统和增压座舱这些方面的设计还没有达到后世历史上109系列1942年初的水平,但是如果光看飞机的空气动力学xìng能的话,则是比BF109G更有过之而无不及。也就是说,如果有一个经验丰富技术过硬的飞行员的话,这架飞机可以发挥出远远超过另一个时空的BF109G,但是如果驾驶员是个菜鸟的话,那么她就会更加的手忙脚乱。
现在,这还是一架给骨灰级玩家准备的座驾,菜鸟的话,则最好等过一年半载让它的cāo作xìng得以提升再说。
前所未见的水滴状飞行员座舱、经过佩内明德基地反复利用风洞模拟和康拉德.祖思制造的大型真空继电器计算机的流体动力计算,圆弧翼尖、水滴座舱和机头整流罩的包络线都是最符合空气动力学的设计。在使用同样的引擎的前提下,最大速度比历史上的BF109提高了14%,同速度盘旋半径减少了23%,再加上历史上德国人的飞机普遍使用的是87号汽油,现在直接使用了法本化学人工合成法制造的过氢化处理100#汽油,最终实际上的飞机机动xìng指标普遍比历史上的BF109G飙升了三成以上。
在机体结构方面,因为“超级风金属”铝钒钛合金的使用,大量原来使用钢铁材料的承力部件都被取代,机体整体结构重量减轻了400公斤。虽然还没达到rì本人零战空机重量1.6吨的变态轻量(当然,零战是气冷式,要比轻也该拿FW190A比),可是也足以让战机的盘旋xìng能和爬升率有所提高,单位航程燃油消耗率下降15%,最大作战半径提升30%。
可以说,这个飞机的综合xìng能已经可以完爆英国人五六年后才拿出手的喷火式中期改进型号了。
“汉娜.莱彻中尉,你已经准备好了么。”因为这是一次新型号的试飞,测试工程师和军医都在一旁严密检查,测试工程师还在进行最后上天前的系统测试,而军医则是测量着汉娜的各项生理指标是否有异常或者其他不适合上天的情况。
“我想我完全没有问题。我们开始吧。”汉娜.莱彻习惯xìng地拉下了风镜,虽然这是一架全封闭式座舱的飞机,但是她显然还没有习惯过来。从她两侧的太阳穴上可以看出两道把头发和皮肤深深勒陷进去的凹痕,这是一个人常年佩戴防风镜的明显特征。显然,24岁的汉娜已经不是一个飞行菜鸟了。
“那么,我们就开始吧。”测试工程师重重的把座舱舷梯拉离机身。
汉娜利索地拉上水滴状的座舱盖,启动引擎,奔驰出产的jīng密引擎运行得很平稳,发出氤氲地轻响,绵软柔和。那声音,完全不像是一台暴力刚劲的机器,反而如干燥松软的马尾制成小提琴弓缓缓拖行一样平稳。
BF109G校准了航向,开始加速,一股轻微的推背感开始传来。是时候了,汉娜挂上升降舵,战机就稳稳地升了起来。短短两分钟时间就爬升到了2600米的高度,急速垂直运动的过程中翼尖虽然还有一些轻微的涡流震颤,但是很快就被汉娜控制住了。
“爬升率非常优秀,俯冲能量保持率较高。下面进行滚转和盘旋测试。”因为无线电通话设备还没能完全装好,所以飞机的测试项目都是事先和汉娜交代好的,不会有地面人员临时指点安排。
“最大平飞速度650km,俯冲极速820km,600km时速下盘旋半径400m。OK,主要基本上都完成了。”汉娜回想着地面上的时候梅塞斯密特博士交代的测试项目,后面就是自己的zì yóu发挥时间了。“那就来点带劲的吧。”汉娜一边想着,一边猛跺油门,玩了几个殷麦曼筋斗连接筒式滚转,测试了一下空中开减速板急刹的效果,然后就徐徐降落回试验场上。
“啊,不得不说,这个飞机真是太带劲儿了。我真想有朝一rì开着这个飞机为元首而战。”汉娜一摘掉风镜就兴奋地感慨道。
“嘿嘿嘿,别想得太早,女人不应该介入到战斗中去,那是男人的事情。要不是维勒安局长和多恩伯格上校的介绍,戈林部长和米尔希将军才不会让一个女人试飞呢。现在居然还想着战斗。”发话的是围上来的一名军医,显然此人是米尔希的拥踅。
“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啊,汉娜小姐,请无视刚才那些失礼的话,很感谢您为帝国航空业做出的贡献,不过,有些事情,不是我们可以改变的——哪怕维勒安局长也不能。”那个机械师显然比军医要务实一点,开口劝解着两人。
“这些我有心理准备,不用你再和我说一次。刚才我只是感慨一下顺便提醒你们——我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一个空军中尉了”汉娜随口嘟囔着。
“那又怎么样?就算你是中校你也一样上不了战场。”
德国的妇女参加正式工作的人数和西欧、美国比起来算是比例最少的了,即使是元首上台后这个状态稍有改观,五六年下来也仍然只有一百多万女xìng从事产业工作,军人就更少了——要知道在吞并了奥地利和捷克后,元首管辖的大德意志地区一共有两千万处于工作年龄的女xìng。
“汉娜小姐,祝贺你刚才的表现,你的所作所为,足以为你赢得你应有的荣誉。维勒安局长果然没有举荐错。”
“啊,将军阁下,非常荣幸能得到您的赞赏。我想,我……我是说,帝国的勇士一定可以用这款飞机把法国佬揍下来的。”
显然,从远处走过来搭话的正是空军部副部长米尔希将军。他的言语冰冷而毫无感情,显然对于这里发生的一切有些心不在焉。
“是的,帝国的勇士一定会的,不过目前来说,也许还不是法国人。帝国还需要成长,有些时候,不让你们有表现机会正是出于保护的需要。”
“是,将军!我会记住今天的教诲的。”
一伙工程师们对飞机进行了再一次的全面检测,把机体上一个数据收集的仪器抄录了一下。军人们则在谈论着汉娜在刚才飞行过程中的表现,以及如何更大程度地发挥新战机xìng能在空战中取得优势。
最后,随着米尔希亲自给汉娜授勋了一块名不见经传的勋章后,BF109G的演习测试就算是结束了。虽然在场的人都觉得它还有机会进行几次测试改进才会有机会上战场。不过显然他们无法想到的是,仅仅两三个月后,就在西班牙,那些帝国刚刚研制成功的战鹰就要紧急投产争取一个表现地机会了。
第十五章 西班牙阴云
勃兰登堡大街,总理府会议室。
德国国防军海陆空军的一些最主要将领们被召集到了一起,会议室希特勒亲自召集的,不过今天要讨论的事件的情报来源则来自于维勒安.蒙斯克局长。
勃洛姆堡元帅和弗里奇将军目前依然在座——在原本的历史上,他们会因为阻挠希特勒合并奥地利和捷克而被借机撤换。但是在这个时空,由于意呆的冲动帮了元首的大忙,这些国防军中的守旧派也就没有机会干出他们原本要干的蠢事了。
“西班牙的摩洛哥总督弗朗哥将军派人来联络我们——说是近期想要派人来我国考察,学习我们的组档经验,组织一个名叫‘西班牙长枪档’的组织。想看看我们的态度。”希特勒把一份私人照会摆在大家面前,然后用手焦躁地轻敲着桌子。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根据我国潜伏在西班牙南部和加纳利群岛的人员回报,显然,弗朗西斯科.弗朗哥不是一个安于通过敏猪选具上台的主儿。而且就算他组织起了西班牙长枪档,他也没这个实力赢得多数人的支持。”维勒安在希特勒说完后就马上接口过去,“那么,很显然——鉴于弗朗哥的身份和他手中可以掌握的军队,他们是打算要发动一次武装叛乱。现在大家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不出所料,首先开口勃洛姆堡和弗里奇仍然是一副“国防军不应该用于干涉别国”的死人脸,对于西班牙方面有可能发生的大事不愿干预。
幸好在维勒安的预先提醒下,这次希特勒早有预料,也就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勃洛姆堡过多纠缠——而是立刻推出了一份扩军计划堵住了勃洛姆堡的嘴。
根据希特勒的要求,目前为止仍然保持在30个师规模的国防军显然不足以满足帝国的防务需求,需要尽快大力扩充——虽然在这几年依靠帝**工的复苏,这30个师中已经包括了5个装甲师、5个机械化师、10个摩托化步兵师和10个步兵师、山地师,在组成比例上算是颇为可观了,但是与法国和波兰动辄上百个师的兵力相比,数量上的劣势还是很明显的。
因此,希特勒要求勃洛姆堡花两到三年的时间把德国的正规军部队扩大4倍——按照每个师抽出一个团规模的老兵和军官成为一个新编师的骨干,花两三年进行整训编成以形成战斗力。
“勃洛姆堡元帅,希望你能够理解帝国的困难——法国人和波兰人这两年一直在盯着我们复苏的脚步,我把十万陆军扩编到10个师,再把10个师扩充到30个,这已经极大地刺激了法国人和波兰人——甚至还有俄国人,为了防止帝国陷入遭到猜忌者进攻的困境——所以,我们现在的扩军步骤中,有些人是不能给他们名分的。帝国现役军人名义上需要有一半人左右退出现役进入民间志愿武装组织中去,把正规军的名额空出来——这样才能够让帝**队的血液流动得更快又不被法波猜忌,不是么。”
“当然,您是元首,您说了算。”勃洛姆堡又岂能看不出来希特勒又是打着轮训扩军的幌子行扩充国防军以外非正规军事势力的企图。西班牙问题肯定不可能派出正规军去解决,那样的话没有大义名分,因此,那些派去的人只能暂时脱下军装摇身一变变成志愿军了。
说不定,又是希姆莱或者维勒安那两个狼狈为jiān的狗贼变着法儿在元首那里挑唆的这事儿,他们想要从国防军手中挖出一块元首直属的军事力量的企图不是一天两天了。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两条白眼狼比恩斯特.罗姆那个蠢货更危险呢!勃洛姆堡元帅恨恨地想道,可是他已经无力挽回了。毕竟,扩建国防军是自己的天职。
搞定了勃洛姆堡和弗里奇的无声反抗后,后面的事情就好办一些了。希特勒假装很敏猪地听取了军方各界将领的意见,然后大笔一挥让一半的国防军——也就是15个师——以服役期满为由转入预备役,然后重新扩招三倍人数的新兵由剩下的15个师老兵以一个团带一个师(当时德国的步兵师是下辖4个团的),编制仍然不变,经过半年新兵训练后再重新调整番号。勃洛姆堡接受了这个指示后就带着国防军几个高层的陆军将领离席了。
希特勒满意地看了一番剩下的人,维勒安的武装党卫军和戈林的空军是绝对服从于自己的,这点毫无疑问;雷德尔和邓尼茨的海军因为希特勒和维勒安在Z计划的资源调度上对海军的倾斜,现在也完全被收服了;在自己的心腹面前,希特勒也就没有必要再对西班牙问题的态度遮遮掩掩。
“元首,我认为我们的空军应该第一个做好准备,一旦西班牙发生内战,空军对他们的支援是最及时的——空军的反应速度最快,而且出境作战的调度最方便,西班牙自己的空军又孱弱不堪,完全不是我们的对手。只要弗朗哥一恳求,我们就可以马上出击。”赫尔曼.戈林第一个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很有激情地挥舞着双臂跃跃yù试。
“海军方面目前帝国的水面舰队仍然略有不足,‘Z计划’到目前为止只执行了一年半,连沙恩霍斯特级战列巡洋舰都还需要过几个月才能下水,目前帝国可以使用的最大的战舰是5艘‘德意志级’装甲舰和6艘‘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虽然我们的这些新式战舰的火力对付西班牙建于上一次大战时的无畏战列舰不在话下,但是毕竟自身装甲不足,属于‘命中即摧毁’的互相秒杀状态。
而且最关键的是西班牙最南端的直布罗陀地区驻扎有英国人的舰队,如果我们动作太大的话是否会引起不必要的事端……所以我认为,如果需要出动海军的话。目前我们还是以出动潜艇部队和鱼雷艇部队进行sāo扰和破坏海上运输为主。”这是海军统帅雷德尔在回应希特勒的要求。
希特勒默默地听完了海空军的意见,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只是用手指敲打着红木的桌面,然后突然抬起头看着维勒安,显然,他希望听听武装党卫军的看法。
维勒安没什么反应,似乎一直在思索着刚才戈林和雷德尔的看法。直到希特勒咳嗽着暗示他发言才突然jǐng醒过来似的。
“很抱歉,元首。请原谅我刚才的走神。”维勒安赶紧道歉了一下,然后开始陈述自己的观点,“元首,各位同僚。我刚才一直在思考戈林元帅和雷德尔将军的意见。在我看来,以帝国的军事援助,要干掉西班牙内部的某一派是很容易的。但是,我们不该局限于军事的角度考虑这个问题,如何从这场干涉中为帝国得到最多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消灭潜在的布尔什唯克害虫不是非常符合帝国的利益的么?让西班牙现zhèng fǔ继续存续下去,帝国在未来就会多一个敌人。而且,战争才是检验武器实用xìng和战术先进xìng的最好方法,帝国的军队和军工建设在元首之前曾经一度出现了十几年的断层,难道不应该趁着这个机会把我们丢失的经验差距弥补回来么?”赫尔曼戈林在这个问题上显然是有深思熟虑过的,尤其是这两年帝国新投产的战机型号也有七八款之多,非常需要通过战争来得到检验和获取改良经验。
“当然,让武器研发和战术理论得到实战的经验这当然是对的。所以说,我并没有反对帝国的各个军种都适当地参与到西班牙内战中去。我只是说,这个参与的方式和时机需要好好挑选。”
“那么,威廉,你觉得,什么时机才是好的时机。”
“首先,我不建议西班牙一出现异常我们马上介入,弗朗哥此人滑不留手左右逢源是出了名的,有时候让他被敌人揍得惨一点我们再出手帮助比一开始就太热心效果要好得多。因此,这次弗朗哥提出的考察要求我们应当低调处理——元首,您是很忙的,不应该被弗朗哥随叫随到。既然他只是考察档务,那么就让戈培尔或者赫斯去接待他好了,以他现在的身份,这已经很合适了不是么。”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确实挺合适的。”作为外国的一个地方总督和将领,来德国访问考察如果直接由元首接待才是不正常的,让赫斯或者戈培尔出面已经很给对方面子了,到时候随便和他打一点哈哈装作听不懂,相信他也不敢冒着行事不密的危险把需求给挑明了。这样的话,在西班牙出现状况后,帝国也就有充足的“反应迟钝时间”了。
“那么,你说说看,你觉得这段时间帝国应该做哪些准备工作。”
“嗯,对于海空军作战的部署和指挥,我是完全的外行,所以我无意对戈林元帅和雷德尔将军的英明指挥做出任何置喙。”维勒安知道这时候有必要表示一下谦虚,不然的话,戈林和雷德尔的面子必然下不去,“但是我想,让士兵们有更多的接触熟悉装备的实弹训练和演习机会的话,必然可以让他们更好的保存自己不是么。因此,我对于加强训练方面有些自己的看法——戈林元帅,我想请问一下,目前帝国空军飞行员每天飞行训练时间有多少?雷德尔将军,海军的话目前出海训练的机会又是多少?”
“平均在1到2个小时吧。不过考虑到飞机数量不够,目前经常是3个飞行员一组使用一架飞机轮流训练。”戈林想都没想就立刻回答了。
“海军的话比空军好一点,但是也就十天半个月出一次近海巡航任务吧。”
“那么,我认为,帝国的海空军显然还有加强训练的余地——至少提高一倍实cāo演练的潜力还是有的。”
“威廉,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想呢?可是飞机利用率继续提高的话,引擎维护效率就会下降,每台引擎的使用寿命会受到一定的影响,更关键的是,帝国目前的燃油配给没有那么多供空军连续训练。一架BF109G每天飞行6~8个小时就会用掉200多加仑的燃油。帝国空军的所有飞机如果都进入全速训练的话,每天要多消耗的燃油就会达到一两千吨。”
“燃油的问题,我来解决。只不过,如果燃油数量太大的话运输不便,不知戈林元帅是否愿意选择海外训练的方式呢?人员和指挥仍然全部听你的,我只负责提供场地和后勤供给。”
“有这么好的事?哦,威廉,你真是帝国的奇迹,这真是太好不过了,”戈林激动得浑身肥肉乱抖,转头向希特勒恳请道,“元首,还望您批准。”
“当然,可以提升帝**队战斗力的行动,我一贯是支持的。”希特勒毫不犹豫地批准了维勒安的计划,让他和戈林、雷德尔商讨后续的实施细则,然后就结束了这次的会议。
第十六章 飞行训练
德国空军副总参谋长瓦尔特.韦佛将军伫立在卡鲁帕诺空军基地的指挥塔上,望着远处又一个BF109G战斗机中队逐次降落、补给、检修、然后重新起飞。上千名帝国最jīng锐的战斗机飞行员正在这个新建的基地紧急的进行着进一步强化的飞行训练。这里的小伙子们本来都至少在国内经过了一年的理论学习和400小时以上的飞行训练——200小时的通用飞行训练和200小时的专业机种飞行训练。不过对于实战来说,这显然还是不够的,为了让这些小伙子们少流鲜血,现在还必须进行进一步的专门空战强化训练和新战斗机型磨合训练。
“将军,您看我们是不是应该降低一下战机的使用强度,我们现在的训练基本上是人听机不停,每个飞行员每天飞4个小时,3个人轮一架飞机。飞机本身的出勤时间就达到了12小时,加上中途检修维护4个小时,基本上要早上6点就开始出勤,晚上10点才能入机库。很多复杂的维护检测只能让地勤人员连夜加班加点。现在我们的地勤都已经每天12小时两班倒了。”训练基地指挥官莫尔德斯上校的话把瓦尔特.韦佛从思考中拉回现实。
“累一点就累一点,让大家坚持住,也许还有两个月,甚至一个月,他们就要被丢到西班牙去了,我可不希望我们的飞行员在打那些菜鸟的过程中都会有损失。反正有维勒安.蒙斯克搞的‘被动式抗荷服’,飞行员的体能应该可以支撑这么久的。让大家再加把劲儿。”
瓦尔特.韦佛将军提到的抗荷服是维勒安刚刚弄出来的简易被动式增压服,只是简单的把法本化学当年研制出来用于“子午线轮胎联线”的芳纶尼龙材料制成密闭式的飞行服,并且在夹层中灌注液态的增压泡沫,这样的话在飞机进行大过载动作的时候,飞行服中的泡沫也会跟着加速度反方向流动,有效地抵消飞行员本身循环系统的压力,降低飞行员的疲劳。经过测试后发现,这种飞行服非常简单可靠,只要材料够好,不需要任何cāo作控制就可以起效。飞行员穿上后进行过载动作时的耐受力普遍提高了0.5~0.8个G,训练时的疲劳时间也被延长了三分之二以上。
“可是,今天一天下来,又有2架BF109G在训练的时候受损了,幸好迫降比较成功,没有造chéng rén员伤亡。”莫尔德斯上校翻看着基地这几天的报告向领导汇报着损失的情况。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果不是维勒安的技术情报局搞出来的飞行员弹shè座椅,恐怕我们到现在根本无法保证训练中零伤亡的记录。”瓦尔特.韦佛沉吟了一阵,然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让地勤这几天辛苦一下吧,把发动机寿命达到2000小时的都换下来检修一番,不必等到3000小时寿命极限了。这段时间出勤频率高,先换上新发动机,旧的丢给二线训练部队。”
在这个基地,目前只有150架是BF109G型的新式飞机,这是专门给第一批即将上战场的飞行员熟悉xìng能用的,其他大多数还是30年代初期的HS123双翼攻击机和HE51等老型号,加起来有500架左右。不过老型号也有老型号的好处,至少油耗要少得多,对跑道的要求也低——BF109G在使用100#过氢化处理燃油的功率可以达到1500马力,使用普通航空汽油也有1380,而HS123双翼攻击机只要450马力的发动机就可以飞起来了。
“其他后勤保障方面的工作,你们自己要处理好”
一个多月前,西班牙爆发了内战,元首决定派遣帝国的空军以志愿军的形式参加到干涉西班牙的行动中去,也把他派到了委内瑞拉负责空军训练任务。在原本的历史上,瓦尔特.韦佛将军会在近期因为飞机失事而死,这次把他调来委内瑞拉倒是yīn差阳错地避过了那次劫难。
卡鲁帕诺是委内瑞拉东北部帕里亚半岛上的一座小城镇,沿着半岛往东隔海相望的就是英国人控制的特立尼达和多巴哥了。因为半岛地区没什么资源和工业,所以人口本来就不多。现在,半岛上的卡鲁帕诺市和圣胡安-德加尔多纳斯、圭里亚三座城镇的主要居民以及周围的少数农民多已经被迁移走了,留下的人大多数是美洲的德裔居民或者当地经过考验确属亲德的西班牙裔和土著人。
因为就在三个月前,维勒安.蒙斯克局长以莫比亚斯集团的名义和委内瑞拉总统胡安.戈麦斯谈妥了一项交易——将帕里亚半岛地区租借给莫比亚斯集团30年用于“开发旅游业”,而莫比亚斯集团则承诺在西南面的卡利亚科和卡里皮拖各援建一座飞机制造厂和轻武器、火炮制造厂。提升委内瑞拉的国防工业建设水平。
当然,“开发旅游业”什么的纯属扯淡,戈麦斯总统当然知道德国人是要在帕里亚半岛建立空军训练基地,看在和维勒安的老交情上,也看在维勒安承诺的帮助委内瑞拉建立自己的国防工业体系的份上,戈麦斯总统很爽快地批准了这些要求,而且尽可能地做到保密。当时在他眼中,德国人应该是出于“害怕被英法发现自己在大规模重建空军”而选择了和委内瑞拉合作。
这当然不能算错,不过另外一点重要原因则只有维勒安手下的少数人知道,连德国空军内部大多数人也被蒙在鼓里——当然,瓦尔特.韦佛将军不在其列——那就是,位于奥里诺科河口三角洲的秘密大油田已经于1935年建成投产了。
在这种情况下,把德国空军的飞行员训练任务安排到委内瑞拉来解决可以减少每天数千吨的燃油运输负荷——既然这些油运回国也是给飞行员练练手艺的,何不索xìng搬到委内瑞拉这个油多得乱飙的国家来训练呢。从去年年底开始,这里的原油就会源源不断地流向德国国内,当然也有相当大一部分油被油船沿着奥里诺科河先运到圭亚那州和玻利瓦尔州的炼油厂炼制成成品油。今年估计该油田足以向德国国内出口两千万吨原油。
或许有人会问,一座最终年产原油上亿吨、拥有数百架海上平台并绵延数十平方公里的大油田怎么可能做到秘密开采呢?其实很简单,因为到现在为止,世界上有能力开采海上油田的只有维勒安的莫比亚斯集团一家,几年前唯一曾经觊觎过莫比亚斯的海上石油开采能力的洛克菲勒财团已经因为丑闻和惨按而烟消云散了。而且维勒安自己之前也只在同样位于委内瑞拉的马拉开波泻湖区尝试过。世界上其他国家对于哪些地方会有海上油田完全不具备概念,也就无法防备别人的开采和勘探。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维勒安对于奥里诺科海上油田的选址非常jīng心——他当然知道在正对奥里诺科河冲击三角洲的萨武雷斯、圣何塞等城市的外海开采产量有可能进一步提升几成,可是那些地方都处在委内瑞拉或巴西、特立尼达等国的贸易航道上,隐蔽xìng根本无法保证,因此只好忍痛放弃了那些地区。
最终,维勒安选择的开采点正是出于奥里诺科河口西北面的帕里亚湾,这里因为帕里亚半岛的延伸和特立尼达岛的遮蔽,完全没有船舶和飞机的商业航线经过,油田就被安置在离岸数十海里的地方。维勒安又早早地把帕里亚湾周边的上百万公顷沿海土地全部用莫比亚斯集团的名义买下,并且在希特勒的帮助下安排移民一些可靠的德裔技术工程人员甚至退伍军人进行渗透,把整个帕里亚半岛和帕里亚湾收拾得铁桶相似。正是这一切,保证了这个世界第一大的油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被人发现。
可是,无论油田有多么隐秘,但是三天两头有油轮往德国运油的话,还是不容易瞒住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毕竟英国人掌握着大海,如果每天开往德国的万吨油轮一下子多了几倍,英国人必然还是会察觉到并且怀疑这些增产原油的来源的。所以在西班牙内战爆发之前,维勒安一直没有大规模扩大往德国运输原油的规模。直到西班牙战争开始,德国国内的石油储备仍然只保持在1500万吨的水平——当然,这个数据虽然和米帝这些石油高富帅没得比,但是比历史上的德国还是强了不少,历史上德国到1939年9月开战的时候为止,石油储备也只有区区600万吨,仅仅够支持其战争机器维持7、8个月而已。
考虑到这个情况,维勒安向元首提出了一个建议——近期把空军训练基地逐步移到委内瑞拉,航程足够远的海军训练舰艇也可以在海试训练时前往委内瑞拉加油,或者干脆在北大西洋上约定几处秘密补给点加油。如果帝国海空军的训练燃油补给全部通过这种手段实现,那么,每年起码可以减少500万吨的本土原油运输量。
当然,未来如果可以在西班牙内战中更好的介入与捞取利益的话,在西班牙的加纳利群岛秘密租借几个基地也是上上之选。加纳利群岛位于西非摩洛哥外海,数百年来就是西班牙的固有领土,,拥有许多深水良港,造船业也有一定的基础。而且最关键的是其位置距离汉堡和加拉加斯基本上相等,如果可以得到加纳利群岛上的某些海军基地的话,将会让未来的帝国海军在大西洋上的部署更加灵活,潜艇的作战半径可以得到极大的延伸,短航程的轻巡洋舰也可以有机会配合大型主力袭击舰一起行动。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弗朗哥还在加地斯和西班牙zhèng fǔ军打得你死我活没有露出颓势呢。
…………
“加兰德中尉,新飞机感觉怎么样啊。”一架刚刚结束了对抗训练的BF109G战斗机稳稳地降在卡鲁帕诺空军基地一条刚刚铺好没几天的跑道上,阿道夫.加兰德刚刚从舷梯上趴下飞机,随后几个机械师就围了上去。因为来这里训练的飞行员越来越多,因此空军基地的扩建速度明显跟不上。原来更jīng细平滑的几条主跑道只能让给后面来的菜鸟们用,起降技术高超的老手们都被不断往新跑道上赶——当然,为了保证机况良好,配备的地勤人员也往往更有经验。
“很不错,至少比之前飞的HS126要好得多。HS126那破引擎稍微动作大一点就容易熄火。”阿道夫.加兰德随口应付着机械师,然后就拿起地勤递过来的水瓶大口喝了起来。
“那是,怎么能和HS126比呢,这本来就不是在一个档次上的。那飞机的油耗只有这个的三分之一。对了,食堂刚刚出炉了一批巴伐利亚烤肠,不想吃回锅的冷食的话就快点去吧。”
“谢谢,我不饿,不过话说,我实在是想不通这次训练的大纲究竟是谁出的,‘盘旋切入原理’、“能量动能理论”,感觉让人向回到了高中时代一样。要是不用进行这些教条的战术训练的话,我肯定能在战术模拟对抗中把对面那几个家伙打趴下。”
“呦呦呦,看看那是谁在那儿吹牛呢。”很显然,背后的声音来源于另一个刚刚降落的飞行员,“刚才是谁没能完成组队战术动作的呐。”
“海因茨你这个家伙别得意!不就是仗着你对理论课执行得比较彻底么!真上了战场看你不被吓尿了。”加兰德不服地猛然回头,看那架势似乎想要和海因茨.巴尔掐上一架。
“你们两个家伙快给我住手!”一个威严的声音从一边传来,立刻让他们冷静了下来。
“是,莫尔德斯上校。希特勒万岁~”看清了走过来的人正是基地训负责人莫尔德斯上校,两个目前从资历上来说还只能算是菜鸟的家伙立刻闭嘴了。
“加兰德,我看过你的飞行技术考核,不得不说那很优秀。但是战斗机的价值不是像骑士一样单独冲过去和敌人厮杀,而是为了服务于部队实现自己的战略目标——在战场上,终有一天你会遇到有敌人却不能追击,有战果却不能出手的情况,你们也会执行护航任务。所以团队协作和战术套路的配合是非常重要的。这也是为什么这几天我们在考评训练成绩的时候向战术执行力方面倾斜——也许在西班牙我们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们的战略部署的敌手,但是将来总是会的。”莫尔德斯上校语重心长地告诫着加兰德,他知道这个年轻人很有飞行才华,但是很可惜的是现在的他根本不知进退。
“是,上校。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和海因茨计较了。”
“这是什么话!不是要你不和海因茨计较这么简单!你这个混蛋!罚你3天不许起飞给我乖乖地抄写背诵《能量动能理论》去!3天后重新进行理论考试!现在解散!”
第十七章 建立战略储备的良机
一艘三万吨级的大型油轮“毕尔巴鄂竞技号”在北大西洋上缓缓的航行。按照它备案的航线来看,这条船是从巴西的伯南布哥港出发前往西班牙的巴塞罗那停靠的。所运输的货物自然是一家美资海运公司准备倒卖给西班牙zhèng fǔ军的燃油补给。只不过实际上现在船上只有少数几个水手是可靠的德裔美国人和莫比亚斯集团的雇员,其他多有人都是前德国海军退伍人员或者新招募的水兵组成。
毕竟帝国海军的建设有过10年断层,水兵的训练规模一直跟不上。如果没有执行Z计划的话,那么这点水手对付一下雷德尔建设的迷你舰队倒是够了。可是因为维勒安财大气粗一下子甩出上百亿马克的经费执行“Z计划”后,德国海军的水面舰队规模比原来的历史上扩大了五六倍不止,于是海军人员的训练问题也就异常突出了。因此,维勒安只能想这么一个办法——把莫比亚斯公司旗下庞大的拥有五六百万吨吨位的运输船团全部和德国海军合作,每艘船都按照平时5倍的水手数量配置。虽然大型万吨商船所需的水手也就百来人,和军舰上各专业技术兵种没得比,但是好歹也能让更多不适合航海的新兵得到一两年的初步训练。
历史上,在战争爆发之前,大英帝国为了实现其全球殖民地控制,拥有总吨位超过1400万吨的海运船舶,如果算上英联邦其他国家可以征用的全部船只则可以达到2000万吨——如果再考虑上米国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全力帮助英国的话,这个数据突破3000万吨也是有可能的。所以英国人不但拥有运能和船舶上的优势,在培养水手方面的速度也远不是德国人可以比拟的。
与之相比,在希特勒上台之前,萧条中的德国只有200多万吨的海运船舶,经过希特勒6年励jīng图治的发展,这个数字也只有450万吨,刚好等于英国人的三分之一而已。
不过这个数字没有算上维勒安的莫比亚斯集团——毕竟明面上这家公司是一家“美资公司”,目前仅这一家公司旗下的航运运能就超过了500万吨,与德国国内海运能力总和持平。
“船长,今天晚上穿大概就可以到加那利群岛的拉斯帕尔马斯了,我们需要按照‘航行计划’在那里停靠补给么?”一个水手长打扮的德国海军少尉走进舰桥,向弗兰克船长低声询问着。弗兰克船长是一战时候帝国海军的老兵了,参加过rì德兰海战,只不过那时候还只是一艘驱逐舰上的鱼雷官而已。战后海军覆灭后他就因为有些旧伤复员了。不过现在帝国正在积极地重建海军,任何可靠的并且有过海上经验的人才都不能放过,因此他已经四十好几的年纪了也被再次拉入了预备役。
“不必了,把那份备案用的航行计划丢到垃圾桶里去,我们去帕尔马岛。那里有一座帝国最新建好的秘密油库,我们到那儿卸货。嘿!只要开船就行了,别往航行rì志上写!”(嗯……这里说的帕尔马岛是加那利群岛最西面那个岛,西班牙一共有两个帕尔马,一个就是加那利群岛上的帕尔马,另一个更有名一点的在地中海的巴利阿里群岛,相信玩过大航海时代的童鞋都知道有名的西瓜金三角航线>_<,当然,世界上最有名的那个帕尔马还是意大利**附近的那个意甲俱乐部所在城市。)
“是,船长,我这就去执行,”水手长把笔和航行rì志收了起来,转向船内通话器,对着里面大吼道,“左舵五,全速。”
西班牙内战爆发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弗朗哥总督的人马进展很不顺利,起初在马德里和东部的巴塞罗那、巴伦西亚地区的军事行动很快被zhèng fǔ军打压下去了,目前长枪档的武装在西班牙本土只控制了加地斯和塞维利亚等几处南部和西南部港口城市。不过局势的不利也仅仅局限于本土,摩洛哥和加纳利群岛作为弗朗哥起家的老巢还是很稳定的,当地人绝大多数都是支持弗朗哥的。除非西班牙zhèng fǔ军派出海军进行远征登陆作战,否则根本威胁不到这里。
一路上航行很安全,黄昏的时候,“毕尔巴鄂竞技号”已经驶入了富埃特文图港。几个中队的秃鹰军团战机正在港口旁边新建的军用机场上起降。
“‘毕尔巴鄂竞技号’,请保持航向,等待领港员领航。”港务局派出了一艘小艇向油轮飞速地靠过来,艇员还掏出高音喇叭对着油**喊大叫,不一会儿,一个领航员就敏捷地攀上了油轮的舷梯。
“嘿,弗兰克船长,很高兴再次见到你。这次运来了多少油。”
“巴尔克,这次一共是两万吨,全部是舰用重油。法本化学委内瑞拉分公司炼制的,加了最新抗凝剂。可以直接入库。”弗兰克船长如数家珍的回答着那个领航员。
“呵呵,这倒没什么关系。我们这儿可是热带。重油不加抗凝剂也可以很好地储存。”
“这儿是热带不假,不过你总不能担保军舰加了油之后一直在热带海域航行吧。对了,上个月那趟还没见你们这么大弄啊,现在居然连机场都建起来了,不错嘛。”弗兰克船长作势想要掏出一支雪茄来,后来想想毕竟还没靠岸,又是在油船上,还是忍一忍算了,“哎,这些天可憋得我难受。以后再也不想开油轮了。”
“这有什么,反正你装的是重油又不是汽油,这点温度丢油罐里也不一定着的起来。”领航员巴尔克调侃了一句,“说正事儿,那些西班牙人还真是贱骨头的骑墙草,果然活该让他们先被揍惨一点儿,一开始7月底的时候戈林元帅急着想支援他们,你猜那弗朗哥总督怎么说?补给自筹,装备自运,欢迎国际友人支援!你说说,这是人说的话么?”
巴尔克忿忿地对着船舱地板吐了一口浓痰,“结果元首按照维勒安局长的意思,晾了弗朗哥三个月,现在他在巴塞罗那和巴伦西亚的人马已经被西班牙zhèng fǔ军连根拔起了,他才总算是认清了点形势。又派人跑到柏林去求见了一次。听说元首都没亲自接见,推给别人处理了。”
“都谈了些啥呢?”弗兰克船长不由得有些好奇起来。
“我们这些小角sè怎么可能知道?反正么,就是西班牙人同意吧帕尔马岛秘密租借给我们当海军基地和建设机场——当然,来这里的船表面上都还是要打西班牙国旗的,就和你这两次一样呗。”
两人一边聊着,船已经进了港,泊靠在了油轮专用码头上,岸上一辆液货泵车拖着长长的输油管开了过来开始卸货。
“两万吨油今晚能卸完么?可以的话我们明天一早就返航去委内瑞拉,这破船用的是柴油机,虽然省油。可是只能开出9~11节的航速,这里到委内瑞拉差不多只有两千海里,也得开10天左右。”
“那么你下一趟差不多就是20几天后回这里咯?”
“不是,下一次你起码得两个月之后才能见到我——我的船可是备案了开往巴塞罗那的,总不能几个月都不在那里露个面注销一下吧——我现在都是靠伪造航行记录,海况不良多开了一个半月,然后顺带着来你这里运两趟。”
“那好,祝你一帆风顺,但愿西班牙zhèng fǔ军的海军不会误击把你干掉,哇咔咔,你可是迟到得太久了。”
“我更希望‘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和‘舍尔海军上将’号可以在西班牙人干掉我之前把西班牙人们干掉。”
…………
和“毕尔巴鄂竞技号”油轮一样穿梭在大洋两岸甚至缅甸-苏伊士-旳里雅斯特航线上的船舶还有很多很多,德意志各个航运公司和莫比亚斯集团下属海运公司的货轮们都在假借着向西班牙运输战略物资的名头,伪装成战争贩子往德国国内和几处要害的海外秘密基地疯狂地囤积着德国稀缺的稀有金属、橡胶、原油。到了1937年,随着远东国和土耳其的钢铁和化工工业建设规模开始逐步扩大,钢铁和炸药、煤化工产品也开始出现在运输之列。
从智利阿塔卡玛沙漠的硫酸铜,到委内瑞拉马拉开波、奥利诺科油田的原油、铝合金,以及攀枝花、马鞍山的稀有金属、钢铁。德国以平均每月500万吨的速度疯狂囤积着各种物资。希特勒天天数着帝国的原油、橡胶和稀有金属储备往上疯涨,兴奋得完全把彻底拯救他的西班牙小兄弟的任务抛在了脑后。
在原本的历史上,西班牙内战最终在1939年上半年结束了,结果在这个时空中,后来由于希特勒和维勒安维持均势的放纵,通过屡次偷偷摸摸的放水,让俄国人和南斯拉夫人似乎看到了一丝成功的希望,加大了对西班牙zhèng fǔ军的资助和增援。最终在1940年年初希特勒觉得自己发动战争的时机即将到来的时候,才以雷霆万钧之势把数十万的南斯拉夫和俄国志愿军jīng英一网打尽。这一行动也从侧面流干了南斯拉夫人的膏血,丧尽了南斯拉夫人的jīng锐,让他们在后来的大规模战争中偷偷摸摸打黑枪的抵抗减弱了许多。
当1940年开战的时候,希特勒手握比历史上多了20倍、突破1亿吨的石油储备和包括5000万吨钢铁、500万吨炸药500万吨橡胶、300万吨铝材、300万吨jīng铜、300万吨各类稀有金属在内的储备物资。这一切,让他在战争的前5年时间内可以全速运转他的战争机器都没有遇到明显的资源瓶颈。德国妇女再也不用因为资源不足而无需去工厂做工,德国的工人也不再局限于每周48小时的工作强度而是提高到了60小时的动员强度上(当然,苏联人历史上起码都是70小时以上的工作制。)
在1947年帝国最终赢得战争的时候,希特勒非常有深意的为最晚加入轴心国的西班牙元首弗朗西斯科.弗朗哥颁发了轴心国最高荣誉称号。当时有许多人包括墨西哥总统卡德纳斯、委内瑞拉总统胡安.戈麦斯、阿根廷总统胡安.贝隆、土耳其总统伊诺努、远东国蒋校长在内的其他国家首脑都对此深表不解。只有维勒安知道其中内情:表面骑墙的弗朗哥其实才为元首找到了更多囤积物资的机会和练兵刷经验的场所。
第十八章 再生胶和再生革
“维勒安局长你疯了吗,让帝国大规模储备毛皮和橡胶?这简直是在谋杀纳税人的血汗!靡费国帑!”阿尔伯特.施佩尔怒气冲冲地冲进自己老上司维勒安.蒙斯克的办公室,那股咆哮隔着几道门都听得见。
“呦,这不是施佩尔嘛,怎么,听说元首明年有可能提拔你做帝**需部生产副总监,就一下子脾气这么大了。”维勒安倒是没有对对方的失礼有什么介怀,仍然用非常有涵养的语气调侃着。
施佩尔从1935年进入佩内明德秘密基地担任项目总监后,将近两年来还是卓有成绩的,帝国工业和军事技术上的很多重大项目都得到了突破,维勒安也一直借机为施佩尔在希特勒面前邀功请赏,所以希特勒终于开口表示明年也就是1937年初就提拔施佩尔担任帝**需部生产副总监——当然,总监的职位还是勃洛姆堡元帅的守旧派系的,不过这样也已经很不错了,至少施佩尔这个统筹管理的天才不至于像原来的历史那样到了1942年才进入帝**需统筹的核心。
“维勒安局长,你明白我是怎么意思的,刚才我是有点激动,但是那绝对是对事不对人,我不知道您是听了谁的谗言才这么决定的,也或者是看到西班牙人干仗起来了机会难得所以想趁机多囤积点战略物资,但是你不该选择橡胶和毛皮的。”施佩尔力争让自己尽量冷静一点,用更加和缓的语气和维勒安说话。
“为什么?目前世界上的橡胶产量主要在东南亚国家,每年仅印尼马来西亚两国的产量就可以达到130万吨,占全世界三分之二以上。平时各国供需都比较平衡,如果我们出手太大的话很容易引人注意。但是现在西班牙开始打得不可开交了,我们以美资公司出面大规模高价收购天然橡胶及其期货的话,别人一定会以为我们是想趁战争囤积居奇炒作赚钱的jiān商,这样很符合米国人的一贯作风,敌人不会怀疑我们的真实身份的。”
维勒安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而且,最关键的是,英美都不会看涨橡胶的国际行情的,因为他们知道西班牙的战争规模不足以让全球市场橡胶大涨。所以他们根本不会跟风,甚至还会在高价位抛出他们的储备橡胶。想想看,这是多么美妙的机会——只要我们按照去年的价格的两倍收购,各国就都会源源不断地把他们的橡胶储备统统卖给我们,以英美的工业规模,如果说他们拥有数十万吨的橡胶短期储备我是丝毫不会觉得意外的。这样我们一年就可以弄到百万吨以上的橡胶,足够帝**工业用两年多了。”
施佩尔没有插嘴,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一开始有点冲动,语气不太合适,所以听维勒安说完后才提出了自己的反对意见:“维勒安局长,有时候我觉得您简直就是一个无所不知的人,但是这一次,我不得不说,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英国人和美国人当然不会跟风囤积橡胶,相反他们确实还会很乐意的把他们的储备橡胶高价卖给我们赚一笔差价——但是这是有原因的,这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生意头脑,而是因为他们比你有常识——因为橡胶是会老化的,不可能囤积很久,所以任何炒家握在手里都不可能太久,如果我们现在就开始储备橡胶的话,除非帝国38年就和法国人开战,不然的话等到我们要用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们早就成了一堆龟裂老化的碎胶皮了!还有,你从土耳其囤积的皮货也是一样!他们都是会老化的!你有木有常识的啊!”
施佩尔一口气把自己的问题说完,越说越带劲儿,似乎又有点控制不住情绪了。不过很可惜,他期望中那种维勒安大吃一惊猛拍脑门自惭形秽的情况好像并没有发生。
其实如果从常理来说的话,施佩尔的话一点都不错,而且完全是切中了问题的关键。
橡胶和毛皮这些东西与钢铁、石油、稀有金属不一样,因为后者是矿产品,可以任意存放很久的时间都不会变质。而橡胶和毛皮都是生物制品,所以它们天生有一个永远无法逾越的大敌,天然生胶即使存放得再得当,其保质期也不会超过半年,如果半年内不进行加工的话,那么立刻就会成为一堆废渣,如果算上初步的硫化处理,最长保质寿命也不会超过两年。而皮革制品的最大保质期限基本也是两年左右,再延长的话虽然不一定会完全碎裂但是也必然导致保暖xìng能下降、保存成本上升。
这也是为什么汽车保养得再好开的再少轮胎也是基本上每年都换,皮衣毛皮也是如此。也就是说,除非希特勒开始囤积橡胶和皮革后一两年内就要大造坦克进攻毛子,不然的话,如果继续迁延rì月这些东西都会rì渐老化成为空耗国帑的垃圾——这也是为什么在原本的历史上小胡子没有大规模囤积这些物资的原因,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做不到。
所以英国人和米国人一点都不担心希特勒会囤积橡胶,苏联人也一点都不担心希特勒囤积毛皮。至少在所有战略物资中,这些生物型产品的物资是受关注度最低的。
“那么,是谁告诉你帝国准备38年就和法国人开搞的?”维勒安还是一副欠揍的冷静表情,饶有兴味地盯着施佩尔,“难道以帝国最新的工业水平,可以把橡胶和皮革保存七八年都没有问题这一点我需要到处宣扬?”
“等等!你是说……”
“只要元首需要,法本化学什么都可以搞出来。合成石油,合成橡胶,以及——再生胶和再生革——当然,这些目前都是帝国的最高机密,我不希望你会让任何多余的人知道这个消息。明白我的意思了么。对于外国人,我们最好他们仍然把我们当成是炒作期货失败的蠢货,越蠢越好,那样的话,当我们露出獠牙的时候才会更加出其不意。”
“明白!那我可以……深入了解一下么,别误会,我只是……对于这种说法还有一点担心。”
维勒安玩味地笑了笑,最后还是决定满足施佩尔的担心和好奇心,和他另约了一个时间,过几天去法本化学在法兰克福的最新秘密工厂视察一番。
…………
三天后,法兰克福郊外的法本化学秘密工厂。
一座特制的锅炉里面,几十吨已经有过三五年使用历史的废胶皮被层层码放在类似于蒸笼筛架的地方,锅炉内是高压加热的煤焦油蒸汽和裂化渣油。经过一段时间的处理后,这些胶体还要重新粉碎并且经过一道特殊的脱硫工艺把当初生产时的硫化反应过程完全逆转过来。最后把化学成分和生胶相似的再生胶喷粉干燥,整个工序就完成了。
“干燥喷粉没什么技术含量,整个工艺的关键在于蒸煮脱硫的环节。上个月我看到的最新进展报告显示,这种再生胶的xìng状已经非常接近一次天然胶了,当然如果完全用再生胶来制作橡胶制品的话,可能在某些要求严格的场合还是不现实的。
目前我们只需要在重新制作坦克负重轮的时候,参杂35%的新鲜生胶和65%的再生胶,就可以完全达到100%新鲜生胶的强度效果了,如果让他们进一步研发改良配方的话,将来只用30%甚至20%新鲜生胶就可以保持整体质量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再生胶就算化学结构和天然胶类似,但是其物理xìng能终归是有差距的,所以要保证质量的话,参杂一部分天然生胶一起加工还是很有必要的,但是这样的话至少可以节约一半以上的天然胶消耗量。而对于那些用在对承重和弹xìng要求不高的场合,哪怕100%都用再生胶也没有关系。
“哦,这真是太神奇了。硫化反应居然还可以直接逆转?这简直就是……哦,我觉得,这简直就像咸鱼还能重新变回鲜鱼一样让人不可思议!”施佩尔看着自己手上一块50%新鲜生胶50%再生胶的制成样品,柔软的弹xìng和耐压能力让他完全感受不到和用新鲜的天然橡胶制成品之间的差距。
“咸鱼变回鲜鱼?这个比喻真是不咋地。不如就用‘生死人,肉白骨’好了。”维勒安耸了耸肩,问道,“那么,这里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我们可以去皮革车间看一下了。”
再生皮革的制造就化学原理来说更加简单,皮革本身无需进行彻底的化学变xìng,只是经过物理加工机械撕磨成细碎的纤维后,拌入rǔ胶等化学药剂搅拌混凝,然后热压结片,而且因为是重新热压塑型的,再生皮革可以直接在模具里面压制成半件皮衣的样子,然后简单缝合一下就可以直接制成成衣,连裁剪的工艺也省了,既节约工时又不会浪费边角费料。施佩尔试穿了一下一件法本化学用再生皮革制造的党卫军军大衣,结果发现保暖效果非常好,比纯天然动物皮革的还要好,唯一的弊端就是因为rǔ胶等化学凝剂的使用导致衣服透气xìng太差——不过如果一个德军士兵冬天踏上俄国的土地的时候,相信一百个里面会有一百零一个都愿意放弃透气xìng换取保暖xìng的。
“想不到这里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维勒安局长,这些东西那么重要,当初为什么不放到佩内明德去研发呢,放在法兰克福这种地方保密xìng太差了。”
“这种东西也不算是什么高科技吧。等到战争快要爆发的时候,这些简易的工厂都会得到大规模的扩建的,等到战争开始后,法本化学拥有再生胶、合成汽油这些技术就再也瞒不住了,敌人肯定会知道的。而再生皮革的话可能可以多隐瞒一阵子,但是也仅限于我们进攻俄国的第一年而已,所以我们完全没必要把这些东西放到佩内明德去。”
当然,事实上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原因维勒安没有说出来。在原来的历史上,法本化学于1935年最早弄出了丁苯橡胶这种世上最早的合成橡胶,而丁苯橡胶在弹xìng和耐压xìng上完全和天然橡胶没有可比xìng。到二战开始的时候为止,盟军国家都没有重视过合成橡胶,到了1942年以后米国的杜邦化学和联合碳化物公司才开始大力发展合成橡胶,并且最终弄出了氯丁橡胶这种耐腐蚀xìng优于传统胶的产品。
现在因为维勒安的出现,法本化学在合成橡胶领域的发展速度更为突飞猛进,而杜邦化学则早在1929年就灰飞烟灭了,联碳公司也在接手杜邦遗产的时候被维勒安坑害到吐血数斗大病数年,技术骨干作鸟兽散。在这种情况下,维勒安显然还打算把再生胶的欺骗计划继续深化下去。
维勒安的具体计划是:在战争开始之前,隐瞒再生胶技术的存在,让英美放松对德国生物xìng战略资源储备的戒心。而一旦开战之后,再利用戈培尔的宣传机构大肆宣传帝国的再生胶技术,让元首给法本化学的卡尔博施等科学家们颁布重奖和勋章——就像上一次战争中皇帝重赏卡尔博施发明合成氨技术时那样——把帝国所有的橡胶制品都吹嘘成再生胶制造,用再生胶掩盖合成胶的存在,误导英美的技术研发方向,从而延缓他们拥有合成橡胶技术的时间。而事实上,后来维勒安的这一手卑鄙无耻的情报欺骗也确实起到了非常好的作用。
而在再生皮革技术这方面,维勒安的保密计划一直被很好地执行到了1942年chūn季,直到德军入侵苏联的时候都没有出现意外。从1940年战争爆发开始到1942年一季度,贝利亚的克格勃人马都在关注欧洲棉花、皮革等原材料和制成品的市场供需情报,一直没有发现德国人有大规模的采购御寒衣物材料的行动,因此认为德国人入侵苏联的行动必然还远远没有准备完成。
因此,当4月底德国人的四百万陆军每人都配给到了3件再生皮革制造的军大衣入侵苏联的时候,史达林和苏军高层被这种疯狂的突然袭击惊得目瞪口呆,随之而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武断的相信“依靠冬季冻死仓促进攻准备不足的德国人”。可是事实是那一年德国人到了12月份依然生龙活虎地活跃在莫斯科郊外,一点都没有准备不足随时会被冻垮的表现。
到了那个时候,史达林才知道,原来德国人依仗着自己世界第一的化工科技,从十年前的乌克兰大饥荒时代就已经开始为入侵苏联而低价囤积皮革制品了,其用心之深远,足足让史达林呕出一口老血数rì卧床不起。
第十九章 马拉加阴云
“锅炉生火、起航,快!‘施佩伯爵号’已经先出发了。我们马上全速赶上去。记得挂西班牙国旗。”
“嘿,我们烧锅炉的军舰怎么和人家柴油机的比启动速度……不过放心,我们航速比他们快好几节,没问题的。”
1936年11月18rì晨,加那利群岛的富埃特文图港内一片引擎轰鸣锅炉滚滚,战舰上覆盖的伪装网被一张张地扯去。“希佩尔海军上将号”重巡洋舰、“施佩伯爵号”装甲舰,以及一艘柯尼斯堡级轻巡和一艘M计划级轻巡正在准备启动。柴油机动力的“施佩伯爵号”一马当先冲出港去,其他蒸汽轮机动力的战舰也很快跟了上去。无一例外的是,这四艘军舰都挂了西班牙国旗和海军旗。
本来德国海军还是可以调度更多更新的战舰的。不过考虑到新战舰都还窝在威廉港和吕贝克,如果临时出动的话动静太大了,很容易被人盯上,所以最终,雷德尔还是决定让已经在海外活动了几个月的“施佩伯爵号”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参加这次行动,毕竟它们已经神出鬼没地在大西洋上演练了很久的破交演习了。
“根据海军部发来的情报,俄国人这次也坐不住了,居然派出黑海舰队的‘马拉号’老式战列舰和‘红sè高加索号’重巡洋舰、‘红sè乌克兰号’轻巡洋舰和4艘驱逐舰组成了一个舰艇编队。一周前就通过了海峡进入地中海。海军部要求我们以西班牙国旗出现,在摩洛哥近海待命,注意避开国际航线。”编队指挥官冯.加格恩上校在舰桥会议室内,对舰队其余指挥人员传达了海军部的指示。
“可是这根本不可能隐藏行踪——帝国的战舰轮廓了西班牙人的相差很远,而且就他们那古老孱弱的舰队,只有一艘西班牙级老式战列舰体型上可以和‘施佩伯爵’或者‘希佩尔海军上将’相当,其他都是些小型战舰。”
“所以说,这次我们一直蛰伏在加那利群岛等待时机——我们今天全速驶往马拉加港的话,大概入夜就可以赶到直布罗陀海峡。根据海军部的情报,俄国人的舰队到时候应该正准备在马拉加休整,明晨前往加迪斯外海与西班牙zhèng fǔ军的舰队联手突袭弗朗哥的长枪档舰队。并且协助西班牙zhèng fǔ军地面部队反攻加迪斯。”
因为维勒安的出现和干预,这个世界的西班牙内战初期发展局势和历史上有很大的不同。墨索里尼两年前就被干掉了,卡布里伯爵和齐亚诺掌握的意大利zhèng fǔ虽然对内心对德国不怎么友好,但是明面上还是唯唯诺诺地服从。齐亚诺自然不如墨索里尼对西班牙内战那么热心,也就没有对弗朗哥进行有效的支援。而希特勒也在维勒安的劝说下一直没有直接动手,也没有派出一线参加作战的支援人员。至今只有一个中队的容克-52运输机给弗朗哥的军队提供补给和兵员运输服务。
所以自从7月弗朗哥动手之后,西班牙长枪档的军队一度缺乏海空支援,开战仅仅四个月,地面战局就开始向西班牙zhèng fǔ军方面倾斜。到了11月中旬,弗朗哥的人马已经沦落到固守西南沿海老巢的颓势中了。
开战前西班牙的海军大多数被zhèng fǔ军掌握,所以弗朗哥在海上力量上出于弱势。
当时西班牙海军的规模为2艘一战时期的老式无畏战列舰“西班牙级”、2艘重巡洋舰、3艘轻巡洋舰、7艘驱逐舰和18艘鱼雷艇、14艘潜艇,还有几十艘布雷/扫雷舰/艇、巡逻艇。而弗朗哥方面仅仅争取到了1艘无畏战列舰和1艘轻巡、2艘驱逐舰、4艘鱼雷艇,其余力量全部落入了zhèng fǔ军的手中。
zhèng fǔ军的舰队驻扎在巴塞罗那和马略卡岛,地面战局进展顺利后还一度以马拉加港作为前进支援基地。而弗朗哥的舰队最开始的时候集中在塞维利亚和加迪斯,后来因为战局不利,连塞维利亚的舰队都转移到了加迪斯和北非港口。
现在,随着上周西班牙zhèng fǔ军的地面部队突进到了距离加迪斯不足150公里,终于连苏联人都坐不住了,他们已经不满足于派出国际纵队配合地面作战,而是在海军内部大笔一挥把几艘老式军舰和大龄水兵“退役”。
然后把军舰“秘密租借”给西班牙海军,并且允许他们“雇佣”退役的苏联水兵——不这一切的前提是,这些战舰必须悬挂西班牙国旗。
西班牙人当然不会拒绝,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还很友好的表示一旦干掉弗朗哥的海军,就会采取更加“左顷”的路线,并将加那利群岛和摩洛哥的几处基地租借给苏联。而苏联人此前一直都只能在内陆小国搞搞掩变,这次居然可以得到一个面向大西洋的前进基地,实在是喜出望外。
史达林在收到西班牙人的回复后,甚至开始YY着是否应该快速扩建北方舰队了——至少苏联的远洋海军再也不用窝在摩尔曼斯克和阿尔汉格尔斯克了。
…………
“伊萨科夫少将,我们今天傍晚就可以到达马拉加港了,是否直接入港补给?”
“阿拉波夫中校!注意你的用词,现在不要称呼我为少将了!我们已经退役了不是么。”
“呃……好吧,伊萨科夫舰长,”中校情报官暗自想到,自己人的船上还装这么似模似样干什么。
“到达马拉加后,我们大概需要多久时间休整?目前战舰舰况如何?”
“恩,这次我们也就航行了一周而已,战舰燃料这些都还足够,最多4艘驱逐舰需要稍微补充一下燃油就可以了,不超过3个小时吧。”
“那帮西班牙蠢货,唉,要是当初他们不是那么猴急给弗朗哥施加压力的话,说不定我们现在就能驻扎在丹吉尔港了,那样的话,又怎么会存在渡过直播罗陀海峡时被发现的危险呢。一点袭击的突然xìng都没有了。”
伊萨科夫少将口中的丹吉尔事件发生在两个月前,当时西班牙zhèng fǔ军的舰队强行入驻了摩洛哥北岸、直布罗陀海峡靠近大西洋一侧的丹吉尔港。但是进驻后一个多月却没有任何实质xìng的军事行动,仅仅是保持对弗朗哥海军的威慑。由于丹吉尔理论上是四国托管的国际中立港口,弗朗哥在向国联提出抗议后,国联拖延无果,只好谴责西班牙海军退出丹吉尔。西班牙人在国际压力下不得不退出国际托管的中立港丹吉尔。
在伊萨科夫少将来看,这纯属会叫的狗不会咬人。你要真有决心偷袭的话,那么在丹吉尔驻扎舰队也无可厚非,毕竟在那里突袭的成功率要大得多——因为舰队出动的时候无需再穿越狭窄的直布罗陀海峡。结果占据丹吉尔港后却又不思进取,白白把这一次唯一的制造既定事实的机会浪费了,否则的话,如果现在丹吉尔的港口还在西班牙zhèng fǔ军手中,那么苏联志愿舰队只要趁夜潜伏进丹吉尔,那么到时候偷袭的突然xìng就会成倍提高。
“唉,看来打完这场仗之后,得向史达林同志建言,让他知道现在的西班牙zhèng fǔ只是一群‘懦弱无能的资产阶及改良注意分子’,应该让国际纵队的人多多留心‘真正有进取心’的合适领导人了。”这一手苏联人是干得最顺手的,不是么?
就在伊萨科夫少将胡思乱想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两艘约莫数千吨级的船只,少将不免有些惊讶,他们一路上的航线可是尽量避开商业航线的,怎么会……“毕竟这里是西班牙近海了,应该只是临时过往的渔船或者短途运输的舰船吧。”少将自我安慰着。
“舰长您快看!对方发来灯光信号,和西班牙人与我们约定的一样。”随着船只迅速接近,情报官率先认出了对方的通讯请求。
情报官阿拉波夫中校的话让伊萨科夫少将心中稍安,“那还不快看一下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于是情报官自去翻译灯光通讯的结果不提。一会儿,结果出来了,原来是西班牙人派来的补给舰,因为马拉加港内这几rì来了几个米国海军观察员——毕竟米国人都几十年没有打海战了,米国海军当然想来派人观摩一下现在海军作战。当然,他们也不是白看的,这不,看在几千吨弹药物资的份上,西班牙人还是捏着鼻子接受了。
所以舰队这几天不适合去马拉加港内停靠,而是只能在外海通过补给舰补给。
因为外国观察员的出现,原苏联军舰自然是不适合再去马拉加了。而这一周多来苏联舰只一直保持着无线电沉默,西班牙人又不敢胡乱使用大功率盲目通讯以防截获,所以苏联人一直不知道马拉加的变故,西班牙人也只能守株待兔在这里等。
很快,补给舰就靠向了苏联军舰并伸出长长的输油管,开始给苏联人的战舰补充燃油和淡水,还有几艘小艇也从补给船上被放了下来,开始穿梭于补给船和军舰之间,给苏联人运送新鲜蔬菜食物和一些其他的消耗品。
伊萨科夫少将靠在“马拉号”舰桥内的躺椅上闷闷地抽着马合烟,出神的想着下一步的计划,阿拉波夫中校则在紧张的和西班牙人交换着近期的情报——包括西班牙zhèng fǔ军和弗朗哥海军的全部动向。
“舰长,西班牙人这段时间都在那里无所事事的混rì子,弗朗哥的人也是,好像都没什么动静。”
“什么?这不可能!”阿拉波夫中校的话把伊萨科夫少将从思想中拉回现实,“我们之前不是约定了明天突袭加迪斯的么?难道他们一直都没有做好准备工作。”
“哦,这倒不是——关于整备战舰的工作他们早就做好了,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你也知道,南欧人都是很懒散的。”
伊萨科夫少将把烟蒂狠狠地掐灭,然后从躺椅上站起来缓缓地往复踱步,半晌,他的脑中出现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阿拉波夫,你是说,他们双方这段时间都在那里吓唬对方打酱油么。那么,你觉得如果我们今夜就连夜冲过海峡突袭加迪斯会怎么样。”
“连夜?可是我们根本没有夜战设备啊!”阿拉波夫被伊萨科夫的疯狂想法惊得目瞪口呆。
“我们没有,西班牙人也没有,但是我们有一个优势,我们是去炮击港口的,而且只要足够保密,泊位上的舰船没有半个小时锅炉根本达不到运行功率。如果西班牙人可以提供加迪斯港的jīng确泊位图的话……”伊萨科夫阐述着自己的临时计划,“你去和西班牙人说,让他们那些老掉牙的舰队入夜后就出来接应我们,并且多派鱼雷艇分队全速前往马拉加准备拦截冲出来的弗朗哥舰船。”
夜战中视野不良,战列舰的炮击只能在对方舰船启动之前给对方以第一轮的重击,但是在对方启动突围之后,战列舰远战是毫无希望的,这时候就需要大量的鱼雷艇和驱逐舰实施雷击作战。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要是当初西班牙人能够有点进取心,及早在马拉加港外围部署足够多的潜艇的话,那就更美妙了,可惜现在以潜艇的航速那是指望不上了。
“好吧,我争取说服西班牙人。”阿拉波夫中校嘟哝着退下了。
“不是争取!这是命令!”
两个小时后,初冬的太阳已经渐渐降到了海平面,俄国人的舰队借着暮sè重新加到全速,向着直布罗陀海峡冲去。11月18rì晚10点的时候,他们就能顺利到达加迪斯港外海了,而西班牙人的“贾米一世号”无畏舰和一艘巡洋舰、4艘驱逐舰也会在3个小时候赶到。
与此同时,冯.加格恩上校的“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和“施佩伯爵号”仍然在按照原来得到的情报,预备于11月19rì拂晓突袭马拉加。一场yīn差阳错的互相偷袭即将展开。
第二十章 苏联人偷袭加迪斯
闲言休絮,虽然直布罗陀海峡的守卫非常森严,但是半夜三更要跑一队船过去还是很容易做到的,何况现在对于英国人来说还不是处在战争状态,他们自然不会防守那么严密。
其实要说伊萨科夫少将临时修订的突袭计划还是颇有可观之处的。阿拉波夫中校曾经以夜间突袭不符合史达林同志事先首肯过的作战方案为由抗辩过,但是最后还是被伊萨科夫的理由折服了——连我们自己都不认为夜袭的效率够高,那么,敌人就更加不会防备了。
夜袭最大的弊端就是舰炮效率低下,敌舰捕捉、测距困难。但是这一点弊端在打击敌人停泊在港口内的舰队的时候就被大大地削弱了,尤其是他们手上握着西班牙zhèng fǔ军提供的弗朗哥舰队最近两天的泊位图。
而夜袭的第二大弊端就是大型主力战舰容易被敌人的小型高速雷击舰接近实施鱼雷攻击,但是考虑到弗朗哥海军总共只有2艘驱逐舰,4艘鱼雷艇,在轻型雷击舰船数量远远少于西班牙zhèng fǔ军的情况下,打夜战几乎就是给苏西联合舰队量身定做的好战术了。
正是基于以上这些原因,伊萨科夫少将在得知最近不适合进入马拉加港后,经过几个小时的紧张谋划,定制了这个连夜突袭计划。
“舰长,现在已经是9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就可以进入炮击阵位,是否让舰队展开。”
“可以,让4艘驱逐舰加速到最快,前突到港口主航道左右两侧巡航,恩,不要距离港口主航道出口太近,保持4000码到6000码就可以了,尽量依托左右两侧的山岬隐蔽。”
不到一个小时,苏联人的舰队终于全部就位,而西班牙人还都在沉睡之中。
“战舰已经定位好了么。”
“好了,我们根据jīng确的泊位图进行地形比照,目前我们的战舰应该是距离港口泊位17000码,距离西班牙人的203mm岸防炮台15500码,西班牙人在加迪斯一共有4座岸防炮台,其中两处是英制233mm长身管双联装炮台,共计4门233mm炮,shè程25000码,我们不可能在其shè程外攻击,另外两处203mm炮台,共计8门老式203mm炮,shè程14000码,因此,现在的距离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最有优势的了。”
8门203mm炮的火力也就是顶的上一艘英美主力重巡的水平,虽然对“马拉号”战列舰不能构成致命威胁,但是如果被连续命中的话还是会导致战舰上层建筑和火力系统受到很大伤害的,能躲则躲了。
“命令:马拉号全主炮装填高爆弹、红sè高加索号、红sè乌克兰号各舰装填穿甲弹,根据泊位图修整shè击诸元,开火!”
因为西班牙人的战舰有一个通病,那就是装甲比较薄弱。而且港口里面只有1艘西班牙级战列舰是有可能在被305mm穿甲弹后确保炮弹在舰体内爆炸的,而其他轻型船只的话,在305mm穿甲弹攻击下很有可能会直接被穿一个洞,炮弹会穿过全舰后在水中爆炸,所以伤害可能还没有用高爆弹砸击更大。
随着一声令下,12发305mm战列舰主炮炮弹和4门180mm、15门130mm炮弹开始向着远处的目标飞去。20几秒后,对面发出了几声沉闷的爆炸和水柱,也有一两发零散的炮弹落在了港口的地面上,炸毁了几处港口机械、设备。
伊萨科夫没有使用集中shè击单个泊位的做法,而是让“马拉号”的12门305mm主炮被分别散步到了临近的两三个泊位上,夜战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尽快击中任意一处目标,最好能够使敌目标起火,以便提供进一步攻击的标靶。而且夜战的时候使用高爆弹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尽快地让某个目标起火,以便照亮目标方便后续shè击。
西班牙人的反应很慢,前15分钟居然毫无作为。足足挨了苏联人将近30轮的猛击,饶是夜间视线太差几乎盲打,但是在这种等同于打固定靶的状况下,加迪斯军港内还是有多处起火燃烧,几艘不知道是什么型号的舰船和补给轮船被305mm的重炮炮弹击中起火爆炸。
“西班牙人开始还手了,他们的船开始启动了。”伊萨科夫少将听到舰桥瞭望哨上的观测手正在对着传声器大喊,随后就听见几发203mm以上的重炮炮弹开始陆陆续续落在战舰周围一两千米的位置上,黑暗之中西班牙人只能远远地对着火光的位置盲打,所以只能瞄准左右方向,但是完全测不准距离。
“让全部军舰加速航行,不要停在那里打了。”伊萨科夫少将见状命令道,微速航行对于炮击jīng度有好处,但是既然敌人开始反击了,继续留在原地无疑会增加被击中的概率。
“打得好!”,马拉号战列舰上的船员们都欢呼起来,只见刚才一轮中的某一发305mm炮弹似乎是击中了港口6号泊位上的一艘大中型军舰,应该是误打误撞shè中了船上的油库,305mm的炮弹显然威力过大穿过了舰船的主装甲带和整个油库然后才爆炸的。一时之间,加迪斯港内的水面上燃起了方圆数千平米的液火——泄漏出来的船用重油覆盖了附近很大一块地方的水面,似乎隔着将近十公里外的苏联驱逐舰上都能听到少数准备跳海逃生的西班牙水兵在烈焰中的惨叫。
伊萨科夫少将拿起望远镜对着远方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然后在扫过起火位置西南方第三个泊位时,他的瞳孔急剧地收缩了起来——他找到了今天的主要目标,西班牙级战列舰“西班牙号”,此刻西班牙战舰的锅炉才刚刚升起来。“立刻集中火力!目标‘西班牙号号’,全舰换装穿甲弹!”
战斗才开始半个多小时,居然就有如此好的运气,伊萨科夫少将觉得自己这次回去后一个苏联英雄的称号是少不了了。
“舰长!我发现一个情况!其实我们可以让‘马拉号’停船进行效率shè!其他舰只继续牵制shè击。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更快地捕捉住与敌舰的距离!”阿拉波夫也没有闲着,就在这时他给伊萨科夫带来了另一个好消息。
“什么?停下来?不行,我们不能冒这个风险——虽然西班牙人的233mm岸防炮对‘马拉号’没什么威胁,但是我们不能冒险,我们要争取尽量不让马拉号受到损伤,不然的话哪怕是轻伤害导致战舰失速都是不能容忍的,我们现在是偷袭,不是大规模舰队作战!”伊萨科夫还以为阿拉波夫脑子烧坏了,居然提出那么热血的建议来。
“将军阁下!请相信我——刚才我统计了西班牙人攻击我们的岸炮着弹点,我发现了一个规律——一开始的时候,西班牙人的炮弹完全是乱打,但是十几分钟之后,他们的炮弹开始有点规律了,他们似乎找对了左右方向,不会再有很大误差,但是在距离上,他们的炮弹一直都是罗在我们面前两三千米的位置上,只会近,不会远!”
“两三千米?只会近?不会远?你想说什么?”伊萨科夫显然也从这种现象中看出了一点端倪,但是还不太确信。
“我认为这显然只有一种可能——西班牙人把我们当成了西班牙zhèng fǔ军的‘贾米一世号’战列舰!”
伊萨科夫豁然开朗,果然如此。
这一点不得不从西班牙人和苏联人的战列舰外观特征说起。“西班牙级”战列舰和沙俄的“塞瓦斯托波尔级”战列舰(“马拉号”就是“塞瓦斯托波尔级”的三号舰。)都是1910年左右建成的无畏舰,他们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外观特征——采用了四座平铺分布式布置的主炮塔,舰首和舰尾各一座,然后往中间依次是前后舰桥,在前后舰桥之间又是两座主炮塔,再然后最中间是主烟囱,只不过“西班牙级”使用的是4座双联装305mm炮塔而“塞瓦斯托波尔级”用的是4座三联装305mm炮塔。而当时世界上其他国家很少采用这种怪胎一样的布局,如果仅仅只需要装4座主炮塔的话,一般都是前后背负式布置,如果非要采用在舰桥和烟囱之间布置炮塔的布局的话,则一般是用在炮塔数量更多的战舰上——比如rì本人的“伊势级”战列舰。
可以说,“西班牙级”和“塞瓦斯托波尔级”在外观上是比较相似的,虽然白天的时候从舰桥外观、军舰体积大小上还是可以很容易地分辨出来,但是夜战的时候,往往双方只能通过对方的炮口焰来分辨对手,两舰的炮塔布局完全一样,匆忙之间西班牙人又来不及数每一波炮弹究竟有几发,自然也就容易被误认了。
但是这时候,就产生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夜战时的测距手段主要是依靠光学观测仪中观测对方前后炮口闪光点的间距利用三角函数法来推算出估计距离的。如果把对方当做了一艘“西班牙级”战列舰作为参照长度来测距,就会发生很严重的偏差——因为“西班牙级”比“塞瓦斯托波尔级”要小得多,前者只有140米长而后者有185米长,整整差距三分之一!所以,由于三角函数的参照边长度差了三分之一,在距离测量上,实际17000码的距离在西班牙岸炮观测员那里被认为是只有13000多米,测距误差达到了3千多米!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伊萨科夫就知道今天的战斗大局已定了,自己完全可以放心大胆地停船开炮,除非对方发shè照明弹或者一直打到天亮,否则就算西班牙人把炮管打废也不可能击中“马拉号”。
“马拉号”停船后,shè击jīng度一下子提高了一倍不止,虽然夜战着弹点观测困难,苏联炮手专业水准也不够高,但是战斗持续到11点的时候,“西班牙号”终于被一发305mm穿甲弹穿透了前甲板并炸坏了右舷水线装甲,船头立刻大量进水,整体发生右倾,并损失了舰首一号炮塔的火力,刚刚提起来的航速又降低到了8节左右。
虽然此时“西班牙号”已经开出了岸边和那艘轻巡洋舰燃起大火的位置重新隐没仅黑暗之中,但是它显然已经失去了还手之力,战斗提前进入了垃圾时间。
11点15,终于有几艘西班牙人的小型战舰拼死试图冲出港口,早已在海岬两侧逡巡待命的4艘苏联驱逐舰立刻如狼似虎地扑上去对着主航道扫shè了24枚鱼雷,由于出港主航道宽度有限,在如此高密度的扇面鱼雷面前,还是有一艘西班牙驱逐舰被这种盲shè的鱼雷击中沉默。
到了此时,西班牙人终于是觉悟了起来,他们知道再这样摸黑打下去是完全没有希望的了,剩下的那艘西班牙驱逐舰开始对着港外的空中疯狂发shè照明弹,完全不顾自己也会被暴露出来,最远的一度打到了他们预估的“马拉号”所在坐标,却发现那里方圆上千米空空如也——马拉号还在他们之前所估计的位置后方数千米之远。
不过照明弹好歹是有点效果,虽然自己被暴露得更明显,但是好歹不再是光挨打不还手了,到了11点40,“西班牙号”共计被3发305mm炮弹和5发180mm炮弹击中,舰体进水严重,火力损失大半,几乎完全失速;那艘最早被偷袭的弗朗哥军轻巡洋舰则早已爆炸沉没,两艘驱逐舰1艘在雷击中沉没,另1艘被“红sè乌克兰号”轻巡洋舰密集的130mm炮弹打成了筛子。
此时,从马拉加港加速赶来的西班牙zhèng fǔ军快速驱逐舰和鱼雷艇分队也终于赶到了,它们如狼群一样猛冲上去收拾残局,把被“红sè乌克兰号”重创的那艘弗朗哥军驱逐舰和几艘鱼雷艇击沉。
截至12点,随着“西班牙号”战列舰因再一次的大火诱爆坐沉,弗朗哥军的残部落荒而逃,重新躲回了港口深处。
伊萨科夫少将看港口岸防炮系统还比较完善,而且还准备着天亮之前重新渡过直播罗陀海峡进入地中海,也就本着穷寇莫追的态度放过了那群小鱼小虾,收队返航。
是役,弗朗哥海军沉没战列舰1艘、轻巡洋舰1艘,驱逐舰2艘,鱼雷艇2艘,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2艘鱼雷艇幸存。
挂着西班牙国旗的苏联舰队方面,1艘驱逐舰在最后半个小时内的作战中暴露到了照明弹之下,遭到了岸防火炮的集中shè击被击沉,另外“红sè乌克兰号”被弗朗哥军驱逐舰的1条鱼雷击中,左舷被撕开了一道十几米长的口子,舰体左倾15°,航速降低至12节,“红sè高加索号”和“马拉号”在最后半小时也被击中了两三发233mm和203mm炮弹,不过只是损失了一些上层建筑和一两座主炮塔火力,没有什么结构大碍。
至于最后赶到的西班牙zhèng fǔ军补刀队,只有1艘鱼雷艇在冲击过程中被对方速shè舰炮击沉,其余没有损失。
伊萨科夫与西班牙补刀队合兵一处,在伊萨科夫的带领下返航了,舰队规模为1艘战列舰、1艘重巡洋舰、1艘轻巡洋舰(重创)、5艘驱逐舰和7艘鱼雷艇。由于“红sè乌克兰号”失速严重,伊萨科夫把舰队分成了两股,让两艘驱逐舰拖后伴随“红sè乌克兰号”,其余舰队以22节的航速冲向直布罗陀。
“对了,阿拉波夫,一会儿别忘了通知西班牙人——就算弗朗哥的海军已经被我们歼灭了,他们还是需要让‘贾米一世号’战列舰来露个脸的,这个功劳就白送给他们了——记得别用无线电,我们必须一直保持无线电静默。再过个把小时后用灯光信号通信就可以了。”伊萨科夫站在舰桥指挥室里,对着阿拉波夫吩咐道。
既然弗朗哥的人到战后都没发现刚才炮击他们的是哪艘战列舰,那么就干脆让“贾米一世号”到马拉加外海转一圈露个脸,然后天亮后再大大方方地自西向东再通过一次直布罗陀海峡,以便在世人眼前留下“贾米一世号战列舰夜袭加迪斯,全歼弗朗哥海军”的“铁证”。
“好的明白,舰长,我这就会去准备的。”阿拉波夫简明扼要地记录下了命令,准备转身离去,不过就在这时他看到了眼前的黑夜中似乎有几丝灯光闪过,他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然后转头兴奋地对伊萨科夫说道,“舰长,他们来了!我认得,他们打的就是我们约定的灯光信号。”
“嗯?这么快?感觉比预计的航速快了那么几十分钟?难道是我的错觉?
“哈哈,舰长您太谦虚了,应该是因为加迪斯港的敌人太菜了吧,所以我们打仗花的时间比预期的短嘛~”阿拉波夫难得地凑趣拍了一下伊萨科夫的马屁,“好了,我这就去安排联络。”
“真的没问题么?总觉得它们来的太不对劲儿了。”
第二十一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恩,他们是在说,请求确认身份口令。赶快回复他们。”阿拉波夫中校对着刚刚约定的灯光信号密码本,快速地解译着对方的灯光。
“恩,身份验证口令是:今晚打老虎。翻译过来应该是长红-长绿-短蓝……就按照这个回复。”阿拉波夫快速地在纸上写出了回复方式,交给了信号兵照样点亮。
“报告长官,已发送完毕,收到了对方的新灯光信号回复,我记录下来了,是……”信号兵刚刚过了三分钟又下来了,拿着一张刚刚记录下来的对方回复。
“恩?怎么还有回复?不是应该确认身份后就由我们发号施令了么。”阿拉波夫中校满腹狐疑地接过那份新收到的信号,又用了几分钟解读了一下,接过居然还是一份和刚才一样内容的身份确认口令请求!
“卧槽!这帮西班牙蠢货!他们怎么不派几个视力5.3的人当信号员!”阿拉波夫中校怒了,显然以为是对面的西班牙人刚才因为视力不好没有看清,骂骂咧咧地命令信号员,“你这家伙难道只会记不会分析的嘛!这份灯光信号和你一开始拿过来的那一份完全就是一模一样的!用猪脑子想想都知道是对方肯定没看清楚我们第一次的回复嘛!把我们刚才发的回复信号再发一遍!”
“对不起长官,我这就去。”
“等等!回来,”阿拉波夫又抢过一张纸,然后查着密码本写写画画了一番,又过了几分钟,才重新交给信号兵,“我都快尼玛地被你气疯了!这次记得,发完身份识别信号后,不要给他们回复的时间了,立刻把这份新的命令发出去!他们收到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对不起长官,我这就去。”
不过显然让阿拉波夫中校抓狂的事情还没结束,五分钟后,信号兵又一次下来了,表示自己已经把身份识别信号和新命令一个灯一个灯地重新发了一遍,但是对方居然又重新回复了一遍同样的内容,还复述了我方刚刚发的新指令!
“那帮人疯了么!不可能没看清的!”阿拉波夫骂了一句,然后整个人似乎突然定格了一样,凝立了十几秒之久,然后猛然扑向舰桥窗,抓起望远镜贪婪地望向对面刚才闪过灯光的地方。
不可能!对方是绝对不可能看不清灯光信号的。这是阿拉波夫中校的第一判断,对方的船桅灯自己看着已经非常清晰了,有过多年海军经验的他,凭着灯光就能判断出来这个距离应该已经在8000码到12000码之间。
等等!8000码到12000码之间?记得刚才十几分钟之前第一次收到对方的灯光信号的时候双方的距离怎么着也有至少18000码左右吧?也就是说,在这么短短十几分钟里,对方居然还在全速向自己冲来?不过还没等他这个念头反应过来,信号兵的话就打断了他。
“中校,对方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好像通信中断了!”
“舰长,对方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好像通信中断了!”
在舰桥的指挥室和情报室里,瞭望手和信号员正在同时向舰队司令和舰队情报官汇报着同一个消息。
“不好!”伊萨科夫少将和阿拉波夫中校脑中闪过同一个念头,不过只有伊萨科夫少将作出了指挥反应,“左满舵!右舷迎敌!全炮门装填穿甲弹!准备战斗!”
可惜已经晚了,短短几十秒后,连转舵都没来得及完成的“马拉号”迎来了一阵劈头盖脸的德制11英寸战列舰主炮弹和8英寸重巡炮弹、6英寸轻巡炮弹。
在6000码的肉搏距离上,德国人的战舰上那些经过严酷训练的jīng锐水兵通过十几分钟的反复灯光信号测距照准后蓄势而发的火力jīng准度果然不凡。
在第一波炮击中,“马拉号”就重重地挨了一发11英寸穿甲弹和六七发巡洋舰炮弹。舰体中部的两座炮塔终于彻底失去了火力,烟囱和后舰桥也被炸的稀巴烂。轮机舱从烟囱破口处冒出滚滚的浓烟和烈火,整艘战舰在海面上就像一个点着了的大火炬。
1936年11月19rì凌晨1点43分,丹吉尔夜战打响了第一炮。
…………
时间回溯到3个小时前——也就是伊萨科夫少将刚刚着手偷袭加迪斯港的西班牙舰队的时候。被要求拖后赶来收拾残局的“贾米一世”号战列舰在一艘重巡洋舰和两艘驱逐舰的陪伴下刚刚穿过直布罗陀海峡进入丹吉尔海域。
因为西班牙人的“西班牙级”战列舰机动xìng能实在是太渣渣了,二十多年前刚刚造好的时候设计功率就只有15000马力——这个数据只有历史上“俾斯麦号”的十分之一,因此虽然舰体足够苗条只有15000吨,最大航速也只能达到19节,而且因为西班牙财Z困难,虽然二十多年来有好几次提出要对战列舰进行现代化改造,但是最终都没钱实施,现在,这艘修修补补的破船能开出16节的航速就已经要烧香拜佛求上帝了。故而,作为伟大的无神S论者的苏联水兵在出发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让这艘老掉牙的破烂拖偷袭舰队的后腿的。从马拉加到丹吉尔,短短近百海里的水道,“贾米一世号”集群就被第一梯队甩开了五六十海里。
10点20,“希佩尔海军上将号”舰桥。冯.加格恩上校正在聚jīng会神地看着海图,并且在图上标注着一个个的坐标。
“司令,东北东50000~55000码,方向65,敌舰六艘——大型战舰2艘,小型战舰4艘。”雷达官的汇报声打断了他的作图。
“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和“施佩伯爵号”是海军第一批试装了佩内明德秘密基地研发的舰用对海搜索雷达的舰船,只不过因为是1935年底的实验型号,目前xìng能还非常差,只能停留在分米波的档次上,最大对海搜索距离也就三四十海里,而且只有方向角探测比较准确,测距则完全不在行——在30海里的位置上,测距误差可以达到几海里之遥,所以完全不能用于火控。这也是为什么雷达官报距离的时候用了一个大范围的约数,这个范围的上下限之间足足有5000码的误差。所以,这也是佩内明德研发基地为了获取更多实战测试数据、经验才试装的半成品,以便为下阶段的研发改良获取更多改进方向。
“敌舰?怎么可以肯定是敌舰的,全舰队转向方向75,本舰航速保持在25节,5分钟后改为20节,10分钟后改为15节,然后继续恢复全速。雷达保持搜索。”冯.加格恩一下子来了jīng神,猛然抬起头来,下达了一道看似复杂的命令。
敌舰航行地很稳定,经过二十多分钟的反复侧向,期间帝国舰队分别把航速进行了3次调节,通过已知的我方航速和相对角度的变化规律,也就可以使用三角函数法推算出了敌舰的航速和航向——虽然早期雷达在测距上不在行,但是只要运用雷达的人数学手段够强,仍然能够像那些无线电侧向运动的选手们那样通过相对位置和速度的变化间接求出比较jīng确的相对距离,这一招是佩内明德的工程师在安装雷达的时候特别对舰队技术军官进行过专门培训的——当然,前提是对方完全没有发现你,能够给你留上十几二十分钟慢慢航行慢慢测。
“司令,根据反复测算,目前双方距离23000~23800码,方向55,对方航速14节。”
“很好,转向方向20,继续保持全速。”
终于,又过了10分钟,在双方的距离接近到11000码的时候,对面的船似乎有反应了,他们突然发来了一阵闪烁不定的灯光信号。
“舰长,发现敌舰发出灯光信号。”
“确认是向我们发送的么?”冯.加格恩赶紧追问了一句,随后才想起这不能问瞭望哨和信号兵,而应该问雷达官,“雷达官,雷达上附近是否有其他船只经过。”
“没有,司令,附近三十海里内只有我们的4艘船和敌人的6艘船。他们不可能是发给别人的。”
冯.加格恩心念电转,几十秒钟的时间里很多念头从他的脑中飞速地闪过、过滤、筛选。
“司令,对方似乎重复了一遍信号,目前距离9800码。”
“又重复了?”冯.加格恩灵光一闪,马上跳起来命令道,“信号兵,无论对方发什么,赶快全文记下来,一定要记对、记全,快!”
在冯.加格恩上校的命令下,信号兵自去记录对方第二遍发布的灯光通讯信号不提。虽然不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但是显然,在这个暗夜中,应该还有一支舰队要和他们接头才是。
“司令,我有一个想法,可以用来初步判断对方的身份。”瞭望官提出了一个自己的建议
“说!”
“你看,对方的战舰居然同时使用了前后舰桥桅上的灯光信号来和我们通信。”
“那就怎么样。”
“我们之前通过相对航速和相对角度,推算出了敌我双方的距离,现在在距离已知的情况下,使用光学测距仪很容易就可以测量出对方船只的前后桅距离,也就可以推算出……”
“太棒了!赶快去!”
“是”
这次的结果很快,不到两分钟瞭望官就有了结果——根据战舰上的卡尔蔡司测距仪显示,敌主舰前后桅间距47米,与资料中的“西班牙级”战列舰一样。
“看来真的是西班牙海军的‘贾米一世号’送上门来了。本来还打算明天早上再送它见上帝去的呢。”种种迹象都表明对方就是西班牙海军,虽然夜间识别困难,但是时间地点环境都是那么契合,冯.加格恩热血沸腾准备赌这一把。
“使用八木天线微波电台以最小发shè功率通知‘施佩伯爵号’,转向方向25,全炮门瞄准敌主舰,石墨弹一发,随后装填穿甲弹。‘柯尼斯堡号’和‘切什青号’(一艘刚刚下水的M计划级轻巡洋舰,历史上不存在,以后出现Z计划中新造的战舰,部分不重要的就不特别说明了,下同)zì yóushè击。”
随着冯.加格恩的命令,8枚保存jīng细的特殊炮弹被从一间特别的弹药舱内提升出来——这种炮弹每艘战舰上存放数量一般不会超过30枚,而且目前只在重巡洋舰以上级别的军舰上配发。
后世美军的石墨炸弹可以说是电力杀手,用现代工艺加工的石墨纤维可以达到纳米级的粗细程度,重磅炸弹爆炸后石墨纤维可以扩散到数万平方米的空间内,并且纤维覆盖效果非常好,很轻易就能嵌入到电缆胶皮的天然缝隙之间,导致电力设备短路,电力系统大面积瘫痪。
和那种高jīng尖的武器相比,维勒安现在弄出来的这个石墨炮弹则完全是个粗制滥造的货sè,想用来破坏电力系统的话是完全不可能——因为他利用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材料工业水平所制取的石墨纤维起码是在微米级和毫米级之间的,对于包覆了绝缘层的电力设备完全无法侵入短路。
不过维勒安既然把它造出来了,当然还是别有妙用的——虽然不能拿来破坏电力系统了,但是用来短时间破坏直接裸露在外的无线电通信设备和雷达却是一绝,以目前帝国海军常用的11英寸炮弹的装药量为例,只要在敌方无线电或雷达天线百米之内爆炸,就肯定可以把或多或少的导电石墨纤维缠绕到对方的天线上,这样的话,天线本体的大部分也就构成了一个闭合回路,完全无法用于向外发shè无线电信号——其效果比英国人40年代发明的箔条干扰好了起码上百倍不止。
这也是为什么维勒安对于这种大杀器的配属非常秘密谨慎,因为这玩意儿说技术含量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卖的就是一个创意和思路,如果被英国人或者米国人学走了这个思路,他们很容易就可以仿制出来。所以目前只在重巡洋舰以上舰船才会配发,而且所有配发了这种弹药的舰船都必须接受情报官的监察。
11月18rì晚10点52分。
“敌舰方向82,距离7900码,石墨弹发shè!”随着一声令下,6大8小14发炮弹向着“贾米一世号”飞了过去,炮弹使用的是延时引信,在8000码左右的距离上纷纷凌空爆炸,但是却完全没有发出火光。
西班牙人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不过还是反shèxìng地开始转向,准备shè击,同时企图打破无线电静默通知友军舰队和基地,可惜已经发现他们什么都发不出去了。这完全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短短七八秒后,第二轮8英寸炮弹的shè击就降临了,“希佩尔海军上将号”那傲视所有重巡洋舰shè速的炮弹雨点般地落了下去。在7000多码的距离上,德制8寸穿甲弹对于“贾米一世号”这种轻装甲的无畏舰来说致命xìng并不比“施佩伯爵”的11寸炮小——要知道西班牙人当初建造“西班牙级”战列舰的时候可是扣着水线往里塞大炮的,“贾米一世号”塞了8门12寸炮、顶着一个战列舰的名头,总排水量却比“希佩尔海军上将号”还轻了几百吨,装甲之薄弱也就可见一斑了。
不过“贾米一世号”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幸运的,因为双方距离已经比较近了,所以弹道都比较平直,大多炮弹都是打在了侧甲上,很难吊shè甲板装甲——须知“贾米一世号”的水线装甲好歹还有200毫米厚,而甲板装甲只有区区30几毫米。
“命中敌8寸穿甲弹两发,”“又命中敌8寸穿甲弹一发,”“哦,中头彩了,这次是11寸重炮。”敌舰中弹的捷报频传而至。
战斗开始后的20分钟里,西班牙人连距离都没找准,完全是对着火光瞎打,而“贾米一世号”已经累计被击中了3发11英寸穿甲弹和40几发8寸弹、6寸弹,全部上层建筑统统被炸烂,两发8寸炮弹刚好打在烟囱底部,被阻力偏斜后钻入区区30多毫米的甲板装甲,在锅炉舱里面爆炸,战舰立刻失速,几乎成为一个静止的火堆,战舰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的能力。随后“施佩伯爵号”干脆停船集中6门11寸主炮对着大火堆的位置猛shè,在十几分钟里又用11寸穿甲弹分别击中了“贾米一世号”的燃料舱和中部主炮塔输弹井,这艘老掉牙的战舰终于在几阵巨响中断裂成两截,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另一边的战斗也没什么悬念,那艘西班牙重巡在挑选对手的时候倒是运气不错,一开始就把火力集中在“切什青号”轻巡身上,总算是挑中了一艘以自己的火力可以击沉的战舰——原因无他,因为M计划轻巡使用了4座三联装6英寸主炮塔,看上去炮口焰最密集。无奈一开始就没找准距离,所以想要命中也就是难上加难了。等到“贾米一世号”起火之后,“切什青号”和“科尼斯堡号”都把全部火力转移回来后,那艘西班牙重巡也就很快失去了战斗力。
在近距离上,轻巡和重巡的火炮都是可以互相穿甲的,这时候谁的火力密度高谁才更占有优势,“切什青号”的12门高shè速6寸炮打起西班牙人自然是犀利非凡。
到了11点半,随着拼死想冲上来发shè鱼雷的2艘西班牙驱逐舰被“希佩尔海军上将号”那10门犀利快速的105mm高平两用炮重创并随后各个击沉,这场海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德国人只有“切什青号”被一枚203mm炮弹击中,损失了一定的动力和航速,其他无一损失,西班牙zhèng fǔ军的1艘老式战列舰、1艘重巡洋舰和2艘驱逐舰全部战沉无一漏网。
不过,一个更加大胆的计划在冯.加格恩脑中成型了。
“雷达官,把刚才统计的敌船航向报给我。我们应该沿着他们的足迹走完他们未竟的路程,不是么。”
第二十二章 酥联舰队覆灭
“舰长,敌舰4艘,两艘大型战舰,2艘轻型战舰,从火力来看,应该是1条战列舰1条重巡洋舰,2条轻巡洋舰或者驱逐舰。”
“3艘驱逐舰,7艘鱼雷艇全部发动扇形冲锋,鱼雷突击!”伊萨科夫少将在“马拉号”舰桥内大吼着,刚才的第一轮炮击中他的战舰就中了好几发炮弹,战舰起火受损不轻,不过好在主动力和舰体结构没有大碍,所以军舰立刻开始调整航向并且变速,以防敌人根据之前的测距经验进行持续的效率炮击。
1点50分,也就是开打后七八分钟,在又挨了两炮11英寸穿甲弹和十几发巡洋舰炮弹后,“马拉号”战列舰终于调整到了一个敌人没有摸透的航向角上,并且速度也提到了全速。战舰的引擎完全不顾损耗地疯狂飞转,船速一度飙到了25节——超过了原来的设计航速1.5节。
“红sè高加索号”重巡洋舰比“马拉号”提前了三分钟完成转向,并且也开始用它的4门180mm舰炮反击,苏联人的这些辅助战舰因为刚才没有使用灯光信号,所以敌人好像没有抓住他们的距离,也就没有管他们的存在,3艘突前的敌舰始终集中火力在攻击“马拉号”战列舰。
…………
“司令,敌人有大量小型战舰冲过来了,应该是准备实施雷击。请求拦截。”雷达官对着冯.加格恩上校汇报着敌人的最新动向。
“本舰全副炮火力平shè拦截,zì yóu瞄准10发急速shè,定距5000码,10发后调整到4000码。‘切什青号’和‘科尼斯堡号’突前散shè图雷,舰炮zì yóu拦截。”在极近距离上的舰炮炮弹基本上都是平shè了,2000码和4000码需要的舰炮仰角几乎是一致的——如果你瞄着5000码位置的水线装甲打的话,那么只要左右方向角不错,敌舰接近到3000~4000码的时候仍然可以打中敌上层建筑,所以说冯.加格恩上校的指挥完全是针对近距离拦截量身定做的战术。
苏联人莽撞的鱼雷突击很快就收到了恶果,两艘速度飚的最快最突前的鱼雷艇在冲到3000多码的时候受到了德国人的105mm高平两用速shè炮的集中攒shè,孱弱的艇壳自然是连105mm的炮弹都扛不住的,中了一两发后就舰体爆炸彻底报销了。
苏联人明显是被敌人的火力效率吓了一跳,剩下的5艘鱼雷艇没有再坚持冲到极近距离再发shè,大多都选择了在2000多码的距离上放空了鱼雷,其中最近的一艘在放鱼雷的时候距离突前的德舰“柯尼斯堡号”也有1600码的距离。二十条鱼雷的轨迹在黑沉沉的海水下向着德国人的战舰飞驰而去。西班牙人的鱼雷比起列强国家来说自然是落伍一点,只有不到20几节的航速,因此跑完2000码需要将近3分钟。(注:如前文所述,鱼雷艇是西班牙人的补刀队的船,不是苏联人从塞瓦斯托波尔带来的船。)
苏联人的三艘驱逐舰因为躲在鱼雷艇群中,反而没有受到重视和关注,它们的航速要慢一点,好歹冲到了2000码的距离上,开始对着“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和德国人的轻巡们对shè起来。因为距离太近,大家都是用的平直弹道shè击,所以苏联人总算是取得了一点成果,它们在坚持放完第一轮18枚鱼雷的过程中,一共击中了德**舰5发130mm炮弹,其中1发似乎让“希佩尔海军上将号”一下子损失了右舷一半的副炮火力,让苏联人的近战压力减小了不少——毕竟“施佩伯爵”右舷只有2门100mm以上的副炮,而“科尼斯堡级”轻巡的副炮只是37mm的防空炮,所以“希佩尔海军上将号”的高平两用炮对近距离突击的苏联人驱逐舰分队威胁是最大的。
当然,黑暗中开炮也就完全暴露了自己的目标,毕竟你在几千米外摸黑施放鱼雷对方还有可能看不清你的位置,但是开火则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那样鲜明耀眼,因此苏联驱逐舰选择火力全开的时候,也就离他们的末rì不远了,3艘驱逐舰1艘被“切什青号”的鱼雷击中,孱弱的舰体立刻被炸成两段,另外两艘也先后被德国轻巡洋舰的6寸炮弹炸沉。
不过他们的牺牲不是没有价值的,因为2000码左右的距离上被连续30多枚交错而过的鱼雷散布终究是很难全部躲开的,已经因为之前和西班牙人的炮战中被击穿水线装甲的M级轻巡“切什青号”,终于因为速度提不起来,转向困难,被苏联人的1发鱼雷击中,舰体大量进水。其余三艘德舰中“科尼斯堡号”选择舰首迎敌避雷,而另两艘重型炮击战舰则选择了躲在“切什青号”背后的角度上躲过了雷击。
至此,苏联人的突击分队只有3艘放空了鱼雷的鱼雷艇全速向北方逃窜——反正它们留下来也没有价值了,索xìng准备逃回马拉加港。其余海面上只剩下燃起大火的“马拉号”和“红sè高加索号”对阵德国人的4艘战舰
“红sè高加索号”在看到“切什青号”起火并暴露目标后,鉴于自己的180mm舰炮不一定可以对敌人的“战列舰”造成伤害,因此调转了炮口集中攻击“切什青号”,“马拉号”则仗着剩下的2座三联装305mm炮和“希佩尔海军上将号”对shè。
“司令,这样下去不行啊,苏联人的‘马拉号’靠我们的8寸舰炮是不可能击沉的,只能尽量让它丧失战斗力,靠‘施佩伯爵号’的6门炮的shè速又不足以快速干掉。要不让‘科尼斯堡号’效仿一次苏联人的鱼雷突击吧。”冯.加格恩上校的副官建议道。
“不行,再等等,‘马拉号’上的副炮火力还没全部摧毁,太冒险了。”
“马拉号”毕竟是正儿八经的战列舰,装的是6寸的副炮,和轻巡洋舰的主炮口径是一样的,对实施雷击的敌舰伤害很大。其实冯.加格恩的心中又何尝不急,但是他知道现在他不能冒险,因为德国人只有一艘“科尼斯堡号”可以实施鱼雷突击了,机会只有一次。
过了五分钟,“红sè高加索号”在和“科尼斯堡”、“切什青”对shè的过程中,又中了七八枚6英寸炮弹,几乎失去了全部火力,“马拉号”也在持续的炮击中被摧毁了中部的全部两处烟囱,航速下降到了11节,后炮塔也被德国人摧毁。整个战舰中后部都被滚滚的浓烟覆盖了,即使有残余的副炮也因为浓烟遮蔽无法zì yóu瞄准shè击——要知道在防止敌舰的近距离突击的时候,战舰的副炮往往是zì yóu瞄准而不是通过舰桥瞭望哨统一指挥的,失去了直接观瞄能力后,也就等于是副炮效率起码砍掉三分之二。
到了这个时刻,“科尼斯堡号”也就毫无悬念地发起了鱼雷突击——“切什青号”用尽最后的动力把鱼雷发shè管对准“马拉号”的方向,在4000多码之外打出了一波鱼雷,然后“柯尼斯堡号”循着“切什青号”的鱼雷轨迹快速突进,逼近到800码的距离后发出了自己的6发鱼雷。30几秒后,“马拉号”右舷先后发出两声巨响,这艘只剩下一个炮塔的战列舰终于开始向右倾斜,向舷侧伸出的主炮炮管没入了冰冷的海水,随后因为码放的弹药倒塌引起了一阵诱爆,2点57分,海水终于没过了“马拉号”的桅杆,这艘苏联人黑海舰队两大主力舰之一的巨舰沉入了海中。
这时,开打了一个小时候,因为之前航速降低到12节的“红sè乌克兰号”才赶到战场,但是靠它和几乎全毁的“红sè高加索号”显然已经没法改变战局了——两艘本来应该陪伴“红sè乌克兰号”的驱逐舰在最后关头收到了旗舰“马拉号”发来的命令,已经提前脱离编队往北逃窜了,争取可以躲开敌人的搜索。在伊萨科夫少将看来,以当时的形势显然唯一需要做的就是保存几艘有搜救能力的舰船等到敌人离开后对己方水兵进行救援,并且弄清楚敌人的真实身份——他的舰队在迎战至最后一刻都还没弄明白刚刚偷袭成功西班牙人的自己究竟是被什么人反偷袭了。
3点刚过,受损严重的苏军“红sè高加索号”和“红sè乌克兰号”纷纷沉没,德军的“切什青号”也在被评估彻底失去动力后由德国人打开海底阀加速自沉——德国船的防水结构和抗沉xìng是出了名的,即使是全毁的战舰要沉下海地往往还能挣扎个一天半天,如果天亮了这艘军舰留在原地被外国人发现的话,可就不妙了,既然开不走,就只有加速它的灭亡。
丹吉尔外海的这场海战终于全部结束了。
…………
“司令,雷达上发现西北北48000码外似乎还有两艘小型舰影,但是一直没有靠近,是否要过去追击。”
“别管他们,时间来不及了。”冯.加格恩看了一下表,现在虽然是初冬,但是直布罗陀地区纬度比较低,初冬的话早上6点多天也就亮了,现在自己人全速逃离的话也就只有3个小时的时间离开作案现场了,“‘施佩伯爵’号航速最慢,立刻往西南方向撤退,‘科尼斯堡号’加快收容‘切什青号’船员,完成后快速跟上,本舰前往‘马拉号’和‘红sè高加索号’沉没地点,对海面进行几轮燃烧弹炮击——使用空爆引信弹。”
和德国人交战过的苏联船员尽量不能留下活口,至少不能留下苏军高层军官的活口,否则的话这次夜袭的欺骗xìng就会大大降低。冯.加格恩的想法非常简单,这次行动中配发的石墨弹、燃烧弹这些海战中基本上没有用过的新型弹药在交到他手上的时候,海军情报局的卡纳里斯少将就千叮万嘱过:一切行动以隐秘为第一要义,如果和隐秘发生了冲突,那么所谓的军人荣誉感和道德考量全部要抛弃掉。
不过幸好苏联人很配合——在一开始德国人的船开过去的时候,那些苏军船员还以为对方是很绅士地过来俘虏落水的敌军呢,纷纷聚拢起来准备上船,倒是省了德国人一番手脚,几十发空爆燃烧弹过后,除了刺啦作响的烈焰,这片海域彻底安静了下来。苏联人的两艘驱逐舰在确认敌人撤走后小心翼翼地开过来准备救援己方人员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干净无比的海面,什么都没剩下。
第二十三章 黑网已铺开
弗兰西斯科.弗朗哥郁闷地坐在自己的军部办公室里——也就是半年前他自己的总督办公室,连装修都没有动,只是把门口的招牌换了一下,就摇身一变成了军部办公室——凌晨的时候,他就被电话吵醒了,在他还没来得及发火之前,海军中将切尔韦拉紧急通知他加迪斯港内的长枪档舰队被人偷袭了,“西班牙号”战列舰战沉,另外1艘轻巡和2艘驱逐舰也无一幸免,现在他控制下的长枪档武装已经从一个海军中等强国变成了彻底的海军吊丝。
“混蛋!这帮猪罗!居然到现在连是谁袭击了加迪斯都没查出来!”弗朗哥气得胡子乱抖,一把把桌上的所有东西都扫到了地上,然后一脚把面前的写字桌踹倒在地。
对面的幕僚们谁都不敢出气,唯恐把老大的怒火吸引到自己身上,这时候,任谁都能感受到弗朗哥身上爆发出来的那股择人而噬的气场。
“报告领袖!有德国人的秘线通信求见。他们说就是关于昨晚的夜袭的。”
“德国人?他们想要干什么!让他们出兵帮我,都两个月了连个屁的反应都没有,就知道卡着我的脖子要这要那,希特勒这个老渣碎!投机分子!等等?你是说和昨晚的夜袭有关?带他过来见一见吧。”弗朗哥颓然地坐回座椅,又左右环视了一阵,然后挥退了全部手下。
五分钟后,一个德国海军情报官站在了弗朗哥面前,把一份秘密报告交给了弗朗哥——其实上面什么“实情”都没写,只是写了一些当前形势的应对策略。
“让我们宣称我们在昨夜的海战中取得大胜?‘西班牙号’战列舰携新购巡洋舰以一敌二一举击沉zhèng fǔ军的‘贾米一世号’战列舰和从苏联‘租借’的‘马拉号’战列舰?自身遭受重创?目前为了防止敌军的进一步偷袭,‘西班牙号’秘密前往摩洛哥海岸待修?”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弗朗哥的嘴可以塞下一个鸵鸟蛋,下面则是一整封打官腔的“捷报”、“嘉奖令”。
不过还没等他质疑,对方就甩给了他一句话:“先别紧张,也别急着下结论,记得看看今晚西班牙官方的口径,然后再自己甄别吧。另外,如果可以继续扩大加那利群岛海空军基地方面的合作,那么,德国就可以确保西班牙的海上运输安全。”
心念电转之间,弗朗哥就猜出了对方的意思,“那么,我们对于贵国的潜艇支援比较感兴趣。”经过这一遭,弗朗哥也算看出来了,德国人目前阶段还是不肯大规模明目张胆介入的,只有签订一些海军潜艇买卖协议才是最好的打算——反正外国人是不能从被潜艇击沉的船只来判断潜艇的真实身份的。
“卡纳里斯局长之前说过,海军情报方面的一切合作都是可以谈的,只要你们确保同期租借德国国籍的退役水兵就可以。”
“成交。”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弗朗哥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但是他不得不走上这一条路,德国人表现得比他还要油滑。
…………
“史达林同志,有一个非常不幸的消息,我们的黑海舰队派去支援西班牙人的那只分舰队几乎全军覆没了,只剩下两艘驱逐舰逃了回来。”一个苏联海军情报官把一份秘密报告塞在史达林的案头。很显然,那个抓阄抽到向史达林汇报这个不幸的消息的海军情报官员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不幸。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史达林头都没有抬,仍然一边伏案抽烟斗一边批阅着文件,因为平时如果有什么大事的话,如果是可以见人的大事都是莫洛托夫来汇报的,如果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则是贝利亚来汇报,最低级别的话也得是分管海军情报工作的基列耶夫中将来找他。因此他根本没有把那个噩耗听进去,在他的条件反shè看来,对方说的话的内容一定是和“史达林同志,医生说过让我们每天通知您按时吃药”那样的废话。
那个可怜的情报官甲只好硬着头皮把那个噩耗再复述了一遍,与此同时,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全家进集中萤的心理准备了。
果不其然,两分钟后,这个情报官的全家就被贝利亚同志以XXX(此处省略一千字)的罪名干掉了,然后伊萨科夫少将全家则更是不在话下——居然因为违抗伟大的史达林同志的交代的作战jīng神自作主张,简直就是反GM的行为!
而贝利亚也就责无旁贷地被迫亲自来到史达林同志面前解释这件事情的始末。
“看来史达林同志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了而且情绪平静了不少。情报官甲,你的牺牲不是毫无价值的。”这是贝利亚看到史达林后根据多年的察言观sè总结出来的心得。于是他很快调整好了自己应该采用的措辞,先猛烈抨击了一番西班牙人的背信弃义懦弱无能,看史达林心情调节正常之后,给史达林看了一份秘密的情报。
“史达林同志,这是我们克格勃的同志花了很大jīng力才挖掘出来的真相。”一边说,他一边把一张拍摄模糊的黑白照片递给史达林,“今天上午的时候,我们在摩洛哥卡萨布兰卡港的情报人员远远地拍到了这张照片,这与弗朗哥对外宣布的情况完全吻合——‘西班牙号’没有沉没,并且出现在了卡萨布兰卡,显然弗朗哥是打算在那里秘密修复他们的战舰。”
“那么也就是说,弗朗哥宣布的战绩是真的了?”
“从目前得到的所有证据来看,显然如此,”贝利亚换了一个比较审慎的语气,“弗朗哥的人今天早上宣布说,他们依靠‘西班牙号’战列舰和2艘外国新购的巡洋舰组成的舰队伏击了西班牙zhèng fǔ军的舰队,以及‘西班牙zhèng fǔ军从外国租借的舰队’。”
“可是那两艘回来的驱逐舰是参加过伊萨科夫少将当晚突袭加迪斯的战役的,他们的口供上都说他们亲眼目睹了‘马拉号’把‘西班牙号’击沉在港口里!”史达林立刻指出了前后不同渠道报告的差异。
“但是——我也看过那些报告——那些驱逐舰舰员只是说看到过一艘体型和外观与‘西班牙号’战舰相似的船只被‘马拉号’击沉,但是在加迪斯港海战中,我们的海军没有一艘上报过他们有被西班牙人的305mm重炮击中过的记录。”
“那只是西班牙人技术太差。”
“是的,我非常赞同您的意见,史达林同志,但是也有可能是——那根本就是一艘诱饵,一艘模型诱饵船。”
“诱饵?你是在考验我的智商么,贝利亚同志!”史达林的语气一下子提高了几分,让贝利亚不安地搓起了双手,害怕对方随时发飙,“伊萨科夫夜袭加迪斯根本就是他自己临时起意抗命不尊,西班牙人怎么可能预测到!”
“您看这个——”贝利亚战战兢兢地指向史达林桌上那份报告中的某处细节,“伊萨科夫少将确实是违反了作战命令临时变通——呃,其实我想说的是抗命——决定偷袭加迪斯港,但是这个行为并不是没有缘由无迹可循的。”
史达林顺着贝利亚指的地方看过去。
1936年11月18rì下午6时,伊萨科夫接到西班牙方面的通知,由于马拉加港内有美国海军观察团驻扎,所以不便苏军“租借”舰队入港,并且与此同时西班牙人确实提供了加迪斯港内弗朗哥海军的泊位图情报。
“你怎么看。”
“史达林同志,很显然,首先,西班牙zhèng fǔ军绝对没安什么好心——在我们派出‘马拉号’之前,他们有4个月的时间寻找弗朗哥军海军决战,但是他们就是不这么做,而我军的舰队一到,立刻就生出种种变故希望我们打头阵,就算他们不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的,至少也是出于有枣没枣打一竿子的心态想要利用我们。”
“然后呢。”
“在西班牙补给舰队派给伊萨科夫的联络官当中,有我们‘格鲁乌’的人——也就是别尔津部长的人。在提供给伊萨科夫少将泊位图并诱导伊萨科夫夜袭加迪斯后,那套用于西班牙舰队和我们的舰队夜间联络的灯光信号密码也是‘格鲁乌’的人提供并建议使用的。”
格鲁乌和克格勃的关系,就像后世的zhōng yāng情报局和联邦调查局的关系一样。所以,参照后世杜鲁门总统筹建中情局的时候,联邦调查局的胡佛局长是如何疯狂反扑的,就不难理解贝利亚和别尔津势同水火的关系了——那可是威胁到了另一方黑幕之王身份的竞争对手。在原来的历史上别而津部长也确实在1938年西班牙大局已定后,和其组织的国际综队一起从西班牙被召回苏联后死于贝利亚执行的大清洗。
可以说,历史上别而津的死一度造成过苏联海外军事情报工作的断档,并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比如克格勃远东部负责人留希科夫大将就在别而津被杀后因为担心自己出身一样不怎么好,还有历史污点,为防被贝利亚陷害,于1938年底投降了rì本人,导致苏联从rì俄战争时期起就在满洲地区经营的情报网被全部摧毁,苏联在满洲地区的数百名骨干间谍和上千外围人员被rì本人一网打尽一个不剩。如果不是已经打通了rì本最高层情报渠道的佐尔格情报网dú lì于留希科夫大将的远东部之上,在情况变化后立刻掐断了苏联在rì本和远东国其他地区的间谍网同满洲间谍网之间的一切联络,并就苏军密码本泄密范围进行了jīng确地限缩,苏联人的损失恐怕还要扩大数倍不止。
此刻,史达林的双目迸发出一股慑人的凶光,但是贝利亚坚强地顶住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一定要表现得无比坚定和忠诚,让史达林同志无法从自己眼中看出一丝私心,不过他坚信凭自己影帝级别的演技是可以成功的——史达林同志对别而津的不满他一直看在眼里,确切的说,史达林同志是对全苏联一切正规知识粉子出身的人不满,在他眼中只有贫下众农出生的,没有参加过十月GM的,也没有资历摆老资格卖弄军队内权威的将军才是可靠的。
“你是说,是格鲁乌的人想要诱导伊萨科夫做出这个决定么?也是格鲁乌的人有人故意把袭击消息和舰队接头的灯光密码泄露给了敌人?”
“是的,很显然,格鲁乌的人,或者至少是格鲁乌在西班牙发展的那些国际综队的人中间,出了叛徒,否则不可能输得那么惨——‘贾米一世号’和‘马拉号’简直就是完全在往敌人预设的圈套里钻。”
“那具体是谁干的?”
“这个目前还不清楚,但是很有可能,我们在西班牙发展的那些国际综队的人已经完全腐化了——我们本来就不该相信那些资产阶及国家来的志愿分子,他们很可能只是一些渗透者,想要腐蚀我们的组织和队伍,您不可能指望那些法国来的和南斯拉夫来的人有和我们伟大的苏联军人一样坚定的信仰——他们很可能只是一群资产阶及改良注意和修正注意的败类,他们很有可能只是打着支援西班牙的旗号行另立中秧之实!他们只是打着支援西班牙的幌子破坏苏联对GC国际的领导!而西班牙国内一些在虹海军插手之前已经实际控制了西班牙国际综队的既得权力者,很可能就会忌惮虹海军的直接介入,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控制不了红海军,所以——”
“你不就是想说叛变的就是驻西班牙最高军事顾问别尔津部长么,别不好意思,要说就大大方方说出来。”
“史达林同志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