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试探进攻
“根据马里埃纳送来的消息,齐格菲防线南段的国防军部队都已经撤走了,换上来的是武装档卫军那群民兵一样的乌合之众,指挥官居然还是一个原来搞情报工作的将领,德国安全部长维勒安.蒙斯克,兼任武装档卫军领袖。集团军群参谋长是一个刚刚提拔为少将的上校军官瓦尔特.莫德尔,据说那个维勒安.蒙斯克在把他接来后就把所有事情都丢给对方处理了,自己准备花天酒地捞军功。”
“这帮鬼鬼祟祟的家伙,也知道怎么打仗?敌军的部署情况是怎么样的,摸清楚了么。”亨利.吉罗上将虽然对敌人很是不屑,但是法兰西贵族军官的气度让他不愿露出那种粗鄙的轻蔑神sè。
“目前齐格菲防线南段一共有30个师的武装档卫军,其中三分之一是入伍训练不满2年的新兵,3个空降师编制的档卫军没有被放到防线上,应该是雪藏起来作为预备队的。6个山地师部队分段布置在南部靠近瑞士边境的山区防线和北面靠近阿登山区的防段,每处有1个军的规模,剩余15个师的主力包括坦克部队、装甲掷弹兵和摩步师、步兵师,布置在洛林高原正面,其中萨尔布吕肯周边地带部署了2个军,剩余三个军充实洛林高原边境其他防区段。”
“毫无新意的线式防御,兵力分散没有重点——嗯,也就是我们囊中物的萨尔布吕肯放了不少重兵,好吧,我们完全可以按照原计划执行,让各部今夜展开部署,后天佛晓渡过萨尔河进攻。”随着亨利.吉罗的一锤定音,法军南路先锋的进攻rì期被敲定在了3月12rì佛晓。
可惜的是,吉罗上将没有等到那个意气风发的拂晓,就提前了24个小时被炸弹的声音吵醒。
3月11rì晨6点,还在睡梦中的亨利.吉罗上将在他那位于梅斯要塞内的卧室里听到了德国轰炸机群的尖锐啸叫和凄厉的空袭jǐng报。德军的容克机群夜间起飞、借着晨曦的第一缕曙光的照耀,jīng准地把炸弹丢在了法国战机的头上。
“将军,不好了。德国人偷袭了我们在梅斯、萨尔堡和南锡的前沿野战机场!目前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地方遭到攻击,仅仅我们这里几处上报上来的敌机数量就有足足近千架!今天早上在前沿各野战机场有超过500架作战飞机在地面被炸毁,还有大约100多架紧急升空但是被德国人的护航战斗机干下来了。
除了机场,他们还出动俯冲轰炸机jīng确炸毁了从梅斯到凡尔登、南锡、斯特拉斯堡和比利时那穆尔的全部铁路和公路。有大约16个在前沿展开的预设炮兵团阵地和几十处火车站转运中心被炸毁,物资和人员损失暂时无法统计。”
“你说什么!德国人发动攻击了么?”
“没有,他们只是轰炸了一下之后就跑了。”
“这怎么可能!德国人又不知道我们的进攻时间,这些飞机都是昨夜才刚刚转场到前沿机场的!德国人怎么会掌握我们的集结动向!不,绝不可能。申请让我们的空军立刻升空反击啊!十几个师属炮兵团还没进攻就被德国人炸了,我的地面进攻还怎么打!”
英法空军刨除那些留守英伦本土的必要力量以外,可以调集的全部作战飞机数量也不超过6000架,前几天追击“罗恩伯爵号”战列舰的时候一下子折损了700多架,今天又在进攻前夜、进入出击阵地这一最虚弱的情况下遭到德国人偷袭,几乎让英法空军力量一下子丢掉了四分之一之多。
一般情况下,空军是很少部署在距离边境较近的一线野战机场的,为的就是防止敌人的突然袭击——如果法国人的前沿空军后移到巴黎奥尔良一线,或者至少是亚眠,都可以让德国人的轰炸失去突然xìng,因为沿途的jǐng戒单位都会发出敌机入侵的jǐng报信号给予后方空军反应时间。这一把法国人也是大意了,本来想着前沿部署以增加自身进攻的支援效率——反正只要大军进攻,德国人的前沿机场应该很快就会失去作用。没想到却在这个当口遭到了反偷袭。
…………
“啊~~杂碎,有种就一枪毙了你爷爷。”
就在亨利.吉罗上将焦头烂额的时候,身处萨尔布吕肯的马尔埃纳更是不好过,这几天天天被维勒安部长的爪牙用电疗伺候到爽,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叫你嘴硬!,上电热丝刷子!”几个孔武有力的档卫军“专家”立刻把一团做成刷锅的钢丝球一样形状的电热丝的插头拔了,然后把通红的钢丝球用火钳夹住往马尔埃纳身上烙过去,还不时的搅动,“爽不,法国佬,这玩意儿可不是和电疗那样轻飘飘什么后裔症都没有的了。”
“吱呀”一声,小黑屋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用手帕捂住口鼻似乎是想要躲避那些腐肉的焦臭。
“啊!部长大人,这儿气味不好受,您怎么来了。”几个档卫军立刻七手八脚地伺候起来。
“你们啊,要我说多少次,这样就没必要了,学学当初尤里和维塔利大人的手段,干嘛要见血呢。这个人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一会儿送他上路吧。”
“呸!我要是真的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还会到这种地方来看我?”马尔埃纳抬了一下眼皮,狠狠地啐了一口,“也怪我大意了,能够做到那个位子上去的,怎么可能是自大的蠢材,哈哈哈,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身在彀中而不自知。”
“马尔埃纳先生,别太看得起你自己,我来送你一程,是觉得你这个人还挺敬业的,虽然水平不怎么样,至于利用价值,那是真的没有了——你知道的那些人,我基本上都知道,除了你们在1939年之后发展进来的小鱼小虾以外,你们系统里的头面人物哪个我不知道?你还以为我指望从你嘴里再掏出几个名字么?
谁让你倾向谁不好偏偏要和勃鲁姆那帮法共的人混在一起?啧啧啧,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渣渣,在西班牙内战结束的时候就已经都被我掌握了。亨利.吉罗也马上就会被逼无奈不得不仓促进攻一头掉到我的陷阱里了。”
“禽兽!你究竟干了什么?”
“很想知道?那我偏偏不告诉你。”维勒安用一种念菜单一样空无表情的语气说完这句话后转身离去,“送他上路。”
随着一团电热丝捅进喉咙搅动的惨嗥,这个世界安静了。这个原本在后世会成为法**情七处处长勒鲁瓦引路人和导师的中年谢顶男人,就这样在这个yīn暗的小黑屋里结束了他的一身,一起殉职的还有一群他的属下,可谓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走出地下室,呼吸了一口庭院中的新鲜空气,维勒安对身边的阿尔托莉雅问道,“法国人那边怎么样了,进攻了么。”
“法国人在遭到偷袭和空战失利之后很快就转入进攻了——他们的部队本来就已经开始集结进入出发阵地,在这种状况下防御是很薄弱的,他们只能选择提前进攻,否则的话就只有白白挨打或者重新把部队分散隐蔽到马奇诺防线工事内。”
“法国人不傻,今天白天压力应该不大,他们的准备不够充分,而且顶着斯图卡渡河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不过晚上没有轰炸机的时候要做好工作,防止法国人狗急跳墙强渡萨尔河。”
…………
维勒安猜得没有错,此时此刻,法国士兵们正在上级临阵磨枪的决断下感受着地狱的煎熬。
虽然亨利.吉罗的先锋集团军群都是以4个师的装甲部队和20个机械化程度较高的步兵师构成的,可是在面对进攻路上的第一道屏障——萨尔河的时候,坦克显然还不能拿来显摆,要想过河只有依靠工兵部队冒死冲锋架桥。
对岸的近距离防御火力倒不是很强——这主要是因为德国人不愿意把机枪火力点布置在法国人前沿零散部署的施耐德M1897速shè炮面前,但是德军炮兵和轰炸机的存在让法军工兵部队的每一名成员都恨不得早死早投胎。
“伙计们,5分钟后M1897炮群会再进行一次火力准备,这次炮兵会动用烟雾弹封锁河面,到时候我们再冲一次。”第5装甲师工兵营营长在靠近萨尔河不足500米的一丛沼泽蒿草中,对着他那群同样浑身泥浆的弟兄们。
“卧倒!”不知是谁一声惨叫,众人反shèxìng地往沼泽泥坑里趴下去,随后就见到一阵FW-190G机炮扫shè激起的水柱像刈麦的镰刀在这片法国工兵藏身的地方犁出两条泛红的泥水带,十几个法国兵卧倒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不过幸好原本令行禁止的法国炮兵终于在危难关头学会了一点变通,一些装填好了烟雾弹的炮组也不等那些在后面坚固炮火观测掩体内翘着腿指挥的军官的口令了,急急忙忙地把烟雾弹打了出去——毕竟这些法国炮兵自己的生死也时刻都会受到德军斯图卡的威胁,恨不得爷娘多生两条手可以多装填几发烟雾弹。如果不是因为M1897部署快、目标小、部署位置靠近前沿的话,这些法国地面部队现在赖以保命的jīng神支柱早就和后方的150mm以上重炮集群一样第一时间被德国人摧残了。
伤亡了千余人后,萨尔河两岸烟雾好歹是慢慢升了起来,新一批仓促拼凑起来赶场子的德瓦蒂娜D371、D501等老爷式战斗机也赶到了战场,勇敢地冲上来用亡命的姿态sāo扰德军的斯图卡轰炸机,而且居然还取得了几架击落战果。这主要是他们本来就知道自己不是德国战斗机的对手,也没撒算保存自己或者和德国战斗机缠斗,一接近战场就专挑速度慢的斯图卡接近,丝毫不顾自己的背后是否被BF-109G盯上了,不像一开始部署在前沿的最新锐战斗D-520那样仗着自己xìng能还行就不自量力想要和德国战斗机较一下劲儿。
当然,这样的出击自身损失还是很大的,但是总比只挨打没得还手强。
“兄弟们冲啊,空军的人给我们创造这个机会可不容易。下次可就没那么好的时机了!”几个法军的工兵营在军官的呼喝下载着橡皮艇乃至泅渡划过水去,橡皮艇上载着简易的舟桥工具武器弹药。
德国人的轰炸机抓瞎了!当法国工兵们泅渡到河心时,他们的心中满满地充斥着这种庆幸。
“咻咻~轰~”“嚓嚓嚓~嚓嚓嚓嚓”。随着有节奏的轰响和撕裂油布的声音,法国人刚刚升起的庆幸又被击成碎片,沉入了河底。原来是德军看到法国人使用烟雾弹后,那些之前撤出一线防御工事的机枪小组由通过坑道堑壕网络像鼹鼠一样钻回距离河岸不过五六百米的一线阵地,扒开被法国人的炮火炸塌的碉堡废墟,架起MG-40V扫shè起来,不受控制四处扩散的烟雾不仅妨碍了德国轰炸机攻击法国渡河部队,同时也方法军炮兵对德国人的封锁火力点缺乏观察。
后方的德军炮兵更是不再顾忌浪费炮弹的问题,对着河zhōng yāng可劲儿的开火盲shè——反正河面也就那么宽,以炮兵的火力持续xìng根本不用像斯图卡那样节省弹药jīng确打击。
“快给我用炮弹覆盖河对岸!德国佬正在屠杀我们的士兵!”听到这些传说中才有的撕布声,法**官又怎么会不胆寒,M1897炮群的装填手们已经完全乱作一团,几乎是抓到炮弹就往里塞,也不管是榴弹还是烟雾弹,可是就算法国人再是卖力,压制效果还是非常之差。
德国人在对岸的火力点数量非常之多——如前所述,齐格菲防线的筑垒工事数量足足是马奇诺的四五倍,虽然质量不怎么样,和马奇诺一比算得上是豆腐渣功臣,但是在乱战之中,这样的布置让法国人根本不知道如何压制是好——实际上并不是每一处筑垒工事里面都有德军的机枪组驻扎,在德军一线布置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很多碉堡都是空着的,在烟雾弹的覆盖下法军又无法观测哪些德军火力点还在运作哪些已经歇菜了,只能是平铺直叙一通乱打。
当然,这样的火力覆盖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效果——至少事后根据当天的统计,还是有十几个德军前沿机枪组在法军炮火打击下覆灭的。但是随着德国人摸到了门道之后,德军指挥官们立刻发明了一种灵活机动的战术——他们根据“炮弹不会两次落在同一个坑里”的概率算法,在每次某几个碉堡遭到法军一波密集攒shè后,就让机枪组移动到之前被炸塌的碉堡废墟里继续扫shè封锁河面,等法国人凭经验觉得已经摧毁某一区域的德军火力点。把炮火转移到别处后,德国人又从碎石废墟中伸出MG-40V那带着黑洞洞散热套的枪管……
法国人的攻势没能坚持一天,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当亨利.吉罗上将发现他手下的装甲和机械化步兵师的工兵力量都已经损失大半后,法国人不得不作鸟兽散暂时回撤十几公里缩回马其诺防线的地下坑道之中,意志崩溃的士兵们像失心疯一样迷茫地逃窜,在萨尔河南岸的前沿进攻阵地上丢下了一地的速shè炮和其他重型武器,还有遍地狼藉的弹药补给。
在大半天的进攻中,超过6000名法军工兵和2000名炮兵倒在了萨尔河里以及河岸上,对岸的德国人究竟有多大的伤亡却无从得知。法国人的尸首把这条只有区区百来米宽度,数米深浅的德法界河拥塞得水流不畅——让人丝毫不怀疑,如果吉罗将军有这个魄力用这个强度再进攻三五天的话,法国坦克就不需要浮桥就能直接碾过河去。
但是他不可能这么干,如果他这么干了的话,还没等过河军心士气就崩溃了,他自己也会被愤怒的士兵当作暴君撕成碎片。
“可恶的斯图卡,看来只有指望晚上出动了。”吉罗将军忿忿的一拳砸在指挥部的橡木办公桌上,“那帮参谋部的蠢驴,制定的这叫什么作战计划!他们难道不知道在没有制空权的时候应该在夜间发动突袭么!”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丝毫没有想起在当初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自己对于那份四平八稳很符合二十年前进攻战术的计划书是多么的推崇,觉得它“中正平和、深谙中庸之道”。
“传令下去,让第6军的3个机械化师退下去休整,从预备队的第15军中抽调生力部队顶替第6军的任务,今天rì落后在炮兵掩护下再次尝试从萨尔布吕肯正面强渡,明晨务必夺取萨尔河北岸的德军一线防御阵地,供装甲部队安全渡河。”
(今天改图纸、评审会议一整天,累死了,今天就这么多了,只有一更)
第六十一章 流血的黑夜
“长官,战术统计出来了,今天一天我们只伤亡了两百多号人而已,而且大多数都是在法国人的覆盖炮击中遭受的,法国人的正面进攻基本上没有起到作用。”
“怎么?难道下面的人对于今天的交换比已经很满意了么?那他们也太没追求了。”驻守萨尔布吕肯前沿的帝国师、骷髅师和维京师三支部队的高层军官们把白天的战斗损失统计交给了维勒安,他稍微看了一下后递给参谋长莫德尔少将,“你怎么看。”
“还不够好,这些人的打法太狂热了,根本没有很好的执行我们之前交代的战术思想——在齐格菲防线的萨尔防区段,一共有超过90公里宽度的防线正面,4000多处筑垒工事,就算法国人的攻势会持续一个月,也不够我们把这些花了德国纳税人大笔钱财的防线利用充分了。现在他们却一味追求把敌人扼杀在萨尔河里,顶着法国人对岸的反击炮火打。”
“可是参谋长,如果把法国人放过河的话,他们的坦克可就能够直接投入正面进攻了,现在我们完全是依托萨尔河的屏障才让法国人不得不先行轻兵渡河的。”帝国师师长保罗.豪赛尔上校的部队今天承担的是法国人主攻方向的最正面,亲眼见过法国人的攻势规模,自然是不敢懈怠。
“豪赛尔师长,我绝对没有责备的意思,今天是第一天,法国人还没有缓过气来仓促进攻,所以遏敌于河岸也不能算错,但是后续的话等他们伤亡惨重之后肯定会回过神来另觅他途的——比如亨利.吉罗如果对形势有认识,有胆识,敢于放弃的话,他完全可以挑选一群老掉牙的维克斯或者雷诺坦克卸掉弹药、上层堆满沙包捆紧,然后直接开到萨尔河里沉底渡河——他们有24个师的先头部队,为了打开局面舍得牺牲的话,今天白天这样的守法是效果不大的,所以我希望后面你们还能够坚持按照一开始交代好的节奏实施,千万不要一杀起法国人就热血沸腾忘乎所以。击退法国人这种事情一点成就感都没有,维勒安长官追求的是以最小的代价击退法国人。”
“好吧,我们会去执行的——但是如果法国人的坦克集群渡河成功之后,我们又该如何处理。”
“虽然你们现在配属的4号坦克还不多,那些玩意儿大多被国防军的人弄走了,但是也别小看你们手头的追猎者歼击车、铁拳、75mm步兵炮和博福斯,推演的时候我们不是都估算过了么,要相信你手头的武器效果。”
…………
退下去躲进马奇诺坑道里舔伤口的法国人在晚上五六点天sè暗下来之后就又悉悉索索地出动了,开始集结整队,为了放置混乱,亨利吉罗没有在夜间投入太多部队,否则的话一旦发生意外很容易演变成自相践踏敌我不分的崩溃中。在夜视设备不发达的年代,夜间袭击在单位宽度内能够投入的部队总是比白天少得多。
亨利吉罗用三个步兵师为主力,在15公里宽度的萨尔河正面发动了渡河,还非常下血本地从之前几个白天被打残的机械化步兵师里面抽调了超过百辆维克斯、雷诺17老掉牙的轻型坦克和1920年代的步兵坦克,在上面堆满了沙包,并在顶盖上插装了一根类似于烟囱的大通气管,准备一会儿让这些坦克趟到河里去形成几条渡河的道路。
马其诺防线在萨尔地区的地势是比较低的,萨尔河法国边境一侧的工事修筑与其他防线段相比也是非常薄弱的地方,这主要就是因为该处的地理特征决定的——这里沼泽遍布,降水较多的季节容易泛滥,因此和阿登山一样是德军难以通过的地形。不过沼泽遍布的地势也有一点好处——至少萨尔河的水深没有超过5米的,就算用坦克抗沙包填出一条路,也用不了多少坦克。按照亨利吉罗的估计,大概在左中右三处渡河方向上各只需要20几辆老式坦克就能铺出后续装甲大部队渡河的道路了。而且这样的渡河方式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不怕德国人第二天轰炸——那可都是堆得很瓷实的沙包坦克堤坝,不是轻飘飘的浮桥一炸就散架。
虽然有些心疼损失,但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德国人占优的空中优势如此致命呢,如果等到天亮集结在河南岸的部队还没过去的话,一旦挤作一团的人马被德国人轰炸了,那么损失远比这些被当成弃子的坦克多。为什么法国将军们就没想到过在新的战争形态下,让战场上空时刻保持几十架斯图卡轰炸机会对地面部队造成多大的打击和伤害?
因为马奇诺防线的坑道区域距离萨尔河还是有一点距离的,所以等法军赶到河边做好进攻准备也已经是将近深夜10点了。
随着马达的低响,法国坦克兵们开着自己的座驾往萨尔河中冲去,一般都是三四辆一排或者一群,里面只乘坐了1名驾驶员,车长炮手这些早就不在里面了。
“咣铛~”一阵巨震,第一辆坦克驾驶员猛踩油门冲了几米后终于动不了了,河水从坦克的各处不防水的缝隙中哗哗灌入,他赶紧爬上顶盖上临时焊上的那根通风管里,随后依靠越漫越高的水势浮力,双手扒住通风管的管壁一撑,灵活地爬了出来。这可真是一件坑爹的任务,危险xìng不比开着坦克冲锋低,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意外被淹死在坦克里。
不过这样的顺利也没持续多久,很快对岸的德国人就发现了异常,对着法军坦克轰鸣传来的方向进行起了炮击——他们的标尺都是反复测量过的,不远不近专挑河面打,如果不是夜间观测效果不行,只怕法国人的坦克群很快就会遭受重大损失。
法国人也不示弱,排出了比白天更加凶猛的炮火——那些白天窝在后方防线工事里的重炮,在没有轰炸机威胁的情况下都被亨利吉罗拖了出来镇场子。
“法国人在过河,还真是舍得下血本啊,被上面的人猜中了。”帝国师“德意志团”的防区正面正好在其中一处法军渡河的正面,在观察了一下法军的动静后,团长把配属给他的那个反坦克连连队的负责军官找了过来。
“赫尔穆特,一会儿带着你的人马偷偷潜进到北岸河堤的土垄后面,注意隐蔽,观测准确后再开火,如果视线不好无法瞄准的话,不要轻易暴露自己。”
“是的长官。”赫尔穆特.温格洛夫中尉观察了一下敌情后领命而去。
1941年初的反坦克连不等于驱逐战车连,所以大部分使用的都还是矮炮架型的博福斯炮和75mm反坦克炮,“追猎者”歼击车只有6辆——每个班组两辆,编成一个排的编制。
一小队外观低矮的“追猎者”歼击车在法国人坦克群马达的轰鸣和炮兵的喧嚣中偷偷地迂回着靠近了河岸。区区1米6几的高度比一个成年的德国士兵还要低矮,很容易就藏到了河堤的土垄后面。
在昨天的时候,河堤的土垄上还种着一些保持水土的丛杂灌木——当然也有可能是自然生长的。现在已经过德国人和法国人共同的炮击,这里已经稀落成光秃秃的碎木堆。否则的话,赫尔穆特中尉还打算把黑洞洞的炮口从灌木丛的缝隙里伸出去偷袭河面上正在进行填河作业的法国佬呢。
“右前方距离800,4排法国佬的坦克,恩看来法国佬的进度还不错,都已经快填了一半了。穿甲弹一发装填。”赫尔穆特对着测距仪观察了许久,暗夜之中看不真切,只能在周围有炮弹炸开的火光中估摸一下距离。
“嗖~”地一发75mm穿甲弹出膛,对着几百米外的法国坦克飞去,赫尔穆特的运气不错首开纪录把一辆雷诺17的炮塔打了个对穿,那辆头顶上堆满了沙包的法国坦克身子一歪侧倾了过去,崩落的沙包撒了一河,堵死了那座搭建了一半的浮桥,其他几辆追猎者也纷纷开火,可惜运气和技术都不太够,不是失的就是打在法国坦克的沙包墙上没能起到什么效果。
法国人混乱之中还没反应过来,后续的坦克继续猛冲一头撞上了前面那辆趴窝的队友,想要把中弹的队友残骸推下河去。
“好机会!”见到河面上开路的法军坦克挤作一团,追猎者们飞快地重新装填好炮弹一阵乱揍,被打烂的法军坦克废墟彻底堵死了这座填了一半的浮桥。不过法国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攻击的来源,纷纷把坦克散开,从河对岸展开搜索,企图展开反制。
“装填,放!装填,放!”赫尔穆特和他带领的几个车组玩了命的对着远处的法军坦克群开火,炮口的火焰把越来越多的反击火力吸引过来,战果却越来越小。
“长官,还是先撤一下吧,我们已经暴露了。还不如先退下去让炮兵打照明弹看看情况再说。”
“也好,只能先这样了。”
追猎者们很快从河堤背后撤了出来,沿着来路轻车熟路地跑了,几分钟后,德军炮兵群对着河面方向打出了一波照明弹,法国人堆积在几个强渡点的人马立刻暴露无遗,招来了一阵密集炮轰,那些没有装甲保护的散兵游勇立刻死伤惨重。法国人像开了窍一样对着德国人的阵地和河北岸打出了更多的照明弹,但是入眼之处却只能看到被白天的炮击摧毁的德军碉堡的废墟堆。
然后,等到照明弹的火焰熄灭后,已经看了个够的追猎者们继续偷偷地摸上来,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法国人的渡河持续了四个小时,德国人的偷袭和冷枪一直反反复复。期间连同被推下河的坦克,一共损失了将近200辆各类装甲车辆,还有数千名泅渡和划艇的侦察兵在jǐng戒德国人的偷袭过程中被炮击打成了炮灰。
不过,亨利.吉罗的坦克大军总算是首次踏上了萨尔河北岸的土地。法军以连队为单位,在南岸的纵深地带集结好队形后,趁着炮击的空档跟随着开路的坦克一批批有序地冲刺过河,偶尔有德军机枪扫shè的声音传来,也往往会在坦克的前装甲上扫出阵阵火星。因为缺乏侧shè火力,德国人很快就放弃了这种徒增损失的sāo扰——毕竟在夜空中,北岸每一处拖出一条条曳光弹火舌的火力点都是法军炮火重点关照的对象。
“很好,保持这个速度,争取在天亮前让部队进入德国人最外围的阵地!这样空袭开始后损失就不会大了!”亨利.吉罗上将看着递交上来的渡河进度,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喜悦的神sè,这几天幸运之神实在是太不眷顾法国人了。
一群群的法国士兵在坦克的掩护下,喘息着冲向德国人的阵地——白天观察的经验告诉他们,德军的一线工事阵地距离河岸只有区区五六百米之远,为的就是确保机枪火力可以封锁河面。只要进入了那复杂曲折的工事地带,那么天亮之后只要隐蔽好就不怕德国人的轰炸了。毕竟对于一支以步兵为主的陆军来说,在防空方面最脆弱的时刻,往往是行军、渡河这些时候。
士兵们尽量缩紧身子,把身形隐蔽在坦克的yīn影之后,这一招在最开始的几百米很管用,但是那只是暂时的,随着法国人行进的深入,一些从废墟堆背后或者Z形堑壕末端钻出来的德军机枪小组以迅猛而突然的火力从侧向对着法国人猛扫,在黑夜中连地形都没有摸熟的法国人自然是没头苍蝇一样地反击,每每都要在付出数十人的伤亡后才能略定心神根据曳光弹的轨迹找到德军的火力点埋伏位置。——那是一些正面shè界为零的火力点,根本不能对着前方shè击,因为在机枪阵地对着河岸的方向往往是一堆碉堡的碎石瓦砾或者高达一两米的“龙牙”反坦克桩砦,只能向左或者向右shè击形成纵深交叉火力。但是其放弃正面shè界位置带来的优势也极为明显——从河对岸观测的时候,是不可能发现火力点的位置的,即使在开火后,对岸的炮兵也不能通过曳光弹追溯到这个火力点距离废墟的边缘有多远,也就无法相对jīng确地实施压制,只有位于近前的法军步兵可以明确知道敌人的位置。
可是,谁又能指望拿着还普遍装备M1936步枪的步兵群冒死冲锋两三百米去端掉敌人掩蔽在水泥石块背后的机枪火力点呢?
“步兵支援坦克快上,步兵卧倒!快卧倒!”前沿军官的呼和此起彼伏,伴随着惨烈的临死悲鸣,缺乏无线电设备的步兵支援坦克迟钝地挪动着大脑袋,搜索敌军机枪的位置。然后对着目标的方向胡乱撸出两三发二磅重的高爆弹,至于有多少德国机枪组还躲在刚才的位置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无论那里有没有人,占据敌人被消灭或撤走后的工事——哪怕是废墟,巩固进攻阵地,是每一个法军士兵在cāo典中学到的教条。在伴随自己的坦克敲掉了敌人的火力点后,步兵们跟着坦克亦步亦趋地前进、搜索残敌、占据敌火力点,然后其中一部分被从容撤退的德军临时在断墙残垣间布置的诡雷绊到——有时候,搜索前进的法军士兵在来到刚才喷吐机枪弹幕杀戮自己同袍的敌军阵地后,搬开一堵断墙、捡起一顶德国人遗落在地上的钢盔、断枪,甚至是翻过一具之前在法军支援坦克炮火轰击下战死的德国士兵尸体,都会诱爆一发诡雷,然后连累自己身边的十几个战友一起见上帝。
“轰~轰~”的声响在嘈杂的战场上并不明显,诡雷的装药数量决定了它不可能有和炮击一样的声势——有些时候,撤退的档卫军士兵们甚至就是依靠一些拉线手榴弹临时改装的诡雷。但是这种武器却让法国人的进攻意志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地雷!停止前进!要求炮击覆盖!”被炸得断腿断手的法国士兵到在地上愤怒的哀嚎,“炮兵的人都是吃翔的么!不是说进攻前已经炮火覆盖过一次了,怎么还会有没有诱爆的地雷!”可是在纷乱的战场上,缺乏通信手段的他们,惨叫和需求又有几人得知?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放慢步兵突进的速度,让坦克加速开路。
在法军的一般装甲战术中——其实就是步坦协同战术,因为法国人根本就没有系统专门的坦克战术,只不过因为其步坦协同水平太差,我都不好意思用步坦协同这个词汇——坦克只是作为移动进攻的火力点存在的,在冲锋的时候,步兵并不总是冲在坦克背后,坦克也不是用来给步兵吸引火力的,只有步兵部队在遭到机枪压制之类的情况下,坦克需要提供近距离的炮击支援,至于坦克本身的装甲,那只是为了增强坦克这门“自行近距火炮”的生存力罢了。
不过那只是一般情况,现在步兵部队因为反步兵地雷的压制无法冲锋时,通信不畅的进攻部队脱节也就难以避免了。
“嗖~”一团团冒着黑sè尾烟的纺锤形物体歪歪扭扭地以一种弧度明显的抛物线向着法国人的雷诺坦克丢了过去,连飞行的火光都不明显,即使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和行径轨迹,在黑夜之中也会把它当成一个大号的手榴弹。但是这种武器的威力却丝毫不逊sè。冲得太快的雷诺坦克纷纷被这种奇怪的东西开了瓢,殉爆的弹药和燃油把坦克的残骸点成了一个大火炬。
然后,隐忍了很久的德军机枪组立刻就会肆无忌惮地对着被干掉的坦克所掩护的步兵倾泻过去,端着ST-G39突击步枪的档卫军士兵沿着堑壕网络猫着腰冲刺,用突击步枪凶猛迅捷的扫shè火力把那些还拿着M1936摸黑观察一会儿打一枪试试运气的法国兵全部干掉——反正堑壕就那么宽,稍微小角度扫shè一下就全部覆盖到了,在这种战斗中用突击步枪,还有瞄准的必要么?
法国人终于恐惧地认识到——并不是说在德国人没有空军可用的情况下就一定打不过他们,渡过了萨尔河也算不上是什么值得骄傲的胜利,那只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德国人在每一个渡河段的一线阵地投入兵力绝对不会超过两千人,看上去就像一把洒进了树丛中的种子一样稀疏,但是在这种摸黑的拉锯中表现出来的杀伤效果却丝毫不逊于法国人每处部署超过2个师的兵力。
乱战之中,法国人不是没有想过别的办法——交替掩护、集团冲锋,有些步兵还爬到坦克后盖上观察敌情,开枪shè击,凑齐七八辆十几辆坦克集团冲刺打破德国人零敲碎打的攻击,德国人在损失了几个冒进的“铁拳”小组后很快改变了策略,从后方阵地拉来了两门矮炮架的博福斯80倍径高shè炮,博福斯以每分钟超过120发的变态shè速对着法国人的坦克集群一阵扫shè,七八辆薄皮坦克在短短几十秒内被统统开瓢,数百人的冲锋集群立刻在德军几十人阻击力量的交叉火力下全灭。
夜,渐渐深了,法国人的尸体和坦克残骸渐渐堆满了萨尔河北岸到德军一线防御工事之间的空地,又被双方反复几十轮的炮击碾为齑粉,只留下月球表面一样斑驳的弹坑群。算上在渡河时的损失,可以装备整整两个装甲师的坦克和数以万计的步兵在这夜的杀戮中灰飞烟灭。随着天明前德国人的追猎者战车群的jīng确点名,最后一批顽抗进攻的法国士兵退了下去,退回到最初的河岸阵地,再难寸进一步。
第六十二章 一张一弛
“白天进攻有轰炸!空军又干不过德国佬!夜间进攻有诡雷,有奇怪的反坦克装备!然后居然还有一线士兵说德国人人手一挺轻机枪?德国人为什么能够拿得出那么多yīn险卑鄙的东西,还是我们的士兵怯懦了为了他们的失败寻找借口?德国人不是向来都很推崇骑士一样的决战的么!伪君子!啊对了,这帮人本来就不是国防军,他们是档卫军!那些罪犯组成的犯罪阻止!这帮人能有什么节cāo!我要向希特勒投诉他们!”
亨利吉罗上将语无伦次地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地图和圆规铅笔散落了一地。
“将军阁下,是否还要继续发动攻势?我们的部队目前都堆积在河北岸,虽然他们抢占到了一些德军的放弃的外围阵地,但是和我军的规模相比,这些狭窄逼仄的地方还是不够我们展开部队的,今天早上斯图卡的sāo扰轰炸又让我们损失了上千士兵和几十辆坦克、火炮了,如果再不决断的话,士气就要崩溃了。”亨利吉罗的参谋长莱法耶特少将好心地提醒道。
“进攻!当然要进攻——只要我们够坚决,士气足够高涨,德国人的轰炸机对于已经展开进攻队形的部队是造成不了多大伤亡的。”
“可问题是,我们现在的士气已经绝对算不上高涨了——我觉得,我们不如改变一下主攻方向,进一步拉宽进攻正面吧,现在区区15公里的进攻正面,是绝对满足不了我们首批超过20个师的进攻部队的,而且我们的重炮部队始终不能成功部署到河北岸去。在萨尔布吕肯正面硬抗只会打成车轮添油战术。”
“唉——我又何尝不知道,一开始,我只是想着拉宽渡河正面必然会造成更多渡河时的损失,如果可以一鼓作气突破萨尔布吕肯外围的话,其他沿河布放的德军人马自然会因为害怕我们围城并切断他们的补给而自动后退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地接收德国人的沿河防线全军渡河了。只是没想到萨尔布吕肯外围如此难以突破,至今过河后突进的距离还不到2公里,就付出了四万多人的伤亡!!”
“可是,现在再改也不晚,如果我们在河北岸的部队向两翼突击,配合南岸援军从其他方向过河拉宽正面,损失也绝对比继续强攻要小的多。”
亨利吉罗磨磨唧唧地沉吟着,一方面是碍不下面子,另一方面白天确实不是大部队大举过河的好时机,最终说道,“再给他们一个白天的机会,如果到晚上河北岸的6个师还是无法打开局面的话,就让他们休整后向左右两翼展开,配合拓宽进攻正面。”
事实证明亨利吉罗上将的假设是没有意义的,这一个白天的进攻法国人的进展仍然非常有限,虽然进入阵地后德国人的jīng确轰炸威力大大下降,很快德国人也放弃了这种低效的行为,改用FW-190G进行巡逻扫shè并维持制空权。但是随着战线的推进,越来越多让法国人难受的防御手段开始出现。
首先就是纵横割裂的反坦克壕沟和著名的“龙牙”系统——龙牙是一种钢筋混凝土桩砦,伸出地面的高度有1~2米,让坦克无法越过,为了防止用挖掘、爆破的手段破坏,深埋地下的地基部分也有1~2米的深度。
德国人在河岸边的第一线阵地上没有不知这些东西——因为那样低效而无价值,德国人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用龙牙铺满整个河岸,而一旦铺得不够,敌人的坦克稍微绕点路就可以绕过去了。但是进入深层次的防线阵地后情况就不同了,纵横割裂的反坦克壕沟和堑壕网络让坦克得以通过的地形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往往只能从几条预留的道路上快速通过,旁边的要害地带则统统被龙牙配合地雷阵堵死,当德国人自己的坦克要发起反冲锋的时候,这些曲径通幽的小道很快就可以成为反击的捷径,而法国人一旦从这里发起冲锋,则立刻就会陷入预先jīng密计算过的交叉火力网之中HIGH到爆——几乎每一处龙牙阵地的设置位置,都是可以被至少方圆1公里内所有的反坦克炮阵地shè角够到的,而德国人小巧低矮的反坦克炮和追猎者战车又总是可以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冒出那黢黑的炮口。
如果要形象的形容德国人构筑阵地的巧妙,就可以回顾一款经典的RTS种田游戏——要塞(Stronghold),在这款游戏中,把城墙修的又肥又厚并不是抵抗敌群的最好办法,最好的办法往往是修上长长的城墙后留个口子,口子背后是曲折漫长的迷宫,然后不知情的NPC敌军往往就会沿着这条不知道有多曲折的路线一路往里冲,遭遇再大的伤亡都会觉得“再坚持一下就冲出去了”而不知惜命,最后就像是塔防游戏里的怪物一样被成批的宰杀。
白天的视野很好,德国炮手的训练很jīng良,悲剧的法国人又付出了两百辆坦克和上万人马的损失后,终于不得不承认他们根本无法在萨尔布吕肯正面啃出一个口子。
亨利吉罗下定决心要拓宽进攻正面,宁可多付出一笔另觅他处渡河所必须付出的损失。事实上在法国人发动进攻后的第二天晚上,他们也确实开始这么干了,后续的渡河乏善可陈,德国人的狙击战术也和萨尔布吕肯正面的战斗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那些次要地带的防御工事没有那么坚固和密集,所以起到的防御效果自然没有一开始那么好。亨利吉罗拼着再次被打残3个步兵师的代价,终于在宽达60公里的萨尔河北岸正面建立了牢固地滩头阵地,最西部一直延伸到了萨尔区著名的钢铁城镇弗尔克林根,并且成功地把法军的重炮部队连夜部署到了北岸,弥补了法军马其诺防线区的炮兵够不到前线、南岸萨尔泛滥区沼泽地形难以找到防空袭效果好的炮兵阵地的瓶颈。
3月13rì,把重炮拉进了德国人留下的残破阵地后,法国人总算是拥有了受空袭影响不大的、可全天候支援的重炮火力了,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强了法军的攻坚力量——德国人在齐格菲防线修筑的反坦克炮塔大多没有钢板顶盖,只有钢筋混凝土结构,在法军重炮投入近距离轰击后,那些之前在法军坦克冲锋时往往可以岿然不动干掉法军多辆坦克的德军炮塔,现在终于威风不再了,法国人通过在一战后发展起来的成熟的试探-定点炮击清除-再次试探,步兵搜索跟进的战术,逐层逐层地沿着萨尔布吕肯市两翼的阵地啃了进去。
从3月13rì到15rì,法国人在持续三天的血腥进攻中,沿着萨尔布吕肯左右两翼挺进了5公里的防线纵深,沿途摧毁了上百座德国人的暗堡和炮塔,从废墟下挖出来近百门各种轻重火炮的残骸,但是德国人却是一直保持着进退有序的梯次后撤、退而不乱,并搭配着法军立足未稳或重炮阵地前移的空档时间用歼击战车和美洲豹轮式装甲车发动卓有成效的反突击——以法军现有的装甲力量,除了S-35坦克有把握秒杀美洲豹装甲车以外,其余坦克中雷诺-35勉强可以在近距离上一试了,而在地质夯实的要塞地带机动,美洲豹装甲车的轮式机动方式丝毫不会比履带车辆慢,90公里的极速配合每分钟shè速达到变态的120发的双联装博福斯2磅主炮,在一波反击中往往就可以收割走法军上千条人命,运气好的还可以把法军前移的重炮阵地连锅端掉。
3月19rì,亨利.吉罗上将的部队在这种缓慢的消耗战中终于摸到了萨尔布吕肯的背后,切断了萨尔布吕肯通往科隆方向的铁路,把萨尔布吕肯合围了起来,德军在防线上的6个师在法军的挤压中依靠阵地的优势步步抵抗、机动防御,在莫德尔少将的jīng妙筹划之下,于后退中有序破坏自己经过之处任何可用的工事,步步埋设诡雷让企图鸠占鹊巢的法国人吃尽了苦头,终于以较小的代价完成了这次以空间换时间的机动作战。
此刻,法国人的伤亡数量已经突破了30万人,其中阵亡人数超过了8万,先头的4个装甲师和20个机械化师几乎失去了三分之一的基层编制,后续渡河的主攻部队也难以为继——须知在另一个时空的法国战役中,从德军进入荷兰比利时到法国投降,法国人一共也只承受了40万人的伤亡。
之所以现在法军的士气还可以勉强撑着不倒,完全是因为那股——“我们居然踏上了德国人的土地”的自豪感在支撑着——是啊,他们踏上了德国人的土地,上一次短暂地踏上德国人的土地,得追溯到拿破仑三世那次秒shè一样的侵掠了吧。二十年前虽然德国人投降了,但是法国人到战争结束也没能踏上德国人的土地。
但是这种回光返照的士气是很脆弱的,一旦一场迅疾的崩溃席卷开来,那种和拿破仑三世时代的轮回一般的宿命论很快就会击垮法国人的士气。
…………
“法国人有多少部队被吸引过萨尔河了?”在的后方指挥部里,维勒安殿下看着面前地图上那堆表示着兵力部署的棋子,若有所思地问道。
“长官,亨利.吉罗的24个主力师已经全部过河了,而且战力消耗大半伤亡惨重,后续的第二批进攻部队也即将全部渡过萨尔河,目前在萨尔河北岸牵制的法军人数已经达到了60余万,南岸部队32万,马其诺防线区内的要塞卫戍部队44万——当然,法军的伤兵我已经从这些数据里刨除出去了,至于坦克,现在亨利吉罗恐怕连一个完整的坦克师也凑不齐了。”
“法国人还真是沉得住气啊,看来得我们主动动手给他们一下狠一点的了,不然北路的法国人还下不了这个决心去逼迫比利时率先破坏中立给我们制造进攻口实了。博克元帅的黄sè计划就快付诸实施了,就让我们再加把火,帮法国人下定这个绕过齐格菲防线南段的决心吧。通知莫德尔将军,明晚就是我们发力把法国人重新推下河的rì子。”
第六十三章 铁钳包夹
在后世有一位战略大师,人品如何暂且不论,不过其发明的一些战术手段确实是值得当前战争形态下的使用,那就是不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以在运动中歼灭敌有生力量为主要任务。这一战术可以说是脱胎于图哈切夫斯基元帅的大纵深决战理论,利用辽阔的疆域后退决战,疲敌耗敌,所以这种战术在俄国人和远东国的领土上获得了成功。
但是实施这样的弹xìng防御是有前提的,那就是国土要辽阔,边境地带不值钱的烂地要多,就算被敌人占去一些地盘也不至于过大的损耗自身实力、助长敌军势力,按理说,在法德这些寸土寸金的西欧国家来说,这一战术要想适用是很费事的。不过萨尔区的特点让维勒安和莫德尔少将得以小范围地克隆了一把这样的战术。
在修筑齐格菲防线之前,萨尔区在法国人的蹂躏掠夺下度过了15年,因为没有把握把萨尔区收入法国的囊中,所以这15年来法国人除了疯狂掠夺这里的煤炭,恨不得在15年里挖出德国人之前半个世纪都不止的煤来之外,几乎没有在这里投入任何建设资源,1934年,德国人最终通过公投收回萨尔区的时候,这里除了个别的工业型城市因为其产能还有点利用价值没有受到什么破坏以外,一旦走出城市的郊区,满目所见都是荒夷的沟壑坑洞——那是法国人掠夺xìng开发煤炭的遗物。因为是边疆区,所以这里收回后立刻成为了齐格菲防线上的一环,农业生产和基础设施的恢复建设也在德国出于较为落后的情况。
所以,这些地皮,丢上几百平方公里也没什么可惜,除了满足以下法国人“终于踏上了德国的土地”这种成就感之外,德国人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损失——除了这里的煤田起码有一两个月不能正常开工挖煤以外。
但是法国人的每一步前进,每摧毁一座德国人弃守的碉堡炮台,都要付出血的代价。用亨利.吉罗上将被俘后的话来说:在合围萨尔布吕肯的路上,每前进一英尺都会倒毙一名法国士兵的尸体。
“目前法国人在萨尔河北岸已经投入了超过40个师的兵力,他们在索夫林根方向突进效果最好,超过了20公里,在其他方向相对薄弱,截至目前为止,法军40个师的残部集结在了正面宽度50余公里、平均纵深15公里的狭长地带内,其中25个师在内圈完成对萨尔布吕肯的合围,并且已经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对萨尔布吕肯城下经历了两天的攻城血战难以寸进,其余部队在外部防线上维持前沿。如果现在利用我们渐渐凸前的两翼往zhōng yāng挤压的话,相信法国人的崩溃指rì可待。”
…………
3月21rì夜,德军在西部特里尔、伊尔梅达(索夫林根更西侧的地区)和东部卡尔鲁斯的预备队开始行动起来,,部署在阿登山区西南边缘的三个档卫军山地师也被投入到了反击行动中去,德军除了在宽大的正面防线留下3个师的兵力维持战线以外,在两翼已经宽达15公里的侧翼上各自投入了6个师的兵力开始向着zhōng yāng挤压,准备压缩法国人以萨尔布吕肯包围圈为中心的突出部,两翼的总指挥分别由档卫军悍将史坦纳和西奥多.艾克担任。(史坦纳就是那个在元首的愤怒里面每次都用于中枪激怒元首的家伙,每次约德尔都会把史坦纳的部队已经被苏军歼灭的噩耗刺激到元首……)
哪里有德军,哪里就有列车炮,十几门K5、K6列车炮从萨尔矿区的各处铁道矿洞内被拖了出来,把黑洞洞的炮口瞄向法军阵地。
凌晨2点,正是法国人最为懈怠的时刻,,在一周的疲劳战术之下,法国人已经习惯了德军因为兵力不足而步步收缩,何况仅仅十几公里的侧翼凸出还不至于让法国人对德军侧翼挤压产生防备——至少在按照一战标准来说的话,这种认知也不能算错。
德国人在2点半开始火力准备,近千门重炮在十几辆列车炮的带领下对着法军侧翼的凸出前沿进行了20分钟的饱和炮击,随后档卫军装甲师仅有的坦克力量被击中使用在两翼形成两把尖锐的利刃向zhōng yāng**,在每个进攻正面上,德国人都集中了260辆编制的4号坦克和近百辆的3号追猎者歼击车、美洲豹轮式装甲车。
因为在德军之前后退的时候,大多数的防御工事都已经被法军的反复炮击摧毁了,少数德军主动撤走时还完好的碉堡炮塔也被埋设的诡雷炸毁,“龙牙”防坦克系统也在法军的进攻过程中损毁大半、反坦克壕沟被多处填平,所以德国人进攻的时候法军除了那些残破的堑壕以外几乎没有什么值得信赖的防御工事了,而屡次惨重损失后本来就剩余不多主力进攻坦克又被集中在萨尔布吕肯正面的包围圈中,在外部防线上只有一些老式雷诺坦克镇镇场子,法军可以指望的反坦克武器就只剩下反坦克步枪、小口径战防炮和M1897速shè炮——这其中只有M1897速shè炮可以对4号坦克构成威胁,其他诸如战防炮什么的只能对付一下美洲豹轮式战车了。
夜间观瞄不利大大缩短了坦克之间交战的距离,一群仗着身板矮小把自己藏进炮兵壕沟内的雷诺FT17坦克在德国人的几辆4号坦克接近到200米以内的极近距离后,才偷偷加速爬坡露出脑袋上那门37mm短管炮的炮口,对着德国人的4号坦克连续开炮,但是那些初速不足的可怜炮弹却纷纷弹开凌空爆炸,只擦掉基层漆皮,然后4号坦克就很沉着稳固地把炮塔转过来,挨个点名报销掉那些雷诺老爷车。雷诺坦克最厚处只有22mm,薄弱处10mm都不到的装甲在德国坦克的75mm口径穿甲弹面前就像女人的皮膜一样被捅烂,穿甲弹本身的爆炸威力就能够把炮塔或者车体炸成筛子。
世界上绝对没有比只能挨打不还手的战斗更让人士气颓废的了,与坦克决战上的颓势相比,法军步兵的rì子也不好过,且不说在4号坦克群从他们头上碾过挥洒着MG机枪的死亡火舌是一件多么难熬的事情,哪怕只是德军后续跟进的步兵部队的袭击也够潜伏在各处壕沟中瑟缩发抖的法国人好好喝上一壶的了。
德国人的ST-G39突击步枪和G36半自动步枪的火力密度之前在德军扮演守方角sè时的堑壕争夺战中已经让法国人见识过了,但是那时德军为了减少伤亡在法军进入壕沟争夺的时候投入的兵力并不多,往往只留几个迟滞小队拖延法国人的速度掩护阻击主力从容后撤。现在的情况则完全是防不胜防——在一条法国人掌握的堑壕里,只要一旦有一处被坦克冲出一两百米的缺口后,就会出其不意地冒出几个抹黑跃进壕沟的德国士兵,抬手就往壕沟两侧疯狂扫shè,这种枪械既不像冲锋枪那样需要接近到百米之内乃至五十米内才能起效,所以德军士兵在突入壕沟的时候不容易被远端的法军士兵发现,又不用像机枪一样需要花费几十秒的时间架设枪架,所以法国人往往没有反应过来就发现一整排蹲在堑壕里的法国兵被两三个跟着坦克的轨迹翻进堑壕后的德国兵用侧shè火力全部扫倒。
这样的悲剧在这个惨烈的夜晚不停的上演,整排整排的法国士兵在还没有适应德国人的高突击速度之前就像镰刀下的麦子一样倒下了,到了4点整的时候,德军已经从两翼向zhōng yāng突进了超过5公里的阵地,和法国人一个星期取得的战果差不多。
终于,法军士兵明白了一个事实——在堑壕的某一段被德军的坦克突破后仍然躲在堑壕里固守是一种送死的行为,坦克侧shè机枪的攻击、跟进德军步兵凶悍的自动火力根本不是他们用M1936步枪摸黑shè击可以阻挡的,而法国人的机枪组又因为反应速度问题,往往无法在第一时间把架设方向从面对正面敌人转为面对壕沟侧向——何况就算法国人把机枪转过来又如何,整条壕沟里除了几个冲进来的德国人以外,剩下的大多都是法国人,黑暗中不分敌我的机枪扫shè就算把那几个可恶的德国人扫死,自己的伤亡只怕也要十倍于敌。
所以,法军步兵达成了总崩溃的默契——在一条堑壕网络中,只要有一段或者几段被德国坦克攻破了,那整条堑壕上的法军步兵都不得不离开这条堑壕向后逃命,或通过纵向的交通壕,或通过翻越出去冒着弹雨冲刺。
这是一条法国人用超过两万人命换来的经验,但是却救不了法**队溃败的速度,也丝毫阻滞不了德国人的进攻,只是让他们在失败的时候能够有更多的残兵可以逃出生天罢了。
当晨曦露出第一缕曙光的时候,法国人在萨尔河北岸的部队的正面宽度已经从50多公里被压缩到了20多公里——可以说,除了法军兵力密集的萨尔布吕肯包围圈外,外围的15个师几乎在一夜之间被打残打散,蜂拥挤压向萨尔布吕肯围城防线——当然也有更多的溃兵丢下武器减轻负重,企图徒涉或者游回萨尔河南岸当了逃兵。
南岸的法军尝试过进行增援,但是无一例外不是被打散就是因为没有估计好德军的进攻速度,在渡河的时候遭遇德军的半渡而击溃回南岸。
…………
亨利.吉罗上将在萨尔布吕肯围城工事内,看着远处遍地狼烟的失守阵地,德国人的反击居然如此犀利,在昨夜之前,自己还是萨尔布吕肯的包围者,到了现在,自己的东西北三面都是德国人的突击部队了,除了南面的萨尔河,自己已经无路可走。
不惜一切代价孤注一掷拿下萨尔布吕肯,掠夺德军在萨尔布吕肯的补给物资后据城死守?这个疯狂的念头在吉罗上将脑中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就被驱散了,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实力。
“嗡嗡嗡——”一阵巨大的轰鸣从远处传来,亨利吉罗将军猛然从地下工事的气窗向外望去,一种巨大的轰炸机出现在他的眼前,那是一种有着6台引擎的庞然大物,虽然飞翔在高空让他无法估算其真实体积,但是他可以断言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轰炸机。
1月份开始测试型试产后,到现在还没有正式投入实战使用的FWTa-4006引擎战略轰炸机在维勒安的软磨硬泡之下,以“实战才是武器最好的测试手法”,“目前萨尔区方向我空军已经掌握了绝对制空权,法国人的战斗机根本够不到我们”还有“让军备部的施佩尔部长把未来基尔湾cháo汐电站投产后新增的电力产能有限供给给石勒苏益格铝业集团扩大生产”等等条件对戈林晓之以理动之以利,最终戈林终于同意把这些测试xìng的试产轰炸机投入实战。
因为还是试产,数量只有二三十架,但是这种翼展接近50米的庞然巨物仅仅从jīng神上给法国人的压力就不可小视。它们在近距离作战的时候因为可以把大量的燃油吨位腾出来用于加装弹药,所以载弹量猛增到超过40吨,是Ju-188D的5倍以上,也是FW-190G轰炸机和斯图卡的10倍、20倍。
此刻,这些飞机上没有装载那些斯图卡和Ju-188D惯用的500磅~3000磅的重型炸弹,相反使用了一些用刻槽铅皮捆扎起来的50磅小炸弹,在每一束炸弹的zhōng yāng插入了一根定高引信药柱,会在1000米左右的高度上爆破,崩断刻槽铅皮让小炸弹散落开来——当然,这绝对不是什么被命名为“集束炸弹”的非仁道武器哦。
一架FWTa-400轰炸机,可以携带1500~2000枚这种小炸弹,足以把二十个足球场面积的地皮粗略地犁一遍,对于现在已经被挤压到不到200平方公里狭小面积内的数十万法军,实在是再好不过了。更何况在FWTa-400背后还例行公事地跟着数倍数量的Ju-188D中型轰炸机。
用斯图卡轰炸在筑垒公事地带的分散敌军效果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斯图卡只适合攻击行进或集结中的大队敌人或者重要的坚固目标,对于散开了趴在堑壕里躲躲藏藏的敌人,自然需要火力利用效率更高的办法。
“轰轰轰轰轰轰~”一阵犹如瓦格纳史诗歌剧开场鼓点一样节奏鲜明、回味绵长的密集爆响后,第一批的三架FWTa-400呈品字形降低高度、进入法军阵地上空开始投弹,在不到分钟的时间里,在法国人的围城阵地上开出了一条宽达三百米、长约2公里的口子。
震撼!绝对的震撼!连同亨利吉罗上将在内的每一个法**人,都被这种气势磅礴的攻击方式震惊了。那些在目标地带依靠躲在同伴尸体堆或者坦克残骸下面侥幸逃生的士兵们jīng神失常一样地亡命奔逃,无法控制。
亨利吉罗知道自己完蛋了,在挨过了这阵轰炸之后,德军再次发动总攻的时候,法国人开始出现以团和营为单位成建制的投降,只有少数不知死的选择往南亡命逃窜,但是被往复扫shè死在萨尔河中的法国士兵又何止万人。
最终,法国人的抵抗勉强支持了一天,当夜晚再次来临的时候,亨利吉罗留下了6个师的生力军作为后卫阻击部队弃子,拼死维持战线掩护主力残部南渡逃亡,最终有将近20个师的法军残部依靠夜幕的掩护渡河逃散,其余滞留在北岸的法国人在3月23rì的太阳升起后全部投降,最终此役成建制歼灭法军超过20个师的兵力,法军伤亡达到了40万,被俘20余万,部署在马其诺防线区的全部102个法国师一下子损失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占法国陆军20%的兵力彻底消失了。
3月22rì,在南线战事还没有落幕的时候,已经知道再顾及比利时和荷兰中立地位、坚持从南线齐格菲防线坚挺地带突击已经没有可能的贝当元帅和魏刚元帅只能选择了武力逼迫比利时、荷兰站队,允许法军从比利时和荷兰境内通过,绕过齐格菲防线的坚挺地带进攻德国,策应南线法军。
受到两面武力威胁的比利时荷兰两国终于无法再选择骑墙观风置身事外的态度了,被迫于3月22rì主动对德宣战,英法陆军立刻开进了比利时境内向东北方向进攻。仅仅落后英法军队不到一个小时,博克元帅的B集团军群30余个师的兵力也随后不甘示弱地进入了比利时和荷兰境内,以荷比两国悍然破坏其永久中立地位,对德宣战为由,发动了“正义”的复仇之战。
第六十四章 北线突破
成群的斯图卡和梅塞斯密特、福克沃尔夫飞机如蔽rì的乌云一样涌过荷比法三国与德国的边境,对法国、荷兰、比利时和卢森堡的机场、铁路枢纽、重兵集结地区和城市进行了一场教科书式的闪电战前奏轰炸,数以百计的桥梁道路铁路崩毁垮塌,车站和物资集散被吞没在浓烈的弹药殉爆烟雾中。
双方总数达到数千架的空军部队在绵延400公里的边境空域上衔尾追杀奋力撕咬,拖着尾烟坠落的战机犹如两条激斗恶龙崩落的鳞甲,散布着整个空间。
不过得益于英法军队抢占了第一时间进入荷兰比利时的先手之利,所以英法空军在德军的第一波轰炸中损失不大——因为北线大多数的作战飞机在德军越境之前都已经起飞了,所以在德军轰炸法国前沿机场的时候更多只是摧毁了地面设施和油库,超过70座位于法国北部和比利时境内的法军机场被摧毁,而飞机大多没有被干掉在地面上。
相反因为英法战斗机的严阵以待,德军在首轮的强行轰炸中还损失了几十架斯图卡轰炸机——虽然联军一方只有英军的喷火III型和法国人的D.520这两款战斗机可以和德军的BF-109G勉强抗衡,其他占总数将近70%的英法旧型号战斗机的xìng能根本不值得一看,更妄论面对德军新锐的FW-190A了。但是这些数量庞大的战斗机群如果依靠局部数量优势不计自身损失专门对着斯图卡猛扑的话,那些只有300多公里时速的缓慢俯冲轰炸机显然是架不住的。
不过与空军的相对幸运而言,英国人的陆军在地面行进时遭遇的轰炸损失却是一点也不小——因为德国人的飞机出其不意地来到荷兰和比利时上空展开轰炸的时候,没有预料到德军反应速度的英国陆军还在按部就班地快速行军,没有展开防空队形前进,加之荷兰的地势河网纵横桥梁众多,英军行军的路线受到了很大的制约,在缺乏制空权的情况下显然损失不小。
最惨的一次遇袭发生在荷兰的奥斯特比克,担任先头部队的英军第2装甲师在快速穿插进入荷兰境内、企图赶到荷兰和德国边境的防御重镇安恒协助荷兰军队固守边境,结果在经过奥斯特比克的默兹河大桥的时候遭遇了德国轰炸机群,在斯图卡的jīng准轰炸下,这座钢架大桥被炸为几节,超过三十辆飞奔赶路的英军坦克和运输车辆以及数以百计的英军士兵被甩落桥下,然后吞没在汹涌的河水中。
德国人的空军战术极大地迟滞了英法陆军的反应速度,在比利时方向上因为比军的配合度比较高、可以利用的备选道路数量也比较多,所以英法军队还得以快速行军通过比利时西半部分的领土,法军前锋在第一天rì落的时候赶到了比利时中部的交通枢纽那慕尔,略做休整后次rì上午——也就是3月23rì上午,南线的亨利.吉罗上将在萨尔河北岸的人马还没有被歼灭之前的那一刻——继续向列rì方向挺进,但是德军已经在前一天晚上攻破了列rì防线——这条被誉为马其诺防线北部延伸的坚固要塞仅仅一天都没有守住,就像一个破陋筛子一样四处穿孔了。
至于德国人的快速突进手段,还需要从3月22rì这一整天的伞兵作战说起。
…………
在整个3月22rì,德军的3个伞兵师被分成了数十股战斗群,在短短4个小时内梯次洒在了从德比边境的埃本埃马尔要塞,到荷兰境内东至安恒、西到奥斯特比克的狭长地带上,快速控制了德军突破列rì防线和迂回控制荷兰的全部路线。
首当其冲的就是埃本埃马尔要塞。
这是一座建成于1935年的要塞,在战斗开始之前被誉为不输与马其诺防线的欧洲最坚固壁垒之一,它位于艾伯特运河西岸,是从德国横跨艾伯特运河、通往列rì、那慕尔和布鲁塞尔、安特卫普的一切重要道路的必经之地——横跨艾伯特运河的3座主要桥梁,都在埃本埃马尔要塞炮台的火力覆盖范围内。所以不拿下这里,德军就无法快速接近列rì。
要塞配备了6门shè程10公里的5英寸大炮,其中2门可以回旋360度、16门75毫米M1897速shè炮、12门60毫米的速shè反坦克炮、25座双连装厄利空机炮和一定数量的高shè炮。要塞其中一方面临运河,而其他3方面临陆地,并有地雷区、深沟、20英尺高的围墙,装有64处坚固的机关枪的混凝土碉堡。如果是夜间有人企图偷渡运河的话,炮台上还有15座探照灯塔可以监视整条河面。
要塞卫戍部队仅为两个营,但是在运河西岸的三处桥头,则是比利时陆军的第7步兵师驻守,在每处大桥的西岸桥头,比利时人都布置了两处交叉火力的反坦克重炮阵地,不仅可以摧毁一切企图过桥的德军坦克,还可以在预埋在大桥桥墩底下的炸药一旦失效或者来不及引爆的时候使用炮击炸毁大桥,阻止德军通过。
不过和任何1930年代中期或更早的年代完成修建的要塞一样,在伞兵和重型轰炸机、俯冲轰炸机这些兵器和兵种大显神威之前,人们在修筑要塞的时候总是容易为了增强炮台要塞的隐蔽xìng而牺牲忽视了防空的死角。
就好像直布罗陀、埃本埃马尔要塞以及塞瓦斯托波尔,如果一个游览者从外部去观察这些要塞在和平时的姿态,就会发现他们毫无出彩之处——从外表看,那些地方只不过是一些荒弃的、杂树丛生的山坡,但是外表的低调绝不等于内部的脆弱——在覆土和花岗岩石壁底下,才是数米厚的钢筋混凝土墙壁和内衬的几十公分后的渗碳钢板。只有在战斗开始的时候这些可升降的炮台才会抬起脑袋,然后把黑洞洞的炮口伸出来。
至于那些在平时就把几米厚的钢筋混凝土脑袋露出在地面以上,告诉敌人自己的位置的傻缺要塞,只会存在在动画片和电子游戏里。
最好的防御是低调,最强的防弹是隐蔽。但是过于隐蔽的代价往往就是防空视野和shè角、火力的不足。
因为在这个时空是英法率先进入比利时境内的,而比利时和德国之间的战争关系也是由比利时主动宣战开始的,所以另一个时空在入侵前那个黎明趁着夜sè潜入比利时领空、空投滑翔机夺取要塞的计划也就没法使用了——因为比利时人可不会挑在半夜三更对你宣战。
当然凡事有利必有弊,比利时人延迟宣战虽然让德军失去了半夜偷袭的机会,但是法国人也因此没能提前在比利时境内部署停当,当德军开始进攻的时候,法国人的前锋还没到沙勒罗瓦呢,距离列rì足足有近百公里,以法国人南线装甲力量损失惨重后的现状,他们的主力在一天之内是很难赶到列rì的,最多有可能会有一些零星的装甲先锋可以赶到。
所以,德国人准备打得更冒险一些——先从要塞背后空降,击溃三座大桥的守军比利时第7步兵师。然后只要能够在一天之内法国人赶到德比前线之前夺取要塞的话,那些之前投下去的伞兵就不存在被比利时人切断后路的问题了。
德国人调集了超过200架容克运输机执行艾伯特运河西岸的空降任务,其中最初始的60架运输机携带了一架可以搭载20名士兵的滑翔机,通过机降直接降落到运河西部的河滩和草坪上,这样做可以让空降兵在落地前的滞空时间尽可能缩短,并尽可能多地携带一些必要的重型装备——当然这个重型只是相对而言的,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些无后坐力炮和铁拳、120mm迫击炮一类的东西罢了。后续部队为了节省成本,更为了防止河滩上滑翔机过多导致相撞——毕竟这种东西落地后还是需要往前滑行个几十米到百来米的,对地势空旷xìng的要求可谓是霸气侧漏稍有不顺就是机毁人亡——所以统统使用了伞降。
两拨伞兵之间间隔了5分钟降落,德军的Ju-52运输机把高度压到了300米以下才打开舱门放出伞兵,此时通过滑翔机机降的首批空降兵已经完成集结并巩固了降落场,所以伞兵在降落中的损失非常微小。
落地后,没个战斗集群仅仅才两个营规模的德军伞兵就勇敢地对每座大桥的守军发动了背后攻势——也就是靠两个营七八百人,对比利时陆军四五千人的阵地发动进攻。他们唯一的优势是比利时人在构筑阵地的时候为了增强反坦克炮阵地的防御力,所以修建了大量加固措施,此刻反而限制了比军重型反坦克炮的shè角,导致那些大家伙无法转身攻击背后的德军,比军失去了最值得倚仗的重火力,只能用小口径速shè炮。机枪和轻武器反制德军的冲锋。
德国空降部队有携带无后坐力炮与铁拳,这些东西对坚固工事的威力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其与正常火炮单位的shè程差距也是非常明显——他们都只能打击数百米乃至一两百米内的目标,为了在较小的损失下冲到较近的作战距离,指望这些显然是不够的。
但是因为早就预见到了这种情况的出现,所以德国空军在桥头战场的上空部署了两个中队的JU-87D斯图卡和JU-87G,攻击机、FW-190G战斗轰炸机。经典版的JU-87D斯图卡轰炸机用标准的90°俯冲角轰炸把比利时人在三座大桥桥头的6个反坦克炮阵地和应急发电机房先后端掉——比利时人布置在大桥下方的遥控炸药是通过电力线路控制的,在常规输电线缆被伞兵切断,应急电站机房也被轰炸机炸毁后,比利时人就失去了控制炸弹炸毁大桥的能力了,除非他们派敢死队冲到桥上吊下去手动起爆桥墩上的炸弹。
Ju-87G与经典款的斯图卡相比最大的区别是取消了机头的俯冲风笛和减速板装置,但是换装了一门高shè速、反装甲和扫shè效果极佳的40mm博福斯速shè炮。(原本应该是37mm,但是维勒安殿下的标准化口径统一计划中,德军的37mm火炮全部淘汰成博福斯了)在Ju-87G和FW-190G这两款低空扫shè压制战机的高低搭配下,博福斯和厄利空的机炮炮弹把桥头的比军守兵打得抬不起头来,几处在看到德军接近后冒险掀开伪装对德国伞兵展开扫shè的重机枪阵地往往才来得及击毙几名德军伞兵就被反应神速的德军场控扫shè的机群用冰雹一样的空中弹幕打成了碎屑。
比利时人是早上9点对德国人宣战的,德军在9点40开始越境,10点半第一波空降兵落在艾伯特运河西岸,到了下午1点,运河西岸和三座大桥都落入了德国人的手中——当然并不是所有大桥都完好无损,至少其中一座已经被埃本埃马尔要塞的5英寸双联装炮塔轰成了几节废墟。
要塞炮塔的隐蔽非常好,在他们主动开火之前,德军的斯图卡轰炸机已经对疑似有地下要塞的区域进行过了几次轰炸,动用了包括斯图卡的1.4吨级对战列舰用航空炸弹和大量的小型炸弹,不过1000磅以下航空炸弹的装药量显然是伤不到拥有2米厚钢筋混凝土顶盖和几十公分钢板内衬的比军炮台的。
正午刚过的时候,要塞的两处360°旋转炮台企图升起轰击被德军控制了的大桥,也确实炸断了其中一座,幸好德军轰炸机部队反应神速,在这些旋转速度缓慢的炮台来得及转向瞄准另一座大桥之前,用2发1.4吨炸弹直接命中旋转炮塔顶盖,不过饶是如此也不过是把顶盖掀飞了一块,并且炸毁了炮台的转动轴承座圈,炮台的shè角被永远的卡死了,再也不可能转向另外两座大桥的方向,比利时人只能放弃这一打算,改用60mm的小口径速shè炮把远在数公里外的大桥打得坑坑洼洼,却无法摧毁它。
下午两点,在空军的人使用“伪集束炸弹”清场了要塞西面陆地通路的地雷带、铁丝网区和机枪支撑点后,德军伞兵开始对埃本埃马尔要塞发动进攻,受限于残余火力点的shè击死角,比利时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德国人仅仅耗费了数十人的伤亡就灵巧的接近到了距离要塞本体不足500米的地方。
这时候,德国人的新式弹药发挥威力的时刻到了——那些cāo作RPG无后坐力炮的德军伞兵把特制的塑形装药战斗部——也就是后世昙花一现的,但是在二战时期却妙用无穷的碎甲弹——装填进发shè筒,然后对着比利时军队那些封闭的火力点发动近距离shè击,随后冲锋,往往一发碎甲弹炸在碉堡或者炮塔工事的正面后,表面上明明没什么伤痕,架设的机枪和火炮却哑了,然后德国人就很轻易地利用这个间隙的时间空档交替掩护快速前进。
碎甲弹是一种原本在大战期间会被英国人发明出来的的反工事弹药,用来破坏坚固的钢筋混凝土工事。由于它具有一定的反装甲作用,而又可以有效的杀伤人员,后来被作为一种多用途弹装备坦克。其特点是采用塑xìng装药、软金属弹头外壳,用低出膛初速的火炮发shè。发shè后只要弹丸命中坦克或者水泥墙壁,薄薄的弹壳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变形或破碎,里面的塑xìng炸药像膏药一样紧紧粘贴在装甲表面,既不破碎,也不飞散。在延时引信的作用下,粘贴在装甲外面的炸药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以几百亿帕压力作用在装甲上,巨大的应力波传递到装甲内,犹如用锤子敲打墙壁,墙壁未穿透,背面的墙皮却一块快剥落一样,致使内壁落一块几千克重的的蝶形碎片和数十块小碎片。这些碎片在坦克里四处飞溅,将乘员杀伤,设备击坏,外形完好的坦克就此失去战斗力。如果击中的是水泥工事,也可以让外墙不破裂的情况下在内壁崩裂出无数细碎的碎石,把机枪手和炮手打成筛子。
如果要形象一点描述,这种武器的杀伤效用就像是隔山打牛,山是打不坏的,但是山背后的牛就难说了。此刻用来让比利时人的火力支撑点因为人员杀伤而短时间失效,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
通过碎甲弹的帮助,德军很快缩短了距离,进入了最后近乎肉搏的接战,德国人最终在控制了几处主要坑道入口的工事后,把火焰喷shè兵运了上来,当喷火器的烈焰随着地底坑道无尽蔓延,烧尽躲藏在里面负隅顽抗的士兵时,比利时人终于崩溃了,残余的人马受不了烈焰的恐怖威胁,失魂落魄地举旗投降。
德军大部队顺利度过了艾伯特运河,突破了列rì防线,并于当rì夜间猛攻烈rì城,在二十年前阻挡了德军十几天的列rì坚城在半夜的猛攻中沦陷了。
(兄弟们,今天画了一天图做了一天报表啊,还是做到了rì更万字,明天那是真没时间了,最多一更。)
第六十五章 花园市场行动
荷兰方面的进攻进度比比利时方面要快得多,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因为法国和荷兰之间并不直接接壤,英军和法军从法国的领土上进驻荷兰地区需要的时间比进入比利时防线的时间要长的多。而荷兰和比利时在最后一刻放弃中立被逼加入英法一方之前,英法陆军并不能进入荷兰和比利时境内提前布防。因此在德军入境后的最初一两天里,英法军队只能指望荷兰陆军独力坚守支撑待援。
幸好荷兰人在自卫方面的动员是比较早的,在去年波兰人被入侵后的第二天,荷兰zhèng fǔ就下达了战争动员令,此后一直保持着防御作战准备状态。荷兰的防御计划是根据英、法、荷、比四国联合抗击德军进攻的协议而制定的。计划规定荷兰军队在英、法陆军到达前,只在边界线上和纵深内的筑垒地域进行防御,迟滞德军进攻,保障英、法军队展开。
荷兰军队兵力有限,不足以防守由马斯特里赫特到北海的400公里长的边界,为防御德军入侵,他们设有3道防线:在边境地区构筑有一道一般的筑垒阵地,只部署少量兵力,这条无险可守的防线他们根本没有打算认真防守,只是起到预jǐng和有限迟滞的作用,能够争取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差以便陆军破坏纵深的道路桥梁网络、让德军行军困难就算是达成使命了。
真正荷兰人准备认真防守的是后面两道防线,首先是哥雷比-皮尔防线,这条防线不如比利时的埃本埃马尔要塞,更罔论马奇诺,但是因为有多条运河可以依托所以还是可堪一守的,荷兰陆军的10个步兵师主要依托这一防线组织防御;最后是"荷兰要塞",即鹿特丹、阿姆斯特丹、乌德列支和海牙地区,这一地区有海湾、河流和大面积水域,构成了良好的天然障碍,而且东有北临艾瑟尔运河的格雷伯筑垒地域,南有从瓦尔河到鹿特丹的防御工事做屏障,在兵力上这一地区的人数还不及哥雷比-皮尔防线,但是胜在水网纵横地势难行,必要时还可把下莱茵河、马斯河和瓦尔河的防洪坝打开,以大水在这一地区构成障碍,并有利于主要港口城市的防御。
当然这样做的弊端也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不得不动用这道防线的话,将无法避免地对荷兰的经济和建设造成巨大牺牲,一旦掘开海堤防水淹城,虽然可以毫无疑问地阻挡住德军的快速推进,但是荷兰核心富庶地带起码有三成的地方会尽为鱼鳖。
德军对于荷兰可能利用水障防御这一点是清楚的,所以统帅部一开始就把解决荷兰人防水淹城迟滞德军的希望寄托在了德国伞兵部队的身上。
使德军的装甲部队避免遭受洪水的威胁,同时在地面部队突破主要防线的时候攻占横穿哥雷比-皮尔防线的数条主要河流上的要害桥梁,以保障德军迅速通过。这就是空降作战的主要任务。
在原本的历史上,这个艰巨的任务被分给了空降兵悍将斯图登特中将,斯徒登特制定了一套以分为夺占海牙、鹿特丹两个重要城市和德荷边境哥雷比-皮尔防线前沿桥梁为目标的作战计划,总计动用了1.6万人规模的空降部队——其中伞降部队4000人,机降部队1.2万人,由大约500架容克-52运输机运送,机群由德国西北部的威塞尔、明斯特等各处前沿机场出发,从北海上空绕道飞行,从西北方向由海上进入荷兰境内以达成最初空降的突然xìng。其中在对海牙和鹿特丹这两个城市目标的进攻上,斯徒登特各分配了1个营的伞兵和1个团的机降兵——伞兵首先在城市郊区的目标机场降落并攻占机场,然后接应拖后15分钟到达的机降部队直接从跑道上着陆。
当然这套计划在执行的时候并不成功,因为首批伞兵没能完全控制住机场足够持久的时间,后援部队没能全部运进来,德军仅靠伞兵攻陷拥有数万荷兰陆军守卫的重城的计划失败了,在这辆出城市的袭击战役中,德军伞兵伤亡被俘总数超过了1500人。
但是这套战术在维勒安的蝴蝶效应干扰下显然不可能被使用了,在去年年底斯徒登特向希特勒提交这份作战计划初稿的时候,就被希特勒否决并提醒他注意外交方面的问题——在维勒安和希特勒、里宾特洛普的设计中,西线战役将会以荷比两国被逼主动对德宣战开始,所以和比利时的埃本埃马尔要塞战役一样,在开战的第一瞬间偷袭空降显然已经无法实施,那些为了保持突然xìng而采取的举措也就毫无价值了,德国伞兵部队需要一套更加稳扎稳打的方案。
幸运的是,正是因为突然xìng的偷袭被否定了,以伞兵攻陷鹿特丹和海牙的冒进计划被取消了,斯徒登特把伞兵进攻的主要目标集中到了夺取横穿德荷边境、哥雷比-皮尔防线直达鹿特丹外围马斯河围海堤堰区的桥梁要道、防止荷兰陆军破坏上来,至于最后歼灭哥雷比-皮尔防线的荷军主力和攻陷鹿特丹等驻防城市的任务,被交给了后续前来接应的大规模陆军完成。反正荷兰的基础设施建设还是比较完善的,如果各处的桥梁道路保护完好的话,德军主力沿公路急行军1天也可以突进一两百公里接近鹿特丹。
至于大股德军从正面逼近鹿特丹和海牙后有可能导致荷兰人炸堤淹城阻敌的危险,维勒安向希特勒推荐了另一个解决方法作为。
…………
3月22rì上午,荷兰对德宣战后的第一时间,德军机群就越过了德荷边境展开对要害地带的狂轰滥炸,随后超过500架的容克运输机把1万6千名空降兵运入荷兰领空——他们接到的计划是,让空降兵尽可能的深入荷兰境内,尽可能多地控制从德荷边境南部突出部克莱沃过境后沿克莱沃-鹿特丹的快速公路上的一切重要桥梁——尤其是是那些穿过荷兰人两道设防防线区域的那些容易被荷兰守军破坏的桥梁。
10点15分,距离克莱沃仅仅20公里的荷兰第一道防线上的要害——位于安恒的大桥率先被德国伞兵夺取。10点40,德军开路的斯图卡轰炸机部队在荷兰比利时边境重城布雷达北部15公里的奥斯特比克发现了英军正在快速赶路的第2装甲师先头部队正在通过梅尔韦德河上的大桥——此时距离英军进入比利时境内仅仅2个小时,距离荷兰人对德宣战1个小时,此处距离荷比边境的距离大约是30公里,也就是说英国人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越境并急行军了30公里的路程。
为了切断英军的进攻路线,轰炸机群毫不犹豫地炸毁了奥斯特比克的大桥,让英国人的几十辆坦克和运输车辆及数百士兵喂了鱼鳖,造成了前文所述的德军第一天轰炸中的“奥斯特比克惨按”。
随后,80架左右的Ju-52在奥斯特比克的梅尔韦德河北岸投下了大约1500人的德国伞兵,伞兵们落地后立刻集结就地构筑防御,阻挡英国人的渡河企图。
剩余400架容克运输机上的伞兵在最前沿被确认下来之后,分批投放在了从克莱沃到奥斯特比克之间的剩余仈jiǔ座大桥上。其中七处荷兰人都没有什么兵力驻防——显然是没有料到德国人会从天而降夺取大桥,仅仅在哥雷比-皮尔防线东西两侧的两座桥梁发生了激烈的争夺战,德国人在付出了百余人的伤亡后毙敌数百,击溃守桥荷军夺取了大桥。
在确保了夺取前进路线上的全部大桥后,斯图卡机群毫不犹豫的炸毁了其他平行进军道路上的大部分桥梁,反而让荷兰人自己一线撒开的陆军防守部队南北不能互援首尾不得相顾,深受水网密布之害。
此后的这个下午的战斗进入了垃圾时间,德军在11点之前突破了安恒的第一道防线,随后以平均每小时20多公里的速度势如破竹的接近荷兰人的第二道防线,而后在装甲突击的强大冲击力下,荷兰人的第二道防线仅仅坚持了不到3个小时就彻底崩溃了——这主要是因为荷兰人虽然号称在哥雷比-皮尔防线上拥有10个师的大军,但是在除了德军进军所需的路线以外其他主要桥梁都被炸毁的情况下,荷兰守军的大部分人马都无法在短时间内快速机动、随着德军的进攻做出反应援助吃紧地段,所以实际上,德国人的进攻部队只遇到了刚好部署在进攻正面的2个师荷兰军队而已,剩下8个师的荷兰人都被交错的运河割裂在不知何处打酱油呢。
下午4时,哥雷比-皮尔防线被突破。晚8时,德军北线人马攻陷乌德勒支,南线人马赶到了奥斯特比克,与德军最纵深的伞兵部队会合——从伞兵降落在奥斯特比克到德国陆军大部队凿穿三分之二个荷兰赶来会师,只花了不到10个小时,而1500名伞兵已经在梅尔韦德河北岸仅仅依靠轻武器和无后坐力炮这些简陋的装备,在毫无重炮火力支援的情况下在梅尔韦德河北岸坚守了整整8个小时,纵然死伤过半也丝毫不退。
他们面对的敌人不仅包括河流南岸拼死强渡的6英军师的人马,也有从西北面的鹿特丹方向出击、企图从背后包抄德国伞兵、接应英军渡河的荷兰人,但是德国伞兵硬是依靠死战不退的坚毅顶住了这血腥八小时。
到了这一步,英国人也明白事情已经发展到何等恶劣的程度了——德国人仅仅靠一个白天的时间,就把整个荷兰沿着梅尔韦德河割裂成了两半,梅尔韦德河以北占荷兰80%国土面积的地区,已经不可能从陆路上得到英法陆军的支援了。虽然那里还有不下10个师的、布置零散的荷兰陆军,可是谁都可以预料到他们被德军消灭或者投降只是时间问题了。
第六十六章 意呆的礼物
其实斯徒登特将军亲率的那1500伞兵可以守住位于梅尔韦德河北岸的奥斯特比克桥头阵地还是非常不易的,这其中的凑巧和侥幸也是绝对不可以忽视的。
南岸的英军在遭遇突袭、桥梁被毁的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反应很神速,因为急行军的情况下往往舟桥器材和工兵部队都不可能跟进展开,在猝然遇袭的情况下要做好紧急强渡的准备起码也需要三四个小时的时间,而且因为舟桥器材的不足,纵然有比德国伞兵强大数十倍的兵力也只能被打成增援缓慢的添油战术。德军在兵贵jīng不贵多的据险而守之下自然是可以顶住很久。
但是北岸荷兰陆军从背后冲击德军伞兵的阵地形势就完全不同了,虽然这股从鹿特丹守城部队中分出来攻击德国伞兵后背的荷兰军队只有2万人左右的规模,还不到南岸英军大部队的两成,从jīng锐程度上来说,装备老旧训练不足的荷兰陆军素质和装备也要比英国陆军低上不止一筹,但是荷兰人胜在可以快速展开、全军压上围殴,所以以20000攻1500的情况下,险些给腹背受敌的德国伞兵构成灭顶之灾。
荷兰人是中午12点从鹿特丹完成集结整备出击的,不过因为荷兰军队不如英军那样机械化程度高,作为守城卫戍部队使用的鹿特丹守备师行军车辆自然不是很充足,从鹿特丹到奥斯特比克四十多公里的路程荷兰人硬是靠11路急行军跑了3个多小时才赶到。
荷兰人一赶到现场就立刻投入了对德国伞兵的进攻,在各种随军的牵引轻炮和迫击炮15分钟的短暂火力准备后,上万人的荷兰步兵排着空阔的疏散线列黑压压地冲了上来,饶是德军伞兵几乎人手一挺FG-38伞兵步枪的凶悍火力也顶不住二十倍于几的敌人。不过德国伞兵很运气,荷兰人的攻势仅仅持续了两个小时就退去了,在给德军伞兵造成了超过700人的伤亡后,已经占据绝对优势的荷兰人居然退去了,就像cháo头过后的余波一下消散无形。
拯救了德国伞兵的是哥雷比-皮尔防线被德军主力在三个小时内攻破的消息。
如前文所述,下午4点,哥雷比-皮尔防线失守。这条消息传到鹿特丹之后,鹿特丹卫戍司令范.德格里夫中将动摇了。他知道如果作为鹿特丹卫戍部队主力的这两万人马和德国伞兵继续纠缠下去的话,就算干掉了他们并且迎接了英军先头部队渡河,但是以德军主力的突破速度,他们用不了几个小时就能赶到现场,届时被半渡而击的英军能否顶住犀利的德军进攻尚未可知,但是有一点却是很明确的——那就是那两万守城主力肯定会被德国人缠住。
到时候自己想要炸毁拦海大堤、淹没奥斯特比克和鹿特丹之间的多德雷赫、斯里德等低洼城镇用海水阻断德军进攻的方案就会成为泡影——如果放的慢了,德军夹杂着被击溃的荷兰军队一起裹挟而来,难道自己炸堤放水把两万将士一起淹死吗?如果放的快了,那两万将士被阻隔在海水对岸任由复仇的德军揪住痛扁无疑也是不合适的。
为了保全鹿特丹,范.德格里夫只能放弃继续猛攻德国伞兵的机会,在下午5点的时候下令前线指挥官把那2万荷兰军队匆匆撤出奥斯特比克战场,赶回鹿特丹据城死守,并且在守军回城、德军未到的时间差里炸毁大堤放水淹没低洼地带。
按照常理来算,范.德格里夫将军的判断还是比较jīng准的,按照荷兰军队去的时候单程3个小时的脚程来算,如果不考虑回程时因为体力消耗导致的行军速度下降的话,那么5点撤出8点就可以回到鹿特丹的安全地带。而德军主力也确实是在晚上8点赶到奥斯特比克的,如果荷兰人可以在这个时间点炸堤淹城,或者再拖延一点,等德军进入鹿特丹南郊的多德雷赫、斯里德等低洼城镇再炸堤的话,鹿特丹无疑会成为牢不可破的坚城,而德军也有可能遭遇重大损失。
可惜,这只是一个常理的“如果”,但是事实是,历史往往不按照常理出牌,事实也容不得“如果”。在后来的史书上,这一天被称为荷兰军事史上最悲惨的一天不是没有道理的。
…………
早在1935年初的时候,墨索里尼因为不听话,试图在奥地利问题上挑衅希特勒,结果被维勒安教训干掉后,德国就收回了南北蒂罗尔和的里雅斯特地区,也接收了意大利人在意北平原东北部和威尼斯以东沿海地带的一切工业和资源力量,甚至还有阿涅利家族旗下的菲亚特集团和奥托.梅拉拉军火公司的各种明暗合作。
在的里雅斯特的海军基地里,维勒安接收到过一份意大利人留下来的小遗产,那只是意大利人在那些地区遗留下来的众多遗产中微不足道的一小份,但是却引起了维勒安的注意,后来更是引起了海军新贵邓尼茨将军的重视。
那是一支由当地的、奥匈帝国时代遗留下来的蒂罗尔rì耳曼人小队,这些人原本属于意大利海军,但是在的里雅斯特回归德意志之后,这些rì耳曼裔士兵没有和其他驻扎在当地的意大利海军一样撤退到南部的塔兰托港,而是选择了留在这片土地上保卫自己的祖国。
他们不是一般的水兵,而是意大利海军的jīng锐——蛙人部队。
当时的德国海军还没有人注意到过这些鬼鬼祟祟的偷渡水鬼有什么价值,但是维勒安在发现这笔财富的时候却是灵光一闪,而后来当邓尼茨将军在维勒安整编的勃兰登堡部队中发现这只小分队时,其心情更是可以以大喜过望来形容。
如果说意呆军队就是一个笑话,一说起意呆军队人们首先想到的就是通心粉、意面和先进的军粮保鲜技术的话,那么意呆海军的蛙人部队绝对是其中的一个异数。
可以这么说,这支常年不过百人的小部队在两次世界大战中取得的辉煌战绩超过了意呆正规海军舰队的数倍——在二十余年来,这些蛙人炸沉了5艘战列舰和数十艘其他轻重战舰和万吨货轮,而意大利海军水面舰队在同样的时间里一艘战列舰都没有击沉过。
从一战时候奥匈帝国被抓住痛扁的“联合力量级”战列舰到二战时期英国人屡屡中招的“伊丽莎白女王级”,意大利蛙人部队的赫赫战功遍布了东到亚历山大港、西到直布罗陀,南到阿尔及尔,北到的里雅斯特和伊斯坦布尔的广大海域,地中海沿岸的大部分敌军港口中都有过被意大利蛙人炸沉的重型战舰的影子。
于是很顺理成章地,这支只有十几人的蛙人小队被维勒安好生招待笼络起来,随后编入了勃兰登堡特种部队,并且从勃兰登堡部队和奥宁堡部队中抽调jīng熟水xìng的士兵在这些蛙人前辈的指导下进行水下特战的魔鬼训练——比如把几个蛙人捆在一起丢进波涛汹涌的海里,让他们自己挣脱束缚互相援助怒海逃生,又比如给他们的腿上捆上像基督山伯爵被海葬时那样的大铅锤后让他们拖着铅锤完成各种水下战术动作和危险排除作业。
后来,因为陆军出身的勃兰登堡部队和档卫军出身的奥宁堡部队中要挑出足够多的水xìngjīng熟的士兵实在是不容易,到1937年为止,维勒安只好放松了一下手头的掌控,把邓尼茨将军拉进来一起干,在得到了潜艇部队的人力资源援助后,蛙人部队的发展进入了突飞猛进的阶段。
…………
晚6点,马斯河北岸,位于马斯河入海口东北东15公里处的鹿特丹南部卫星城、巴伦德雷赫特。一处海堤巡检控制站内,几十个荷兰卫兵正在紧张的巡查检修,确保大堤引爆装置的安全xìng,根据鹿特丹卫戍司令范.德格里夫将军的指令,几个小时之内他们就要炸毁这处围海大堤了,届时实际海拔为负的马斯河入海口南北岸陆地都会被汹涌的海水倒灌而入,超过800平方公里的土地都会成为一片汪洋泽国,在鹿特丹和进攻德军之间形成一条最窄处10几公里、最宽处将近30公里的隔离带,鹿特丹地区也将暂时成为了孤悬北海的小岛。
“本城和多德雷赫、斯里德等地方的居民已经疏散完毕了么?不管肯不肯走的,就算用石头砸晕绑走,也要把所有我们看到的平民都驱赶到鹿特丹城里,还有半个小时我们撤退回来的部队也会经过这里了,我们要维持好附近道路的通畅xìng。大家明白了么。”
监测站的站长范巴斯滕对着属下的卫兵和工程师们叮嘱道,唯恐出什么漏子,大家七七八八地交代了一番情况后,范巴斯滕站长对大家的准备工作还是挺满意的。
“那我们去把我们自己逃生的快艇准备好吧,一旦炸堤后我们就要上船逃跑了,范德瓦尔斯你带一小队人再去镇子里巡逻一圈,开上几辆卡车,一旦看到残留的不肯走的就打晕丢到车上,到时候你们跟着大部队的人一起陆路先走好了。”
“是!队长,我们一定不会让一个荷兰人被枉死溺毙的。”范德瓦尔斯领命带着一小队人开着几辆卡车出去巡视了。
不过他们无法看到的是,在天sè刚刚变暗的时候,2艘特殊改造过的德国21型潜艇驶入了马斯河河口,随后从艇首那个比普通鱼雷管粗大数倍的特制鱼雷管里陆续放出了数条更加微小的迷你“猪罗艇”,随后一群背着囊气囊和水肺的德国蛙人也从鱼雷管里轻盈地游了出来。
“猪罗艇”是意大利海军蛙人部队的一项伟大发明,其实就是一枚加大版的蛙人cāo控鱼雷,可以以最大12节的水下航速自行推进,由一个带大气囊的艇体和1枚装1吨TNT/黑索金混合炸药的雷头构成,在艇壳外部有人员握持和控制方向的握把,方便蛙人跟随鱼雷一起前进,每发“猪罗艇”最多可以搭载4个蛙人。
6点40,16名德国蛙人和4枚装载着1吨雷头的“猪罗艇”到达了预定位置,这里就是荷兰人预先埋设炸堤装药的地方,德国蛙人在堤岸底部寻找了几个被水流冲刷的凹坑,然后把4发1吨装药的雷头埋设进去,然后自己继续开着已经被拆除了雷头开始快速上浮的艇体向着数百米外的控制站驶去……
“什么东西?难道是鲸鱼么?怎么会游到这里来?”一直在控制室里来回踱步不安地等待司令大人最终命令电话的范巴斯滕似乎撇到了窗外河面上闪过了一丝反光,像是一条油光水滑的鲸鱼的背脊,但是很快就一闪而没了。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走出去看一看,但是一想又害怕错过重要的电话,还是忍住了这种事必躬亲的yù望。
“克鲁伊夫,你带几个人去海堤上巡视一下,我总觉得怎么会有奇怪的事情发生。”
那个被称作克鲁伊夫的士官拿上步枪带着几个人应声出去了。
范巴斯滕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但是那种焦虑却怎么都挥之不去,“难道是因为我将要亲手葬送数十万荷兰人几辈子创造的财富而不安么?一定是这样吧。”
“噗通~噗通噗通~”几声轻微的响动从远处的堤坝方向传来,像是有人落水的声音。
“怎么搞的?不会是克鲁伊夫这小子今晚偷偷喝酒了掉海里了?”范巴斯滕不由焦躁起来,带着剩下的人跟了出去。
但是他们才绕过围墙没几步,就看到了一个让他们震惊的景象,这也是他们一生看到的最后一幅景象。
克鲁伊夫等几个人的尸首在海水里沉浮不定,一小群身穿乌黑油亮紧身装备的怪人正在甩脱那些身上的累赘,在看到范巴斯滕一行人走出来后,那帮人加快了动作,其中两个人猛然用潜水刀往一个解开了一半的防水油布包扎开,掏出一把同样乌黑的MP5冲锋枪,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是范巴斯滕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听到冲锋枪扫shè的急促脆响,大脑就已经失去了意识,像下饺子一样依次滚落到海里。
6点50,在两万荷兰守军刚刚行进到巴伦德雷赫特附近的低洼地带,没有赶回鹿特丹城时,马斯河两岸的炸坝装置被提前了一个多小时起爆,没有人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范巴斯滕中尉为什么在没有收到爆破军令的情况下擅自引爆,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汹涌的海水如脱缰的猛兽汹涌奔腾,在短短十几分钟里把鹿特丹以东和以南的低地淹没成一片汪洋泽国,两万荷兰军队和数千还在收拾细软没来得及撤走的荷兰人被滔天洪水吞没了。
第六十七章 潮涨潮落
时间线回拨两个小时,也就是下午五点刚过的时候。
斯徒登特中将看着如cháo水一样退去的荷兰军队,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他被打伤后扎着应急绷带的手臂不由自主地垂落了下来,再也握持不住的MP40冲锋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随后整个人颓废的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硝烟味道浓烈的空气。
身边已经只剩下不到400个还能拿枪战斗的兄弟了,自己这次亲冒矢石亲临最前线坐镇指挥还真是冒险啊。不过如果自己不在这里的话,当1500人的伞兵部队被打到只剩400号人还有战斗力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崩溃。
“糟糕!差点把大事儿给忘了。”稍微歇息了几分钟,斯特登特中将突然想起一件出发前帝国安全部长维勒安交代的大事,“快!电台还能用吧?立刻给总部发报,‘cháo水已退,即将涨cháo’。”
这个指令是维勒安部长交代的——如果鹿特丹守军不出击截击伞兵夺桥部队则已,如果荷兰人真的被引出来了的话,那么在荷兰人撤退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用暗码通知后方司令部,这将会成为荷兰战役B方案启动的信号。
“cháo水已退,即将涨cháo?”对着宝贵的无线电台准备cāo作的通信兵傻了眼。
“问那么多干嘛!就按照这个发送!”
这份电报很快传递到了海军部门那里,然后,从威廉港到明斯特,那些已经蓄势待发的海军陆战队jīng锐立刻拔锚起航了。
…………
回到晚八点。
两个支队的德军鱼雷艇部队(德军鱼雷艇支队32艘为一队,2支队达到64艘)和6艘重型浅水炮艇组成的德军船队正在以40节的疯狂极速在北海上狂飙。
这条路线在两个月之前曾经被德国海军的“罗恩伯爵号”战列舰走过一次,当时“罗恩伯爵号”在6个多小时的航行后奔袭炮击了伦敦。今天这70条加起来总吨位还不如“罗恩伯爵”一艘船的小虾米们的目的地比“罗恩伯爵”近一点,他们不用跑完190海里的全程抵达泰晤士三角洲,他们只需要航行110海里的路程赶到鹿特丹就可以了。这点路程对于以40节航速飙船的鱼雷艇队来说,也就是三个小时而已。
不过此时此刻,这些船上装的可不都是鱼雷,每艘额定载雷量8枚的鱼雷艇都只装载了2枚鱼雷作为自卫武器以防意外,其余6枚鱼雷的舱载吨位都被节省出来,以便多搭载10几吨的人员装备,而那6艘浅水炮艇上,更是把后甲板的一些累赘建筑和后炮塔拆除了、在每艘炮艇上分别停放了2辆4号坦克或者4辆追猎者战车、美洲豹轮式装甲车。
“注意航向,保持航向!向西继续航行8海里有转向东南南,避开荷军岸防炮台后切入马斯河原有航道。”
鹿特丹是一座港口城市,也是一座半要塞城市,荷兰人为了拱卫自己的国土,多年来在各大心腹重港的海防建设上都还是投入颇多的,无论是鹿特丹、阿姆斯特丹还是海牙、格罗宁根,都有装有8寸以上重炮的海岸炮台提供防御,以震慑企图从海上对荷兰不利的宵小的袭扰。
但是,无论岸防炮台怎么造,荷兰人也不会想到去吧炮口的shè角对准自己的同胞和人民,不会想到把炮口对准鹿特丹南部的诸处卫星城。但是现在,那些低洼的、原来还是陆地的地方水深动辄两三米——也就是相当于驱逐舰级别军舰的吃水深度,而鱼雷艇和浅水炮艇等吃水只有1米多的舰艇自然是可以非常安全的通过了。
“马斯河下游两岸的土地海拔平均在-3米左右,最低洼处达到海平面以下8、9米,放水淹城之后,马斯河北岸的主要街道吃水深度都是足够鱼雷艇部队的需求的,请大家注意航行安全。”
攻击部队的指挥官照本宣科地把那份说了无数遍的战术计划书再次通过短距离的微波通信电台训诫了一番,然后德国人的艇队就踏着遍地浮尸的海浪冲进了鹿特丹南郊。
上万具穿着荷兰军装、被决堤洪水溺毙的尸首不时地被德国人飞速突进的鱼雷艇队撞到一边。
“登录人员准备放冲锋舟、炮艇冲滩!”
鱼雷艇部队接近到了距离鹿特丹城高地边缘大概500~800米的距离上,随着地势的升高,纵使是鱼雷艇吃水再浅也无法继续安全前进了,在鱼雷艇原来后鱼雷管的位置上,左右舷各1艘折叠充气的冲锋舟被放了下去,几名海军陆战队员和整个班组的机枪、无后坐力炮等火力支援装备也被放到了小艇上,而更多士兵则是直接跳到齐胸深的海水中徒涉前进。
64艘鱼雷艇放下了将近5000名海军陆战队第2师的士兵,随后就立刻返航逃窜了。至于那6艘炮艇,它们是今夜的弃子,将全程为今夜的突袭提供近距离的火力支援。
“全体抓紧了!准备冲滩!”炮艇艇长一声大吼,所有炮艇上的艇员和陆战队士兵、坦克手都把自己紧紧的用绳索缠在艇身上,“轰~”的一声震响,炮艇搁浅在了水深不到1米的浅滩上——嗯,确切的说,此处白天的时候还是鹿特丹南郊的一处nǎi牛牧场。艇首在还没有被海水泡烂的草地上划开了十几米的烂泥,像一把铁犁犁过地面一样,随后稳固的停了下来。两块钢板被草草地从舷侧推了下来,无法潜渡的4号坦克和“美洲豹”轮式装甲车直接不顾颠簸地从舷侧开了下来。随后是海军陆战队员,还有包括艇长轮机兵等原来炮艇上的水兵,也都拿起武器上岸准备进攻,因为更早上岸,6艘炮艇上的这几百名士兵和20辆装甲战斗车辆将为后续的友军巩固滩头,方便他们快速安全的抢滩。
每艘炮艇上只剩下10几个炮手,他们将cāo作艇首那两座双联装的75mm舰炮为今晚进攻的地面部队提供近距离的直瞄火力支援,毕竟今晚的进攻没有带炮兵部队。
最开始的战斗是发生在荷兰人的搜索队和德国海军陆战队之间的。因为两个小时之前的那场意外让鹿特丹守军的三分之二人马化作鱼鳖,范德格里夫将军的守城计划立刻被打乱了。
荷兰人原本计划在水势上涨后立刻沿着南部和东部的新海岸线布置防御——主要是因为对海拔估计可能有误差,在没有放水淹城之前谁也不知道一旦炸毁堤坝水位会涨到哪个地方为止,所以滩头的一线防御只能是在涨水之后再布置,如果布置的早了,一旦过于靠前海水涨过来的时候预设的工事就会被水淹了,白白把钱送给海神,如果布置的过于保守靠后,那么也起不到防御一线滩头的作用。
所以,新的滩头防御只能是在水位稳定后开始实施的,本来么这样的安排在时间上也是允许的,毕竟德国人不可能来的那么快,可是大水淹死大批荷兰士兵的事情发生后,一切计划都被打乱了,范德格里夫将军派出了千余人的搜索小队,划着救生小艇试图尽可能多的搜救被冲走后暂时侥幸未死的荷兰士兵,而城防部署计划则被延后了。
在德国人的冲锋舟放下水后仅仅2分钟,他们率先被几条荷兰人的搜索小艇发现了,当然德国人也更早发现了远处的荷兰人——因为荷兰人在黑夜之中打着手电扫视着四处的水面寻找幸存者,而德国人基本上是保持灯火管制的。
随着一阵阵爆豆一样的枪响,那些还在执行救援任务的荷兰人被yīn暗角落里shè来的yīn毒的突击步枪子弹打成了破麻袋,这场黑暗中的战斗打响了。
德军炮艇的前主炮开始对着远处的鹿特丹市区猛烈开火,蚁群一样的德国士兵分开稀疏的冲锋队形跟在二十辆坦克和装甲车的背后开始了向着鹿特丹市区的突进。
两万人马损失后,鹿特丹城内的守军已经不过九千之数,鹿特丹西北部通过一座陆桥与鹿特丹连接的海牙城内还有七千人马,荷兰军队在这个“海岛”上的全部人马只有1.6万人了,而且准备仓促,兵力分散,没有部署坦克,很难想象他们在5000拥有坦克掩护的德军jīng锐进攻下还能撑住。
不过荷兰人还是打的很英勇,范德格里夫将军知道今rì就是自己的死期了,亲率数千守军突出到鹿特丹市区南郊边缘组织就地防守,把城中守军剩余的重炮全部拉上来阻击德国人的冲刺,双方在泥泞湿滑的土地上展开了一场血腥的冲杀。荷兰人虽然轻武器xìng能不行,但是胜在占据地利,而且德军刚刚抢滩不过几十分钟,占据的滩头面积还不够大,荷兰人的重炮反制给德国人造成了较大的伤亡——反正不管荷兰人对着哪里摸黑乱轰,总能在密集的德军滩头上收割走几条人命。一时之间,战事陷入了胶着,双方如同回到了一战的绞肉时代,德军炮艇上的舰炮有心支援地面部队,但是苦于舰炮不是专门设计用来曲shè的,而炮艇的海拔高度又比荷兰人布置在高处的炮兵阵地低得多,难以观测到敌军炮兵的具体坐标。
厮杀持续了20分钟,随后德国人听到了从南面而来的“嗡嗡”引擎轰鸣,是德国人的轰炸机部队来了。
“我们的轰炸支援来了!荷兰人就要完蛋了!兄弟们顶住!”德军的士气一下子爆棚起来,像打了鸡血一样战斗力指数暴增,而荷兰人却气势为之一沮,变成了战五渣一样颓废。
“快,换装照明弹!发shè照明弹!最大shè程,发shè!”德国人在滩头仅存的4艘炮艇纷纷按照事先的约定换装了照明弹,然后把炮口仰角调到最高,“嗖嗖嗖”七八枚照明弹和发烟弹被shè了出去,落在了远处荷兰人固守的阵地上方,照明弹凌空炸开发出夺目的光芒,而发烟弹则在落地之后冒出五颜六sè的滚滚浓烟。
夜间轰炸最怕的是误伤,尤其是在两军胶着厮杀的时候,在此之前,人类战史上也没什么夜间对交战部队前线实施轰炸的战例。
“发现目标指示,各机群按照地面照明指示分散行动,注意控制投弹时机,必须在发烟弹坐标置于投弹瞄准镜后方才允许投弹。”“1号机群明白。”“2号/3号机群明白。”
30架白天刚刚在萨尔布吕肯发威过的FWTa-400轰炸机仍然分为三股,对着各自指示的目标飞去,随着弹舱门的开启,瓢泼的炸弹纷纷扬扬散落在夜空中。
“轰轰轰轰轰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在荷兰军队和鹿特丹南城传播开来,每一队德军战略轰炸机都在地面上犁出了一条面积大约相当于100个足球场的血路,残肢断臂残垣断壁不可胜计。随后德军的坦克如同三支锐利的箭头,狠狠插进了这被犁出来的血槽中,蜂拥的德军突破了鹿特丹守卫部队的防线,荷兰人崩溃了。
半夜11点,鹿特丹城内再也找不到有组织的抵抗者了,卫戍司令范德格里夫将军在亲临前线督战时被德军击毙,鹿特丹市议会的议长半夜三更跑到鹿特丹电台通过广播向德军宣布投降请求,恳求德军不要破坏鹿特丹的城市。德国海军陆战队第2师师长恩斯特.艾伦上校接受了荷兰人的投降请求,鹿特丹这座荷兰第一重城在德荷开战后的第14个小时终于陷落。
次rì佛晓,德军略作整备后对鹿特丹西北20公里外的海牙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势,海牙守军在早上6点宣布投降,但荷兰女王威廉明娜和王储朱莉安娜公主等王室要员和荷兰zhèng fǔ高层中部分坚决亲英粉子于数小时前搭乘海军刚刚于月前下水、仅仅完成舰艇动力系统舾装的“1047工程”战列巡洋舰首舰“威廉三世号”出逃,随行的还有2条同样刚刚完工的新锐轻巡洋舰“恩德拉赫特级”。至于其他航速爆慢的前无畏舰时代的铁甲船则被遗弃在荷兰各处海军基地顾不得了。
可惜德国人在进攻之前早已在鹿特丹和海牙外海布下了天罗地网,仓促出动的“威廉三世号”战列巡洋舰在海牙外海20海里处遭遇德国鱼雷艇部队和潜艇部队的拦截,虽然奋力击沉了5艘德国人的鱼雷艇,“威廉三世号”还是不幸被击中两发鱼雷,舰体发生爆炸后下沉。
“1047工程”战列巡洋舰是荷兰人从1934年开始策划的战列巡洋舰计划,最初的目的是为了守卫印度尼西亚殖民地,对假想敌rì本的重巡洋舰舰队开战之用,因为荷兰人从来没有建造过战列舰和战巡舰这一级别的大型主力舰,所以急需外部技术援助,计划刚开始时荷兰人看上的是法国人的“敦刻尔克级”的xìng能参数,和法国人沟通接触了一年半载,毕竟在1935年以前“敦刻尔克级”可是世界上最新锐的战列巡洋舰设计了,可是到了1935年下半年,得到了德国人筹建更新一级的“沙恩霍斯特”的消息之后,见异思迁的荷兰人又凑到德国人这里企图购买一些资料和采购设备配件。不过德国人对其有所保留,荷兰人只是得到了有限的资料,而动力系统和水下防护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只能靠荷兰人自研。(荷兰人也尝试过从意大利获取用于维内托级的“普列塞”水下防御体系,但是意呆也没有鸟他们。)
在另一个时空,因为战争爆发较早,这型战舰1艘都没有下水。不过现在因为西线战事拖到了1941年,所以荷兰人的“威廉三世号”总算是下水了,可惜只能算作是一艘由德国人1935年时设计的“沙恩霍斯特级”原型为蓝本建造的、水下防护和装甲糟糕的战巡舰(只有28000吨级,而原版沙恩可是39000吨级的,从重量就可以看出防护差距。)
最终,威廉明娜女王和荷兰首相等人在“威廉三世号”翻沉时被殉爆的弹药炸死,只有王储朱莉安娜公主和少数内阁官员通过小艇登上了“恩德拉赫特号”轻巡洋舰继续逃命,最后被半夜起航赶来救援的英国舰队救走。
至此,荷兰战役终于落下了帷幕,英国人挟持了朱莉安娜公主并拼凑了一个临时的组织,以之位荷兰正统自居,而德军则在海牙从荷兰内阁中没有逃跑的大部分官员中遴选了相对亲德的一群官僚,组成新的荷兰议会和zhèng fǔ,宣布向德军投降。荷兰陆军的零星抵抗仍然持续了1天左右,到23号入夜时全部停息,14万残余的荷兰士兵放下了武器向德军投降,至于荷兰人留在鹿特丹和阿姆斯特丹船厂中还没完工的“1047工程”2、3号舰和另外三级建造中的轻巡洋舰,以及现有的荷兰舰队,则统统被德国人俘获了。
第六十八章 阿登
在1941年3月22rì至3月23rì这一天里,德国人在北线击破了埃本埃马尔要塞、列rì、安恒、哥雷比-皮尔防线、鹿特丹、乌德勒支、海牙,秒杀了荷兰和卢森堡两国;南线,维勒安的武装档卫军最终发力冲刺,把亨利吉罗上将的法军南线主力在一天之内推下萨尔河,法军在前后一周多的时间里南线总损失总计达五六十万。
没有看错,这些事情,就是在德国人发力后的24小时内完成的。当丘吉尔昨天才发出要求比利时对德宣战的照会后睡了一夜,起来时就发现德国人已经如迅雷闪电,滔天洪水一样攻了过来。
他起床后了解了一下事态最新进站后给达拉第总理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的却是一个苍老不堪的声音,达拉第总理似乎一下子从一个年富力强的政治家变成了行将就木的垂暮之人,用呢喃无力的口吻对着话筒重复着“我们要失败了”。
“达拉第总理!请你振作一点!战争还没有完全开始呢!我们大英帝国的40个师陆军只是隔着河和德国伞兵磨蹭了一下而已!德国人至今都还没有和我们正面硬战!荷兰人和比利时人的战斗力低下也是情有可原的,只能说战争的形态变了,而荷兰和比利时人那些安于守旧的军队缺乏建设,但是这和法兰西共H国以及大英帝国的军队不是一回事!我们还没开始打呢!”
“我们再南线的伤亡被俘总数已经达到五六十万了,几十个师的编制从法兰西陆军的序列中消失了。德国人之前一直不温不火,但是发力之后居然是如此可怕!我至今都没有收到过南线对于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的全面、详细汇报!亨利吉罗被德国人抓住了,下面的将领也多有作鸟兽散!从零散的渠道汇报上来的信息,除了告诉我们德国人是魔鬼!德国人有从地狱弄来的武器!别的什么有价值的都没有!”
“达拉第总理!德国人不是还没敢对马其诺防线动手么!这说明他们还是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以突破那里的!一时的损失是小事,20年前德国人都打到马恩河了福熙元帅不是也一样顶住了他们么!何况现在他们一步都没有踏上法兰西的土地呢!当务之急是立刻稳定住战线,我们英国陆军的防区已经挺进到了荷比边境北侧、梅尔韦德河南岸的布雷达了。
我们需要集中我们的全部力量在布雷达-安特卫普-布鲁塞尔-那慕尔一线构筑稳固的核心阵地并伺机反击。德国人为了快速消灭荷兰也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的,他们炸毁了除了他们自己进军到梅尔韦德河以外的全部主要桥梁,现在他们自己在荷兰北部的部队也无法快速迂回南渡,这些人马没个三五天根本不能够到比利时的主战场,目前我们再兵力集中xìng上是有优势的!我们要做的就是继续扩大这一优势!在这个稳固的前沿投入尽量多的预备队形成局部压倒xìng兵力!”
“我会让贝当元帅尽量处理好这个问题的,如果他还有预备队的话。”达拉第总理敷衍了一下丘吉尔,然后失神地挂断了电话。
丘吉尔的判断——当然其实是英国远征军统帅戈特勋爵汇报给丘吉尔的判断也不能算错,德军目前在比利时和荷兰境内的博克元帅的B集团军群总兵力大约在40个师,就算算上空降部队和奇袭鹿特丹的海军陆战队也不会超过45个师,但是其中14个师已经被部署在了荷兰北部地区,如果这些部队真的和英国人判断的那样几天之内都无法找到比较好的途径南渡支援比利时方向的正面战场的话,那么英法联军还是有可能逐步形成比利时战场上的局部兵力优势的。
德国人的先手,主要在于他们机械化程度高,海陆空协同作战效率惊人,行军突进速度迅猛,所以在英法德三国陆军几乎同时进入荷兰、比利时布防或进攻的时候形成了初期“跑马圈地”上的速度优势,如果是换做另一个时空的历史上那样荷兰比利时在德军进攻前早早就站好了队的话,纵然德军机动突破优势明显也不可能打的那么快——诸如把本来需要5天才能彻底干掉的荷兰缩短到了2天。
此后一两天的战斗双方基本上都是在修补自身快速突进带来的漏洞和空档,双方都没有取得什么令人惊艳的突破。3月23rì一天的战斗结束后,博克元帅的B集团军主力从列rì出发沿列rì-安特卫普和列rì-那慕尔的道路突进,南线突进到了那慕尔东郊的昂戴纳,距离那慕尔市区仅剩10公里之遥,德军把攻城的炮兵部队在昂戴纳展开部署,预备于次rì攻城。北线切入到比利时的重要港口安特卫普和荷兰南部重城布雷达、艾恩德霍芬这个三角地带的zhōng yāng,做出一副准备切断进入荷兰南部驻防梅尔韦德河南岸的英军后路的姿态。
但是英国人很容易就看出了德军的企图——德军的这支偏师如果选择强攻的话,其兵力是不足以同时对付重兵防守的安特卫普和布雷达的,德国人摆出虚张声势的进攻姿态显然是希望英军放弃梅尔韦德河南岸的这个突出部,以便接应梅尔韦德河北岸那支之前主攻荷兰全境的德军部队就地渡河南下,所以英国人寸步不让,反而把刚刚从英国本土运到安特卫普的预备队和之前留在布鲁rì的守军也前移到安特卫普地带,准备在两rì内己方兵力集结齐备、而德军梅尔韦德河北岸那10几个师还在迂回绕路渡河的空档集中相对优势的兵力发动一次反击。
3月24rì,德军不惜损失强行攻陷了法军驻守的那慕尔,德军方面伤亡超过了4000人,法国人的损失也有两三倍于此,在一天之内那慕尔方向的战线被再度向法国方向推进了30公里。随着那慕尔的失陷,德军切断了从布鲁塞尔方向与东南部马其诺防线区——也就是阿尔萨斯洛林两省——的直接陆上通路。法国人再想要从马奇诺防线直接调兵增援守卫比利时首都的话,将不得不从法国内陆绕行。
当然到了这一刻,法国人还没有看到有什么急迫的需求非要把马奇诺的守军移防到北线来,但是24rì夜里发生的事情让英法军队大吃一惊。
毫无疑问,那件事情就是克莱斯特上将的A集团军群装甲部队从阿登山区冲了出来,其麾下部队集结了包括古德里安中将、隆美尔少将和霍特、汉斯.莱因哈特等一干悍将。克莱斯特的9个装甲师和6个机步师是23rì白天才从德国境内突入卢森堡的,比B集团军群出发晚了一天多,等英国人和法国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比利时北部和荷兰的时候,他们才越境出击,于一天之内越过卢森堡到达巴斯托捏,随后马不停蹄连夜行军,于次rì夜幕降临之前突进到了到达60公里外的比法边境城市sè当,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只遇到了数千人的比利时地方卫戍部队的攻击,对方根本没有组织起有效地防御。德国人在两天一夜的时间里足足突进了200公里。
直到24rì半夜德国人准备从sè当强度默兹河的时候,法国人才终于反应过来准备组织防御,但是被部署在sè当的这支部队只是二线部队,法国人的防守重点从来都不是在这里,所以他们既没有工事可用重炮也很缺乏。德国人虽然同样缺乏攻城重炮,但是他们拥有制空权,完全可以依靠空军力量的打击来替代那种按部就班的活力准备,德国人先出动了超过200架的Ju-188D机群对着sè当正面默兹河西岸所有疑似法军防御阵地的地方展开了持续整整半夜的盲炸,在法军jīng神几乎崩溃的时候,德国人在拂晓的晨曦中随着斯图卡jīng准的定点清除开始渡河,到25rì中午为止,克莱斯特上将这一路的先头部队15个德军师全部渡过了默兹河,其前锋部队沿着从sè当直通兰斯和巴黎的道路挺进了20英里,占领了这条道路上的第一个重要城市沙勒维尔。
攻下了沙勒维尔之后,战争的主动权就完全掌握在德军手中了,从这里他们可以选择两条进攻路线——1条是往西南偏西的方向直插兰斯,攻陷这座皮卡第香槟大区的首府,然后就可以直取巴黎——当然这只是一种YY,实际上在孤军深入的情况下想要直捣巴黎是非常危险的;另一条则是沿着正西北,沿默兹河西岸的法比边境公路一路挺进,经康布雷-阿拉斯直插海峡边上的加来,把正在比利时和法国东北部边境作战的英法联军主力和比利时军队全部堵在比利时境内断其归路。
毫无疑问,在“黄sè计划”的制定过程中,要求采取的就是这第二条路线,克莱斯特上将和古德里安、隆美尔也正是为此磨刀霍霍准备关门打狗。
第六十九章 法国空军末日-上
默兹河被强渡!sè当和沙勒维尔失守!德国人的前锋往西南偏西方向100公里就是兰斯,在沿着兰斯前进140公里就是巴黎;往东北方向的话,120公里可以到达康布雷,截断从巴黎经亚眠直达布鲁塞尔的铁路。
时间推进到3月25rì,英国人和法国人终于完全绷紧了神经。所有还没有被德国人黏住的陆军部队都开始试图为封堵这支德军突击力量而努力,但是苦于道路不通行动不比那或者短时间内可以筹措到的快速机动措施不足,英法陆军实际上的调动非常缓慢。
比如说在梅斯和凡尔登的马其诺防线卫戍部队就曾经尝试过通过凡尔登直达sè当的陆路通道增援sè当方向——当时因为马其诺防线上机动xìng较强的主力部队在进攻萨尔布吕肯的战役中损失惨重,丢掉了全部的坦克部队和装甲车辆,凡尔登和梅斯防区司令几乎拼凑了军中全部的卡车才把3个步兵师的人马运上了车,结果在行军途中因为路线太过靠近比利时边境的阿登山区边缘,德军侦察机群活动频繁,结果没走出一半路程就招来了大群的斯图卡,数千士兵在卡车里就被炸得人仰马翻,剩余人马也不得不放弃卡车下车躲进阿登森林以龟速行军。
经过了这次教训,法国人知道他们在夺回制空权之前是不可能沿着过于靠近前沿的道路行军了,增援sè当和沙勒维尔的企图只能被搁置,位于马奇诺防线的守军不得不沿着梅斯-兰斯的铁路向西机动增援皮卡第香槟省首府兰斯这座巴黎东部最后的门户,而海峡地区和法国北部的预备队则沿着加来和巴黎分别通往康布雷的铁路增援康布雷和阿拉斯地区的交通枢纽。这些路线至少都不在德法边境或者说德军占领前沿,德国飞机如果还想要渗透进来破坏交通的话,至少可以让法国人得到20分钟的反应时间疏散行进中的陆军,而且配合昼伏夜出的行军方案的话,完成既定的战略转移应该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就是没有制空权的悲哀,在敌人主攻的前沿,你的人马根本运不上去,只能指望沿着纵深封堵敌人可能的进攻路线,然后稳扎稳打的推进,但是为此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调度响应缓慢,需要付出数倍的部署时间——而此刻,法国人选定的封堵节点显然就是康布雷和兰斯了。
当然,陆军响应缓慢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这不代表到3月27、28rì兰斯和康布雷方向的堵截部署完成之前法国人和英国人就坐等着消极防守毫无作为,事实上英法的空军从来没有放弃过夺回制空权的努力,在sè当和沙勒维尔被突破之后,英法空军更是打消了一切“暂时保存力量、寻找局部优势兵力的机遇后再行出击”的想法,发动了一场不惜一切代价的空袭行动。
…………
在大战开始前,英法荷比联军在欧洲大陆上拥有6000架左右的作战飞机,经过纬剿“罗恩伯爵号”的那次不惜一切代价“千机大轰炸”后,英国空军战损了700架飞机,此后法军主动进攻萨尔布吕肯的将近一周战斗中,法国人的损失也不在此数之下,再加上开战时荷兰和比利时空军的灭亡和英法空军在前几天空战中的损耗,此时英国人和法国人剩余的战斗机和轰炸机总和已经只有3000多架,3月25rì英国人紧急从伦敦再度调集了10个战斗机中队转场法国,把欧洲大陆上的盟军空军规模扩充到3500架,而整个英伦三岛的空军防护力量则跌破了1000架的jǐng戒线。
3月25rì过午,英法空军从加来、亚眠、巴黎和特鲁瓦四处空军集结地完成了空军兵力的掉钱部署,决定投入所有待命空军预备力量发动一场规模空前的空袭行动,目标是完全摧毁沙勒维尔和sè当这两座城市及周边道路,还有德国人在横渡默兹河时假设的舟桥部队,让德军后续增援的步兵师无法渡河跟上装甲部队的脚步,尽可能消灭德军的突击装甲力量。
法国人纠集了他们在后方全部剩余的1938年型布雷盖693/695双引擎轰炸机和691单引擎轰炸机,并出动了包括最新锐的D520战斗机在内的战斗机主力部队护航,英国人则拿出了全军所有的威灵顿轰炸机和布伦亨轰炸机,以飓风和喷火护航,英法共计出动双引擎轰炸机850架,单引擎轰炸机400架,护航战斗机1400架的规模,占联军空军总规模的70%。不过其中除了喷火和D520可以和德国人的BF-190G勉强抗衡以外,其他飞机有多少可以活着回来殊难预料。
与之相对应的是德国空军虽然在开战时拥有8000架规模的空军,在反复战斗之后因为打得大多是顺风仗,还保有了7500架左右的空军规模,扣除故障和损坏无法投入一线的以及需要部署在本土、东线和挪威设防的数量以外,在西线可以投入战斗的作战飞机仍然超过了5000架,其中战斗机数量大约占一半。不过作为进攻的一方,为了维持大范围的战场制空和北线的行军压制,德军不可能把所有作战飞机都移动到阿登一线,因此在孤注一掷的情况下德军战斗机在阿登战区的数量上并没有什么优势。
…………
“紧急升空!所有战斗机紧急升空!再通知一遍!所有战斗机紧急升空!地勤人员赶快发放飞行图!紧急拦截任务!”部署在比特堡基地空军机场内的德军地勤人员们和飞行员一阵鸡飞狗跳,几分钟前前线巡航机群发现法国人部署在亚眠的庞大机群已经升空,目标正是sè当和沙勒维尔方向。比特堡作为突袭sè当部队的出发基地,其配属的空军自然是需要第一时间出动援护的。
这里的德军基地一共部署了3个飞行联队,其中2个联队的战斗机。每个飞行联队下辖4个拥有35架左右战斗机的中队,总兵力在280架左右,当然因为波兰战役和挪威战役的空军出动规模不大,所以德国空军在快速扩充之下也是不可能拥有足够多有实战格斗经验的飞行员的。
“队长,我们也要升空吗?”两个只有21岁和19岁的菜鸟看上去有点慌乱,站在机库旁边无所适从,被鸡飞狗跳的紧张气氛压抑地有些不安。看着忙碌又陌生的地勤人员只能干瞪眼,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熟悉的飞行员匆匆跑过——就是他们所属的第52飞行联队1中队的中队长冈瑟.拉尔上尉,赶紧冲上去拉住对方询问该如何做。
“上面的命令不是说了所有人都出击么!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飞行图!英国佬和法国佬可是拼了,三波机群每波都有上千架的规模!”冈瑟.拉尔上尉推了一把那两个菜鸟,给他们指点了一条路。
“是!长官!可是我昨天才从航校正式结业……”昨天,也就是1941年3月24rì,埃利希.哈特曼刚刚拿到的战斗机飞行员训练的结业证书被丢到了比特堡,如果不是在这个时空元首拖后了一年发动战争,他也许会在进攻苏联人的时候才会毕业呢。此刻听到中队长透露的敌军规模,差点吓得腿肚子发软。
不过因为第52战斗机联队在此前也只能算得上是二线战斗机联队,在正式准备和法国人开搞之前常年都只有2个飞行中队而已,后面两个中队成立时间不超过1个月,飞机运到比特堡基地时飞行员还没招满呢,所以自然是有总比没有好,什么菜鸟都往里拉了。
“战争是不会等你慢慢学习的!”冈瑟.拉尔上尉甩下这句话后就跑向了自己的梅塞斯密特战斗机。
“哈特曼,不要害怕——我们一起组队掠掠场子就好了,实弹的BF-109G和你之前飞的教练机应该是没有什么差别的,我也是摸BF-190G刚刚三个多月,但是也是几乎第一次就上手了。这点你一定要有信心,我们在委内瑞拉那两年的训练条件和别国飞行员相比算是很好的了,英国人和米国人都不会花那么大的成本进行那么系统的训练的。”格尔哈德.巴克霍芬少尉安慰了一番军装都还没穿软的哈特曼后,也登上了各自的战斗机。
是祸躲不过!和法国人拼了!
在几分钟里,第52战斗机联队的140架战斗机全部升空,载着新老不一的飞行员向着sè当飞去。在他们前面起飞领路的是目前算得上德国空军jīng锐的第2战斗机联队——也就是那个以红sè男爵的名字命名的里希特霍芬联队,不过过了今天之后,谁会出名,谁会黑马,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第七十章 法国空军末日-下
从比特堡出发前往sè当的航程比从亚眠出发要近,但是对于飞机来说,几十公里的路程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决定谁先飞临战场的因素主要是出发的先后和飞行的速度。所以很顺理成章地,法国人的D520战斗机群比德军的战斗机早到了几分钟,但是法国人和英国人那些慢吞吞的轰炸机还没赶来,最快的法国布雷盖轰炸机型号时速上比英国同行的威灵顿快了将近100公里,因此英法轰炸机的脱节还是有点严重的。
当然这种情况仅限于在第一波进攻中,因为法军的战斗机需要先集中优势兵力对sè当空域进行清场为轰炸机群的作战提供便利,如果是后续波次的话,为了防止反应过来的德国人迂回偷袭轰炸机群的话,自然是需要结伴组团行动的。
凄厉的空袭jǐng报在沙勒维尔至sè当的德军阵地上传播开来,德军的士兵纷纷抛下卡车离开公路散布到市郊的建筑群落和草丛中,更多的则是直接躲进默兹河西岸被歼灭的法国陆军预先留下的堑壕工事里。
默兹河在附近的150公里内都是法国和比利时的界河,所以说虽然法国人的马其诺防线没有覆盖到默兹河,但是他们在默兹河西岸至少还是修筑了完整的堑壕网络的,谁曾想到他们自己的陆军会如此不争气,他们留下的工事有朝一rì会成为掩护德国人躲过轰炸的帮凶。这一点再次从一个侧面证明了“域民不以封疆之界,固国不以山溪之险”。
“快!展开88mm防空炮群!追猎者歼击战车全部就近找灌木丛躲藏!防空战车自行选择拦截阵地!嘿!那边的步兵!过来帮忙加固防空炮阵地!”军官们吆五喝六的吼叫着,那些被点到名的德国士兵拿起手边可以找到的沙袋门板石块等不堪一击地材料象征xìng地把那些在墙角树下展开的博福斯防空炮围起来,然后把伪装网挂在刚刚拖来的树木枝桠上。
同样的一幕幕在绵延五六十公里的德军阵地上重复着,88mm防空炮群和双联装的博福斯、4联装的厄利空以及包括3号战车底盘和其他更老式装甲底盘的自行防空战车以惊人的速度全部展开了。
“西北偏北-观测距离40公里,准备开火!”随着英法战斗机群的接近,地面上像一个被引爆的油锅一样翻腾起一拨拨的火光。
“混蛋!谁下令乱开火的!厄利空机炮群全部停火!转移阵地重新展开!敌人是高空进入的战斗机群!20mm小口径防空炮根本够不到!”德军第2dú lì高炮团的团长莫菲.施耐德差点没气背过去,友邻部队的高炮兵们居然如此沉不住气,连敌情都不观察清楚就组织开炮了。
厄利空停火后,88mm防空炮群在集中弹幕shè击和被动式近爆引信的协助下取得了一些微小的战果,七八个高炮团加起来也就打下了十几架战斗机——这主要是因为敌人的战斗机往往不是以密集编队飞行的,所以大范围的弹幕破片防空效率不高。随后,英法战斗机在巡视了一圈后没有发现附近有德国战斗机的出现,就开始俯冲执行扫shè任务,对着德军的防空炮阵地展开了数轮的冲击。
但是它们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德国人的防空炮大多数架设在法军留下的壕沟阵地中的低洼炮位上,从三个方向扫shè过去的机炮炮弹不是打在水泥上就是从德军大炮的头顶嗖嗖飞过,而要在高空根据对方的炮位布置坐标做出jīng确判断是很不容易的,能够在伪装网下看清楚哪里有炮就很不错了。
狡猾地德国人!一个英军战斗机中队长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就在刚刚执行扫shè的时候,他们向着一个布置着4门88炮的阵地发动了扫shè,结果在俯冲到最低位置的时候,突然遭到了德国人四面八方隐蔽的厄利空机炮的夹击,2个队友被击落了,德国人很狡猾,已经学会了战斗机不降低高度就不开火的作战方法。
在英国人损失了30几架战斗机、干掉了七八处防空炮位和扫shè消灭了一些德国高炮兵后,这个无聊的前奏终于结束了,英法的轰炸机群和德国人的战斗机群几乎是前后脚地赶到了战场,主角全部出场后,这片数百平方公里的空域终于热闹了起来。双方的战斗机和英法的轰炸机还有德国人的高shè炮、各种临时拼凑的地面机枪火力交织出一副空地一体的火网。
…………
“最后交代一下!我们的目标是英法战斗机和被打散的高空轰炸机群!对于还处于密集编队飞行的轰炸机不要进行追尾攻击,但是可以远距离俯冲对头攻击,以免被我们自己人的88炮误伤!已经进入低空俯冲的敌高速轰炸机也不要随便追击!要观察清楚敌军的进攻目标,如果是进攻我们的小口径防空炮阵地的话,让防空炮兵自行解决。”第2战斗机联队和52战斗机联队的联队长分别交待了作战战术细节后,德国战鹰们开始分散编队向着各自的目标飞去。
“稳住机头,嗯,敌人在我们下方,这是15°俯冲角么?要不再接近一点。”揣摩着航空学校里教授的对头攻击战术要领,埃利希.哈特曼闭门造车地估摸着面前那群英国轰炸机的位置。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见到那架威灵顿轰炸机似乎被套进了瞄准器,哈特曼激动地按下了全部机炮的发shè钮死死不肯放手。2挺7.92mm口径的MG17机枪和机翼根部的20mmMG151机炮对着敌机划出4道火舌长点shè的火舌。
“打中了!!”哈特曼很庆幸自己的第一次开火居然就击中了目标,但是很诧异的发现敌机中弹近百发居然没有直接被打爆。中轴机枪shè出的7.92mm机枪弹居然被敌机的机身弹开了,只有那几发击中敌机左翼发动机的机炮炮弹炸掉了对方半边机翼,那架威灵顿轰炸机才旋转着失控坠落。
咻咻~一阵敌机的机枪弹擦着自己的座舱盖划过,把哈特曼吓得半死,如果不是自己的俯冲速度和角度英国人拿捏不准的话,刚才说不定就报销了。
“轰”的一声,那架攻击自己的布伦亨轰炸机凌空爆开,被掩护自己的巴克霍芬干掉了,但是哈特曼还是因为俯冲过快进入了敌轰炸机群机腹下方的火力密集区域,越来越多的机枪弹曳光划过四周的空域,让哈特曼紧张不已,只知道疯狂加速俯冲争取脱离。
“嘿!你这个蠢货!队长不是说了对头冲刺要寻找敌机群上方进入的么!那是让你找敌机群中高度最高的轰炸机的上方,不是机群里随便挑一架!布伦亨轰炸机和威灵顿轰炸机的机枪火力都是只能往前下方和后面打的,你随便挑中机群中任意一架前上方冲刺的话,如果别的轰炸机位置比你高,还是可以攻击到你。”在对讲机里,巴克霍芬毫不客气地教训着哈特曼这个菜鸟。“嘿!小心,你的高度太低了!英国人的战斗机缠上来了!”
英军战斗机群因为刚才执行了对地扫shè任务,所以在己方轰炸机和德军战斗机群进入战场的时候高度不是很够,本来一下子还够不到德国战斗机,可是刚才为了逃命拼命靠降低高度加速的哈特曼立刻引起了英国人的注意,落入了他们的包围圈。
还在威灵顿轰炸机群上方盘旋捞取战果的巴克霍芬自然是救不了他了,哈特曼只好继续俯冲加速,把战机飞到超过700公里时速的俯冲极速——此时此刻英法战斗机还没有可以飞到如此高速的,哪怕是喷火II和喷火III也不行。
七八架英国战斗机尾随哈特曼俯冲了过来,对着他一阵扫shè,但是因为速度过快距离太远都被躲了过去。此刻对哈特曼威胁最大的反而是地面的高炮群——在他俯冲逃脱的时候,实在是太像要对地扫shè的样子了,而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并不是所有地面高炮兵都有时间去看清冲过来的飞机上涂装是不是铁十字,更何况就算发现他的飞机是德国战斗机,后面那一串跟着的英国战斗机地面高炮部队也不能不打。
几十门厄利空和博福斯高炮对着群追一逃的奇怪机群密集开火,3架追击的英国战斗机被jīng准的地面炮兵揍了下来,其余的发现如此追击不是办法只好拉高高度。
不过哈特曼也不好受,刚才他的座机也被自己人的厄利空20mm子弹击中了几发,靠的IGN51“超级风金属”的坚韧虽然没有出现什么不可救药的崩溃,速度和爬升率开始明显降了下来。
他不得不逃离战场,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慢慢爬升把高度找回来。经过了三五分钟的迂回,他总算是爬回了6000米的高度,返回战场,但是出现在他面前的景象已经大不一样了。
英国人那密集的互相掩护的轰炸机编队已经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零零散散各自攻击各自逃命的轰炸机散客。88mm炮群的被动式电磁近爆引信炮弹效果非同凡响——在一个炮组的4门火炮中,1门专门发shè安装了全套电磁近炸引信装置的炮弹,但是威力只有普通装药炮弹的30%左右,而其他3门打出的炮弹只安装一个无线电起爆信号接收器,不安装庞大的探测器,所以爆炸破片威力损失不到2成,但是这样一个举措却换来了整个炮群炮弹起爆时间的jīng确控制,只要方向角瞄准了的情况下,爆炸的远近不再是问题,这相当于把一个三维空间坐标瞄准体系简化为了一个二维平面坐标瞄准体系,攻击效率提高了整整一个维度。
这一招在对付那些以3000米~5000米高度密集进入的轰炸机群效果尤其的好,有时一群炮弹打过来同时能干掉好几架轰炸机。这让本来指望依靠互相掩护机枪火力死角的英国轰炸机群不得不作鸟兽散,随后就陷入了虎入羊群一样德国战斗机的衔尾追杀。
这种郁闷感,就好像你用10个暗夜jīng灵弓箭手对付两个人类骑士,但是一旦你想扎堆站定集火shè击时却被血法师无处不在的烈焰风暴烧脚丫子只能不断地跑来跑去损失DPS输出,只能和对方的骑士一个个的单挑,英国人暂时飞机数量多的互相掩护优势在这种轰击下荡然无存。
“巴克,你还好吗。我是哈特。”哈特曼在无线电对讲器里面顶着同一飞行中队其他人的嘈杂喧嚣询问着。
“我又干掉了两架,你还是麻利一点儿吧。”
“哈特曼!你这家伙还有心思闲聊!小心你后面!”一个威严的声音从耳机里冒了出来,那是中队长冈瑟拉尔上尉的声音,他正在和两架飓风缠斗并丝毫不落下风,还恨铁不成钢地对哈特曼出言提醒,同时一个干净利落的滚转加筋斗翻到了对方的脑门上方向下垂直shè出夺命的炮弹,最后加速赶来干掉了哈特曼背后追击的一架D520一切做的是那么干净利落。
“你们几个菜鸟注意保持相互掩护,拉高高度专门挑威灵顿轰炸机下手就好了,不要轻易追击,这样英国人的战斗机也不敢过分挑衅你们的。威灵顿轰炸机的机身是铁制的,不是铝制的,一般机枪弹击不穿,你们只要可以做到配合88炮群把英国佬留在高空编队水平轰炸的轰炸机群都驱散逼到低空就是大功一件了,到时候留给地面防空炮的友军去收拾,我们现在兵力不足不可能全部包办。”
不过其实不用冈瑟拉尔上尉那么cāo心,英国人也会降低轰炸高度的,因为在前10分钟的轰炸之后,他们才发现在实战中英法军的轰炸机在jīng确定点轰炸上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德国人的斯图卡得益于90°的俯冲角,在王牌飞行员手中可以炸出70%以上的jīng确命中率,可是对英国人来说,如果让他们在3000,米的高度投弹,目标是一个炮兵连大小的阵地,能够让炸弹落在阵地周围、弹片可以溅shè到德国人的炮兵就算命中的话,这种命中率也不会超过7%,但是如果目标是炸毁德军前进路线上的桥梁的话,那就必须直接命中不可,在这种情况下,英国人就算把高度下降到1000米以内都达不到刚才的效率。
可惜,那些桥梁和道路才是英国人来的主要目的——当然德国人遗弃在公路上的卡车队也算,而炸炸高炮阵地什么的完全是效率低下不得不为之的自卫副业,并不是目的所在。所以英国轰炸机不得不顶着德军高炮的高效火力一拨拨地降下来,对着沙勒罗瓦西北部通往康布雷的两座大桥展开了不计代价的轰炸——根据后来的统计,当时被部署在这两座大桥附近的德军第2高炮团和第6高炮团在一整天的战斗中分别击落了英法154架和112架低空突防的炸桥轰炸机。
哈特曼和巴克霍芬以及另外几个52战斗机联队的菜鸟在6000米高空逡巡了半个小时,期间合作取得了七八架轰炸机的战果,在见这一波的英法机群再也没有滞留在高空的落单轰炸机后,总算是歇了口气。
因为比特堡机场距离此处还不到200公里,所以燃油还足够滞空,他们准备再巡航一阵子等熬过了下一波英军机群后再返航补给装弹。
这一天的战斗一共进行了五六波,德军战斗机飞行员都反复出击了3次以上,英法那些相对幸运的老鸟也差不多,从第三波开始英国人似乎是聪明了一些,把极速只有370公里的威灵顿轰炸机雪藏起来,用于入夜之后的轰炸行动——这实在是因为这种飞机速度又最慢,又缺乏shè界良好的自卫火力,在德国人的大口径高炮击破轰炸机中低空飞行编队队形方面表现出惊人的效率后,这些1935年研发的轰炸机几乎是此次有去无回,白昼战损率高达95%,上演了一出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到了下午4点,随着的德国人在萨尔区和莱茵兰的战斗机群也加入到转场战斗中来,英法的局部数量优势开始被抵消,而英法机群对工事区地面部队攻击效率低下的特点已经开始让英法飞行员抓狂,他们几乎是在用一架轰炸机换一门机关炮的亏本交换比进行这场不专业的轰炸和扫shè。
如果非要为英国人的战果挑出点亮点,那就是他们好歹把沙勒维尔通往兰斯途中的布尔吉库和拉法耶特大桥彻底炸毁了,这一方向上数十公里的公路路段也遭到了较大的破坏,德国人暂时是不可能快速突进兰斯了,而沙勒维尔到康布雷的道路状况也差不多,这也为后来英国人把它们仅有的装甲主力和戴高乐的两个法军装甲师部署到康布雷和阿拉斯争取了时间。
当然这个行动的损失绝对是惨重的。英法出击机群中有60%的作战飞机没有能够回来,而因为战损坠机地点都是在德军占领区上空,意味着飞行员也鲜有生还,尤其是英国人几乎全灭的威灵顿轰炸机和布伦亨轰炸机都是3到5人机组,导致当天英法空勤人员伤亡被俘超过了万人。在此以后,英法空军再也没有了在法国战役期间试图夺取制空权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德国人呼啸的战鹰把地面的部队阻断割裂。
(第一次尝试写大规模空战,可能既想兼顾个别角sè又想写出大局,有点凌乱,大家凑合着看吧,以后想办法学习改进,如果还有空战情节的话)
第七十一章 血战康布雷
浓浓的黑烟笼罩着这架尾号为13号的52飞行联队1中队BF-109G战斗机座舱,它挣扎着飞回比特堡的基地,因为机翼和机腹被击中多发炮弹,滑油散热器回路的自动闭锁机构已经作用,引擎的温度开始不受控制地快速变化,让飞机如同醉酒的莽汉一样跌跌撞撞。
“咳咳~咳咳~”埃里奇.哈特曼在飞机总算迫降在跑道上后一咕噜掀开座舱滚了出来,随后地勤人员立刻用消防栓对着冒烟的飞机喷shè着泡沫。
“你小子还真是命大啊,要不是G型改型机设计的时候加了滑油散热器回路自切断机构的话,你连跳伞的机会都没有了。”巴克霍芬走到刚刚迫降成功的哈特曼身边,递给他一瓶巴伐利亚黑啤压压惊,“第一次出任务就打下来两架轰炸机算很不错了,虽然是大家合作击落的。不过刚开始的时候你还是太冒失了。”
“这不是紧张么,一开火就把训练课程都忘了,除了盯住的那架敌机以外整体形势根本就抛到了脑后,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啊。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其实枪法和飞行技术都不是很关键,观察力才是救命和杀敌的根本啊。”哈特曼心有余悸地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大家都回来了么?我们的人今天战果都怎么样。”
“没能全部回来,我们联队一共挂点了7个飞行员,还有20多架被击落跳伞成功的。战果上我陪你垫底啦——我自己干下来2架,和大家合作干下来1架。其他那些老鸟今天出风头的可多了,冈瑟.拉尔中队长最多,出击3次干掉法国佬12架,啧啧,真是一夜之间就王牌了。当然啦,这些知识我们52联队和第2联队的,听说还有别的联队违反纪律私自出击捞人头的牛人干的更多。”
“这都行?他们不怕处分么?”
“其实我们空军么从最上层开始就是比较个人英雄主义的,主要是戈林元帅和小里希特霍芬将军这些人都是单枪匹马喜欢刺激的主,所以只要下面的人成绩好,一般嚣张一点都会被容忍的——我说的那些私自出击的里面,最有名的就是26联队的阿道夫.加兰德,听说他今天干掉了15架,道茨和罗格都被他救了一次。”
“可是……在委内瑞拉的时候韦佛元帅不是一直要求大家以实现战略目标为空军的第一行为准则么,这种毫无纪律的zì yóu猎杀……”
“嘿!小伙子才刚刚开了几次枪就开始忧国忧民了嘛,元帅们的事情也是你们该议论的么!”中队长冈瑟.拉尔走过来打断了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的讨论,“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练好自己的活计吧。等到你们有阿道夫.加兰德中校的水平和战绩了,如果你们还那么‘遵纪守法’的话,说不定上面的人欣赏你们还来不及呢。”
哈特曼和巴克霍芬这样的菜鸟自然是不敢犟嘴,悻悻地走开了。
…………
英法空军的惨重损失为英法陆军换来了两天的喘息之机,南线从sè当地区突破的德军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才从沙勒维尔地区以每天仅40公里的“龟速”推进到康布雷外围——相对于德国人在波兰战役时突破防线进入空档后每天rì进80~100公里的速度来说,每天40公里确实称得上是“龟速”了,因为德国人不得不把一天多的时间用来修筑足够坚固和通行量的浮桥替代那些被英国佬炸掉的豆腐渣。
不过北部的B集团军群倒是趁着这几天英法注意力南移的空档在原本英法军队相对坚实的放区里撕开了几道口子,首先是荷兰方面的十几个师终于往东迂回渡过梅尔韦德河,增强了从北部往南挤压的德军军力,3月27rì德军攻陷布雷达和蒂尔堡,击溃英法军队6个师,把荷兰南部的残余英法军队彻底赶到了比利时境内,真正收服了荷兰全境,并从北部逼近了安特卫普港,德军的远程炮火已经可以彻底封锁这座比利时第一大港,英国人从海路往比利时境内补给增援的最便捷途径被彻底掐断了。
在布鲁塞尔南部,博克元帅的B集团军群主力攻入了蒙斯和沙勒罗瓦,切断了布鲁塞尔正南面的道路,联博克元帅自己都奇怪于进展的顺利——几天前在那慕尔战役中给德军制造过不少小麻烦的戴高乐中将的4个法军装甲师残部似乎一下子消失了一大半,本来在那穆尔失守的时候,这些法国人的装甲部队明明是退往蒙斯的,可是在蒙斯攻城战的时候他们却凭空消失了一样。至此,德军已经占领了比利时三分之二的国土,并从北、东、南三个方向包围了被挤压到布鲁塞尔-安特卫普城市群地带的英法联军。
戴高乐的装甲主力当然不可能消失,他只是因为南线告急被迫调往康布雷堵截克莱斯特上将的装甲集群,与他配合的还有英国人刚刚整编的装甲jīng英、已经赶到阿拉斯的蒙哥马利少将的“玛蒂尔达”坦克群。在从康布雷到阿拉斯之间这短短20公里的战线上,一场坦克大战即将爆发。
…………
“怎么回事?稍微打了几场胜仗得意忘形了么!”3月28rì佛晓,康布雷北郊。位于克莱斯特上将右翼的古德里安第9装甲师阵地,三十几辆各种轻型的装甲车辆残骸在田野间冒着燃烧的余烟,从222侦察车到少数还没淘汰的2号快速坦克,还有SDK251半履带车、美洲豹装甲车都有。刚刚天亮的时候,德军的外围装甲侦查小队遭到了法国人的装甲力量突袭,30多辆外围的轻型侦查战车被法国人损毁,人员伤亡达数百人,最后还是靠那些拼死潜伏近前的士兵用增程铁拳干掉了法国人一些雷诺35才暂时击退了法国人。
从突破sè当以来的进攻受到的抵抗实在是太微弱了,让古德里安将军的人马失去了必要的jǐng戒心,那些轻型侦查车辆在执行巡查任务的时候也变得越来越冒进。
“法国人的规模确认了么?”
“目前还不是很清楚,早上遭遇战的时候遇到的也大多是法国人的先头部队,以雷诺35居多,S-35大多没有赶到战场,法国人应该也是昼伏夜出连夜赶路刚刚到的。”
“也只有这种解释了,否则的话,白昼行军不可能躲不过我们的侦察机的侦查。看来应该就是前几天在蒙斯方向消失的戴高乐的人了。”古德里安沉吟片刻,根据之前得到的情报估算了一下敌军的规模,戴高乐手下有4个装甲师,编为两个军,但是他们在之前那那慕尔的战役中应该也有不少损失,所以究竟抽掉了多少人马过来还没法确定,为了稳妥起见,古德里安还是决定求援。
“向克莱斯特上将发报,让他指派霍克或者莱因哈特的装甲军向右翼靠拢,争取击中优势装甲兵把法国人拼掉。”
通信兵领命而去,十五分钟后拿来了克莱斯特上将的回复,古德里安要的援军只来了一半规模,至于解释,则是因为向阿拉斯方向挺近的前锋隆美尔少将所部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遇到了英国装甲部队的攻击,同时英国人还调动了5个师的步兵部队堵住阿拉斯至史卡普地区的防区缺口挤压隆美尔的活动空间,隆美尔所部的部分轻装侦查战车在首次交火中被摧毁,目前正在稳守反击等待增援——所以援军不可能全部派给古德里安这里了。
看来,只能打得稳妥一点了。
“派遣1个4号坦克营突前接触,呼叫斯图卡支援,消灭可能出现的法军炮兵阵地。”
在得到了莱因哈特的装甲师的增预案后,古德里安发出了进攻的命令,其麾下的装甲部队被分成两股前后行进,没过半小时就发现了法国人的前锋,因为通过阿登山区孤军深入,所以德军没有什么重炮可用,突前的德军装甲营很快受到了法国人的炮火洗礼,小到75mm的M1897,大到105、155炮无所不有,显然是法国人已经到了大半夜了,准备已久。如果不是古德里安的先头部队规模较小,战线间距拉得较开,只怕在法国人的火力准备中就要损失不少坦克。
4号坦克群快速地寻找着背坡和谷地藏身,仗着自己的装甲厚重,6寸以下的火炮只要不是直接命中一般是不太可能彻底被击毁的。法国人的炮兵只威风了不到20分钟就熄火了,远处逐渐接近的斯图卡让法国炮兵作鸟兽散——这些天来他们已经习惯了,只要斯图卡出现,那些显眼的大口径炮兵阵地就会灰飞烟灭。戴高乐也不是不清楚这种情况,所以只能尽量多带平shè分散布置的M1897。
随着阵阵俯冲的尖啸和炸弹的轰鸣,法国人的重炮群被纷纷炸飞,损失了几辆坦克和一些士兵的德军重新对着法国人的阵地发起了冲锋。4号坦克在前,追猎者驱逐战车则跟在身后猥琐地点shè补漏。
法国人的雷诺-35使用的是37mm的24倍火炮,即使顶着4号坦克开炮也不可能击穿,而其自身22mm档次的装甲在任何一种德军炮火面前——包括20mm的厄利空防空机炮——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击穿这种坦克,因此事实上雷诺-35在反冲锋中扮演的角sè非常尴尬,只能和美洲豹轮式装甲车以及其他德军轻型侦查装甲车辆互相秒杀一下,真正能够顶住德国人4号战车和追猎者歼击车的,只有数量较少的使用47mm40倍径主炮的S-35中型坦克,这种火炮的威力比历史上德军的3号坦克D/E型使用的50mm反坦克炮基本相当,可以在700米的近距离以内威胁到4号坦克的正面装甲或者1200米内威胁4号坦克侧装甲。
不过法国人在团队作战中的配合显然不是很纯熟,德军在冲刺的时候,往往可以以更加稳固的节奏交替开火和前进的任务分配,每当部分坦克加速冲锋的时候,总有三分之一左右的坦克会停车jǐng戒、开火试探,让法国人想要冲到近处的企图屡屡落空,有一些S-35上的法国坦克兵非常英勇,悍不畏死地一路猛冲,并且毫无效率地边冲边开火,但是因为队友的节奏掌握不好,那些出头鸟很快被在冲刺中仍然保持冷静、训练有素的德军坦克歼灭,刁毒的追猎者歼击车们总是躲在yīn暗的土坡丘陵间乃至玉米丛中潜行,猎杀那些冲动的法国人。
短短40分钟的坦克大追猎,在大约8~10公里宽度的正面上,法国人丢下了七八十辆雷诺坦克和三十多辆S-35,德军却只有2辆4号坦克和5辆迂回控场的美洲豹被法国人的坦克炮击毁,其余有30几辆4号坦克和追猎者也被法国人的坦克炮击中多次,履带和行动悬挂装置不同程度损毁,失去了继续前进的能力,只能等待战斗结束后拖走。
走走停停打了许久,两军战线普遍往法国人饿预设阵地前压了数公里。法国人的两翼尤其因为高机动xìng的轻型坦克损失过多被德军渐渐包抄了起来,在这些地段,法国人的抵抗力量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步兵和支援火力小组。
“看来就快凿穿法国人的防线了,这次一定不能让戴高乐跑掉。”一贯喜欢身先士卒亲自乘坐4号坦克亲临一线的古德里安从观察孔里面仔细端详了许久,有利的战场态势让他不由得得意起来。
“砰砰~轰~”一阵急促的炮弹飞来,很快就端掉了古德里安身边的2辆4号坦克,其中一个被一发击中炮塔防盾后向下跳弹的“窝弹”打中车体顶盖,75mm的穿甲弹狠狠钻了进去,把炮塔炸飞上了天,另一辆思想好一点,是在炮塔旋转时被侧向飞来的炮弹击穿趴窝的。
法国人的阵地上,突然之间冒出了无数之前一直埋在枯草破网下隐忍不发的M1897速shè炮,75mm的口径加上高shè速和穿甲弹弹种给德国人制造了不小的麻烦。之前一直且战且退的法国装甲兵也像打了鸡血一样从zhōng yāng发动了反冲刺,企图趁乱与德国人搅在一起——原来在古德里安呼叫空袭支援的时候,戴高乐就已经紧急转移伪装了相当数量的M1897速shè炮,总数估摸有两三百门。毕竟经过亨利吉罗的教训和他自己在那慕尔作战的经验,他已经知道了德国人的坦克质量是远胜于自己手上的武器的,只有换装穿甲弹的M1897才是他可以拿得出手的对付德国人最犀利的武器,虽然因为不是专门的反坦克炮、出膛初速仍然不能保证绝对击穿德军的4号坦克,但是毕竟使用范围比S-35更为广泛灵活。
“什么?戴高乐居然这么沉得住气?”被yīn了一把的古德里安觉得非常之诧异——采用这种战术当然不是不可以,但是在杀伤敌人的时候自身无疑会受到更大的损失,属于杀敌八百自损三千的类型。不过军事素质过硬的古德里安自然是不会满足于打这种消耗战的,不会满足于“八百换三千”的交换比的,他必须要做点什么,“追猎者战车群全部换装高爆弹,最大仰角火力压制,4号坦克各车组自行施放掩护烟雾弹。”
其实后面这条指令有点画蛇添足,因为在发现形势不对,短短几分钟的交战中损失了十几辆友军坦克后,4号坦克各个车组已经开始自行施放烟雾了,当目标隐入烟雾之后,发shè穿甲弹的M1897炮群失去了目标,而穿甲弹如果无法直接命中的话,靠爆炸威力是根本无法伤敌的。随后,位置相对靠后的3号追猎者歼击车群开始把炮口仰角抬高到20°~30°之间,切换到最大shè程将近10公里的自走炮模式(也可以算是突击炮),然后换装上高爆榴弹打击法国人的直shè炮兵阵地。任何采用平直弹道攻击的炮兵,都必须面对一个问题那就是隐蔽不足,所以在欧洲战场上的使用不如亚洲的rì军用的那么多——rì本人经常可以欺负远东国的人打炮不够多,欺负人地把九二式步兵炮拉到堑壕碉堡三四公里的距离上直瞄shè击,而在欧洲那么做则很容易被远距离的高爆曲shè火力压制。
戴高乐想过把M1897尽量分散布置,并隐蔽其中一部分以躲过轰炸和尽可能减少被炸损失,他也估计到了古德里安的部队炮兵不足,所以才行险采用了这个作战策略,但是没想到,德国人的反坦克歼击车以那么矮小的身板和轻盈的吨位居然还可以扮演一把10公里内的压制火炮的角sè。
爆炸的弹片伤不了重甲坦克,但是弹片可以轻易收割裸露炮兵的生命,M1897炮群和追猎者玩曲shè对轰显然是一场不对称的单挑,法国人仅剩的炮兵jīng锐在这场对抗中逐渐流尽了鲜血。
戴高乐足足愣了两分钟,随后双目尽赤地命令道:“全军立刻突击!所有坦克最大速度接近!步兵部队散兵线冲刺接近,携带反坦克枪和手榴弹带!德国人的烟雾弹不光会遮蔽我们的瞄准,他们自己也看不见的,这是冲上去近战的好机会!”说罢,他爬上一辆S-35中型坦克亲自发起了冲锋。
既然德国人还有这种杀手锏让自己错算一着,那么走到这一步自己也没有回头路了,在1500米以上的距离交战,那是属于德国人可以秒杀自己自己秒不到德国人,既然现在有烟幕掩护,不如拼死一搏把距离缩短到500米以内,让自己和德国人可以相互秒杀。
否则的话,不抓住这个机遇,等到烟雾散去,自己的炮兵群在压制炮击中被追猎者自走炮摧毁殆尽,自己剩下的坦克可就只有白白被杀的份儿了。为了布这个局,自己已经砸进去一两百的坦克和更多数量的火炮了,一定要凿穿古德里安的阵线。
在戴高乐亲自冲锋的鼓舞下,被之前的巨大交换比杀得破胆的法国坦克兵总算是鼓起余勇奋力冲锋,打响了他们的最后一战。S-35和雷诺-35不要命地冲进4号坦克群打出的烟幕之中,除了少数运气不好的在这近千米的冲刺中被击杀,大多数都活着冲到了近距离上。虽然雷诺-35就算冲进来也是不能对4号坦克群造成致命伤的,但是他们好歹可以在忙乱中扰乱敌人的攻击,分担敌人的火力,为DPS输出队友当MT扛一下。
隆隆炮响铿锵凿击,在烟雾中近距离对轰的戏码不断地上演,坦克被打爆的巨响此起彼伏。当4号坦克群反应过来倒车开出烟雾区时,法国人已经在冲刺中把双方坦克的距离缩短了一千多米了。
“瞄准!开火!命中!炮塔转向!”每一个德国坦克兵都发出了麻木的重复口令,在开出烟雾区后他们已经彻底停车开始效率开炮了,而法国人因为需要继续冲刺,所以在火力输出上明显出于低效的状态,每每德军击中七八辆法军坦克的时间法国人才能击中德军两三发,但是他们的英勇还是深深地震撼了德军,攻入比利时和法国以来这些天,他们之前都没有遇到过足够英勇的敌人。
又经过1个多小时互相猛砍、无处闪躲的激战后,法军此次参战的400多辆坦克终于全部交代在了这片崎岖的丘陵上,法军的炮兵也几乎被全部歼灭,3个法军师的残部在激烈抵抗后因为重武器损失殆尽无法抵挡德军的坦克终于全部投降被俘。但是他们的猛攻成建制地歼灭了古德里安麾下1个整编的4号坦克营,共计摧毁德军4号坦克75辆,追猎者30余辆,此外还造成德军故障损坏等非全毁xìng损失超过80辆。德军被摧毁和暂时损坏无法继续使用的装甲部队加起来几乎相当于一个装甲师的坦克数量,古德里安和莱因哈特将军的部队在此后不得不陷入就地整备待援的处境中,被最高统帅部要求暂时不可过于冒进、等待后援步兵部队跟进填塞防区。
“将军,这里抓到一个法国中将。”一队打扫战场搜索两军坦克残骸的德军士兵从一辆冒着黑烟的S-35坦克残骸里捞出一个带着中将肩章的昏迷法国将领,然后立刻带来见古德里安了。
“嗯?想不到法国人居然还有敢亲自冲锋的将领?真是想不到啊。不要杀死他,给他弄个地方处理一下吧,也许会有用。”
第七十二章 突破阿拉斯
古德里安被戴高乐中将的诡计和搏命弄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他的同僚隆美尔元帅在阿拉斯遇到的麻烦也不小。虽然英国佬在战术水平上比较刻板,那个后世被丘胖子出于政治需要吹出来的装甲天才蒙哥马利将军和打酱油的英军拦截部队主讲哈罗德中将此刻的水平也只能用中规中矩来形容,更重要的原因是英国人毕竟也是客场作战,对阿拉斯人生地不熟,可以依托的工事也不多,所以只能和隆美尔少将的那两个装甲师打一场堂堂正正的正面阻击了。
不过,英国人的武器装备比法国人jīng良的多,作为发明坦克的国家,英国人开发的坦克除了行驶速度不行,其他都还是很中规中矩的,这样的设计,也正好适合步兵支援进攻这种战争形态。
而隆美尔少将在阿拉斯正面战场遇到的,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玛蒂尔达2型坦克了,在一年前的时候,英军中就出现了为数不少仅具备轻火力、防护厚实的玛蒂尔达1型坦克,但是2型坦克数量则只有可怜的1个营,不过作为维勒安说服希特勒延迟开战的蝴蝶效应带来的恶果之一,玛蒂尔达2型坦克在英军中的换装规模大大扩张了——截止1941年3月,英军汇总的玛蒂尔达2型坦克营达到了6个,接近了1936年开始建造的玛蒂尔达1型坦克的一半规模。
英国人的玛蒂尔达1型是一种极限突出装甲防护的产物,在区区11吨重的车体上扛起了60毫米厚度的车体装甲和65毫米的炮塔防盾,而火力和速度则和萎缩的侏儒一样——没有火炮,只有两挺机枪火力,而马达动力只有70马力,只有德国3号坦克的四分之一,因此只能以13公里的龟速行驶。
玛蒂尔达2型和1型相比有了大刀阔斧的改进,体重增加了一倍不止,从11吨达到了27吨,增加了1门40mm口径的坦克炮,正面装甲最厚处更是从1型的65mm增加到了变态的109mm——单论装甲防护的话,在德国人的虎式坦克出现之前,这个厚度在世界上只有苏联人的KV-2重型坦克可以匹敌了,当然因为装甲工艺质量的问题,玛蒂尔达II的最厚实部位防护还是不能和虎式相提并论的,而且在正面的大多数面积,装甲厚度还是保持在80mm上下而已。
德军75mmL43倍径以下的火炮——诸如75mm短管、40mm博福斯反坦克炮和美洲豹、75mm步兵炮——的弹药在这种重甲坦克面前是完全免疫的。
3月28号上午,古德里安的部队遇敌后没几个小时,隆美尔的第7装甲师就和英国人前来堵截的大部队干上了,战局的开始同样以德军薄皮长腿的先头侦查装甲车辆被英军敲掉了几辆开场,不过与康布雷的战役不同的是,英国人也没打算玩什么偷袭或者迂回——事实上是玛蒂尔达系列坦克普遍20公里左右的速度实在是做不到,也玩不出什么战术花样来,所以英国人就直接直挺挺地撞了上来。一开始先头的德军轻型坦克和安装了博福斯炮的“美洲豹”轮式装甲车也尝试过用自己之前对付英法轻便坦克时屡试不爽又shè速变态的博福斯40mm坦克炮招呼过对方,但是很快发现根本不管用,在丢下七八辆残骸后才脱出英军坦克的火力范围。
后来大名鼎鼎的隆美尔将军此刻还是一个刚刚有幸统帅一支装甲师的年轻将领,自然是不希望自己的第一场大战演砸了的,在接到部下的遇袭jǐng报后,立刻驱车观察了前沿敌情。敌人的规模比他想象的大,而且他们居然还派出了战斗机为地面部队进攻护航,真是难得的高富帅啊。
要知道默兹河大空战后,英法已经3天没有出动过空军了,哪怕在蒙斯失守的时候都没有出动过,当然那也和比利时境内已经不存在英法军队的机场有关系,而阿拉斯战场因为比较靠近后方英国人还可以从海峡地区出动战斗机对付对付德国人单独出击的俯冲轰炸机,一旦惹来了德国战斗机群的报复也能快速地溜之乎也脱出德军机群的作战半径。
毕竟在快速推进的闪电战中,地面部队有可能一rì百里的推进,野战机场的修筑速度可没这么快——除非一开始的时候不炸毁敌人的机场直接占领使用。随着德军的不断深入,空军的最前沿出击基地却仍然在亚琛和比特堡,这显然会增加德国空军的作战半径和出击补给压力,这种劣势在地域狭小的法国战役时还不明显,德国人的短腿飞机总是可以覆盖到法国全部战区,但是在未来的东线,这种不能稳扎稳打的推进速度带来的隐患就不容小视了。
总而言之,英国人有战斗机护航,想要靠斯图卡jīng确轰炸削弱敌人难度有点大,而且这种皮糙肉厚的目标如果斯图卡不能直接击中的话应该是摧毁不了的。
“敌人有多少兵力?为什么我们没有提前得到侦察机的jǐng告?”隆美尔有点不悦,虽然期间夹杂着几丝兴奋,毕竟有表现机会是一回事,侦查力度薄弱是另一回事。
“我们收到过空军侦察机的情报——告诉我们在阿拉斯正面有5个英法步兵师的堵截,只是没有具体说到敌军没个师还配属有1个装备74辆坦克的坦克营罢了,可能是因为英国人的行进方向是从西部海峡地区机动过来的,侦查所需的纵深比较大,有所疏漏也是有可能的。”
“好吧,看来倒是我们轻敌了,遇到英国佬的步兵师都已经自动过滤掉不当回事了么——不过这种布局,也确实不能算是装甲集群,这样吧坦克部队和行进缓慢的步兵随意混编进攻实在是毫无章法,根本谈不上机动xìng,让我们教教英国佬什么叫坦克战吧。”放下望远镜后,隆美尔少将踌躇满志地说道,“告诉霍克少将,我这里先试探一下英国人,让他调整好队形后一起协同进攻吧。”
按照英军的编制,5个坦克营就是370辆坦克,和德军2个装甲师的兵力差不多。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霍克少将的师可是克莱斯特长官专门派来支援我们的。”
“只是试探一下有什么关系,这也好尽可能地收集敌情,让巴斯多夫的营准备一下。”
随着隆美尔的一锤定音,第7装甲师下属的1个4号坦克营在巴斯多夫少校的带领下分成三股箭头对数公里外的英军步坦集群发动了一次试探xìng的进攻。
德国人有条不紊地以分散队形接近到英军坦克先锋2000码左右的位置,因为双方都是经过了长途机动后投入作战,炮兵部队大多来不及部署,所以除了十几门英国佬的25炮嘶吼了几阵后,很快就进入了坦克对shè。
“距离2000码,方向039,穿甲弹一发。”随着巴斯多夫少校的命令,他所在的车组迅速地完成了装填,然后刹车急停瞄准了一下,对着英国佬开了一炮,因为炮手的jīng准cāo作,居然在2000码的距离上打出了首发命中,实在是很难得,其他坦克车组则大多没有那么好的枪法了。
不过无一例外的,所有打中了玛蒂尔达2型坦克的炮弹都没有取得战果,只不过因为玛蒂尔达系列没有采用倾斜装甲,所以跳弹倒不是很多,七八枚德军打出的首轮命中弹都在英国坦克的前装甲上炸出了一个小凹坑。
英国人没有反击,仍然是以全速缓慢而坚定的接近着,显然是对自己的装甲非常有信心,也有可能是知道自己的炮火在这个距离上威力不足,也就不浪费停车减速的时间了。当然更有可能的是这两种原因兼而有之。仅仅一两分钟,双方坦克群先锋的距离拉近到了1600~1800码,然后互相交换炮弹的频率开始变得密集起来。渐渐地,有些击中了英军玛蒂尔达1型坦克的4号坦克炮穿甲弹开始啃穿英军坦克的装甲,让英国人的玛蒂尔达1型前进速度为之一窒,不得不和更加强大的2型脱开队形尽量拖后一些,不过那些砸中玛蒂尔达2型100多毫米脸皮的炮弹还是无一可以穿透。
“靠!那帮英国佬的脸皮还真是厚啊,这都没事儿?这个距离就是俄国佬的T-34这都有可能穿了吧,居然还是全部弹开?”巴斯多夫少校这组是参加过秘密援助芬兰的jīng英车组,在芬兰时候客串过追猎者歼击车对付过T-34,但是连毛熊的T-34抗穿甲效果也不一定比这个强,“不过没关系,英国佬的40mm博福斯炮弹也没什么的,虽然他们装甲厚实,但是火力也就如此了,我们继续靠近,不要害怕他们的火力!”
终于随着不断地冲刺和拉近距离,当双方接近到800~1200码的时候,德国人终于取得了一些明显的优势,一发又一发的75mm穿甲弹开始撕开玛蒂尔达2型的前装甲,把英国人的坦克打得四处冒烟爆炸纷起。
英国佬显然是被吓到了,蒙哥马利将军之前根本不知道德国人的坦克炮穿甲能力究竟可以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毕竟英国和苏联走的都是加大主炮口径来提高穿甲能力的,对于德军的提高管径比提升穿甲的效率不是很明了,蒙哥马利一度被英军研发部门那种“没有一种坦克炮可以击穿玛蒂尔达2号”的论调给蒙蔽了。
随着一阵慌乱,英国人在徒劳反击了一阵后仍然发现在德国人可以干掉自己的距离上,自己的博福斯炮弹仍然拿对方没办法,然后,英国人居然开始试图倒车,似乎是想拉开距离防止德军的穿甲攻击。
“倒车?英国人以为这样就可以躲过了?立刻全营停车,进入效率shè击!”巴斯多夫少校兴奋的在无线电里面大喊大叫起来,真是天赐战功的良机啊!倒车就意味着失去反击的机会,在这个时代的坦克作战中,移动中开火的命中率能保持一两成就已经是高手了,英国人选择倒车显然是会失去开火机会的,之前他们至少还击中了自己这方的坦克不少炮弹,虽然不能击穿正面装甲但是好歹也能打坏一些履带损坏一下负重轮和悬挂装置什么的,总比光挨打没得还手强。
德国人意气风发地倾泻了四五轮炮弹,如果不是英国人当下投入正面战斗的坦克数量比巴斯多夫的多了几倍的话,英国人早就损失惨重了。
不过很快巴斯多夫少校就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英国人的坦克炮开始打出一些奇怪的炮弹,看上去击中己方坦克后声势也不是非常惊人,但是却叼毒得很,几个德军车组在被击中之后就无声无息地停了下来,毫无反应。
一开始巴斯多夫少校还没有反应过来,后来发现打着打着己方的火力输出渐渐稀疏下来,连无线电通信器里面的声音都越来越安静,他才知道大事不妙。
“哈克!伦道夫!快点回复!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不开火!”哈克和伦道夫那两个车组也是巴斯多夫少校的老战友了,本来都是作战风格非常彪悍的,但是巴斯多夫少校看到他们的坦克被英国佬的一些奇怪的炮弹击中,在装甲表面爆炸后,整个车组就停了下来,虽然没有任何被击毁的痕迹,然是就此再无反应,渐渐地,甚至有几辆4号坦克被打中后明明表面没有伤痕,也没有被击穿装甲,但是炮塔却整个被炸飞起来——这显然是弹药殉爆的结果。
巴斯多夫少校被惊得目瞪口呆。
“不好!少校!英国佬用的是碎甲弹!”炮长卡罗尔突然惊叫起来,“我曾经参加过铁拳的新式战斗部的测试,陆军的人搞出来过类似的弹药,这次伞兵部队攻击埃本埃马尔要塞的时候用的就是这个破坏的工事,没想到英国佬也弄出来了。”
“那是什么?怎么办?”
“那是一种软质弹头的弹药,用很容易破裂变形的软金属做弹头罩,用低初速的武器发shè,中弹后会把几磅的塑形炸药药柱挤贴在装甲表面爆炸,效果就像超级重锤击打墙面一样,可以把墙体背面的碎石崩落,所以这种炮弹打中坦克之后,坦克看上去丝毫无损,但是内部崩落的装甲碎片却可以高速shè杀坦克手,伦道夫和哈克的车组应该已经……至于我们之前那几辆偶尔被英国人打爆的,应该是高速的内部破片击穿了弹药舱。”
“我靠!为什么技术情报部的人不把这种歹毒的武器的存在告诉我们!现在该怎么处理!”
“这个……应该是他们也不知道英国人已经把这种武器投入使用了,我在参加测试的时候还被告知不能泄露这种武器存在的秘密,因为这种武器对于装甲弱国对抗装甲强国非常有效……而帝国一直是世界第一装甲强国……啊对了!我知道了,这种弹药有一个劣势,那就是因为它使用的是软金属弹头罩,一旦受压严重就会崩裂起爆,所以不能以高初速发shè,以防气压过高压爆弹头,我们可以尽量让车组机动起来!这样英国人用慢速弹打移动靶命中率就会低的多!”
每秒初速900米的穿甲弹飞过1000多米的速度也许需要2秒,但是对于500~600米低速的碎甲弹来说,也许就是4、5秒,这样在机动对抗的时候,弹速慢的命中率自然要受更多变量的影响,这是一个很容易理解的道理,巴斯多夫少校好歹也是一个装甲jīng英,很快就反映了过来,让停车速shè的4号坦克群继续跑起来迂回机动,但是他所在的坦克营在刚才短短几分钟的交火中,有四分之一的坦克再也开不起来了,虽然他们干掉了数倍于己的敌人,但是这种窝囊的死法还是让每一个德国兵愤懑yù狂。
不过英国人作为秘密后手的卑鄙武器很快就被德军全体洞悉了,随着无线电器材的快速传播,正要投入第二轮总攻的德军部队也注意到了这种歹毒武器的对付方法——而英国人一开始没有直接动用这种弹药,显然是没有料到在装甲/主炮的交换对抗中,坚实的玛蒂尔达2型坦克会干不过4号坦克,才不得不临时拿出这种对火炮倍径数和初速要求不高的反坦克弹药。
只可惜,德军其实也已经研究过了这种弹药,德军的一线作战人员中也有幸有人懂行知道其抑止的方法,居然在付出了20辆坦克的代价后就破解了英军的秘密弹药。
“让巴斯多夫先退却一下!4号坦克群让出正面重整队形!追猎者部署到1线反击阵地!88mm高shè炮全部拉上来展开!”遭受了预料之外损失的隆美尔少将非常气恼,如果不是自己的冲动大意,这样的损失完全是可以减小的,既然在德军中使用大口径防空炮进行反坦克的理念数年来早已深入人心,那么自己也不妨好好把这个战术发扬光大一下——自从1939年以来,因为帝国的装甲优势,这一招都快被人忘掉了。
不过英国人也挺争气,在巴斯多夫少校的4号坦克群凭借三倍的速度优势快速脱离后,取得了不少战果的英军坦克部队显然是食髓知味以为德军是怕了自己了,在哈罗德中将的步兵支援下,蒙哥马利的坦克群开始嚣张地逼上,弹速缓慢弹道不直的碎甲弹弹药不要钱一样的乱喷。
看到英国人的接近,已经展开炮架的88mm高炮开始放平炮管瞄准,那些还没有从SDK-251半履带车上卸载下来的则直接在半履带装甲车上做好了机动开火的准备。
“开火!”随着隆美尔一声令下,88mm高炮群对着将近3000码外的英军坦克群发出怒吼,仅仅一轮就有十几辆之前厚重到不可一世的玛蒂尔达2型炸飞上了天,气势之壮观、震撼之强烈,让蒙哥马利陷入失语之中。
“继续开火!给我狠狠地打!4号坦克群加宽迂回正面宽度!利用速度优势制造侧shè,不要给英国佬靠近的机会!”随着战局的天平重新向德军一侧倾斜,那个挥斥方遒的隆美尔终于回来了,在德军一**连续不断的进攻波浪下,英军部队明明有着双倍的兵力规模优势,却止不住溃退的趋势,最终打成了全军崩盘的局面。
溃散的英军步兵向着西方不断地奔逃,那些龟速的玛蒂尔达1型坦克无疑成了德军最好的猎物,13公里的极速和仅有机枪的火力让它们在这场崩溃的战斗中失去了一切逃脱的可能。
(今天虽然两更,但是也1万2千字了啊,主要是坦克战想写出一点战术和计谋的创意来,可能文笔方面不是很注意。)
第七十三章 包围网成型
小镇阿拉斯以西绵延十数公里的路途上,近百辆玛蒂尔达各型坦克的残骸冒着黑烟趴窝着等待打扫战场的人收拾,几十辆被碎甲弹砸成“内伤”的4号坦克和追猎者战车夹杂其间。
英军已经退去了,一路溃逃,给隆美尔少将留下了打扫战场的机会。这也让他弥补了不少损失。
“加把劲儿,使劲儿拖,牵引钢缆没问题。”两辆4号坦克在前面用粗大的钢缆缠住趴窝的玛蒂尔达坦克和己方受损的4号坦克,在引航员的指挥下奋力地拖动着,动力强劲的4号坦克拉着比自己还重的玛蒂尔达2型底盘居然还能用20公里的时速行驶。他们的目的地是东南部40公里外的康布雷城——克莱斯特上将的部队驻扎的康布雷原来也算是一座有点汽车工业基础的城市,那里有几家原先法国雷诺开设的汽车大修厂,虽然修复坦克稍显力不从心,但是总比那些毫无基础的野战维修站好点。
被碎甲弹击毁的坦克其实结构损坏不是很大,除了被飞溅的钢甲殉爆了弹药的以外,大多数只是击杀了里面的坦克兵和毁伤内部控制装置和机电设备,有些4号坦克甚至在其他车组匀出几个坦克兵钻进去、挪开被扎得血肉模糊的同袍尸首后居然还能开动,这让打扫战场的工作量减少了不少。
至于玛蒂尔达坦克们大多损毁也不是很严重,尤其是1型,因为装甲厚达65mm而自身火力只是一挺机枪,所以根本没有炮弹弹仓,即使被穿甲弹扎个对穿都不可能弹药殉爆——因为根本没有弹药可供殉爆;2型坦克有一门40mm坦克炮,但是2磅炮弹殉爆的威力显然不一定可以摧毁如此坚实的甲壳,而且厚厚的脸皮让除了88mm高shè炮以外的德军其他炮弹根本不可能在击穿正面装甲后再有余力击穿弹药库保护装甲。
听闻了隆美尔遭遇的英军新式装备后,莱茵金属、克虏伯和戴姆勒、波舍尔的技术人员和帝国安全部下属的技术情报局立刻派出了一组专员通过空运前往康布雷城,一边解剖被缴获的英军武器装备和测试弹药毁伤效果,在这些东西被运到康布雷后,将会对帝**工的改良起到非常大的参照作用。
…………
发生在康布雷和阿拉斯的两场英法装甲主力阻击战着实给克莱斯特上将的突击集团制造了不少麻烦;因为古德里安和莱因哈特将军的两个装甲师受到了严重的损失,隆美尔和霍克的部队也战力大减,克莱斯特手头可以动用的突击主力一下子削减了4成以上——被全毁的坦克不是很多,但是故障和部分破坏待修的坦克几乎可以堆满两个装甲师了,在短时间内快速出击显然变得有些困难。
这一情况上达天听之后,希特勒亲自作出指示要求克莱斯特的装甲集群要放慢推进速度、稳扎稳打巩固侧翼,并等待援军填充防线。
“什么!让我们暂时停止前进等待后援?这究竟是谁的脑残命令!我们好不容易击溃了英法的装甲主力,现在挡在我们通往加来的陆上只有一些二线的预备役步兵师了!居然让我们停止前进?”被召集到康布雷参加作战会议的古德里安中将和隆美尔少将被克莱斯特上将传达的军令惊出一身冷汗,实在觉得难以理解,这不是好勇斗狠的克莱斯特将军的风格。
“这是元首亲自下达的指令,我也不想的,元首觉得我们的装甲部队损失有点严重,希望尽可能多的保存战力,那些跑马圈地的活儿等步兵师都跟上来再解决也来得及——我当然也觉得这个命令很不合适,现在我们的正面都是惊慌失措缺乏组织的敌人,可是元首已经控制了陆军总司令部,我们总不能直接抗命吧。而且元首的顾忌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因为三天前英军不惜一切代价对sè当-沙勒维尔地区的道路桥梁的饱和轰炸,即使我们已经搭建了足够多的浮桥,现在每天仍然只能通过3个师的部队,而且这个速度在变得越来越慢——因为在大量作战部队通过sè当地区进入法国后,那里的道路不仅要保证新兵运过来,还要为已经通过的部队运输补给品,所以这种危机不可小视。”
德国人在沙勒维尔第一天有6个师通过了沙勒维尔-康布雷的道路瓶颈地带,第三天降低到了4个,第四天3个,可见在大规模机械化作战中,为前线部队运输补给物资消耗的道路运能有多大了。
“可是我们等在这里绝对是于事无补的,如果不打通另一条运输道路的话,我们依靠sè当这点补给什么时候才能解决进攻所需的力量。不如司令官阁下您再上书陈情说明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至少在保持2天的快速突进,让我们直达加莱后再行休整,这样的话我们至少可以把比利时和加莱海峡地区的英法部队和法军主要控制区分断为两截,让比利时的英法军队也得不到陆路补给,这样我们才能快速打穿他们在比利时的阵地,从蒙斯方向开辟向康布雷运输补给的第二条便利的道路。”
“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元首折中一下。”
“大不了让B集团军群的博克元帅和萨尔布吕肯防区的维勒安将军一起劝谏元首,可能效果会好一点。”
“好吧,只能这样尝试一下了。”克莱斯特将军收集了前沿一线军官的意见,回去给总司令部发电报了。
回复很快就下来了,最终元首还是勉强同意了这套折中方案,但是严令A集团军群必须在突破到加莱就就地固守等待援军,不得再行利用损耗过大的装甲部队参加任何攻坚作战——当然如果遇到敌人基本无抵抗的防区还是可以适当进攻占领以扩大南线这条狭长的“铁砧”的战略纵深厚度,以便北方的B集团军群对包围圈内的英法部队发动“铁锤”攻势的时候,这块“铁砧”能够承受得住重锤的砸击。
定下了这个后续数天内的战略基调后,克莱斯特上将和博克元帅的A/B集团军群纷纷行动起来,克莱斯特上将把自己直属率领的3个装甲师和受损较轻的霍克少将的1个装甲师编为一股,在两天内突进了130多公里,沿途击溃了英国人两三个师的散兵游勇,直接插到了加来把英法联军退往法国内陆的道路全部切断,也断绝了他们从陆路获取补给的渠道。
与之相对应的,B集团军群由于A集团军群的突进速度太快,也临时变更了主攻方向——本来在B集团军群南翼攻陷蒙斯,三面包围布鲁塞尔-安特卫普城市群后,应该是要从三个方向夹击这座英法守军重点布防的比利时首都的,但是此刻一切工作都必须以保障A集团军群的补给、运兵通道顺畅为第一要务,只好暂时搁置了从南面围攻布鲁塞尔的计划,把蒙斯方面的兵力继续转向西南方向突进,在两天内行进了60公里到达康布雷——从速度上看,B集团军群的推进速度比A集团军群奔袭加莱慢了一倍,但是这主要是因为英法装甲主力被歼灭击溃后,加莱方向这种原本的“英法军队大后方”实在是缺乏可调动的驻守兵力导致的;而蒙斯-康布雷的道路则是法军重点布防的区域,尤其是位于蒙斯至康布雷道路中点的法比边境城市瓦朗谢纳,地处一条穿过阿登山的峡谷之中,易守难攻不利于兵力展开,而两个法军师中的一线部队在此严防死守,让博克元帅的部队不得不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来攻克这个据点。
至此德军的A、B集团军群终于包圆了一个大圈,补给运输和运兵的问题得到了彻底解决,A集团军群后继乏力的问题也被彻底解决了。而且在突穿蒙斯-康布雷的行动中,还顺带起到了一个额外的效果,由于德军的部署包围了沙勒维尔(sè当)-那慕尔-蒙斯-康布雷这四角包裹起来的地区——也就是阿登山区大部——中间的法军残余部队,在这片4000平方公里的法比山区边境区包围圈内,好歹也还有六七个法军预备役师的残部,三四万人马,这些人有的是阿登山区边境线的卫戍部队,有些是在德军突进中被打散溃逃到这一区域的,本来就缺粮少弹,兵无战心,因此几乎是在德军合拢这个包围圈的同时,那些残余的法国人就陆陆续续地主动投降了,德军在法币边境区拥有了一个坚实的、不再有后顾之忧的稳固后方。
当然,B集团军群的南翼转而向南进攻、暂缓攻击布鲁塞尔的同时,B集团军群北翼的德军可不会闲着,他们携占领荷兰全境之威而来,在这两天内对比利时第一大港安特卫普发起了总攻,负责防守安特卫普防区的是英军的地面部队,但是已经在德军之前的连续猛攻中破胆的英军在略作抵抗之后就选择了放弃安特卫普这个沿着海岸线向东北方向伸出的突出部,把残余部队收缩到布鲁塞尔,准备与法军、比例是军队主力死守布鲁塞尔——当然促成英军做出这个放弃这座无险可守的港口城市的最主要原因还是德军的炮火已经完全覆盖封锁了安特卫普的码头,这座港口对于帮助英军运输补给来说已经是毫无价值了,与其在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的港口和德军死拼,还不如收缩防线固守布鲁塞尔这座自古有名的坚城。
当然,这一切在加莱方向的包围网彻底成形后都失去了意义,英法军队的主力已经陷入了岌岌可危的境遇之中。
第七十四章 比利时投降
“截止到3月31rì为止,随着加莱和安特卫普在此前一天的陷落,目前在我们的包围圈里有70个师番号左右的联军军队,其中英军35个师,法军26个师,比利时军队8个师,因为战斗损耗带来的伤亡被俘,预计敌人总人数在65~70万人左右。
这些敌军据守在以布鲁塞尔、里尔、敦刻尔克、布鲁rì、根特等5座主要城市连接起来的区域中,算上敌军的外围阵地的话,这片包围圈的面积大约有5000平方公里——东西长度80公里,南北沿海岸控制60公里。目前敌人的防御侧重点还是布鲁塞尔,但是随着包围圈的合拢,敌人的军心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动摇,昨天一天之内我们在布鲁塞尔的围城部队已经遇到了超过4000名开小差主动投诚被俘的联军士兵,到了下午布鲁塞尔卫戍部队似乎是加强了对我军已经攻陷加莱的不利消息的封锁,这一情况才有所好转。从今天早晨的侦查来看,英国人已经逐渐把一些部队的驻防防区向西部的根特靠拢。”
在柏林的陆军总参谋部内,希特勒在勃劳希契元帅的陪同下听取着陆军参谋官们介绍最新的前线军情进展,在听到陆军取得的进展时,希特勒还是深感欣慰的,不过对于英国人向西部机动的企图时,他还是感到了一阵迷惑。
“勃劳希契元帅,根特、里尔、布鲁rì和敦刻尔克等城市是否有比布鲁塞尔更为适宜防守的地方?你觉得他们向西机动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考虑?”
“从防御和反击方面来说,整个弗兰德斯地区都不会有比布鲁塞尔更适合防守的地区了,关于英军向海峡方向机动,目前我们参谋部和前线将领的意见是——英国人有可能想从海上跑掉。”面对希特勒的疑问,勃劳希契元帅恭敬地回答道。
“从海面上跑掉?丘吉尔就不怕我们的空军封锁港口?”希特勒感到一阵诧异,不由得回头向帝国元帅戈林看过去。
“如果英国人敢的话,那么帝国的空军一定会让他们全部淹死在海里的。”被希特勒点名了的戈林心花怒放,赶紧抓住机会表功表忠心。
“好吧,这些事情我们可以到时候再讨论——眼下的话,既然英国佬和法国佬有心要放弃布鲁塞尔退守那些相对难以守御的地区的话,那就先让陆军加把劲儿把布鲁塞尔拿下再说吧。只要拿下了布鲁塞尔这个弗兰德斯地区的交通枢纽,相信英法军队的互相接应和机动也会大受影响吧。其他的事情等这一步实现了再说——当然位于两翼的部队如果有收口的机会也不要放过,布鲁rì和敦刻尔克这些港口如果有破绽的话,也要尽快拿下。”
…………
“砰~喀拉~”德军的攻城重炮炮弹落在修筑于1730年的利涅宫门前的王宫广场上,惊起了无数抱头鼠窜的比利时王家卫队,德国人的部队已经从三面死死围住了布鲁塞尔,每个方向上距离布鲁塞尔核心市区的距离都不超过20公里,远程炮击的炮弹几乎可以够到城区的每一个角落。
自从前一天加莱方向的包围圈彻底合拢后,布鲁塞尔防区内虽然还拥有三四十万之多的人马,聚集了超过包围圈中一半以上的兵力,但是兵无战心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数以千计的士兵开小差,英**队陆续撤出城区往根特方向机动,美其名曰“保障防线薄弱环节”,但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城是守不住的,各种各样的流言像传染力极强的剧毒病菌一样传播着,似乎在下一刻德国人发动总攻的时候,这里就会彻底崩溃一样。
“陛下,您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留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首相休伯特又一次来到王宫,劝说国王跟随英军一起转移。
“怎么?难道布鲁塞尔守不住了么?城中还有数十万军队,你们如此作为岂不是自堕士气!作为国王,比利时武装力量的总司令,我当然要和士兵们们一起坚守,履行我的职责!难道你们在先法上认可的我作为比利时武装力量最高统帅的说辞只是一句空话么!”
“可是,战斗不能够逞一时的血气之勇,后面的抗争还很长,如果现在就留在这里的话,岂不是浪费有用之身,请陛下三思。”
“还很长?谁能告诉我,如果比利时不存在了,还有哪来的很长?英国人把我的国家拖入了战争之中,用他们貌似强大的武力威逼我们向德国人宣战,现在呢!他们率先撤出了布鲁塞尔!在这种情况下,你难道要告诉我去英国就会有比利时的未来么!”
利奥波德三世不是那些老态龙钟的国王,1901年出生的他,今年刚届不惑之年而已,还算得上是有点理想化和血气之勇的,麻栗sè的短卷发和光洁的额头让他看上去年轻而英武,对于首相的那种说法,他直接怒斥过去毫不留情,“既然外交都是你们把持的,给我武装力量统帅的头衔又有什么价值?让我作为你们手中的杀人之刀你们指哪儿我就砍向哪儿吗!你们这些误国的叛臣!当初是谁和我说英国人一定可以保护我的人民,让我去为英国人火中取栗的!”
首相休伯特一阵气阻,竟然不敢面对义正言辞的国王,毕竟现在是比利时在英法的威逼利诱下主动宣战的德国,和二十年前不一样了——比利时和荷兰对于波兰和德国的边界纠纷可是没有任何义务的,之前也一直和德国保持了和平,此刻完全是无辜被拖下水的。
“陛下,不论事后结论如何,但是此时此刻还望您保留有用之身,和我们一起……”
“滚!给我滚出去!”利奥波德三世拿起桌上一个古董花瓶向休伯特砸去,“你们这些逆贼!我要和我的士兵和布鲁塞尔共存亡!”
因为维勒安的干涉,法兰西战役中的蝴蝶效应开始渐渐清晰起来——因为比利时的无辜被拖,在原本的历史上就与逃亡zhèng fǔ决裂、坚持留在比利时与军队共存亡的利奥波德三世国王此刻对那些投英祸国的佞臣可谓是更加仇恨。
而原本的时空中德军因为A集团军群规模更小、突进速度更慢、在阿登山区路线上的补给运输压力也更小,所以对于开辟康布雷至蒙斯的交通要道需求没有现在这么迫切和明显,所以德军当时在进攻顺序上是选择了先攻陷布鲁塞尔、后打通蒙斯至康布雷的运输补给通道,当加莱包围圈成功合围的时候,布鲁塞尔早于5天之前就已经被德军攻陷。
如果翻开一张时间表,我们就可以看到历史上的德军进攻时开战3天内突破阿登、8天攻陷布鲁塞尔、12天完成加莱合围圈。而现在因为维勒安的介入,德军在阿登突破和加莱合围、蒙斯至康布雷通道打通这三个战略目标上实现的速度都大大加快了,开战2天荷兰全灭,开战仅仅9天就完成了加莱合围,这两个关键点的实现都提前了3天;而布鲁塞尔却因为攻城部队一部被南调到蒙斯方向,所以比历史推迟了一两天还没有攻陷,这一变故让英法比军队陷入了一个更加尴尬的境地——如果布鲁塞尔失陷了,那么溃不成军的英法比军队显然可以顺理成章地溃逃到沿海地区,最终顺利成章的诱发敦刻尔克撤退;可是现在虽然德军包围已经形成,但是显然从兵力上来说包围圈内的联军实力尚在、坚城可守、突围有望,如果直接放弃布鲁塞尔这座比利时首都逃窜的话,那么不仅比利时人必然会更加离心离德,连丘吉尔都没法向国民交代——到时候,就算发动成功了敦刻尔克大撤退,那也不会是一场胜利,而是一种懦夫的表现。
布鲁塞尔就像一颗毒果,大大迟滞了英国人和法国人的决断,让他们在犹豫不决中渐渐流干了鲜血。
…………
“利奥波德三世真的是这种态度么?真是不识抬举的东西,这种家伙就该按照叛国者处置!”
数小时后,唐宁街10号,丘吉尔愤怒的掀掉了面前那堆电报,猛抽了一口大雪茄然后把烧得正旺的雪茄狠狠戳在揉皱了的纸堆上。
“首相!您不能这么说,利奥波德三世陛下也是为了他的国家和人民。”负责担任利奥波德三世私人顾问、实则是比利时境内联军联络官的罗杰·约翰·布朗洛·凯斯元帅据理力争,不同意丘吉尔的意见。
“记住!这种时候说这样的鬼话就是叛国!我们的目的不是玩文字游戏,是取得胜利!懂吗!取得胜利!不惜一切代价不惜使用一切手段去取得胜利!我说他是叛国者就是叛国者!”
罗杰·约翰·布朗洛·凯斯元帅是一位参加过一战的英国海军元帅,只不过因为年事已高,所以1931年就退出现役去当议员了,现年已经68岁。
因为比利时王室之前在加入英法宣战德国方面顾虑重重,一直不肯接受一个英国联军司令的指挥,丘吉尔只好选用了这个权宜之计——挑选了已经退役的布朗洛·凯斯元帅以利奥波德三世国王的私人军事顾问名义担任联络官,实际上执行的就是协调比利时军队统一作战的职责,而布朗洛·凯斯元帅因为20年前就已经德高望重而且在1914年德国入侵比利时的时候促成英国第一时间对德宣战保卫比利时dú lì一事上出过力,和比利时王室三代关系都很好,利奥波德三世的父王在1934年意外过世之前也一直把布朗洛·凯斯元帅引为知己,所以利奥波德三世对布朗洛·凯斯元帅也是敬重有加,一直以叔父之礼待之。
丘吉尔就是利用了这一点,一直把布朗洛·凯斯安插在比利时,随时控制比利时的情况。只可惜布朗洛·凯斯元帅虽然改行当了几年议员,但是毕竟他退休之前一直是一个海军元帅的身份,是一个有军人荣誉感的人,所以对丘吉尔这样不择手段的卑鄙龌龊显然是有些不适应的,出于对于愿和士兵、首都共存亡的利奥波德三世的决心的尊重,让他在这个时机对丘吉尔的说法不敢苟同。
“首相大人,如果您这样坚持认为的话,那我只能说我不能胜任那个顾问的工作了,这有悖于我的军人荣誉感。”听到丘吉尔狂躁地咒骂利奥波德三世叛国,老元帅心中那股气愤实在难以压抑。
“愚蠢的军狗!那种可笑的荣誉感算个吊!”丘吉尔在心中恶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把这句台词说出来,对方是一个德高望重的前海军元帅,有些事情只能做,不能说。所以他只好花了几十秒钟酝酿了一番。
心念电转之间,一条毒计熟极而流油然而生,让丘吉尔心中安妥了不少,然后他很从容地把五官的尺寸伸缩调节到位,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影D摸样。
“好吧,也许利奥波德三世的真实想法我确实不是很了解,可能之前确实是有些冲动,导致了一些误会——但是大家都是为了胜利!都是为了胜利嘛!他也是在坚持抗争——至少到现在为止都还是在坚持抗争,不是么?”丘吉尔酝酿着如何开口,不过首先还是要把这个紧张地氛围缘转回来,所以只能先挑些好话撑撑场面,见布朗洛·凯斯元帅的神sè渐渐失去了之前的紧张与对抗后,他采用恍若无事的淡定语调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既然他的态度那么坚决,我们也不好让逃跑羞辱了他的荣誉——但是帝**队必须要撤出布鲁塞尔,目前比利时已经不可能守住了,必须从布鲁rì或者敦刻尔克撤退,这一点相信你要明白。”
“什么?之前不是说大英帝国陆军移防根特的目的是确保布鲁塞尔后路,防止德军四面合围布鲁塞尔了么?什么时候变成从海上撤退了?”布朗洛·凯斯元帅大吃一惊,这个消息他作为比利时国王的顾问和联络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这也是为了继续战斗下去!战争是靠杀敌来取胜的,不是靠赴死取胜的,有些人需要用荣誉来鼓舞士气,有些人需要忍辱负重苟活下去最后歼灭敌人,这一点希望元帅您能够理解——不过为了避免伤害我们的盟友,我希望您今天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利奥波德三世陛下,让他好早作打算,这也是我们对盟友最后可以做的事情了。”
“这是背叛!”
“这是负责!”
“我不会去转达这条耻辱的消息。”
“那我只好派别人去了。”
两个小时后,一架从伦敦方向低空飞来的喷火式战斗机略过海面冒死冲入被三面包围、正遭到德军猛攻的布鲁塞尔城,给比例是国王利奥波德三世带来了丘吉尔首相的决定,没有人知道那里面究竟写了什么,使者甚至没有把东西交给利奥波德三世,只是在让国王浏览了一番后,就销毁了那封盖着丘吉尔玺印的密信。
在这封信件到达的时候,原防区位于布鲁塞尔的24个英军师中的22个已经撤出了布鲁塞尔,只剩下两个师的部队虚张声势地防御着城西的阿尔斯特镇以堵住悠悠众口;法国人留下的多一些,但是也不占主流——布鲁塞尔守城主力已经是由比利时军队构成的了。
看到信件后,利奥波德三世没有愤怒,没有斥骂,只是最终决然地下达了一条命令。
“让布鲁塞尔包围圈内的比利时军队投降吧,他们已经尽力了。”
在1941年3月的最后一天夜晚,布鲁塞尔城中的8个比利时师残部放下武器向德军投降了,6个被裹挟的法国师见无望突围,也在绝望中放下了武器。
只有驻守在布鲁塞尔城西阿尔斯特镇的两个英军师以“非常英勇”的姿态继续抗击了4个小时,才在“寡不敌众”之下向根特方向溃逃而去。
1941年4月1rì晨,英国首相丘吉尔在广播中宣称利奥波德三世的行为是叛国,是背叛他的人民和议会,是利奥波德三世出卖了“仍然在布鲁塞尔坚决抵抗到最后一刻的大英帝**队”。
然后,当了逃兵的英军在“比利时人率先不义”的“大义名分”下,终于甩掉了保卫这个被他们威逼利诱拖进战争的国家的包袱,轻装上阵在根特完成集结,并“被逼无奈”地一批批退往布鲁rì港和敦刻尔克,准备溜之大吉…………
“伪君子。”利奥波德三世坐在利涅宫的王座上,望着海峡对面的方向,默然良久,随后喉结一动,狠狠地啐了一口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