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敲爻歌
“张道兄,你真的醉了,千万不要唱了。”这时就连孙思邈都坐不住了,起身对着李世民、长孙无垢一礼:“陛下皇后莫怪,道兄醉了,贫道这就带他回去。”
他说话的时候,刘神威已经跑到张玄清身边,跟李淳风一起,在袁天罡的指挥下堵嘴的堵嘴,拉拽的拉拽,试图把张玄清先弄出去。
“呵呵……不怪……不怪……”李世民笑得很勉强,若是没有长孙无垢在,张玄清莫说唱十.八.摸,就算开个无遮大会,他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当着自己媳妇的面,张玄清唱如此淫词……是个人就不能忍啊!
然而张玄清此时真的醉了,感觉身上不舒服,有人拖拽自己,下意识就挣扎反抗。别看他已经晕晕乎乎的意识都不怎么清醒了,但他的武艺可不是白学。两膀子一挣一扫,就把刘神威、李淳风两人推的蹬蹬蹬后退。
又见他足尖一点,一个筋斗翻到桌案上面,居高临下看着众人:“干嘛?干嘛?要干嘛?打架是不是?还想不想听歌了!”
不过终归是喝多了,忽地脚下不稳,砰地一声,一个趔趄跌落下去,屁股正坐在地面。
没喊没叫,张玄清信手拿过一双筷子,在桌子上乱瞧。与之前尚有旋律想必,他这次敲得几乎就是噪音,却见他一脸得意的样子:“别以为道爷不知道你们想听什么,等着,听好咯!”微微一顿,张嘴便唱。
袁天罡、刘神威皆要扑过去阻拦,然而张玄清一开口,两人又齐齐顿住了。
“汉终唐国飘蓬客,所以敲爻不可测。
纵横逆顺没遮栏,静则无为动是色。
也饮酒,也食肉,守定胭花断淫.欲。
行歌唱咏胭粉词,持戒酒肉常充腹。
色是药,酒是禄,酒色之中无拘束。
只因花酒误长生,饮酒带花神鬼哭。
不破戒,不犯淫,破戒真如性即沈。
犯淫坏失长生宝,得者须由道力人。
道力人,真散汉,酒是良朋花是伴。
花街柳巷觅真人,真人只在花街玩。
摘花戴饮长生酒,景里无为道自昌。
一任群迷多笑怪,仙花仙酒是仙乡……”
歌声渺渺,在杂乱的旋律中,宛如一道清流,流过众人的心,让众人忍不住失神。
袁天罡和刘神威愣在原地怔怔不动,两者原本以为张玄清还会唱类似“*十.八.摸”的歌,万没想到反差竟然这么大,一时间颇为失措。
其余人也大体如是,前面一首歌可谓是极尽下流、靡乱,后面这首诗却这么……这么……玄奥?反正众人几乎都失去评价的能力了。
尤其李世民,当听到“也饮酒,也食肉,守定胭花断淫.欲。行歌唱咏胭粉词,持戒酒肉常充腹”两句时,忍不住响起当初张玄清在便桥上烤肉时嘴里嘟囔的:“他人修口不修心,唯我修心不修口”、“酒肉穿肠道在心”、“修心不修口,戒淫不戒色”等语。
再到后来“道力人,真散汉,酒是良朋花是伴。花街柳巷觅真人,真人只在花街玩”两句,李世民心中竟忍不住生出一股惭愧:十.八.摸怎么了?一个猥琐阴险的小人,即便吟论语、诵孟子,也隐藏不了他丑陋的内心;一个胸怀坦荡的君子,就算唱的再是淫词烂曲,不也只是表象?
接着就听张玄清继续唱:
“到此乡,非常客,姹女婴儿生喜乐。
洞中常采四时花,时花结就长生药。
长生药,采花心,花蕊层层艳丽春。
时人不达花中理,一诀天机直万金。
谢天地,感虚空,得遇仙师是祖宗。
附耳低言玄妙旨,提上蓬莱第一峰。
第一峰,是仙物,惟产金花生恍惚。
口口相传不记文,须得灵根骨髓坚。
坚骨髓,炼灵根,片片桃花洞里春。
七七白虎双双养,八八青龙总一斤。
真父母,送元宫,木母金公性本温。
十二宫中蟾魄现,时时地魄降天魂……”
这下不仅是李世民了,连袁天罡、孙思邈等人也不由想入非非起来。
此时张玄清唱的正是吕祖的《敲爻歌》,全诗二百一十四句一百零七联,总共一千四百四十九字,乃吕祖丹经中了命了性、有次有序、彻始彻终之口诀,可以说是一篇完整的叙述了道教内丹修炼方法的诗。
非同其余诗词论说仅言大略,吕祖这首《敲爻歌》,乃是他成道之后所作,里面详细的描述了他自己修炼经历的工程、火候、次序等等。张三丰的丹词《无根论》中就有“句句《敲爻》说得真”之语,评价不可谓不高。如今被张玄清念出来,听在袁天罡等人耳中,就仿佛张玄清在传道一样。
一篇长诗唱了足足有一刻钟,待得唱完,张玄清打了个酒嗝,乜眼扫了李世民等人一眼,轻哼道:“怎么样?贫道这首歌可还能入耳?”
众人默默无言,尽都沉浸在他方才诗词的内容中。虽然李世民不如孙思邈、袁天罡几个对道教修炼法门了解,但昔日张玄清在华原县所讲一应金丹法门,都被当时“听道”的道人们抄录下来传诵。李世民自认识张玄清后,就刻意收录,如今也看了不少,对于什么姹女婴儿、木母金公,也知其暗指的究竟为何物。此时听闻张玄清唱念金丹法,亦忍不住陷入沉思。
唯有长孙无垢、李承乾、李泰,三人听得不甚了了。不过也能分辨出,张玄清此次所唱之物,绝非等闲。闻言忍不住苦笑:“真人还真是爱开玩笑,方才是我等浅见了。”
张玄清嘿的一声:“知道就好!”接着拿眼瞪着李泰:“小子,你刚刚不是说要拜贫道为师?嗝……来来来,把刚刚贫道唱的那首诗唱一遍!唱的好了,贫道就收你!”
李泰小脸一皱,脑袋发晕:“真人,泰虽自问记忆甚好,然亦不能过目不忘。方才真人所唱……实在太长,不知真人能否换一个条件?”
“换条件?想什么美事呢!过目不忘都做不到就想拜贫道为师?切,太小瞧贫道了。走走走,你没机会了。”张玄清大言不惭的说完,接着又把目光放在李承乾身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说经
“真人,承乾自知天资愚钝,不敢妄图真人收为弟子。只望真人能指点一二学问,不知能否换个条件?”
注意到张玄清的目光,李承乾立即开口,他倒是聪明,来了一步以退为进。
此时张玄清酒其实醒了些了,不过难得一次这么痛快,他索性由着性子,又抓起酒壶,饮了一大口:“好好好,难得你小子机灵,换个条件就换个条件。这样,贫道来首简单的,你看看你背不背得下来。”
“多谢真人成全!”李承乾恭敬行礼,神情专注,聚精会神侧耳倾听。
只见张玄清嘴唇开合,又是一篇名著吐了出来,却不再是诗,而是一篇“说”: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
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
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一篇韩愈的《师说》!
“说”是古代以记叙、议论或说明等方式来阐述事理的文体,大多是陈述作者对某个问题的见解,有点类似于现代的杂文。《师说》是一篇说明教师的重要作用、从师学习的必要性以及择师的原则的论说文。此文抨击“士大夫之族”耻于从师的错误观念,倡导从师而学的风气,如今在这种场景被张玄清念出来,却有了些许不同的意味。
“真人赎罪,非是承乾不愿拜真人为师,实是怕天资愚钝,有辱真人名声……”李承乾还道是张玄清暗指他自矜太子身份,看不起他这个道士呢。
长孙无垢也帮衬道:“真人莫要着恼,确实正如高明所说,他绝无有对真人不敬之意。若非如此,高明又怎会主动来向真人请教学问?”
“呃……感觉你们似乎误会了什么。”张玄清本来就醉了,刚刚念诵的时候,又喝了几杯。这时候也想不起解释,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既然误会了,贫道再给你们换一个。”
说完,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嘿的一声笑:“那就再来篇格式差不多的吧。”随后再次大声念道:
“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故虽有名马,祇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不以千里称也……”
一篇《马说》,同前边的《师说》一样,皆是韩愈所作。
张玄清念完后,便向李承乾扬了扬下巴:“行了,背吧。”然而李承乾却呆愣在那里,满脸的不知所措。
主要还是不明白张玄清此时表现出来的随意态度究竟是真是假。
李承乾想不明白,不由看向了自己的母后,想征得长孙无垢的意见。可这时长孙无垢也摸不清张玄清心思,不由又把目光看向李世民。
还是李世民与张玄清接触的久,更能主持大局,呵呵笑道:“承乾,还愣着做什么,你认为张真人会是那么小气的人吗?还不快快背诵真人刚刚所作的文章!”
“儿臣领旨!”听李世民一说,李承乾这才把心放下来。脑海中回忆努力回忆张玄清方才所念的内容,无奈之前他心思并不在那上面。好一会儿,才磕磕巴巴背:“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不得不说古代的教育方法也有几分独到之处,再加上李承乾本来就不笨,虽然磕磕巴巴,但竟然从头到尾都背了下来,其中仅有几个错处,却也不影响文章大意。
待李承乾背完,张玄清啧啧两声,摇头晃脑:“还凑合,还凑合,就勉强算你过关了吧!”
李承乾闻言大喜,连忙拜谢。旁边李世民、长孙无垢也为自己儿子高兴。
不料这时,李泰忽上前一步道:“真人,太子大哥所背这篇文章,比您方才让泰所背诗赋,少了太多。若仅是此篇,泰也能背得下来!”
此话一出,李承乾顿时面露讪然,其中亦难免夹杂着一丝不喜,连李世民也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头。
张玄清眨眨眼,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快变成重影的小胖子,问:“那你小子什么意思?是说你哥刚会儿背得不作数,还是想让贫道给你俩出一道同样的题,让你俩分别背一下?”
“既然真人已经说了,泰不敢不从,就请真人另出一题!”李泰想都没想就傲然说道。
与李承乾比骑马射箭他或许不成,但比记忆、文章,他李泰怕过谁来?
然而此时一声轻喝:“青雀!”却是长孙无垢忍不住要出声喝止。
可不等长孙无垢继续说,李泰便已开口:“母后,非是儿臣对真人不敬,实是儿臣太想向真人求教学问,望母后谅解,也望真人能够谅解!”说完深深一礼。
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说,那就是:张玄清如此作为未免太不公了!
凭什么大哥李承乾需要背得这么短,而他要背的却那么长?
这不公平!
所以,为了公平,他也要争取一下。
“呵呵——好……很好,非常好,有性格,我喜欢!”张玄清端着酒壶忽然笑了,将壶中酒一饮而尽,大着舌头道:“既……既然如此,你们俩都给我听好咯,道爷可只说一遍!”
闻言,李承乾顿时收拢心神,全神贯注;李泰得偿所愿,亦不敢有丝毫懈怠,认真倾听。
只见张玄清略作思索,唇齿开合,再次吐出一篇新的文章,却与前三篇皆不相同,似诗非诗,又非杂说,通篇都是三个字三个字的: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
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
正是一篇《三字经》!(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李世民,你的大唐只有三百年国运哦~
却说张玄清念出《三字经》给李承乾、李泰二人背诵,也只是随意选了一篇,并没有细想。
李承乾、李泰听在耳中,亦无暇分析内容意义,只顾死记硬背。
但是李世民、孙思邈、长孙无垢等人却不同。
他们无需担心背不下来,在皇宫之中,本就有专人记录李世民的生活言行。尤其今日,张玄清进宫,李世民还特意吩咐人,一定要将他们的对话内容统统记录下来。
所以,没有死记硬背的必要,几个人最关注的当然还是内容。
其中最为关注的当然还属李世民,******、敲爻歌暂且不谈,前者看似淫词烂曲,却明显是为了引出后者。而剩下的师说、马说,一个劝学,一个以相马喻相人,在李世民看来,都是别出机杼,立意宏光的旷世文章。
此时再听三字经,朗朗上口,通俗易懂,简单易学,其中更是天文地理、文学历史、哲学人伦、忠孝义理等等无所不包,无所不容。他不由心中微动:此又是一篇旷世奇作,为蒙学不下千字文矣!
然而这种想法并未持续多久,很快,李世民就顾不得考虑是不是把三字经加入蒙学,一张脸变得阴沉起来,并且阴沉的恐怖。
只因……张玄清喝多了忘了删改!
《三字经》乃是南宋学者王应麟所写,后又经过历代国学大师增注,关历史方面,某个版本从上古三皇五帝一直写到民国,而张玄清背得正是这个版本!
故当张玄清背到“自羲农,至黄帝,号三皇,居上世。唐有虞,号二帝,相揖逊,称盛世”时,李世民还暗自点头,知道后面该是历代王朝、君主兴灭的大略概括;背到“北元魏,分东西,宇文周,与高齐。迨至隋,一土宇,不再传,失统绪”时,还有些期待,后边会不会有他们大唐、会不会有他李世民、如果有,张玄清又是该如何写、如何评价。
可当张玄清背出“唐高祖,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二十传,三百载,梁灭之,国乃改”时,李世民一切期待都烟消云散,所有注意都在那“二十传,三百载,梁灭之,国乃改”一句,一张脸阴晴变幻,狰狞恐怖。
轰隆隆——
恰此时机,外面天空忽雷声大作,电闪雷鸣,似要将张玄清的声音掩盖。
然而在这如此巨大、似在头顶炸响的雷声之下,张玄清的声音依旧十分清晰,准确无比的传入在场所有人耳中:“梁唐晋,及汉周,称五代,皆有由。炎宋兴,受周禅,十八传,南北混。疗与金,皆称帝,元灭金,绝宋世。舆图广,超前代,九十年,国祚废……”一字一句,抑扬顿挫,没有丝毫差漏。
袁天罡、孙思邈等人尽皆变色,连李淳风、刘神威两个小辈都不例外。想要阻拦,可却被李世民凌厉的目光所制止,最后只得发出一声轻叹:事已至此,再制止也没有用了。默默等张玄清背完。
整部《三字经》是以“人遗子,金满赢,我教子,唯一经。勤有功,戏无益,戒之哉,宜勉力”结尾,当张玄清全部背完,雷声也诡异的消失无踪,大殿里面寂静的可怕。
谁都没敢说话,连本该抢着背诵的李承乾、李泰都低头兜手,不敢发出一丝声息。两人虽然在死记硬背,但还是注意到了“唐高祖,起义师,除隋乱,创国基。二十传,三百载,梁灭之,国乃改”几句,被几句话惊得背都不敢背了。
除了殿外的雨声,殿内所有人都一言不发,噤若寒蝉,空气凝结压抑到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可是在这个时候,仍然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哇——哇——哇——”却见长孙无垢旁边奶娘怀中,此时尚还幼小的李治忽然放声大哭,声音极大,将凝结的空气打碎,同时把众人从压抑中解脱出来。
原来为营造出一个家宴的气氛,李世民始终都未让人把李治抱走。吃饭的时候,是由长孙无垢亲自喂得。而之后李治吃饱了,就睡了过去。不过当时张玄清已经开始发酒疯,抱着李治的宫女就也没敢开口请辞。
直到刚刚,一连串的雷声将李治吵醒,因为年岁尚小,受惊之下,就不管不顾的哭了起来。
抱着李治的宫女差点没吓死,一边低声哄李治不要哭了,一边仓皇下跪,叫:“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李世民的脸依旧阴沉,一句话也不说。旁边长孙无垢见此,忙上前,将李治接到手中,并对宫女道:“你先退下吧,此事怪不得你。”接着又转头对殿内所有宫女太监说:“你们也都全部退下,另外,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记的,不要去记!”说到最后已经十分严厉。
殿内一众太监宫女忙领旨谢恩,匆匆退了出去。开玩笑,就算傻子都知道今天这事了不得,不是他们这种身份能知道的。再留下来,难道要找死么?
很快,殿内就只剩下李世民、长孙无垢、李承乾、李泰、李治、孙思邈、袁天罡、李淳风、刘神威、张玄清十个人。
只见长孙无垢开始哄李治,无奈李治受惊过度,仍啼哭不止。眉宇闪过一抹心疼,长孙无垢走到李承乾身边,将李治交给他,并道:“高明,你去带着雉奴找黄御医,让他开服安魂的药。还有青雀,跟你大哥一起去吧。”
她此举用意有二,一是担心李治再留下来,哭声会让李世民越发烦躁;二是也找机会把李承乾和李泰支开,不然刚刚让宫女带着李治去就是了,哪还用绕一圈废这么大事?
李承乾和李泰紧忙答应,不料这时李世民忽然道:“不用了,既然孙道长在这里,还找什么黄御医?高明,青雀,你们都留下来吧。另,孙道长,不知能否帮雉奴看看,他是否受惊过度?有没有什么隐患?”
不知何时,他的面色已恢复如常,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孙思邈轻咳一声,拱手为礼:“陛下客气了,殿下就交由贫道便可。”说着从李承乾手中接过李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乱说话是要遭雷劈的
小儿惊哭在中医中也属于一种病症,几乎每个郎中,都有一套对付小儿惊哭的方法。
孙思邈身为“第一个倡导建立妇科、儿科”的人,对付小儿惊哭自也有一手。只见李治刚交道他手中,他只在李治脑门、后背、脚底三个部位拍了几拍,李治的哭声立马止住。
李世民向孙思邈点了点头,权作道谢,便再难忍心中惊疑,将目光转向张玄清,问:“张真人,不知我大唐是否真的只有三百年国运?”
却见张玄清乜眼看着他,醉态朦胧:“什……什么?什么三……三百年?呃……”打了个嗝,忽地恍然:“哦、哦……你说国……国运啊,差、差不多吧……哈哈!”
此时他是真的醉了。
李世民紧紧咬起牙关,目光闪烁,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片刻后,又问:“那敢问真人,有何延续之法?”
旁边袁天罡张了张口,但最终,却只发出一声叹息,没有触李世民的霉头。只希望张玄清还能保存一点理智,不要有什么说什么。
然而醉酒之下保存理智又谈何容易?
就见张玄清醉眼迷离的在殿内所有人身上一扫,最终一指孙思邈怀里的李治:“要……要……要怎么延续道爷不知道,但道爷知道……知道……怎么改。嗝……只要……只要别把皇位传给这小子,应该……呃……就不是三百年了。”
愕然,全场愕然!
尤其是孙思邈,甩手把李治扔地上的心都有了。
开什么玩笑,太子就在旁边站着呢,你说李世民以后会把皇位传给别人?
特么作死也没有这么作的啊!
可以看见李承乾错愕之后,脸上流露出慌张、阴郁之色。
不等李世民开口,长孙无垢便先忍不住道:“真人此话又是何意?承乾好好的,二哥怎会另行立储?”
虽然两个都是她亲儿子,可如今李承乾为太子,李治若能当皇上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李承乾犯错被罢了,要么是李承乾死了,这两者可都不是她一个身为母亲的人所愿看到的。
张玄清呵呵笑了:“为……为什么?要怪就只能怪李世民是个好皇帝,却不会做个好爹。还有……你长孙无垢死的太早了……”
轰隆隆——
外面又是一声炸雷。
其实张玄清的话又何尝不是一道惊雷,劈入在场所有人的心底?
李世民猛地变色:“观音婢她怎么了?真人你究竟什么意思!”
一旁长孙无垢忽然话锋一转:“陛下勿忧,我看真人是喝醉了,在说胡话呢。”不过眼底却闪过一抹精光。
她是故意的!
果然,张玄清醉酒之下,立即中计,喝的一声长身而起:“道爷说胡话?好好好,看来道爷不拿出点真格的还真拿不住你们了!不是不信道爷吗?等着,接下来贫道说的话,如果有哪句以后没有验证,都算道爷我今天喝醉了!”
说完,不等面色大变的袁天罡出声阻止,便一指李承乾:“太子李承乾,幼聪慧,宜令听讼,贞观五年,大病,陛下道士秦英来为儿子祈福;病愈后,更召度三千人出家,并特地修建西华观、普光寺。”
“贞观七年,又病,陛下请天竺僧人波颇为其祈福。”
“贞观九年,娶秘书丞苏亶长女苏氏为太子妃,同年五月庚子,高祖李渊病逝,居丧期间,陛下诏令太子监国权知军国大事,其颇识大体,颇能听断。”
随后一指长孙无垢:“贞观十年,皇后渐渐病重,太子忧心之下便请求大赦囚徒并度人入道,以期冀蒙福佑,然被皇后所拒。同年七月,皇后因气疾之症身死,谥号文德皇后。”
“皇后逝去,太子亦因坠马患足疾,陛下以有伤国体之言,有令立储君之意。”
接着又一指李泰:“贞观十二年,魏王李泰修缮《括地志》,陛下大喜,本就宠爱,更添宠爱,许其不之官。”
“贞观十七年,太子被废,其因宠禄过盛,屡次谋嫡,被大臣揭穿。陛下因此立李治为太子。”
最后一指李治:“贞观二十三年,陛下身死,此子继位,在位三十四载。然其乾纲独断,宠幸曾当陛下才人的武士彟次女武媚娘,不顾大臣反对,废当时皇后,立其为后。”
“显庆五年,李治风疾发作,头晕目眩,让昔日武媚娘,今朝武则天处理朝政,造成二圣临朝。”
“后数年,李治身死,武则天登基称帝,改大唐为大周……”
劈咔、劈咔、轰隆隆!
一连数声惊天炸响,天摇地动,电蛇狂舞,众人只觉头顶轰然碎裂。
只见当空数道腰粗的闪电从天而降,劈破大殿屋顶,轰在正“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张玄清身上。
砰!
巨大的冲击力将所有人都掀飞,强烈的光芒让所有人都失明。
“护驾!护驾!”外面的守卫见此巨变,惊惶叫喊,仓皇冲入大殿。
泼天大雨从大殿上方被雷劈出的窟窿中直灌而下,众人这才看到,原先张玄清所在之地以化为一个大坑,坑底一具焦炭,隐约尚有人形,哪还看得出张玄清面貌?
“道兄!”
“师叔!”
孙思邈、袁天罡师徒一声哀嚎,就见刘神威和李淳风冲到坑底,不顾张玄清化作“焦炭”的身体仍烫的要命,手忙脚乱将他拉出来。
接着,老手老脚的孙思邈才赶到。一看已经不成人形的“焦炭”,心下就是一沉。努力找到“焦炭”上手腕的部位,伸手一搭,便又是一声哀嚎,忍不住落下泪来。
“道兄,你……你……你这又是何苦啊……”袁天罡亦是老泪纵横,同时心里万分自责:若是之前自己能将道兄拦下,他又如何会泄露天机,遭此天谴?
好一会儿,李世民无声无息分开拱卫他的兵将,来到已成焦炭的张玄清尸体前,沉默良久,道:“来人,传朕旨意,张真人泄露天机,触怒上苍,被天帝召回。命房玄龄、魏征、孔颖达、李靖等一众四品以上文武百官进宫,送张真人一程。并商议追封之事!”
接着转头对袁天罡、孙思邈等人道:“诸位道长放心,朕绝对不会亏待张真人的!”
不亏待?人都死了,怎么才算不亏待?孙思邈几人默默无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排斥
浑浑噩噩,冥冥杳杳,恍恍惚惚,张玄清此时正陷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中。
这是一个古怪的空间,不似穿越之初那般虚无,亦不似修炼之后那般安详。
但见混混沌沌中,地水火风时隐时现,整个空间中充斥着安详、狂暴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
在那两股力量中间,一个巨大的宝镜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一闪一闪静静立在那里。
可以看到,镜面上有丝丝隐晦的裂缝,而镜面背后,则是一个个神秘纹路组成的两个字体。
那两个字体绝不属于世间任何已知文字,但张玄清看到,却知道它们就是——游仙!
并非张玄清认识那两个字,而是他认识这个镜子,并且听火龙真人说过这镜子的名字,从而猜测出来的。
此时张玄清的状态亦十分奇特,他分明不在这空间之中,却能够看到这空间中的任何事物。
而且,他还有一种感觉,他就在这空间之中,只是这空间之中没有他。
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但绝不是错觉!
就好像先天一炁的那种无内无外的状态,只是又有一丝不同……说不清道不明,张玄清也无法表达。
因为他根本无暇去细想。
每当他念头一动时,就有一股古怪的力量,将他所产生的一切念头消磨掉。
不是打压,是真真正正的消磨,仿佛从来都没有升起过一样。
若非此时张玄清的念头无法运转,他甚至会想,自己会不会因为这样而变成白痴?
可惜,连这样一个简单的念头他都难以升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终于一阵天旋地转,张玄清浑身一个激灵,从那种状态脱离。
睁开眼,熟悉的现代时空家具扑入眼睑。可又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些家具,他又有一种诡异的陌生感。
来不及多想,在大唐时空的记忆一幕幕涌现在脑海,最后定格在那数道劈向自己的雷电。
张玄清犹自心悸的一哆嗦,紧接着就给了自己个大嘴巴:“让你丫喝酒,让你丫吹牛逼,特么遭雷劈了吧!”
不知道自己在大唐那具身体怎么样了,他来不及思考那始终都存在的熟悉中的诡异陌生感的来源,立即运转蜇龙法。
然而与以往经历不同,他并没有恍恍惚惚,梦回大唐,而是再一次回到了那古怪的空间。
不过与上次一还有不同,上一次在这空间里,张玄清是真的一丝念头都动用不得,但这一次却能使念头升起波澜。
只是仍有些反应不灵光而已。
看着空间中央的巨镜,他不由好奇心起,这真的是游仙镜吗?这个想法一动,下一个想要过去看看的想法便随之而起。紧接着,就感觉那巨镜突地变大。
不是真的变大,而是距离接近,显得大了。但同时张玄清发现,他此时的视角十分奇特,似乎能从四面八方看到那个镜子一样,所以才会感觉那镜子变大的十分明显。
离得近了,这才看到镜面上总共有九道裂纹,而整个镜面,竟然像个照片似的,透出一个完整的镜像——皇宫大殿!
就是之前饮酒的大殿,此时在这个镜面里,大殿地上的深坑已经被堵好。可以看到,李世民正高坐首位,下面是一众官员。
没有声音,画面像是静止不动的……不,不是静止。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画面里的人都是慢动作,非常慢的那种,几乎好几分钟才挪动一点点。
不过……这到底是过了多久?
连坑都平了,动作要不要这么快!
张玄清念头微动,心想着,是不是穿过镜子,就能回到大唐?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感觉无形之中,从自己“身上”延伸出一个“触手”,去触碰他视线所看的镜面一处。
当然那并不是真的触手,而且,与其说是从身体里延伸出来的,倒不如说是精神。
但是当那缕精神刚接触到镜面之时,忽然从镜面内传来一股排斥之力,让他意识掀起一阵波澜。
怎么回事,回不去了?
张玄清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长久以来,已经习惯了在大唐的生活,清新的空气、天然的蔬菜、淳朴的民风,这些都是在现代社会很难寻觅的。
更何况,有几个人有了常人所不能拥有的东西,还愿意失去的?
除非某些小说中的主角,得到点“超能力”就觉得自己要拯救世界,维护世界和平。然后在“铲奸除恶”的过程中,亲人离去、朋友离去、爱人离去,他才会说一声,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超能力”……不要你妹啊!可以你妹啊!不还都是你自己作的?
这个世界上需要圣人?需要救世主?扯特么什么淡!
所谓的圣人、救世主,都是被一些无能到遇见危险不想着自救只想着被人救的懦夫吹捧起来的东西,然后再有傻逼上当,自以为十分崇高的救那帮臭不要脸的人……反正张玄清可没那心思。
人贵自救,如果连自救之心都没有,这一次被人救了,下一次呢?
且不说这些有的没的,却说张玄清想到自己有可能再也去不了大唐,心里有些慌乱,忙再次试探,分出一缕精神接触镜面。
排斥、排斥、排斥……咦?不排斥了?
忽然一种瓷实的触感传来,没有排斥,但也穿不过去。张玄清心头微震,继续试验,终于摸清了几分规律。
原来镜面之上,凡是传出排斥力的,都是有人在的地方。而其他空荡之处,精神接触镜面,完全不会有任何反应。
不仅如此,镜面中每个人身上的排斥力还略有不同,有的人排斥力高些,有的人低些。其中最高的是李世民、程咬金等武者,最低的是萧瑀、高士廉等老人。
大概……身体看起来越强壮的排斥力越高?
张玄清恍惚想到了什么,在镜面上一扫,发现大殿最后方,门口处,有一只蚂蚱跳了进来。
因为“慢动作”,看着它就像停顿在空中一般。
目光锁定在那半空中的蚂蚱身上,下一刻,精神便再次探了过去。
目标——蚂蚱!(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附身
“依陛下所言,张真人为国捐躯,确实当得真君之名!”
“臣附议!”
“臣亦附议!”
“臣……”
一阵天旋地转后,耳边顿时传来一阵乱糟糟的说话声。
张玄清晃了晃脑袋,忽然感觉一阵不适,低头一看,自己正“飞”在空中,而身体翠绿——正是那只蝗虫!
惊疑之心将其未起,便感觉身体快速下降,啪的一声,坠落地面。
好在此时“他”身体轻,竟然没感觉太大疼痛,且降落之地,还是大殿最后那人的脚面上。
因为身体的不适应,他想要稳住身形,不料越忙越乱,滚了一滚,便又从脚面滑落到地面。
这时他的惊疑心这才彻底升起:怎么着,作为对自己“泄露天机”的惩罚,自己只能附在昆虫身上?
念头刚刚转到此处,只听第一个听到的声音又道:“不过陛下,若封真君,虚靖真人这个称号似乎也要适当调整一二,如加入天机、显圣、辅佑等等。”
接着又是一片附议声,张玄清正想看说话的是谁,不料,视线突地一暗。
感触中,一股清风自背后传来,与此同时,心头涌起一种压迫与危机感。
原本若是人身,张玄清第一反应是会运起轻功跳开。但如今附身在一只蚂蚱上,肢体难得协调,只来得及抬起头,看见一个黑漆漆的鞋底,然后……粉身碎骨般的剧痛瞬间袭来。
“陛下,臣亦附议!”说话的正是大殿最后用脚面“接”住张玄清的那个人,只见他上前一步说完话后,便立即退回原位。
在此之间,这人始终低着脑袋。故而,退回身后,无可避免的看到了自己先前落脚处一只被踩扁的蚂蚱。
那人视线微凝,动作一顿,心中不由有几分发紧,暗道:张真人新丧,陛下大赦天下为其向天祈福,勒令百姓在张真人下葬前,万不可杀生。百姓知是为张真人祈福,也毫无怨言。如今自己踩死一个蚂蚱……不好,不好,若是被对头看到,告知陛下,那还得了?
想到此处,那人不动声色的再次伸脚探出,但身体并未有任何动作。只是悄没生息的将蚂蚱盖在脚下,然后,脚紧贴着地面,带着蚂蚱的尸体收回。再然后,用脚尖踩着蚂蚱尸体在地上狠狠搓捻,试图将蚂蚱毁尸灭迹。
……
“王八犊子混蛋狗官,道爷我草你姥姥!”诡异空间中,张玄清看着那官员在自己的“尸体”上用力捻脚,差点没把他气死。
这次可不同于上次被雷劈,当初被雷劈的时候,他喝醉了,而且闪电速度快,他连一点疼痛都没感觉出来,就已经被劈到了这里。可是这次……尼玛没把他疼死好不好!
你体会过那种粉身碎骨的感觉吗?
你体会过那种五脏六腑被挤破的感觉吗?
你体会过那种突然之间被人踩扁的感觉吗?
如果不是张玄清死得快……啊呸!是断气的早……算了,都是一个意思。
如果不是张玄清回到这个诡异空间回来的快,并且到了这个空间那种疼痛就被阻隔了,估计能把他疼崩溃了。
现在看见自己的“杀身”仇人还在虐自己的尸,他心情能好才怪了!
不过心情再不好他也没法,驱使精神用力在那官员身上戳了半天,都无法穿破那股排斥力,无奈,他只好又把目光瞄在“小东西”上。
仔细观察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个蚊子,巧合的事,还在那踩死他的官员旁边。张玄清心里发狠:丫丫个呸的,等道爷回去,看道爷不叮死你!
散发出去的精神丝对着那蚊子一刺,果然,没有排斥抗拒力,反而有种微弱的吸力。一阵天旋地转过后,再一次来到了大殿之内。
“好!就依傅爱卿之言,真人的封号,今后便改成‘虚靖玄通紫清天机辅圣明道全德神化灵惠真君’,简称‘虚靖辅圣真君’。”
天旋地转的感觉刚过,就听到龙椅之上,李世民又给自己封了个号。
张玄清没注意什么真人真君,只因他此次附身的蚊子,仍是身在半空,被他接过身体后,亦开始直线下降。
好在之前有蚂蚱的经验在,他努力控制着四肢……六肢?还有翅膀,乱蹬乱扇,竟摇摇晃晃的在半空稳住了身形。
下一刻,他便揣着复仇的心,摇摇晃晃飞往那个踩死他的官员。
待得落在官员的脸蛋上,他却又犹豫了:想想吸食人血也够恶心的,这官员还是个大老爷们……妈的,到底要不要叮他一口?
正纠结着呢,不料背后又起风声。张玄清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待意识到的时候,却已经晚了。
“啪——”
一声脆响,在热闹的大殿传播开来,让大殿内为之一寂。
龙椅上,李世民眉头微微皱起:“楚爱卿,为何自己掌嘴?”
那踩死张玄清的官员闻言面露慌乱,忙谢罪道:“陛下开恩,只因臣被蚊虫叮咬,疼痒难耐……”
“罢了,不用说了。”李世民摆了摆手,就这点小事,他还懒得计较。目光在群臣身上一扫,又道:“明日便是张真人下葬之日,朕打算亲自送真人一程,诸位爱卿可愿同往?”
“臣愿往!”
“臣亦愿往!”
“臣……”
又是一阵齐刷刷的附和声,不过很快,就出现了几个不和谐的声音。
“陛下,自古以来,从未有天子亲为臣民送终者,还请陛下三思!”
“确实如此,陛下您说张真人身死,是因泄露天机,于我大唐有恩。然恩有多大,天机为何,陛下不说,我等也不能只想。因事关国体,我等也不方便问。但那张玄清一介道士,缘何有幸教陛下屈尊送终?况道教也是出离世俗之人,缘何需要陛下为其送终?”
“不错,依臣等之见,陛下若想表示感谢之心,派太子、越王二位殿下任何一位去已是足够,何须陛下亲临?”
“臣等附议……”
说话的共有十来号人,以萧瑀为首,看来其内心对张玄清的偏见始终未曾消除。
而此时的张玄清,却并未对萧瑀的话又任何不满,只是附在一只蜈蚣身上,充满愤恨的向着那之前一脚踩死他、刚刚又一巴掌拍死他的爬去。
然而……
啪嗒!落脚声响起,伴随着咔嚓一声碎裂,他附身的蜈蚣再次被人踩扁。(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找啊找啊找身体
“哈哈!我说萧老,不就是张真人是道士,而您信佛,恰好他又说了佛教不少坏话吗。您堂堂御史大夫,至于和他一个世外之人置气?”说话的竟然是程咬金,夯货浑然没注意自己一脚踩死了某只蜈蚣,还指着萧瑀为张玄清说话呢。
再一次被“送”回怪异空间的张玄清差点没被气死,好么,合着现在谁都能把自己弄死是不是?或者说……自己的运气用光了,这是大唐时空“秩序”对自己泄露天机的惩罚?
想到这张玄清又犹豫起来,要不要继续往大唐扎?死没什么,反正又不是真死,但死一次的疼是真的啊!
迟疑了许久,忽然眼角余光扫见镜内画面大殿墙角有只蝎子,他顿时眼前一亮:这个东西好啊,谁再敢踩自己拍自己,蛰死他们丫的!
打定主意,他顿时不再纠结,精神探出,立即往蝎子身上一扫。
一阵恍惚过后,正听程咬金、萧瑀以及一众大臣正吵的不可开交呢:一会儿这个说该去给自己送终,一会儿那个又说不该去,双方人马各有道理。
对此张玄清除了古怪外还真生不起什么其他感觉来,毕竟他还活着,活着!!!
虽说他现在这个状态他也不知道他在这个世界还算不算活着,不过……毕竟还有意识在,听着别人在商量给自己办“送终”,啧啧啧,那感觉还真是哔了狗了。
不再听殿内这一老帮文武群臣扯淡,张玄清把目光在程咬金和最后边那个官员身上来回打量片刻,最终,还是放在了那个弄死他两回的官员身上。
奶奶的,就算蝎尾无毒,也要疼得这混蛋两天下不了炕才甘心!
想着他就往那官员方向爬,经过最初一段时间的不适应后,他几个腿儿并用,爬的还挺快。
不料,忽然一声爆喝从上方传来。
“够了,都给朕住口!”只见李世民满面怒容,拍案而起:“张真人慈悲为怀,之所以身死,也是为了我大唐,为了我大唐百姓。萧瑀,尔等不感真人恩德,居然还阻止朕送其最后一程,究竟是何居心?莫不是要陷朕于不仁不义之境?”
“臣等不敢,陛下息怒!”跟着萧瑀起哄的十来个大臣顿时蔫了,连忙谢罪。
唯有萧瑀,犹想说些什么。可李世民哪里给他机会,冷哼一声:“知罪便好,此事休得再谈,明日朕必会去闲云观,送送张真人。尔等愿意去便罢,不愿意去,都给朕老实在家待着,退朝!”说罢,再次发出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在太监一声长长地“退朝”声中,文武群臣相视一眼,只听程咬金哈哈一声大笑,广发邀请:“老房、老李、老段……还有尉迟黑子,明天敢不敢一起?”
“哼!有什么不不敢的?”尉迟敬德黑着张脸:“张真人的为人,某自是信的。况陛下都说了,他乃是为国捐躯,某可不像某些人……”
“哈哈!不坏,不坏,这话不坏!”程咬金得意大笑。
尉迟敬德哪还不知自己又被程妖精刨坑给埋了,看着萧瑀等人看自己的眼神,他心里愤恨不已。
可让他解释,又不是他的性格,只得恨恨瞪了程咬金一眼,扭头便走。
啪、啪、啪!
不愧是马背上杀出来的将军,走路的声响都比旁人大得多。
前方,张玄清刚走出一半距离,听到脚步声,吓了一跳。回头看了眼,见一个黑莽汉子正朝自己走来,吓得他赶紧八只腿来回倒腾,出出溜溜跑开了。
然而……
不知从何处伸来一只脚,啪叽一声,重重落在他的身上,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被踩扁的命运。
却是李世民退朝,群臣也各自回家,那么多大脚丫子,他一个小小蝎子怎能避得过去?
这一次比前两次还要磕碜,他连踩自己的人长什么样都没看见,就稀里糊涂回到诡异空间了。
姥姥!
跳脚谩骂片刻,张玄清不信邪,瞅见屋顶吊着一只蜘蛛,刚爬进来的,他哼了一声,就不信爬这么高还能被人踩死!
继续分出一缕精神探过去,然而刚刚触碰到蜘蛛身上,下一刻,忽然一股疲倦涌上心头。
怎么的,附身也耗费精神?
或者连死好几次闹腾的?
收回精神,看着大殿中尚未走光的大臣们,张玄清想了想,觉得还是再等等吧,恩,他才不是怕疼呢,而是……精神不济?对,就是精神不济!
沉心静气,屏息凝神,再次运转蜇龙法。不知过了多久,当张玄清意识再次清醒,已回到现代时空的身体内,外面正值清晨。
他吃了个饭,便继续睡觉,回到那诡异的空间。
恍恍惚惚,游仙镜始终立在空间的正中心,上面显示着大唐时空的画面。
只见此时皇宫大殿中空空荡荡,早已没了人,透过窗向外望去,但见夜幕漆黑,星光暗淡,明显已到了晚上。
先前看到的那只蜘蛛已经不再房梁,新结的蜘蛛网,也被人打扫了个干净。
张玄清四下看了看,蜘蛛,没有;蜈蚣,没有;蝎子,还是没有。无奈,最终他把视线放在一个大绿豆蝇上,认命似的探出了“精神触角”。
一阵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天旋地转,他视线一变,已经附在了大绿豆蝇上。
这时他也管不了恶不恶心了,想到自己的身体就要被下葬,他心里琢磨着,是不是只要找到自己的身体,然后用精神碰一下,就能变回人身了?
他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劈成了一具焦炭,别说他不是神仙,就算他真的是神仙,他难道还能活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
不过不知道也有不知道的好处,如果他知道了,现在指不定跑哪旮旯哭去了,哪还有心思找自己身体。
想到之前李世民嘴里提过闲云观,显而易见,自己身体就在闲云观没差。张玄清哪还有心停留,挥舞着“自己”那一双“鲜亮”的翅膀,嗡嗡嗡直飞宫外。
可惜……迷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回观
繁多的宫殿,复杂的路径,张玄清此时真的成了没头苍蝇,在黑夜里此处乱飞,没人带领,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出宫。
这时他第一次进宫,是人身的时候还好点,走不出去,还可以用轻功。可现在他虽然是苍蝇,有翅膀,会飞。
但苍蝇能飞多高?
细胳膊细腿儿的,飞不了多远就得停下来歇会儿,再加上天又黑,张玄清这回是真的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晕头转向。
说为自己卜一卦吧,好嘛,卦象显示往东南飞……谁不知到往东南飞啊,往西北飞不离闲云观越来越远了!
可往东南飞,好容易翻过一座墙,后边又是一座。一座一座连一座,最可恨的还有假山,绕啊绕的,一会儿就把方向绕偏了。
飞了好一会儿,把张玄清累得够呛,忽然路过一个湖,湖里碧叶连天,荷花未开,想着休息一会儿,便降了下去。
然而……
劲风袭来,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感觉浑身被一个黏黏的事物包裹。
紧接着,眼前彻底黑暗,酸臭的气味扑鼻,浑身上下仿佛在被硫酸烧灼。
这时,他才听见一声蛙鸣:“呱——”声音极大,果不愧太祖夸的“独坐池塘如虎踞,绿荫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虫儿敢作声。”
可苦了张玄清,又憋又闷又烧又疼,约莫一盏茶时间,这才彻底“死”了。
一阵天旋地转,回到怪异空间,张玄清连哭的心情都没有。
堂堂一个“人”,被一蛤蟆吃了,还有脸哭?
恶狠狠的瞪了蛤蟆两眼,精神瞬间蔓延过去:丫的敢吃道爷?看道爷弄不死你!
可是,很快他就为自己所说过的话而感到后悔。
因为……蛤蟆真的死了!
并且是他附身之后的“蛤蟆”死了!
是在他休息够了,蹦蹦哒哒继续找出宫的路的时候,被一只蛇咬死的。
按照张玄清的脾气,当然紧接着又上了猫的身。可迈着猫步没跑多久,又被狗吃了……尤其是上狗身后最可恨,丫的这狗竟然是御膳房跑出来的,而刚刚那只猫,却是某位娘娘养的宠物。
好嘛,御膳房里看门的狗竟然吃了娘娘的宠物,这还得了?被人发现后,绑着就直接扔回御膳房,被人扒皮抽筋,顿了汤吃。
是时已至凌晨。
……
“二哥,今天真的不要上早朝了?”寝宫内,长孙无垢给李世民穿着衣服,似无意的问。
李世民望着外面将明未明的天,说:“今日的早朝,不上也罢。想来想去,朕确实欠张真人一个交代。当日若非朕趁他醉酒……”说到这里声音微顿,转而道:“今日是张真人下葬的日子,朕要早些过去。”
身后,长孙无垢动作亦顿了顿,将李世民所穿龙袍的最后一条系带系上,绕到李世民身前,微微一福:“二哥,臣妾愿一同前往。”
“观音婢你……”李世民心里一揪,他知道,自从那日张玄清醉酒说了那么多话后,自己的皇后就一直在担心。
很明显她气色一天比一天差了。
可自己心里又何尝痛快了?
轻轻叹了口气,将长孙无垢搂在怀中,李世民安慰道:“观音婢,你放心,待真人下葬后,朕就请孙道长为你调理身子,还有承乾……相信朕,就算他以后真的如道长所说,染了足疾,朕也绝对不会罢了他……”
“二哥不必多说,臣妾不过只想送送张真人罢了,没有旁的意思。”长孙无垢勉强一笑,轻轻将李世民推开:此时的保证,如何能成为日后保障?
“唉……”李世民叹息一声,不再多劝,说了声:“也好,愿去便一同去吧。”就走出房间。
无心用膳,直接吩咐侍从准备车马,待一切就绪,便和长孙无垢一起,出了宫去。
宫外,一位位大臣、一匹匹车马,早已等候多时。最前面竟然是李承乾、李泰二人。
他们也是听闻今日李世民不上早朝,要去为张玄清“送终”,打算一同前去的。
虽然当日张玄清所说的话对两人尽皆不利,但两人……怎么说呢,即便有微词,现在也不敢表露啊!
待得李世民和长孙无垢的车马出来,两人同诸位大臣一起,向父皇母后见礼。
车马上,李世民见到自己两个儿子,心中微动,面上却一如往常,说了声免礼,便问:“承乾青雀也来了,你们都是要去送张真人最后一程的吗?”
李承乾李泰大声应是,后方百官亦齐声附和。
热热闹闹,在李世民一声令下,所有人按资排位,由李世民带领,一同向城外行去。
而此时,张玄清经过休息,附在一只燕子身上,终于也飞出了皇宫。
……
“妈的,一帮混蛋,竟然敢把道爷扒皮抽筋炖了喝汤,等以后有机会,看道爷不玩死你们!”飞在黎明的天空下,张玄清回想起被当狗宰杀时的痛楚,仍忍不住在腹中咒骂。
他何曾受过这种待遇?以往虽说不是到了哪里都被供着,但身怀武艺,还有枪支,他连伤都没受过。如今好嘛,一天死了七八次,得亏他心大,隔别人没准都疯了!
清晨的威风尚有几分凉爽,天际的鱼肚白渐渐铺散开来。
当张玄清心情恢复平静,飞到闲云观外时,东方刚刚升起第一缕阳光。
然而还未等他飞入闲云观,就听到一声声痛苦的叫喊。
“啊——”
“啊——”
“啊——”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在耳中,略有几分熟悉。
张玄清念头一转,就想起,这不是刘剑南夫人的声音吗?心头一紧,难道出了什么事?顾不得找自己尸体了,挥动翅膀,忙向声音传来的方位飞去。
片刻后,到达观后小院,就见声音是从房间里传来的,房外站着袁天罡、刘剑南二人。
那刘剑南此时面色十分慌急,在门前来回踱步,数次想要推开房门,都又硬生生的止住了。
一旁,袁天罡正在安慰他:“刘兄弟,你不用太过担心,有孙道兄出手,******一定不会有事的。”
“多谢袁道长宽心。”刘剑南闻言却没有丝毫放松,仍在门前团团转圈,满脸担忧之色。
原来,今日是他夫人林清婉生产之日。
且是难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儿子
“啊——啊——”一声声痛呼从房间内传出,声音透着虚弱,揪着门外刘剑南的心。
能听见里面稳婆正大声说着:“深呼吸,深呼吸,用力,用力!”
还有孙思邈沉稳的声音:“夫人莫慌,贫道定保你与公子性命无忧。”
却原来,林清婉身子虚,刘剑南怕出意外,早就请了稳婆在观中待产。
熟料稳婆也没有起什么作用,昨夜林清婉肚痛欲生,刘剑南叫来稳婆,连过两个时辰,都没能把孩子接出来。
更可恨的是,那稳婆竟还腆着脸出来问他保大还是保小,气得刘剑南差点杀人。
好在孙思邈听到动静赶了来……其实他们住的并不远,孙思邈、袁天罡、李淳风、刘神威开始都在张玄清的灵堂。
若非这几日林清婉要生,原本刘剑南也会守在灵堂的。
之所以还等了两个时辰孙思邈才过来出手,一是开始没料到林清婉会难产,二也是因毕竟林清婉是妇人,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到万不得已,就算他好意思出手,刘剑南也不见得用。
如今再不出手显然是不行了,再孙思邈出手前,就让袁天罡算了一卦,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母子都有性命之忧。这一下孙思邈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刘剑南更是不管不顾,然后……古代第一位妇产科大夫就诞生了。
张玄清赶到的时候,孙思邈已经进去了好一会儿。待张玄清围着刘剑南、袁天罡两人头顶转了几圈,落在旁边一株梧桐树上,突然房间中传来一声婴啼。
“哇——哇——”
稚嫩的声音让刘剑南神色大喜,抢步就往屋里闯,不料刚迈出一步,忽地脚下一软,身形趔趄,摇摇欲坠。
却是因为大忧大喜之下,心神激荡,体力也有些透支。
幸而后方袁天罡见机得快,忙将其扶住,说:“刘兄弟莫急,令公子已出生,有孙道兄在,尊夫人也会平安的。”
说话间,就听屋内脚步声响起,伴随着一声喜悦高叫:“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只见门帘拉开,稳婆抱着一个襁褓出来。
“清婉呢,怎么样了?”看见孩子,刘剑南体力瞬间恢复,跑过去,将自己儿子接在怀中,没笑两声,立即又担忧的问。
稳婆笑道:“刘壮士放心,有孙神仙在,你夫人能出什么问题?”
正说着,再次响起脚步声,就见孙思邈略显疲惫的走出来,道:“刘小兄弟,尊夫人已经睡下,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好!好!好!”刘剑南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听孙思邈这样说,就知道妻子定然无事。把孩子交还稳婆,便冲孙思邈深深作了一揖,道:“多谢孙道长!”
不待孙思邈客气,便已经等不及,直起腰板,闯入屋中。
孙思邈见此呵呵笑了笑,莫说他脾气本来就是极好,单说这幼子新生之喜,也让他提不起任何生气念头。况且刘剑南也是担心自己妻子,不就是起来的急了些,能有什么?
转过头,看着稳婆手中的孩子,微微颔首,向袁天罡说道:“袁道兄精通命理相术,以你观之,此子日后该当如何?”
袁天罡捻着胡子在孩子脸上打量片刻,接着又身出左手,细细掐算,良久,忽然拍手大笑:“好好好!此子命格极贵,以后不是出将,便能拜相,刘小兄弟真生了个好儿子!”
“出将入相?”孙思邈眉头皱了皱眉,突地一叹道:“若贫道没记错,先前我和张道兄初来之时,那刘兄弟还说,等他儿子出生,便让其拜道兄为师。可现在……”
“唉!”袁天罡闻言也是一叹:“世事难料,当真是世事难料!本以为张道兄功行深厚,即便我们都去了,他也能在世间逍遥。怎想的……莫不成真是泄露天机,被天帝召了回去?”
“道兄也不知此中因果?泄露天机的后果,道兄应当知道才是啊。”孙思邈面露疑惑。
袁天罡苦笑:“道兄太看得起贫道了,说实话,贫道学习算术这么多年,也未尝没有泄露过天机。可是……全然不似张道兄这般,竟引得天雷阻挠。或许是贫道泄露的天机级别不够?而张道兄……事关国家运势,也难怪……唉!”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下去,旁边,稳婆眼珠子转了转,问道:“两位道长,你们说的是虚靖真人吧?听你们的意思,虚靖真人真的是为皇上更改国运,被玉帝发觉,才用五雷正法,将其收了回去的?”
孙思邈、袁天罡对视一眼,惊疑道:“你是如何得知?”他们当然听出稳婆口中的与事实相差很有些距离,不过惊疑于当日只有他们几人在场,他们先前没说,稳婆又是如何知道的?
然而话语落在稳婆耳中,却不亚于两人直接肯定了她的话,心中惊讶之余,暗喜自己有了谈资,嘴上回道:“哎呀两位道长不知道?现在坊间都传遍了!”
袁天罡、孙思邈再次对视一眼,他们这些日子从未出过闲云观,自无处可说,坊间又怎会有的传闻?
难道……是皇上或太子他们泄露的?
摇了摇头,两人没再细想。正巧这时确认妻子无碍只是昏睡过去了的刘剑南走出来,对着孙思邈再次拜谢,神情比之方才可郑重的多。
孙思邈连忙避过,看了眼襁褓中的孩子,岔开话题道:“刘兄弟,不知令公子的名字是否已经想好了?”
袁天罡在一旁也笑呵呵道:“孙道兄此话问的正是时候。刘兄弟,不是贫道诳言,你这位公子,日后的成就,绝不比当今房杜差。确实需要一个好名字!”
“当真?”刘剑南一喜,可接着,又突地一叹,神色郁郁,苦笑道:“不瞒两位道长,其实在下本打算让我孩儿拜张兄为师,这点孙道长也知道。其实还有,在下一介武夫,原本亦想求张兄给孩子起个名字,可现如今……唉!”
原本笑意吟吟的孙思邈、袁天罡两人顿时笑容一僵,而此时,附在燕子身上,在一旁看了许久的张玄清想到当初刘剑南确实跟自己说过,让自己给他孩子起名。琢磨了片刻,终于有了动作。(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麻雀食字
扑棱棱——
翅膀扇动,张玄清控制着自家现在的燕子身体,从树上飞下,直扑还被稳婆抱着的孩子。
“谁?”刘剑南不愧是江湖中人,听见异动,立即发出一声轻喝,摆出防御架势,转头去看。
哪料得张玄清速度极快,加上本就离得近,刘剑南只看到一道黑影,袭向自己的儿子。
这可把刘剑南吓了个够呛,他是江湖人,江湖人自然有仇家。想都没想,心里就下意识的以为,定是自己哪个仇家,打听到了自己的住处,要使自己绝后。
顿时间,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只听他一声大喝:“给我定住!”伸手如闪电,快速抓住黑影,咔嚓一捏,接着又快速抛出。
啪——
黑影撞在树干上,落到地面,他才看清,竟只是一只燕子,不由错愕当场。
……
诡异空间,张玄清看着镜子里刘剑南的影像就差骂街了。
特么他招谁惹谁了?不就是想看看孩子,然后履行诺言,给孩子起个名么!
麻蛋,说好了让道爷给你孩子起名,你给道爷掐死是几个意思?
恨恨了半天,才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在大唐根本不能算个“人”。无奈,只得收拾好心思,又在树上找了只鸟,分出一缕精神探了过去。
……
“刘兄弟,令公子新生,而你却……这似乎有些不好吧。”闲云观,孙思邈看着坠落树根已经没气儿了的燕子,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
刘剑南满脸尴尬,轻咳一声,讪笑道:“这个……我也不知,竟只是一只鸟儿。呵呵……竟在道长面前杀生,道长莫怪,道长莫怪!”
“罢了,今天大喜的日子,刘兄弟又是无心之过,孙兄何必较真?”袁天罡在一旁打着圆场。
扑棱棱——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异象,从旁边的大树上传来。
这回刘剑南可学精了,只是做出防备姿态,警惕的转头看过去。却发现,竟然又是一只鸟儿。
不过与先前那只不同,这只鸟不是燕子,而是麻雀,并且似乎看到燕子的前车之鉴学精了?反正飞的慢慢悠悠,一挥翅膀转八道弯,迂回着飞向稳婆怀里自己的孩子。
刘剑南又惊又疑,有一只鸟冲着自己孩子飞那是巧合,可刚死一个,紧接着又来一个……他不由转头问孙思邈、袁天罡:“两位道长,这是……?”
孙思邈、袁天罡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迟疑片刻,终归袁天罡是算命的,捻着胡子说道:“刘兄弟莫急,贫道听闻,凡异人出生,皆有异象。方才贫道已经为令公子算过一卦,此子命格高贵,说不定此鸟便是应天成象,化祥瑞而来。”
祥瑞?你家祥瑞是麻雀?
还在半空转圈的张玄清闻言差点没一口唾沫吐袁天罡脸上,腹诽半晌,见刘剑南果真没有把自己拍死的打算了,才缓缓降落。
“两……两位道长……还有刘……刘壮壮士……这……这孩子还是你抱吧……我……我去看看你夫人……”古代人最是迷信,那稳婆看着事情诡异,吓得在张玄清落下前,一把将孩子塞入刘剑南怀里,躲去了屋里。
不过老婆子终归忍不住好奇心,虽然躲到了屋里,可并未把房门关紧,反而还扒着门缝往外看呢。
“哇——哇——”乍然被换了个人抱着,还动作不小,孩子顿时惊动得哇哇大哭。
刘剑南也顾不得数落稳婆的不是了,忙轻声细语的去哄。
恰在此时,张玄清终于落在孩子身上。
孩子继续苦恼,刘剑南哄孩子的动作却微微一僵,看了眼孙思邈,最终忍着心性,没把张玄清给抽走。
只见张玄清附身的麻雀小圆脑袋叽里咕噜来回转动,在孩子身上四下打量。
半晌后,他忽然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一边叫还一边两只爪乱刨。
“孙道长、袁道长,它这是?”刘剑南强忍着把张玄清轰走的冲动,问孙思邈二人。
可孙思邈二人也不知道张玄清要干啥啊,迟疑半晌,袁天罡试探地道:“它是不是饿了?不然刘兄弟给它弄些稻米来?”
张玄清:“……”
真当自己是麻雀了啊!
没想到刘剑南还挺听话,把孩子交给孙思邈抱着,回头就抓来一大捧稻米,倒在地上,嘴里嘟囔:“来来来,赶紧过来吃来,吃完赶紧滚蛋。”
如果不是打不过他,张玄清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然而更尴尬的是,看着那对稻米,张玄清真的感觉到一股饥饿感。
严格来说这股饥饿感应该是承自麻雀的,毕竟一夜了,麻雀也没吃东西。
本来他乱蹦跶乱挠是想履行诺言,要纸笔给刘剑南的孩子起个名字,顺带问一问自己尸体停在哪。可先被刘剑南一手掐死,后又真的被当做鸟儿喂,不由感到一阵索然无味。
懒得再比划,正好他也饿了。双腿一蹬,翅膀连扇,从孩子身上飞下,落在刘剑南洒在地上的稻米旁。
刘剑南见此笑了:“我还当这麻雀真的不同寻常,原来就是饿了,想找口饭吃。”
“不过寻常麻雀怎会不怕人?”袁天罡有不同的看法,想到曾跟张玄清探讨过得梅花易数,他不禁寻思:这是不是有什么隐喻?
掐指演算,无奈终归对此算法研究不深,不知道该如何取象。若是以麻雀的颜色和现在的方位,得卦当为既济;若是以麻雀之前的方位,得卦当为未济。除此之外,还有诸如声音、动静等等取卦之法,只要换一种取卦方法,得卦变会截然不同,真可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他一时间也无法拿捏。
纠结徘徊中,忽听旁边刘剑南惊疑的喊:“道长你们快看!”顺着刘剑南指向望去,但见那毫不起眼的麻雀站在稻米外围,一粒一粒啄食着稻米。
这当然没有什么可惊奇的,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真正令人惊奇之处是,麻雀所啄食过的地方,线条清晰,竟隐隐构成一个字。
字迹缥缈,笔力苍劲,横折撇捺间不失连贯,仔细一看,分明是个“基”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又被踩死了
“这……这……”刘剑南错愕不已,麻雀吃米怎么会吃出一个字来?脑海中隐隐有几分猜测,可又感觉匪夷所思,不敢往那方面想。
还是袁天罡替他说了出来:“难道是张道兄在天有灵,还记得答应为刘兄弟爱子起名之事。今日见刘兄弟爱子诞生,特意派鸟雀前来传信?”
不怪他会这么想,只因此前几人刚提到张玄清,刚提到起名的事,立马就来了只鸟。
第一只死了又来第二吃,且吃米竟然吃出了个字,这处处透着诡异的事,不得不让他怀疑,是不是之前那只鸟如果不被刘剑南打死,也会要吃的,然后吃出一个字?
如此一来,除了张玄清在天显灵,特意命鸟雀前来传递他给刘剑南孩子起的名字,袁天罡真的想不出其他可能了。
扑棱棱——
忽然翅膀扇动声再次响起,却是张玄清饭也吃了、字也留了,无心再求助孙思邈等人,直接自己飞着去找自己身体了。
目送麻雀瘦小的身形消失墙外,刘剑南忽地回神,一拍大腿:“决定了,以后吾儿就叫刘基!”
孙思邈、袁天罡相视静默,以他们的见识,也被这奇事惊得有几分失措。
恰在这时,忽然一声痛呼,从屋内响起。
“哎呦——哎呦——”
只见房门大开,稳婆跌坐在地上,捂着屁股直叫疼。
原来这稳婆一直扒着门缝往外看,未曾离开过。目睹了事情经过,连孙思邈、袁天罡两个都被弄得有些失神,何况她一个普通妇人?一个没留神,就仰面摔倒在地,疼得呲牙咧嘴,叫了出来。
刘剑南转头看过去,把眼一瞪:“好你个王婆子,不是去看我夫人了么,在门口做什么?”
闻言,稳婆也不叫了,手忙脚乱爬起来,满脸讪笑:“刘壮士,老婆子我这是来看看你们,来看看……恩,刚刚听到你家娃娃哭,特意过来看看。”说着就走向还抱着孩子的孙思邈。
此时这孩子或许已经可以称为刘基了,也不知是孙思邈医术手段高超,还是刘基哭累了,这时候竟然已经熟睡。
刘剑南见此,忙挡在稳婆身前:“罢了,罢了,都不哭了你还来什么。走吧,我跟你拿钱,你该回哪去回哪去。”
你这人怎么过河拆桥呢!稳婆心中腹诽,可想想,自己似乎真没起到啥作用。接生是别人接的、哄孩子是别人哄的,现在刘剑南竟然还给她辛苦费,已经属于不错了。故嘴唇蠕动片刻,又郁闷的把话咽了回去。
不过她郁闷的情绪并未持续多久,想到当初张玄清“为国捐躯”之事还未传开时,邻居付老太跟自己说的时候那得意劲。再想想今天自己得到这么一个劲爆的消息,亲眼看到“张真人在天显灵”,顿时又得意起来。心中想:哼,付老太你给我等着,我这可是第一手消息,看你以后还怎么跟我嘚瑟!
领了银钱,兴冲冲就要往山下赶。然而未出观门,就被一大堆人堵住。
“陛下驾到——”
……
“皇上今天怎么会来这儿?”张玄清的灵堂内,刘神威听到传报声,向一旁李淳风问道。
闲云观本就不大,加上那声喊又响亮,即便张玄清的灵堂被安排在闲云观最后方,刘神威和李淳风也都听到了。
两人是特意留下来为张玄清守灵的,古代的规矩,人死了,直到下葬,期间灵堂内必须有人留守才行,决不能让灵堂空了。
面对刘神威的提问,李淳风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却没有说话。
他这性子刘神威早就习惯了,翻了个白眼,转而又面露忧色:“也不知刘家嫂嫂怎么样了,生个孩子,生了那么久,师父他们也去了好一会儿了,但愿她们母子平安啊!”
“放心,有你师父在,肯定会没事的。”李淳风这次终于开口了,叫刘神威好生诧异的望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
扑棱棱——
张玄清飞入房间。
拿眼一扫,略过李淳风、刘神威二人,便把目光放在房间正中的漆黑棺材上。
心中紧张与激动的情绪参半,紧张于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能不能用,激动于如果能用,自己是不是就能复活了?
一念至此,张玄清顿时心痒难耐,挥扇这翅膀,直直朝棺材扎落过去。
不料,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呵斥:“去去去,哪里来的小家雀,赶紧给我出去!”
只见刘神威站起身来,一边喝斥一边摆手,跟赶苍蝇似的。
事实证明张玄清比苍蝇也强不到哪去,又不是没当过。可被一个向来都还算敬重自己的晚辈呵斥,还是给他郁闷的够呛。
但这也怪不得刘神威,守灵,守灵,就是守护逝者灵魂不被打扰,有鸡鸭猫狗来的时候赶赶。
严格说起来,张玄清不仅不能怪刘神威,还要感谢他“敬忠职守”,但是……麻蛋,这么一说感觉自己好贱!
没有后退,张玄清打算直接绕过刘神威。可刘神威又怎会让一只麻雀打扰自己师叔安息?接下来,就看到两人一个飞得快,一个蹦的高,你来我往,竟然僵持在那里。
“还是让我来吧。”李淳风在一旁见此,信手在供桌上一抹,拿下一根插在米饭中的筷子,兜手丢向张玄清。
咻——
劲风袭来,张玄清仓皇躲闪,可一只麻雀,就算用尽全力,能飞多快?
尽管他察觉得早、反应的快,还是没逃过如箭矢一样的筷子。啪的一声,头晕目眩,被筷子打到了脑袋,摔落地面。
这还是因李淳风用的巧劲,没有下死手,不然就张玄清现如今的小身板,直接死了都有可能。
旁边刘神威见了一阵大惊小怪:“我说淳风道兄,你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李淳风盘坐在张玄清棺材前,动都没动,道:“不过是刘兄这次回来,闲暇时候,跟刘兄学了两手,算不得什么。”
刘神威嘿的一声:“还算不得什么?你就跟我谦虚吧!”扫了眼还徒自发蒙站不起身的“麻雀”,撇撇嘴,附身捡在手中,往门外一抛:“赶紧走吧,下回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熟料,脚步声响起,一群人突兀出现。被刘神威扔出的“麻雀”,刚飞出房间,落在地面,滚了几滚。正好滚在一个人的脚下。
啪叽——
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陛下,咱开棺吧
“微臣(草民)参见陛下、皇后娘娘!”来人正是李世民一行,被孙思邈、袁天罡陪着,却没看到刘剑南。
李淳风和刘神威两人行完礼后,前者立即向袁天罡问:“师父,刘大哥呢?还有刘夫人,怎么样了?都没事吧?”后者目光却聚集在人群中一个黑壮莽汉身上。
就在那个黑壮莽汉脚下,正踩着刘神威刚刚丢出去的“麻雀”。
似乎也觉得硌得慌,只见那黑壮莽汉眉头一耸,大脚丫子撮了撮,才抬起来去看脚底。
待看到脚下竟是一被踩得筋骨寸断、五脏炸裂、屎尿齐流的麻雀,黑莽汉子顿感恶心。用力蹭了蹭脚,粗声粗气道:“兀那两个小道士,这小家雀是谁扔的?好生让人恶心!”
“敬德,不得无礼!”说话的人正是尉迟敬德,李世民回头喝止一声,转回头来面露歉然:“刘小道长,还有李爱卿,有劳你们为真人守灵了。敬德他就这脾气,莽撞的很,你们不必与他置气。”
“不敢!”刘神威低头说了声,他旁边,李淳风却只是躬了躬身,未发一言。
竟连李世民也都习惯了李淳风这个闷葫芦,正待微笑开口,忽然身旁响起一声惊咦:“尉迟将军,你竟然将此麻雀踩死了?”
说话的是袁天罡,虽然麻雀已经被踩的不成样子,认不出来是不是方才那个,可出现在此时此地,他想不出除了之前那个还有哪个。
尉迟敬德眉毛耸了耸:“怎么?这小家雀是袁道长你养的?”
袁天罡嘴角一抽,谁家养麻雀?黑着脸道:“尉迟将军,此鸟儿虽非贫道所养,然或与张道兄有些关系……”
在一片惊疑的目光中,他将先前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才转头回答李淳风刚刚的问题:“……事情便是如此,如今刘壮士的公子已经定名为刘基,母子平安,因要照顾妻子,刘壮士才没跟来。”顿了顿,接着话锋一转,又问:“对了,刚刚究竟怎么回事?若为师刚刚没有看错,此鸟是被谁丢在尉迟将军脚下的?”
只见李淳风呆了呆,瞅一眼刘神威,便十分简单明了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刷刷刷!
待李淳风说完,一道道目光锁定在刘神威身上,有李世民的,有文武百官的,有长孙无垢的。他们或古怪、或凌厉,看的刘神威头皮发麻。
尤其是孙思邈的目光,就差没指着他鼻子骂他混蛋了。但他知道,这是因为有外人在,如果人都走干净了……莫名一股恶寒,李淳风忙尴尬地讪笑,道:“那个……都别这么看着我啊……我又不知道……对了,我刚刚没想杀那鸟儿的,只想把鸟儿丢出去。谁想到……咳咳……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刷刷刷!
众人的目光又都转移到尉迟恭身上。
原本脸就黑的尉迟恭这时脸更加黑了,双目含怒,恶狠狠瞪着刘神威:“小子,你什么意思,明明是你丢的,还怪我了?你这分……哎呦!”忽然他大叫一声,粗壮的大手艰难的够向自己后背,边挠边拍打。
“尉迟黑子,你这又是作什么妖?”旁边程咬金看热闹不怕事大,说着还贱嗖嗖上前,用手指在尉迟敬德背后戳了戳。
气得尉迟敬德大骂:“程妖精,我草你姥姥!我作妖?我没事作什么妖!是有虫子在背后咬我!”
“哎你个老混蛋,老子好心好意关心你,你丫不领情是不是?”程咬金也怒了,捋胳膊卷袖子就要开干。
“够了!都给朕安静点!”终于李世民忍受不了二人,将他们喝止住。
顿时间,两声轻哼响起,只见程咬金、尉迟恭各自把头瞥向一边。后边房玄龄等人看了暗自摇头,这俩夯货,打从认识就一直这样赌气,也只有陛下和秦琼治得住他们了。
没了打扰,李世民低头沉思片刻,忽的抬头,双眼中神光隐现:“袁爱卿,你说,张真人是不是根本没死?”
“这……”袁天罡愣住了,若是在此之前,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说怎么可能,谁能被雷劈了还不死?可想想刚刚发生的事,再想想被雷劈的人可是有“谪仙”之称的张玄清,他一时间又犹豫了。
还有一点,若张玄清真的未死,说不好会有人告他个假死脱身、欺君之罪,故袁天罡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
毕竟在他的心里可是不希望张玄清死的。
而此时,忽然后边又传来了程咬金的声音:“我说尉迟黑子,怎么的,想媳妇了?在这瞎蹭什么,想媳妇回家啊!”
只见尉迟敬德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溜到门口,倚着门框用后背在那乱蹭。
被程咬金这么一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到他的身上。饶是尉迟恭脸皮又黑又厚,这时也不禁多了几分红晕,恼羞成怒道:“程妖精,你他妈少说两句会死?都说了有虫子咬我,咬的我痒痒!你才想媳妇了呢!”
“咳咳……”李世民咳嗽两声:“两位爱卿,有事儿回去说,莫让道长们看了笑话,更是对张真人不敬。”
“是!”
“是!”
程咬金、尉迟恭同时答应,相视一眼,又是一声冷哼,各自把脑袋瞥向一边。
不过,尉迟恭比程咬金还多了个动作,那就是——继续蹭墙!
还是屈突通看不过眼,走上前道:“尉迟将军,某帮你挠挠吧?”
“那就谢过屈突将军了。”尉迟恭闷声闷气说完,又狠狠瞪了程咬金一眼。
可惜,这两眼对于程咬金来说根本不叫事。眼瞅着没热闹可看了,这货眼珠子一转,又把视线放在棺材上。
摸摸下巴,忽地想到一个好主意。只见他贱嗖嗖走到李世民身边,伸着大粗手指捅咕李世民腰眼:“陛下,想知道张真人死没死很简单,咱把棺材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话音方落,现场一片寂静。连尉迟敬德都不觉得后背痒了……确实是不痒了,只见一直在他背后捣乱的罪魁祸首——一只跳蚤,悄没生息的从他脖领子钻出来,跳到地上,又向着棺材蹦去。
这跳蚤不是旁的,正是张玄清!(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尸体不见了
却说张玄清几次三番,不是被人踩死,就是被人拍死,终于学了个乖,想着找一个生命顽强的物种附身。
本来他是想找小强的,可惜,刘神威、李淳风太尽职尽责,把这房间里打扫的干干净净,根本找不到。好巧不巧,在尉迟敬德这夯货身上看见只跳蚤,心想这玩意也听不容易死的,便附了上去。
折腾了一会儿尉迟敬德,算是报了方才被踩爆之仇。猛然听到程咬金提议要开关,差点没把他乐死。
他正愁怎么接近棺材,怎么把棺材打开呢。如今听程咬金一说,万全没考虑这是不是对他的“不敬”,屁颠屁颠的就从尉迟敬德衣服里蹦了出来,然后又蹦蹦哒哒接近棺材。
熟料,他刚刚蹦到棺材上面,猛然听李世民如是道:“知节休得胡言,张真人为我大唐鞠躬尽瘁,我等怎能惊扰他安息?”
别啊,你就惊扰下吧,我一点都没鞠躬尽瘁,我那天就是单纯的喝多了!
张玄清在内心狂吼,若非他现在的体型蹦跶出去也无法惹人注意,他早就上蹿下跳了。
或许是老天听到了他的祈祷,就见程咬金那坑货满脸怪笑,贱嗖嗖又道:“陛下,如果张真人真死了、真的躺在棺材里,那才叫惊扰他安息。但如果张真人没死……嘿嘿,咱不也省了为他伤心了嘛。”
天见可怜,在场哪怕任何人,都没有一个看得出来他有半点伤心!
“这……”李世民面露犹豫之色,其实他何尝不想掀开棺材看看,怕就怕张玄清真的还在里边躺着,那乐子可就大了,民间指不定要怎么乱传呢。可如果不掀吧,他又不甘心,迟疑半晌,忽然转头看向袁天罡和孙思邈:“袁爱卿、孙道长,你们以为如何?”
两人与张玄清的关系相交匪浅,如果能征得他们两个同意,情况自然另有不同。虽说没准还会有那么几句闲言碎语,但也影响不了什么。
就见袁天罡、孙思邈两人闻言之后,相视沉默。若是在今天之前,两人定会坚决拒绝;可发生了早上那件事,难免让他们心底也产生了一些想法。
旁边程咬金见此,眼珠子一转,干脆趁热打铁:“两位道长犹豫什么,要我说,张真人那么高深的道行,怎么可能被区区几道雷劈死?说不定他还真玩了手金蝉脱壳……嘿嘿,咱就掀开看看,如果张真人真没死,咱也能安心不是?”
“这……孙道兄你说呢?”袁天罡有几分意动。
一旁孙思邈亦有几分心旌摇曳,恍惚中,忽地想到了李元霸,他不也是受雷击而未死?顿时心头震动,说:“既然事已至此,贫道赞成!”
“好!”袁天罡诧异扫了眼孙思邈,接着就向李世民微微一礼:“微臣亦无异议!”
本来事情到了这里,已可以开棺了。可李世民还想多几分保障,又问跟来的一众文武官员:“诸位爱卿以为呢?”
众多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大多一个念头:这个锅我不背,不背!
可是锅终归都要有人背的,只见李世民的大舅哥,开府仪同三司长孙无忌走出来道:“陛下,臣以为,张真人之棺,确实可开得。若是证明张真人未死,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张真人真的去了……臣愿代陛下守于张真人灵前,请求恕罪!”
“陛下,臣等亦愿代陛下守于张真人灵前!”顿时又出来十数名官员同时开口,一是有人带头,有什么事也怪不到他们身上;二是……开玩笑,代皇上恕罪,多大的荣耀,怎么能让长孙无忌专美于前?
“好!诸位爱卿有心了,就依诸位爱卿之言!”李世民这才把心放到肚子里。
听他这么一说,旁边程咬金立即眼前一亮,搓着手,满脸的跃跃欲试:“陛下,开棺的事儿就交给臣怎么样?”
李世民略作迟疑,便即点头:“也好!”左右不过开个棺材,给谁开不是开?
就听程咬金哈地一乐,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棺材前,东摸摸,西瞅瞅,嘴里还不忘嘀咕:“开棺材啊,这辈子还没有玩儿过呢……”呸的一声在手心吐了口唾沫,双手用力搓了搓,试探的把在棺材一侧。
这时候棺材还没上钉呢,且此时之道教,尚学上善之水,把自身摆在众生之下,仪轨之类亦没有后世那么繁琐。什么早晚诵经、三礼三叩、坐必有威、行必有仪,诸此等等比儒教还注重气度、比皇上还注重威严的装逼教理,还没有被世人接受。故而,张玄清的棺材,除了用料是李世民特意找的上好木材,其余之处,与普通凡俗之人下葬也没有多大区别。
伴随着啊哈一声大喝,就见程咬金双目滚圆,青筋暴起,用力顺着棺材一推。
咚!
一声巨响,上好的金丝楠木棺材板顿时飞落地面,几乎在地上砸了一个坑。
而早在此前,张玄清就已经跳上程咬金肩头,棺材板甫一飞开,立即跳跃而起,站到棺材沿上,向内观看。
这一看,顿时呆愣当场。
只见棺材内空空荡荡,仅看得到一层衣物,除此之外哪还有任何东西?
“这……这……这……张真人真的跑啦!”程咬金哎呦一声,把大家都吸引过来,纷纷扒着头往棺材里望。
待看清棺材内果然空无一物,李世民顿时眯起了眼。
忽听得噗通一声,一个官员突地跪地叩首,高呼:“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微臣奉命帮助袁、孙两位道长料理张真人后事,****尽忠职守,一步也未曾离开此地。即便熟睡,也只敢在灵堂外打个盹,绝未有半分疏忽,更未看到张真人离开……”
原来为表达心意,李世民专门派人为张玄清修造陵墓、打造棺材、料理后事。这个官员乃是他的心腹,自然不可能说话,那便可以排除袁天罡、孙思邈把张玄清尸体掉包的可能。
李世民心下惊疑,难道张玄清真的死而复生了?殊不知,真正的张玄清正变作一只跳蚤,趴在棺材沿上,比他还目瞪口呆呢。
自己身体跑哪去了?
就在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程咬金vs尉迟恭
“你们在做什么!”怒喝声自门外传来,屋中所有人忙回头去看,只见一个瘦高汉子,怀抱一个襁褓,脚步又轻又快,从外面走进来。
好一位壮士,面对屋内这么多人,仍毫无惧色。待得他站定,看着张玄清的棺材被人掀开,面容越发冷峻,双目怒视孙、袁、刘、李四人:“我说,你们就是这么给张兄守灵的?”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刘剑南!
先前李世民等人初来之时,刘剑南因心挂妻儿,兼之又和李世民不熟,就没有陪同。同稳婆一起,守在妻儿身边。
那稳婆原本是想走的,可没想到还没出门口,正巧撞上来的皇上与一众官员,吓得心脏没跳出来。后来一想,如果不是在闲云观,她一辈子也够呛能见皇上一面,揣着出去显摆的心思,又死皮赖脸留了下来。
也是因此,想到今日张玄清就要下葬,正巧他儿子今天出生,又得了张玄清“在天显灵”赐下的名字。刘剑南没等妻子睡醒,便抱着儿子,打算让儿子也送张玄清一程。
熟料还未进门就听到一声巨响,接着又看到张玄清的棺材被人掀了。抛坟掘墓,多大的仇?刘剑南怎能不怒!
他自知道李世民的身份,故心下以为,袁天罡、孙思邈、李淳风、刘神威是畏惧李世民,眼睁睁的看着张玄清棺材被掀,连个屁都不放。当下也顾不得先前关系如何,直接出言训斥,至于李世民,他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将其放在眼里的感觉。
袁天罡、孙思邈师徒四人苦笑,还是袁天罡与刘剑南相识最久,又不似李淳风般沉默寡言,忙解释清原委,最后道:“……不信刘兄弟且上前来看,张道兄的尸首,早已不翼而飞矣!”
“怎么可能?”刘剑南满眼狐疑,抢步上前,果见棺材内空空荡荡。张玄清的尸首是他和刘神威几人一起装的,他清楚的记得,张玄清分明被雷劈的浑身漆黑,形如焦炭,他们废了好半天劲,才把张玄清尸体清理干净些,后又换上一身入殓的崭新的道袍。
现如今再看,棺材内道袍仍在,可道袍内原本该包裹着的漆黑如焦炭的尸首却不见了,难不成张玄清真的能死而复生?
沉默良久,刘剑南冲着袁天罡四人深深一礼:“是刘某冒失了,误会了几位,刘某愿打愿罚!”接着,才又像李世民微施一礼:“草民鲁莽,冲撞了陛下,望陛下恕罪!”
一个愿打愿罚,一个只说恕罪,可以看出其态度的差别。
袁天罡怕李世民动怒,忙在一旁帮衬说:“陛下勿怪,刘兄弟与张道兄相交莫逆,情同手足,乍见张道兄之棺被我等打开,怒急攻心,才冲撞了陛下。此举绝非有意而为。望陛下念其情重,开恩饶恕于他!”
只见李世民笑笑,和声道:“袁爱卿多虑了,这位刘剑南壮士情深义重,豪气冲天,不畏强权,朕为我大唐有如此义士欣喜还来不及,怎会怪罪?”
说着他在刘剑南身上打量一眼,又笑道:“之前就听说刘壮士武艺高强,行事机敏,智慧超群。朕还曾下旨,请刘壮士入朝为官,却不料被刘壮士婉拒了。今日终得一见,朕在此再次向刘壮士发出邀请,不知汝能否答应?”
若是其他人,见李世民如此礼贤下士,恐怕早就感激涕零,纳头便拜了。可刘剑南终归是刘剑南,身为一个江湖人,逍遥惯了,向来对朝堂没什么兴趣。况且张玄清此次身死,与朝堂之事,脱不了干系。故微微行礼,仍是婉拒道:“多谢陛下赏识,然草民无能,虽通武艺,却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比不过诸位马上将军,更不通文墨。故,草民不敢上朝为官,尸位素餐,望陛下体谅。”
“你这话什么意思,不通文墨就不许当官?”忽然尉迟恭闷声闷气在一旁插嘴,如果说不通文墨,他可是在当场这么多人中最文盲的一个。
程咬金看热闹不怕事大,大笑着在一旁起哄:“哈哈!尉迟黑子,你看看人家,多有自知之明,再看看你……嘿!干脆你辞了官职,回家打铁去吧!”
俗话说骂人不揭短,尉迟敬德年少时以打铁为生,隋炀帝大业末年,才在高阳参军,讨伐暴乱兵众,直至如今,已官拜襄州都督。
偏偏程咬金个恶货哪壶不开提哪壶,原本尉迟恭性情虽憨,却有些居功自傲,生平最恨别人拿他的出身说事。此番程咬金算是犯了他的忌讳,彻底激怒了他。
只听得一声怒喝:“程妖精,老子跟你拼了!”但见尉迟恭浑不注意场合,哇呀呀大叫着,合身向程咬金扑了过去。
程咬金也吓了一跳,万没想到对方真急了。不过反应过来,却也不惧,嘿的一声怪笑,不闪不避,迎面与尉迟恭对撞。
砰!
一声巨响,两个人各自后退一步。但尉迟恭却不打算就这儿完了,哼的一声,攒着拳头又向程咬金砸了过去。
但见程咬金依然不闪不避,正面印上。可在两人即将交锋之际,忽地程咬金脚步一错,堪堪避过尉迟恭的拳头。并左脚伸出,在尉迟恭右较晚一绊。
蹬、蹬、蹬!
尉迟恭不料得程咬金竟如此奸诈,用力过猛,往前冲了好几步,都到了棺材前才止住,好悬没跌进棺材里。
“哈哈哈!尉迟黑子,就你这两把刷子,我看你真的该回家打铁了!”程咬金得意大笑,一点面子都不给对方留。
这一番尉迟敬德更是又羞又怒,脸都红了,又是一声哇呀呀地大叫,反身继续去攻。
熟料,忽地在两人之间出现一个人影,板着脸冷喝:“够了,都给朕住手!在灵堂之上,吵吵闹闹,打打杀杀,成何体统!”正是李世民。
尉迟敬德反冲的动作戛然而止,面露不甘:“可是陛下,那程咬金欺人太甚,我……”
“不用说了,今日回去,知节罚俸半年,闭门思过一月。此事就此作罢,休得再闹!”李世民不待他说完,便大手一挥打断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显圣”
李世民话音方落,就听程咬金嘿嘿一笑:“微臣遵旨!”丝毫不见被罚俸半年有何不快,甚至还得意的瞅了眼尉迟敬德。
无奈,即便心中仍有微词,尉迟敬德也不得不听从李世民的旨意,弯腰行礼:“谢陛下做主!”起身之时,又恨恨反瞪了程咬金一眼。
“咳咳……”就在这时,忽然袁天罡发出两声干咳,伸手在棺材内扒拉两下,拿出一柄宝剑,递给刘剑南,道:“刘兄弟,既然张道兄十有**,并未身死,亦未将此剑带走。依贫道看,你还是将此剑收回吧。”
却是见尉迟恭程咬金闹得太大,怕刘剑南被牵连记恨上,趁机转移话题。
就看到刘剑南略作沉吟,摇头道:“我这流云剑虽削铁如泥、摧金断玉,更是祖传之物。然已经出手的东西哪还有收回之理?之前我等初识之时,刘某便看出,张兄对我这剑很是喜爱。可惜当时刘某父仇未报,需趁手兵刃,便一直装作不知。想张兄也是因此,始终都未开口。如今刘某大仇已报,本想此次回来,就将流云剑赠与张兄。熟料还未来得及开口,张兄便与世长辞……虽如今张兄尸首已失,亦未将此剑带走,可刘某已动将此剑送人之念,便是伤了剑心。即便再拿回来,也无法心剑合一,不如便做个衣冠冢,随张兄的衣冠一起埋了吧!”
“这……既然刘兄弟心意已决,就恕贫道先前妄言了。”反正只是想转移话题,袁天罡才不在意刘剑南收不收回这剑呢,说着便又把剑放回棺材中。
此时张玄清已从自己尸体竟“不翼而飞”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听之前袁天罡等人的对话,也知道绝不会是有人偷着把自己尸体转走炖汤去了。虽然还对自己尸体竟然会凭空消失赶到奇怪,但他所遇到的奇怪的事还少吗?
正垂头丧气打算蹦蹦哒哒滚蛋的时候,忽听刘剑南要把流云剑给自己“陪葬”,顿时双眼一亮。
确实如刘剑南所言,他打这把剑的主意很久了,无论是外观还是锋利程度,刘剑南的流云剑都不是普通利剑能够比拟的。如今眼见要“送”给自己,哪还有不收的道理?后腿一蹬,就随着袁天罡放剑的动作,跃入棺材。
可到了棺材底,他又开始犯难。毕竟甭管他以前是不是个人,但他现在却货真价实的是个跳蚤。想想跳蚤才多大点个小玩意,如果人不认真开,趴人面前都不一定能注意的到。怎么拿得动一把长剑?
就算拿得动也用不了啊!
不管怎么说,似乎这剑在古代是用不了了。张玄清无奈叹息一声,可让他放下这柄宝剑,使宝剑长埋于地,他又不忍心。忽然灵机一动,自己何不把剑带回现代?就算再古代用不了,现代没必要用,留在手里收藏也是好的,再不济以后有时间还能还给刘剑南。
对了,说不定日后自己附到猴子的身上,还能耍一耍“猿公剑法”?
想到此处,张玄清立即重振精神,暗运蜇龙法。
……
不一会儿时间,忽地一声惊呼在房间中响起,只见刘神威指着棺材内部大叫:“刘兄,你快看,你的剑也没了!”
霎时间,一道道目光探向棺材,果然见刚刚袁天罡放入棺材的宝剑已经消失,顿时都目瞪口呆。
刘剑南反应最快,抬头高呼:“张兄,是你在吗?”一连三声,不见回应,又喊:“张兄,听得到吗?快快出来,我还要感谢你为基儿起名呢!”
孙思邈、李淳风等人也反应过来,这个喊一声:“张道兄!”那个叫一声:“张师叔!”连李世民都忍不住朗声高呼:“张真人,可否现身一见?”
然而此时张玄清已经“携剑私逃”,怎么可能搭理他们?叫了好半晌,始终无人应答,李世民深深一叹:“看来张真人是不想见我等啊!”
袁天罡道:“陛下多虑了,贫道以为,张道兄被雷击打,可能身受重伤,故才不便露面。大家都知道,张道兄有一手乾坤挪移的本事,他既然施展乾坤挪移,将刘兄弟的宝剑收走,想来也是在提醒我们,他并无大碍。陛下可暂且回宫,说不定过些日子,张道兄养好伤,自会出来的。”
“当真如此?”李世民狐疑的看着袁天罡,只见袁大道长肯定点头:“既然张道兄未死,肯定错不了。”李世民这才发出一声轻叹:“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朕就回宫等着。”
闻言,袁天罡微松一口气,可心里仍有些忐忑:其实他哪知道张玄清现在的状况,刚刚纯属他胡说八道,为的只不过是不想让李世民起什么不好的心思而已。现在见李世民信了,他反而感觉有点不安。
就见李世民在屋内环视一眼,最后又把目光落在棺材上:“既然真人未死,那此物……”
“埋了呗,难不成还供着?”不等李世民说完,一旁程咬金就大大咧咧接道。
其结果就是……被李世民赏了一记白眼。
不料,房玄龄竟也站出来道:“陛下,依微臣之见,此棺材确实可以掩埋。一是全刘壮士之情义,二是张真人毕竟非同寻常,未必忌讳这些。若真的忌讳,又怎会没有迹象示下?”
李世民一想也是,张玄清隔空都能把剑收走,如果真的想阻拦、不让埋棺材,完全可以送过一封信来啊。沉吟地点点头,说:“既然如此,就依玄龄之意吧。”
“什么嘛,分明是我先说的。”程咬金抱怨一声,接着又笑了:“嘿嘿,老段,来来来,搭把手,咱给张真人把棺材盖扣回去。还有尉迟黑子,要不要一起?”
“哼!谁愿与你一起?”尉迟恭不屑冷笑。另一个被点名的段志玄摸了摸鼻子,干咳一声道:“既然尉迟将军不愿,那就我来吧。这么沉的楠木,程将军一个人恐有些难办。”说着,已经走到棺材板前。
那程咬金果然一点都不傻,没说什么:“谁告诉你我一个人弄不动的?起开,看我一个人弄给你看看”之类的话,和段志远一头一尾,诶嘿一声,就把棺材盖抬起来,盖在棺材上。
砰地一声,严丝合缝。程咬金犹不闲着,又找来锤子、棺材钉,开始封棺。
然后……当张玄清再次回到这个世界,差点没哭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