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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寒衣燃烬     安王妃txt下载     安王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零八章 川都刺史于是连

    对于叶蝉带来的消息,并没有引起方笑语与叶西辞太大的注意。

    若是苏红绸的戏演得够好,安王与李素青之间的战争的爆发那是意料中事,根本无需大惊小怪。她们一手策划了此事,为的也不过就是这个效果。

    只是,安王会进宫请旨封苏红绸为安王侧妃一事倒是有些出乎两人的意料。

    效果太好了。比她们之前预想的要好几倍。

    她们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让苏红绸晋级,毕竟,一个民女,刚入府时能得到的最大位份按说也就是个夫人了。夫人之上便是侧妃,即便苏红绸有再大的魅力,她们也没有往侧妃这样的位份上想。

    安王基本上其实还是不怎么为女色所动的一个人。简安当初是先皇赐婚,非他所愿,李素青是合了他的眼缘,所以一直疼宠到如今。若非是苏红绸善于把握人心,将安王捏在手心耍的团团转,这么些年,也没见安王再轻易的对谁动过心。

    他会因为一个女人而暴怒,甚至不惜打破了祖制,亲身进宫,给苏红绸求了这个侧妃之位。

    无论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总之苏红绸应当是成功了的。方笑语打算回去时再问问苍英和苍蒙。他二人亲身参与,当知道不少内幕消息。

    果不其然,安王刚进了宫不久,皇帝连圣旨都拟好了还派了贴身的苏万福苏公公亲自去王府宣的旨,以表对苏红绸的看重。

    苏公公那可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一直跟着皇上,已经几十年了,即便是一些位高权重的王公大臣见了苏万福也要好声好气。生怕得罪了这位苏公公,他会在皇上身边给你通点足够让你岔气的气儿。

    凡事一张嘴,两瓣唇,是非黑白还不是由着你编?苏万福作为最了解皇上的人,要如何利用君威来达成一些不为人知的小目的,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只是平日里他不怎么用这样阴损的招数罢了。不是为了那些大臣们,只是为了他自己尽量在皇上心中保持良好的印象罢了。

    李素青就是再生气。就算心里头怒火再是滔天,那也不敢当着苏公公的面放肆。她只能将心中所有的不快尽数压在心里,脸上还得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否则她怕背上个对皇上不敬亵渎圣旨的罪名。

    特别是她跪在地上,听着苏万福喋喋不休的念着圣旨上的内容,那些关于苏红绸如何如何端庄秀丽,如何如何善解人意。她心里就像是塞了一箱子的炸弹。还个个都是临近爆炸的状态,整个人都浑身发抖,以掩饰她此刻很想要杀人的心思。

    若不是苏公公还在场,她身后的丫鬟怕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苏公公是知道一些内幕的,比如苏红绸是听了方笑语的吩咐混进安王府的,以他的玲珑心思,自然是知道方笑语安排这样一个人接近安王大约是安着什么心思。

    方笑语的身份如此特殊,就是皇上也都不想轻易与她闹翻。为了与方笑语拉近些距离,苏万福没少下心思。每每遇到跟方笑语有关的事情,能帮就帮衬一把,倒是与方笑语也结下了这么一段善缘。

    苏万福猜想,苏红绸的出现,最大的可能就是针对李素青而去,所以此刻他一脸古怪的看着李素青明明快要气炸了却还得强装欢笑的脸,感叹李素青的道行实在是太浅,敌人在暗她在明,就算是被人耍的团团转,可是她连究竟是谁在设计她她都不知道。如此不对等的擂台,这架,还能怎么打?

    当然,为了配合方笑语,苏万福还特意在安王面前夸着苏红绸的各种好,且必须是当着李素青的面儿,如此才能给李素青添堵。

    苏万福在安王府并未停留多长时间,宣读完圣旨之后,不过是喝了一杯水酒,而后便回了宫复命。

    而苏万福一不在,李素青立刻沉了脸,眼神之中闪动着危险的寒芒,看向安王的神情也是万分的恨中带煞。

    安王下意识的有些心虚,被李素青用如此目光盯着,心中竟还有些发毛,感觉身后凉飕飕的,像是入了冰窖一样难熬。

    可是,这样的情况却只持续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那些心虚便化作了恼怒。

    他堂堂一个王爷,如何会惧怕一个女人?且这个女人还不过只是他的妾室而已。

    他不由想起之前在木屋外,他听到那绑架红绸的两个歹人的对话,其中提及‘王爷如此惧怕夫人’,他的眼就一眯,在外人眼中,他的宠爱与忍让,竟然成了所谓的惧怕了吗?

    那么,李素青自己也是如此想的?若不然,他的人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王爷当真要那苏红绸进门?”李素青的声音听起来却很冷静,与她的脸,还有脸上挂着的恨意全然不相符。

    “圣旨都已下了,还能有假不成?”安王淡淡的扫了李素青一眼,眼中的爱恋之色却已悄然隐匿不见。

    李素青的心像被什么抓着一般难受,那她从前每每能从安王眼中看到的宠爱与忍让,今日竟然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而消失殆尽了,李素青内心凄苦无比。

    毕竟在这府里住了这么多年了,与这个男人同床共枕也这么多年了,简政殇夫妇死了,简安也死了,可以说,她的任务实则早已完成,这些年她与安王的相处,也并非是一点感情也没有的。

    虽说她上头还压着个周贵妃,可是周贵妃多年来与她联系的次数并不多,似乎只是需要她这个钉子钉在安王府之中,静观其变罢了。所以她对外传播了诗兰喜欢二皇子的谣言,也确实是让她的女儿面对二皇子时。定要有那种看上一个人十分想要引起他注意的模样,渐渐的,京城里谁都知道叶诗兰喜欢的人是二皇子。殊不知叶诗兰对二皇子根本没有什么喜爱,甚至有那么几分厌恶。

    她讨厌二皇子面对她们时那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仿佛谁都在他的掌握之下,一副俯视苍生的姿态面对她们,既想要利用她们,却并不给她们足够的重用。

    但是,她们有她们的目的。有些事,她需要一些遮掩,不能被外人窥探到。

    比如。她真正想嫁的人,其实是川都刺史于是连。

    于是连今年已有四十八岁,与她相比,别说做爹。做爷爷都够了。

    可是。于是连坐拥川都等地,说是朝廷刺史,还不如说是雄霸一方的土皇帝。

    川都与西北接壤,可以说,西北也是川都的门户。

    大周朝侵略西北已久,之所以不敢做得太过,就算是洗劫也只限于西北各地,就是因为怕引起这个土皇帝的主意。派兵来救,甚至主动出击。

    于是连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既是文官。也是武馆,曾是某一届的文武双状元,且他得到文武状元的那年,不过才十二岁。

    当时就有人说于是连太过聪慧,容易遭天妒,可能会早夭。向来太过完美的东西都很难保存完整。但是于是连却偏偏有个喜好,拿不上台面说,却也不算是很丢人,这喜好,许多人都知道,那就是,喜欢年少的还保持着处子之身的少女。

    当然他并不是什么始乱终弃或是玩过便丢弃的下作之人,每每遇上这样的女子,需是心甘情愿跟着他,而他与之**之后,必然都会纳她们为妾,好吃好喝的管着,一生无忧不是难事。

    他的妻子嫁给她时,他十六岁,娶的是太子太傅的孙女,当时不过也才十二。

    太子太傅见他博文广见,又练的一手好功夫,于是,便将孙女下嫁给当时还什么都不是的他,助他一路平步青云,最后竟然坐镇川都为刺史,可见君不跪,深得皇帝恩宠。

    当然,当初于是连还小,太子还是当今的皇帝,他又与太子太傅的孙女缔结良缘,所以与太子的关系十分要好。

    大承的刺史不同于各类史书中的刺史如此简单。在大承,刺史是个十分了不得官位。但凡官拜刺史,就等同于是皇上放手将这一地尽数交与他手,简直就等于是将某地划归给刺史管辖,只需每年上报当地的状况,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在当地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而大承的刺史之位只有三个,十分稀少,且个个必须是皇上的绝对心腹,他这才会放心将一地都交于这些人手中。

    于是连是皇帝的死忠。只要是皇帝的命令,上刀山下火海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既是文臣,也是武将,手中兵马十万,朝廷上又官拜刺史,可以说他是一方诸侯都不为过,只不过这些诸侯都是全数掌握在皇帝手中罢了。

    之所以让于是连坐镇川都,就是为了应付西北常常经受大周骚扰一事。一旦西北有力有不殆之时,于是连便会发兵援救。

    只要川都稳如泰山,即便西北沦陷了,大承也不是完全没有一战之力。

    川都对西北实在是太重要了。若不是川都对西北呈保护之势,或许大周早就全力攻占西北,占据大承半壁江山了。

    于是连的作用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周贵妃下令,想要让叶诗兰能够借势嫁入川都,成为于是连的妾室,伺机潜伏,以备不时之需。

    说起来,周贵妃有这样的想法,还源于前年于是连曾领旨入京,他曾在街上见过叶诗兰一面。

    当时的叶诗兰穿了一身藕色的衣裳,头发也是简简单单的挽起,并未做十分繁杂的打扮,再加之前几日病了,刚刚痊愈,躺的浑身发虚,便想要出来走走,恰巧被于是连看了个正着。

    当初陪同于是连的任务被皇帝交给了叶书成,叶书成见于是连看叶诗兰看的发愣,心里便起了心思。

    只是,于是连的官位实在是有些特殊,即便他是皇子,都要小心对待。且叶书成又是个十分渴望将权利尽数握在手中的人,对于于是连这样的人不仅仅万分忌惮,还十分想要收回他手中的权力,让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于是他寻思开了,想要借机在于是连身边安插一个自己人,这才有了叶诗兰的此刻的任务。

    可是,于是连的存在太过特殊,贸然接触定然会引起皇帝的注意,所以叶书成不敢轻举妄动,便特意做下了叶诗兰喜欢他的假象,想要迷惑世人。到时他再想办法将叶诗兰送与于是连为妾,便不会引人注意。

    而叶诗兰也开始了她扮演喜欢叶书成的花痴女的第一步。

    女儿是迟早要嫁出去的。若是真的嫁入川都为妾,必是要跟着于是连离开京城前往川都生活。离开她是早晚的事。

    至于儿子,能留在身边是幸事。只是上次他被方剑璋当街痛打之时儿子竟躲在身后无动于衷,也实在是让她寒心了些。

    她现在唯一的倚仗就是儿子和安王了。可儿子已有不可靠的苗头,而如今安王身边又多了个苏红绸,她开始预感到将来她在王府里的日子必定不会再如从前舒心。

    何况,苏红绸是小事,不用多久,这府里便会再入驻一个堪比魔王级的人物方笑语。这个女人,跟他爹一样野蛮,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上一次在街上,方剑璋哐哐就给了她几巴掌,那方笑语更是一脚将西乾踢的五脏六腑翻滚不已,直吐出一大口血,直到现在那腹部还有些微微的刺痛,可想而知方笑语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们这些常人,遇上那打架杀人就如同喝水吃面的野蛮人,这如何能将道理讲的清楚?

    “那女人进府便也罢了,王爷竟然请旨将其封为侧妃,这岂不是**裸的在打我的脸?她一个民女出身,进府封个夫人也就顶了天了,王爷这般做,岂非是有意在羞辱我?这要我今后在府中如何服众?”李素青觉得近来做什么事都不顺,心里的火气憋的难受,如今一股脑的全都发泄了出来,那声音难免就带上了几分尖利。

    “你这是在质问本王?”安王厌恶的看了李素青一眼,那眸子中的怒火烧的更加的旺盛。

    他对于李素青当真是失望无比,即便到了此刻,她竟然还执迷不悟不知悔改,不仅不承认错误求得他原谅,竟然还敢与他顶撞?

    “王爷难道不该给我个交代?”李素青脖子一抬,一脸的气急之色,却忽略了安王眼中那深沉的失望。

    “交代?红绸重伤险死,还险些失了贞节,本王未曾与你要个交代,你竟还有脸跟本王提什么交代!”安王顿时大怒,指着李素青的鼻子怒吼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我倒是高看了她了

    “王爷这话是何意?那苏红绸出了事故,与妾身何干?”李素青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她其实是有些心虚的。

    虽然苏红绸受伤并不是她一手策划,可是那妇人前来王府通信求援,她也确实是存了私心,想要隐瞒。

    若非是管家的孙子说漏了嘴,她不得不临时补救,派人前去搜查,却也暗自下了命令,做做样子便罢。

    此刻的她并不知道苏红绸在那个木屋之中,和苍英苍蒙一起演了一出什么样的戏,又是如何编排她的,更不知道安王在屋外听到了一切。

    所以她的心虚只是针对隐瞒妇人求援一事,可是那份不自然的表情落在安王眼中,却等于是她对于想要害死苏红绸这件事的心虚。

    误会往往便是这样产生的。而方笑语却十分擅长利用这种误会。

    她算准了安王这样的心性与脾气当不会心平气和的去和李素青对峙,而苍蒙之所以刻意追上那妇人,教那妇人如何说话,就是算准了李素青想要除掉苏红绸的心思。

    可是,安王不问,李素青对具体事情又不清楚,这之间,他们的交流必然会有一种误差。方笑语就是看准了这种误差,让安王对李素青的那些情愫一点一点的被消磨。

    “与你何干?”安王暴怒,指着李素青的鼻子大喝道:“你当真以为本王宠你就能让你在王府中翻云覆雨?这些年本王念着旧情,即便你再是任性。也都一笑置之。本王不过是要纳个妾而已,你就如此心胸狭隘,连一个小小的民女都不放过?你何其恶毒。本王竟不知你是这样的人!”

    李素青被安王突然的暴怒给惊的愣在原地,一时间忘了反驳。

    从她嫁入王府之后,即便她只是个妾,王爷待她也如同正妻一般。面对她和简安的战争,他总是站在她的身边,从不曾大声喝骂她。

    李素青突然觉得很委屈。

    虽然她不是正妻,可毕竟也是跟了王爷多年的人。哪个女子看到自己的男人要纳别的女人进府。心中会没有半分妒意?

    她不过是刻意延误了救援而已,又不是她亲手害了那苏红绸,王爷就算再喜欢那个女人。又何至于要如此大声的呵斥她?

    “王爷,妾身究竟是做了什么要被王爷如此喝骂?那个狐媚子究竟是给王爷灌了什么迷汤,竟是让王爷连是非曲直也不分不问了?”李素青多年来在府里养尊处优养出来的脾气爆发的却不是时候。

    这种时候,她若是软下来说几句好话。或许安王冷静之后还可能发现问题。但是。这么多年,她一手把持安王府,所有奴才看她都是战战兢兢,即便是外出赴宴,只要是知道安王府情况的,即便她只是妾室,大多也会卖她几分薄面。因此,她越发的膨胀。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个人物了,没人提醒她。她倒也真将自己当做了安王妃来看待了。

    此刻她越是顶撞安王,事情的走向就会越加的靠近方笑语一开始的设想。

    特别是苏红绸重伤险死,却在‘临死前’也如此的相信与依赖安王,这让安王这种有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彻底的陷入了这温柔乡不可自拔,让苏红绸在他心中留下了重要的位置。

    但是,此时的李素青虽然让安王失望,可毕竟陪了他多年,便是养只狗也该有感情了,所以她在安王的心中依旧有着一席之地。

    若是李素青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说几句软话,事情或还有转圜的余地,只是她却被嫉妒冲昏了头,竟然在安王暴怒的时候还大骂苏红绸是狐媚子,说安王被她灌了**汤,还说他是非曲直不分。

    安王尚在气头上,李素青又不知进退,这结果可想而知。

    安王被李素青的顶撞给气的脸都绿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仅心思恶毒,险些害死红绸,竟还敢骂他不分是非?

    安王气的反倒乐了,指着李素青道:“好好好,你倒是还数落起本王的不是来了!你做过何事你自己心中有数!若非是你做的,莫非是红绸自己做的不成!”那恨恨的语气,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若是苏红绸现在在场,怕是会赞一句‘王爷你还真猜对了’,只可惜,安王却绝不会相信此事会是苏红绸自导自演来欺骗他的。

    一是他也查过,苏红绸的身份并没有不妥,二来,苏红绸那伤可是实打实的,真的是偏了一分就会回天乏术,他不相信一个民女,为了陷害李素青就会拿自己的性命来玩笑。

    又不是争夺王妃之位,不过都是妾,再争,也不可能被扶正,拿性命来争,又有何意义?

    安王如今真是看到李素青都觉心烦意乱,从前有多喜爱她,如今就有多厌恶她。那些与从前的温和体贴全然不同的丑恶嘴脸,让他觉得就像是吃了半个苍蝇一样,反胃的很。

    不管李素青露出如何委屈的神情,安王都懒得再看一眼。丢下他曾经捧在心尖上的人,安王甩袖决绝离开。

    圣旨已下。苏红绸为安王侧妃已是板上钉钉。但因为李素青的胡闹,安王暗自决定,不仅要纳苏红绸为侧妃,还要快。纳妾不必铺张,他决定三日后就让苏红绸进府!

    安王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躲清静,哪怕李素青在外头闹的再厉害,他也打算不管不问,一切照计划行事。

    他找来管家,要管家立刻筹备纳妾之事,且说明,三日间必须一切备妥,三日后,接苏侧妃进府。

    安王这一命令,立刻便让安王府炸开了锅,李素青听闻此事。竟是气得晕厥过去,险些没缓过气儿来。

    她知道,这是王爷在敲打她呢。可是她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竟还要王爷如此辱她?

    李素青默默垂泪,直至睡着,梦里竟是她被苏红绸堵住,万般羞辱。而简安就默默的站在苏红绸的身后,冷眼旁观的看着她被踩落尘埃,哪怕连嘲笑她都那样的不屑。

    且不说李素青为了安王的命令如何的气急攻心。但这事儿却让叶蝉乐的不得了。

    虽然李素青和安王他没一个看着顺眼的,但是相比起安王而言,他更清楚。若是要先扳倒一人,必然是李素青首当其冲。

    叶蝉听到消息后立刻兴冲冲的跑到将军府,打算给主子和未来主母通风报信,哪知道被告知两人去了跃然楼用膳。于是他又连忙跑到跃然楼。才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叶西辞与方笑语的唯恐天下不乱倒是让人颇觉好笑。叶西辞去了那张冰块脸,没想到骨子里竟是个如此不安分的。

    众人也知李素青与叶西辞之间的嫌隙,倒是对叶西辞的态度见怪不怪。只是一听说安王府里这些趣事,倒也是抻着耳朵想听听八卦,毕竟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当听个故事也是不错。

    叶蝉似乎对叶西辞和方笑语的态度见怪不怪了,于是神色稍稍变了变,一脸神秘道:“主子。还不仅如此。王爷也通知了管家,府里如今已是筹备起来了。三日后,那位苏红绸苏姑娘便会进府,这侧妃之位,已是没跑了。”

    “哦?”叶西辞挑了挑眉,道:“不曾想,父王那种性子竟也能果断一回,我还以为他惧怕那李素青,终会不了了之呢。”

    叶西辞话音刚落,众人一阵汗颜。

    背后里编排亲父,这事儿搁在他人身上,绝没人敢随意胡言,只可惜,叶西辞却不在意这些。

    方笑语喝了口小酒,一阵舒心,道:“那李侧妃没有一哭二闹三上吊?”

    “哭了,闹了,倒是没上吊。”叶蝉十分认真地回答,让其他桌位的众人更是黑线不已。

    主子胆子大,下人胆子也肥。

    “倒真是个笨的。哭啊闹啊的都无所谓,上吊才是重中之重。她若真是一根白绫吊死了,指不准安王爷就心疼了呢?若是她真的一口气没回过来死了,安王府里就该办丧事了,那位苏姑娘岂非就无法入府了?为了她的儿子着想,她该有如此舍身为子的气魄才是。”方笑语摇摇头,似乎很失望似的,叹息道:“我倒是高看了她了。”

    正喝着酒吃着菜的群众们险些没被噎死呛死。

    虽说李素青只是个妾吧,可严格算上去也算是叶西辞的长辈了。李素青多年来陷害叶西辞的次数不计其数,叶西辞对她如此态度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这方笑语未免也太热情了。这还没嫁过去呢,就先为未来夫君打抱不平了?

    此时有人突然想到,之前李素青找人刺杀方笑语,让方笑语昏迷不醒多日,若非是那沈善若沈大夫医术高超,恐怕此刻已经香消玉殒了。

    害命之仇,这方大小姐也不是个大度的,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恐怕现在巴不得那位李侧妃赶快去死的,这位方大小姐的心愿比之叶西辞都要迫切呢。

    前些日子李素青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方剑璋甩了好几巴掌,叶西乾更是被方大小姐一脚险些没踹成肉丸子。如此想来,方笑语这般幸灾乐祸,倒也算是有理有据了。

    “不过安王倒是有趣,从前那般疼宠那李侧妃,如今却刻意与她对着干。”方笑语笑了笑,神情似乎很愉悦,道:“看来三日后你们王府便该有喜事了,将来总要与那位苏侧妃打交道,你说我是否该备些薄礼,庆贺她大喜之日?”

    叶西辞笑了笑,自是知道,事情会如此发展,就足以证明苏红绸的演绎十分成功,他们的计划已经是百分百完成了。若是在这三日之中没有反复,事情便要盖棺定论了。

    “也好,安王府将来总要交给你来打理,若是那位苏侧妃能安分,你与她交好也是好事。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你二人若是联手,那李侧妃的将来倒是叫人期待。”叶西辞点点头道。

    好吧,这已经不止止是秀恩爱了。这亲都还未定呢,这位叶大世子就已经将安王府的后院交到这方大小姐的手中了。

    看来,方笑语嫁入安王府已是既定的事实。郎有情妾有意,方将军对女儿言听计从,而安王的话对叶西辞来说无异于废话,这种事还有谁能反对?

    且听说皇上对二人的结合也是持着支持态度的,天时地利人和都已齐备,几个世家小姐对这安王世子妃之位已经熄了心思了。

    当然,也有那不服的,只是,这服与不服还得看情况。他们二人一日不成亲,她们就还有机会,所以也还不到绝望的时候。

    方笑语也不知道就这么短短一瞬间,已经有好几个女人惦记上她了,心里诅咒着她这段时间能出点什么问题,导致两人无法成亲。

    只不过,每一个嫁入豪门的女子总会被几个人嫉恨着,别说方笑语不知道,就是知道她也不在意。

    只是往往人在最开心的时候总会有些不如意之事非得来扰人清静。方笑语与叶西辞因为安王府里发生的事心情正愉快,却没发现她们身后有一双阴毒的眼睛正盯着他们,一脸的不善。

    那人神色阴暗,特别是看向方笑语的目光有一种骇人的占有欲。

    他闭上了眼睛,不过几个呼吸便恢复了温文儒雅的姿态,在外人看来,他一直都是那个温和大度有礼的二皇子,如今的恭王殿下,可殊不知,他的内心已经被恨意占据。

    “贱人,你是本王的。也只能是本王的!”叶书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看着方笑语的目光不复之前的怨毒,仿佛是在看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他是恨方笑语的。因为他所有的羞耻全都是方笑语一手造成的。

    若说从前他还有一点喜爱之心,可是在方笑语一次次的驳了他的脸面时,这点微不足道的爱意就已经变成了恨意。

    他要得到方笑语,而后拼命的折磨她,就如同当年安王折磨安王妃一般。他要她活在暗无天日之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要她一生都过的凄惨,他要她跪在他的脚下狼狈求饶。

    他要娶到方笑语。无论是为了报复还是为了方剑璋手中那五十万兵权的支持,他都要得到方笑语。所以,他宁可不择手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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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邱国公府逃过一劫

    叶书成离开的悄无声息。虽然他心中已有计划,但还是不愿意留在这里看方笑语和叶西辞亲亲我我。

    虽然外头都说叶西辞与方笑语才是一对儿,可是对于对方笑语势在必得的他来说,此时方笑语与叶西辞相处越是和谐融洽,他就越是觉得头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

    叶书成的离开自认没有惊动方笑语,可却落在了另一个人的眼中。包括他看向方笑语时那骇人的目光,还有那满满地写着占有欲的脸都一并落入了他人眼中。

    “走吧,月娥,过去打声招呼。”那人小心的扶起身边一甜美的女子,脸上的神情充满了温柔。

    “那个就是你所说的方小姐?她当真有那样的能力?”这个被称作月娥的女子美目微抬,目光流连在方笑语的身上,神色有些好奇,目光灵动不已。

    “我原也是半信半疑。只是祖父确实如他所言有血光之灾,若非是事先已有防备,恐怕……”这人神色间有几分复杂。他该感谢方笑语的提醒,只是哪怕是事到如今,他依旧对‘佛女’之事心存疑惑。可是,若不是如此,方笑语又是如何预知到祖父的血光之灾的?他心里头也无比的矛盾。

    “两位倒是好雅兴。”邱长期带着苏月娥来到方笑语还有叶西辞的面前,笑着打了招呼。

    “邱公子也来用膳?”方笑语倒是没想到邱长期也在,微微点了头回了礼。

    叶西辞瞅了邱长期一眼。随即也是微微点头算作招呼,但即便如此,对于叶西辞这个冰块能够回应他。邱长期都已经要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可否坐下说话?”邱长期目视着叶西辞身旁的凳子,笑问道。

    “随你。”叶西辞随口道。他知道邱长期当不会无缘无故的前来搭话,毕竟他是太子的人人尽皆知,而邱国公府却一直保持中立,不偏不倚。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若是被人看到邱长期与他接触,难免会让人有所猜测。

    可是邱长期似乎并没有在意可能会有的传言,而是大大方方的在叶西辞的对面坐下。而他口中的月娥自然而然的就坐在了方笑语的身旁。

    “不介绍一番?”方笑语看了眼身旁的女子,笑问。

    她其实认识这人。只是也不过是碰过几面,但从未说过话。

    “苏月娥。苏大人的嫡三女,如今是我的内人。”邱长期的介绍倒是简单易懂。

    苏大人一共四女,且前三女是三生胎,连长相都一模一样。当年三女出生时京城里倒也轰动了不少时间。

    随着年华流逝。三女渐渐长大。不仅相貌、声音都一样,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甜美可人。

    三人唯一的不同是,苏月娥的眼角边有颗不细看看不清晰的小痣。前年被许配给邱国公的长孙为妻,两人似乎倒也恩爱。

    方笑语笑着与苏月娥打了招呼,互相看着倒是顺眼,且还约了时候一起外出游玩,在外人看来。两人融洽的就像是从前便已交好的闺蜜一般,看不出今日才第一次面对面交谈。

    “恭王方才离开了。”邱长期突然说道。话说的似乎没头没脑,但是他的目光却落在方笑语身上道:“方小姐还需万事小心。恭王殿下的神情似乎十分阴郁,且那眼中满是势在必得。为了方将军的支持,他怕是还未死心。”

    方笑语眉头,嘴角扯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他看了叶西辞一眼,却发现叶西辞的眼里竟然写满了浓重的杀机。

    唯独是方笑语,他绝不相让!

    “我料定他绝不会就此罢手,毕竟要与太子相抗,我爹的兵权对他实在是太过重要。”方笑语冷笑。她进来时就已经注意到了叶书成的存在。只是她懒的与之招呼,就当做没看到罢了。

    她心里也明白,以前世叶书成对她的殷勤,这一世她几次三番驳他的面子,甚至几次都让她丢人现眼,他也绝对不会就此罢手,至少以她对他的了解,他宁愿娶她回去折磨,也绝不会对这五十万的兵权无动于衷。

    她之所以故意与叶西辞做出亲昵的举动,更多的就是为了刺激叶书成。

    她本来以为叶书成会更加的沉不住气,会上前来招呼甚至是宣战,没想到他倒是忍住了,只是心里定然不是滋味,往后下手就会更加的容易冲动。

    方笑语暗道可惜。她本是想激起叶书成的怒火。他越是忍不住,她就容易找到机会,给他一个难忘的教训。若是再有周相配合,保准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只可惜,他忍住了,她的计划还得推后。

    不过这样也好。有些事,留到太子洗刷了身上的罪名之后再说也不晚。

    邱长期见方笑语一点也不为叶书成的事惊讶,心中便有数,怕是这一切都在方笑语的意料之中。

    邱长期的神色越加复杂。

    他想起,一开始接触方笑语不过是因为五皇子中毒之事,所以才去了将军府向方笑语求救。

    虽然五皇子的毒还未解,可是不知道方笑语却怎么说动了长公主,竟是将五皇子先带出了宫,总算是安全了些。

    梅贵妃刻意隐瞒五皇子中毒的事实,安的自然不是什么好心。他不知道方笑语与五皇子已经推测出了梅贵妃下毒的用意,只是对于梅贵妃本能的有几分排斥。

    他了解了方笑语或许有能力救助五皇子,只是对于外界传闻的‘佛女’一事始终嗤之以鼻。

    可是在他那日从将军府回去之前,方笑语信誓旦旦的说着邱国公府将有大难,特别是祖父会有血光之灾。且邱国公府的一切灾难都起始于祖父的身死,他便有些坐立不安。

    一方面是他并不信什么神佛鬼怪之事。哪怕是皇上亲口认定方笑语是佛女,他也依旧对此并不相信。只当是方笑语用了什么法子迷惑了皇上罢了。

    可是另一方面,自从方笑语如此说了之后,他的心里总觉得有着几分不安。这种不安来的很突然,也无从解释,可是最终他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无论方笑语的话是真是假。是虚张声势故意吓唬他,还是另有目的,但有所防备却绝不是坏事。

    于是他向方笑语请教。所谓的血光之灾意指何事。而祖父的血光之灾又是否可以有避免的方法。

    方笑语倒是给他指了路子。但临离开前,他依旧是有着几分怀疑的。

    回了国公府后,他将信将疑的将这话说给父亲听,父亲却沉思良久。而后带着他去见了祖父。又让他将事情的经过仔仔细细陈述一番。

    可事情的结果却令人惊讶不已。祖父确实对此事上了心思。

    原本被方笑语预知的死亡之日,那日他正好要外出去见一老友,会经过方笑语所言他身死的地方。

    祖父会外出访友之事除了祖母还有父母之外,其余人一概不知,即便是他都不曾听过,方笑语又是从何而知?

    若非是如此,祖父和父亲也不必为了方笑语的几句话而心惊不已。

    于是,先无关方笑语是否真的能预知将来。但有所防备总是不差,所以那一日。祖父并未去见他的老友,而是留在家中,却做出了出门的假象。

    果不其然,他在方笑语所说之处糟了埋伏,若非是先有防备,在车中留下了假人,恐怕车里的人便会被射成塞子。

    得到结果的国公府之人全都惊讶莫名,对于方笑语那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该信还是不信。

    父亲亲自去查,此事会不会是方笑语一手策划,但查出的结果却出人意料。

    不仅仅与方笑语无关,反倒是祖父要去见的那个多年未见的老友,是他出卖了祖父的行踪,让敌人能够事先在必经之处埋伏,害的祖父险些命丧黄泉。

    一时间,整个国公府之人对方笑语是又感激又惧怕。

    方笑语看邱长期还有那闲心思来跃然楼用膳,就知道他一定是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对事情做了些必要的准备。否则此刻的邱国公府应该在办丧事才对。

    前世邱国公就是死在了那一日,浑身上下被射中二十多箭,衣袍都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当时有传,邱国公一双眼鼓瞪着,分明是死不瞑目。

    自从邱国公死后,邱国公府自此一落千丈。不仅仅时常被人打压,似乎是有一股神秘的势力一直在针对他们,邱长期的祖母一病不起,不过两月便死了。他的父亲在朝堂上万般不顺,后来被人陷害,被罢了官,一气之下吐血而亡,而他的母亲也因此精神恍惚,精神上似乎受了打击,有些迷迷糊糊的。

    至于邱长期,除了苏月娥一直陪在他身边不离不弃,生活过的却是万般艰难。

    落井下石者数不胜数。从前称朋道友的那些人不是躲得远远的,就是突然反目,对他更无情的打击。原本意气风发的邱国公府长孙,沦落到了胡子拉碴对生活毫无希望的模样,让人唏嘘不已。

    究竟是谁针对邱国公府做了这些事,她因为对此事毫无兴趣,所以并未深究。唯一能确认的是,这人绝不是叶书成。因为她记得,叶书成曾也十分惊奇,究竟是何人,能一夜之间几乎置邱国公府于死地。

    邱国公是皇上的人,只对皇权忠贞。

    也因为如此,邱国公对于太子还是有着几分亲和力的。

    因为皇上看重太子,若无意外,皇上是很想将大承的江山交到太子手中的,所以忠于皇帝的邱国公,对于储君之争,他心中亦有着几分偏向。

    二皇子几乎从未在他心上停留过。邱国公是以军功被封为国公,看人自是有着几分眼力。

    如今兵权早已交给皇家,他被封了国公,又在朝堂为官,一家老少在京城里立足,早已不管沙场之事。但是从前的那份眼力却并未倒退,邱国公对二皇子不喜,也不看好。他表面虽是中立,但与皇上一样,其实是对太子有所期待的。

    方笑语也就是看准了此事,所以才会提醒邱长期,要他防备有奸人陷害。

    她不知道陷害邱国公府的究竟是何人,但是,能够预知到邱国公府即将大祸临头,这在他人眼中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她的提醒已经等于是救了整个邱国公府的命,邱国公府欠下她的又何止是一个大人情。

    只要太子不谋反,只要太子依旧让皇帝充满了期望,那么有了这个大人情在,邱国公就等于是已经绑上了太子的战车。

    而且方笑语如此处心积虑的提醒邱长期,可不仅仅是希望邱国公府能够倒向太子而已。她还需要邱国公帮她一个忙。

    “说起来,祖母原是准备这两日往将军府下帖子的。不知方小姐可愿去国公府做客?”邱长期想起祖母的话,不可得罪,尽量交好。还好有五皇子之事牵线搭头,他在方笑语这里好算是留下了好印象,所以祖母寻思着过两日就下帖子,请方笑语去府上一叙。

    祖母的意思,方笑语既然提醒了他邱国公府即将有难,恐怕还是心存善意的。这样的人,本身身份就不差,又在皇上身边是红人。能让皇上亲口承认其为佛女的人,本身也该有几分门道。

    这种人只能交好,不可轻易得罪。何况,邱国公府本是以武将起家,虽现在已经弃武,可是他们比谁都知道方剑璋手中兵权的分量。

    除了石将军,大承所有的将军都不可与方剑璋比拟。他是大承的战神,在西北是神一样的存在,又深得皇上信任,与之交好也未尝不可。

    最重要的是,既是有人要杀祖父,一计不成,必然另想他法。

    明枪易躲,但暗箭难防。谁又知那幕后黑手又隐在何处打算一击毙命?

    若方笑语真有预测未来之能,与之交好,只有好处,绝无弊端。

    祖母本身也信佛,只是并非太过虔诚,如此,打算以探讨佛法为名,她想请方笑语过府,交流交流感情。

    可邱长期却不知,这正好中了方笑语下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梅春水之死

    因为安王的任性,事情似乎已经没有了回还的余地。此时的叶西辞倒是没有再跟安王对着干,十分干脆的就回了安王府。

    安王纳妾,还是皇上亲自下旨册封的侧妃,苏红绸似乎还未露面,就已经被推上了风头浪尖。

    迎亲的队伍眼见就到了,苏红绸还受着伤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

    尽管眼前的一切都是她一手导演,也想过安王可能会提升她的位份,但是如此着急的要将她抬进府去未免也太性急了。

    她没有嫁衣,没有梳妆打扮,身上还受着伤,连动都不怎么能动,这是要她躺着进府?

    可是无论她心里究竟有多少疑惑,安王府的轿子已经到了,外头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又因为叶蝉在跃然楼与方笑语说起此事时一点也没藏着掖着,自是被许多人听了去,所以这出热闹的闹剧瞬间就传遍了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就是宫里的皇帝那里都听说了,暗叹那李素青不知好歹,简直丢尽了皇家颜面。

    苏红绸就这么倚着被送上了轿。

    花轿是妾的制式,嫁衣也是安王命人买了现成的。

    因为是妾,不能身着大红和正红色的嫁衣,所以只能由下人给她穿了粉色,倒也显得清丽。只可惜因为重伤让她脸色苍白,整个人也病蔫蔫的,看不出一点要出嫁的喜气。

    但是苏红绸心中却是高兴的。至少她这一剑没白挨,让她在安王府里坐稳了第一步。

    她清楚的记得她的任务是什么。她要真正对付的人是李素青还有叶西乾和叶诗兰。当然安王也不能放过。唯一不同的是,李素青这一脉,生死不论。而安王却需留下一条性命。

    真正的战争,是在安王世子妃入府的那一刻才能拉开,而她,不过是为了那一天先走的一步棋。若是她的猜测没有错误,这一步棋走的是好是坏,直接影响到她今后的人生是成是败。

    苏红绸强打着精神,听着外头锣鼓喧天。咬了咬舌尖,努力的让自己不晕厥过去。直到她被从侧门抬进府中,整件事才真正的尘埃落定。

    因为苏红绸重伤。安王并不急着要与之洞房。安王妃已逝多年,自也无需她磕头敬茶,于是,这位新封的安王侧妃。以如此特殊的经历被抬进府。开启了她与李素青针锋相对的一出好戏。

    而安王纳妾之事刚刚落幕,京城里似乎见不得风平浪静了,另一桩婚事也悄然被提上日程。

    沈善若沈大夫,虽是民间医者,却因治瘟疫有功,深得皇上重用。自沈善若的名声在京城大显之后,沈家医馆的生意日渐兴隆,病人排着老长的队宁愿候着也不去别家。更有甚者,远道慕名而来。不惜重金,请求沈大夫为之调理。

    而就是这位小沈大夫,竟然也要成亲了。

    当初因为丞相府的梅大小姐来医馆找茬,众人对于沈善若那个与梅春水相貌几乎一模一样的未婚妻印象深刻。

    梅大小姐自作多情的以为小沈大夫存心轻薄,最后却发现一切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因此梅春水没少被人嘲笑自作多情。

    自此梅春水见着沈善若几乎是绕道而行,偶尔与沈善若那未婚妻撞个正着,更像是照镜子般,分不出个你我来。若非是衣着一个华丽一个朴素,说她二人是双生胎怕也无人会怀疑。

    沈善若这位未婚妻据说是当初救了沈善若一命,且宽衣为他取暖。沈善若乃是君子,故而自然是要负起这份责任,迎娶她为妻。

    此女子自从来寻沈善若后一直在沈家医馆帮忙,邻里邻居的倒也认得她。如今二人的好日子定下了,自是有不少人笑言要讨份喜酒吃,沾沾喜气。

    沈善若成亲那日,梅春水刻意出了门,还特意引人注意,证明她与沈善若的未婚妻同时出现在人前,却殊不知,此刻与沈善若拜堂的人便是梅春水,而那所谓的未婚妻则假扮梅春水行走在街上引人注目。

    大喜之后便是大悲。

    沈善若刚刚成亲没几日,梅丞相府便出了大事。

    丞相的嫡孙女,外头蠢出天际的梅大小姐干了件蠢的无可救药的事。她跑去向二皇子叶书成,如今的恭王殿下表白,听说被拒绝,恼羞成怒下竟拿鞭子抽了二皇子一鞭子,致使二皇子的脸上一条青紫的鞭狠清晰可见。

    此事惹恼了叶书成,当即便命人将梅春水给捆了,关入柴房,随后便通知梅丞相去恭王府领人。

    梅丞相听闻此事惊诧莫名。虽然他早已放弃了这个孙女,刻意将她养废,甚至把她当做丞相府的靶子,可是若能废物利用,他自然也不肯浪费了。

    所以,他一直要她讨好二皇子,只是她这个孙女表面上应了,心中却似乎对二皇子并没有多少好印象。说是她向二皇子表白被拒,恼羞成怒伤了龙子,他心中不知为何,总觉得有些不信。

    纵使他这个孙女在京城是以蠢而出了名的,也当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

    于是,为了弄清事情真相,梅苍云亲自去二皇子府领人。因为心中有疑,他甚至放低了姿态,拉下一张老脸躬身道歉,然后提出要亲自审问梅春水这个孽障。

    二皇子脸上的伤是实打实的,做不得假,梅苍云自信有这份眼力。可是想着自己这个没用的孙女若是真的将皇子给伤了,皇上那边少不得要费些周章。尤其是二皇子又深得皇上喜爱,丞相府不出点血怕是难以将此事抹平。

    梅苍云心中冷哼,已决定事后定要严肃处置梅春水,叫她得些教训。而后便提出了要见梅春水亲自问责的条件。

    叶书成伤了脸自然是心中不快,那梅春水说要见他,他自是应允。本就想要纳那梅春水为侧妃。而后拉拢丞相府为他所用。可哪知那梅春水见了他二话不说就是一鞭子。他因为毫无防备,也生生的挨了这一鞭子。但是事已发生,他很快就想到了借由此事狠狠的敲上丞相府一笔,甚至可以以此为要挟,让丞相府短暂的与自己绑的更加严密一些。

    所以,对于梅苍云的要求他并不曾拒绝。

    但是,事情渐渐的脱离了他的掌控。

    明明被关在柴房严加看守的梅春水。竟然就这么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死了。且死的无比凄惨。脸上被抽了无数鞭子,已是血肉模糊,只是堪堪能看出几分长相。与梅春水本人十分相似。衣服被扒光,身上也尽是鞭狠,若是有仵作验尸便能发现,死者生前是被活活掐死的。而后被虐了尸。变成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这样的尸首自是不能拿给梅苍云看的。即便明眼人都知道梅春水是个被梅苍云放弃的弃子,可她毕竟也是梅苍云嫡出的孙女,丞相府的小小姐,又如何能被人如此羞辱的虐杀?

    可是梅苍云已经过府,不给出个交代又如何能打发了这个老狐狸?

    叶书成心中暗恨,此事本来他是受害之人,站在有理的一方,即便是提出些接近底线的条件。恐怕梅苍云这老狐狸不想答应也得答应。

    可是,梅春水却偏偏死在了恭王府。且是以如此凄惨的方式死去。竟是连尸首都不放过。若是被外人所知,即便不是他做的,又有几人会相信?

    梅春水是死在恭王府的,且还是在层层看守之下无声无息的死去了。那脸上身上全是鞭痕,暗合了梅春水之前抽了他一鞭子他为报复而杀人的猜测,他就是跳到海里都难以洗清这罪名了。

    且此事还是梅苍云亲自过的府,就是在外人看来,梅春水那个蠢得要命的女人犯下的错误,梅丞相为表诚意已经亲自出面致歉,已是很地道的事了。可是他虽身为苦主,但虐杀一个不懂事的女子未免也太心狠手辣。

    因为之前与方笑语的几次碰撞,他在外头温文儒雅的形象已经不如从前那般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若是再加上虐杀梅春水一事,这简直就是要将他以往多年来经营的好名声一朝摧毁的狠招。

    叶书成当即就怀疑这是否是梅苍云刻意布下的局,就是为了陷害他,所以牺牲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却可将他逼近悬崖。

    且他还怀疑是不是梅苍云与方笑语联手想要害他,否则梅春水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如何会突然死的如此面目全非?

    他只得假意敷衍,与梅苍云打太极,先将事情糊弄过去,也为自己争取了几日时日好仔细调查此事。

    梅苍云虽看似被糊弄过去了,可心中却存着疑惑。自然也开始调查起来。

    而叶书成那里却毫无进展。就像是梅春水突然凭空变成这副模样一般,看守的下人一口咬定,那期间绝无人任何进入柴房。

    可这是不可能的事。

    哪怕死者真的是梅春水。可是这副惨象,凭着梅春水自己是弄不出来的。

    身上脸上的鞭痕都是死后才有的,也就是说,梅春水死了之后,对方不解恨,还虐待尸体,将梅春水的尸首糟蹋的不成样子。这样的事,梅春水哪怕存了死意,也绝不可能能够施行。

    叶书成突然就有一种紧迫感,压抑的他浑身难受。

    这个人,可以如出入无人之地般虐杀梅春水,且还是在他守卫森严的恭王府里如履平地,若是哪一日她想要取自己首级,岂非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不知为何,叶书成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了方笑语那张笑眯眯却带着恶意的脸。

    那张原本美丽的脸却让他觉得无比的扭曲与可恶。

    以方笑语的武功,或许能做到此事,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做到如此诡异的事情。

    可是,方笑语就如此厌恶他到宁愿冒着得罪丞相府的可能也要陷害他的地步吗?

    可若不是方笑语所为,天地之大,还有何人能做到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恭王府虐杀梅春水?

    叶书成命人看好梅春水的尸首,并且加大力度彻查此事,可是,奇怪的事情却又发生了。

    梅春水的尸首不见了。

    同样是在有人看守的情况下,同样神不知鬼不觉,可那具鲜血淋漓的尸首却如同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般,彻底消失无踪。

    而叶书成还赶不及焦头烂额,另一件事却彻底将他推到风口浪尖。

    梅丞相大怒,放言定要让二皇子给他一个交代。否则即使是告到皇上跟前,他也定要讨回一个公道。

    让梅丞相大怒的原因是梅春水衣衫不整满目疮痍的尸首就那样被扔在了丞相府门前。看到的人除了丞相府的下人,还有一些路经的百姓。那惨状,直到此时依旧有人围着墙院呕吐不止。

    对于此事,梅苍云自然也有所怀疑过。可叶书成明明说过春水在他手上,叫他亲自去领人。他倒是去了,还放低了姿态,可却被随随便便的糊弄了过去。

    可仅仅一日,春水的尸首就以如此方式横尸丞相府门前,如此看来,几乎就是对丞相府的挑衅。

    即便他在梅春水一出生时就决定了她弃子的命运,可是如今看到她如此惨状几乎辨认不得模样的尸体,却依旧有一种难掩的愤怒充斥心头。

    这个被他刻意养废的孙女,他本也有大用。可此刻,多年的准备被付之一炬,且她的尸首被如此随便的弃置于门前,这也是对他这个丞相**裸的挑衅。

    他有些不相信二皇子会做出如此不理智的行为。心中也认定或许是有人想要挑拨离间。

    可是事到如今,无论他们是否意识到这些,却已经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成了别人棋盘上没有自由的棋子。

    那么多百姓亲眼见着,他总不能尽数杀人灭口。

    若是有心人存心算计,他敢杀人,对方就敢拆穿他杀人。

    可是,如此算计他的人究竟是谁?又与她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竟是要挑拨他与二皇子为敌?

    此时的梅苍云绝想不到,那些在他心里模糊一片的谜团,那个算计他的幕后之人,却是那个他一心以为不过是他手中一个随时可弃的棋子,实则却一直在棋子中潜伏,想要一举翻盘做下棋人的亲孙女,那个被外界传闻蠢的无可救药的相府白痴孙小姐,此时被虐杀的死相凄惨的尸体本人---梅春水。

    当然,尸体不过是方笑语找的替身罢了,只是利用了些手段做了处理。

    自今日起,梅相府的孙小姐梅春水彻底的死了。而真正的梅春水,却以沈善若妻子的身份获得了新生。

    梅春水是恨梅相府所有人的,所以‘临死前’也不忘了算计梅苍云和叶书成一把。(未完待续。)

    ps:  感谢【yunluo】【唐深深】的圣诞袜~小伙伴们圣诞节快乐~

第二百一十三章 方剑璋长公主大婚

    梅春水过上了每日帮着沈善若卖药的日子,在她还未‘死’之前的那段日子,她偷偷的在房里恶补了许多有关于医学的知识,因为怕别人知道,除了她最相信的丫鬟之外,她没有让任何人知道她接触医学的事情。

    外界的传闻铺天盖地,有嘲笑梅春水不自量力,竟然跑去向如此优秀的二皇子表白,还惨遭拒绝,也难怪会恼羞成怒。也有人觉得,梅春水虽然蠢了些,可二皇子的做法未免也太过残暴。

    哪家哪户的小姐不崇拜英雄才子?就实了说,大多数女子心中大约都会有一个让其动心的原型。

    或许这也不算是爱情,只是在要嫁人之时,总是会有一些就像是模板一样的人在脑海中盘旋,心中想着,若要嫁的人是个像xxx一样的人就好了。

    梅春水再蠢也总是女子,会倾慕一个男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求爱被拒便妄动刀兵伤及皇子确实是梅春水的不是,可是掐死了还扒光了虐尸,梅春水究竟是有多罪大恶极才能让二皇子做出如此暴虐残忍的事?

    虽然各方反应各不相同,但是大多还是看热闹的居多。

    倒是此事传到了皇帝耳中,让皇帝大发雷霆,直言斥责京城治安何时如此混乱,竟是会出现如此恶劣的杀人之事,且直言绝不相信自己的儿子竟是个如此心狠手辣之人,下了死命令定要彻查此事。

    反倒是梅丞相,这之后反没了动静。

    他猜测出此事定然另有隐情。二皇子不敢说就是清白无暇。可却也不像是会自掘坟墓之人。二皇子也确实和他解释过,虽然那解释总觉着漏洞百出,像是在听神话故事一样。

    二皇子最近心情很是不好。因为外头的传言甚嚣尘上,他百口莫辩,即便是对此事有疑之人却也不会替他开言,只是默默的留意着事情发展而已。

    而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有一个幕后的推手,每每传出流言的时机总是那么的巧合,他刚刚想出法子应付外界对他的猜测,外界的传言就会开始变的向着他。给人一种似乎是他在操纵流言的印象,就会越加对他怀疑。

    因为事情闹的大,梅春水也确实是死了。无论真相是有人借杀死梅春水来嫁祸他也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也好,人总是会同情弱者。在此事上,梅春水惨遭虐杀。是名符其实的弱者。所以大家似乎忘记了她从前的蠢,一致开始对她同情起来。

    而这样的流言,竟然就这么流传了近一月,可是却丝毫没有弱下来的趋势,京城里又迎来了另一桩石破天惊的大事。

    长公主要出嫁了。

    而成为新驸马的,是大承的战神,镇远大将军方剑璋。

    这消息无异于是一颗巨大的炸弹投入深海,炸起了一片涟漪。再加之是皇上亲自赐婚。此事办的热热闹闹的,竟是将叶书成虐杀梅春水之事给盖了过去。

    人们这才开始在记忆中搜索关于长公主的信息。

    这个八年都没有再出现在公众面前的长公主。在当年驸马醉打金枝获罪流放之后,似乎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再也没有出现过。

    有传闻她看破红尘俗世出家为尼,再不过问世间一切苦乐,只诵经念佛,聊度余生。在长公主出家的一开始,大家还对此事有着几分关注,可时间久了,也就腻了烦了,在不将目光方才此处浪费时间,长公主就真的如愿的淡出了所有人的视线。

    虽说是家丑,也算数皇室的丑闻,可当年长公主为何出家,知情者却是不少。

    身为大承的长公主,皇帝的亲姐姐,这个一出生就尊贵无比的女人却是遭了天妒,竟然无法孕育子嗣。生不出孩子对一个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或许再也没有人比长公主本人更加清楚了。

    可是,传闻中已看破红尘出家为尼的长公主,在告别人们视线八年后竟然重新回归,一出场就是以如此惊世骇俗的法子,硬生生的闯入了人们的视线。

    她要嫁给战功赫赫的镇远大将军,且还是皇上同样赐婚的,这让有些人对此事不得不重视起来了。

    方剑璋娶了长公主,就等于是皇上将方剑璋拉入了皇家的阵营。有着皇家女婿的身份,皇帝倒是不必再怕方将军功高震主,因为有了皇家驸马的身份,一切的功劳苦劳,甚至那些震主的名声,都等同于是分了皇家一半。

    而方剑璋本身就坐拥五十万兵马,是与石将军一样拥有最多兵权的实权大将军。如今又娶了长公主,就等同于是方剑璋的恩宠一时无两,将该过所有文臣武将。

    忌惮者更加忌惮,高兴者也着实是替他开心。

    自从奚雨涵死后,镇远将军府被梅素惜败的不成样子,虽家中儿女不多,可也确实是需要个女子来撑起这将军府的后院。

    而长公主如此尊贵的女子,真是出家为尼也未免太过可惜,能嫁入将军府也算是个好归宿了。这方大将军院里不过一个妾,还是原配奚夫人的贴身侍女。方将军也不是个好色的,多少年来也没见他对别的女子动过心,即便是军营里那些供士兵发泄的军妓他也从未碰过。

    总之事情已成定局,花轿都到了长公主府门前。那个蒙着红盖头的女子被搀扶着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欢天喜地的将轿子抬到了镇远将军府的门前,方剑璋亲自在门外站着,穿着一身新郎官的喜服,满脸的笑意,竟是让人觉得有些憨憨傻傻的,仿佛回到了他还未参军时,那个懵懵懂懂青涩的书生模样。

    而身为方剑璋的儿女,方笑语与方剑璋还有方慕仪也都跟在方剑璋的后头。规规矩矩的迎接着客人,而周子风虽然被方剑璋写入方家族谱,可是却总觉着与方笑语他们格格不入。自个儿一人站在角落,脸色却并不喜庆。

    若只是对付一个方皓之他还有些把握。方笑语早晚要出嫁,不可能时时盯着将军府的事,方皓之不过是个娃娃,也没有方笑语那么多的手段,有梅相在背后支持,他对夺取将军府的一切有着绝对的信心。至于方慕仪。连成为他对手的资格都没有。只要除掉了方皓之,方慕仪这个庶女还不是任他搓圆捏扁?

    可是长公主却突然嫁到了将军府。

    那可是长公主啊。那个曾经风华绝代的女人,若非是被当日的驸马伤透了心。又自觉不能孕育子嗣而成为皇家笑柄,这些年来,那些在京城叱诧风云的女子连给长公主提鞋都不配!

    这样的人,他要如何与之相斗?她可能会眼睁睁看着他除掉方皓之夺取将军府吗?

    周子风的脸色阴晴不定。

    现在。他只希望这一切都是皇上的安排。与方笑语没有什么关系。而长公主无法生育,定然要将将来寄托于他和方皓之两人身上,若是能得到长公主的喜爱,或许不是祸而是福也说不定呢?

    想到此,周子风换上笑容,殷勤了许多。

    一转眼到了夜里,酒席还未散尽,那些豪爽的客人还都抱着酒坛子一脸的‘我没醉’实则已经摇摇欲晃。

    洞房之中。长公主蒙着盖头,只能看到自己的脚。和脚上那双红色绣着凤纹的鞋子。

    腹中空空有些饿了,虽说只是坐在花轿上被抬来抬去,拜了天地后便被送到这洞房之中一坐就到现在,可她年纪也不小了,从早到晚也没有吃过一点东西,也还是有点吃不消。

    房门被人推开,来人手中拿着一盘精致的点心,走到长公主面前道:“母亲还未吃过东西该是饿了。外头爹爹被人给缠住了灌酒,怕是还得过一会儿才能来,母亲先吃点东西压压肚子吧。”

    长公主听到来人的话,竟是一阵恍惚。

    母亲这个词,她总觉着离她很遥远,遥远的几乎无论如何伸手也无法触及得到。

    拜堂之事她已不是第一次,没觉着新鲜,可多年来都不曾生下一儿半女,又被驸马如此对待,她本以为今生都不会再投入另外一个男人的怀抱了,却不想今日她又一次盖上了红盖头,穿着如火的嫁衣,成了镇远将军的夫人。

    从今后,她就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虽然她知道她这一生怕是都无法让方笑语和方皓之叫她娘,因为娘这个称呼是只属于方将军的原配夫人奚雨涵的,可是被叫一声母亲,她竟也觉得如此满足,鼻头酸酸的,说着竟是想要掉下泪来。

    感觉手被另一双小手握着,心头有一些暖意。感觉到手中被放了一块点心,她强忍着要流泪的冲动,小心的抬起红盖头的一个小角,将点心送到嘴边,三下五除二吃了两个,这才觉着不那么饿了。

    此时方笑语是不方便出去迎客的,毕竟是女子,客间陪人喝酒的事她不能沾染,所以只留了方皓之一人在外与方剑璋一同陪客。

    而方笑语则是将方慕仪送回锦衣的院子,而后就折到这洞房里,陪长公主聊聊天打发时辰。

    因为有方笑语相陪,长公主觉着紧张的心情放松了许多。今日从一起身梳妆开始,到上了花轿,一路吹吹打打被抬进这镇远将军府,在喜堂上拜了天地,被送入这洞房之中等待将军到来,她一直都有一种不真实感,头重脚轻的仿若身在梦中。

    而此刻有人陪着,她才觉得思绪开始慢慢的回归了身体,可那蒙在红盖头下的小脸却越发红润了,还好没人看得到。

    “母亲今日可是最漂亮的新娘子,待会儿爹爹来了,怕是要移不开眼了。”方笑语还不忘调笑一下长公主,因为她察觉到了握着她的手的长公主的手还在微微发抖。

    长公主自然察觉到了方笑语语气中的调笑之意,脸色越发红了几分,嗔道:“你也别顾着笑话我,一月之后待你嫁入了安王府,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我才不怕。要是笑不出来,那我就哭,然后就像叶西辞告状说安王欺负我,让叶西辞替我去讨公道去。”方笑语露出坏坏的笑,远在安王府的安王没来由的就觉得一冷。

    长公主被方笑语逗笑了,乐道:“既是今日我嫁了你父亲,你也叫我一生母亲,我就得疼着你护着你不被人欺了去。那安王虽是我弟弟,可他是个什么德行我也清楚,这些年苦了西辞那孩子,但今后不会了。西辞娶了你,就是我半个儿子了,世林要是再敢纵容那李素青欺负你俩,你就回来与我告状,我替你教训她去!”

    “那敢情好,背靠大树好乘凉啊。我正担心我这一嫁过去,会挡了某些人的路,要是被欺负了该如何是好?毕竟,我不过是个柔弱的小女子而已,面对那样动不动就买凶杀人的凶神恶煞,当真的怕的要死呢。”方笑语一副柔弱受欺负的小媳妇语气,长公主顿时哭笑不得,觉着刚吃的那两块点心似乎自己跑出来堵住了她的嗓子,让她说不出话来了。

    柔弱的小女子?还会被人欺负怕的要死?

    这话若是慕仪那娃娃说出来她或许深信不疑,可要是放在方笑语的身上,她实在是无法对号入座。

    那李素青不被欺负的哭爹喊娘已是奇事了,这还没嫁过去,就让她女儿破了相,将她儿子踹的吐血,还偏偏有苦说不出,有冤报不了,等真嫁过去了,到时候门一关,狗一放,还指不定怎么折腾她呢。

    长公主无比的相信,李素青的道行,哪怕就是千年的狐狸,也斗不过方笑语这个专职驱妖的。

    唯一让人担忧的就是她那个安王弟弟会护着那女人,到时候碍于孝道的名声,不得不受点委屈。所以她方才才说,要是真受了委屈就来她这告状,她怎么也得替自己的家人撑腰。

    无论如何,长公主会这么说,她心里还是一暖。她也不求别的,只求长公主能好好跟自家老爹过日子,能关照着皓之,让他的将来走的平顺些,能真心为慕仪选个好人家嫁了,不会受人欺辱无处申诉。

    至于她,就算无需长公主这颗大树,她也不会轻易的被打倒。再加之有了苏红绸里应外合,将来热闹的还在后头呢。

    聊着聊着,夜已深了。那门再次被人推开,方笑语就见着自家老爹一身的酒意,可那目光却清澈如水,哪还有半点醉意。

    “正主来了,我就先退了,您跟我爹好好的度过这值千金的**一刻,明日再来跟您请安。”方笑语刻意的靠近长公主耳边,声音轻柔,拍了拍长公主的手,说道。

    长公主隔着盖头瞪了方笑语一眼,身子却明显一僵。

    而方笑语在离开前也给自家老爹使了个眼色,竟是让这位叱咤疆场的大将军脸都红了。

    方笑语心道真是世间奇事,倒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笑着离开,出门却碰见了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在外头想要偷听的方皓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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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四章 嫁衣

    方笑语和方皓之碰了个正着,且正好碰到了方皓之的鼻子,于是方皓之捂着鼻子泪眼汪汪的望着自家姐姐,那神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你小子在这里做什么?外头的宾客可都照顾妥了?”此时的方皓之个子还没长开,武艺虽有长进可也勉强只是中上一点而已,哪碰得过方笑语,故而方皓之鼻子被碰得生疼,方笑语却没什么反应。

    “客人那里有周子风陪着,他此刻殷勤得很,我也懒得再去费那力气。”方皓之提起周子风是一脸的不屑。小小的年纪他可是爱记仇的很,周子风和梅素惜母子从前给他带来的那些痛苦和恐惧可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但是自家姐姐说那周子风留着还有用,所以对于方笑语近乎盲目信任的方皓之也不会去说些什么,只将厌恶埋在心底。

    “姐,你可收着了爹和母亲的红纸?”方皓之一脸期待的问道。

    “红纸?”方笑语一愣,突然就想起了大承确实是有大婚时给晚辈红纸的习俗。

    所谓红纸,其实就是红包,只是叫法不同罢了。长辈将准备好的东西用红纸包着,在大婚那日,送给前来洞房前等待的晚辈,实则是为了讨些孩子身上沾着的朝气,而孩子又从长辈那里要来了福气。

    她方才光顾着跟长公主说话了,倒是没想起这一茬,怪不得皓之这小子跑来门外鬼鬼祟祟的想要往屋里窥,原是惦记着那红纸呢。自家爹当不用说。长公主这等身份,给的红纸也绝对足够丰厚。

    方笑语笑了笑,敲了敲方皓之的头。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小财迷。”

    方皓之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两声,小声道:“爹爹的红纸自不必说,待得姐姐出嫁,你得告诉姐夫,若是红纸给的不够丰厚,我就将姐姐抢回来。不与他一起过了。”

    方笑语被逗乐了,心说恐怕不止是大承,就是整个世界也没听过姐夫给红纸给的不丰厚然后让弟弟将老婆抢回去重新来一次的。也亏得皓之这小脑袋瓜子。脑洞倒是开的挺大。

    许是姐弟俩在外头说话的声音太大,屋里两个迟迟不能办事,没过多久,屋子的门被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了一双有些幽怨的眼睛。这眼睛的主人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手中拿着几个大大的红包,从门缝里递给方笑语道:“给,我和你们母亲给的红纸。后头都写着你们的名字,还有慕仪的一份,你们给她送去,去,一边玩去!”说着就挥挥手要赶方笑语和方皓之离开。

    方笑语颇为好笑的接过六张红纸,心说自家老爹还蛮性急的。这宾客都未散尽呢,就尽想着洞房了?

    不过坏人好事可是要遭天谴的。何况这好事还是她一手促成。收下了红纸,方笑语亲手替他们重新关上了房门,带着方皓之蹑手蹑脚的离开。

    去了无人处,方笑语将手中写着方皓之名字的红纸交给他,这熊孩子二话不说抢了就往怀里塞。

    方笑语笑着又将另一份红纸递给他道:“这两份是慕仪的,你若无事就去锦姨娘那里走一遭,小孩子见着这东西都乐,何况是你这个做兄长的亲自送去,慕仪定然开心。”

    方皓之倒是一点也不讨厌慕仪,更是因为锦衣曾是母亲的贴身丫鬟,之前又在梅素惜手上帮过他多次,反倒还有些亲近感。再加之慕仪长的娇小可爱,软软糯糯,他这做兄长的优越感也就上来了,有什么好东西也都愿意给慕仪送些过去,兄妹二人相处的还算愉快。于是说道:“今日累了一天,姐你快去歇着吧,府里宾客的事有我看着,不会出什么岔子。这红纸我这就去给慕仪送过去,今日你就只管睡个好觉。”

    望着方皓之离开的背影,方笑语由衷地笑了。那个一开始只能无助的喊着救命的孩子,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

    虽然时间不过过了一年左右,可是皓之的改变是最大的。那种从骨子散发出来的从容自信,与之前那个只能缩在她身后怯怯的看着一切的小屁孩已经大不相同了。

    方笑语不得不承认,虽然那虚云和尚有时确实不怎么着调,又是个专职卖队友三百年的可恶之人,但在教育皓之的事上,确实是下了功夫的。

    这一晚,方笑语并没有睡得着。虽一切尘埃落定,她也可以放下心来,但或许正因如此,反倒更清醒了。

    何况,外头宾客一直再闹,吵着要喝酒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大承的规矩,前来道贺的宾客,大多都是要在主人府上吃喝上一夜的,所以就算再吵,她总不能拿扫帚将人赶出去。所以闲来无事,方笑语干脆绣起了自己的嫁衣。

    解语端了几碟子点心进来,见到自家小姐正绣着嫁衣,眼中不禁露出迷恋之色。

    放下了点心,解语小心的站在方笑语的身后,看着方笑语一针一线的将这件华美的嫁衣绣的完整,毫不掩饰心中艳羡。

    她不羡慕小姐要嫁人了,却羡慕小姐会穿着如此华美的嫁衣嫁人。

    身为女子嘛,总是对美丽的事物移不开眼睛。多年前,她曾亲眼见过京城一富商嫁女,那新娘子的嫁衣裳鲜红如火,上头镶满了珍珠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漂亮的紧。

    那时候她还小,那华丽的嫁衣真的是闪进了眼底,一直让她觉着那美丽简直不可复制。虽只是在新娘子下轿时那一瞬间,在她心里却成了挥之不去的记忆。

    可是,如今看了小姐的嫁衣,她却突然觉得,从前看见的那件实在是不堪一提。

    倒不是珍贵与否的问题。那富商之女定是家中有的是银子,绣嫁衣用的珠光宝石也都是最上等的。可是。那些珍珠宝石不过是被零散的绣在嫁衣上,贵重是贵重,却不及小姐这件有美丽之感。

    身为镇远将军的嫡女。银子小姐自是不缺的,何况将军回京时皇上又赐了不少宝贝,嫁的又是王府之家,论及珍贵程度自是不能输给一个富商之女。

    问题在于,小姐亲绣的这件嫁衣,纹饰华丽,美若仙人。简直不似凡间俗物,瑰丽的让人睁不开眼。

    大承有新嫁娘亲绣嫁衣的规矩,一针一线都不可假他人之手。意为将所有的幸福美满全都亲手穿在身上,也是为了讨个吉利和喜气。

    自从决心嫁给叶西辞开始,方笑语就开始着手绣自己的嫁衣。对于曾经做过服装设计师的某人来说,要什么样的花样最好看。最吸引人眼球。最高贵华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她手头上的珠宝首饰不少,不仅仅是方剑璋给的,皇帝赐的,叶西辞贡献的,还有她沧澜海阁在江湖中立足,积攒下来的好东西也不少。

    她将这些珠光宝气尽数融入嫁衣之中,她敢保证。待到她大婚那一日,这一件华丽如天仙的嫁衣。定会让京城里的妇人们闪瞎了眼。

    不同于那些只会将珠宝缝在嫁衣上摆阔的暴发户,她的嫁衣,每一针每一线都将美这个字完美的发挥着。就是这件嫁衣,她敢保证,会让她在成亲那日成为京城里最美的新娘子。

    若是从前,她是不在乎这些虚名和他人的目光的。但是要做一些事,就需要有足够的银子,所以她心里有些想法,就是将那些服装设计的事情在这个世界也普及一下。

    就比如这嫁衣。

    哪个女人都爱美,特别是要嫁为人妇的那一日,新娘子心中都是想要讨夫君欢喜,让夫君更加迷恋的。

    若是那一日,穿上了美若天仙一般的嫁衣,收获着所有人艳羡的目光,她们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她们会不会愿意花银子来置办这样一身能够让她们脱凡化仙的美丽衣裳?

    虽然嫁衣都要亲手缝制,可是她大可以只卖设计。将嫁衣的款式画成花样卖出去,可别小看了这些千金小姐的女红手艺,她们可心灵手巧的很,照着花样就能绣的一丝不差。

    特别是每一种花样只卖一人,保证了在她手中流出去的样式绝无第二件,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岂非更加叫人动心?

    穿上这样一件嫁衣,也显得有面子,与常人不同,叫她们觉得自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那个人,她相信,总会有人忍不住,将荷包里的银子都掏出来送给她的。

    这子孙都是一代代传下去的,总都得成亲生子,光是嫁衣,她的生意就该源源不绝了。

    方笑语绣的认真。她也确实是有种想要大放异彩的想法。

    虽然外头许多人都知道了她跟叶西辞的事,可是说真的,幸灾乐祸者多于祝福者。

    许多人都等着看他们俩的笑话,看安王如何反对叶西辞娶她,看他俩就算成亲也得不到长辈的祝福。甚至有些人可怜她会嫁给叶西辞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名义上的世子,断言她嫁过去绝没有好日子过。也有人说叶西辞一表人才,却要娶一个武夫之女,不懂得体贴入微,不懂得温柔贤惠,不懂得小鸟依人,不仅脾气暴躁,还特别爱得罪人。

    外头对于他们两个人的结合,看热闹看笑话的居多。

    可是方笑语还就是要狠狠的打他们的脸。她不仅要跟叶西辞好好过日子,还得将本该属于叶西辞的一切都夺回来,如此,等叶西辞有权有势了,酸死那帮子瞪大了眼看热闹的!

    要做到体面,首先就得从外型上下功夫。

    你们不是说我不温柔贤惠不体贴入微不小鸟依人?老娘乐意!老娘有颜值有银子有功夫还有本事,你们酸啊,接着酸啊!

    就先从体面上打这些人的脸,所以出嫁那日,不仅仅是嫁妆要丰厚,场面还得大。真到了拜天地时,就先用嫁衣闪死你们,再用排场砸死你们,最后高颜值夫妻秀恩爱酸死你们!

    方笑语一边绣嫁衣,一边恶狠狠的想着。

    自从上次跃然楼里两个人一起去用膳之后,京城里可是传出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流言。

    叶西辞克妻的事刚洗清就有人旧事重提,还有人看似客观的分析了叶西辞在安王府的处境,断言她嫁入安王府之后只会被掣肘,被安王欺压,碍于孝道她还不能还手,断言以她这种急脾气定然会憋出毛病来,总之就是不看好她和叶西辞成亲能过得好。

    方笑语对此言论嗤之以鼻。碍于孝道不能还手?安王要是敢欺负她,她一拳就能将他打成脑震荡!

    大不了打完了将安王关在屋里不允许他出门,什么时候伤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出现,到时候他要是敢说她打了他,她随便装装柔弱委屈,再将叶西辞从前在府里究竟是被怎么对待的细节放出点风声,最后谁会身败名裂受万人唾骂还指不定呢?

    她曾经某一世干过新闻媒体的工作,某一世干过导演编剧,某一世干过演员,要在一群未开化的野人面前玩一点苦肉计还不是信手拈来?

    当然,有对叶西辞克妻旧事重提的,就有将她从前怎么木头怎么不理人装高冷拿出来扒个彻底的,竟还有传闻她是被妖精附了身,所以才一夜之间性格天翻地覆的。

    方笑语听了真是哭笑不得。她确实是被人上了身不假,只不过可不是什么妖魅之物,而是她自己上了自己的身,死了又活过来了而已。

    反正她跟叶西辞成亲,就没听过几个好听的声音,说起来也是他们两个从前在京城的名声实在是太差。如今虽慢慢的在洗白,可是大家已经下意识的将他们往奇怪的方向去想了,也不知道该怨谁去。

    “小姐,夜深了先歇着吧,明日一早还得早些起身给夫人请安呢。”见方笑语揉了揉眼睛,解语小心的给方笑语披了件衣裳,道。

    “也好,是有些困了。这嫁衣已在收尾,还有一月,倒是来得及,也不急于一时。”方笑语望了望窗外。宾客吵闹的声音已经熄了不少,想来应是有不少人已经喝的趴在桌子底下呼呼大睡了。

    好在皇帝体谅今日是长公主大婚,所以特别传旨明日不必早朝,否则这些朝臣们喝的酩酊大醉,明日该起不了身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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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德善郡主

    与皇家扯上关系的活动多都繁琐的很,婚礼更如是。

    按照大承的规矩,公主出嫁,要在宫外设公主府,驸马与公主平日并不住在一起,甚至于想要与公主同床共枕,还需驸马向公主请示,得到准许后才能同屋而眠。

    这些规矩无疑会成为夫妻间一道落在实处的阻碍。所以长公主大手一挥,干脆省了这道麻烦,不设公主府,无需拜见,无需请示,今后她便住在镇远将军府,成为寻常人家一般的普通妇人,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长公主。

    对长公主而言,能再得到幸福已是上天恩赐的福分,她努力的要守护住这段感情还来不及,又怎会因为这些规矩而坏了夫妻情分。

    皇帝也深感长公主的不易,设身处地去想,就连行夫妻之礼都要先向对方请示,哪个男子心里头会没有嫌隙。久而久之,早晚会成问题。

    何况,长公主的情况又如此特殊,更是经不起折腾了。所以他干脆如了长公主的意,将一切全都免了。

    大婚当夜,屋里烛火彻夜,从不曾熄灭。第二日清晨,宾客们喝了醒酒汤还有些摇摇晃晃的回去了,而长公主正式以方府主母的身份开祠堂拜祭先祖。

    长公主虽身份尊贵,却并无皇室公主高高在上的架子。虽贵为公主,可于方剑璋而言确是继室不假,故而祠堂拜祭先祖之后,长公主主动要求向原配奚雨涵的牌位敬上一礼。规规矩矩的叫了声姐姐,倒是让方剑璋心中甚为安慰。

    当然,若说继室。在她之前还有个梅素惜,只可惜梅素惜那点事早就瞒不过她的眼睛,于是就被她华丽丽的无视了。

    没人提起,也不会有人刻意去提,就算梅素惜曾被扶正,可以她的恶行,方剑璋连让她的牌位入宗祠都不许。只是随意找了别处葬了,似是要与方家撇清关系一般。即便葬礼也算办的体面,可终究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周子风虽心里不是滋味。却也不敢说什么。他本就根基未稳,在方家名义上已是大少爷,却没有多少话语权。

    何况,梅素惜是怎么死的。周子风心里虚的很。直到如今,他也不敢去梅素惜坟前上一炷香,只得将杀母之事深深埋在心底,且用无数漂亮的借口为自己开脱,麻醉自己。

    祠堂上完了礼,长公主又在正厅喝了锦衣敬的茶,作为大妇嘱咐几句,倒也没有为难。

    而后方笑语、方皓之、方慕仪还有一个周子风也一一向长公主行了晚辈之礼。又顺利收到一封红纸,一切也算是尘埃落定了。

    方笑语并不留恋权利。很痛快的便将将军府后院的一切事物全都交给了长公主,包括掌家之权。当然为了以防万一,她也给方皓之留下了不少的金银财帛,是独立于将军府公中的花销的,免得她离开之后自己的弟弟还要受别人的委屈。

    她虽觉得长公主不会如此行事,但万事也得有个防备。

    随后便是要等待三日后公主回门。

    这娘家自然是皇宫,不过此次不仅仅是长公主与方剑璋二人回门,方笑语等几个孩子也会跟着进宫,晚间皇上赐宴,不止是将军府和皇家之人,几个有名望身居要职的大臣也会前去,且允许携带家眷。

    方笑语为着三日后的进宫已经筹备开了。她和方皓之定然是要去的,皇上倒也开了恩,原本锦衣这样的妾室是没资格进宫的,但此次也都在受邀之列,慕仪自然也都要跟着去。

    就算锦衣只是个妾,带出去那也是将军府的脸面,所以长公主并未忽略这些,着人给锦衣和慕仪备置了好几套头面首饰,又请了京城里最好的裁缝上门量制新衣。

    就连方笑语的头面长公主也都给备妥了,保准不会在宫里出了差错,让人笑话。

    三日后,将军府的车驾驾着一府的人入宫。

    车驾分为两辆,方剑璋、长公主、方笑语还有方皓之一辆,锦衣、方慕仪还有周子风一辆。

    天还未大亮,泛着稍稍透白的黑色,车辆却已进了宫门。

    早先时候宫门从不在这个时候打开,但今日长公主回门,皇上早已下了命令,车驾自是要放行的。

    进宫之后,先要拜祭祖先。长公主身为皇帝的姐姐,身份如此贵重,礼仪自然也繁琐些。

    沐浴、更衣、熏香、礼拜。每一个环节,都需遵守礼教司定下的规矩,一番流程走下来,也是要累得腰酸背痛,何况身上穿的,脑袋上插的,全都是重的要命的吉服,饶是方剑璋这种身经百战练出来的身板都有些疲乏,更何况长公主这样的上了年纪的女子?

    好在这些礼仪倒是与孩子们无关。方笑语等人进了宫后,只要在一侧观礼便是。

    一套流程走下来,时间竟是已过晌午,皇帝先是令人摆饭,皇帝皇后,还有梅贵妃和周贵妃,再加上那个资深坑爹小能手的贵人娘娘,如今已是被封了妃,深得皇上宠爱。而将军府这头,方剑璋、长公主、方笑语和方皓之四人在座。像是锦衣、方慕仪还有周子风是没有资格列席的,被带去了他处用膳。

    一顿饭吃的倒是规规矩矩,虽然饭桌上可是杵着不少的敌人。

    梅贵妃和周贵妃时不时的互瞪两眼,瞅着皇帝不注意的时候,目光的碰撞都带着浓浓的敌意。而那位坑爹小能手的娘娘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似是对一切都毫无兴趣。

    皇帝知道嫔妃间总是互相较劲,却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长公主冷眼看着一切,只作旁观。

    方皓之第一次跟皇上一起用膳。颇有些紧张。整个饭桌上唯一一个认真吃饭的人只有方笑语。

    御膳房的手艺还有待加强。这是方大小姐此刻唯一的感受。

    用膳完毕,众人围在一起说笑。此时宫里的有位份的妃嫔尽数到了,凑到一起倒也热闹。

    方剑璋和方皓之与皇上在一起。皇上似乎对方皓之十分喜爱,还考教了他的武艺和功课,而后问了他的意愿,在得知方皓之想要和自己的父亲一样去战场建功立业之后,皇帝大笑,即刻将方皓之安排进了京畿卫,说是他年纪小。但志愿高远,可以先到京畿卫历练一番,待他年岁大些。有他保家卫国建立军功的时候。

    方皓之随即大喜。

    身在京畿卫,虽品级不高,却也算是正式步入朝堂了。

    无奈他年岁太小,现在还不堪重用。只得先在京畿卫的小队中历练一番。

    京畿卫中有一小队。大多都是些世家子弟送来历练走个过场的公子哥儿们,一个个背景深厚,平时嚣张跋扈飞扬不服管束的不在少数。他们被单独分作一对,是因为京畿卫中的队长们得罪不起他们身后的家族,可留他们在队伍里又耽误别人,这才请示了皇帝,单独分作一队,只当他们是来玩的。

    皇帝为了稳定前朝。倒也没有否定。只是花着国家的银子养着这么一群废物,心里自是不痛快的。

    所以前些日子。皇帝下旨,召方笑语队中周成等人悄然入京,乔装改扮,隐姓埋名,化作魔鬼教官入驻京畿卫,用方笑语训练他们的那一套仿若身在地狱的法子好好的调教京畿卫的官兵,特别点名了这群纨绔子弟,所以此刻,这些人正在风里雨里的被可着劲的折腾,且那群纨绔子弟小队的教官可是平日里腹黑的要命的钱串子,光是想想,就已知那些纨绔的下场了。

    但如此操练确实效果显著,如今这群纨绔精气神已经完全不同,拿出去虽不说能独当一面,却再也不是从前军纪散乱的纨绔可言。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昂首挺胸,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一有假期回府,一个个的改变让众大臣瞠目结舌,惊喜连连。

    而方皓之如今就是被放在了已经脱胎换骨的这群纨绔之中。到时候他同样要接受钱串子的操练。

    好在平日在府里他也没少被自家姐姐调教,就算身在枯禅寺,跟着虚云和尚学本事,那虚云和尚也没温柔的对待过他,而且还听说,他的训练计划都是她姐姐一手安排的,虚云只需照纸去做便可,所以对于钱串子等人这种等级的操练,他一点也不担心。

    而惊喜似乎并不止于此。

    或许是长姐终于又遇见了能让其幸福的人,对于长公主很有亲近感的皇帝心里头高兴,在方笑语特意过来请安之后,便笑着拍了拍方笑语的肩膀,一副长辈慈爱的看着晚辈的模样道:“兜兜转转,朕还曾忧心你与我大承是否会有二心。可如今长姐嫁入将军府,她又不能生育,必是要将你当做亲生女儿般看待,你也就算是半个皇室之人了。”

    皇帝的话看似坦白,却也有着深深的忌惮。他越是相信方笑语的能力是真的,就会越忌惮有朝一日方笑语会否会为他国所用。

    好在如今她也算是跟皇室绑在一条绳儿上了,他也算稍稍安心。于是大笑道:“大承的规矩,公主的女儿生来便为郡主。你虽非长姐亲生,但长姐视你为亲子,所以今日长姐回门,朕便好事成双,现封镇远将军方剑璋之嫡女方笑语为郡主,封号德善。圣旨明日到府。”

    皇上话音一落,方剑璋就立刻代女道谢。反倒是方笑语微微一愣,这才想起,大承确实有这样一条规矩,公主出嫁后,生下的女儿天生便是郡主,待得满十五岁及笄之后,便可获朝廷封号,正式记录在皇室族谱的外篇之上。

    只是这种情况多是用于公主亲生的女儿身上,她这种半路出家的,从来都还未想过有朝一日也能混个郡主当当。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总没有向外推的道理,所以反应过来后的方笑语立刻跪地称谢,并表现出了足够的欣喜。

    方笑语也有自己的想法。此时老老实实的接受了这个郡主的封号,其实也是在安皇帝的心。

    方笑语被封了郡主,虽不是什么大事,却总算是有了个上的了台面的身份。方笑语得了好处,皇后自然替她高兴,毕竟叶西辞心向着太子,而方笑语一月后便要嫁进安王府,方笑语越是能力出众,就代表太子身边就多了一个强援。

    特别是方笑语这个佛女的身份,能为太子带来的助力,绝对是超乎想象的。

    但有人欢喜就总有人忧。周贵妃与梅贵妃却是与方笑语不对付,可不想看着她身上有任何好事发生。

    周贵妃周灵自不必说,方笑语几次三番羞辱他的儿子,将叶书成多年来在外赢得的一切名声几乎毁了个干净。就是前些日子梅春水突然发疯跑去叶书成面前二话不说就是一鞭子,随后又被人虐杀抛尸丞相府前一事,叶书成在外头几乎成了残暴暴虐的代名词。虽丞相府一直没有动静,可平静的表面之下却是危机四伏。

    而周贵妃与她儿子叶书成一样,都怀疑此事是否是方笑语一手策划,就是为了要与他为敌,帮太子洗清障碍,所以见到方笑语,周贵妃就算是装,都难装出好脸色来。若非是皇帝在场,她怕是就想扑上去撕烂了这方笑语的脸。

    而梅贵妃表面上与方笑语应当无冤无仇,且外头方剑璋对他爹还忠心耿耿。可是自从五皇子被长公主要出宫去再未回来,她就已经有了警觉。

    长公主如今嫁入了将军府,与方笑语的关系不言而喻。何况那个一直在威胁她的人也曾给她提过醒,说这个方笑语绝不如表面看上去无害,要多加小心。

    她原本还觉着,若是能让那人忌惮,这方笑语未必就不能被利用来对付那人,可是那人似乎将她吃得死死的,警告她若是有什么花花心思,不仅仅是她,还有丞相府一家老小都难逃厄运。

    再加之她得知自己无法怀孕是因为五皇子给她下了毒,而那毒药的来源之处,就是出自叶西辞的手中。

    方笑语马上便要嫁给叶西辞了,恨屋及乌,她看叶西辞不顺眼,自然也就看方笑语不顺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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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说真的,看到后台消息说这个星期是首页大封推的时候我还愣了愣。高兴是高兴,但是也有点忐忑。是因为我并不是专职写手,平时还有别的事要做,每天晚上回来的挺晚,然后码字的手速又残,每天赶到十二点前能写完四千字就已经很赶了,有的时候还写不完,所以加更什么的实在是有点无能为力。所以大封推时只发一章我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但是我努力了,真的写不完两章,再加上我又没有存稿,都是现写的,所以实现多更真的超级困难。只能跟看书的小伙伴们说声抱歉了。只有一更真是对不起。

第二百一十五章 我嫁了

    方笑语被封了郡主,周贵妃和梅贵妃脸色都有些阴暗。这代表着方笑语不仅仅在皇上面前有着特殊的地位,将来还会获得长公主的庇佑。

    特别是周贵妃,这让她觉得方笑语今后只会越来越得意,而自己儿子的仇什么时候又真的能得报?

    不过皇上已经发了话,她自然不敢说个不字,只得将恨意暗暗压在心底,脸上却假仁假义的笑的越发灿烂,那祝福的话终是说出了口,只是在皇上看不见的地方,她狠狠的瞪了方笑语一眼,只可惜这一眼瞪得对方笑语来说实在是没有威胁力,所以她又收到了方笑语一个硕大无比的白眼。

    虽只是一个郡主,可这郡主的分量却不比公主轻。那些与方笑语没有仇怨也没有多少交集的妃嫔们也都一一向方笑语道了喜。

    方笑语笑着回了礼,脸都要笑抽筋了。

    最得意者莫过于方剑璋,儿子女儿都得了实质的好处,再加上成亲这种人生大喜,他从昨日开始,这嘴笑的就没合拢过。今早拜祭的劳累似乎都在这些喜事的冲刷下缓解了许多。

    长公主还朝是喜事,成亲更是大喜。所以回门之日,皇帝大摆筵席,宴请朝臣。天色刚刚暗下,宫中陆陆续续便有大臣到来,或三两成群,或独自一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气,哪怕是跟方剑璋有嫌隙者,也都装出一副喜悦的笑脸,生怕扫了皇上的兴。在皇上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

    酒菜已摆上桌,群臣与家眷分开两边落座。男子一列,女子一列。中间那从别国而来的舞女正伴着奏乐翩翩而舞。

    皇帝和皇后坐在最上首,再下便是太子和几位皇子,两边是获得了封号的妃嫔。再下便是朝臣与女眷。

    方笑语的位置十分在前,一是因为她佛女的特殊身份,最重要的也是她是今晚的主角之一。

    许多人已经得知她被皇上封为德善郡主,羡慕嫉妒者有,无动于衷者也不乏少数。

    皇帝心情似乎十分愉悦。宴席间便多喝了几杯,君臣共饮,乐趣无穷。那些隐埋在暗处的阴影似乎都被驱淡了,只这一夜,群臣忘却烦忧,陪君共喜。

    方笑语端着酒杯。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今晚她收获了无数人或羡或妒的目光,可她的目光却游移在对面,很快就找到了叶西辞所在的方向,举着酒杯对着叶西辞隔空一碰,笑意更浓。

    叶西辞坐在安王的旁边,脸色一直冷冰冰的,看得出来他对安王的态度十分疏离冷漠,只有偶尔看向方笑语的神色会突然增添一抹温和。

    看到方笑语的目光也正在看向他。叶西辞总算是有了笑意,两人视旁人如无物。竟是拿眼神愉快的交流了起来。

    而他们俩这隔空的互动,却也落在了不少人的眼中。

    叶西辞的身旁便是叶西乾,他看向方笑语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一般的厌恶,一见到那张脸,他就觉得身上被踢得那一脚直到现在都火辣辣的疼。特别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导致他如今出了门就总会收到或多或少的嘲笑。

    而李素青的脸色也不好看。那方剑璋当街扇了她好几巴掌,指着她的鼻子骂的那么难听,让她丢尽了脸面,就是刚进宫时还听到有人背后议论她。如今那方笑语还未嫁来安王府,身份已是比之从前晋升了一大截,是有位份的人了,以后若是想要对付她,可是越发不容易了。

    而她身旁蒙着面纱的叶诗兰记恨的撇撇嘴,小声道:“不要脸的骚狐狸,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会勾引男人!不知检点!”

    可是她也只能暗暗骂两声出出气,却拿方笑语毫无办法。

    此时最为气愤的莫过于二皇子叶书成。

    此刻他已经被封为恭王,可是在方笑语的眼中,这一切似乎根本就没有意义。无论他用什么样的方法接近她,对方总是一副与他看不对眼甚至是厌恶的神情,他的做法越是激烈,对方的报复就越是狠辣。

    他永远无法忘记这个女人面对她的威胁时那一脸的云淡风轻,仿佛看穿了他的威胁不过是一个玩笑一般,然后笑着将她的人割断喉咙,踢的不能人道,再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挥一挥衣袖,走的潇洒无比。

    且他被套了麻袋在大街上被踢的鼻青脸肿,此事虽无证据是方笑语所为,可是他就是觉得,这件事跟方笑语脱不了关系。根本就是她为了报复他抓走了方皓之还拿名节之事威胁她,所以才下了这么狠的手。

    如果方笑语的爹不是方剑璋,他恨不得将这个不知好歹的贱人碎尸万段。可是,在争霸皇权的路上,他需要方剑璋的支持,所以即便他如此的厌恶方笑语,他却依旧要想尽办法将方笑语娶到手。

    他只能如此安慰自己,待得方笑语再无利用价值之时,他会狠狠的折磨她,折磨她到生不如死,折磨她到跪地求饶,也不能解他万分之一的心头之恨。

    而此刻,方笑语与叶西辞的眉来眼去,在叶书成的眼里无疑是在给他难堪。因为他已将方笑语当做了他的人,即便这个女人不是他喜欢的,甚至是他厌恶的,但只要他还需要娶她,她就不能跟别的男人眉目传情。

    叶书成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占有欲,这让坐在邱国公身边的邱长期十分担忧,总觉得下一刻叶书成就会有什么阴谋一般。

    前几日他们邀请方笑语到邱国公府做客,期间他的祖母与方笑语相谈甚欢,甚至有那么小半个时辰里只有方笑语和他的祖母单独见面,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之后有说有笑的出现在人前。

    而方笑语离开后,祖母将他们叫到身边,小心嘱咐。与方笑语之间只可为友,不可为敌。

    那日跃然楼上他就亲眼看到二皇子看方笑语时那强烈的占有欲,没想到今日宴会,这二皇子看向方笑语那仿佛看禁脔一般的目光竟是如此毫不掩饰。

    事实证明,邱长期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就见叶书成将面前酒盅中的美酒一干而净,而后突然起身,将身体转向上首喝的正欢的皇帝。噗通一跪,抱手道:“秉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叶书成一眼。淡淡笑道:“皇儿有何事相求不防说来听听。”只是那眼底的神色却并没有看出任何的喜意。

    众人被二皇子的举动闹的一静,那原本做了一半的动作尽都停止,而后全都好奇的看向二皇子,猜测着二皇子在这时候闹了这么一出究竟是何目的。

    方笑语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转着手中的酒盅。看美酒在杯中摇晃,散发出醇美的酒香。而叶西辞看向叶书成的目光当即一冷,那周身所发出的寒意与杀意竟是惊的身旁的安王和叶西乾一阵错愕。

    而叶书成仿佛对宴席中这突然的一滞浑然不觉般,对着皇帝磕了个头,道:“儿臣想请求父皇为儿臣赐婚。”

    二皇子这话音一落,现场哗然一片。不少千金小姐们面色微红,心中想着二皇子所看重之人会否是自己,又觉娇羞无比。脸色都较之从前红润不少。

    长公主目光淡淡的扫过叶书成,让人看不出她心中的想法。但是叶书成的目光触碰到长公主时,心底却没来由的一跳,一种危险的感觉充斥着全身,仿佛像是被一头猛兽盯住的感觉,血液都变得冰冷。

    叶书成硬着头皮的跪在原地,目光却再也不想去触及长公主,只能闪躲着。

    “多年未见,原本的孩子都已长这么大了。不想今日,小二也有了意中人了。既是要求皇弟赐婚,皇弟不妨就听小二说上一说,看他究竟是瞧上了哪家的姑娘,也叫本宫掌掌眼。”长公主一副雍容华贵之姿笑道。

    方笑语刚喝进嘴里的酒险些就喷了出去。她颇有些好笑的看了长公主一眼,正好看到长公主调皮的在跟她眨眼睛。

    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的。

    没想到长公主看起来如此正经的一个人,切开来竟然也全都是黑的。

    堂堂帝王之子,皇上亲封的恭王殿下,到了长公主嘴里就成了‘小二’了。这外界茶楼酒肆里的跑堂子的叫法,有朝一日竟也能安在皇子的头上。

    险些笑喷了酒的何止是方笑语一个,此时许多的大臣及其家眷的脸色都十分精彩。

    叶书成的脸色精彩的程度就更甚了,他眼里冒着寒光,却隐藏在深深低着的头下,他怕他一抬头,众人就会看到他眼中浓浓的杀机。

    长公主是父皇的长姐,是他的长辈。就算调侃几句也无伤大雅,而他若是对长辈不敬,这名声传出去更就差了。

    不能上当。长公主虽是他的长辈,现在却是和方笑语穿一条裤子的。绝不能被挑衅的失了分寸,犯下大错。

    周贵妃的脸已经绿成了一片森林。可是那些与周贵妃不对付的妃嫔们却一个个乐开了花。

    难得能见到周贵妃这一脸吃了屎一样的表情,当真得多看几眼才是。

    皇帝像是没听出长公主话中的意思一般笑道:“既然长姐如此说了,书成你便说说,你看上的是哪家的小姐?你年纪也不小了,确实也是时候选妃了,若是你看中的小姐人品贵重,朕倒也不妨成全了你。”

    叶书成努力的忍着长公主这**裸的羞辱,双拳在袖中紧握。再抬起头时,目光已是一片痴情道:“父皇,儿臣看上的,是方将军家的嫡女方笑语。”

    叶书成的话音刚落,场内又是诡异的一静。

    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方笑语的方向,就连皇上也都不例外。

    有些妒心重的千金们已是咬牙切齿,就不明白这方笑语究竟是好在哪里,一个两个的竟是都看上了她。说到底不过是个武夫之女,舞刀弄枪的哪像是个女子?她身上究竟是有什么好,安王世子对他情有独钟就罢了,竟连二皇子也如此没有眼光!

    “哦?你竟是瞧上了德善郡主?”皇帝的神色先是一沉,随即又笑着看向方笑语道:“德善郡主,朕的皇儿想要娶你为妃,你可愿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的盯着方笑语,而方笑语却一副自在的模样端着酒杯含着笑看向皇帝道:“皇上,臣女不想嫁呢。”

    方笑语的回答倒是没有出乎众人的意料,大家都知道方笑语与安王世子两情相悦,简直到了要谈婚论嫁的程度了,现在突然蹦出来个二皇子来搅合,众人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态。

    “哦?这是为何?难道你看不上朕的皇儿?”皇帝笑问。

    “二皇子殿下一表人才,是臣女配不上他。”方笑语依旧挂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本王觉得你很好,足以成为本王的王妃。”二皇子似是不死心,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看向方笑语,那目光灼热的刺骨。

    方笑语却冷哼一声,道:“可臣女却觉得恭王殿下不足以成为臣女的男人。”

    众人惊愕万分。

    这方笑语还真说得出口啊。敢如此驳皇子的面子,整个大承的女子里,这也是独一份了吧。

    “你看不上本王?”叶书成脸色阴沉。

    “是啊。”方笑语回答的如此诚实。

    眼见着叶书成就要怒了,此时叶西辞却突然站出来,对着皇帝一跪道:“臣也请皇上赐婚。”

    皇帝哭笑不得,自然知道他要求赐婚的对象是哪个,但还是问道:“哦?你这小子又是看上了哪家的女子?”

    “臣喜欢的也是方将军的女儿,方笑语。”叶西辞的不屑与叶书成的愤怒在空中猛烈的碰撞,那眼里迸射出的火花几乎要将对方烧成灰烬。

    “看来德善郡主倒成了香饽饽,一个两个的都想要抱得美人归。”皇帝笑着看向方笑语道:“德善郡主既然看不上朕的皇子,那如今安王世子也向朕请求赐婚,德善郡主可考虑一番?”那话音里竟还有这两分调笑。

    方笑语看了眼皇帝,又看了眼叶书成,只一秒就转移了目光到叶西辞的身上,脸上露出如沐春风般的笑意,突然跪地,向着皇帝道:“皇上,臣女嫁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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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你在逼我杀你!

    “皇上,臣女嫁了。”

    方笑语话音刚落,整个宴会的会场上已经响起了许多意料之中的叹息。

    方笑语与叶西辞那点事儿已经不是秘密了,两个人公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秀恩爱也不是第一次了。

    就是刚刚他们还旁若无人的眉来眼去,反倒是二皇子会跳出来请皇上赐婚让人意外的多。

    只是其中有不少人都开始怀疑起了方笑语的眼光。

    二皇子和叶西辞,有可比性吗?

    若论相貌,二皇子英俊潇洒温文儒雅,叶西辞虽也不差,奈何总是拉着张冰块脸,就跟谁欠他钱不还似的,一个看起来如沐春风,一个看起来让人闹心,若是选择,大多人都会选择二皇子。

    若论家世,一个是天子之子,得皇上极尽宠爱,一个虽也是王爷之子,但爹不疼来娘早死,连个侧妃都能在他头上耀武扬威多年。手上毫无实权,虽得皇上喜爱,但也终究不如二皇子这个亲子得恩宠之重,就连这个世子之位能做多久都未可知,就看现在安王看叶西辞这一脸厌恶的神情,就能想象他在安王府里究竟是过着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若论宠爱。二皇子需要方剑璋的支持,恐怕就算是看在方剑璋的面子上,方笑语若是嫁进了恭王府,也绝不会被冷待。反观叶西辞,看起来确实是喜爱这方笑语的,只是在安王府里他自身都难保了。又是否真能护得住他的女人?

    皇帝虽然公开了方笑语‘佛女’的身份,可相信者却不多,知道方笑语背后的势力。知道她即便不靠男人也没人能欺负的了她,知道她早已经在安王府打下了苏红绸这枚棋子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在他们看来,方笑语这是明显放弃了更加优越的生活而选择了跟叶西辞共患难。当然有羡慕叶西辞娶到个不爱全是富贵只与之白头偕老的奇女子,但更多的人会认为方笑语这是脑子被驴踢过,精神明显的不正常。

    且哪怕看不上二皇子,不愿与他成婚,委婉些拒绝也就罢了。偏将事情闹的这样僵,这就等于是将二皇子给得罪了个透,这又是何苦来哉?

    有些人看到坐台上太子悠然自得就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的轻松姿态。他们开始猜测方笑语这是不是借着彻底得罪二皇子来跟太子表忠心呢?没见此刻皇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甚,是不是瞥向方笑语的目光全是赞赏与安慰。

    方笑语不知道此刻已经有人猜测了无数的可能性。就算知道,大约也只能说声你们想太多了。

    她之所以选择叶西辞而不选择叶书成,就是因为前世她嫁给了叶书成。叶书成是什么德性他比谁都清楚。这一世重生。虽没有想要刻意去复仇,但是能报的仇顺手她也不介意报了,反正叶书成那张脸怎么看怎么欠揍,有时候她都要管不住自己想要挥出去的拳头。还好她自制力强,果真还是涵养好啊。

    而选择叶西辞,是因为她能从叶西辞的一举一动中看到他对她的喜欢。不是因为地位权势,不是因为容貌皮相,或许一开始只是带着些感激吧。可是那不重要,至少叶西辞乐意迁就她疼爱她。乐意拿着全部身家来跟她提亲,这就比那带着明显利用的目的来接近她的叶书成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还有一点也至关重要。嫁给叶书成,一旦过不下去了,和离会十分困难,毕竟是皇子嘛,事关皇家颜面。她又是个急脾气,受不得那些委屈,要是一不小心让自己丧偶了,皇帝查起来她也得费好些周折去掩饰不是?

    叶西辞却不一样啊。他要是敢欺负她,分分钟丧偶给你看。到时候将罪名往安王或者李素青头上一推,看,多完美。

    得亏叶西辞不知道方笑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否则分分钟哭死在城外护城河。

    可无论如何,方笑语斩钉截铁的一句‘我嫁了’,事情似乎就尘埃落定了。

    皇帝的反应是有些奇特的。叶书成之所以在群臣面前向皇帝请求赐婚,就是看中了‘皇家颜面’这四个字。

    男未娶,女未嫁。他叶书成身为堂堂皇子,看上一个臣子的女儿,愿意在众人面前求娶,已是给足了方笑语的面子。一旦被拒绝,不仅仅是他这个二皇子脸上无光,皇家颜面也会瞬间被败坏了,就算没有人敢明面上说些什么,背地里怕是也免不了会议论。

    所以,他此刻选择这样的法子来‘求亲’,实则也是在给皇帝制造压力。就算皇帝以前没这想法,压力之下,或许也就应了呢?

    可谁知道皇帝竟然会直接将球踢给了方笑语,直问起她自个儿乐不乐意嫁,恰又遇上了方笑语这么个奇葩,扫皇子面子就跟喝水吃饭似的简单,二话不说,直接拒绝,那话里的意思虽也稍微婉转了一把,可谁听不出来,她就是在说,我觉得你叶书成配不上我!

    这话的杀伤力无疑是巨大的,就算叶书成事先已经做好了会被推脱的准备,但却从未想到会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拒绝的这样干脆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再加上叶西辞半路跳出来跟他对着干,提的是一样的请求,父皇也同样的将球踢到了方笑语的身上,可方笑语比之拒绝他更加干脆果断的一句‘我嫁了’简直就是**裸的在他打的脸。

    看着叶西辞看向他时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挑衅之色,叶书成双拳紧握,此时他都能听到拳头握在一起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这个贱人,她这是在逼他毁了她!

    “哦?德善郡主,朕的皇子有哪里比不上西辞。你前后态度之差异竟如此明显?”皇帝早就知道方笑语的选择,她与西辞的交往从未避着谁。且一开始知道西辞对方笑语有情时,他也是一心想要撮合的。如今两人真的要修成正果。这之中,他的功劳也是不少。

    只是他没想到叶书成会在这样的日子里突然提出赐婚的请求,虽然他一早就知道书成对于方笑语有着那么一种势在必得。

    可是,从书成的神情中却看不出对方笑语任何的一丝爱恋,这让他不得不思考,若是无爱,书成非要娶方笑语为妻究竟是为了什么?

    叶书成正陷入了滔天的怒火中。却并未看到皇帝看向他的目光中那一丝探究。

    可皇帝的目光却没有逃过方笑语的眼睛,方笑语心中已有几分猜想,于是回道:“回皇上。二皇子俊美无俦又儒雅大方,自有许多的世家千金排着队的想要嫁他为妻,可二皇子如此俊美的长相实在是不太符合臣女的审美。”

    皇帝一愣,这是个什么回答?有哪个女子不爱英俊潇洒的男人的?即便是找借口推脱。总也该找个能说服人的。难不成他还喜欢那长的难看的不成?

    “何必找借口!你若不喜本王,本王还会纠缠不成?反将一切推到相貌之上,难不成那叶西辞便不英俊潇洒了?”叶书成一肚子的火没出发,只能憋回去。他算是看明白了,遇上方笑语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他就准没好事!

    就算是将军的女儿,也没理由刺头这这番模样,且方笑语每次见他时那种本能的排斥与厌恶。却让他觉得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就真要放弃不成?他甚至不惜拿皇家颜面像父皇施压,可没想到会被方笑语一个直球原原本本的打了回来。

    对方都说了看不上他。难道他身为皇子,还能强硬的逼婚不成?

    可方笑语如此的解释,将一切都推脱给相貌,却又十足的像是在讽刺他的自作多情。

    方笑语很认真的看了叶西辞几眼,一会皱眉,一会叹气,最终无奈的叹息道:“恭王殿下,实在是对不住,臣女平日里就喜欢那长的丑的。你看安王世子其貌不扬,又总皱着眉头耷拉着脸,就像是谁偷了他的银子似的,臣女就喜欢这么丑的。”

    方笑语一句话,导致了在场一半的人将喝下去的酒吐了个满怀,剩下的一半都是没喝酒的,此刻也愣的十分有个性有造型。

    首当其中的就是叶西辞本人。他此刻就静静的站在离方笑语不远的地方,直钩着一双眼睛不知道该做何表情。

    他想起方笑语曾说过叶书成长得丑,还寻思着这姑娘眼光很有问题。虽然他与叶书成是敌人,都不得不承认叶书成那小白脸是真的俊美。所以他一度还担忧自己这长相会不会也入不了这姑娘的眼。毕竟他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有着几分自信的。

    但是今时今日,倒是变成了叶书成俊美他长得丑了。虽然他知道方笑语这么说实际上是在调侃与嘲笑叶书成,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非得这么糟蹋他吗?叶西辞顿时泪流满面。

    叶书成除非是疯了才会相信方笑语的鬼话连篇,这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只能骗骗无知孩童了。

    叶西辞其貌不扬?叶西辞长的其丑无比?他要是信了就该直接问上一句你是不是瞎!

    最让叶书成愤怒的是,方笑语这种看似逗傻子一样的回答就更是证明了她这是在故意挤兑他。什么他俊美无俦她配不上他,说白了她就是在当着群臣的面羞辱他!

    气氛一度剑拔弩张。叶书成眼里跳动着愤怒的杀意,方笑语也毫不示弱的以云淡风轻的姿态一一还击。

    他真的不明白方笑语为什么宁愿将他得罪的死死的也要羞辱他。哪怕不愿嫁他,以方笑语的智慧,随意找个不怎么伤和气的法子推了过去也不是不可能,可她偏偏选择了与他硬碰硬的对撞。

    叶书成第一次真的对方笑语动了杀机。以往虽然几次被方笑语玩弄于鼓掌,可他觉得那是因为他轻敌,所以才会尝了败果,所以那时,他虽对方笑语恨之入骨,却也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将她放在心上。

    但是今日。他突然就有了一种万事脱离掌控的感觉,那种有心无力的无奈,让他心中不安。

    一个敢在群臣宴上与他直接对撞的女子。这样的女子真的会是个胸大无脑就只知道暴力解决问题的蠢女人吗?

    最大的问题还在于,他们之间如此针尖对麦芒的对峙,父皇竟然毫无阻止之意。

    且方才叶西辞出列请求赐婚时,父皇那态度明显是支持的。

    也就是说,父皇是愿意方笑语嫁给叶西辞的。

    为什么?

    如此一想,叶西辞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而方笑语嫁给了叶西辞。就等于是将方剑璋规划到了太子的阵营。

    叶书成脸的越发阴沉,父皇你竟如此偏心!

    此刻再想强娶方笑语已是不可能。或许今夜他的鲁莽也已经让父皇对他起了疑心。他在父皇面前从来都是个不争的好孩子,如今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求娶方笑语。难免会让人生疑。

    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方笑语带着方剑璋的支持就这么投入叶西辞的怀抱,或者说是太子的怀抱,他怎么都觉得不甘心。

    突然,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飞快的扫了叶西辞一眼。随即嘴角扬起一抹阴险的弧度对方笑语道:“你既无心本王。本王也不好强求。只是,好歹本王也喜欢你一场,不妨给你提个醒,免得将来你会后悔莫及。”

    方笑语眼角一跳,预感到叶书成不是什么好东西,说的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叶书成重新换上了那副在人前伪装起来的温文儒雅的面具,笑道:“方笑语。你看不上本王无妨,只是那叶西辞。不嫁也罢。”

    “只是臣女的事,臣女自由打算。”方笑语冷笑。

    “忠言逆耳。你若不听,恐将来会后悔莫及。”叶书成同样冷笑,目光时不时的扫过叶西辞的身上,继续道:“如今你被他假象所迷,愿为他神魂颠倒,可是方笑语,你可知在那副美好的皮囊下又会隐藏多少的肮脏不堪?”

    叶书成的话没有半分的掩藏,在场的所有人全都听得清晰,就算是皇帝都皱起了眉头,不知道叶书成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只有叶西辞满脸的惊怒,指甲狠狠的掐着手掌,企图让疼痛来保持理智。

    他看向方笑语那疑惑的目光,浑身顿时冷的如同冬日的寒冰。以及那内心之中的恐惧与无力,开始慢慢的吞噬着他的理智。

    那隐藏了好久的秘密……叶书成他为什么会知道!

    方笑语看着叶西辞突然的不对劲,心里头蓦然闪过五皇子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你喜欢他什么?权势地位?皮相白骨?还是荣华富贵?”

    “你真的了解叶西辞吗?你真的了解他内心深处隐藏着的真正深不见底的阴暗吗?”

    “当知道一切真相,你真的还愿意站在他的身边,紧握着他的手,一直一直支持着他信任着他吗?”

    那些话言犹在耳。她也一次次这样问过自己。可是答案是什么呢?

    方笑语突然就笑了。

    她本是与常人不同的女子,她所经历的人生比之任何人都要丰富。

    她本没有想过能找到什么知心人相知相守一生,答应嫁给叶西辞除了喜欢除了不排斥也有些别的考量。

    那么还怕什么?即便有朝一日那所谓的阴暗与真相再是残酷,又能残酷到哪儿去?

    比起不怀好意的叶书成,至少是现在,她更愿意相信那个一直都对他好的人。

    无论那个人身上隐藏着多么黑暗的秘密。

    方笑语笑着走到叶西辞的身边,牵住他有些颤抖的手,那手掌中已经沁满了汗水,显示着叶西辞的状态真的很差。

    “求皇上赐婚。”方笑语拉着叶西辞朝着皇帝一拜,这五个字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犹豫。

    感觉思维重新回到身体,叶西辞看着方笑语那坚定的侧脸,内心被巨大的暖意包容。

    可是心中却也真的担忧,有朝一日,当她知道了他一直极力隐藏着的那个秘密,她还会原谅他吗?还会如现在这样,牵起他的手,坚定的站在他的身侧吗?

    叶西辞低着头沉默着,没人看到他眼中那快要溢出来的杀机。

    叶书成……叶书成!你在逼我杀你!(未完待续。)

    ps:  今天回来的稍微早些,写的也快些,但也只能多写700来字,看来想要双更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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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用一生去呵护的宝物

    “既德善郡主与西辞两心相悦,朕便做主成全了这大好喜事,将德善郡主赐婚于安王世子,一月后完婚。”皇帝心情似乎不错,对于方笑语和叶西辞的婚事不仅宽容的很,也着急得很,竟是只给了一月之期。

    按说如今赐婚,待来年开春完婚都是早的,之间下聘、筹备,就算是府里大大小小的准备一月之期都觉太赶,又何况还要四处下帖子,就是方笑语要绣嫁衣,一针一线,一月也无法完成。

    可方笑语与叶西辞痛快的便谢恩了,就连安王也只是冷哼一声撇过头喝闷酒,并未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来。

    方剑璋就更不必说了。

    众人都寻思开了。一月时间太赶,可是双方似乎都成竹在胸,颇为游刃有余,且皇上这期限定的也是巧妙,怕是早就定下的,只是未为外人道罢了。如此看来,今夜就算是二皇子不跳出来起这个头,怕那赐婚的圣旨这几日也该就下来了,所以从头至尾,二皇子就像是个牵线搭头的傻子,出来慷概激昂的表了一番的爱意,最后却为安王世子做了嫁衣裳。

    当然,皇帝总也得顾及自己儿子的脸面,于是道:“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那德善郡主与西辞两情相悦,朕也不好棒打鸳鸯。书成人品历练有成,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纪,何愁女子倾慕,若还有其他的属意,不妨与朕说说,朕另外再为你做主便是。”

    叶书成狠狠的吸了口气。将那一肚子的火气强行憋下去。他很想说他只要方笑语,因为方剑璋的手中有强大的兵权可以支持他。整个大承,能与方剑璋比肩的武将只有石将军一人。可石将军的嫡女早已出嫁,他总不能让其改嫁他为王妃。而他的身份,娶一个庶女为正妃显然不现实,纳了庶女为侧妃,分量又不足够让石将军倒向他。

    但他不能说,这是绝不能让父皇看出来的秘密。父皇心中属意太子继承大统,即便疼他宠他。但涉及江山大事,却从不含糊。若他露出一丁点想要觊觎江山社稷的心思,恐怕那疼爱瞬间就会变作杀机。

    什么想要看儿子们互相倾轧算计。最强的那个就适合继承皇位之类的想法,他的父皇可是一点也都没有。若是个野心大的君王也就罢了,一统天下需要的就是最后的赢家,需要的就是个敢为天下先的枭雄。可父皇不过守成之君。对于争霸天下可是一点兴趣也没有,能守着大承江山千秋万代已是满足,所以并不如那些枭雄对待子嗣狠辣。

    若是他有半点想要除掉太子取而代之的心思暴露,以父皇对太子的宠爱,他会做出什么不利于自己的事谁也不可知。他也不愿去冒险试试看,所以只得暂时偃旗息鼓,再寻他法。

    “德善郡主看不上儿臣是儿臣不够优秀,比不得安王世子三分。怨不得他人。儿臣虽心有失落,可万事也不能强求。只得作罢。若是来日有再瞧上的千金小姐,自会再向父皇求旨,届时还请父皇再为儿臣做主。”叶书成的每一个表情细微到极处。三分的不甘,三分的失落,三分的气愤,还有一分的无可奈何。嘴上说着算了甚至祝福的话,神情却没有半份祝福的意思。

    他刚刚还威胁方笑语让他对叶西辞产生疑心,若是转眼便是一副我会祝你幸福的嘴脸,未免也显得太过虚伪。

    他表现得越是不甘与无奈,在外人看来,就越是同情他,就越会觉得是方笑语没有眼光。

    方笑语挑了挑眉,心说不愧是叶书成,人前装人背后是鬼他比谁都熟稔。她前脚故意羞辱他几分,后脚他就故意示弱,说出这样违心的话来,实则是要引起那些喜欢他,想要嫁到他恭王府里的千金小姐们对她的敌意。

    本小姐看上的人是世间之最,你竟还说他配不上你,岂不是说本小姐没有眼光,是个瞎子?

    一旦有人这么想,叶书成这话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无形中会给方笑语树立许多莫名的敌人。

    “好好好,你有这份心胸便好。”皇帝大笑着,似乎对叶书成很满意,只是没人心里比他更清楚,他看叶书成的眼神之中,已是带着几分叹息和复杂。

    一场宫宴,倒是热闹的很,只是由叶书成这么一闹,众人吃的喝的也都不算爽快,皆是各有心事,各怀鬼胎。

    夜深人静,方笑语等人皆要跟着长公主回府,只是离开之时她见叶心柔似乎想要对她说些什么,只是犹犹豫豫未曾开口,再加上她身边有人围着,也过不来她这边,便也没上前去询问,便坐着马车离开。

    出了宫墙,马车在路上突然停了。外头车夫回报,说是安王世子堵在前头,说要见方笑语。

    方笑语不知为何叹息一声,对长公主还有方剑璋道:“爹和母亲先带着皓之回府吧。想来世子有话要对我说,会耽搁些时辰。”

    “若是话不长,我们等等也就是了。”长公主见天色已晚,怕方笑语在外头出了事。

    她现在已经进入了寻常妇人的角色之中,对于方笑语是拿出了母亲般的疼爱来对待的,却总是时常忽略方笑语这个女儿可不是寻常柔弱的世家小姐,走两步都会气喘吁吁的那种女子。

    “母亲先回吧,世子这话……怕是要说很久。”方笑语想起叶书成对他的‘警告’,又想起叶西辞听到叶书成的话时那明显的不对劲,他想,叶西辞此番拦着她,要么是要将事情说清楚说明白,要么就是找借口敷衍过去。无论哪一种,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的完的。

    “咱们先回吧。他们这些年轻人的事,交给他们自个儿解决去。”方剑璋倒是对自家女儿放心的紧。于是拍拍长公主的手说道。

    “也好,你早些回来,府里给你留着门。若是夜深了。就叫西辞送你回去,免得不安全。”长公主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在长公主府,方笑语折磨那江涛时的情形,暗骂自己瞎操心,这里的护卫就算全派出去也不及她这个女儿一根手指头厉害。这才心安。

    方笑语撩开车帘,下了马车,走到叶西辞面前。道:“去别处说吧。”

    叶西辞点点头,反拉着方笑语上了他的马,而后找了个无人的地方。遣了车夫先回府,他却扶着方笑语走了走,一路上都是欲言又止。

    方笑语侧头看了看叶西辞,那张侧脸此时显得有些忧郁。

    这是很少能在叶西辞脸上看到的表情。上次见到。还是在他看了安王妃留下的牛皮纸时。才会出现的无力感。

    方笑语本能的觉得,这样的表情不适合叶西辞。

    哪怕是那一脸懒得理人的冰块脸,也要比现在这种状态的叶西辞要来的舒服的多。

    “你半路拦下我,只是为了带我来此处散步?”方笑语先行打破了沉默。因为她察觉到若是她不主动说话,叶西辞可能要这么欲言又止一个晚上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可以确定的是,叶西辞心里真的有一个秘密,一个或许很黑暗很很黑暗的秘密。这个秘密的暴露,或许会伤害他。或许会伤害他身边所有的人,所以他一直隐藏着。一直小心的去护着这个秘密,不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他说的最喜欢的她,他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可是这个秘密却被人知道了。

    不仅仅是叶书成,连五皇子也知道。

    他们用同样的话警告自己,只是用意大相径庭。

    方笑语承认,她对这个秘密是有着好奇的。可是如果这个秘密真的是潘多拉的盒子,打不打开,在于叶西辞自己。

    她帮不上忙。

    “我……”叶西辞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说起,只得先转移话题道:“你说我其貌不扬……”只是这话却说得似乎不怎么有底气。

    他何尝不知,这样的转移话题,根本无法糊弄方笑语。

    方笑语深深的看了叶西辞一眼,笑道:“丑些好,丑些惦记的人少。”

    说着,方笑语目光看向前方,继续道:“我可不想将来府里多出一堆巡山的小妖精们乱起幺蛾子,我对做山大王可不感兴趣。”

    方笑语看似玩笑的回答,可叶西辞心里的沉重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方笑语越是淡然,他就越觉得紧迫。涉及到那个秘密,他总是会患得患失,怕有朝一日那秘密真的从别人的嘴里说了出来,会让他喜欢的这个女子对他失望,对他怨恨,从而离他远去,甚至彻底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她是他的光,十几年暗无天日的生活里唯一的光。因为有了牵挂,他才会觉得活着或许是美好的事情,否则他的生命里就只剩下了无休无止的躲避暗算和想要为母报仇的恨。

    可是却没有美好。没有期待。不想要未来。

    直到她的出现。

    如果真的因此而失去了,他的世界里或许就再也不会有任何的光亮了。

    “你就不想知道叶书成那些意有所指的话里究竟藏着些什么?”叶西辞的眸子里泛着痛苦,不知道是对方笑语隐瞒的痛苦,还是那个秘密本身让他痛苦。

    “他说的不错。或许你所看到的那个我并非是真正的我。真正的我或许太过肮脏太过污秽,会让你对嫁给我这样的人生出悔意。”叶西辞并不待方笑语说什么,便继续说道。他似乎是想以这样的方式阻止方笑语开口,他怕方笑语说一句她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他会因为那份不堪而无法开口,只会将对方推得更远。

    “若我说我想知道,你可会说与我听?”方笑语面无表情的转过身,面对着叶西辞,那眼底深处是令人恐慌的冷静。

    叶西辞突然问自己,这样的事是否该隐瞒着?即便真相是如此的不堪?

    这个女子是他喜爱的女人,是他努力去打动,是他认真想要娶回去好好疼爱的女人。

    可是,若是有朝一日那个秘密被暴露出去,不仅仅是他,作为他的妻子,她又真的能躲得过那些流言蜚语吗?

    或许是该将一切和盘托出,哪怕他将永远失去她。可至少可以让她不必去面对那些残酷的将来,不必再被人以这样肮脏的秘密而要挟。

    叶西辞突然觉得很想哭。

    就算是从前遭受无数迫害,就算是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厌恶、追杀,倔强如他也绝不愿流下一滴眼泪,不愿做个只会哭泣的懦夫。可是此刻,他突然觉得,他或许要失去她了。

    “你想听,我便说与你听。唯独是你,我不愿隐瞒。可是想着或许将一切坦言只会让你离我而去,私心作祟,却迟迟无法开口。”叶西辞苦笑:“我本以为这个秘密只会永远的埋藏在我心中,永不会被他人得知,所以总有借口安慰自己,永不被人所知的秘密,即便瞒着你,也想要将你留在身边。可如今那叶书成或许已经都知道了,以他的心性,现在不说,他早晚也会说出来,届时你所要面对的,又该是何等不堪的境地。”

    方笑语没有说话,只是觉得叶西辞这有些沙哑的声音听在耳中会让人揪心的难受。

    “我一直藏着的那个秘密,只是因为太过不堪,所以时常压制自己不去想起。其实我……”

    “阿嚏”方笑语故意打了个喷嚏,打断了叶西辞的话。

    叶西辞以为是方笑语着了凉,立刻将自己披着的衣裳解下,披在了方笑语的身上。

    他有些享受这样关心方笑语的感觉,因为以后他未必还会有这样的机会。

    “虽然你自顾自的便说了起来,可我却不想听。良辰美景,才子佳人,本该对月共赏,你却是一副天要塌下来的神情,当真是无趣的很。”方笑语将叶西辞的披风紧了紧,尽管她一点也不觉得冷。

    “可是……”叶西辞似是一愣,没想到方笑语会说出这样的话。

    “哪有那么些的可是。你的秘密,我不想听。无论它有多么的惊世骇俗,有多么的肮脏不堪,可我不想听,你就不必勉强自己说出来。”方笑语语气淡淡的,仿佛真的对一切都不在意。

    “也许真如叶书成所言,你将来总会后悔的。”叶西辞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愧疚。

    “叶西辞,你说,我嫁给谁才可保证一生都不会后悔?”方笑语无谓的笑了笑,道:“未来很长,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完全预料。若是你的秘密真的会让我后悔,那就等我真的后悔那日再想法子解决也不迟。事情到了临了,再也无法逃避的时候,为了能好好的活下去,我总会绞尽脑汁去想解决之法。无论那时我与你是患难与共,还是形同陌路,那个时候的事,那个时候再说。如今我过得好好的,你会宠我,会疼我,会事事忧心我的安危,会将全部身家交给我来保管,至少是现在,我再也找不出一个比你更加对我用心之人,我又何苦去纠缠那个不知会发生在何时的将来?”

    “叶西辞,或许有一日你的秘密会伤害到我。而我又是个受不得委屈的,所以也许将来我会离开你,会与你反目成仇,甚至可能杀了你,但是一切都等到那一日再说。就算后悔,那也是你与我一起选择的未来,哭也好笑也罢,拭目以待便是。”

    “所以叶西辞,宫宴里太嘈杂,我没吃饱。我饿了。想吃鸡腿。”方笑语突然就画风一变,捂着肚子,做出饿的前胸颠后背的模样,一脸无辜的看着叶西辞。

    那一刻,叶西辞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是他要用一生去呵护的宝物。

    唯一的宝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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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和亲?

    跃然楼上,灯火辉亮。因为长公主的大婚,整个京城都还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之中。有的人为了沾沾喜气,甚至仓促的选择在近日成婚,虽是迷信之说,可这个时候的人信这些,倒也是乐在其中,还有些能为人说道的喜悦。

    跃然楼之中,方笑语的面前放着一盘盘的美味佳肴,只是叶西辞却不怎么吃得下去。

    方笑语话题一转,从沉重的秘密说到她饿了,叶西辞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叫他不必为难,他心中也有几分轻松,只是如今却有些愁眉苦脸。

    方笑语也是如此,对着一桌子的美味,却没了想要吃的兴趣。

    “世子爷,你说了许多遍了,我都会背了。”方笑语无奈的盯着手中的鸡腿,那目光却有些幽怨。

    “可你真的吃的太多,不消化,对身子不好。”叶西辞第一次知道方笑语竟然可以这么能吃,整整五只大鸡腿,虽吃的慢条斯理的,可那骨头在那摆着呢,他生怕是方笑语为了安慰他所以才说对那秘密毫不在意,实则却只是在折磨自己而已。

    “你嫌弃我?”方笑语鼓着嘴,瞪着眼,一拍桌子,撇嘴道:“本姑娘是习武之人,吃得多是正常的,怎么着,多吃你几个鸡腿你还不想养活我了是怎么着!”

    “你吃你吃。”叶西辞别过脸去,想想他自己的饭量,倒也释然了。练武本就是费体力的事,吃得多却是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只要不会伤了身子就好。其余的,自然都随她喜欢。

    “你打算如何做?”方笑语却没有再继续吃下去,将手中的鸡腿放下。用湿了的布将手擦拭干净,顺便看了外头没人,这才问道,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叶西辞无言。他是对叶书成动了杀机的。他也知道方笑语问的必然是这件事情。

    无论叶书成究竟是如何知道的这个秘密,都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要如何给这件事情善后。

    “无论这个秘密是什么,若是被人知晓必然会对你造成不可弥补的伤害。那就只能让知道秘密的人乖乖的闭上嘴巴。”方笑语试探着说道。

    叶西辞低着头,看不到脸上那几乎狰狞的神情,可是方笑语却似乎看透了他似的。叹气道:“我知道你定是动了杀心的。别说是你,即便是我,也不想有一条毒蛇日日窥伺在侧,想着如何离间你我。只是对方的身份太不一般。不可轻易动手。就是皇上那一关也难过。可他知道的太多,总得叫他闭嘴。既如此,不如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借谁的刀?”叶西辞一顿。

    方笑语冷冷一笑,道:“简政殇夫妇机关算尽送了周贵妃入宫,为的是什么,咱们也猜出了个大概,可是西北一行,我却得知。这京城之中,大周的奸细何止是周贵妃与叶书成而已?云王已经老迈。蒙王也算不得年轻,这两人围着这大周的皇位较劲,达成最后花落谁属,对他们而言定然十分重要。周贵妃与叶书成是云王血脉,却也是皇上的妻儿,轻易不好动,可若是叫他们二人得了先机,蒙王一脉又怎会真的沉得住气。”

    “你是想借蒙王血脉的手,来置叶书成于死地?”叶西辞倒是灵光一闪。这大承的京城之中,可是隐藏着不少的虎与龙,反正闲着也是无事,倒不如给他们找些事做做。

    “想借此除掉叶书成怕是不易。毕竟身份摆在那儿,擅动容易引人怀疑。他费尽心思在京城里隐藏了这么久,又藏得这么好,难以想象他会冲动的因为叶书成而暴露自己。”方笑语摇头,继而道:“只是,即便除不掉,也总能给他找些麻烦,叫他疲于奔命,顾不上你的事,只要有了足够的时间,总能找到真的叫他闭嘴的机会。”

    “何况,蒙王一脉看似毫无动作,比不得云王这一脉周贵妃与叶书成身份上的便利。可是都是为了皇位去的,这桃子被他人摘了去,总归是心中不舒服的。”方笑语冷笑,那神色却越发的冷了。

    既然她能利用她,她又何尝不能反利用?各取所需,不也是好事?

    “你已知道他们的身份了?”叶西辞心中也有几分猜想,只是不像方笑语有着确实的证据。

    “我想他们也是心急了,否则也不至于近来蹦跶的如此欢快。他们若沉得住气,再稍等等,或许我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对他们的身份一无所知。只可惜,因为五皇子中毒之事,反倒叫我有了几分切实的证据。”方笑语冷哼,心里头却有种老大不舒服的感觉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惦记着利用我来达到目的,我总得给他们一份惊喜,否则未免显得我太过小气。”

    “你的嫁衣可绣好了?”叶西辞摇摇头,知道有些事总不是今夜便能解决的。可是要娶方笑语为妻,这却是近在咫尺如坠梦中之事。

    一想着他心爱的女子会在那一日穿着她一针一线亲手绣起的嫁衣与她拜天地结为连理,心中就有种暖洋洋的感觉,似乎那些日后可能迎来的冰冷与恶意全都不堪一提。

    “我虽是个舞刀弄剑的,可针织女红却也不见得差。几个月前就开始绣,就算做工繁杂,却也差不多了。”方笑语一想起那一身华丽至极的嫁衣,想象着京城里的妇人们为之惊叹,然后心甘情愿的将他们怀里的银子掏出来交给她的未来,就觉得生活美满的不得了。

    “听叶蝉提过,墨痕曾说起你所绣嫁衣华丽非凡,针线手工具是上等,珠宝饰物也都非是凡品,怕是一月之后,你出嫁那日。定是要名动京城了。只是我那身绣娘绣出来的金丝袍子,未必衬的上你的瑰丽,又要叫外人笑话我配不上你了。”叶西辞笑着。脑中已勾勒出那日身着嫁衣,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美若天仙的方笑语了。一想到心中夙愿得以实现,心都砰砰的跳个不停。

    “我方笑语的夫君,寻常的袍子如何配得上?前些日子沧澜海阁那里得了些雪丝,数量不多,但做件衣裳却是足够的。那雪丝白如冬雪,产量极为稀少。便宜了他人不如去羡煞旁人。那日,总得给京城里那些嘴碎的些惊喜。何况,我那嫁衣的图样。可就指着咱们两个亲自示范给他们瞧了。若不叫他们亲眼见了,往后他们如何会心甘情愿的将银子掏出来?”

    “你想要在京城里开个嫁衣铺子?”叶西辞还是第一次知道方笑语这打算。

    “这倒不必。”方笑语摇头,笑道:“你那盛世红妆之中卖的都是些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之类的物什,放在你那里便是。我会教解语他们也学着画些花样。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弟子。还糊弄不了那些爱美的小姐夫人不成?大周那边的事越快越好,那总是咱们的一条出路。”

    叶西辞叹息,道:“皇上虽然看重太子,只是事关江山社稷,总会有太多考量。事情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哪个会笑到最后。若是太子胜了便罢,若是叫那叶书成笑到最后,无论你我。都绝无好下场。”

    “所以才需早作打算。”方笑语苦笑,她又如何去告诉叶西辞。在前世,没有了他辅佐的太子,在叶书成眼中不过是个花架子罢了。

    方笑语叹了口气继续道:“何况就算是太子赢了,你又怎知为君之后他依旧会待你如同手足?”

    “共患难容易,共享福难。纵观史册之上,那些过河拆桥卸磨杀驴之事又岂会少了?如今我谁也不信,只信自己,总得为自己寻条进可攻退可守的退路。”

    说着方笑语又道:“那些女子都是自愿去大周的,利弊我都已与她们说的清楚明白。若是有人能生下皇家血脉,将来她们的孩子,能做大周的皇帝也说不得。这条件也足够诱人,虽行事多有风险,却也值得一试。”

    方笑语并没有说起那些女子的来历。身家倒是清白,只是需无牵无挂。她已经给她们洗过脑了,也准备了相应的手段来应对她们的背叛。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着这想法有些疯狂,虽然她自己对于成为帝王毫无兴趣,可是若能将一国帝王控制在手,这一世她当可安枕无忧。

    叶西辞点了点头。这事儿他知道,且也出力不少。当初还不知道沧澜海阁是属于方笑语的势力之时,他就已经着人潜入了大周。

    原是为保母仇,只是后来与方笑语提起,倒是觉着这是一条不错的退路,可以更深的挖掘一番。

    “夜深了,我送你回去,免得方将军和长公主担忧。”叶西辞看着窗外,不知不觉夜已深沉。

    方笑语笑着起身,笑道:“也好。恐怕明日七公主会来将军府找我。今夜我瞧着她似是有话要说,只是被人围着,没能有机会说出口罢了。”

    长公主那神情透着焦急,怕是有什么急事。今夜宫中人多口杂,也不适合说事儿,她这才没有停留,而是跟着马车出了宫。若当真是急事,叶心柔总会来找她的。反正在叶心柔眼里,将军府跟她家皇宫也没什么不同,每次来就跟回自个儿家似的,反闹得她像是客人。

    方笑语的猜测果然不错,何须等到明日,叶西辞刚将方笑语送回了府,就见叶心柔横冲直撞的扑倒她怀里,原是听说她回了,这一着急立刻就往外头冲,一个刹不及步子,跟她撞了个满怀。

    方笑语被叶心柔这风风火火的一撞撞得有点晕,刚吃了五个鸡腿呢,嘴里还你腻的很,叶心柔这么一下子险些没将她晚饭给撞出来。

    “似是有急事寻你,我与你父亲刚回了府不久,她便风风火火的来了。见你不在,急的来来回回的转悠,转的我头晕。”长公主见方笑语一脸茫然,这才说道。

    “这么晚了皇上还许你出宫?此时宫门都要关了,若是你不回,就赶不上了。”方笑语也不知叶心柔是有何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非要在夜里抛出来找她。要知道京城都会宵禁,宫门更是定时关闭,若无急事,断难再开。

    “我跟母后说今夜想与你作伴,睡在将军府里,一月后你成亲我总不能再与西辞哥哥抢再霸着你。母后也没说什么,便同意了。”叶心柔一直拉着方笑语的袖子,手心里都沁出了汗,看起来似乎十分紧张。

    “你这样晚来寻我,可是有急事?”方笑语问道。

    叶心柔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转身向长公主先行了个礼,然后拉着方笑语就往嫣然居的方向跑。她对方笑语的院子熟悉的很,或许比之她自己的都要熟悉几分。

    进了院子,令下人们关好了院门,然后跑到方笑语的闺房之中,又叫解语将门合上,还叫她在外头候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才拉着方笑语坐下道:“笑语,你得帮我。”

    “什么?”方笑语一愣。心说你这一惊一乍的也不将话说清楚要我如何帮你?

    “我都急死了,今日在宫中我就想寻了机会与你说,可叶书成闹了那么一出,定下了你与西辞哥哥的婚事,我身边也有人围着,我过不去你那里,才眼睁睁看着你离开。”叶心柔一脸的懊恼。

    “你别急,有事说清楚些,天还没塌下来,要不你先喝口茶再说?”方笑语给叶心柔倒了杯茶递给她。

    叶心柔接过之后一口语气喝了个见底,就是那杯中的茶叶都被她吃了几根,一嘴的苦涩。

    可是叶心柔却浑然不觉,只拉过方笑语的手,急切道:“总之笑语你得帮我。”

    “你总得说清楚了是什么事我才能帮你。”方笑语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得了消息,那大裕朝的皇帝要提前半年来我大承,届时还会带着他两个皇子一同过来。他递了书信给父皇,希望能为他的儿子求娶大承的公主前去大裕和亲。如今大承的公主还没出嫁的也没几个了,我怕是在劫难逃了。”叶心柔一脸痛心。

    身为公主,会为国家牺牲一些利益这是她早就有所觉悟的。可是,若是还未遇见那人倒也罢了,她心无所系,就算再是不愿,忍忍或许也就过去了。可如今她心已有所属,如何能和亲去大裕,嫁给一个她根本就不认识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消极的叶心柔

    “听闻那大裕朝的皇子们个顶个的好相貌,好文采,且大裕朝多出痴情种子,即便真的嫁了过去,也未必就不是好事。”方笑语笑着给自己倒了杯茶,还没喝下去,就被叶心柔一把抢了,她自己又灌下去一杯。

    “你明明都知道的,竟还与我玩笑!就算那大裕朝的皇子再是个个俊秀,再是痴情又与我何干。眼见着都火烧眉毛了,我这都急的饭都吃不香,觉都睡不下,你还调笑我,你真当着我不敢与你绝交是怎么着!”叶心柔一脸幽怨的将刚刚从方笑语手中抢下的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扣,大有一副你再开玩笑我就跟你玩命的架势。

    “这些事你就算是急又有何用?且不说那大裕皇帝并非是个不讲理的,即便是,皇上也未必就怵了他。虽说是和亲,可也事关一国之尊严,皇上未必会答应。”方笑语到不怎么急。关于大裕皇帝来朝的事她印象中还记得一些。虽然提前半年来似乎与前世有些不同了,但是前世的结果她都还记得。叶心柔最后是嫁给程越了的,本就是有惊无险。

    叶心柔撅了撅嘴,整个身子趴在了桌子上,歪着头看向方笑语,道:“若是从前,我倒也不至会如此急迫。只是大周之事迫在眉睫,父皇身上还中着毒,就算还未怀疑周贵妃她们,心中怕也是对大周奸细的渗入有着几分想法了。”

    说着,她无精打采的继续道:“大周如此野心勃勃。恐怕那奸细不止是渗透到我大承一国。大裕与我大承相隔不远,若是联合起来,就算是大周国力再盛。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事逢如此关键时刻,为了能与大裕朝达成联合,怕和亲就是个再好不过的法子了。”

    “父皇的公主虽然多,可大多已出嫁,再么就是年纪太小,总不至于嫁过去给大裕皇子做童养媳,剩下的试婚之龄的公主只剩下了七姐、我、八妹还有九妹。九妹身子一直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八妹又顽劣,天不怕地不怕。隔三差五的就闯些小祸。她身为公主,身份高贵,在大承大家都让着她,倒也无伤大雅。可若嫁去了大裕朝。人生地不熟,有没个贴心的人疼着,真要闯了祸,父皇就是连救都来不及。”

    “再者说了,事关家国之危,父皇是否会为了一个女儿就置大承与大裕之间的和睦于不顾还是两说。”

    “我们这些做公主的,看似风光,平日里也确实比之常人风光。可是一出生,懂事起便被告知。身为皇家贵胄,或有一日可寻得良人相守终生,可大多都是要为家国安定做出牺牲的。就算不是和亲,纵观历代,公主出嫁者,有几人是嫁的自己的如意郎君的?她们多是为了拉拢前朝的人才,这才选了不中意或是根本不认得的人做了驸马。若是驸马人品贵重些,倒也好,至少相互敬重着也能过完这一辈子。可若是找个不像话的,那也只能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了。”

    叶心柔无精打采的,感觉就像是从前被二公主叶芙蓉欺负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般不安。

    身为女子,能找个知疼知热的人嫁了,相夫教子,与自己的男人携手白头,这就是一生最求之不得的幸福了。

    她毕竟不是像方笑语这样生于未来开放的年代,又经历世事无数,想得开,看得开,从不认为女子一生的价值就只能依附于男人的身上。

    她生在这样的年代,虽贵为公主,可是打小听的就是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这一套,心里也自然就认为一生的好归宿也该是如此的。

    她不认得大裕朝的任何一个皇子,从未接触过,就算对方相貌出色,文采不凡,可说到底若不接触,如何能知人品?就算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人也未必能全然了解对方的心思,又何况一陌生人?

    重要的是,她心里已经有人了,喜欢的不得了。这些日子里来就一直在想着他,忐忑自己的容貌不够出色对方是否会嫌弃,忐忑她身为公主,想要下嫁凡人怕是也不易。如此想着想着,心里兀自纠结着,却听到可能会和亲的消息,这叫她如何还坐得住?

    “和亲之事八字都还没一撇,一日没有确切消息,一日就做不得数。就算你如今为此事急白了头发,也是无用。还不如放宽心些,若是真有那一日,你是如何逃都逃不掉了,我再为你想法子,不比着现在病急乱投医胡思乱想来的好?”方笑语拍了拍叶心柔的肩膀。这事儿也不过是听了个消息,大裕皇帝是否真会提前来,亦或是会不会像皇上求娶大承的公主这都没个准信呢,她又能想出什么法子来?总不能现在进宫跟皇上说,你七闺女已经有了意中人了,和亲的事儿就算了吧,不被大棍子打出来才怪。真要这么干了,恐怕本来不用和亲的现在也得收拾准备着滚去大裕朝成亲了。

    “可我是真是忧心不已。若真的选着了是我可该怎么办?”叶心柔当然也知道这也不过只是个消息而已。可一想到将来这消息恐怕要成真,就担心的不得了不得了。

    “要真有那一日,我定然为你想法子脱身。你既第一时间来找我,当就是信我能救你。那现在你也不妨再信一次。”方笑语只得安慰叶心柔道:“这消息是否是真,我会着人再去查查,你与其在这里忧心难受,还不如想想如何将你心里装着的那个抢到手才好。”

    方笑语有些好笑的看着叶心柔,突然问道:“说起来,你与他进展如何?”

    叶心柔没想到方笑语会突然问出这么一个问题,于是脸唰的一下就红了个透。拿手指头直戳方笑语的胳膊,扭捏道:“你说什么呢!我能与谁有进展!”

    方笑语见叶心柔这副扭扭捏捏的姿态,心道真是麻烦。这会子还想瞒着谁呢。她以为她总以着来将军府找她的名义出宫却跑去偷看那人谁还不知道似的。

    “少来这一套,你当是谁隔三差五的就出宫去那种地方趴墙角上偷看男人的?”方笑语笑的有些邪恶,看的叶心柔背后飕飕的吹凉风。

    “别说我的我就跟那去逛青楼的臭男人似的。”叶心柔狠狠的瞪了方笑语一眼道:“你也知道我与她身份悬殊,难有结果。”

    “你不要跟我说直至现在你都还只是在偷看他而已?一些些实质的进展都没有?”方笑语目瞪口呆。这都多长时间了,成了亲的都足够要怀上孩子了,你倒是出去跟人打个招呼先好好认识一下也好啊。总偷偷的远远的看着能看出花来是怎么着!

    “你在意他身份低微?”方笑语问道。

    “我自是不在意的。可我从前再怎么不得宠,好说也是个公主。就算我乐意下嫁,可事关皇家颜面,父皇也不会许的。何况你又不是不知。大承公主出嫁,规矩一摞一摞的,他家里人又不少,他又是个至情至孝的。未必乐意叫家人受这份委屈。”叶心柔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方笑语连想哭的心都有了。这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你倒是想的挺远的。这都想到成亲那会儿去了,你倒是别总是趴在墙角里头做跟踪狂啊。

    “你可知他可有入朝的志向?”方笑语捏着下巴问道。她记得前世叶心柔就是嫁给了程越的,那时候程越已经做了官。倒也配得上叶心柔的身份了。再加之他挺得皇帝重用,叶心柔嫁过去有没有什么公主病,夫妻俩相处的倒也和睦。

    “我着人查了。他似乎是想要参与来年的科考,看来是个有志光耀门楣的。再者说孝顺的人一般都不坏,人品当也过的去。”叶心柔一提起程越。脸上的笑容都快要融化了继续道:“这样一个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之人,哪个女子能不欢喜?”

    方笑语眼睁睁看着这位大承堂堂七公主殿下在她面前进化成一枚合格的花痴。青青颇有些复杂。

    果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那程越虽长的不难看,但也算不上相貌堂堂吧?不过长得颇有些男人味,与叶书成那个小白脸比起来硬朗的多。

    俗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那仇人眼里再帅的也都是东施。

    叶书成那相貌当真算是好看的没边了,可惜方笑语跟他不对付,所以每次提起他,见到他,都会自动用脑内美图秀秀将他无限……丑化……

    方笑语叹气,道:“所以,如此一个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人品贵重历练有成的大好人才摆在你面前,你竟然只是时不时的偷瞧上几眼而已?你这是觉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些讨巧,正等着他科考一举夺魁,等着无数的千金小姐眼巴巴的送上他满怀,然后你再体现你绝世无双的魅力,从天而降,将他抢回去做压寨夫人不成?”

    虽然方笑语说的有趣,可叶心柔却笑不下去了。

    她一直都当他还是个一无所有家境也不富裕的白身,即便人才再如何优秀,可也难能打动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千金们。所以她觉着自己有的是余裕,不会有人会跟自己争抢。

    可是刚刚经方笑语那么一提,她才突然意识到,那程越也不是个不思进取好逸恶劳的废物。他孝敬父母,疼爱弟妹,读书习字,也一心要考取功名光耀门楣,这样一个人,会出头那是迟早的。

    待到来年科考,他若能一举夺魁,不,即便不夺魁首,哪怕只是个榜眼,探花,甚至只是个举人,也总有入朝为官的那一日。

    到时,围着他转,觊觎着他的才学的姑娘多的是,就算她是公主,又如何能保证一定能赢得这般男子的欢心?

    再说她相貌平平,幼时乃至遇到方笑语之前总是被人嘲笑是个丑八怪。若非她是公主,恐怕也就不止止是嘲笑那般简单了。

    哪个人会不爱美,特别是男子,谁不想娶个温柔娴淑又美丽大方的女子为妻?可她这模样,若是卸了方笑语教她的伪装,谁又会看得上她?

    叶心柔一下子就陷入到了消极之中,整个房间都充斥着低到尘埃的气场。

    方笑语一时之间当真是拿这个麻烦的七公主殿下没法子,只得道:“这年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好男人明珠蒙尘之时,就得想尽法子将那明珠弄到手,用心擦拭,除去掩住光华的尘埃,帮他成为耀眼的存在,这才是长久之法。”

    叶心柔眼前一亮,然后用一脸期待的神色看着方笑语,那眼中尽是讨好。若是被外人见了,定会疑惑,这究竟哪个才是公主?

    方笑语无奈,笑道:“这容貌美丑,不过是皮下白骨,就算再是精致华丽的容颜,待得老去,也总是要面对那份丑陋。死后更不过是一根根骨头罢了,长的都一样,凡眼分辨不出。”

    叶心柔鼓着嘴,心说你说的到轻巧,可那些男人们就是喜欢那骨头上的一层皮该怎么办?

    “所以,若有天生丽质的容颜,那是幸运。若没有,也不必妄自菲薄。”说着,方笑语朝叶心柔招招手,让她附耳过来,而后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说了好久。

    而叶心柔的眼睛是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从一开始的无精打采,到听完后浑身抖擞,就跟吃了兴奋剂一般,惊叹道:“笑语,不想你竟还有如此多的主意。听起来匪夷所思,可细细想来,却也真是不可多得的法子。”

    说着她眼前一亮,又兴奋的看向方笑语道:“对了,莫非笑语你就是用这些天马行空的法子将西辞哥哥追到手的?”

    方笑语一头黑线,将叶心柔那激动的抓着她肩膀的爪子拿开,撇嘴道:“莫要胡说八道,那是你西辞哥哥追的我。”

    “真的?”叶心柔刚开始还一脸不信。主要是方笑语这些法子实在是太让人惊讶了。但想想一开始方笑语那木头样,她磨破了嘴皮子想做个红娘,对方都是爱搭不理的,再想想她西辞哥哥看方笑语时那目光,那笑容,她也就信了,道:“算了,别管谁追求的谁,你们能修成正果,可别忘了我这个媒人就好。”说完就一脸开心的在房里转圈圈去了。

    方笑语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寻思着本姑娘活了九十九世,还是生于那个社会开放的未来,一些追求人的点子那还不是信手拈来?

    也就这个世界的人都是思想保守的人,否则换了别的,怕还会被人说那都是他们玩剩下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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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大义灭亲”

    “但也不能做的太过。过犹不及,这个度,你得自己把握。若是叫他认为你做的太过刻意,怕是要起反效果的。”方笑语笑笑,她就怕女人涉及到恋爱的问题就犯蠢,白白浪费了本该属于她的好姻缘。

    “你放心,我省得。”叶心柔心中已有了初步的计划。

    “说起来,我也有事要你帮忙。”方笑语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道。

    “你说,能帮的我决不推辞。”叶心柔没有丝毫犹豫。方笑语帮过她不少,她是真心感激,自不推辞。

    方笑语笑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你可能帮我寻来几个宫中绣娘?要那针线手艺好的,手快的。”

    “要绣娘做什么?那嫁衣可得你亲手缝制,不能假她人之手,否则不吉利的。”叶心柔连忙提醒道。

    “嫁衣我亲自绣的,已快要完工,自不用假绣娘之手。只是此次大婚,我得将这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除了我自己的嫁衣要华丽,你西辞哥哥的,还有我手下这些跟过去的丫鬟婆子的,个顶个的都得亮瞎了世人的眼。我断定那安王爷定是要起些幺蛾子的,他早就看西辞不顺眼,连下杀手的事也是眉也不皱眼也不眨。宫宴之上,皇上亲自下旨赐婚,你没瞧见他那张脸,拉的就跟我杀了他娘似的。他没站出来反对我与你西辞哥哥的婚事,那是因为西辞拿那苏红绸的命来威胁他。可他毕竟是王爷,不可一世惯了。从前西辞在他面前也是极尽隐忍之能事。如今那不起眼的蝼蚁竟敢威胁他,他心里能痛快了才怪。他受制于人不能当众作怪,难保后头会耍些什么花样。何况还有那李素青母子虎视眈眈。整个安王府里。怕也就是那苏红绸对我和你西辞哥哥没有敌意。”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此我已有觉悟。只是那安王越是处心积虑的想要你西辞哥哥闹出笑话,我就越得叫这场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让世人瞧瞧,就算安王再不配合,也休想掩了我和世子的风光。我既嫁进了安王府,就总得为我自己。为我的夫君打算。从前西辞在安王府里连个像样的侍女都没有,无妨,我自己带。我方笑语训练出来的武婢。不仅相貌出众,武功高绝,最难得的是忠心耿耿,何用他安王府里的下人?别的人。我还不放心。毕竟安王府里,你西辞哥哥可是四面受敌。”方笑语冷笑。宫宴里安王那副死了娘一般的嘴脸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叶西辞当初威胁安王的那些话她也都知道。

    这次,她不仅要自己高贵雍容的如同天仙,她手下的婢女,跟过去的奴才婆子,个个都要穿戴的叫人艳羡。

    银子她有的是,将来也还能再赚,关键是你要会花。还得花在有用的地方上。

    排场这东西,无论是古代还是现在。过去还是将来,永远都是不过时的。

    “你莫不是想要宫里的绣娘给你带过去的下人绣衣?”叶心柔咋舌,这可是大手笔。宫里那些绣娘多都是为贵人们绣衣的,不仅仅手艺精湛,那花样更是华丽非凡。

    “就是如此。还有一月我便要嫁去安王府。我自己的嫁衣已是堪堪来得及,你西辞哥哥的我却是不能亲手绣了。只是我那难得寻来的上好雪丝,若是浪费在寻常绣娘的手中,岂非是太过暴殄天物?再加之我要带过去的人的衣裳,我得叫京城里的妇人们都瞧瞧,我方笑语亲手画的花样,可不是那些陈旧的老掉牙的用了几十上百年的花样可比。别说是要打安王爷的脸,我将来要赚大把的银子,可都指着这个了。”方笑语还没忘记她的赚钱大业。

    只是叶心柔却皱了皱眉,道:“若是连下人都穿金戴银,固然是博了人眼睛,可若是叫外人传了将军什么不好,父皇那里……”

    叶心柔有些担忧。方笑语如此的大手笔,以方将军的俸禄如何能够支撑?若是被外人传了流言……

    “外头的流言就是传的再多也无妨,总得皇上相信才行。先不说我爹这些年来得皇上赏赐了多少珍宝,我沧澜海阁里每日里进的银子又何止少数。此事我又未曾瞒着皇上。这些排场的出入从何而来,皇上心中有数。”这一切方笑语当然也都算计好了。

    “说来我也听过,你绣的嫁衣艳丽华贵,熠熠生辉,可还未曾见过,你倒是也拿出来叫我瞧瞧。”叶心柔心生好奇。

    方笑语笑了笑,引着叶心柔到了床边,从那柜子里将还未绣好的嫁衣摆出来,顿时就晃了叶心柔的眼。

    太美了。

    这是叶心柔此刻心中唯一的想法。

    若是能穿着这样的嫁衣出嫁,此生当该无憾了。

    方笑语仿佛从叶心柔的眼中看到了小星星,见她一脸期待的望着自己,于是笑道:“待你出嫁之时,我亲手为你画个花样,你照着绣出来,保管那程越看直了眼睛。”

    “你讨厌!”叶心柔狠狠的掐了方笑语一下。

    “绣娘之事你无须担忧,就包在我身上。宫里手艺好的绣娘我大多认得,本公主出马,焉有不成之理?”叶心柔已经能想象到那一日,方笑语身着鲜红如火的嫁衣,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时的那种惊艳与幻梦。

    “还有,我需要你再去准备些东西,到时也叫你出出风头。”说着附在叶心柔耳边嘀嘀咕咕了些什么,叫叶心柔的眼睛越来越亮,笑容越来越大。

    “说起来,我听母后说,再有几日,父皇就得亲审太子哥哥私吞军饷和通敌书信一事,你与我说个准话,可有叫太子哥哥安枕无忧之法?”叶心柔突然想起此事,虽觉得西辞哥哥当不会毫无准备。可还是有些担忧。于是虽然从前确认过了,此时还是不禁要再确认一遍。

    “此事的关键,在周相的身上。你尽管叫皇后娘娘放宽心便是。这次不仅要洗脱太子殿下的嫌疑,还得将洪将军给拖下水,让西北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方笑语将嫁衣重新收起,与叶心柔聊了一夜,未曾睡下。

    方笑语的话果真灵验,没过几日,皇帝亲自升堂。三司会审,太子虽看似不利,却从头至尾回答的滴水不漏。表现的游刃有余,叫皇上舒心不已。

    而洪将军却莫名成了松鹤楼的幕后主使。方笑语借月影司的手伪造的一切证据,丝毫都没有经过沧澜海阁一丝一点,所以皇上也没有怀疑是她动了什么手脚。

    原本应该是苗将军被拉下浑水。叫皇帝对苗将军产生怀疑。借此扰乱西北兵权,除掉了苗将军不说,还能更多的安插自己人在西北军中,一箭双雕。可那木游先是一口咬定太子侵吞军饷勾结敌寇,事情真相正扑朔迷离之时,那木游又突然反口,将目标直指向武安侯之子武士优。说是他抓了他的父亲,以此相逼。这才叫他被迫一口咬死太子,想要借此冤枉太子通敌卖国。只是方才他得到消息。他的父亲不堪他如此被要挟,竟是自尽了,木游顿时大悲,竟是当场咬下了武士优的一只耳朵,而后撞墙自尽。

    木游的死自然是假。真的木游早在周相派人去牢狱看他时被掉了包。此时死在堂中的原是个死囚。周相许诺定会照看他家人一生无忧,这才叫他甘愿赴死,来换取武士优被被剪除的结局。

    武安侯这一脉是心向叶书成的,虽表面上是中立,可私下里自己有了偏颇。这些事叶书成掩饰的好,可架不住方笑语对前世的事记得清楚,所以活该他倒霉。

    而且不要小看了这武士优。原本武安侯有七个儿子,三个嫡子,三个庶子,还有一个是他早死的大哥留下的种儿,由他照看着,过继了他这一脉。

    而武士优就是武安侯最为看重的庶子。

    没错,是庶子,不是嫡子。

    武安侯的嫡子看似一个个精明无比,实则蠢的无可救药。若非是武安侯门下有不少的智将幕后辅佐,这武安侯府早就被败了个精光了。

    可是就是这个武士优。身为庶子,地位不显,在武安侯府的身份也是不尴不尬,不被轻看,也不被看重,可以说是平凡的毫无闪光之处。

    可是就是这么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小人物,三年之后突然被一个据说是云游天下的闲散之人看重,带他离开武安侯府,而后整整一年半毫无音信。一年半之后,他突然重新出现在京师,重归武安侯府,也不知是使的什么手段,竟是将武安侯的三个嫡子害的死的死疯的疯,而他竟还没落得半点埋怨,被武安侯重用,劝说武安侯放弃中立的伪装,直接投靠叶书成,随后他一再为叶书成出谋划策,竟是生生的让叶书成的实力暴涨数倍,将太子一系压制的死死不得翻身。

    其实方笑语不知道的是,前世她被大火烧死虽是叶书成的主意,可是使计将方剑璋骗去二皇子府的,就是这个武士优。

    或许是命定的因果纠缠。方笑语知晓前世,所以她在设计洪将军的时候顺便将武士优也给设计了进去。

    虽然他此时还未成大事,没有被那游方散人带走,没有突然强势崛起,可是有了前车之鉴,方笑语又怎能留他到那个时候?

    还未成长起来的天才不叫天才。纵使他将来再是厉害无双,可若是他不成长起来,半途夭折,那就什么也不是了。

    方笑语就是要趁他还未成熟之时将种子扼杀在萌芽,绝不给他茁壮成长的机会。

    且他现在不过是武安侯府的庶子,毫无地位,又显露不出任何的才华。由月影司中月司的人亲手制造的证据,看起来真实无比,也没有什么大的漏洞,也不容易引人生疑。

    何况,若是有人刻意陷害二皇子,大可拿武安侯这个当家做主的人下手,再不济也该陷害武安侯的嫡子,没必要只除掉一个不起眼的庶子,就更加不容易叫人怀疑了。

    这些人只会当这一切都是有人指使武士优做的,甚至于方笑语刻意制造了这是武士优一心想要讨武安侯欢心,自作主张想出来的馊主意,如此别人只会将矛头指向武安侯府,让他们支持叶书成的计划彻底的曝光。

    ‘木游’死了之后,但看皇帝看向武安侯的目光便知,那眼里深不见底的幽暗,看似是对着武安侯,实则是对着叶书成。

    西北军。洪将军。武安侯。叶书成。

    再加之当初方笑语与他提过的树屋老者,还有那些关于大周朝的猜测……

    事情,似乎变的有趣起来了。

    从头至尾,方笑语一点也没有沾手。一个月来,她都将自己关在将军府里,似乎渐渐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而关于太子的案子,皇帝重之又重的反反复复调查,发现不仅仅方笑语没有插手过的痕迹,就算是叶西辞这个太子的左膀右臂也不过是有过查找的痕迹,却难看出有任何伪造证据的嫌疑。

    最重要的是,此事身后竟然有周相的影子。奇怪的是,周相的插手,竟然会坏了他外孙的好事。

    这倒是叫皇帝有些疑窦丛生,最后,他干脆去了周相府,将一切坦白问出。周相却是个演技好的,哆哆嗦嗦老泪纵横的说了一堆诸如太子若是被诬陷通敌叛国而治罪,定会使得国本动摇,给予周边小国还有狼子野心的大周可乘之机,使大承陷入内忧外患之中。

    并且,他直言不讳。若是储位相争,他定然是支持自己外孙的。可有一点,一切不可动摇大承国本。光明正大的争,光明正大的斗,他周相府会鼎立支持叶书成。可若是一切以损害了大承利益为前提,就算是自己的外孙,那也不行。这是他的底线。

    对于周相,皇帝虽有忌惮,可是到底印象还不错。且以往以来,虽然周相权倾朝野,却并未有对帝王不敬的事情发生,对于帝王的命令,执行的也是干脆果断,所以,周相如此‘坦白’,反倒赢得了皇帝的欣慰。

    可谁又知,周相或许不是奸人,却绝没有他说的如此正气凛然。他之所以如此‘揭穿真相’,并不是因为大义灭亲,只是因为他知道了,周灵并非是他的亲生女儿,叶书成也并非是他的外孙,相反,她们是杀害她女儿迫害他外孙的罪魁祸首!

    若有能弄死他们两个的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大义灭亲’!(未完待续。)

    ps:  感谢【唐深深】的平安符~

第二百二十一章 成亲之日

    而这日子过着过着竟就过了一个月,众人都还未从京城里接连不断的大事小情中缓过劲儿来,一早上吹吹打打锣鼓喧天的热闹又彻底点燃了京城。

    安王世子娶妻。方大小姐嫁夫。

    或许是以往京城里所传言的方大小姐和安王世子的流言都颇为奇特有趣,除却那夜宫宴已经听过这消息的王公大臣之外,京城里的普通百姓却十足十的看了个大热闹。

    一早便被丫鬟拖着起了床,纵观大承如此多的婚嫁之事,能在成亲前夜睡的跟死猪一样踏实的女子倒是难得一见。

    可方笑语就成功的达成了这个成就。

    睡眼惺忪的被拖起来,按到梳妆台前,任由长公主摆弄她的头发,方笑语却依旧昏昏欲睡时不时的摇晃一下。

    这是大承嫁娶的规矩。女子成亲之日,她的一切梳妆打扮都要由母亲亲手完成,代表的是这段姻缘得到了长辈的祝福。若是母亲不在了,便可由喜婆代劳,但父亲要在旁观看梳妆。若是父母双亡,这成亲之日便有了遗憾。

    方笑语的生母虽已不在,但长公主如今是将军夫人,方笑语对她又不排斥,所以一切装扮叫长公主代劳最是合适不过。

    长公主也没想到刚嫁来将军府一月,便能完成作为母亲替出嫁的女儿梳妆这种她从前一直不敢想的事,所以梳子梳过方笑语的发丝就显得格外温柔与细致。

    不得不说,方笑语亲绣的这件嫁衣确实不凡。即便尊贵如长公主,也从未见过如此华贵的嫁衣。

    绝世的珠宝首饰不要命的往嫁衣上绣,花样又特别的美丽。只要见上一眼,顿时就有种被吸引住无可自拔的感觉。

    头上的珠玉如翠,却丝毫不显累赘,配上方笑语那清丽的容颜,更显美丽。只可惜那张睡眼惺忪的眸子却让这美丽少了至少一半。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方笑语直叹脖子被那头上的饰物压得有些发酸,只是成亲之事容不得马虎。所以她得忍耐几分。

    拜别父母双亲,花轿已经停在府外。方笑语深深的看了将军府一眼,看着众人眼中的祝福与笑意。竟也难得的生出了几分鼻酸的感觉。

    按照郡主出嫁的最高规格来办,嫁妆直从街的这头排到那头,当真算是十里红妆热闹非凡了。

    喜娘一路上都在跟方笑语嘱咐入安王府、拜堂还有洞房的事宜,只不过方笑语左耳进右耳出。这一路听的险些睡着。

    路上的人议论纷纷。不仅仅是因为方笑语这庞大的嫁妆队伍,还因为跟在她花轿后头的下人奴才们个个衣着精致,但看起来却又并未真的逾制,即便是抬嫁妆的下人穿的也是非凡,不得不叫人感叹,将军府这次嫁女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送嫁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花轿被平安无事的抬到了安王府的门前。这一路竟然安然无恙无人使坏,倒是让方笑语惊奇的不得了。

    花轿来到安王府前时。叶西辞已经穿戴整齐在外头等着了。按着规矩,他需先踢轿门。而后再在新娘子手腕上绑上一根红绳,那红绳与他手上戴着的本是同一根剪下来的,意味着两人被红线牵着套着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而后便是新郎官将新娘子背下轿子,一直背到府门之前。

    新郎官先行迈步入府,在门槛之内伸手候着新娘子,而新娘子要跨过火盆,将手递入新郎官手中,两人并肩而走,进入正堂,然后才能正式拜堂成亲。

    一路上虽安然无恙,方笑语却并未真的放松警惕。

    叶西辞将她背到火盆之前,那喜娘要先在新娘子的嫁衣上撒上清水,意寓为洗清身上污浊。

    方笑语下轿时,那惊叹声此起彼伏,身着如此华丽无双的嫁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一头珠翠流苏,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叫人惊叹不绝。

    可是在喜娘将清水洒在嫁衣之上时,方笑语却在红盖头之下微微皱了眉。

    眼前就该是喜娘牵着她越过火盆,本是趋吉避凶免灾厄的意思,只是此时地上这燃烧的并不旺盛的火盆却让人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

    身上的清水不是清水,里头加了料。若是靠近火种,恐怕瞬间就能燃起熊熊大火。

    若是新娘子出嫁之日,身着华美嫁衣,珠翠玉饰满头,却被活活烧死在夫家的府门前,会有什么后果?

    方笑语冷哼,这人还真毒啊。她本以为不过会是些小打小闹给人添堵的为难罢了,没想到这是想直接要人的命啊。

    喜娘不明白为何方笑语偏偏在火盆前停下了脚步。这新娘子入夫家,跨火盆是必须的一步,省不得,可此时新娘子却停下脚步,丝毫没有要跨过去的意思,于是她不得不扯扯新娘子的衣裳,小声说了句:“跨过去,要跨过去,去了晦气,将来日子便过得舒坦。”

    方笑语看不到喜娘的神情,却精准的将喜娘手中盛有那加了料的清水的盆子夺过,将盆中的水直接泼洒到了火盆之中。

    顿时,那火盆中燃起熊熊大火,竟是将喜娘给吓得连连后退数步,脸色苍白如纸,险些跌下台阶。若非有人扶了一把,怕是就要出丑。

    喜娘的心砰砰直跳,脸上吓得都失去了血色。她没想到这火盆会燃起如此凶猛的火焰,足见她事先并不知情。

    可是没人管喜娘的丑态,众人先是惊讶这火盆突然的异状,还未来得及猜测缘由之时,就见身着嫁衣的方笑语竟然腾空而起,越过门前那熊熊大火,嫁衣上珠翠的光华,映着那红红的火焰,竟有种一场妖艳诡异的美感。

    而方笑语脚尖轻踮,整个人腾空而起,竟是从安王府的门墙之上越过,而叶西辞也是反应迅速,连忙也腾身而起,自院内飞身而上,大手牵住还未落地的方笑语的手,两人齐齐飞入安王府中。

    可惊喜似乎并未结束。正在安王府的下人扑灭火盆中的大火时,早已候在府内的七公主叶心柔却轻轻一笑,道:“就是此时。”

    而后,她也飞身而起,拉住了头上一条红色的缎带,那原本以为不过是因为喜事而做的装扮而已的缎带一环环齐齐落下,天上竟然洒下了无数五颜六色的花瓣,配合着方笑语和叶西辞双双落地,洒了两人一头一身,却给人留下了惊艳的印象。

    大承还从未有人在婚宴时下这样的心思。

    众人不知这是方笑语的主意,却都以为是这安王世子足够浪漫,纷纷羡慕不已。

    唯独那躲在宾客身后的叶诗兰露出一脸的怨毒。

    “ 这样都烧不死你!”叶诗兰摸着脸上的面纱,指甲狠狠刺入掌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听你的话,放马过去啊

    花瓣这种东西要不了几个银子。漫山遍野的,随便采摘就是。何况,谁家的后花园里还不种上那么十几二十支。

    可是,就是这些廉价的花瓣,却能为这场婚礼增加无数的乐趣,会让人眼前一亮,会叫人觉得温馨浪漫,会让人心向往之。有不少待嫁的小姐已经暗暗决定,定要未来夫婿在成亲之时也来上这么一出。

    因为这花瓣雨来的及时,也叫许多人误会了之前门前火盆中突然燃起的熊熊大火也是为了这场花瓣雨而造的势罢了。

    叶西辞脸上挂着喜意,可心中却充满了冷意。他与方笑语一样,本觉着就算府里的人并不祝福他与方笑语的姻缘,可毕竟京城里这么多人看着,府里的宾客甭管真心还是假意,至少都是带着眼睛来的,随意作些小动作给人添点堵也就算了,可他没有想到,竟会有人大胆到想要借由迈火盆这样的习俗来烧死笑语。

    若是笑语没有功夫该如何?若是个寻常家温柔娴淑的小姐又当如何?

    分不清水中是否加了别的东西,分不清火盆里有没有做过手脚,穿着及地有些累赘的嫁衣,没有武功傍身,待大火一起,瞬间燃遍全身,最后除了被烧成焦炭,可还有别的结局?

    大婚当日,新娘子无故惨死在门外。外人要如何看待他?

    果真是克妻,你瞧,人还未过门,就已经成了一具尸首。

    喜事变丧事。大红的喜绸变成白色的丧布。无论是谁做出来的祸事,安王府定然要承受方将军和长公主的滔天怒火。他固然得不了好,可他们真以为安王府就能置身事外不成?

    若是方笑语真的出了事。别说是方将军的怒火他们手否承受的得起,就算是他,感动他心爱的女人,他也不介意就着这丧尸血洗了安王府!

    可是此刻他并没有就此发难。方笑语牵着他的手所传来的力度仿佛是在告诉他,成亲之日,不要做那些扫兴之事,将来的日子还长着呢。秋后算账的事,她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做。

    或许是府门前的事给人提了醒,之后拜堂反倒是一路顺遂。并未有刁难之事发生。随即,随着‘送入洞房’的声音落下,今日的婚宴正式开启。

    动画里燃着大红的喜烛,虽然天还未黑。但照规矩。这喜烛需燃到明日天亮。

    叶西辞需去照料宾客,可以预想他定会被灌下不少的酒。而新娘子盖着盖头要这么端坐到晚上,宾客肯方新郎官回房的时候。

    方笑语坐了不久,门就被推开。本以为是喜娘前来讲些成亲的事宜,没想到盖头却一把被掀开,眼前就无端端的出现了一张眉开眼笑的脸。

    “他们竟肯放你过来。”方笑语笑道,只是惊讶了一瞬,随即便恢复淡定。

    “怕你坐得累了。先过来将盖头掀了,你也能随意走动。”叶西辞的语气都透着欢快。这个女子竟就这样的成为了自己的妻子。曾经那个逆着阳光的初次相见,他可曾敢想?

    方笑语露出甜甜的笑意,倒是对叶西辞的好感更甚了些。

    大承成亲的规矩不少。其中就有这新郎官没有揭开新娘子盖头之前,新娘子在洞房之中不可随意乱动的规矩。

    新郎官往往要被宾客绊住很久,直到夜里才会回来,新娘子一天不吃不喝,好不容易进了洞房还不能随意走动,更是不能自己掀开盖头,否则不吉利,所以一日下来,新娘子反倒是最累的。

    叶西辞知道方笑语的性子,叫她文文静静的坐着到夜里,可不得憋死她,别惹得急了自己将盖头掀了,凭白还坏了规矩。

    所以他趁人不备,先行遛了,跑来这洞房之中先将方笑语的盖头揭了,虽然依旧不能随意走动,但在这间屋子里,却是无妨了。

    “你该回去了。否则宾客找不见你,该闹起来了。想来咱们的好父王不会尽心的帮着你伺候宾客的。”方笑语眼睛里都带着笑。想想外头宾客正等着灌酒呢,突然发现新郎官不见了,可不是有趣的很?

    “如此回去了,总觉着亏得很。”叶西辞刻意皱了脸,目光却时不时的朝着方笑语身上撇。

    方笑语意识到自己大好青年就然被叶西辞这个古代人给调戏了,于是直接躺平了,冷笑道:“你若不怕外头闹起来,那就来啊。反正今日我嫁了你,就是你的人了,随你要如何。”

    叶西辞哭笑不得。他怎么就忘了自家娘子可是个豪放的姑娘,平日里他不被她调戏就不错了,哪是个会随意害羞的女子。

    即便成了亲,作风依旧如此豪迈,叶西辞苦笑了笑,道:“你这是明知我走不开,所以才可以来挑逗我?”

    方笑语笑的不怀好意,撇嘴道:“叶西辞你还是不是男人,本姑娘都躺平了任你施为你都做不到?”那眼中分明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叶西辞苦笑,真想现在就扑上去办了这个小妖精,但想想外头那么宾客正等着呢,他可不想引起民愤。只是这嘴上依旧不肯认输道:“你真当我不敢吃了你?”

    “放马过来啊。”方笑语朝着叶西辞抛了个媚眼,叶西辞顿时被插中红心,会心一击。于是伸过手去握住方笑语的手顺势将她拉了起来,整个脸凑过去,嘴巴正好碰上了方笑语柔软的唇。

    方笑语瞬间瞪大了眼,将叶西辞往外一推,顺手捂住了嘴,表情甚为怪异的喊了句:“你……你做什么!”她自己都未发现,她这话说出来竟都有了些结巴的趋势。

    叶西辞舔了舔嘴唇,露出一副十分可口的享受神色。随即又变为无辜道:“听你的话,放马过去啊。”

    方笑语顿时觉着自己输了。这平日里闷骚的很的家伙竟然还会挑逗别人,从前不是没少干过这种事吧?嗯。之前他可是有两个未过门的未婚妻呢……

    叶西辞见方笑语的神情奇怪得很,连忙丢下一句:“我先去应付宾客,晚些时候再回来。”而后一溜烟儿的就没了人影。

    “算你跑得快!”方笑语狠狠的往门口瞪了几眼,之后回味着那两唇相碰的感觉,竟然有了些恍惚之意。

    嗯,软软的。

    呸呸呸!方笑语你都想些什么呢!

    方笑语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脸几下,似乎是想要将那红润都拍走一般。心里琢磨着,要说这亲吻,她可不是第一次了啊。活了九十九世的老怪物了。什么世面没见过,她还以为再难有叫她不适应的事情了。

    可为何刚刚叶西辞那突然的一吻,会让她有种心跳加速脑子一片空白的感觉?难道是因为于这具身体这个身份而言,亲吻一个男子确实是第一次的关系?

    还是说。之后那几十世她几乎都是孤独终老从不肯与人过多接触。所以冷不丁的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身体本能的反应?

    方笑语越想嘴就撅的越厉害。

    不甘心啊,真的越想越不甘心啊。竟然就这么被人给主动亲了,实在是太丢脸了!

    此刻的方笑语已经完全忽略了外头宾客的吵闹声,一心就想着今夜叶西辞回来她该怎么报仇,狠狠的亲回去!

    外头刚被客人灌了一大杯酒的叶西辞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冷风吹过。

    方笑语一脸发狠的冷笑,将端着大枣、花生、桂圆、莲子进门的喜婆给吓得不轻,还以为这姑娘是因为成亲欢喜的魔障了。连忙说道:“夫人成亲是大喜事。咱们大承的规矩,这枣子、花生、桂圆还有莲子得由夫人亲自撒在这床上。意为早生贵子。”

    说着将手中的盛着枣生桂子的盘子递给方笑语道:“夫人请吧。”

    方笑语被喜婆看了那样的脸色,顿时小脸一红。接过盘子,在床上均匀的撒上了四中果子。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都是那叶西辞的错!对就是他的错!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方笑语摸着脸,将错误不讲理的一股脑的都安在了叶西辞的头上。

    天色渐渐暗下,外头的声音却更加吵闹了。方笑语坐在床上昏昏欲睡,旁边的墨痕一脸无奈绞尽脑汁的在变着花的讲故事给方笑语听。

    这是方笑语的要求,因为她嫌闷得慌。只可惜这却难为坏了墨痕这种平日里连话都少的可怜的人了,只能将方笑语曾经讲给她们听的故事又一一反讲回去了。

    好不容易盼得外头有脚步声响起,方笑语一听就知道这是叶西辞的脚步,只是,与那些成亲当日羞涩的等着夫君回来的小女子不同,方笑语打着哈欠,肚子咕咕直叫的趴在桌子上,一脸的幽怨。

    而叶西辞一推门就正对上了这幽怨的眼神,原本看起来有些醉醺醺的眸子此刻看来哪还有一丁点的醉意。

    “饿了吧。我已叫人去备了吃的,一会儿就送到。”叶西辞看到方笑语如此不拘谨的模样却觉得亲切的很。他就是喜欢这个女子身上的不拘小节。不会有事无事哭哭啼啼,不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自乱阵脚。面对他的时候不会像其他女子一样不是恐惧惊吓就是不屑一顾,也没有过分的讨好,一切的交流都那么平淡而自然。

    方笑语依旧懒洋洋的趴在桌上,但听到有吃的后虽还是趴着的,但立刻就抬手给叶西辞竖了个大拇指。

    而最为开心的非墨痕莫属。终于不用讲故事了。终于能解脱了。

    就算小姐派她出去执行危险的任务,也没有这短短的几个时辰来的煎熬。

    成亲都是这么无聊的吗?她一瞬间险些动摇了要不要嫁给叶蝉了。

    方笑语饿的前胸颠后背,屋里竟然也没人体贴的给放几盘子糕点。从一大早被从被窝里拖起来梳妆,到吹吹打打的被抬进了安王府,到进入这洞房,她连水都没喝一口。

    方才饿的实在是太厉害了,她将床上撒着的大枣花生桂圆都抓着吃了一把,总算是有了点活着的感觉。

    没过多久,饭菜果然被送了过来。四菜一汤,不算丰富,不过是为了给新娘子垫垫肚子。大婚当夜,有几个新娘子会放开肚子大吃大喝的,都忙着去做孩童不易的事情了,饭菜那都是可有可无的。

    可这对方笑语来说却无异于救命仙丹。她就是想吃个饭而已,与孩童宜不宜的有半毛钱的关系!

    方笑语看见饭菜眼珠子都快冒绿光了,叶西辞强忍着不笑,连忙给方笑语盛了碗汤,又往她的碗里夹了几筷子菜,然后就这么坐着看她吃。

    对他来说,似乎看着她吃东西都是一件愉快不已的事情。

    只可惜,那想象中的美好画面并未出现,方笑语刚刚吃了一口菜,立刻就吐了出来。

    叶西辞吓了一跳,连忙帮方笑语拍拍后背,担心问道:“怎么了?”

    “这菜是哪儿来的?”方笑语脸色阴沉如墨。

    “刚叫厨房做的。怎么?”话刚说到一半,叶西辞突然就像是卡带一般,顿时没了声音,而后脸色也渐渐阴了下来。

    “里头有毒?”叶西辞的声音阴沉的可怕,那怒火被生生的糅杂在声线之中,听起来让人觉着有些可怕。

    “泻药。”方笑语的回答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此刻没有人比她更怒!

    她成亲的大好日子总有人捣乱也就罢了。她不想在今日闹得不愉快,所以门前的火盆是怎么回事她也只是按下不发,没有当众闹起来。这是因为她不想给叶西辞没脸,可是不代表她就对安王府的脸面也足够看重。

    没想到有人还没完没了起来了,她都快饿扁了,就想吃个饭而已,他妹的竟然还有人给她饭里下泻药!

    有什么阴谋诡计等她吃饱了再来!什么她都接着!但是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不让人吃饭!

    “平日里他们闹闹就罢了。不想今日也难叫他们安生!火盆之事我都还未计较,他们这是逼着我出手吗?”叶西辞眼中的狠意越发的重了。从前他们如何害他他都能忍,势不如人,就得懂得韬光养晦,就得懂得低调做人。可如今他已有了迫切需要守护之人,如何还能叫他们继续放肆下去!

    “你平日里就是这么过的?”方笑语从叶西辞的话中听出了些什么。

    “在饭菜里加些东西的事常有。还小时中过几次毒,大难不死,往后都习以为常了。”叶西辞冷笑。

    方笑语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叶西辞说的轻巧。往饭菜里加些东西的事常有。可那些东西却并不轻巧。剧毒之物都是不少。今日只加泻药这还都是他们仁慈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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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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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妃介绍:
你可曾见过面对他人迫害不仅不反击还各种给人制造机会弄死自己的奇葩? 轮回了九十九世活腻味了的方笑语就愉快的这么干了! 可或许是老天都看不过去她的得过且过,一眨眼她重生在了第九十九世。 于是,镇远将军府赫赫有名的木头方大小姐傻眼了。 前世那十几年发生了许多天灾人祸,皇帝被搅得焦头烂额心塞不已。 方笑语思来想去,干脆就当个神棍算了。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要柔要刚全凭心情,却偏偏还得哄着皇帝不得不将她当菩萨供着。 顺带再勾回个妖孽夫君,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所有敌人通通忽悠死你! 方笑语的口头禅是:佛祖说,你乃是不祥之人,当死。 于是,京城就掀起了“腥风血雨”。安王妃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安王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安王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