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五章 白鲸与探索者奇力士（中）
即使被冰晶冻结住，但众人都知道那只是暂时的假象。感知当中女孩此刻显露出来的能量巨大无比，生物电感应力场的视线里，不仅是那支灰白色巨角，连同自己，以及骸骨山顶端的庞大范围，此刻都处在一片纯粹的深蓝色当中，与刚才那团巨大炽白色光芒没有丝毫差异。
十二人此刻也明白为什么贸然接近后会使得自身的生物电感应力场发生崩坏的危险，那完全是与帝国当代骑士王相互以感应力场对撞的结果。没有受到明显反击，也仅是因为冰晶里的女孩，此刻将绝大部分精力集中在了与一支手相互接触的蓝色结晶体上，并未丝毫在意突然闯入的他们。
再则，蜘蛛骑士团的五名成员就在一旁紧紧看着，虽说摸不清当前情况，保持着静止不动，但丽苏曼他们知道，一点点敌意都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五阶段手术者的数量放在整个帝国中，数量绝对不会很多。除去一些靠着战争和各种事件主动隐去自己行动和存在的一批人，活跃着的人员数量上，他们能被获取的信息资料被各个五阶段手术者相互记下非常简单。
和希尔达说过的话一般，十二人不再有丝毫动作。作为蜘蛛骑士团的骑士长，若是说麦格里是整个骑士团、以及现在奇拉安第家族中的实际运行调配者，执行管理和统筹上的所有事情，那么骑士长希尔达便是除开蜘蛛骑士团团战外力量最强的一人。一般情况下，希尔达作为强力的执行力量，都是与自己的团长分开行动，此次两者走在一起，透露的信息一时间让丽苏曼他们思考了很多问题。
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希尔达手中所拿着的那把扭曲树枝般的长枪。不到一米的长度，并且整个枪身只有三分之一左右是淡褐色，剩下的大部分却是由银白色的金属组成。
丽苏曼他们十二人有大半都经历过上次战争，剩下小部分为战争后所成长起来。但在帝国中，历来手术者的同化融合到达五阶段，只要其所属势力愿意将之放到明面上，被其他势力所知晓，那么此势力就有资格向帝国议会申请必有的一项权利——尝试解放作为帝国神圣装具的圣枪与圣剑。
此刻站在这里的人都在曾经的某个时间接触过圣枪，并且那项权利中也有明确规定，每相隔十年，便能再度申请进行尝试解放。除去丽苏曼因常年呆在冻原之上，只在最初同化融合到达五阶段后接触过唯一一次圣枪外，其他人接触的次数都是复数。
一眼便认出希尔达手中的武器是圣枪的三分之一，枪尖处还有一点持续照亮大片空间的光芒。众人不会忘记刚才直接照亮整片地下空间时的光，它所需要的能量异常巨大。虽媒介物在他们眼中是神秘的圣枪，可都接触过它，简单激发所需要的条件各自心中都有一些考量。
“差别真地这么大吗？”几个呼吸后，冰晶中的女孩依旧保持着绝对般的静止，十二人中却是有人感叹一声后，开口说话。
这不是一个好的话题，希尔达等五人这时看过来，眼神似乎在警告。但能带队来到墓地，也就说明此刻站在此处，且是队长身份的人都是各自势力中实力顶端的那一批之一，除开女孩的威慑，相互间其实都不会畏惧。毕竟帝国中撇开最开始在维瑟亚要塞损失的那几名圆桌骑士外，五阶段手术者中，且也是作为圆桌骑士身而死亡的人，也只有女孩亲手杀死的那唯一一个而已。
不会怀疑现在手持圣剑，以及还有圣枪在的情况下，自己还会有逃掉的机会。
以前很多人都认为疯女孩之所以作为被恐惧的绝对力量，大部分原因都来自于她能解放圣枪圣剑，靠着两种神圣装具的加持，的确拥有不可抵抗的力量。并且骑士王的年代离得他们太过于遥远，重要的一点是前两代骑士王都被各势力联合起来所杀死，导致“骑士王”的名字虽然在当前时代依旧被歌颂，在五阶段手术者的心中占据一块地方。但作为“骑士王”对他们的威慑，却已经消散了太多。
此刻，存在脑袋中的想象突然被眼前的现实击成粉碎，感知中恐怖的生物电感应力场，也终于让他们正面看清楚了两者的差距。从人类逐渐进化成为第二类生物，本质的变化，或许只有三片大陆上的绝对力量才知道其中的恐怖。
“只是简单的不同，普通人和手术者的差别而已。”希尔安开口说话时，手中圣枪枪尖上的光芒逐渐膨胀，光点如同火焰燃烧，徐徐升起，数阵热浪散向四周后，光点归于原本的平静，清脆的破裂声同时从独角上传下来。
伴随着点点闪烁的寒光，冻结住女孩的冰晶爆开，成为她周围漂浮的粉尘样的白霜，随即在生物电感应力场下，彻底消融得无影无踪，不留一点痕迹。
女孩的脸因为冰晶冻结显得有些发红，却更具有精致艺术品的特点。金色的头发经过很好的打理，此刻每一根似乎都反射出柔和的光。身上的服饰与历史书上存在的骑士无异，银白色的铠甲，铠甲间连接用的坚韧绸布也是灰白之色。
睁开眼睛，女孩眼中的十字瞳孔不再是鲜红颜色，同是与铠甲一般的银白。脖颈处，一片片亮白色的鳞片正迅速褪去，露出细腻的皮肤。视线经过一个回转，放在身前的蓝色结晶体后转而看向远处的十二人，最后再度返回身前。
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脆响中，蓝色结晶体被女孩从独角顶端轻轻拿起。但有一种异常费劲的错觉，蓝色结晶体承载了丽苏曼他们没有察觉到的东西。见此，希尔达身后的一名成员当即离队迅速去到女孩身边，打开了手里早已准备多时的手提箱子。
第一四四六章 白鲸与探索者奇力士（下）
放进手提箱子前仔细看了一眼，如同最后一次看这块蓝色结晶体般，女孩关上箱子后让这名成员先去到希尔达身边，“希尔达，你们先撤离，在出口等我。”
“知道了，团长。”希尔达当即回答，只是又立马回头看向不远处的十二人，似乎是警告，这才转身和着四名成员一起离开。几个呼吸后，见到代表着希尔达的那团光芒去到了远处，女孩拔出插在独角上的银色长剑，高举起来的瞬间，无数白色光芒激发。
丽苏曼等人只维持了不高限度的生物电感应力场作为保护，此刻，在真正圣剑的攻击下，他们身上的感应力场和一层纸张没有差别，接触圣剑上激发而出的白光瞬间，完全被撕碎了。
十二人完全来不及反应，不仅是感应力场，眼睛同样被白光灼射犹如重击，导致那么一两秒钟的时间完全失去视线。全部没有丝毫犹豫的切断了自身与视觉的联系，同时依靠对周围地形的记忆力，站在一起的十二人瞬间分开，去到骸骨山上各处后，一面警惕着独角上的女孩，一面疯狂朝向骸骨山下逃窜而去。
数个呼吸后视线恢复，环境光线已经黯淡很多。十二人先后停下，靠地下空间中可以被观测到的感应力场轮廓，他们各自都能很容易地看见其他人。
以一个扇形分散，跑开了相差不大的距离。再度回头，独角上早已没有女孩的影子，感知里那团巨大的感应力场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追寻不到一点痕迹。
“走了？”短暂时间内不曾明白女孩这般做的目的。试探还是威慑？众人觉得两者都不是。看见了力量上的绝对差距，他们不会腻想依靠人数优势就能对手持圣剑的疯女孩造成威胁。不过疯女孩将圣剑与圣枪带在了身边，这一点信息却不失有着重要价值存在。
好奇心驱使着十二人重新返回至骸骨山顶端。期间，整支独角上环环层叠而起的树木年轮状圆环一圈圈亮了起来，绽放惨白光芒。
那惨白光芒如同指示灯光，虽在黑色地下空间中蔓延的范围极其有限，可它走过的地方，温度开始骤降。从原本七八十度的高温去到零下二百三四十度，整个过程只走过数个呼吸。
短时间内的巨大温差使得骸骨山顶端的大部分骨骼化石崩裂开大片裂纹。以独角底部为中心，一层薄薄的冰晶开始蔓延。丽苏曼等人去到独角下那块庞大的椭球型头骨上时，冰晶已将骸骨山顶端所有的骨骼化石覆盖，形如霉菌，养料充足下不受阻碍的繁殖开了大片。
独角连接头骨的位置被剖开了一块缺口，从中可以看见这支独角中心的锥形空腔，那里曾经是一些未知的组织被保护其中。众人都未直接去到独角顶端，而是看向了这片被无数骸骨拱在最顶端的椭球型头骨。
此刻才察觉，这片墓地所葬送的大概就是脚下拥有独角的生物。古历史中，第二类生物远不止现在的巨鲸与龙类，有限的资料中便出现过几十种不同的第二类生物。
独角像是墓碑，一圈圈发出惨白色光的圆环间隙间，雕刻下了大量的奇异文字。而在这些文字的落脚处，预料之中，丽苏曼看见了熟悉的眼睛图像——千年前，一名探索者佩金兹·奇力士所留下的记号。
“这名被留在历史当中，拥有众多身份的人似乎并不是记载下的四阶段手术者那么简单。是依靠当时自身的强大实力，对记载做出了一些修改？”丽苏曼在螺旋通道里的石画上看见这些符号后，心中存在已久的疑惑就已开始浮出来，“倒底是什么目的，佩金兹·奇力士。来到这里只是见证了这段古历史，留下了自己的符号后就此离开了？”
思绪运转得很快，丽苏曼读完所有的《奇异生物见闻》是在几十年前了。后来因信息与见识的不断广阔，书中的一些场景与记载都在不断与现实相互重合。而书中的一些地方，从来都不是一个四阶段手术者可以安然进入后能安全返回的。并且，有几处位置连同现在的她自己都需要借助圣皇厅的力量才能前往。
而除眼睛符号，文字旁边还有巨鲸缩小版的图像，其头顶处，有着一根与独角相似的标识。
“古历史中深海的掌控者。”
“陆地上出现深海掌控者白鲸的骨骼化石，还专为之建造了一座墓地守护。若是奇异文字中有相关的解释，随着过后考古与历史学家们的解析，其中不失会有精彩的信息出现。”
“这里被称为墓地，那为什么大家不能将之看成是用来禁锢白鲸的。这座墓地的确巨大，但是墓地的含义可不一定是好的。有没有可能，骸骨山数量庞大的骨骼化石都是古历史中，因为某种原因，所狩猎这头白鲸而死去的那些？”
“梅尔维尔，你似乎知道点其他东西。”十二人站开，围成一个不标准的圆形，“那块蓝色结晶体被疯女孩拿走，我们这里不谈论。再过不长时间，各势力的其他人都将来到这里了，大家不反对这件事吧？”
“不反对。”叫做梅尔维尔的男子首先回答。他是十二人当中身形最强壮的男子，颇有普通人干了十几年苦力活，将身体锻炼出来的模样。只是惨白光芒下的那张充溢知识气息的脸与之体型格格不入。说话时，梅尔维尔不忘交叉起粗糙的手指，观察其他人的反应。他的脸就像是自然界里高度危险生物的朴实伪装，“以你的意思，大家联合起来，在剩下各势力的人员来到这里前，尽可能多的将有价值的信息和事物确定，然后要么破坏，要么就在我们之间进行公平分配？”
“我赞成。”梅尔维尔接上话，其他人当即表示接受这项提议。
“那从我开始。”确定联合关系，梅尔维尔露出笑意，“我认得一些奇异文字，对之有不深的研究。刚才的观点便是基础解读这些奇异文字而来。就独角上的奇异文字与一些刻下的图像，有两点可说。”
“第一，白鲸的尸体当初是用锁链穿透身体锁住，若是时间下有残留，至少是与究极金属对等的材料。第二，奇异文字最后的记录，白鲸的独角是独特的转换器官。我想那块蓝色结晶体，或许就是文字中所说的转换器官的一部分历史残留物。”
第一四四七章 身份猜测（上）
“但它有什么作用，这点我并不清楚。疯女孩如此看重它，从她的角度出发，我们不知道似乎很正常。”梅尔维尔说完，转身去到头骨边缘，顺着轮廓看了看，才发出声音示意众人去到他身边。
白鲸的骨骼化石估计在三四千米左右，除了椭球型头骨，其他部位的骨骼化石和其他生物的混合在了一起。顺着巨大脊柱蔓延开的方向去寻找，很轻易就能看见陷在骸骨山中的身躯部分。在头骨边缘处能看见十来处破旧的锁链，时间侵蚀下，锁链中的很多物质已经消失不见，此刻剩下的只是锁链形态的海绵状物体。
“数量虽然不多，但与其他金属组成合金后制造成武器，效果也能接近究极金属的百分之七八十了。我们都被阿瓦隆机构限制高纯度材料的获取，想要取得合适的武器非常困难，这些东西能很大程度上帮助到我们。”
说完后，梅尔维尔看向其他人，示意下一位出场。中间出现了停顿，但最后还是被其他人接上了。
“独角本身肯定不具备能量，古历史距离现在非常遥远，中间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个不同的时代。以我的专业性知识出发，在这骸骨山内部，必然会有一个正持续输出能量的装置。”
“你是说这里会有古历史时代留下的反应装置？”
说话者点头，“至于是不是铀金作为能源，这一点我不确定。即便是，我想留下的也只是一堆无用的废料。我想最开始，独角散发出来的光芒应是可以照亮整片地下空间，提供极低的温度，用来保持此处的所有尸体不在时间下腐烂。现在白光的范围已经说了能量物质所剩不多，不过带回去作为研究也不错。另外一点，能量物质不一定是铀金，而是人为制造的转换装置也很有可能。毕竟第二类生物体内会自行合成铀金这类物质，大家对之都是异常清楚。”
“我提供的信息与这片地下空间没有任何直接联系，但其价值绝对与各位所说的对等。”十二人相继开口，“记得是一年多时间之前，疯女孩在无尽海的某处位置与巨鲸接触过，之后，借助有限的资料，她便开始出现在很多已经被探明的古遗址中了。两者间，是否会有我们不清楚的联系？作为古历史中深海的掌控者，虽然漫长时间下已经完全消失了，地位被现在的巨鲸取代。不过同为鲸类，加上这处墓地在帝国内部的陆地上。巨鲸与疯女孩间达成某种协议，以蓝色结晶体作为交易条件，中间有很多理由可以将之说通。”
“六芒星各处节点上的龙类并不是同一个种类，我看见了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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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尔达他们是从另外一条通道进入地下空间，并未经过螺旋通道。途中利用局域网无线电信号让辅助人员清理掉痕迹后先行撤退，出口处此刻只有他们五人。将营地的火桶重新点燃，希尔达接过手提箱子，用密码卡片将之彻底锁上。圣枪也被拆成三段，收回在一支黑色的柔韧袋子里。
在这里等待了接近两个小时，女孩才终于出现在火光范围里。银色十字瞳消失后的眼睛重回黑色，但不具有对等的色彩了，黑色似乎还能变得更加黯淡。
女孩手里除了银色长剑，还有一把长尺般的金属长方体。咬合的金色齿轮能经由长方体上的空洞看见。齿轮边上，更多的是一条条半透明的绳条状物质，有一种失去水分而枯萎下来的植物的幼根味道，并未死亡，只是陷入无限期的休眠状态。
希尔达接过女孩突然扔过来的长方体金属条，耳边便响起充满疲倦的声音：“将东西交给麦格里，他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告诉他，我们在墓地中看见了熟人，有些信息可以问问这个熟人。另外，让他收集有关佩金兹·奇力士的信息。”
“奇力士？”希尔达若有所思。很多人都看过奇力士的书籍，她也是其中之一，知晓其一些信息，虽然都是传闻般的资料，不具备参考性。
“很多人都在不同时期做着和我们此刻相同的事情，但大概都失败了。”女孩说，“只有奇力士的符号出现了各个关键的节点处，未曾断开。这让我有些担心过后与巨鲸的交易是否能顺利进行下去。那些巨大的生物不像教科书上的图像那般可爱，脑袋很大，所以很聪明、、、佩金兹·奇力士是否真的死亡，今天过后，也没有人可以得出肯定的答案了、、、”
没有接上话，女孩想了想，说起另外的事情，“希尔达，刚才那些人你都认识吗？”
“团长需要资料的话，我让人立即准备。”
女孩摇摇头，“你把他们的名字告诉给麦格里，让他帮我记在本子上，有时间我会一一找他们谈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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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尔萨国内的火焰联盟人员在数天后增加了三四倍，期间卡西亚没有选择出门，按照阿道夫和特李维康的话，安静呆在了自己的屋子里。
高级通讯机器回来后，卡西亚除了看书外，还多了联系科尔克瓦的选项。火焰联盟境内，绝大部分和他身份相同的人员都被强制限制了自由，几天内全被召回到了部落总部中，不可不畏大的影响。
拉尔萨国作为主要的排查点，最近一段时间会迎来大量的雷狼部落人员，此消息也是卡西亚从科尔克瓦处得知。为此，卡西亚特意花了很多时间梳理自己回到拉尔萨国后所做的事情，清理完所有痕迹后，并在信息上人为制造出了信息上的断层。
贸易合作的一些条款和商品清单在联系中确定完了，但限于目前情况，卡西亚估计边境线森林环境恢复到清理前的状态，需要的时间并不是以一两个月来计算。
在屋子里看书锻炼渡过两个星期后，这一天，新的单方面通讯器传来震动感。卡西亚按下接听按钮，伊莎的声音传来过来。
第一四四八章 身份猜测（中）
伊莎恢复了生气，和平常一样的声音了。那边环境声中有监控机器规律的指示音，伊莎最近已经开始做治疗后的修养。
中间十来天时间，卡西亚通过区域联络员知道一些伊莎的情况。固态红水银使得伊莎腹部的伤势没有想象中的严重，治疗和恢复都会相对快速与简单。将之交给边境小国的组织成员后，伊莎在第三天就被专程赶过来的专业小组接走，去到组织设立在各处的大型据点中。
医疗器械和医生上，组织有自己的一整套设备。再生胶质体能自行进行培养和制造，而技术比之黑暗世界里还要高上很多的医师也绝对拥有可观数量，加之生物技术上，组织还有一群分散各处的教授与高级研究人员，所以类似这种伤势，也早已形成了流程化式的治疗方式。
伊莎几句话概括了自己现在的状态。大体不错，恢复得非常快，一周之后，她就能独自回到拉尔萨国内，继续开始这里公司上的工作。此次联系是因为有临时任务，另外四名新人会在最近几天陆续赶过来，原本几名副官经过边境线森林一行，目前还留在拉尔萨的只有卡西亚了。
虽两人都未在联系中再提及森林中的事，但说到新副官来到，伊莎的声音依旧有明显变化。组织的情况让卡西亚不时想起自己刚进入军部学校时的场景，每一次重要任务都是一场无情的筛选。且这种筛选并不是军部学校那般专为各阶段学生定制的，都只是经过大致考量，过程变化几乎无人可以把控。
“前段时间谢谢了。”联系切断前的话，伊莎一直都将这些人死亡的责任加在自己身上，想到一个个就在自己眼前死去的队伍成员，作为副官长的她什么都不能改变。挫折感与失落的情绪注定会困扰她很久。卡西亚不知道托因比死亡时发生了什么，不过其对伊莎的影响绝对巨大。
作为诸多事物终结点的死亡，频繁发生在身边，的确会对人产生诸多的各个方面的影响。伊莎现在是如此，而卡西亚多少习惯下来了。
每个人的脚下都有一个不断传来拉扯力量的深渊孔洞，尤其是手术者这类人。未来很长很长的时间中，为了保证自己不死去，那就只能用别人的性命来填补自己脚下不断扩大的黑洞了。
锻炼与学习阅读的时间中穿插了接新人的选项，边境线森林后的平静日常生活继续下去，卡西亚知道它还会持续很久。不过五天后，那是卡西亚将才安顿好第三名新副官后几个小时。
卡西亚依照平常习惯，向新副官简单介绍完拉尔萨国目前的情况，下午独自一人去到几家餐厅填饱肚子后回到住所。
高级通讯器上有未接通的联系提示灯，显出出来的一长串复合无线电频率显示这是与科尔克瓦相互联系时所使用。卡西亚等到时间去到晚上八时整，才去到通讯机器旁边。
并不顺利，途中陆续联系几次，直到晚上九时半左右，科尔克瓦的声音才出现在传声筒里。
“索里亚图先生，有一个重要信息不得不提醒你。”带着思考且凝重的声音，能听出科尔克瓦对此信息有过很慎密的思考，“在边境线森林里，你是否有用过龙类血液的混合物来制造凶猛生物的领地范围，以此驱散大量的灰狼群队伍？”
“有过，发生了什么事？”敏感的话题，卡西亚回答。
“很不好的消息。”科尔克瓦将每一个字都咬得清楚，“我并不知道索里亚图先生你的真实身份，也没有调查的打算。不过若索里亚图你本就是火焰联盟某个部落的人，我想这消息绝对致命。按照常理，血液因为与泥土混合，一段时间后即使被重新提取，很多成分也会被破坏，从而失去用作比对的大量数据。”
“但边境线森林处，奥斯尼亚的手下里有精通药剂学的奇异者，他在合适的时间里提取了数份样本。现在，基本上能确定那些样本可以用作正常的比对。过后是假设，若索里亚图你真的是火焰联盟内的人，我想需要准备好一些事情了。现在，由雷狼部落发起，开始借由血液样本与各部落的龙骑士进行比对。你了解火焰联盟，龙类血液的严格管控下，能让血液去到我们这样的人手里，除了高层允许，就只有龙骑士从自己驱使的龙类上获取。所以、、、”
“很重要的信息，感谢你及时通知我，我知道如何应对。”声音显得慎重，并不是因为雷狼部落发起对龙骑士驱使龙类的血液数据比对，而是自己血液的样本落到了其他人手里。
卡西亚在联系切断后多了一件必须处理的事情，思考从血液样本出发，以此锁定自己身份的几率会有多少。简单计算，卡西亚发现在边境线森林使用血液时，自己并未特别注意这方面带来的隐患。
“到现在为止，拥有自己大致数据的只有军部学校的那群老教授。他们不会将数据拿给别人，也不会被窃取。血液毒性强度一直变化，成分也再增加，这方面入手不会有结果。剩下的，就是其中带着的铀金经过反应装置后内敛的‘病菌’辐射。无人知晓此情况，也不会联系到我身上。”
一条一条排查着可能性，虽很多数据不会与自己有关系，但其中依旧有两条让卡西亚担心。其一是血液的龙类化程度，肯定不会达到百分之百。若对方具有能力解析样本，知道这血液其实是人类手术者的血液，只是与龙类的相似程度极高，卡西亚不敢肯定对方会不会联想到自己。大部分情况不会，但在一些对自己有了解的人的脑中，大概存在这个选项。
其二，血液带有一定的气息，那像是属于每个人特定的味道。当然，这依旧是绝大部分人不能分辨的。但卡西亚经历过很多类似的情况，从最开始对部落神职人员琳娜的感应，到后来与实验体间的相互微弱联系，让卡西亚知道存在这种可能。
只是几滴血液样本，产生这种可能性的几率很小很小。但不能不警惕，卡西亚自我提醒，因为他到此刻也不清楚自己与从来没有接触过的实验体之间，为什么会在一定距离下存在相互感应的关系。
第一四四九章 身份猜测（下）
落到拥有实验体的人手里，几率很小，卡西亚说不上这是安慰，只是心里越是想到这种可能，却越感觉几率正以可见的速度增长。
骑士侍从考核中，那些与自己相互接触的实验体的数据肯定都被回收。卡西亚不会百分之百确定，但是这种感应情况，大概除了实验体相互之间，或许就剩下自己和零号了。至于诺儿，卡西亚认为到达一定手术阶段后，肯定存在一个控制与反制的办法在。
平静的日常生活插入科尔克瓦的信息后，卡西亚闲适生活的节奏便被打断。脑袋里装着很多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卡西亚通常不去想，也不会主动触碰。但科尔克瓦的信息为之打开了一道口。见书籍数量已经跟不上阅读速度，呆在屋子里的锻炼也只是保持身体处于半活跃状态，于是卡西亚拿出纸与笔，开始整理一些唯有自己知晓的信息。
苏卡琉斯从来都是作为开头的重要起始点，不过此刻卡西亚不打断将它考虑在内。大致猜测出当初在灰色地域布力诺，之所以会与琳娜产生感应联系的原因。那是第二次进入梦境得到的些许提示，龙类与巨鲸之间作为敌对关系，苏卡琉斯与自己，以及琳娜作为部落神职人员，会亲自乘船去到海洋上与巨鲸接触。
自己和琳娜两者身上都沾有第二类生物的“精神气息”，卡西亚用笔画出龙类与巨鲸的简图，这样形容并对之做出解释。并且这也是自己体质特殊的反向证明证据。若第一次梦境中苏卡琉斯没有隐藏任何东西，所做出的事情都与其所说一样，卡西亚认为与琳娜间的感应或许就不会出现了。
除此之外，过后因为圣女朵丽丝的缘故，与头骨中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的精神相遇了。骑士侍从考核的时间节点后，卡西亚偶尔有考虑过这件事。因为不时会想起被自己亲自送上飞空艇的朵丽丝，以及此刻她在神圣十罗帝国的情况。虽有克珊在朵丽丝身边，但克珊的实力的确不能抱有好的期待。
随实力和知识见识的增长，卡西亚越发知道“骑士王”这个称号背后所带着的荣誉和重量。进入梦境中已有三次，加上在不同地点和时间因为某种条件所触发的幻象，当初格罗特说将他的头骨扔进大海里，以及之前与他在精神世界的交谈，这时仔细想想，卡西亚找到了很多值得怀疑的点。
第一点是格罗特似乎很相信自己。那时的自己的确单纯得可以，老实又诚恳，心中还有很大一部分地方可以用来接受温暖且光明的事物。但这并不能作为依据，作为四方势力之一的圣皇厅，花时间培养一些自己这样的人，然后自导自演一场没有漏洞的完美好戏，对圣皇厅造不成任何困难。几个一二阶段的手术者，在这场演出中死去不会带来任何损失。
第二点要归于卡西亚读了很多很多书的缘故。有关马诺王国末期，以及帝国初期的可记录历史介绍，那时的帝国和马诺王国还是内陆国家，沿海地域都是过后靠着一场场战争征服的疆土。生长在那段时间的格罗特断然不会有将自己的精神归结于海洋中的想法。
经由这两点来思考，卡西亚几乎确定了当初格罗特会相信自己，并将自己拉入他的精神世界中交谈的原因了。
不是因为当时的自己很老实诚恳，极大的概率是因为苏卡琉斯。或许成为手术者的时间不长，第一次梦境中，苏卡琉斯在自己身上留下的某些特异性东西尚未完全消散。或者，时间下，那时以自己作为一个中转站，格罗特与苏卡琉斯靠着各自力量，于某个时间相互认识并交谈了也说不一定。另外苏卡琉斯与格罗特是否相互认识，这一点上卡西亚却不敢下自己的判断。
只是就当初圣女朵丽丝的任务事件，格罗特过后给了自己火山无人区的具体地点，卡西亚相信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苏卡琉斯。
而格罗特强调将头骨扔进海洋中，他与巨鲸间的关系也值得思考。不过卡西亚不认为这就是自己能和实验体之间存在联系的主要原因。
“最大的可能性或许只有一点。”笔尖在纸张上滑动，几分钟时间，一副简化版的图像便被卡西亚画出。
火山无人区山体内部空腔看见的石画，六颗红星、世界树与笼罩巨大范围的联系天际与地面的漩涡。
红色结晶体，卡西亚自言自语。按照石画上的描述，那具石棺中的黑色枯骨，便是在吞食一枚红色结晶体后化身成了一头龙类。即使没有石画去引导，作为进入第二次梦境，见到那双巨大龙类瞳孔，以及感受到巨鲸冻气而引起自身巨鲸方法变化的契机，卡西亚就不可能忘记。
虽说是分析，但卡西亚内心已经有了答案。不知道红色结晶体是什么，它甚至并未给自己带来明显的改变。只是站在此刻时间看向当时，卡西亚相信它的作用绝对早已存在。
或许这也正是当初格罗特与苏卡琉斯借由自己作为中转站，相互交谈后得出来的一个引导。格罗特是否真的死去，卡西亚不知道，但他相信历经千年时间，格罗特的精神都尚且存在。那会儿无事发生便就此消亡，肯定没有支撑的依据。只是不能再过多的影响到自己了，卡西亚写下这点，随即又将苏卡琉斯的名字写上，与格罗特圈在一起。
两者在当时因为某种原因选择了自己，以火山无人区中的东西作为最重要的筹码。而此刻自己的种种特异性，大部分原因或许便是从那时开始。
至于“某种原因”，卡西亚只能想到诺儿。苏卡琉斯有方法侵入帝国某处的超级分析机，得知一些有关诺儿的信息并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此刻状态的自己是否就是两者当初的设想，卡西亚的答案是否定的。他们能做的也只有从一旁进行引导，像是在黑暗中指明灯塔的大致方向一样。至于自己如何操控小船找到灯塔，却又是与之毫不干涉的事情。
卡西亚将上述原因总结，联系梦境与一些历史传说去解释，与实验体间的相互感应便是红色结晶体的缘故。
“红色结晶体或许就是古历史时期的一种高浓度药剂炼制手法制造出来的产物。类似极度浓缩的龙类血液。特异点在于所用的原材料是龙类当中高位者的血液。因为实验体的培养与制造绝对与龙类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才导致感应的存在。”结论可以说通，只是所谓龙类中的高位者，卡西亚直接将之当做龙类的神灵来看待。从卡西黑那里获取的幻想可以得知，这个时代存在的龙类除了相互间的繁殖外，都是从幻像中那片巨大湖泊边上的龙蛋中陆续于不同时期破壳而出的产物。
当做流水线式的产物，有编号的龙类在一些结构上具有相同点，比如可以接受特定的信号，或是受到某种特殊手段的控制，相互间存在联系感应等等，都有极大可能性。
第一四五零章 分散开的齿轮
这一次的思考持续至下半夜，卡西亚在混乱的信息中找到几条断断续续的线条。没有过多的东西将之联系上了，每一段线条间都缺少关键信息。卡西亚明白关键点上的东西都被庞大势力掌握着，因为未来仅凭这些信息或许就能改变一个时代，还有整片大陆的走向。操控从来都是信息上的掠夺与战斗，比起大家相互去争夺资源，直接让对方不知道有这种东西存在，才是最简单与便利的做法。
“红色结晶体的作用会一直持续到过后我明白它到底是什么东西为止。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肯定吞食过相同的一枚，只是当初在精神世界里他没有提前告诉我这样重要东西的作用。若不是时间过早的缘故，那么便是红色结晶体的效果是会随着不同的人去适应改变的。类似相同的东西在不同的人手里会有完全不一样的使用风格一样。”
“另外是圣皇厅培养圣女的作用，以及他们想从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口中得到的东西。以前还是猜测，但现在进入灯光组织后，却是从另一个方向提示了我答案。即使帝国内部有人知道红色结晶体，也只有可能是阿瓦隆机构的那群科学家们。格罗特能成为骑士王，那么一路走来，路程中的各项决定应该大半都正确。他不会告诉其他人，也不可能透露出一点点信息出去。”
“排除多余选项，那只箱子中装着的铀金就是圣皇厅一直渴求的东西。”
“不过现在它在我的手上。”卡西亚不自觉露出笑容，因为从最开始只能被迫接受，到此刻掌握一些关键性物件，就说明时间推移下，只要计划筹措完美，自己就拥有一定的抵抗与反制方法。
“铀金弹制造方法在三相大陆上都不是秘密，困难的是过程中存在的过多的不能解决的难题。高纯度铀金是原始材料，它到能形成威慑的铀金弹还有很长一段路需要走。”纸张上出现两个黑点，卡西亚分别写下铀金与铀金弹的字体，“这里需要围绕圣皇厅展开思考。”
原本作为神职机构的它变质成为现在模样，中间的过渡时期不会很长。
第一代骑士王留在那只装有铀金箱子的信中就已经提及此事——初代国王和圣皇身上的光辉早晚会在时间里面遗失掉。的确遗失了，并且速度或许比他想象的快上不少。
“圣堂在帝国内部有着太多信徒，以此为基础带来的膨胀野心，是不会让他们就止步于四方势力之一的最终局面。但是各个四方势力中的也存在相当激烈的内部消耗，一些人想去到极致的统治，站在高位俯视所有人。但一些人或许是为了漫长的生命而去。但帝国中，四方势力任何一方都没有去探寻永生的资本与实力，唯有游离帝国之外的阿瓦隆机构。”
“矛盾点就在这里，阿瓦隆机构的地位凌驾帝国所有势力，以科技作为保护，仅从支撑起帝国漫长时间的各代分析机、超蒸汽压缩装置，到高位手术者都想拥有的圣枪圣剑的仿制武器，就能直观看出阿瓦隆机构的硬实力。即使有那么一天帝国所有势力联合起来，阿瓦隆机构绝对也有与之对抗的资本。仅是铀金弹这一项，就足以让那些火热的心脏停止跳动。”
“圣皇厅需要铀金弹作为统一所有势力的手段，就势必存在它们的一条长久计划路线。格罗特手里的铀金是一条重要的支线，而另外诸如铀金弹的起爆引信、投放等等，也必须分出大量精力去研究实验才行。”至此，卡西亚捡起灯光组织的些许已知信息。
靠想象和帝国中经历过的事情，卡西亚对灯光组织的性质有过诸多猜测。其中一种，便是灯光组织的实质为巨大棋盘，无论是帝国中的诸多势力，还是另外两个巨型国家，亦或小国中那些聪明的人本身，都有暗自安放和扶持自己的棋子，想要在这一场博弈中获得可观利益。
灯光组织就是一个被各个势力不断暗中支援的研究加工中心，铀金也好、起爆装置也好、投放也罢，应该都会在这里完成。
“借此机会，不知道自己是否有时间和机会进入组织更高的权利中心。”没有博弈的力量，可卡西亚知道自己有参与进去的筹码。另外，卡西亚在考虑另外一个方面。
后相大陆上虽只有帝国拥有铀金弹的制造技术，但左相与右相大陆上的超级国家绝对拥有。漫长时间中，卡西亚不会相信后相大陆上的巨型国家就没有想过去与之进行交易。
或许是真的没有想过，联想每一次红星就会爆发的战争，卡西亚认为战争或许从很早开始也存在了腐烂变质的味道。毕竟对外战争在各大势力眼里从来都不是物资与人员上的消耗，三相大陆里的任何一块大陆从来都不存在一个问题——那便是人口基数与对应的基础资源。
战争就是一块可以遮挡任何东西的帷幕，也是一种消散不断堆积在普通人心中负面情绪的最好场所。各大势力需要战争来消散一些东西，达到类似不断重复轮回、重新开始的效果。
正是因为战争有些变质，以前时间里，没有一些过硬的条件去推进，交易或许在进行，但都未谈下来。只是此刻、、、
六颗红星的意义卡西亚不清楚，但他知道将之往巨大的方向无限延伸即可。此时代的影响下，加之诺儿的出现，交易会不会在某个时间达成了？毕竟此买卖，或许会促进帝国因为铀金弹的威慑而达成统一，以至于过后出现敌人拿着自己卖出的东西来消灭自己的情况。但另外一方面，这种武器的确能造成帝国内部局势变得更加混乱。
“姑且确定无论是圣皇厅，还是其他势力，都和另外大陆上的超级国家接触过。但想要知道有没有交易，就得掌握各势力内部高阶战斗力历年来的动向才行了。”这对卡西亚来说几乎没有可能，全部都是机密资料。
过后的重点上，卡西亚对组织开始上心。因为不知晓阿道夫和特李维康身后的人何时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事，所以尽可能在组织内部多的去获取各类资源，成为卡西亚的首要目标。
持续到下半夜的思考让卡西亚体会到很久没有感觉到的精神疲劳感。放下纸与笔，躺在床上休息了半个小时，卡西亚再度起身做到桌子边时，突然间如同闪电划过夜空一样，他不知为何再度想起灰色地域布力诺发生的事情。
第一四五一章 埋藏下的线索与致命危险
布力诺区域的确发生了很多事，卡西亚大量的第一次都在那里诞生。相识琳娜与黛尔亚在那里，第一次见到近乎完全体的手术开发项目也是那里。虽手术开发项目的事情是在后来才清楚得知详细信息。
很多重要的第一次似乎给卡西亚造成了一块真空地带，让一些重要信息被迷雾渐渐遮挡住了。实际上最重要的应该是它们才对。
庆幸手术者记忆力的顽强，卡西亚重新拿起笔，开始记录以往的种种细节。
第一点肯定是固态红水银，因为它，有势力派人侵入军部学校寻找，破坏了自己的房间，顺带还让自己躺进培养罐中十几来天时间。第二点，便是那一头浑身刻满奇异文字的龙类骨骼化石。固态红水银的能量使得骨骼化石复苏，卡西亚第一次见到真正的龙类，并且还利用吞噬方法抢夺了一部分控制权来。
结合过后军部学校发生的事情，以及韦伯利军火公司为了一些固态红水银碎片给出的价格，卡西亚现在思考，已经可以判断当初交易的两方之一必然会是另外的巨型国家。至于其身后有没有另两片大陆上超级国家的身影，缺乏足够的信息他只能猜测或许有。
看似为三原色集团和帝国矿源公司的一场交易，但是后来圣堂人员的加入让卡西亚开始考虑到更深层次的事。因为最近一年时间里，三原色集团成功研发处仿制的固态红水银，效果肯定不如阿瓦隆机构，但不能否认的一点，这种能量结晶体的确在后来改变了帝国的局势。
很多势力需要固态红水银的样本来反向推进自己的研究，提供必要数据。布力诺区域的那几份固态红水银，在当时的价值可想而知。
而卡西亚之所以再度想起布力诺区域，这些信息只能占据小部分原因。最为主要的，是都要被他遗忘的东西——那两根银白色的金属圆柱体。
至今没有它的一点信息。当初与固态红水银放在一起，卡西亚只是认为它的价值肯定与固态红水银相当。
“难道也是某种能源物质，为一些研究提供成品数据？”猜测永远不会变成现实，但卡西亚知道如何去验证当初固态红水银与两根金属圆柱体的价值，“线索都在龙类骨骼化石上的奇异文字里。若是将之解读出来，知晓这些文字的含义，就能以信息中记录着的东西作为天平一边的筹码了。那时，在这些筹码中减去固态红水银对应的部分，剩下的便是两根金属圆柱体的价值体现。”
目前不能回去帝国的卡西亚只能将之放在心中某个角落，并期待莎可在帝国历史学校的后续学习会越发顺利。
将今晚思考的所有东西整理完毕，卡西亚按照习惯烧掉了所有纸张。虽感觉精神有疲惫感，可没有休息意图，于是接着读了几本书后，时间去到清晨七时。平静的日常生活迎来新的一天，卡西亚在时间表上插入明天要去接第四名过来的新副官，化完装束的他去外面转了转，收集最近拉尔萨国必要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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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联盟境内，一处大城市的豪华酒店房间里，接受任务来到这里的戈温脸上全是一种沉思的严肃表情。时节临近夏季最热的时候了，空气循环系统送来的冷气没有让此刻的戈温感觉到凉爽带来的物理冷静。
他坐在酒店房间的客厅中，守着一旁桌面上的通讯机器。实际上通讯是在一分多钟前结束，带来的消息和后续行动命令让戈温感觉到不安。
几天前与雷狼部落商议实验体与培养改造器材上的事宜，戈温赶来这里。原本最近便是交付日期，过后一两个星期，他就能安心离开。但商议结束后，因为实验体生出激烈反应的情况拖延了他的脚步。
助手从雷狼部落的道尔先生那里取回临近失控实验体的数据时，还带回来一份据说是以龙类血液为原料的试剂样本。戈温最开始对之并不上心，因为目前实验体感受到周围存在强大生物的时候，包括一些手术者在内，都会有不同程度的过激反应。不过这再次让戈温回忆起几个月前在小国中发生的类似情况。将那份血液样本保存好，戈温经过思考后就将此事上报给了一众小国的负责人。
几天时间里，戈温并未得到明确答复。不过在那过后，随着联系人员的等级开始一级一级提升，最终去到今天自己直接与冻原处的研究基地内部人员超远距离通话，却是让他知道了这些数据中不对劲的地方。
样本已经由几名人员带走，以最快的速度带回帝国内部。戈温留在火焰联盟中的时间也在其后被通知不限期加长。随着收集实验体进一步数据，以及有关血液样本相关信息的任务下达过来，戈温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不好的事情。
继续跟随奇拉安第前族长托维勒斯特，是因为戈温本身具有生物技术上的部分知识。他希望通过对试验体的研究来完成自己个人绝对达不成的目标。毕竟早在一年多以前，借由实验体的数据，极少一部分人的确从衰老状态重回了壮年时期。
但危险的确与收益为相互的双生体，看着通讯机器的戈温这时结束思考，去到窗户边看向外面灯光弥漫下的城市夜景，发出无力的一声感叹来。
与此同时，无尽海冻原上某处坚硬的冰层下，一间会议室里，十几名各部门人员分坐在一张长桌两边，正看着手中一叠足有三指厚的资料。
而就在紧挨会议室的旁边房间中，托维勒斯特坐在通讯机器旁，见提示灯亮起，伸手拿起了传声筒。
“怎么样，麦克奥尼斯，过程应该顺利吧？”
“还算顺利。”麦克奥尼斯回答，带着些许笑意，“零号虽然会反抗，但取得一些血液来分析数据还是很简单。”
“不过，族长，你真的认为那不是巧合？虽然为之浪费一些时间并不会损失什么。”简单的停顿后，麦克奥尼斯接着说。
“世界上巧合的事情可多了，数不完的。但不要忘了我是以科学家与研究者自居，我只相信明明白白打印在纸张上的数据，猜测和设想中存在的变量太多，根本不可取。几个月前，我就注意到亚斯图斯家族反馈回来的几份异常数据表格。那时我的确将之当成了意外与巧合。只是现在嘛、、、对了，做对照试验的实验体会在五天后去到你那里，务必详细观察它们感应到零号时的反应。这才是最重要的参照比对。”
“若结论是真的，那我们、、、”
“我们？”托维勒斯特发出疑问，随即笑起来，“不应该是我们，这里面没有，也不可能有我们的事情。我们想要进场，得是很久之后了。不过，就目前确定的情报里，我倒是知道有哪些人迫切的想要知道这些消息，这完全可以作为一场交易中最贵重的筹码。若几天后的数据可以支撑起我们的结论，我想我们未尝不能提前计划下一步了。”
第一四五二章 古历史传说（上）
麦克奥尼斯这时有短暂的沉默，过后才换上更加沉重的语气，“计划提前对我们是好事情，但是面对现在局势，我认为还是将每一步走得沉稳才是最正确的。你肯定知晓一周前与墓地相关的情况，一号拿走古历史期间白鲸炼制合成的结晶体，那它与巨鲸群族的结盟便是百分之百的几率。其中过程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达成，毕竟巨鲸真正的领袖们从来都不是在靠近后相大陆的海域之中。只是为此，我们也必须做出巨大代价的应对了。”
托维勒斯特轻笑一声，对此事很看重，但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为了对付我们而去与巨鲸们结盟，以它龙类胚胎中诞生的身份，这种协议式关系只会是暂时性的。巨鲸是可以靠着冻气寻找到藏身于冻原中的我们，但是这是否过于理想化了。我们活着的时间是一号从出身到成长为此刻状态的数十倍。麦克奥尼斯，你我都承认麦格里是所有计划的最大威胁与破坏者，可要知道，对于麦格里这种本身没有明确欲求、只知道嫁接别人想法与理想的人，是不会理解作为理智对立面的**的力量的。”
“一号和麦格里确实是我们最大的阻碍，可他们自然有其他人对付，短时间里只要躲藏好便是我们的胜利，着急的可不应该是我们。况且，他们不是我们最终的敌人。不提及另外两片大陆上那些苟延残喘的老人们，仅是帝国四方势力内部被冻结住的人，那也是一个庞大的数量。特别是圣皇厅的圣父们，靠着信仰获得权力的他们是除去第一代国王与圣皇外，最早得知有关神灵相关信息的人了。但幸好数百年前，阿瓦隆机构的人因为第二代骑士王变得清醒，算是彻底与帝国撇开直接关系。否则，几百年下来，也不会留给我们这样的机会。”
“阿瓦隆机构的确值得推崇。”麦克奥尼斯接上话，带着诚恳。
“但也不过是一群死脑袋罢了，他们不是不想，而是因为理论数据让他们看见某种东西，那种东西代表着不可控制的毁灭。他们不明白所谓进步也好，进化也罢，都是建立在死亡和新生这种不间断的循环上的。”话语带着明显的愤怒，托维勒斯特对阿瓦隆机构非常不满，虽最开始他是以自己能进入其中为一生的荣耀，但荣耀此刻已消失无形。
“若是他们肯真真正正地作为帝国的阿瓦隆机构，后相大陆也早已在几次战争后统一为一个超级国家了。”这对托维勒斯特来说是遗憾，“但并不影响任何东西，这一次红星的异常终究会将他们拖下场，三相大陆上没有哪一个可以找到安身的地方。”
“只是终究做为理智与数据的代表，他们和麦格里一样，不会明白**这种东西给予每一个人的力量，有时候可以是无穷。”
“神灵啊，百多年前从学校顺利毕业的我，从来都未真正去相信过。”麦克奥尼斯在自我嘲笑，坐在一间小屋子里的他一手拿着传声筒，一手拿着笔，一面联系，一面写下了些东西。
“我一样，麦克奥斯尼。”这话不是安慰，“所有手术者都有这样一个过程，当生命延长，见到自己徒手就能扯断一根钢柱，刀刃不再是威胁，子弹不能致命，每个人都会把自己当做神灵来看待。回头看，那时的我们却是连虫子都算不上。”
两者以无线电为联系，在不同的地方相互感叹着。
“零号是计划核心，原本我们各自有着重要任务，但骑士侍从考核后，零号自我离开超出了我的预料。”话题于感叹之后转变，“麦克奥尼斯，让你与一些黑市与小势力的人周旋，确无聊了些。”
“权当这几十年来我存下的合理假期。”那边传来麦克奥尼斯的笑声，托维勒斯特不知为何感觉到一丝轻松。
“零号是一号的同卵双生弟弟，当初采取对照试验进行的结果。实验核心的他，训练、培养、还有教育都得依靠你了。这么来说，我们就像是他们的两个父亲了。”
“零号或许认同，但一号就不知道了。见到一号、、、不能说见到，见到也就意味着我们没有了。”相互间缓和心情一样，通讯变得轻松起来。
“的确。”托维勒斯特承认，“总之，依旧是最开始说的事，我希望数据比对符合猜测的结论。”
不久后，切断联系的麦克奥尼斯和往常一样站在窗户前思考。相隔几百米之外，零号每时每刻都在他的感应当中。和托维勒斯特说的一样，现在的自己真地像是零号的父亲，安全也好、教育也好，为了能让他向自己期望的方向走，可谓花费了大量精力与心思。不所谓值不值得，作为与托维勒斯特因相同**和理想而去到一起的自己，麦克奥尼斯对追求付出了很多努力。
只是现在想起计划的最初点，他有时也会思考，若是当时自己没有发现那块石板，也没有去找当时还不是奇拉安第家族族长的托维勒斯特翻译上面的奇异文字。那此刻，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从最初到现在过去太长时间，麦克奥尼斯有些忘记最开始知道奇异文字含义时的心情。很模糊，但他知道与此刻比较，确实存在那么一点不太顺畅的地方。
看向零号所在方向，麦克奥尼斯的脸一下子显得苍老很多。他一面憧憬，一面也在害怕。希望零号迅速成长，变成他们最强大的力量，另外又不时想到一号。历史会不断地重演，看过很多书的他知晓这一规律。
等到透过窗户的光线消失，这处沿海城市一角陷入相对的平静当中。最近一段时间，帝国中有很多地方反复出现类似的情景。墓地处的事情，绝大部分都在各势力的预料之中落下帷幕，但白鲸独角上的结晶体，依旧让更多人的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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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有什么想要知道，正好无聊旅程可以找到人说说话。”回程的飞空艇上，才从浴室中出来的丽苏曼擦着头发，察觉到特殊通讯器有提示特征，找到舒服的姿势躺在床上后，联系了回去。
第一四五三章 古历史传说（中）补
“很多很多，时间允许的话，从你一开始接受任务到此刻撤回的中间的所有事情，我都想听听。你肯定不愿意讲，这我倒是知道。”麦格里回答。
他端坐在一处安静的房间中，身旁是一支长桌，上面除了通讯机器外，还有整齐摆放了大半翻开的资料。他放在长桌上的手边，有一个精致的小本子，由两种笔记记录下了一些人名与事情。最新的一页，丽苏曼的名字就排在第一个。只是这一页在麦格里的心中已经作废，因为上面写下的每一个名字都是各势力中力量的代表之一，真要有所动作，付出的代价是目前奇拉安第家族无法接受的。
“是疯女孩提及了我的名字？”知道跑不掉的丽苏曼询问到。
“即使团长不说，你也知道我肯定会选择一个时间来联系你的。”麦格里的话像是说不要寻找其他理由了，“螺旋通道算其一，巨大的地下空间是重要的其二。骸骨山与基座旁边的六芒星图像，你们肯定探测和绘制完毕了。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以及一些不被外人知晓的细节。”
“通道没有什么可说，本质就是一具岩山海螺的枯壳。地下空间与骸骨山是有一些东西值得去探究。”难得给麦格里普及一些信息，丽苏曼显得很有兴趣，这种情况不多见，“里面大部分龙类骨骼化石依旧存在生命，复苏得极其缓慢，应该是近旁试爆场存在的影响。只是骨骼化石的种类有些多，不仅仅是黑龙这一种而已。另外一点，此处墓地建立的时间是在六颗红星之前，这么说你应该明白吧。不知道古历史中的那时发生了什么，但作为海洋控制者的白鲸死亡，并且尸体被带回陆地上，怎么看都不像是简单的事情。”
“那时，其他第二类生物想要提前消灭掉这个作为秩序守护者存在一样的白鲸，以谋求过后的那次机会？”思考中的麦格里说出自己的猜测，“不过背后的筹划者的确做到了，在这一场讨伐战中，顺带还让另外小部分的强大第二类生物也成为了尸体，被埋葬在了一起。”
“就是这样啊，看来古历史时期的局势和现在三相大陆没有什么区别，不同的地方在于出那时的参与者近乎无尽数量。”换成侧躺的丽苏曼伸手拉开床边的柜子，取出酒，动作娴熟的倒上一杯，这才缓慢坐起，喝了一口，“按照目前翻译出来的那部分历史，在古历史阶段的末期，作为悠久历史以前就被认定为秩序守护者的白鲸，应该没有第二类生物是它们的对手，即使联合起来也一样。”
“古历史的传说中，很多神灵轮流沉睡苏醒，管理者当时这片辽阔的世界。当时大陆群还没有一片片地逐渐飘走。因为某个契机，神灵似乎全部消失了。过后不久，第一头白鲸在海洋中出现，似乎是由另外物种进化而来，成为漫长时间的秩序守护者。拥有悠长生命的白鲸不曾死去过，并发展出一个群族，执行秩序守护的责任。后来，天空上的红星开始出现异象，第一次同时出现了两颗。”
“六颗红星出现的时间理所当然在时间中，经过很多人的观测计算和探究，找到一个大概的位置。”丽苏曼讲到这里，话语声也变得严肃起来，“剩下的唯有等待。漫长时间里，留存下来的大陆上迎来了罕见的最大规模的和平。只是某一天过后，白鲸接连死去了。甚至没有任何生物察觉到，并且原本计算好的六颗红星到达的时间突然提前，越过一个漫长的时间跨度，直接在大量白鲸死亡之后不久出现了将要来临的征召。”
“完全就是一场博弈，从最开始红星的时间预测开始，一场只被极少数人知道的计划就铺展开了。难以想象倒底会是什么东西，策划者也好，参与者也好，能耐住性子等待如此漫长的时间来。”
麦格里安静听着，这段古历史传说他知道。不过此刻由丽苏曼讲出来，有另一种味道。
另外一边传来丽苏曼喝完酒再给自己倒满一杯的声音，说起这些历史资料的丽苏曼颇有一种具有强烈魅惑力老师的感觉，“传说归于传说，我们无法考证古历史时期的事。虽然我对它们很感兴趣，有机会倒是想完完整整知道那段历史。不过现在有趣的事情也有很多。”
“第一点，墓地里的白鲸尸体肯定不是传说中的那一头，只是白鲸群族中的一员，或许很厉害。”
“这处墓地只是一个复制品，古历史中记载的墓地早就消失了。”麦格里补充。
“那么第二点，麦格里，你有没有想过，按照古历史中记载的资料，白鲸似乎与神灵们消失有关系。无论古历史的哪个时期，记载中都将白鲸称为那个时代的新神灵。但在一个时间点里，作为神灵的那头白鲸还是死亡了、、、”
“你是说，其实还存在与那头白鲸实力相当的生物存在，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只能靠着一个漫长时间的计划去进行对白鲸的狩猎，以此来消除威胁？”麦格里有些认同丽苏曼的想法，“那么计划者和参与者是成功把握住那次机会了吗？”
丽苏曼“嗯额嗯”了几声，没有再给出后续的话了。她也不清楚，比起对古历史时代的好奇，她对现存的东西要更加感兴趣一些。
“最后，这大概就是疯女孩让你联系我的原因了。”很确定，同为女性，虽然丽苏曼的年龄是诺儿的几倍，可一些女性特征，两者是互通的。作为直觉，丽苏曼不相信疯女孩会比自己差。
“你自己明白，对我来说是最好的结果了。”麦格里叹息一声。
“放心吧，老朋友，我最近可没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这一次就当做你帮我处理掉那名五阶段手术者的对应报酬了。”丽苏曼笑出声，让麦格里感觉到无奈和难办，是她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喜欢的事情。丽苏曼认为自己在每一个方面都比不上麦格里，但有时候比较可以是一个人出题，一个人解答。
“是佩金兹·奇力士，他的书籍很多人都看过，你对他的一些资料绝不会陌生。墓地的螺旋通道，还有那头白鲸独角上的奇异文字后，都有他留下的标记。”
声音沉重，没有一点清脆感，丽苏曼脸上的表情变化，一时间像是上面的所有东西都被抹去了一般，“要小心了，我、以及疯女孩，都认为佩金兹这个人还没有死去。”
第一四五四章 古历史传说（下）
“团长是有让我收集佩金兹详细资料的任务。”麦格里补充说。
“很麻烦，我想。”丽苏曼的语气恢复正常，“相隔接近一千年时间了，那时帝国才刚建立不久，甚至连极限地域都未来得及进行划分和管控。就算有资料，也会在漫长时间中渐渐遗失掉。我自己认为，我们并用不着去寻找他的详细资料。感觉他早就计算好了，知道有关自己的东西会在时间中渐渐模糊，从现在的线索追溯而上，很有可能被带进迷宫里。”
“着重思考他的目的吗？若佩金兹这个人真的还活着，这次六颗红星的预测，无论他在千年前就以自己的能力窥探到了什么，总会在这个时间节点前后再度出现。”
麦格里的回答在丽苏曼的预料之中，她自己想得到的，麦格里就绝对会考虑到，并且还能更加全面。
“主要时间太长了。若就是近几十年，我是很有兴趣去和这样一个神秘的男子玩玩猫鼠游戏。不过，佩金兹·奇力士这样一个人真的浑身都是谜题。这一次墓地中的记号只是其中一处而已。其他地方我不是很清楚，但冻原那里的数处被冰封的古遗址里，同样有佩金兹留下的标记。”
“按照他那些书籍中所讲述的故事，一百多年时间中，他几乎一个人走遍了整片后相大陆的各处。很多故事介绍的背景与景物描述与另外连个巨型国家相互吻合着。”沉思的麦格里短时间内已将佩金兹所有书籍的内容回忆起来，“手术四阶段不可能，至少都是五阶段后期的实力了。他的寿命肯定不会突破生物学理论中的极限，想要从千年前顺利过渡到现在，只有完全的冰冻沉睡具有可能。”
“冻原与冷氮湖？”两个最有可能的地点从丽苏曼的口中跑出，“冻原周边时常有巨鲸出现，而那里还有大量的类第二类生物，很容易被发现。冷氮湖在地面之下深处，帝国早在几百年前发现它后就着手进行工业上的开发了，若是将自己冻结在那里，几百年的不断探测也早该被捞出来作为历史博物馆中陈列的展览品了。不要忘记佩金兹·奇力士可不是后相大陆上的人，他开始探寻这片大陆上的各种古遗址与极限地域时，当时的帝国还没有多少手术者存在。”
“最后返回超级国家也不是合理的解释。两个超级国家肯定有谋划着六颗红星事情的人在，佩金兹很明显是在古历史与古遗址中发现了很多秘密。他应该是一个脑袋异常聪明的人，书上虽说他自己只是热衷冒险和各种诡秘之事。但五阶段手术的实力不是随随便便靠着自身天赋就能达到，不付出一些努力最多到三阶段后期便碰见尽头。”
“麦格里，你认为他会用什么方式去顺利渡过中间的几百年时间？假设他计算好了自己可以顺利苏醒，但是接近一千年的跨度，再度醒来后，也是什么都改变了。佩金兹肯定没有疯女孩的实力，醒来后靠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未免有些无助的感觉。”
麦格里沉吟一声，“不知道。从他写出的书籍出发，他脑袋中的知识储量非常骇人，或许这就是他的准备之一。凭借对古历史和古遗址的熟悉与了解，找到一种与现在不同的方法来，似乎并不是不能预见的事情。但我认为重点在你的最后一句话上面。”
“在不能预测与计算的数百年时间后醒来，以一个五阶段手术者的力量，若自身信息不泄露出去的话，可以保护自己很大概率地渡过这一次战争。但另外一种情况，仅是帝国各势力对他身上和脑袋中知识的兴趣，就足够让他在死亡前都会处于无尽的逃亡中了。”
“沉睡前肯定会做很多很多的准备，过长的时间跨度下，那些准备是否还会起到应有的作用，我对之不抱有乐观态度。”只是简单的分析，麦格里说出有关佩金兹去处的一种可能。
丽苏曼在另外一边认真听着，过程中又喝了一杯酒。麦格里陷入思考的沉默里不久，她接上话，“有没有一种错觉，我们两个此刻谈论佩金兹·奇力士醒来后的情况，会不会显得时间过早了？距离红星还有几年时间才对，过后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意外。”来自于丽苏曼作为女性的直觉，“说回他的目的吧，肯定是古历史记载中六颗红星显露天空，会于某个时间点出现的巨大漩涡。”
“并且我很担心另外一个方面。在帝国建立之初，远海共同国与火焰联盟被两个超级国家分别支援着迅速建立并形成对立。佩金兹活跃的时期就是这一段时间，在三个巨型国家中陆续出现高阶段手术者后，他就迅速消失了，过后被记载为死亡。”丽苏曼说，这是她难得思考的一次。
“活跃的时间段里，除了另外两个超级国家派来的人外，后相大陆上只有第二类生物是他的威胁。并且那段时间，两个超级国家还深陷他们自己的麻烦事件中，并不能分出过多人手来到后相大陆。对佩金兹来说，后相大陆的大半地域，有一段时间的确像他的后花园。”接上丽苏曼话的麦格里补充，“我们大概想到一块了。”
“若是换做我，肯定会那么做。这类事情的乐趣程度我想你肯定不能体会到。”丽苏曼话语中满是从想象中得到的愉悦，“熟悉古历史，了解古遗址，以手术五阶段的记忆力和操控能力，精确得不露任何破绽，去伪造一些古历史中不存在的东西，在后相大陆上的各处分散开。若是被后来者找到，被当做真正的古历史去解读，未尝没有可能。”
“另外，佩金兹完全有实力和能力，去让这些伪造的东西与真正的古历史、古遗址产生不能判断的联系。若他以这种方法作为自己苏醒后的准备，即使几率很小，说不定会有很少的一部分被后来者执行了下去。无论作为自己苏醒的流程，还是苏醒后用以六颗红星出现时的准备，都是极好的一种手段。”
第一四五五章 变化和平静的日常（上）
麦格里与丽苏曼两人在通讯中讨论有关佩金兹的最有可能的一条路线。他所写书籍中的故事或许并不是全部为事实，一些可能是为了自己苏醒后的准备而凭空捏造，但为了让一些谎言变得真实，大部分故事的真实性其实用不着去判断。
早在千年前就知道了过后历史的大致走向，这的确会令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威胁。可是在这种威胁中，麦格里与丽苏曼还感觉到了另外的情感。
“知道此次会是六颗红星来临，当时的佩金兹会兴奋与满溢憧憬。因为此信息大概只有他一人知道。”丽苏曼在最后尝试以人类的角度揣摩佩金兹当时情绪，“但也会有其他不同的心情吧。比如无奈和失落。”
“间隔千年时间，帝国有了手术，也有了差分机。从超级国家来到这里的佩金兹不会不明白这两样东西带给一个国家的改变会是如何巨大。应该会感觉到无奈，若是时间距离我们现在再近一些，以佩金兹的实力与知识储备量，大概又是很多势力眼中难以对付与处理的一个点，不得不提防。可时间跨度太长，他不得不寻找类似冰冻这类方法，来让自己沉睡下去，以安然度过一段漫长的时间。”
“这样想，怎么我感觉佩金兹·奇力士还是很可怜的。”丽苏曼感叹一句，“若他真的有绝对可行的办法让自己在过后不久苏醒，否则，当时的他只会在无助与后悔之中渡过剩下的时间。”
联系不久后断开，有关佩金兹的信息交换完毕后，麦格里与丽苏曼依旧会将佩金兹看成潜在的巨大威胁。不可否定他可以在千年前留下很多准备，以致过后改变一些东西。因为就古历史和古遗址上，帝国各势力已经从中得到太多好处。作为早已提前将其中大部分都走过一遍的佩金兹，没有人相信他只是以冒险家的身份在里面逛了一趟，留下属于自己“到此”的记号这么简单。
丽苏曼收好通讯器，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思考了很久，直到遇见不能解开的节点，才睁开眼睛。她想到了组织，佩金兹的事完全可以委托给它们。重要的是佩金兹去过哪里，有哪些古遗址是他亲自见过。其中或许会存在联系，窥见一点他的已经成为历史的动作。
在这之前，丽苏曼认为彻底整理清楚古历史中的大事件也是关键一环。当时六颗红星的出现倒底意味着什么，那时又发生了什么，最后又是以何种结果落下帷幕。古遗址中有太多关于那段历史的描述，可是都欠缺一些能作为节点的信息来将各处古遗址中的记载连接。
或许漫长时间中，不止佩金兹这样一个人做了相同的事情——只是一些是因为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活到现在的时间，所以恶意去擦掉了一部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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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斯利会被来到拉尔萨国的雷狼部落的人作为一条线索，在卡西亚的预料之中。几天收集到的信息都被卡西亚一一整理，相互联系起来去思考敌人此刻的目的，这对于部落中一名与科尔克瓦身份相同的精英人员死亡来说，动作可谓大，也可谓合理。
为此，卡西亚在这几天中专程询问了科尔克瓦有关他口中祭祀仪式的信息。
“索里亚图先生，你知道圣多拉格帝国中的那三代骑士王吗？”科尔克瓦的第一句话便很清楚的说明了祭祀仪式候选身份后的潜在价值，“从部落中得到的信息去理解，祭祀仪式便是具有赋予参与者成为这种强者的可能。作为绝对性的力量，不仅是现在，还有未来，火焰联盟都异常需要，即便祭祀仪式提供的只是一个明确的可能。”
“再则，现在没有人知道祭祀仪式是何种情况，但却能清晰的表达一个点，只要从中活着，并带回来某些东西，无论是资源，还是以整个火焰联盟为名义的帮助，都将出现倾斜。对很多候选者，还有部落的高层，那种可能不是重点，资源倾斜才是他们想要的。”
令人满意的答案没有完全打消掉卡西亚自身存在的警觉性，依旧将血液样本之事保留心中的他继续收集拉尔萨国内的重要情报。
四名组织新派遣过来的副官在几天时间中已熟悉大致环境，那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开始了正常运作。边境线森林事件彻底破坏了走私路线，货源的缺失让拉尔萨国内的一些囤积者看到巨大机会。卡西亚很关心，但价格的疯涨并没有带动武器弹药的价值提升，反倒使之降低了一些。
伊莎的治疗结束了，她有单独联系过卡西亚，这是卡西亚期望的。说明健康情况之后，原本应该独自回到公司的伊莎接到拉尔萨国联络员的通知，返回维尔维斯城的她需要先去另外一处隐秘的地方才行。
十天之后，这是伊莎给出的具体时间。但受边境线森林影响，未来一段时间，伊莎说他们或许不会再有远距离的任务了，重点会逐渐转移到各个小国中。
能好好休息了，说出这句话的伊莎在心情上有很大的恢复。但卡西亚怎么听都像是伊莎作为一个副官长，而本能地压制住内心深处很多负面情绪的表象罢了。
趁着难得的闲暇时间，卡西亚近来几天都时常联系赫斯列与沃特斯他们，询问工厂、生意与据点网络上的进展情况。依旧按照既定的速度提升着，没有任何惊喜。
期间，赫斯列给卡西亚带来一些帝国内部的消息。都是繁杂的信息，一些是赫斯列以自己的方式知晓，一些则是黛尔亚在图辛尼地域收集而来。重要的只有几点，其一便是帝**部已经在几十年和平时期的沉寂中苏醒过来，有元帅与五星将军在马诺马出现，参加圣皇厅举行的一场仪式。那时，王族亚斯图斯家族的当代国王，以及五大亲王现任族长都在场。帝国议会的人更不用说。
另一种性质上的启动仪式，在这过后的几天，全帝国范围内似乎都受到感染一样，由帝国议会亲自着手的宣传效果异常惊人。
另外几点，大致便是三原色集团为响应这场为保护帝国疆土而举行的启动仪式，宣布自己与帝国矿源公司联合研究的几种新型能源物质将助力帝国的未来。其一种是卡西亚已知的仿制固态红水银，但肯定不会对普通世界的人员进行销售，他们只是在向四方势力正式放出明确的消息。另外几种，则是新一代型号的辉管，将在过后几年逐渐取代持续了十几年的“绿光”型号。
第一四五六章 变化和平静的日常（中）
无论是科学理论，还是工业上各种技术的更迭，战争作为一种促进剂具有最高效酶的作用。赫斯列说的信息是其中几点，卡西亚知道在帝国也好，还是远海共同国与火焰联盟这两个巨型国家也罢，近期都会出现一些需去深度思考的信息。边境线森林的清扫就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随着帝国、军部进场，一些工业上的资源将同步进行收缩和汇拢。卡西亚让黛尔亚着手准备跟上帝国内部的这一场大趋势上的变化，但主要目的依旧是为了获取最大化的利益。
此刻正是金钱本身价值最高的时候，它们的作用逐渐跟不上实质性的物品，时间线会是过后几年。卡西亚再一次感到巨大的压迫感，无论如何努力的去追赶进度，也始终没有跟上时代前进的脚步。留给自己这般人的夹缝很小很小，可即使这夹缝的细小已经能生出可怜之感，卡西亚认为自己这类人依旧不能愉快且自由地在其中畅游。
赫斯列最后不忘说明了卡西亚所关心的一些人的情况。近来都没有较大的变化，随着时间缓慢安然前行的状态。关于叶捷琳，从后相大陆上的那一片灰色地域返回后便进入相对她自己而言的平静时期。没有出现明面上的动作，暗中，依旧坚决地执行着符合她自身情况的主动性原则。
持续扫除着路上的所有阻碍。并且凭借骑士侍从身份，一年多时间里，赫斯列通过韦伯利家族内部的消息得知，叶捷琳招募了很多有能力的手术者。其中三分之一便是出自军部学校，至于神学院内，则没有明显的消息传出。
但作为军部学校卡西亚这一届毕业的学生，叶捷琳理所当然成为了最出色的唯一，以骑士侍从的身份被当做极好的宣传，流传在了不断进入军部学校的学生群体当中。不是赫斯列提起，卡西亚快要忘记几个月前，就是自己作为军部学校学生毕业的时间。
心中感概，最开始对军部学校的损耗率没有一个明确的认知，现在回头重新审视，若是加上自己这般主动离开的人，能顺利毕业确实需要靠自身实力。想起与自己同期的学生，从开始的卡拉、利、古斯丁，过后接触骇、依耶塔与奥维利亚，若中间没有任何意外，叶捷琳此刻的唯一必将被打破。
回想起来，军部学校当初只植入一根抑制管的那一批学生当中，活下来的也是少数。没有全部死亡，但过程中多有折损。但现在，他们也全部被叶捷琳超过。一些甚至并不如另外植入两根，或是三到四根抑制管的学生。几率这种东西确实让人猜不透，但不可否认，比起一星与二星学院的学生，他们每一个放进去，大概都能复制叶捷琳的唯一性来。
军部学校毕业学生这一份力量正确使用，将会具有很多可能性。叶捷琳有韦伯利军火公司的背景作为吸引人加入的点，后续训练培养上也用不着担心。而从军部学校出来的卡西亚清楚的知道，学校中的训练和理论学习在手术一二阶段的前期的确不能起到有效的作用，但随着过后经验与实力的提升，基础与思想上带来的变化将会越发明显。
此刻所处的时代，从起步开始领先的人具有太多的优势。只要过程中不因为意外失死去，后来者想要追上的代价是以往时代的数倍不止。
而叶捷琳在三十六名骑士侍从不受大部分的其他人欢迎，也是卡西亚预料之中的结果。作为一名女性，个人实力完全比不上其他三十五人，但自身势力力量却站在顶尖一批当中。并且做事风格想要别人接受，也绝对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但也不过渡担心，骑士侍从身份间的势力对抗，叶捷琳就韦伯利军部公司的背景，具有巨大优势。骑士侍从考核中，卡西亚离开时和另外几人的联盟协议也在后来于叶捷琳身上生效。除非是个别大势力出动高阶力量进行伏击，安全这一点上，叶捷琳要比卡西亚的情况好上数倍。
“韦伯利家族即使进行了新旧族长的交接，不过但凡能站在一个二十三大公家族族长位置上的人，也不会因为叶捷琳上任族长女儿的身份而放弃一个骑士侍从的名额位置。”作为卡西亚内心对叶捷琳安全上的最大依仗判断，他觉得与其担心叶捷琳，不如多些时间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
否则等到某个时间点回去帝国，自己能为这一个联盟带去的还是自己本身。
接下来数天，在区域联络员的要求下，卡西亚成为代理副官长，执行着短暂时期里公司最高负责任人身份的责任，带着新来四名副官熟悉周围环境和一些基础性注意事项。卡西亚自己也不懂，但和伊莎、托因比等人呆在一起一些时间，过程中听见的信息被当做了教学样的材料。
期间，卡西亚也通过交谈从四名新副官那里获得了不少信息。相互间完全不认识是肯定的，四人来自相距很远的小国，有些是才结束实验室基地仓库的管理保护任务，一些则是在组织某机构中呆了数年，临时被调派而来。
得以知道一些其他小国的现状，表面上的平静下隐藏和比之奇尔王国还要严重的隐患。国家建立时间在上一次战争之后，内部混杂的势力太多。组织在其中也只是诸多势力之一，勉强维持着可见的和平。
根据各小国靠近的大型国家不同，每一个小国的主导都随之变化。组织在其中具有话语权，但因为身份原因，往往占据主导的时间不多。巨型国家侵入进来的势力多能影响一个小国的诸多走向，但因为小国的联盟在，至少就四名新副官各自所在的国家，大体都朝着繁荣的方向走。虽然这难得的繁荣势头在几年后又将覆灭，再度走向一个既定的重复循环。
十天后的早晨，卡西亚很早出发，像一个普通人般吃过早饭。驾驶公司的车辆，亦如同循环，卡西亚去到临近城市的火车站，等待回到维尔维斯城的伊莎。
第一四五七章 变化和平静的日常（下）
一身夏季常见的长裙，高跟鞋的高度适中，正合适裙摆下露出的一双白皙的腿。上午十时左右，伊莎带着一顶手工编织的帽子，上面还有新鲜的花作为点缀。很意外的带上一对淡蓝色的耳环，精致小巧的星星，反射出浅蓝色的光。手提包似乎是女性必备的东西，伊莎一手拿着浅白色的小手提包，一手托着一个不大的淡色行李箱子，带着自然的气息，缓步走向卡西亚停靠的车辆。
从样子上看似乎完全恢复，至少卡西亚用高频声波尝试穿透过伊莎的身体，伤口处没有埋入后续需要取出的物件。
虽卡西亚一直不想过多引起旁人的目光，但作为女性手术者，可控的身材优势，即便很多时候大部分不会去刻意装扮自己，不过依旧会成为小范围内的焦点。回头率不可不畏高，尚且不带着温度的阳光下，脖子与双腿的白皙皮肤能称之为耀眼。
伊莎本身不怎么在乎，去到后备箱放好行李，做到礼车后座上时带进一阵氤氲的具有些许温度的香气味道。随后她后摘下帽子，对着后视镜露出浅浅的微笑。
卡西亚“嗯”了声，礼车同时启动，在前方转过一个弯，汇入车流行驶向维尔维斯城的方向。
卡西亚从来不是擅长和女性作日常交谈的类型，知道自己这一点，于是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空气循环系统让礼车内部的空气变得凉爽，伊莎像是卸下巨大压力般叹息一声：“以为你会被调派到其他机构中去。”
摇摇头的卡西亚知道伊莎所想，回答说，“全是听组织内部的安排，也不清楚它们倒底有什么打算。”这是真话，不过只有卡西亚明白隐藏下的含义。“去赛维娜大人那里了？”
突然间来临的沉默让卡西亚有些无所适从，正当他思考是不是有什么未曾观察到时，伊莎才开口，只是礼车内的氛围变得承重了些。
“也不全是赛维娜大人那里。”伊莎说，“提前三天离开了组织的秘密医疗机构，出去转了转。在组织中这么些年，自己手里有些积蓄。去了拉尔萨的邻国，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国家，很落后，大致停留在农业向着工业转变的时期。是那里一处不知名的小村落里，靠着一片只能打打兔子的小山。花了钱前请那里的人帮我找了一块靠近山上小涧的地方。”
“自己用树牌做了简易的墓碑，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纪念着墓碑上不能写下名字的一些人。”伊莎的声音变得缓慢很多，话语说出来后能明显感觉到她快速变化的心情，“虽然没有什么作用，不过自己能活着等到你找到我，全是因为他们拖延了敌人的脚步。”
“有用，虽然很多人到死亡时，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但至少你心里记着他们，不会像大多数手术者一般，死去后就是无数枯叶中的一片，没有人在意。”卡西亚安慰。
“谢谢了，很多方面。”伊莎叹息一声，靠在座位上长长吐息，“知道这样对于自己是绝对不行的，这种脆弱的内心不应该出现在我们身上，但、、、大概是在拉尔萨国呆着的时间过长，任务中很久都没有经历过类似的危险了。说起来，从自己被组织选拔进去接受培养，再到各处辗转，最后来到拉尔萨这里，类似的事情自己经历的还是太少了。”
“索里亚图，你和我完全不同吧？”
卡西亚摇摇头，才几年时间，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每一次任务的队伍成员，死亡的数量上已经记不清楚了。内心早已和才进入军部学校完全不同，死亡被卡西亚当成了日常生活中最平常的事情，无论是谁突然间死去都不会太过于意外，包括自己在内。
“不，保留着一些东西，反倒会让自己更加强大。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经历为好。拉尔萨国，以及公司和这种与货物有关的任务就很好了。”卡西亚说，“有些事情不需要每个人都去经历一遍，也不需要每个人都面对。边境线森林完全是没有办法的事，那不是你的责任。”
伊莎没有回应卡西亚的话，却是转移了话题，“过后收拾好了心情，准备回到拉尔萨国，区域联络员就传来联系。是去了赛维娜大人那里。”
“公司还会存在，但与火焰联盟间的联系会减少，可不会就此消失。有些东西必须从那里购买，并运送回来去到组织散布在各小国中的工厂中。即使过后还会因此死去更多的人，这件事也不会停止。真正的终点永远都是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像是在复述赛维娜的话，伊莎开口说，刚才普通人类般的心情被一点点收进了她的心底，“对应的，因为火焰联盟里的任务减少，小国中的相应任务会增加一些。另外，不知道是不是赛维娜大人知道，索里亚图你成为了另外一名副官长。”
“嗯。”卡西亚发出应付一样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你被调派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但我有一个私人请求，希望你答应下来。”
驾驶着礼车的卡西亚偏过头，看向伊莎。一张很认真的脸，阳光被车窗过滤与剪切，在伊莎的脸上画出一条模糊的界限，“还在拉尔萨国内的时候，无论是什么任务，在你自身条件与能力允许的情况下，还请多让一些成员活下来。”
“我会的。”卡西亚说，并且每一次，自己也确实在这样做。
两人回到公司，做完简单的修整。四名新副官其后赶来，迎接副官长一样，也如同一个新团体间进行最开始的磨合。傍晚，按照正常时间下班。卡西亚在门口等着留了一些时间的伊莎。
“对了，还有一件东西你需要亲眼看看。”卡西亚说，是被制成标本的塔里斯。
、、、、、、
“需要我过去一趟确认吗？”麦克奥尼斯听完托维勒斯特对数据分析后的结论，询问到。
“不了，虽然这样考虑过，但那里对任何人都异常危险。”托维勒斯特带着思考。他一直感觉无论是手术者，还是普通人类，都具有这种复杂感情——尚未确定时的各种想法，到确定后变得复杂与犹豫的思考，始终无法绕过去。
“我会下派一个改进后的实验体给在那里的戈温，它对样品血液中带着的气息，以及对零号的反应是相同的，且感应距离更加远。需要做最后的确认，一旦完成，剩下的事情，麦克奥尼斯，就要麻烦你去走一趟了。这些事情你远比我在行。”
“很乐意。”
第一四五八章 黑暗中的守望者（上）
“过程中出现困难的话，我们可以给出一部分利益。”托维勒斯特接着补充的话让麦克奥尼斯一愣，但心思细密的他立马察觉到这句话所针对的原因。
“除零号外，他也是一样吗？”
面对反问，托维勒斯特叹息一声，这才沉声说话：“我确定。一直都以为与零号所接近的只有一号，但现在不能说出这样绝对的话了。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几率，未来的计划中也不能让这一点几率出现。最好的结果就是那个男孩的死亡。没有人愿意承担这种后果。”
“那我明白了，对此，或许我们可以多找一些人参与进来。”这一边的麦克奥斯尼微眯着眼睛，明白托维勒斯特的意思后，他已知道不久后应该如何去策划一系列的事情，“会有很多人嘴巴上答应，但不会做出任何实际动作。现在是疯女孩最为强势的阶段，另外两片大陆上的超级国家没有动手前，都不想参与进来。可他们也明白，没有实际动作是一回事，放出些消息，甚至是让一些人到特定地方走一走，都能给予我们帮助。”
“我相信他们会的，这一次是绝对重要的时刻，四方势力中每个家族内部都积压了太多的老不死的人。若再这样拖延下去，这些人都将不具有希望。指望阿瓦隆放出生物技术上延长生命的方法是绝对不可能的。”
托维勒斯特隔着通讯器也能感觉到麦克奥斯尼听见自己最后一句话后出现的迟疑，“上一次战争前，这方面的研究便有了些开头。我当时便是此项目中的一员。研究进行到一半被阿瓦隆机构的那几名大科学家全员否决，所有资料彻底封存进了资料室中，等级最高的类别，比肩第一二代圣剑、铀金弹和超级分析机的制造资料。”
“我大概猜到原因了。”
“对，材料不是第二类生物，变成了活生生的人类。并且是大量的人类。”传来的笑声带着惨淡味道，像极了一支老乌鸦在黄昏时看着天际线一声又一声的叫喊。
托维勒斯特继续自己未完的话，“多的说了也没有用，因为我只知道一部分。不过我在最后得到当时研究的结论——永恒生命的难题从来都不是**上，而在于被禁锢其中的精神。这项研究其实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试探性的研究，阿瓦隆选取几名手术阶段不同的死囚来进行，到我加入时，他们已经勘破了重要的一点。进入手术三阶段后，手术者的身体就能存活至少一千年而不腐朽。并且若是可控制地激**内龙类组织增殖，给予必要营养物质，此时间在理论上还能延长数倍。”
“所以得出了身体其实并不是限制生命长度的结论？”
“就是这样。”惨淡的笑声继续，托维勒斯特依然有着科学家的些许特性，谈及这些研究上的话题，总会有很多说不完的话，“我曾花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身体的不死其实很容易做到，有完美进化物质在身体中作为中介性质的调和，普通人身上的问题对手术者来说都是可解决的。”
“但精神不一样，它是会随着手术阶段的提升而变得强大。但我发现了一点，这种强大只是表象。那是如同沙漠中的一片湖泊般，在没有源头注入新鲜水源的情况下，精神的强大只是不断地去增加湖泊的体积和大小而已。且同时，随着湖泊体积大小的增加，沙漠吸食水份的速度也同步增强。五阶段之后的情况我不知晓，阿瓦隆机构将对前两代骑士王的研究资料列为机密文件。五阶段之内，湖泊的大小始终有限度，那就意味着没有源头的情况下，不可能接触到不死的领域。”
“另外，即便有了源头，也需要保证源头的水流量超过湖泊的蒸发量才行，否则，也只是延长生命。这就是目前第二类生物的情况了。”
托维勒斯特说完这些话，叹息一声，“三相大陆上，到现在为止，始终没有人寻找到一条正确开凿出源头的路来。渴望拥有无尽生命的话，还得需要一个令精神得到本质变化的办法才行。”
“那对我们来说可能太遥远了。”麦克奥尼斯回应，“唯有石板上记录的神灵才会拥有这种方法。”
“我认为不会远，六颗红星就是最近的机会，若是成功，我们或许可以找到正确的方法。以人类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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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落于四层楼建筑顶层的房间，周围是没有窗户的墙壁，天花板却是一块块六边形玻璃拼接而成，隔开了外部空间。透过屋顶天窗，夏季夜晚深蓝色的天空笼罩而下，闪烁的繁星，冷色大半圆弯月仿佛一直就在眼前。
屋子里有些许漂浮的白色蒸汽，空气满是氤氲的香气。这是一个豪华浴室，在房间中用选好的石块铺成一片小型温泉的模样。
叶捷琳半靠在人工温泉一侧的石壁上，用柔软毛巾垫着自己的后脖颈，看向玻璃天窗。温泉水的温度非常合适，或许正是舒适程度，叶捷琳的脸上有一丝难得的红晕出现，正与散在水里小半截的柔软淡红色长发相配。
水异常清澈，透过不断泛起波纹的水面，温和的光线里，可以清晰的看见水中她柔软且白皙的曼妙躯体。
整个屋子中异常安静，不久，在一声关门声音响起后，“哒哒”的脚步声从叶捷琳身后传来。没有在意，能在这时进来屋子的人，叶捷琳知道有且只有唯一一个而已。
“噢，好像有出乎意料的变化。”下水声里，传来一声带着调戏意味的话语声。嘉比里进到温泉中后去到叶捷琳对面，毫不遮拦的眼光扫视了那具曼妙的身体几遍，“有些时间没见面了，对我这么冷淡了？”
叶捷琳没有回话，对落在身上强烈的目光也没有理会。
“和最后一次见面想比，是小了很多。”嘉比里接着说，“看来你也体会到这带给自己的麻烦来了。以前就和你说了，对于你这样的女性，有些地方发育过于完全不见得是好事情。”
第一四五九章 黑暗中的守望者（中）
身上全是不耐烦的气息，叶捷琳叹息一声，伸手拿起垫在后脖颈上的毛巾，放在一旁，这才正视嘉比里，“一段时间不见，你的话怎么越来越多了。原本我一个人好好呆在这里很安静的。要知道，进出这里的密码卡片我是可以随时收回到手上的。”
“看来你是知道我们有些时间没见面了，这段时间的话全部加起来，似乎也不是很多。”叶捷琳的话对嘉比里起不到任何效果，“即使没有密码卡片，这种金属门我用手就能直接扭开，用得着密码卡片？”
叶捷琳不说话，她认为没有接下去的必要性。
“好像你每次在这里都是一个姿势与样子。时间差不多都是晚上，无论天空上有无云层，都望向上面。”似回忆的嘉比里做出叶捷琳一样的动作，“倒是可以理解，我在你这样年轻的时候，也常常会有这么些时间用来漫无目的的发呆。”
沉默在嘉比里一声放松的吐息中缓缓从玻璃天窗外落下来。整个房间中只剩下人工温泉不断翻涌的细微水声了。不久后，嘉比里才换了一个姿势，看向自己浸泡在水中的手，上面还有一条伤口恢复后留下的隐隐长红痕。
“最近的消息你肯定全部知道，我不复述。”声音变得正常，不再带着调戏叶捷琳的味道。工作上，前秘书总长嘉比里完全靠得住，“提及重要的两点，家族内部早就与三原色集团签订了订单，第一批仿制固态红水银回来是半个月后。你手里还要十来个份额的资源没有去拿，目前取舍，全部换成仿制固态红水银是最优解。”
“仿制品，没有经过完整的实验前，我不认为它具有超过其他资源的价值。不会贸然将之用作植入身体中的东西。你知道我身体中植入的这一根是哪里来的，确实在实力提升上有各个方面的便利性，但三原色集团的与之对比，两者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我可没说会将这些仿制固态红水银切割开作为提升你手下成员实力的东西。货币！货币！”嘉比里强调一个词语，“大半年前，灰色地域一行让你认识到黑暗世界的重要性。若是将里面的资源利用好，倒是可以减轻路线上的前进阻碍。三原色集团开始量产化，但流通出来的总量也不会超过一个数额。各势力家族都会将之作为一种能源储备，拿出来使用的量绝对不会多。固态红水银成为黑市中最高级别的货币是必然之事。”
“十来份资源份额交换不到多少数量的固态红水银，不过一根便是一次改变行进路径的机会。从你获得名额，我被调派到你身边后，最开始我就说过了。随着卡西亚离开，即便帝国议会有为你们每人准备一支数千人的手术者队伍，但你依旧会欠缺某项东西。值得完全信赖的用来执行秘密任务的人选，随时可以刺穿敌人心脏的刺剑样东西。”
“他可不是刺剑，我也不会把他当做刺剑。”叶捷琳反驳的点和嘉比里的话完全不在一条线上，“是否活着还不知道呢，至少找时间联系一次也好，通讯频率一直都没有改变。”最后一句话像是无处可吐露的抱怨。
嘉比里笑着摇摇头，“好好，不是刺剑。这只是一种形象话的比喻。”
“一根仿制固态红水银就是你调动类似刺剑的机会。”嘉比里补充说，“你知道家族内部有这种队伍，以及从小培养的没有感情的管理者在。可惜的是你没有任何调动他们的权利，但其他骑士侍从不一样，多少都有对应的名额与次数限制。”
“我知道了，过后会准备对应的申请。”
“那进入第二点。”嘉比里继续，“数位元帅和五星将军参加圣皇厅举行的启动仪式，随后下发的有关边疆基地与帝国内各工厂的复苏运行的文件，你手里应该有一份了。这里主要涉及你的军衔阶位。现在你是一名少校，想要再度进阶的条件完全与你自身实力相关，其他方面都是满足状态。”
“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将重点放在自身上是最好的选择。我没经历过上一次战争，但作秘书总长期间看了大量的资料，多少比你明白一点。并且也只能用以前的资料作为参考，确保过程中尽可能出现少的失误。帝国、军部开始动作，集中在家族势力手中的权利都得让出来一份。到那时，除了帝国议会，可以发声的还有军部里的那些传奇将军们。都是头脑与实力兼具的人，不过绝大部分是战争疯子，势力间的博弈他们却是不怎么适合。”
“虽然这些将军中有一些女性，可我不希望你成为她们那样。”
叶捷琳认真听完，没有回应。她又将毛巾拿来垫在后脖颈上，看向玻璃天窗。嘉比里已将重要的事情讲完，换回了让自己放松与舒服的姿势。
“依旧是讲过的话，你和卡西亚两个完全不是一条路线上的人，各自都有自己需要面对的情况。你既然相信卡西亚没有死亡，只是借那一次机会隐去自己的痕迹，那么就应该完全的付之于信任，而不是让那个胖子专门设立一个收集卡西亚相关信息的情报小组。”
嘉比里叹息一声，“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是女性，感情什么的东西我可比你清楚。既然相信卡西亚没有死，做好目前自己能做好的一切就行了。成为骑士侍从，进入圆桌骑士团，某些事情即使没有彻底清楚，但也该知道一些。完全没有任何选择，他需要这样的环境来给他自己制造一点点机会。”
“你应该考虑的，绝对是过后某个时间，卡西亚回来后可以看见一支强大的队伍，用于战争来临前夕和战争发生时。胖子阿托环成立的情报小组会成为你的一个弱点，即便你身具别人没有的主动性，可一旦被利用，‘卡西亚’这个以前给你带来保护的人的名字，之后却会给你带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