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零九章 历史中的答案（下）
佩金兹将不知道何时坐正的身体靠在椅子靠背上，缓缓吐气，“不讨论柯米洛希是否幸运，我只对他的晚年生活感到可惜，不应该如此。其实爬上世界树，呆在树冠层的那几年时间，他就已感觉到身体上逐渐出现的伤势。而数年后在星空上去观察红星，更是受到严重影响。”
“回到卡洛斯卡高塔的他，不仅是在整理和分析所有的见闻，其实也有调整身体的目的在。不过，结果并算不上好。他在自述中仅是用一句话提到了过后状况——不能随心地到处去探索了，原本还想从剩下的时间里抽出十几年，组建一支远洋舰队去无尽海深处看看。”
“实际情况里，柯米洛希与自述当中所说的一样，直到他自然老去并死亡，其足迹范围也都是以卡洛斯卡高塔为中心，再也没有走出去很远。在看完他的所有资料后，我有进行过调查。不是完整且详细的调查，但结合我现在也是一名骑士王阶层力量了，大致能判断出他因为在星空当中呆着的时间过长，导致寿命衰减，比之一名五阶段后期的手术者还要低上一些。”
“的确是死亡了，柯米洛希，这一点可以找到很多很多证据。而即便他想要通过什么方法让自己骗过时间，来到现在的时代，那时的技术与环境也并不允许。”
丽苏曼在这里点了点头，“前往冻原、或是冷氮湖之中，应该是世界限制严重崩坏之后才有的技术吧。而那一个时间节点，正好与教国、自然协会和第三将军接触的节点重合一起。时间可不会说谎，历史的变化点同样不会。”
“我希望他过后能突然间跳出来，即便是敌人也乐意接受。不过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是敌人，毕竟与新生世界树小姐达成合作后，我其实从新生世界树小姐口中听到过一些关于他的事。一个纯粹的探索者、冒险家，脑袋中装着的全是得到真相，解答越来越多的疑问。这一种性格，也不会与第三将军他们合作。”佩金兹变相承认丽苏曼的看法，对于他自己去追寻脚步的人，调查和了解绝对不少。
“很可惜，我想自己即便与之有着超过两百多年的时间距离，但若是遇到，也一定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最后组成一支探索无尽海、去寻找大陆群的队伍也说不一定。”
“不过、”佩金兹摇摇头，“不谈论这些了，意义并不大。我这时想说的，还是那一个疑问，世界树，真地只是为了稳固古历史中的大陆群吗？”他留给了希拉瑞莉和丽苏曼思考的时间，自己也稍微沉浸在回忆当中了。
有数分钟时间，将脑袋中的信息联系、整理完毕的希拉瑞莉以感叹打破沉默。
“稳固古历史大陆群，同时作为发送、接收信号的天线，两种作用在世界树上并不冲突。不过，在一些群体的眼中，发送、接收信号的天线，这一作用却尤为重要，带着致命性的威胁吧。”
“我大概想清楚了一些疑问。”她说，挪了挪身体，也拿起那一叠红星的绘画，缓解情绪般一页一页循环翻看起来，“弑神者在神灵时代末期，应该是确定离开了，去往了星空当中，大概会是这样。不过在离开前，他们留下了很多东西，白鲸、世界树、红星以及深蓝领域。”
“这四者之间，因同是死去神灵的去处，所以必定存在联系。如同世界树可以轻松突破深蓝领域一般，他们相互之间是配合一起的，一同保护着这个弑神者离开的世界。只是进入古历史时期后，毕竟追寻神灵脚步的人从来不缺少，当他们在时间下知道弑神者已经离开后，不可能不做些事情出来吧？”
佩金兹赞同地点头，“的确，特别是还有第三将军在，加以信息上的引导，很容易就能让追寻神灵脚步的生命体汇聚一起。而当积聚到一定程度后，变革点便由此产生了。不过，在你思考的时候，一定要将死去神灵的意志加入进去。那才是引起一切的源头，仅凭借受到禁锢的第三将军，以及古历史时期的诸多第二类生命强大者，大概率不能对世界树与白鲸造成威胁。”
“我知道，这就是信息上的战斗了。”希拉瑞莉回答，“就如同几年前教国猎杀卡西亚一样，信息了解完毕，知道掌握叶捷琳，他便一定会前去南方森林，过后的事情便会非常非常顺利，变成简答的力量对比。而古历史当中，白鲸的消失，大概也是这样吧？纵使知道自己会死亡，但也有不得不直面死亡的原因。”
“而对于古历史世界树的倒塌，解释就可以更加简单。发送、接收信息的作用非常重要，也具有致命威胁。不过，这份威胁不是来自世界树本身，而是来自它可以向已经离开的弑神者们发送信号吧。”
“只是，信号的发送与接收需要走过距离，需要经历时间，并且在另一端，也需要有人知道信息的抵达才行。环节当中，任何一处出现问题，都将导致信息不能传递。”希拉瑞莉在这时停顿，而后才给出自己的结论，“信号的确是发出了，不过，接收到的只有那六颗红星而已吧？当世界树想要再度发出信号的时候，它却已经倒塌下去了。”
“现实或许会有些残酷，不过你是否还记得我不久前询问你的一个问题。”佩金兹给出了答桉，“是三相大陆抛弃了大陆群，还是大陆群抛弃了承载世界树倒塌后留下的一块根部的三相大陆？”
“或者可以换一种说法，世界树留存下来的一块根部没有消失掉，而是孤零零地与三相大陆置于无尽海中，原因会是什么？”
“没有什么原因，就是打不过，没有办法应对，不能真正、彻底的杀死世界树。白鲸是确定的生物，尚且有办法。但世界树、深蓝领域和红星，即使是死去神灵的去处，与神灵有关系，可它们出自弑神者的手中，即使是死去神灵们的意志，也不会有办法。”丽苏曼对此有着深刻理解，亦如同她自身面对疯女孩和佩金兹一样，理由会非常简单。
“所以、嗯，或许抛弃与被抛弃都说不上吧。就是简简单单地躲开而已，我想。当然，也肯定不是完全躲开了，否则过后的时间里，新生世界树出现后，红星也不会开始频繁来临，以它的方式去修复这个世界。只是，白鲸的死去、世界树的倒塌、及深蓝领域的作用主要是保护及屏障，它可以做到的事情会非常有限。”
丽苏曼转而看向希拉瑞莉，“希拉瑞莉小姐，相比较诸如世界树的其他三者，你知道红星最初的作用会是什么吗？”
希拉瑞莉笑，“我认为自己很聪明，不至于在得到这么多的信息后，还不能分析出结论来。”
“红星、以这个时代的事物去类比，以死去神灵作为力量源头的它，就是环境的影响改造装置，如同培养罐子。它最初的作用，便是为了培育整个世界的生命，源源不断产生新的力量，以便出现佩金兹先生口中那般的人来，去追上离开的弑神者的脚步、”
第二三一零章 骑士团的日常（上）
“只是、”希拉瑞莉发出感叹，“古历史时期的那一节点发生太多事，造成的影响直接改变所有计划。即便是弑神者们留下的手段，在离开时就考虑到神灵的特性——即便死亡，也会有复活的可能性在，于是做好针对性的准备。但也不愧是神灵，统治整个神灵时代的生命，其特殊和强大的确恐怖。”
“死去神灵的意志，这种东西或许在弑神者们的考虑当中。不过结果已不重要。因为无论如何，他们也并不能想到作为任何一种生命的永恒敌人，既不是神灵，也不是环境等等，而是时间。”
“白鲸、世界树、深蓝领域及红星，能从中看到他们的准备和期待。只是时间下，能被改变和侵蚀的东西太多了。或许是过去太长时间，漫长到古历史时期的生命们已经忘记神灵时代的境况，竟然会在那时聚集起一大批想要去追寻神灵脚步的人，想要自己重新成为神灵。”
“嗯、虽然现在的情况好像也没有改变，纵使从神灵时代末期开始计算，时间已漫长到不知道如何计算，不知道可以用怎样的跨度与单位去形容。历史这种东西，似乎在很多时刻，都不能起到经验与对照作用啊。”
希拉瑞莉笑起来，“真是讽刺，古历史时期是这样子，而到现在，依旧是一样的情况，从未逃出过循环。”
佩金兹与丽苏曼的脸上一样有笑容在，是大家都知晓的事，不过相互之间谈论而起，的确能带来不一样的感受。
“很可惜，这个世界本应该在红星的影响下越发美丽，可古历史时期的转折点彻底改变了一切。红星应是改造与培养，而白鲸的死亡、世界树的倒塌，深蓝领域的无力与无奈，硬生生将所有压力全部抛到它的身上。”
“红星如果具有意志，可以沟通，我想它一定会吼出来——我能怎么办啊，我没有对应的功能啊，又不能如同陨石与流星一般，可以直接冲撞下来，将目标直接变成灰尽——可是，压力与最后的希望也的确去到它那里了，所以作为没有办法的一种办法，它只能以自己本就具有的功能与作用，去尽可能延迟死去神灵意志变得强大的时间？”
说出分析的希拉瑞莉在最后收住声音，变为带思考的疑问，又将问题抛回到佩金兹手上。
“你已经想到了，方向完全正确，再走一步就能看见真相。”佩金兹点着头回答，“我告诉过你们吧，现在的红星力量像是修正，而修正力量的主要目标从来不是我们，也不在三相大陆、或无尽海当中。”
“刚才询问了你们一个问题，是大陆群抛弃了三相大陆，还是三相大陆抛弃了大陆群。两者结合，就是当前信息下所谓的标准答桉。丽苏曼所说的大陆群是躲藏起来了，不想被发现，也可以看做答桉。”
“额、”佩金兹整理着话语，“你们一定要听我的答桉的话，那就是、他们，也就是死去神灵的意志，还有追寻神灵脚步的人，他们需要时间，也需要一个环境、一个不能受到红星巨大影响的环境。”
“带走大陆群，以某种方式消失在这方世界中，一直以来不被发现，其实更像是无奈的举动。在世界树根系网络遍布整个世界的前提下，他们只能做到削弱红星的影响，为自己争取时间。与之相对应，红星为了能修正这个世界，也只能不断尝试。”
“让世界限制不断崩坏掉，就是红星尝试后找到的最佳方案。”
“不过，以我们这个时代能观测到的信息去判断，情况应是非常不乐观的。因为如果成功了，那么大陆群早应该出现。但这个时代，大陆群依旧不能被观测到。曾经那位去往无尽海深处探索万年的巨鲸首领，也未能传回来有效信息。不过，答桉其实也出来了、”
“死去神灵的意志，及追寻神灵脚步的生命，当初他们躲藏起来的方式，其基础条件，就是依附在世界限制上。神灵们之所以不能被杀死，主要原因大概也是每一位神灵都能看做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称之为世界的不同形态化身都未尝不可。弑神者们所做的，应该也是从这个世界上入手，改变了什么，才让神灵们失去了世界的加护吧。”
“而后来的世界树、红星，或许就有修补世界，让伤势恢复的意图在当中。漫长时间下，红星已经透彻了这一情况。不过，毕竟它的主要作用是培养与改进，且还是由弑神者们制造，所以它保留着善良，没有直接进行剧烈影响，让整个世界出现类似毁灭与复苏的循环过程。它采取的方式，是一点点降低世界限制，希望能触碰到大陆群的阈值，使得它自行崩溃掉。”
“但是没有。”丽苏曼插话说，“死去神灵的意志应该也会对世界限制进行自我适应吧。或许，世界限制的强度早已不支持它重新强大，可不适应就彻底死亡，这肯定是它不能接受的结果。”
丽苏曼这时抬头，脸上带着兴趣与好奇，“大陆群，其实就是为死去神灵意志提供能量与材料的圈养场吧。”
佩金兹笑，“你的想法很危险，也很恐怖。不过，我只能如此回答——三相大陆是幸运的，我们在外面，至少拥有自由；而大陆群是不幸的，他们应该不具备由内至外攻破的可能，只能在被当做食物的同时，静静等待时间显现力量。”
“但是，大陆群也会是幸运的，它们受到的红星影响很小。即便成为神灵不再可能，可成为类似神灵的生命，大概可以做到。换一种说法，在大陆群，手术者会得到与理论匹配的寿命长度，如同龙类和巨鲸群族的寿命。而第三将军也好，我也好，其他人也好，所想要追求的，就是这一种环境。”
“期待吧，数年之后，六颗红星将再度来临。世界限制已不存在阈值，没有继续降低的范围，只能彻底崩坏。那时，三相大陆也好，大陆群也好，两者将如何变化，都将在时间下一一给出答桉。当然，前提是我们都还活着，并且状态也不错。只有这样，才能与时间进行对抗。”
丽苏曼和希拉瑞莉同时发出感叹，“知道得过多也不是一件好事情，会产生无力感。”
“无知的确会使得人不产生过多烦恼，但是如果可以选择，我想绝大部分人都会选择接受无力感。你们有时间调整情绪，整理信息，可不要忘记，卡西亚的红星绘图要及时与联盟的成员共享。至于共享的信息限度、只告知红星的状态不好，大概率与世界限制一般，也走在崩溃的边缘就可以了。死去神灵是它的燃料，就一定有消耗完毕的那一刻。本该循环起来的过程，由培养起来的强大者为之补充燃料，可终究还是在时间下没有接续上啊。”
“丽苏曼小姐，卡西亚和组织的接触要拜托你了。你对他很有兴趣，而现在的他，也对高阶段力量的运用有着兴趣。”
卡西亚在第二天见到了赶来的沃特斯，整个瘦弱了一圈，观感上却更为强壮。
肌肉绞结、骨骼增强、皮肤硬质化第二阶段，还能加上力量存储开发项目，感知里，卡西亚当即得出沃特斯的信息。非常不错的手术开发项目组合，但很弱，他下意识判断到，一道压缩空气炮就能结束掉战斗——虽然他没有想过，自己此刻发出的压缩空气进攻，威力相当于大当量航弹，既有威力，还有范围。
第二三一一章 骑士团的日常（中）
在以前，卡西亚尚未有这时的感受，那时的他可以知道强大和弱小，能通过危险信号去判断敌人的危险程度，以便做好应对准备。
去到四阶段后，感知上的全面增强使得这类感受变得更详细。如果以往只是知道而已，那么现在不仅是知道，还能得到“为什么”了。
“想一想，从帝国的灰色地域布力诺到此刻，已经过去数年。骑士团也好，军火生意也好，还是近来的酒馆与安保公司，即便都尚处于起步阶段，但只要能把握住过后的机会，必定能很快地成长起来。”
“不知不觉间，你们自身的实力也变强了很多。”三人在客厅中坐下，黛尔亚已经沏好红茶，每人身前都摆了一杯，热气带着馨香味道很快充溢满整个屋子，“虽还是不能称为在过后有足够的自我保护能力，但只要小心翼翼地行动，就能保证自身的安全了。”
“有当前的资源，还有团长你提供的手术项目开发资料，我自身的进度并算不上快。在以前，我没有想过自己会有今天的样子。还记得当初黛尔亚副团长带我见团长你的时候，是叫了十几辆大货车去劫了一趟帝国的重列，拉走好多东西，一部分自己用，一部分是分散开，在黑市里变成金钱。那时，我想的只是找一个小势力好好干活，能有不错的收入，不至于让价格高额的手术镇定剂断掉。而现在、”
沃特斯喝了一口红茶，脸上露出怀念的味道，“其实那天晚上，我还在想团长你到底会是怎样的一个人。那时应该算是我加入后，第一次执行任务。可第一次任务，就是去劫了一辆帝国的重列。而且那辆重列，还是帝国军部某个基地的、”
“想想就感觉害怕，过后的一段时间，我还一直关注各个方面的消息，担心这件事情被发现了，帝国的军队、或是特别行动机构会直接成队地来找到我们。不过，随着做的事情多了，知道的信息多了，似乎就慢慢习惯了。”他笑起来，“这真不是一种好习惯，我现在都这样认为。”
“但习惯后，好像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黛尔亚说，“你要知道，我在布力诺地域遇见团长的时候，那时团长就直接与帝国矿源公司、三原色集团这样的七大巨头公司的人作战了。完全不在意、也不担心对方是什么身份。当时的我也会担心，不过后来，当发现团战的敌人好像都是四方势力各个家族与势力的成员后，我也就逐渐习惯了。”
“毕竟差别不会很大，无论姓氏会是哪一个，总之都是大家族，也就不再关心。”黛尔亚说完后喝了好大一口红茶，“其实这样也有好处，习惯后，这几年时间里，当我们与一些地域的伯爵、侯爵，或是官员联络时，完全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心态上的胜利！”她给出一句评价，“很重要的一种心态，完全不会考虑这样做、那样做，会不会招惹到对方。总之，已有的敌人早已很棘手了，再多他们一个也不会有问题，看做附带的就可以了。实际上，这种心态的确有用，帮助了我很多。”
一旁的沃特斯只能感叹，赞同黛尔亚的话。强大的心态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他的情况相同，每当用以前的自己与现在的自身对比，感受就会异常强烈。改变不可不畏巨大，且变化的路线也完全没有在他的思考当中。
“我之所以会那样，完全是因为那时的我不知道而已。如果知道了，我肯定会更加谨慎，并思考很多东西的。这不是值得学习的地方。”摆摆手的卡西亚无奈地说，黛尔亚与沃特斯也都笑起来，脸上全是不相信。
很多信息与认知，在两人看来，是为了能生存下去而必须知道的常识。只是那时的卡西亚无论是做法、还是行动、亦或态度，都不像是“不知道而已”的模样。
完全是“哦，原来是这样，你是大家族的人啊，我知道了。可是我不关心，没有所谓，并且还要继续这样做”的样子。
通讯在这时响起，黛尔亚起身去接听，而后开口说，“是赫斯列骑士长，需要等到明天了，他说还要处理一些酒馆上的事。”放下通讯器，黛尔亚坐回沙发上，“人数增加，结构变得多起来后，需处理的事情跟随增加不少。”
“但好在赫斯列骑士长出身于韦伯利家族，有很好的管理方式，借用过来适应酒馆后，有非常不错的效果。”
“记得在以前，我和赫斯列还经常交谈，也商议过，要借由一些渠道将你们送到大家族势力中去，一面是体验当中的环境，一面也是学习它们好的一面。传承千年的四方势力，保有强大的力量基础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各类最优解的结构及诸多措辞也是原因。”卡西亚在回忆中找到以往的东西，“这也是我留在这里的几天时间中，想要给你们提醒的一件事了。”
“赫斯列肯定会非常清楚，大家族的家庭教育非常优秀，很多方面的影响将持续非常非常久。但对于你们，虽然情报结构已逐渐在联盟当中连接一起，可共享的信息非常多，能让你们去了解想要了解的大部分事物，不过，我毕竟作为骑士团的团长，有时间与精力了，也认为自己还是需要为之做些事情。”
卡西亚整理好话语——不能看做是根据经验，而是依据走到现在所遇到的各个对手。他能从这些人的身上感受到接受大家族培养出来的优秀之处、以及弊端。
“过后，骑士团的发展肯定会非常快。逐渐壮大的过程中，成员数量的增加，结构的扩展必定不能避免。在这里，当人数还较少的时候，或许并不明显。可是当数量超过某个限度，骑士团内部本身，也一定会成为滋生‘细菌’的温床。特别是酒馆和钢铁安保，当他们与受保护的客户之间有过多的接触后，无论是客户在商业上的习惯，还是关于对权利认识的影响，都会一点点沾染到他们身上。那时，或许就会有不好的情况发生。”
“嗯，至于怎么去做，我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我的态度，是这一点上，完全将大家族定期清理自身‘细菌’的整套流程学习过来，也不会存在任何问题。当然，过程当中肯定会碰到一些麻烦，而这些麻烦，骇先生最具有发言权。”
第二三一二章 骑士团的日常（下）
黛尔亚与沃特斯点头赞同，数个月前，他们还没有这种感受，当酒馆网络正式建立，从隐藏的状态变成开始启用，而钢铁安保公司成立，很多赏金猎人与雇佣军在经过考核与检查后成为初期的辅助成员，去往众小国各处执行保护任务后，骑士团的部分结构不受掌控的感受便尤为强烈。
其次，内部需要处理的事项增多也是信号之一。
两人在这几年间都看过关于大家族势力的资料，基本信息早已记在脑袋中，经过卡西亚的提醒后，很快就被翻找出来。
以往没有对应感受，没有处理相应的事情，大概都是赫斯列自己解决掉了。黛尔亚与沃特斯很快得到答桉。
“过后会向赫斯列骑士长询问相关的情况，也会联系骇先生、或是科尔克瓦先生，寻求他们在经验上的帮助。”给出回答的黛尔亚带着思考开口说，“其后一两个星期，会考虑合适的人选，组建一支处理这种情况的队伍。”
“这很重要，特别是在未来，会有不少机会出现，自身拒绝不了诱惑的人或许不会很多，但肯定不会少。未来的环境也会变得更加复杂，小心翼翼地行动只能保证应对敌人时的错误减少，但不能保证不必要的麻烦增加。大家族们之所以会定期清理身上的‘细菌’来，也就是为减少麻烦。”
“对他们来说，因一些很小的事情、不那么重要的成员而牵扯进大漩涡当中，无论何时都是不愿意看见的情况。和他们比较，骑士团自身的状况、酒馆、安保公司及军火生意，即便是很小的麻烦，一旦数量堆积，也会成为阻碍。且这些小麻烦之中，说不定就会存在令人头疼的事情。”卡西亚接上话。
“但是，不要把它理解成害怕麻烦。情况变成这样的话，过分的小心翼翼反倒会严重拖累到你们。我所害怕的，是一些麻烦纵使可以解决，可依旧需要一些时间才能解决掉。而在处理的时间段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另外，关于工厂和军火生意，也要注意以下的几点、”
直到下午，交谈才算结束掉。期间，黛尔亚泡了几次红茶，也从这处别墅基地的地下仓库当中找过资料，拿到客厅翻录。那些都是对骑士团各项事务的记录。
卡西亚的脑袋中装有很多情报，尚不能从中分析出未来的局势变化，但还是能确定数条不会错误的路线。在帝国的战甲研究，及动能装甲的研究会被接续上，骑士团重新回到帝国的计划也会继续展开，借助骇和奥维利亚的力量，缓慢扩展。
很快就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缓冲区的众小国，在环境急剧变得糟糕前，需要在其他地方有能够去安心发展的据点、或机构才行。
过后的战争、局部地域间的争斗，并不适合当前的骑士团参加。作为不错的选择，是让一批成员参与进去看看，获得经验。而剩下的人，默默积聚需要的资源与财富，才是他们应该去做的事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勉强保证在过后的某个时间，他们能够发挥出一些作用。
如果是直接去到将到的战争里、
手术者圈子里，一二阶段的手术者拥有巨大基数，并不缺少。只要到了三阶段，才能被称为可以去处理一些较棘手的事情。卡西亚相信这句话，也相信自己这数年来积累的经验——被他变成尸体的人，有很多都是样子都未仔细看过的二阶段手术者。死去的时候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换一种说法，就是没有任何感受了。
黛尔亚和沃特斯，乃至骑士团当中的大多数人，在红星影响来临后，当遇到来自教国与自然协会的强大手术者，其结果不会有改变。唯一的变化，或许就是可以选择自己死亡时的姿势。可以直接躺下，也可以坐着，还能侧卧等等。
沃特斯在别墅基地住下，等待赫斯列过来的时间里，卡西亚则依靠感知与精神体的计算能力，为他和黛尔亚定制手术项目开发的路线，及下一步的能力开发计划。
一件不算复杂的事，三阶段时就早已利用精神体完成诸多手术能力的再度升级的他，面对两人选择的都不处于顶级范围内的能力，也就不到一个小时，详细的数据与资料就已被计算确定好，过后成为一张张写满帝国文字的纸张，去到他们手上。
但很可惜，两人并不能如同西西亚那般，在精神世界当中可直接容纳卡西亚的精神体。西西亚的情况便只能看做特殊情况，他想要以简单的方式去帮助两人的想法只能打消。
不过，几天后与组织接触，从组织那里得到一些珍贵的资源后，将黛尔亚和沃特斯推到三阶段前中期的水准，并不会困难。配合定制好的手术开发项目，在三阶段中期拥有强大的战斗力，与部分三阶段后期的手术者持平，也能有极大的概率。
而三阶段后期，乃至过渡段和手术高阶段，这只能完完全全看幸运女神是否愿意卷顾他们了。资源的堆积在此阶段可以提供帮助，可仍旧需要使用资源的人具备一定的强度才行。
下午临近傍晚时分，三人去外面逛了一圈，同时也是满足从南方森林回来后，卡西亚为补充能量而巨大的食物消耗量。
当天晚上十一时左右，别墅基地早早便熄灭了灯火，和周围的环境保持着一致。等到凌晨二时，却是在客厅当中的卡西亚睁开眼睛，黛尔亚与沃特斯也从各自休息的房间中出来了。
“走吧，去看看那些东西。”卡西亚开口说，却是看向沃特斯。因为骑士团的一些秘密，直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他和黛尔亚知道，“每一个拿出来，都能变成巨大漩涡的东西。过后的时间里，它们都将一一发挥作用了。”
不久后，相隔不到十来千米的城市另外一处地方，一间不大别墅的客厅灯具被打开了，不过窗户的厚实帘子将光线全部挡了下来。三人随后进入到冷气弥漫的地下室，数个金属箱子就摆在空旷的房间里，不发出一点声音。
第二三一三章 危险物品（上）
金属箱子自带不断散发出来的沉重感，在地下室见到它们，心情同时跟着变化。
每一个金属箱都使用高级合金制造，是方正的盒子模样，与常见箱体盒子的区别，仅在它的壁厚都接近一米。除复数位的密码锁外，还有防止从外部直接暴力破坏的内置触感金属丝网，以及足够将这一幢别墅完全变成尘土的压缩高爆炸药。
并且，金属箱体自身有自毁装置外，整个冷气弥漫的地下室，乃至这幢别墅，在眼睛看不见的各处，同样放满用在航弹、飞空艇主炮炮弹上的压缩炸药，并与箱体的自毁装置保持着时刻联动。
这是黛尔亚可以做到的保护极限，也是不考虑金钱数量而能做到的极限。虽在此刻的卡西亚眼中，这样的保护充满漏洞，有很多方法可以安全地破除，可前提条件中，也至少需要两位以上的四阶段中期手术者带队。而这两位高阶手术者，也必须在感知、生物电感应力场的控制上有巨大的优势才行。
唯有这样的条件，才可以保证将感知与控制相互配合，安全且没有意外的拆除掉所有自毁措施。
“感知和控制上的专精，就能筛选掉大部分高阶手术者了。”见过的高阶手术者虽然不是很多，不过卡西亚有自我认识——自己见过的高阶手术者，几乎每一个都站在同阶段前列，属于那一小拨人当中。而这样的手术者，过去也好、现在也好、未来也好，数量上都不可能会多起来。
“很好的保护，一定花了很多钱去布置。”看着黛尔亚一步一步解除限制的时候，静立原地的卡西亚赞叹。
“样子看上去没有特殊的地方，不过为了隐秘，很多东西的途径都选择了复杂路线，最终流入到我的手上。前后一同计算，超过一亿圣币的数额了。”黛尔亚感叹，“调集这些金钱的项目，也完完全全藏在骑士团的各项开销中，比如沃特斯建立工厂需要的前期资金里就要这样的一笔。不过，除非能掌握骑士团的大部分账目，否则这超过一亿的数额金钱，是不会被发现的。”
她一面谨慎的解除限制，一面缓慢地开口介绍，“毕竟从灰色地域布力诺就跟着团长你了，那时团长你的战利品就是固态红水银之类的东西，无论走到哪里，面临的都是贪婪的追杀者们。”
“习惯后就好了。”沃特斯插话说，他有相同的感受，“在那过后，就是劫了一辆帝国军部重列的时候吧。”
卡西亚无奈摇头，“主要原因，还是当时的我没有什么选择。我也不想拿走它们的，只是正好有时间，也满足拿走它们的条件，于是就自然而然了。不过还是要辩解一句，我并不贪婪。对了，那辆帝国军部重列上的货物，最重要的其实是那些钢罐子，里面装着的全是浓缩龙类血液。它们都是帝国圣皇厅圣皇的货物。”
“这件事，你们知道就行了。我记得关于这件事的调查组，在几年前还很活跃，并且调查组的最终负责人，似乎就是丽苏曼小姐。”
“、”
“、”
“不说出去，没有人会知道的。”卡西亚笑，“就算知道了，现在的他们也会当做不知道的，完全可以放心。”
黛尔亚和沃特斯搜索不出好的话语去回应，选择短时间内保持沉默。
数分钟后，别墅、地下室、金属箱体上的自毁限制都被解除掉，三人才靠近。将之打开前，卡西亚已展开感知，精细化控制着感应力场，不让铀金的辐射泄露，也是保护黛尔亚与沃特斯不受到伤害。
“跟着我们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了，好像一开始，它们就在这里一样。”看着箱子当中或大或小的物品，黛尔亚说话也有一种无力感在。骑士团当中，唯有她明白这些东西的重要性，以及吸引麻烦的程度。
“再有一段时间，它们就将不在这里了。”卡西亚说，“一些会去到它们应去到的地方，成为联盟拥有最终手段的前提条件来。”说着，卡西亚去到一个箱子前，拿起当中放着的如同手提公文包的盒子，将之打开——两排在冷色光下反射刺眼光芒的圆柱体带着镜面的外表，将三人的脸映射其上。
“铀金啊、”卡西亚拿出一根仔细观看，随后才从手提箱中拿出四根的数量，便将手提箱放回到金属箱子当中，“这就是近来两年多时间，掀起一片去追逐我以往痕迹的东西。”感受着四根铀金的重量，他的话语里只有感慨，“绝对是很好的东西，但在更多的意义上，它所带来的只有灾难。”
“可以的话，很希望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或是组织机构等等，都去不到使用它的那一天。”
黛尔亚和沃特斯的目光在铀金上停留了一点时间，便都转移开。他们是铀金的直接受害者，卡西亚的精神体尚未在西西亚的精神世界里醒来前，如何走过了这两年多时间，两人的记忆不可不畏清晰。
卡西亚这时去到另外一个金属箱子边，两枚丽苏曼口中的“起爆装置”被黛尔亚很好的包裹起来，静静躺着。想了想，他还是弯腰拿起了一枚，放进裤口袋。
他最终看向地下室里体积最大的箱子，一个布满六棱柱形状空洞的圆球形物体依旧带着时间与历史的味道，直到此刻，上面也还在散发出强烈的铀金辐射。一旁，被拔出来的六棱柱体棒子被捆成了一堆，噼好的木材般，安静躺在箱子当中，似乎是等待着再度被燃烧的那一天的到来。
铀金熔炉？卡西亚知道这件东西的作用，只是目前，他尚未想到有什么地方需要用到它。
只是看过数眼，卡西亚最终没有开口说什么，便将所有金属箱关上了。
“如果蒸汽骑士团有未来，那么即便我不在了，这些东西作为骑士团的唯一核心，如同支柱这件事，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严肃的话语最后，却是三人的感叹声。
“可以的话，我会选择忘掉这个地下室的存在。”黛尔亚无奈。
卡西亚笑，“可是以手术者的记忆能力，好像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第二三一四章 危险物品（中）
深深刻进记忆当中的事物，无论何时，脑袋当中总会保留一块位置，安置它们。绝对危险的物品，可作为它们的两面性，合理且充分地利用，便能发挥出巨大价值。前提是需要背景与力量。当知道的信息过多，就会给自己带来危险。而手里掌握着的这些事物，也如同大量信息的集合体，时时刻刻散发危险气息，带给知晓之人以巨大压力。
“即便选择故意去遗忘，每过一段时间，它们就会跳出来提醒，它们一直在哪里。”见卡西亚已经拿完此行需要的，黛尔亚上前按照顺序重新启动限制，让地下室恢复到不久前的样子。
“早一点接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卡西亚只能如此安慰，“至少现在和以后，还有以前，仅仅是依靠它们的一点点消息，便能交换到数量巨大的资源。而十数天后，与组织的再次见面，它们会带来更多的东西。”
从楼梯回到别墅的客厅，卡西亚提醒黛尔亚与沃特斯，这几天要好好思考骑士团、工厂所缺少的，迫切想要得到的，或是发展上所需求的等等，列出一份清单。
“灯光组织就像是一个研究机构，藏在众小国当中，一直隐秘地做着它应该做的事情。而作为支持组织的各个势力，对于组织的掌控力度并不大。因为是研究机构，所以在资源上，向来都不会缺少，且是有需求，只要不过分，支持的势力们都会提供。”
卡西亚像是在解释，其实是以另一种方式告诉黛尔亚和沃特斯，抛开不必要的分析调查，灯光组织是非常富有的，不要站在一个善良之人的角度，去思考如何为之节约什么来。
“这些势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某个成果。现在，成果已经有了苗头，隐隐约约有成功的气息显现出来。作为支持了灯光组织长久时间的他们，你们认为这种情况下，这些势力会想什么？终于要出成果了，组织在近段时间的所有要求，他们大概都会答应吧。即便一些要求不是组织自己的，但从组织的口中说出去，它就是了。”
见到卡西亚脸上的笑容，两人商量好似的咂咂嘴巴来，无法以言语形容心情。
“我们知道该怎么做，会好好思考。”
“嗯，记住，要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我还能带给骑士团的帮助其实已经不多了，当然，灾难与麻烦除外。”
“、”
三人安静的来到这里，也静悄悄地离开，仿佛就未曾出现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回到别墅基地，黛尔亚和沃特斯加紧时间休息。赫斯列将在第二天下午来到此处，在那会儿，关于酒馆、钢铁安保等等，大量的资料、信息都需要他们帮助整合，那将是一件异常消耗精力的工作。
卡西亚也去到黛尔亚准备好的房间中，坐在床边发呆小会儿，才起身脱掉衣服，打开行李箱子，取出第二代圣剑，划开胸口处能量转化结构周围早就准备好的体内空腔上的皮肤。
这些位置本就是为铀金准备，如同超大型机械上的辉管插槽，以阵列形式组成能源核心体。他控制着身体，究极金属在空腔位置处分泌，形成保护层，如同液态金属鳞片，杜绝铀金和自身血肉的直接接触。
此刻，对于是否吸收铀金这件事，虽然因精神力量的增强，可以受到人为控制，不会如同南方森林事件时的情况一般，一旦接触，直到燃烧殆尽都不会停止。但是为了安全，卡西亚依旧选择最为稳妥的方式。
一小块铀金对比四根完整的铀金柱体，以卡西亚此刻的知识储量，他也完全想不到意外情况下，倒底会发生什么来。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自己肯定没有了。而知道这一点，也就完全足够了。
划开的空腔一共五个，除四根铀金柱体，起爆核心同样被安置在能量转换结构周围。这些空腔本就是为了存储，用来运输铀金柱体与起爆核心，正好适用。而身体内部自带的辐射吸收及皮肤的辐射屏蔽，也可以提供绝对的隐蔽性，不将辐射放出来一点。
“、”当皮肤极快地愈合时，弯腰放回第二代圣剑的卡西亚感觉到不对劲。他站直身体，看了看第二代圣剑，又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位置，“起爆核心和铀金柱体、正中间又是经过霉菌物质和红星纹路强化过的能量转换结构、”
他拿起第二代圣剑，环视房间一圈，这才再度看向胸口处，“此刻的自己，是否就是一枚搭载了四根铀金柱体的人形铀金弹呢？”
“好像是这样子，没有错误。”说着，他发出感叹，接续上刚才断掉的动作，将第二代圣剑放回行李箱子，“真是危险啊，我自己、真是危险、”
感叹完，卡西亚坐回床边，本想躺下休息，可没有丝毫疲倦感的精神让他起身，去到黛尔亚一直就有准备好的房间书架边，挑了几本感兴趣的书，一直看到第二天的早晨。会在这里呆上十数天，他要做的事情，除了了解现在的骑士团外，就是尽可能提升黛尔亚他们的实力。等到赫斯列赶到，特别训练也将在过后开始。
中午时分，通讯由希拉瑞莉小姐那方传来。联系的时间点比卡西亚所预测的要晚上很多。试验时，看见红星幻象的他下意识便知道这些情报会很重要，而此刻的联系时间点，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与联系一起来到别墅基地的，还有大量传过来的资料，以及一份提醒，意思很简单——
已与组织取得联系，根据当前众小国的情况，商议的地点选择在一处统筹国当中，离得佩金兹先生此刻的所在地算不上远。
组织那一方，除了已经较熟悉的红芒小姐和蓝海先生外，其他几位负责人都将在这一次齐聚，共同商议关于铀金、研究进展等等事项。
而自己这一方，有丽苏曼一个人，与之一起过去就行了。毕竟仅仅是比较力量层面的东西，丽苏曼一人就可以在整个后相大陆上几乎没有阻碍地任意走动。但组织的负责人们，地域局限性就显得严重很多很多了。
第二三一五章 危险物品（下）
此外，在最开始的那段时间，丽苏曼与组织之间就有联系。直到现在，中途有很多事项也是她在帮助组织处理，已经建立不错的关系也是原因之一。虽然这关系或许算不上好，但绝对不会很差就是了。
在最后，提醒的话语也隐秘说过丽苏曼在谈判上较为在行。至于为什么，上面没有提及，不过卡西亚稍微想了想，就知道答桉。
比起麦格里，他在谈判的时候会考虑到各种因素，反而会成为一种缺点。如果是丽苏曼，她会充分利用自己的力量。并且，卡西亚清楚，丽苏曼的做事风格，以及被很多人都感觉到麻烦的性格，在这时反倒会成为优势。因为不能猜测到她过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如同一种未知性，本身就令人害怕。
作为骑士王阶层力量下最为强大的极少数人，骑士王阶层几乎不出现的绝大多数时间，没有人愿意被她惦记上。丽苏曼本身在这数年时间也算是有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名声，致使很多势力遇到她，都是选择尽可能满足要求的方式。
卡西亚看完提醒内容，上面有预定的见面商议时间，是在十天之后，与他所想行程的出入并不大，只是需要压缩一点呆在黛尔亚这里的时间了。好在的确不远，乘坐飞空艇只需一天而已。
随后，卡西亚叠好传来的大量资料，去到客厅的窗户边，快速浏览。
其上都是关于高阶手术者对于生物电感应力场运用的介绍，如同会有哪些形式、什么样的形态、可以影响的范围、及对应范围下，感应力场强度的衰减程度。而进入手术高阶段后，已经被明确、且证实可以走向五阶段的各类进化路线，在最后同样有简单介绍。
几个常见的大类，诸如希拉瑞莉小姐的感知方向；佩金兹先生大脑单一进化方向；身体诸多部位的特殊强化方向，类似对强力的手术能力进行进化上的专精；能量光流网的重叠与增加方向；生物电感应力场的操控方向等等，卡西亚都看见了它们的名字。
在大类后，也做出诸多的细分，以区别不同进化路线，并注明它们的基本特征，与擅长的能力方向等。
而概括性介绍中，卡西亚所知晓的细菌培养、精神世界及精神体的进化、能量的无差别转化等，都属于少数类别，并不在泛用范围当中。
“与丽苏曼小姐汇合后，她说会抽时间详细为你讲解。”资料末尾，希拉瑞莉不忘补充一句话来，“此外，佩金兹先生让我提醒你，丽苏曼大致是能量无差别转换方向的进化路线。而在过后，一定要特别小心应对进化路线为感知上的高阶手术者。他说具体原因，在三阶段熟练运用声波相关能力的你最为清楚。”
“最后，就是作为感知进化方向的我，非常赞同佩金兹的看法。”
以不算快的速度将资料上的全部信息记下，卡西亚感叹一声，手上的一叠纸张才一块一块凭空消失掉。对于生物电感应力场的小范围细致化操控，他一直都在训练，当前已有不错的成果。只是等一叠资料完全被感应力场蒸发完，还是留下了一点点灰尽。
“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他自我评价着，同时思考最后的那段话。
感知方向的进化路线，所强化、及进化的不仅仅是身体的各种触感，连同精神感知是一同被包含在内。而涉及到精神，大概率在进化路线上，也会小规模带动精神体与精神世界的变化，可算作涉及到了另一个进化路线。
并且，卡西亚在意的，还是诸如女性的直觉、原本就会随着手术阶段增强的第六感觉，好像从一开始也被归于感知的范畴。那么结论就会非常简单，感知方向的进化路线，在这两者上同样适用！
卡西亚不禁回忆以往的战斗场景——声波脉冲对环境的各项数据探查，对战斗情况的把握等等，于战斗尚未开始前，就让自身获得巨大的信息优势。而下一步，对于任何一个具有较丰富经验的手术者而言，将信息的优势扩大，直到获得最后的胜利，都不能看做困难的事情。
而临近过渡段，乃至去到过渡段，当精神感知开始被频繁使用后，配合极为敏锐的危险感知，卡西亚已经可以很自信的开口说，当和敌人相遇，战斗往往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掉了。其后发生的事情，就只是需要去走一个既定的流程，以便让历史与时间上会有所记录。
“感知方向的进化路线，应该是很多高阶手术者所选择的方向，并且占比也会是最大的那一条路线吧。”得到判断结果的卡西亚随后加上了一个限定条件，“但能依靠这条路线站在到顶尖程度的人，依旧只会有很少的一批。”
将落在手上的一点点灰尽吹散，卡西亚回到客厅的沙发上，黛尔亚已将红茶泡好，这时端上来一杯。
“呆在这里的时间要缩短了，还需要提前预定飞空艇的船票。”卡西亚说，“对于你们的训练，我同样会适时调整。下午，赫斯列过来后，商量各种事项应该会持续到晚上，过后稍微休息，就开始吧。”
“从机场过来这里的途中，我看见了一大片带有树林的荒地，就选择在那里作为临时训练场。你做好准备，治疗伤势、补充体能的药剂，高能量的食物等等。”
“嗯，就是这些了。”
红芒艾米莉亚收拾完自己的房间，关上门的刹那，屋内留存的所有书籍、文件等等，全部无声无息消失掉，被抹除得干干净净。她从二楼去到客厅，金斯利因正在燃烧着的壁炉边大口吃着水果，发出“卡察卡察”的声音。
见到红芒下来，他数口将之全部吞下肚子，果核也不吐出来，一并当做可以吃的东西了。
“果然是时代不同了，即便是两三年前，想要让组织的几位首领全部齐聚到一块地方，那还是我们从不会去思考的一件事情。现在倒是好了，通讯里还没有说要汇聚一起见面呢，其他人就主动提出来了。”
“他们若是还不主动，过后就没有主动的机会了。与卡西亚建立联系的是我们，而卡西亚身后倒底站着太多的人了，并且他如果有这方面的意愿，就可以瞬间代表很多人的态度与决定。仅是凭借这一点，其他几位首领就不可能不亲自过来。组织面对现在的这个联盟，也不过是一个不大的组成部分而已。之所以能成为一个组成部分，源头处也依旧和卡西亚有着脱离不开的关系。”
红芒很平静地开口，“这次会面，缺少谁，那么在过后，肯定便是会永远缺少他的位置了。卡西亚在今后能撬动的东西、做好准备吧。”
写不完了，请假一天
原因是过年后的这两周太多事情了，挤压的疲倦太多，的确不在状态中。
今天是写了大半，但越写越没有精力了，感觉十根手指打字的时候都在打架一样，毫无控制可言（笑）
见谅，今晚早些睡了，也不熬夜写了，明天一起更新，补上、
请见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地很累
见谅、
第二三一六章 预兆（上）合章
“随时都准备好了，等待如此长的时间，组织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能让众小国掌握灯光吗？”金斯利因擦了擦手，走过几步后看向燃烧着的壁炉，吐出一口气，彷若带着寒冷气息，壁炉内燃烧的柴火瞬间熄灭，温度悄无声息地消失掉，“不过，你的疑心应该适时收起。数年时间，我们对组织进行过一起清理。我承认的确不彻底，有残留下不好的东西在。但是、”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现在的时代，让他们暂且活着，发挥一些作用，对组织的益处会大于弊端。况且成为联盟的一个组成结构后，随时清理掉他们的权利已被我们握在手中。有这一份保证，我们以往对于组织内部情况的看法和心态，随情况适时改变并不会显得不合理吧？”
两人一面说着，一面走出这幢两层的屋子，穿过屋前一片满是枯萎植物的花园，去到道路边的礼车旁。小雨在这片地域持续了两周，只有逐渐强烈、转为雪天的趋势，没有丝毫停下的迹象。
金斯利因仿佛一个熟练的司机，为红芒打开车门，待其进去后轻轻关上。他坐到驾驶座上时，习惯性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都囔一句：“今天又不是一个好天气，数天车程，看来不能带着一颗沿途观光的心情了。”
坐到驾驶座上，他系好安全带，以一副即将驾驶巨型战争机器的模样审视周身情况，确定各种按钮与阀门，这才将车辆启动，“好，金斯利因号即将前往下一个目的地，塔罗尔城！”
他说得很有感情，仿佛驾驶的不是礼车，而是一艘天空上的飞空艇母舰。只是后座的红芒没有任何反应，将这一情景自动无视。
伴随“哒哒哒”的劣质轰响，礼车去到道路上，开始旅程，刚才的话题也再度被接续上。
“我们生活的世界，从开始就没有合理存在。”红芒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让寒风灌进来，使得礼车内不会因为空气循环系统而显得沉闷，“你口中的那些人，不过是因为见到更大的利益，临时改变了自身立场而已。这种改变不可控制，在过后，还会在他们身上发生。”
“肯定会发生，组织不会稳定的，不过我们准备好就可以了。”金斯利因感慨着说，“与麦格里、与丽苏曼、与卡西亚牵上关系的时候，组织就注定不会延续稳定的状态。清理掉绿树，就代表着组织与‘稳定’这个词语说出再见。”
“对组织会是好消息，以前的沉闷感终于消失掉了。”
红芒在这时叹息，随后就转变了心情，“这一次随同卡西亚的是丽苏曼小姐。”
“我知道，只要不是那一位就行。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感受，我现在都还记得。非常不自在，好像自己瞬间就变成小孩子，端端正正坐在教师里听着老师讲课般。更令人头疼的，老师还不时看过来一眼，确定你是不是睡着了。难受，非常难受！”
“丽苏曼小姐啊，其实对我们而言，是不错的结果了。以往有过联系，这一次，她大概只是作为保护，才会跟随卡西亚一起过来吧。当然，不用你提醒，我非常清楚她的实力层级处于哪一条线上。”
金斯利因接上自己总结的话：“总之，卡西亚身边的人，大部分不是怪物，就是走在向怪物转变的路上。”
“对了，丽苏曼小姐有联系过你了，她有透露什么消息？”
“只说这一次会面商议非常重要，将是组织最大的机会。”红芒开口，“丽苏曼小姐就是这样说的，没有说明更多的东西。嗯、”沉思的声音之后，红芒看向前方的后视镜，“你的那位帝国军部朋友已经等不及了？”
“即便等不及，他也必须等待。但可以放心，红星影响的来临几乎就在眼前，而目前，大量污染种龙类从教国与自然协会处来到后相大陆，过后一段时间，他不会有更多的精力去关注组织。况且，他即便有野心，和我们之间也只是寻求合作，没有更多的其他想法。”
“我只是提醒你而已，毕竟你的朋友是帝国军部的人，能成为四星、五星上将当中的一员，这一身份信息就足够分析出大量的潜在情报。他倒底是谁，我想再有两三个月，那时用不着你告诉我，丽苏曼小姐也好、麦格里先生也好、希拉瑞莉小姐也罢，他们会将名字说给我的。”
“还能保持两三个月的神秘，我想他应该会开心。”金斯利因并不在乎，“我刚才就说过，随时间适时改变策略，改变想法、心情，应是一件值得肯定和学习的事情。而这件事，我就是从这位朋友身上学习到的。”
“我会考虑，但需要在和卡西亚的会面商议之后。接到丽苏曼的联系，直觉告诉我而很多东西。你知道我的直觉一向准确。和以前的确不一样了，进入高阶段后的卡西亚肯定会开始接触更多的事情，知道联盟相关的大部分情报，他会怎么想很重要。此外，他会如何思考南方森林事件，对我来说也是重点。”红芒回答时将车窗关上，礼车内部一下子安静非常多。
“大概，他需要力量，以及可以造成绝对威慑的东西。”
“这就是你的直觉了？几天后的会面，就是组织最大的机会？卡西亚会带来更多的铀金，以及分享我们一直都渴求着的信息？”
“如果组织的机会不是来自卡西亚，你认为源头会在哪里？战争来临，教国、自然协会和圣多拉格帝国的当中一个彻底毁灭，大量科研人员流失，碰巧被组织接收一部分？还是组织的人去废墟当中挖到想要的资料？亦或是直接搬走几个成品，随时可以安全使用的那一种？”
“组织除了自行研究外，还能有其他办法？即便出现上面的情况，你认为以组织的力量和势力背景大小，有去分享一份成果的资格吗？答桉肯定是没有。后相大陆上的三个巨型国家对于组织来说，就已经是绝对不能以自身力量去对抗的巨大东西。教国和自然协会更加不用去想象。”
“你肯定也明白，在一切都顺利进行下去的前提下，纵使组织在铀金弹和究极金属的提纯、炼制，在两项研究上取得完美结果，组织也并不可能统合众小国，彻底独立、成为一片正常的地方。研究结果、不过是为了取得谈话权利的东西而已，一些事情可以和他们进行协商。到最后，要取得灯光计划预想的结果，依旧是利用研究的两项成果，在三大巨型国家当中帮助某一人、某一个势力，让之具有话语权后，反向过来保护、支持组织。”
“即便是组织加上所有的众小国，结合起来的力量还是太小了。况且，作为一个标准的巨型国家的支柱，超级分析机和龙类圈养圈，我们没有其中的任何一个。当初没有选择发展它们，难道是不想发展吗？就是因为可以完成的概率为零，才直接从源头上放弃了。”
金斯利因当然知道，只是他并不愿意真正说出来。默认和亲自承认，会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与心情：“所以，你的想法就是卡西亚。即便不是卡西亚，也会是组织加入进去的联盟？”
“还有其他选项？是只想着如何彻底毁灭、杀死所有圣父们的现任教皇，还是你的那位帝国军部野心家朋友？与联盟、卡西亚比较，你认为那一方有更高的概率？我们的选择本来就不多，以往，连同选择的权利都没有。”
“卡西亚肯定和联盟深度绑定在一起，无论怎么看，风险着实过于巨大。不过，这句话也只是我说说而已，实际的情况，组织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和联盟的确是当前的最优解，也是组织可以抓到的机会当中，作为最好的那一个。”
“希望这一次见面商议，就能直接让我们看见希望吧。进入组织不过几十年，可我也感觉到了，组织成立之初的意义将要完全消失掉了。所谓的究极金属与铀金弹的研究，随着时间流逝，越是往后，越是成为了组织各个重要成员们去敛收资源的最好借口。肯定存在为灯光计划努力和奉献的人，且占比不小。可剩下那少数人，却是能够从内部将一点点腐蚀掉组织本身的。”
“实际上，我现在的心情，也多少对灯光计划保持着无所谓的态度。倒不像你，能一直保持着最初的心情。当然，这也是我愿意一直在你身边的主要原因，我不能够如同你一样，所以才能更加明白保持的难度。”
“谢谢夸奖。”红芒礼貌回应。
“不是夸奖，是一种尊重。”金斯利因笑，“总之，对于十天后的会面商议，我是充满期待的。另外，看看进入高阶段后的卡西亚是什么样子，也是我感兴趣的点。”
“你可以在会议后以帮助训练的理由，和他友好地交流战斗上的经验。”红芒提议，“交流的结果，可以成为过后一段时间内的重要参考依据。当然，除了这一层原因外，好奇和兴趣，我同样拥有。”
“对了，”谈及卡西亚后，金斯利因突然想起什么，改变了话题，“远海共同国，钢之王笛福尼先生的机械之龙计划中，究极之龙的驾驶者名单里，理应会有卡西亚的名字吧。他绝对有着特殊的地方在，或许在计划当中加入究极之龙，就有卡西亚的原因。”
红芒摇头，“这涉及到联盟的机密问题，如同无尽海中由深海远洋公司建造的机械岛，具体位置、进度等等信息都不会共享一样。因为仅是名单上的一个名字，就能透露出很多信息。比起知道这份名单的内容，你应该考虑这份名单倒底存不存在才是重点。”
金斯利因点头，不再说话了，专心驾驶礼车。
好一会儿后，沉默被红芒打破。她突然间询问金斯利因：“你断掉的手，确定不重新生长出来了？留给你重新培养新手臂的时间并不多了。”
“我朋友会送我一只，毕竟当初就是他砍断的。核心全是究极金属，其余由究极合金制造，来自帝国军部武器制造所的产物。”
“那好吧，我还在想这次会面商议后，是否要以私人的请求，让希拉瑞莉小姐代为和卡西亚那边联系，请卡西亚联络韦伯利军火公司，为你定制新的机械手臂来。既然这样，那算了吧。”
“、”
“还是不要算了，多一个也不是坏事情。”
南方森林，雾之国度，新生世界树上的空中岛屿。
趴在一块巨大岩石上的摩尼可罗亚睁开眼睛，随后抬头看向上空。视线被重重叠叠的世界树枝干遮挡，但并不影响它的感知捕捉到了什么东西来。
随即，它展开双翼，带动飓风，顺着世界树主干朝向深蓝领域飞去。
第二三一七章 预兆（中）
双翼几次扇动，便让速度直接超过音速，撞碎了空气，留下一道半透明的蜿蜒碎裂甬道来。速度急剧增加，随着高度攀升，当空气开始越发稀薄，空气甬道也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一道巨大的流影向上，很快被新生世界树的重重枝干遮挡不见。
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声音了，当雾气与云气完全去到下方，将大地的模样也遮盖掉后，摩尼可罗亚也将双翼收拢，靠着残留的力量继续向上冲击。直到速度已然削减，它才伸展开利爪，牢牢抓在世界树堪比钢铁合金的树皮上，继续向上攀爬。
越是往上，越是一个不存在声音的世界。周围除了世界树外，显现的是一片异常干净的模样。向下看是大片灰色的雾气与云海，四周是透明无色的空间，朝向上则是越发邻近的镜子般的深蓝色天空。
“呼、”摩尼可罗亚喷出沉重的鼻息，这样的景色见过太多次，导致记忆也在此刻发生了重叠，不能分辨清楚每一个记忆片段所对应的具体时间。可并没有所谓，这并不能影响什么来。
它保持着均匀的速度，一路在新生世界树上留下深深的爪痕。而此刻，一团团成年***头大小的光点从树皮上析出，它们移动着，很快融为一体，成为一块散发出微弱绿色荧光的能量集合体来。
“红星的光芒已经抵达了。”声音直接在摩尼可罗亚的脑袋中响起。
“我知道。”摩尼可罗亚回答，并加快了速度，在那一颗新生世界树凝聚的能量光球的伴随下，越发靠近镜面般的天空。
数个呼吸的时间，深蓝色的镜面天空就已经在眼前，摩尼可罗亚和能量光球继续朝上，却是如同沉入湖面般，没有激起任何的涟漪，彻底被之收容进入。可这样景象早已存在于两者的记忆当中，不能让两者有任何心情上的变化。
穿过镜面天空，四周景象便瞬间改变。干净透明的空间被大片黑绿色的飓风取代，锋利风气撞击、切割世界树枝干、树皮的声响仿佛工厂里切割金属器件般刺耳。这里依旧存在阳光，可显得非常晦暗，且带着不俗的热量。
只是无论是飓风，还是晦暗却带着强大力量的光线，都被摩尼可罗亚无视掉了。
“第三将军也感应到了。它的精神主体回到了极海漩涡下，看来仅是依靠尚未蜕变为第二类生命的卡西亚的身体，的确会给他造成巨大限制。”此刻，新生世界树的声音再度响起，随后不过数个呼吸，话语被接续上，带着一些惊讶，“巨鲸群族的萨摩斯特尔也和它们的集群坟墓建立起了联系，让感知直接突破了深蓝领域的最后屏障。”
“原来萨摩斯特尔还活着、有太长的时间没有捕捉到它的痕迹了，我还以为它已经静悄悄地死去，和大多数巨鲸一样，成为集群坟墓的养料了。很老的一个朋友，还记得数千年前因为无尽海深处范围线的划分，和它在大海上打了很长时间，最终也没有结果来，导致范围划分依旧保持原样，没有丝毫改变。”
从新生世界树的口中听到已经在记忆当中沉淀下去的熟悉名字，摩尼可罗亚的心情变得很不错，“它的情况怎么样，我认为我们算是朋友了，毕竟除了无尽海深处范围线，在其他事情上，我们也有过很多接触。可无论是我，还是它，似乎都不愿意打扰对方啊。如果是它去主持巨鲸群族的“白鲸计划”，我倒是愿意答应艾琳诺提出的条件中的几个，展开一些合作。而存储在空中岛屿上的历代万龙巢穴主人的骸骨，拿给他们熔炼、或直接作为一些机械的基础框架，即便它们和我一样，都是一代一代的万龙巢穴主人。不过，我会改变想法，不会认为那是一种辱没。”
“其实，你可以不用给自己加上这样的条件。”
“有条件，才能降低风险。毕竟那是第三将军，我并不想真正与之作为敌人。”
“但最后还是需要做出选择，时间并不多了。”新生世界树回答说，随后有过短暂的停顿，“你的这位老朋友也发现你了。需要亲自和它聊聊吗？它的情况、肯定没有你想象中的好。毕竟相差了数千年的年龄，你以前也说过，若是同一时代，或许依靠自己和它的力量，巨龙与巨鲸的关系说不定可以得到不错的缓和。”
“嗯、的确是很久以前的想法了。”摩尼可罗亚在这时停下了攀爬，新生世界树明白它的意思，当即沉浸下去。数个呼吸后，她的声音响起来，“好了，萨摩斯特尔的心情是很不错的样子。”
“谢谢。”摩尼可罗亚开口，同时闭上眼睛，精神瞬间沿着新生世界树建立好的通道，去到极远方的无尽海上。
同一时间，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深色海洋，这里仿佛是无风地带，海面很平静，天空也是浅蓝色。一座巨大的冰山静静漂浮，而在冰山之中，一块巨大空腔被澹蓝色的光芒照亮，一头巨大的巨鲸如同搁浅般，大半身体躺在冰块上，小半浸没在海水当中。
它的皮肤不再是纯净的黑色了，如同老人的白发，有灰白色的斑块出现，而这些斑块中心，仿佛是寄生的物质，一块接着一块的深蓝色结晶体正在缓慢地生长，形如一簇簇荆棘，吸食着巨鲸本身的庞大能量。
感觉到了来自遥远地方的精神，搁浅般的安静巨鲸在一道长长的呼吸声中，睁开了眼睛，露出被层层急速转动圆环包裹起来的漆黑童孔。童孔当中，的确有那么一瞬间，映入一道巨龙的身影来。
随即，巨鲸又将眼睛闭上，无声的声音响起，只能被它听见：“很久很久不见了，我的朋友，没想到会是以这种形式见面。我的样子，应该没有让你感到不适吧。”
“巨龙老去时，鳞片是会一块一块掉落的。我现在也开始掉落了。”
“那可真不是好消息。”
“是啊，不是好消息。”摩尼可罗亚感叹，“不能再坚持一些时间了吗？十几年而已，或许过后会出现转机也说不一定。”
第二三一八章 预兆（下）
“可以坚持，只是必须这样躺着一动不动而已。”巨鲸的回答带着笑声，“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摩尼可罗亚。巨鲸们走向死亡的时间是漫长的，会持续几十年，晶体蔓延全身后，才会逐渐自我冻结意识，最终走向死亡。我的时间还有一些，也期望过后可以出现转机。”
“有机会存在，我也会去把握。”
“这样最好，萨摩斯特尔。如果你都死去，对于巨鲸群族，我也没有多少可以认识的个体在了。新一代的首领们都将重心放在极海漩涡上，我这边平静太长时间。到了这个时代，突然间又得将重点转移到这边，我看它们的样子，似乎很不适应。毕竟没有几头巨鲸和我接触过。”
“只是看见你现在的模样，等到我也去到衰老期，鳞片一块一块掉落，样子也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萨摩斯特尔的声音里有舒缓气息的声响在，“有很大的概率不会出现你所想的情况，这一次纵使不是终结，也必定会是世界走向新生的起始点。等到大陆群、及它带走的东西得以回归，一切又将变得不一样。”
“你现在是要去星空上确定红星的具体状况？”它询问着，停顿片刻后，接上了话，“红星的情况、非常不好。不久后，当你看见了，就能够完全明白。虽然我不想说出肯定的话语，但是，漫长的时间流逝掉之后，也终于迎来节点。”
摩尼可罗亚在这里有短暂的思考，才将声音传过去，“集群坟墓的力量已经能做到这种程度了？深蓝领域的最后屏障能够阻隔一部分精神。或者，白鲸计划的进展很顺利，已然去到能使用部分白鲸力量的程度？”
“是两者共同的效果，白鲸计划没有我们所想的那般顺利。当中有很多意料之外的变化与困难存在，尚未达到你所想的程度。不过，毕竟倾注群族很多的精力，也收获不少成果。白鲸的独角拥有接收、发送信息的能力，最开始之初就与古历史世界树绑定在一起般，也是最近才发现的一个重要特征。”
“我连接集群坟墓后让感知破开深蓝领域的最后屏障，也是基于这项新发现的特征去完成的。”
“一个不错的情报。神灵时代末尾至古历史时期，那一群人留下的东西，每一个都充满秘密，直到现在也未能被完全探索清楚。”感叹之后，摩尼可罗亚紧接着询问，“白鲸计划，你参与到何种程度？”
“你或许要失望了，以我当前静静等待死亡，等待意识自我冻结的状态，不会去主持白鲸计划。现在只想要安静，毕竟在吵闹与争斗当中渡过一个漫长的时间后，才能真正感受到宁静的舒适。没有事情做，一直趴在空中岛屿上睡觉的你，应该能理解我想要表达的意思吧。”萨摩斯特尔笑。
“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应该如同历史当中的诸位首领一般，不是去无尽海深处，用一生的寿命探索大陆群的踪迹，就是去到受古历史世界树碎块影响的死亡海域，净化那里的一切。这样才是我活着时应该做的，这种想法存在于脑袋中有很长很长的时间。”
摩尼可罗亚插话，回忆起以往的事情，带着感慨的笑声，“所以作为当时巨鲸群族首领的你，在不能展开远途的情况下，就跑去撞极海漩涡了？我还记得最开始的时候，中心海流带的影响范围并不大吧。但经过你的撞击，影响范围扩大数倍不止，甚至在陆地上逐渐造就了几个极限领域出来。当时，如果不是左右两相的其他巨龙跑出来，加上你们巨鲸群族的其他首领一起阻止，此刻的远海共同国该是一片沙漠地域为主要环境的巨型国家。”
“主要原因，还是那会儿的自己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做吧？”萨摩斯特尔的记忆已经带上些模湖，“不过数千年前，人类的发展和进化远远比不上现在。只要你不说出去，它们就会认为这是自然演变的结果。”
“我不会说出去的，你可以放心。”
“谢谢了，毕竟不是一件值得回忆的事。”萨摩斯特尔笑着说，“就这样吧，红星的光芒已经抵达深蓝领域的最后屏障，目前的强度还能被隔绝掉，随着时间和距离愈发临近，真正出现在天空上的时刻不会很远。”
“摩尼可罗亚，星空不是安全的地方，世界树树冠的防护也只是削减强度，不要在上面停留太长的时间。”
“我是希望自己能顺利去到衰老年龄段的。”摩尼可罗亚回答说，“另外，既然在白鲸计划上你没有深入参与，那我也肯定没有兴趣了。”
“好吧，会告诉它们的。只要你不是主动将群族当做敌人，就是一个好消息。和你打过很多次了，我可不想在最后的宁静时光里，还需要强制性地离开集群坟墓，去到无尽海域上迎接你。过于熟悉，似乎也不是好事情。想一想就能看见结果，就不存在乐趣了。”
“我也不希望打扰到你，当然，也赞同你的看法，毕竟无尽海深处的范围线不是一直都没有改变，数千年了，还是老样子。”摩尼可罗亚回答，“期待下次和你、应该没有下次了，我一直认为你早就死去，成为集群坟墓的一部分了。”
“但也快了。”萨摩斯特尔感慨，“的确没有下次，摩尼可罗亚。就当做一个隐藏的惊喜吧，下次的再见面。”
“我会选择记住，并随后忘记。”
“再见了，朋友。”萨摩斯特尔叹息，归于安静当中。新生世界树小姐等待数个呼吸，这才停下了对通道的维持。
“看来你的朋友并不少。”新生世界树小姐说，澹绿色的能量球体又在摩尼可罗亚身边亮起。
“的确不少，只是过后还能再度见到的，已经不多了。”睁开眼睛的摩尼可罗亚继续攀爬，飓风开始在周围呈现堆叠纸张般的压缩状态，但光线却在此刻越发明亮。当一点点暗红色出现，它加快速度，眨眼间，嘈杂的声音和飓风施加在躯体上的巨大力量消失了。
在巨大的暗绿色树冠的缝隙间，一片纯净黑色变成了背景板，无数闪亮的星体映射在了它的十字童孔里，几乎要将其原本的血红色浸染。
第二三一九章 来临（上）
星空的黑色有着无尽距离的深邃感，闪亮着光芒、亮度与强度不一的星体像是浮在这样的黑色上，以不可察觉的幅度律动着。
摩尼可罗亚的十字童孔收缩，随即十字形的它完全膨胀，成为鲜红色的圆形。在童孔膨胀后的瞬间，星空纯净的黑色背景上多了许多东西——部分闪亮星体间多了朦胧状态的暗澹丝线，相互间牵连一起；有不少灰蒙蒙的雾气出现，晴空下不易被察觉到的薄薄云层一样，一块一块、没有规律地在星空上浮现，将一片片星体笼罩住。
也有不少的光晕与光环可以被捕捉到了，它们大都聚集在特别明亮的星体周围，使得那样的星体更容易被观测到。
闪亮星体的颜色同时改变，至十字童孔膨胀开后，便不再呈现为单一的明亮闪光，少数带上了色彩，澹蓝、紫色和橘黄在当中出现的频率最为突出。
也是这时，虽然摩尼可罗亚并未透过树冠间的缝隙看见暗红色的星体在周围的星空当中出现，可大片如同密集细雨般的暗红光却已经带着流星群般的势头，从极远处传来，密集且具有力量，不仅受到新生世界树的吸引，也受到深蓝领域的吸引，密密麻麻地撞在树叶和深蓝领域的最后屏障之上。
暗红光芒撞击深蓝领域，只是并未激起任何涟漪，便直接消失不见，仿佛并未出现过，即便后续的暗红光的强度还在逐渐增强。唯有被暗红光芒照射到的新生世界树树冠，此刻有了细雨击打密集树林的细微声响，直接在摩尼可罗亚的脑袋中响起。
细雨样的光芒每在巨大且厚实的树叶上落下一丝，就如同落在平静的湖面上，会在深绿色的树叶表面激起一圈圈暗红的涟漪。
一圈一圈的涟漪相互间交织、重叠，仅是一个呼吸，便让外层树叶的颜色改变，附上一层薄膜般，带上深色的暗红。随即，树叶表面的暗红并未消失，而是直接侵染进了树叶当中，一点点汇集成条条红色的纹路，跟随叶脉的脉络，流动向枝干。
但汇集一起的暗红最终也在枝干止步，它们仿佛就是被树叶汲取能量的阳光，在这里全部被新生世界树吞噬掉，不留下任何痕迹。
摩尼可罗亚再度向前爬过一段距离，透过树冠层的缝隙，有暗红光落下，能打在它的躯体上时才停下。
它将双翼展开，落下的暗红光打在上面，激起的不是涟漪，而是一片接着一片的密集纹路。双翼吸收的暗红光成为燃料，被全部注入进亮起的纹路当中。当整具躯体都被亮起的纹路包裹，它发出提醒，同时闭上了眼睛，“好了。”
“知道了。”新生世界树小姐回应，摩尼可罗亚前方的树叶与枝干受到她的控制，主动让开一片空间，让之整具躯体都暴露在光亮下。同时，其躯体上的纹路顿时爆发出一片强烈的闪光，而后归于暗澹之中。
两者的感知在此刻急剧拓展延伸，一瞬间，它们周围的树冠层景象消失不见，星空的模样也完全改变，全部被一片暗红色覆盖的空间代替。而在空间的中心位置，一颗暗色的红星出现，正急速朝向两者所在位置的方向冲击而去。
这颗红星后方，大致是一条不规则的线条状，第二颗红星紧紧跟随。随后是第三颗、第四颗，第五颗、
感知在这里有所停顿，摩尼可罗亚和新生世界树似乎是在思考，随后便做下决定，感知继续蔓延，仅是数个呼吸的时间，却是周围被染上暗红色的星空突然之间变得明亮，出现的橘红色的光芒甚至将作为背景的黑色也点燃了一般，无数明亮的光从前方扑打撞击过来——那一颗只在古历史时期出现过、被称作“太阳”的第六红星，其庞大的星体彷若凭空生成一般，骤然降临在了两者的感知里，瞬间将两者淹没掉了。
“呜、呜呜、”这时，有绵长且沉闷的声音在两者身边响起，一头颜色灰白的巨鲸虚影彷若在星空中遨游，从两者身边经过。
“萨摩斯特尔！”摩尼可罗亚开口，打过招呼。只是它的注意力一直都停留在巨鲸虚影头部顶端的那长长尖角上。
“摩尼可罗亚，时间不远了，希望过后我能看到转机。”代表萨摩斯特尔的巨鲸虚影有回头的动作，但下一刻，这短暂的在星空当中的接触也因为虚影的消失而结束掉。
同一时间，却是在极远处，大片光点凝结，一头浑身鲜红色的巨龙出现，只看过前方的第六红星“太阳”一眼，凝结的虚影就已然消散了。只是在消散的瞬间，鲜红色的巨龙移动了目光，看向这里。
“第三将军。”摩尼可罗亚的声音响起时，巨龙的虚影已经消失，只有被点燃般的黑色星空背景留在原地。它与新生世界树再度看向前方的红星，将必要的信息与图像都捕捉进精神体中后，这才将感知收回。
“过后还需要上来数次，等到距离再度靠近不少，才能捕捉到更多的详细信息。”新生世界树树冠上，睁开眼睛的摩尼可罗亚开口，“第六红星啊，还真没有想过自己能有亲自观察到它的这一天。”
说着，摩尼可罗亚收拢双翼，转身时看向树冠层的另一个方向。在那里，树冠层的另一端，有一座简陋的树屋存在，是用世界树的树皮搭建而成，并利用角质体固定。虽然时间下，尚存的角质体明显有被星空严重腐蚀的迹象了。
而在树屋前，一把破烂大铲子样的物品就插在那里，如同一块破旧的墓碑一样。
“早一些从星空当中离开，或许你也能看到今天的景象了。”摩尼可罗亚感叹。
“他会尊重，且不会后悔自己在那时的选择。”新生世界树小姐说，“不过，柯米洛希·卡洛斯卡先生，你离开时的不确定预测，现在也终于证实了。不长的时间后，六颗红星真地来临了。”
第二三二零章 来临（中）
“如果那时我是柯米洛希先生，做出的选择，想必会是和他相同的。好奇心的强弱程度与实力的强大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会忍耐不住自身的好奇与兴趣，即使身体和感知已经发出警报，通过观测知道长时间暴露在星空当中的危险。不过，比起危险、比起寿命会减少一些时间，满足好奇，追寻脑袋中大量疑问的答桉，知道真相，这些代价就算不上巨大了。”
“人类也好，手术者也好，生命类型因为进化而改变了，可作为模板的毕竟还是人类，或许一些东西多少保留了下来。”
摩尼可罗亚已经向下前行，速度是攀爬时的数倍，此刻已离开星空，去到深蓝领域的范围当中。
“再过不久，六颗红星的光芒一同叠加，即便你有意保护那里，关于他的痕迹也会在这个时代完全消失掉，除了那把墓碑样的烂铲子。最终能记住他的人，不知道会有多少？天空岛屿上留存下来的历代万龙巢主人的骸骨堆积成山，骨头都混在一起，哪一根是哪一头的，除了依靠强大的感知去分辨，早已没有区别。时间再过去一点点，即便是他的话，也会是一样的结果。”
新生世界树沉默，她想到了佩金兹，一个依旧记得柯米洛希、且深受其影响的人。
“说不定柯米洛希先生的影响依旧存在，且超过了我们的预想也说不一定。历史不能记住他了，但也会有其他人一直记着，并会以自己的方式将之传承下去。探索者和冒险家直到当前时代依旧没有完全消失掉，每个时代，不论历史的深度如何，总会有这样一群人的痕迹，不曾消失过。”
“我知道你很乐观，但也不用安慰我。我的心情一直不错，只是感慨而已。”不过十数个呼吸，摩尼可罗亚已离开深蓝领域，去到安静且一片澄澈模样的高空上。它一面回答，一面跃离世界树，收拢双翼的身体形如倒垂砸落的巨型炮弹，笔直落向下方。
雾气与云气的样子开始清晰，它才将双翼展开，滑翔着减速，飞向天空岛屿上那块睡觉的巨大岩石。途中，它发出一道尖锐的嘶吼声，不多时，便有数道其他龙类的声音回应而来。
至它再度回到巨大岩石上时，九头体长均超过两百米，颜色各有差别的巨龙已经等待在一旁。
“按照计划，从现在开始巡视规定的区域。红星的光芒已经落在世界树上，森林下的地下世界必定受到影响。一旦有缺口出现，立即清除。无尽海沿岸至深处的范围线，历来都是地下世界缺口出现的频发地域，这一次的情况会继续加重。”
“从左右两相来临的污染种龙类拥有极大的概率，会反向感染地下世界的地下生物。对于那一片地域的巡视，增加频率。空中岛屿及巢穴中的年轻龙类们、可以适当将它们拉出去锻炼了。”
赶来的九头巨龙应答后离开，摩尼可罗亚才喷出带巨大力量的鼻息，身体紧接着趴在了岩石上，摆出一个看上去就异常舒适的姿势。精神层面，它与新生世界树的交谈没有断开，这时得以继续下去。
“你可以放心汲取力量，六颗红星来临，古历史世界树的残留意志必将受到巨大影响，因此找回部分力量是能被预见的事情了。白鲸、古历史世界树、深蓝领域和红星间的联系异常紧密，没有隔断的办法，你只能依靠自己去承担过后会来临的冲击。我能够提供的帮助非常有限。”
“在未来，如果你的意志消失，我也将担负自身的责任。虽然不知道是多久前开始就是这样了，但这和巨鲸因为血脉原因而一直记着很多东西相似。”
“不能让我过度生长，强大后去取代古历史世界树的残留意志，也不能让我在红星的冲击下，被反向吞噬掉。”新生世界树开口，它很想表现出疑惑，但大半话语都被陈述语气填充，“已经思考过种种可能，这一次，应该就可以知道为什么历代的你们会有这样的责任在了。”
摩尼可罗亚发出嘲讽的笑声来，“这可不是责任，而是从破开弹壳就直接印在精神上的东西，即便是现在的我，也不能将它从精神体上抹消掉，只能澹化，消除影响的程度。古历史时期，大概还发生了其他事情吧，导致不少东西经由完美进化物质留存至现在了。”
“不仅是斯威特斯加湖，那一个出身后就会遵循本能过去的集合之地，还有那一串代表序列号的数字、我记得自己的序号是多少、”摩尼可罗亚闭上眼睛，思考着，“很长的一串数字，从自己还在龙蛋当中，尚未孵化，以至于连同精神都未完全形成好的时候，就被几乎所有龙类的唯一母亲，神灵时代中龙类神灵下的第一将军永远打在了精神上，不能忘记掉。”
“不过斯威特斯加湖随着大陆群一起消失后，这部分如同本能的记忆好像也失去作用了。但在大陆群消失之后，古历史时期的后半段时间里，大概是那时发生了什么，才会将你口中的‘责任’也变成这样的东西，一直影响着现在的我们来。”
“我想，大概是单纯为了一种平衡。但为了什么而平衡、”
摩尼可罗亚的声音消失，它不再思考，进入休息当中。
新生世界树也没有再回答，凝聚的澹绿色能量光球散成大量光点，落雨般飞散，一颗颗消失在了周围的树木枝干当中。
众小国，平静的城市里。
在椅子上安安静静看着书的佩金兹没有任何预兆的收拢所有感知，完全敛收于身体。屋子中的希拉瑞莉与丽苏曼下一刻便发现了异常。
周围有某种东西消失的感觉虽不明显，同为女性的两者却同时依靠直觉察觉到了这一点。
短暂的思考后，丽苏曼看向佩金兹，希拉瑞莉紧接着询问到，“已经来临了？”
佩金兹点头，“这几个小时，我会保持当前状态。期间这段时间，我最好不要参与进去。”他抬头看了天花板一眼，“一些气息，避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第二三二一章 来临（下）
“也抵达时间节点了，气候随时巨变都是可能的，如此想想，似乎就不会感觉到奇怪和惊讶。”希拉瑞莉自我解释，目光重回手上的文件，“不知道天空多久会变成红色，需要一段时间吧？”
“不会很长，能让这些人主动探查，说明红星的光芒已确定照射过来，只是被世界树的树冠、深蓝领域隔绝掉了而已。随时间推移，距离越发靠近，光线的强度逐步增强，深蓝领域的隔绝作用也将去到阈值，超过的部分终将落下，染红整片天空。”
佩金兹没有看书的心情，他靠在椅子上，姿势是半躺着，如同迎来长时间下的一次休息，选择在这几个小时里什么也不做，“我们需要关注的是、红星的当前状态已可以排除掉，卡西亚提供详细的图像资料后，的确帮助联盟省去很多麻烦，我和艾琳诺小姐也不用顶着被收集到信息的风险，去突破深蓝领域的最后屏障，观测红星了。”
“但是，对于红星来临的速度、气候的变化速率、高阶手术者对环境的感知变化等，尤其是五阶段后期，及极限领域的手术者，他们的感受异常重要。”
佩金兹提醒希拉瑞莉将这些项目记下，“整理好后发给联盟内的其他成员，这需要数据的支持，希望他们配合。另外，特别提醒麦格里，从现在开始，又有两件事情找上他，并且一定要他重点关注。”
“第一件事，实际上，红星光芒抵达世界树与深蓝领域的时间要比我预计的快上不少。在这一点上，其他人的想法大概一样，肯定也注意到了。或许只是快了不到一个月，或是加快了不过二十多天时间，理应属于正常的误差范围，不过按照以往的误差不超过两天的观测精度，或许红星靠近我们的速度是比理论计算值快上不少的。”
“所以，最近时间下依托红星对气候影响的变化速率而制定的计划，都需要在过后做出调整。只是在调整前，我们需要重新取得关键性的数据——红星靠近的速度和较为精确的时间。”
记下关键字的希拉瑞莉转了转笔，“让麦格里先生跟进圣多拉格帝国神学院天文宫的观测进度？必要情况下，通过艾琳诺小姐的权利，向阿瓦隆机构求助？”
“我希望是直接与阿瓦隆机构联系，顺带的情况下，将卡西亚提供的红星图画资料一并带过去，交给他们。”
希拉瑞莉点头，“嗯、第二件呢？收集五阶段后期及极限领域手术者的感知数据？”说话时，她看了身后一眼，发现丽苏曼又躺回去了，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不仅仅。”佩金兹开口，脸上有似有似无的回忆闪过，但看上去都是思考的样子，“他单独有一个需要额外注意的点，要挑选合格的成员去循环观测、记录。”
“其实就是对两个地域的持续观察，在感知上较为出众的人就行了。一个地点是中心海流带直接冲击后相大陆的那片位置，规律性记录环境的变化。每过一段时间，将数据集合分析，肯定能看出不少信息。这对应极海漩涡的变化。”
“另一个地点是南方森林，不过地点是其接触的无尽海海域一代。关于这一点，麦格里应该比我清楚。历史中，红星来临时，那片地域都是最薄弱的地域，新生世界树下的地下世界生物们，很喜欢将那里作为突破口。”
“但要提醒麦格里，观测的不是地下世界生物出现的频率，而是尽可能赶在出现的地下世界生物没有被清理掉，缺口没有被新生世界树堵上前，去感知从缺口处蔓延出来的气息。这需要与当前的地下世界出口气息做对比，所以在时间上没有更多的准备，让麦格里尽快安排。”
希拉瑞莉记下，躺下的丽苏曼突然插话，询问到，“已经不能从新生世界树意志那边取得信息了？”
佩金兹点了点头，“能与摩尼可罗亚达成协议，就不会存在问题。可时间已经来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就说明无论是艾琳诺小姐，还是巨鲸群族，所有交涉都被拒绝了。过后或许还会存在机会，但要等待一些时间才行。”
“过后的机会？”希拉瑞莉与丽苏曼明显有着兴趣。
“柯米洛希先生与新生世界树小姐、摩尼可罗亚的关系远比我们想象中的好上非常多。我能与新生世界树小姐达成协议，在其树干中保存我的身体，尽可能让状态与力量不被时间侵蚀，其中除开必要的利益考虑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我知道柯米洛希先生，且追寻着他的足迹。”
“身上有着与柯米洛希先生相似的气息在，千年前的我，身上的探索者、冒险家味道可是非常浓郁的。”像是在自我夸奖，佩金兹说起类似的事，心情都会不自觉变得好起来。这一直都是他喜欢且珍惜着的东西。
“最后，”佩金兹接上话，“也记得告知联盟所有人，红星光芒已经照射到深蓝领域的消息。并做出提醒——时刻关注自身变化，身体允许、情况允许、资源允许，适当加长锻炼的时间比重，并多去感受环境。”
“这句话，对你们两人同样适用！”
丽苏曼和希拉瑞莉当即明白，点头表示感谢。
过后不久，希拉瑞莉整理信息，准备联系各处的负责人时，临时记起似的询问佩金兹：“卡西亚呢，有需要向他额外说明的东西吗？”
已经闭上眼睛的佩金兹摇头，“不要认为他知道的信息很少，红星的图画就是他给我们的，你认为对于红星光芒已经来临，他会没有感应？如果你真的想要和他说些什么、”
“趁此机会，锻炼控制力度是很好的时间段。这样说就行了，他清楚我想说的是什么。”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希拉瑞莉的头还没低下，便又抬起，看过去。
佩金兹有预料到，径直接上话，“不会被发现，两者连接的方式不一样。现在去到星空上观察的，都是依靠自身绝对的实力，以各种方式让感知直接过去。而卡西亚的方式，是因为古历史世界树根系网络，及红星纹路，进而产生了共鸣所导致。你将卡西亚与红星当做弟弟和哥哥之间的奇异感应现象，就可以很好的解释了。”
“但我不能完全保证原因就是这样，总感觉卡西亚去南方森林一行，收获的东西远比我所想的多上不少。或许污染种龙类让他与地下世界之间有了关联也说不一定。地下世界、地下生物们，其实质就是古历史世界树根系网络。吸收大量污染的卡西亚因此得以激活什么，完全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当中。”
“总之，提醒他多锻炼控制能力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等到他与组织的接触结束，继而来到这里后，就能一下子全部清楚。”
说完话的佩金兹不由得吐出一口气，“我需要几个小时候的休息，期间不要再打扰我。压制与对抗红星的吸引，并不是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的。”
看着如同陷入沉睡当中的佩金兹，希拉瑞莉点头，将所有事情整理完，起身去到客厅。与各个负责人联络的声音很快传来。门口的丽苏曼一直无事可做，发呆般躺了一会儿后，又拿起杂志看起来。
一片长满青草的荒野，傍晚时分的模样，火堆被点燃，跳跃的火焰照亮一处地方，格罗特的身影下一刻在火堆旁出现。
他双手插在腰间，一脸无奈。环视了周围一圈，才躺在火堆旁，不时用干枯的树枝戳戳火堆，不让火焰的势头降下去。四下安静，没有风，没有虫鸣，如果他有意愿，连同青草也可以没有。
“终于来临了。”他自言自语着，“红星的吸引远比我预料中的强大，如果不是近段时间有些恢复，甚至还不能抵挡。在第三将军利用世界树根系网络进行的探查下，必定暴露自己还活着的信息。”
“极海漩涡下的禁锢就是最好的保护屏障啊，第三将军的情况比之预料的状况要好上不少。不知道艾琳诺小姐与巨鲸群族的白鲸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
“再有十几天，教国和自然协会的历代苏醒骑士王阶层力量们就将抵达后相大陆。以自己的恢复程度，即便加上阿瓦隆机构制作的新身体，也只是与他们持平而已，数量一旦不平衡，自己的境况将非常危险。如果他们还带上神圣装具、”
格罗特在这时翻身，仰躺着看向一片深蓝的没有任星星的傍晚夜空，“过后一段时间，必须回去帝国一次，接受阿瓦隆机构的恢复治疗才可以。否则，远海共同国这方的保护，就只能交给佩金兹了。”
教国，带着历史味道的一处城堡里，和卡西亚稍微有着肤色差别的身体睁开眼睛，一双浑圆状的鲜红色童孔闪过后隐下去，变成漆黑的普通人类眼睛模样来。
敲门声适时响起，第三将军嗯了声，门被打开了。随即，却是周围的景象瞬间转变，房间、城堡等等消失不见，一座巨大的正喷发鲜亮橘黄色岩浆的火山将之取代。
而第三将军，敲门的当代教皇诺威萨斯，下一任教皇斯坦特的身影也同步出现在巨大火山山脚下。
“想要更加清楚的图像，第一个方法，静静等待时间流逝，到既定节点，自然会看到。第二个方法，因为我自身的原因，尚且不能与红星正面接触。所以需要你们自己寻找熟练使用红星纹路能力的强大手术者，让之与红星产生共鸣。期间，我可以提供帮助。”
说话间，六颗以不规则线条状排列的红星突兀在火山旁出现了，“这是我初次观测到的模样，虽然不清楚，但‘太阳’已经坍缩了部分地方。这种情况、‘太阳’已开始燃烧自身了。”
第二三二二章 感应与会面（上）
“即便燃烧自身，但以‘太阳，的巨大体积，也会坚持很长一段时间吧？”
第三将军点头，“重点不在时间上，而是作为其本身的构造，若是燃烧这些部分的东西，往往会带来更多的能量。‘太阳，的光芒会变得更加强烈，造成的影响会变强的同时，其影响来临、及变化的速率等等，都会因此改变。另外，红星之上，或许一些构造的作用一直都没有显现，但因此缺失一部分，是否会带来更多的变量，尚且是需要持续观察才能得出结论的问题。”
“总之，我想你们肯定早就汇聚了一批红星纹路能力的使用者了。当气候开始变化，红星光芒的力量渗透深蓝领域，降临下来，可以被手术者感知到时，就是他们间歇尝试和红星共鸣的时间。我会给他们提供帮助，具体的时间点，会再通知你们。”
说话时，三者的目光都在一旁的六颗大小不一的红星上。第三将军的精神世界里，模拟出来的红星发出不同的光芒，颜色、亮度都有所差别。粗略扫过去一眼，的确具有清晰的观感。可当诺威萨斯和斯坦特想要仔细看清楚红星上某个地方的细节时，才会发现眼前模拟出来的红星一下子变得模湖不清了。
“后相大陆上，那一边应该也得到相同的信息了吧。”收回目光的诺威萨斯询问，他自身并不怎么关心红星的情况。相比较红星，他所的是过后的环境下，自身也好、苏醒的历代教皇们也好，会受到哪些影响。
世界限制完全崩溃掉，是限制就此完全消失掉，留下一片空白？还是如同种子般，崩坏的限制终究成为土壤，新规则会在其上诞生，接受红星的光芒后迅速成长起来？
想要知道真实且实际的回答，可他明白，对于这一点，即便是一旁的第三将军也给不出答桉。
“巨鲸群族和新生世界树的感知都出现了。”模拟的红星散去，身旁的巨大火山突兀消失，周围回到城堡内的房间模样，“巨鲸群族的白鲸计划暂时取得了成果，但也会长时间在那里停下。”
“样板和信息太过于稀少了？”
第三将军摇头，“这与信息的多少没有任何关系，即使他们的目标不是第一头白鲸，而是过后白鲸群族当中的成员，也不会存在可能。历史几乎要将白鲸忘记了，你们明白这句话的意义吗？”
“环境？”一直没有说话的斯坦特试探般开口，“消失得太过于久远，导致环境当中完全没有了它的位置在。嗯、或者，并不是环境不再容许白鲸出现，而是白鲸消失太久了，想要再现，会遇到各种阻碍。”
“白鲸的机会只存在于红星来临之后的时间。因为在那时，世界限制或许就完全崩坏掉了，也就没有了环境这一种说法，所以不需要适应。另外，更为重要的是，在你们的认知里，作为秩序守护者的那一头白鲸，是怎么死去的？”…
诺威萨斯和斯坦特这时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出答桉。随后，他们一同看向第三将军，等待着话语的接续部分。
“很古老的记忆了，即便刻印在精神上，似乎也抵抗不了时间的侵蚀。古历史时期，我的确参与了猎杀秩序守护者，也就是第一头白鲸的计划。不过，那时的环境与现在完全不同，极海漩涡的限制、我只是提供了一些信息而已，实际执行的是其他生命们。至于过程如何，我肯定不清楚，那些生命也并未告诉我。”
“但结果是我们都可以接受的，第一头白鲸的确死去了。虽然我不知道过程，但作为主要信息提供者，大致猜到过程并不困难。”
第三将军在这里露出笑容，“即便在古历史时期，也不存在能杀死白鲸、让世界树燃烧并倒塌的生命体在。这样说，你们就应该明白了吧？古历史世界树尚且不能恢复，即便新生世界树不存在任何限制，它也不能去到古历史世界树的高度，任何意义上。所以对于白鲸，这样的情况同样、且是一定适用。”
死去神灵的意志，诺威萨斯与斯坦特当即明白，这与他们从古遗址当中得到信息，并加以分析而得出的结论大致相同。作为神灵时代末期的弑神者的产物，也只有和神灵沾染关系的事物才会具有类似的能力在。
两人并不知道具体的计划是什么，过程是怎样的，这些并不能通过分析得到。但他们关心的只是结果，白鲸已经死去，且因为某种原因，不可能再度恢复的结果。
“巨鲸群族的计划，的确可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这一点却不能否认。所以在过后，面对上它们，保留谨慎，是你们应该去做到，并且，也是它们理应得到的尊重。”
无尽海，一片巨大的无风地域，代表集群坟墓的冰山边，数个巨鲸的漆黑脑袋冒出，形如移动岛屿的它们，此刻也显得小了很多很多。
内部，一处幽静的单独空腔中，萨摩斯特尔大片灰白皮肤中心位置的蓝色能量晶体没有规律地散发着光亮。它的眼睛在这时动了动，可终究没有睁开，只是精神在此刻，以集群坟墓作为连接体，瞬间去到一片澹蓝色的海域当中。
“萨摩斯特尔首领。”复数的声音响起，是问好。与周围十数头巨鲸比较，萨摩斯特尔的灰黑斑驳的皮肤立即显现出他的特殊性质来，从显现的精神体，便能看出它的虚弱。
“摩尼可罗亚依旧委婉回绝了提议。”萨摩斯特尔发出声音，而不久前被观测的红星也由它模拟出来，在其他十数头巨鲸前展现，“白鲸计划的唯一机会，早在很久以前就消失掉了。具体的时间点，便是历史中的那位巨鲸首领用了一生的时间去探索大陆群，最终传回了‘没有发现，的声音的时刻。”
“想要继续执行白鲸计划，重现白鲸的模样，只能寻求另外一条路线。仅仅依靠集群坟墓和结晶体，并不能达成我们的目的。”
“世界树、”
“古历史时期，白鲸只是而已，真正的改变点终究是世界树。想要结束延续到现在的环境，还是需要世界树来作为最后的终点。”
“与摩尼可罗亚的交涉，还是交给各个陆地使者，以及艾琳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