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五一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三）
周围和环境没有任何变化，感觉来自加强的感知网，它们受到触动，像蛛网一样为西西亚提供了敌人靠近的信息。
她自然且缓慢地放下紧贴墙壁的手，失去光亮的眼睛在瞬间瞳孔聚焦。信息告知她敌人距离这里还有一些距离，分析其移动轨迹和能感觉到的动作，也很快得出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只是判断在这一片位置的结果。
“隐藏得非常不错，敌人完全没有发现我。认为就藏在这里，是因为我来到这里时不够小心，被抓到了痕迹？”她在思考，几乎不存在表象的表现，但依旧被卡西亚捕捉到细微动作，又扣下两分。
“注意力还是不够集中，隐藏的准则是直到被真正发现前，不会因外界环境做出任何改变。一切都当做没有被发现的状态对待。”写下原因和扣掉的分数，卡西亚将靠在分析机上的姿势变成半躺着，因为舒服一些，“三名副官，零号即将解决两个。剩下一个带着一支十二人的武装队伍。贩卖网络老板洛威尔在队伍侧旁，半分钟前便抵达那里了。
看情况，这位贩卖网络老板洛威尔有谨慎态度，知道让手下們先来破坏周围的安静，试图依靠这种看似精准的探查带来压迫力，让隐藏的人主动漏出破绽，以便被身后的他抓住。是因为我放出的气息太弱了，得不到他的重视？不应该, 但使用这种很、、、很没有用的方法来试探，企图让‘我’露出破绽, 也是不应该出现的行动。”
卡西亚同样在思考，开始寻找自己身上的问题。沉睡两年多时间，最近才醒来的他可谓很久没有经历过高强度战斗了。有些害怕自己判断失误，让洛威尔认为“自己”，也就是西西亚只是一个强大的精英成员而已。
这样达不到考试的效果。
不过散逸的精神感知里，见到零号正非常用心的提供帮助，他也没有什么好去担心的。因为他明白，作为主考官的零号会让考试变得正常——洛威尔的眼中，这里有且只有一个敌人，而最后出现在他眼睛中的只会是西西亚。所以零号现在正做着的事，就等同于是西西亚做了。
“或许是吸引用的气息低了些吧，不过零号默默清理掉一定量的副官后，西西亚对洛威尔的感官又将返回。”
敌人后续的运动轨迹证实了西西亚的猜测，她自己多少放下心来。因为就差那么一点点，她便想启动身体，随后朝向城市边缘位置狂奔过去。这时才发现所谓的忍耐能力非常有限，特别是在承受压力的情况下，微小点的异动都能瞬间将之摧毁。
保持着身体的静止, 她开始频繁回忆熟记的卡西亚的话语，寻找匹配当下、以及可能出现在未来的场景的那些话，提前做好准备。
而这一点还是被卡西亚捕捉到，半躺着的他，有动手记下这次扣掉的三分，“带有试探性和不确定的动作和判断，只能在危急生命时的最后一刻尝试。大多数时候，即便判断错误，也必须做出一个决定，不能卡在一个点上，出现犹豫。”
“七分了，及格是六十分的话、、、”卡西亚这时坐起来，“等会面对洛威尔，扣分的地方肯定一大堆、、、算了，当做只扣了三分吧。”动手擦掉原来的分数，他叹着气摇头，“希望零号多些帮助，不要让考试难度太高了。”
西西亚只知道卡西亚会时刻观察着自己，但她认为的观察是对周围环境和敌人，不让自己陷入危险。她一面也很想表现出自己所学到的东西，让卡西亚知道自己其实是非常努力认真的，接受的教导都有思考与理解，并不只是单纯记下。
不过从接触手术者世界的时间推算，她绝对不能算有丰富的经验。考试前，卡西亚是默认了这一情况，所以很多考察点都是从性质和流程出发——应该怎样去做，而不考虑结果的对错问题。
时间继续流逝，半分钟时间里，又一名副官成为零号手中的尸体。洛威尔已然察觉，但依旧没有行动。但他下一步会做什么，零号和卡西亚都异常清楚。他是被卡西亚和零号承认的第三考官，不再掌控当中是绝对不行的。
理想状态下，他的注意力势必会落在最后一名副官身上，或许会在那时行动。但他又发现不了零号，这反而成为当前卡西亚担心的事。不能让洛威尔主动找上西西亚的话，考试就不能进行下去了。
让西西亚自己靠近洛威尔，也不是合适的选项。简单的思考后，卡西亚稍微改变精神感知的强度，周围唯一能察觉到这种精神感知的零号当即有了感应。他立即停下，隔着建筑看向西西亚。两三个呼吸后，他似乎是理解了卡西亚意图，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同时，什么都不知道的西西亚选择保持现状，决定在加强的感知，以及女性直觉出现预警后，才去执行跑的行动。
这不全是耐心上的比拼，虽然战斗中耐心极为重要，意味着是否能等到机会。不过作为有卡西亚和零号保护的西西亚，从几天前开始，对洛威尔就注定不会公平。
但对他们所有人来说，这并不重要。六年多前，琳娜与茜拉姐妹的事情上，洛威尔就有机会去改正。而这一两个月时间里，若他的嗅觉足够敏锐，能发现一些端倪，不让手下们继续推进关于西西亚的调查，也能避免。
卡西亚和零号都不会去揣测洛威尔的所想。
接近一分钟，零号已经去到最后带队的那名副官身边。这一次，在让这名副官成为尸体的时候，他多了一个看似无意识的动作。放下尸体后，没有继续清理副官周围的武装小队，他转身潜行，笔直朝向西西亚所在的位置靠近，期间还朝什么都不知道的西西亚点了点头。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喜欢和零号这样的人合作的原因吧。因为很多很多事情会变得非常简单，不仅仅是在对敌人的清理上。”
第二零五二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四）
第三位副官的死亡在数个呼吸后才被武装小队发现。不再结成队形前进，停下当前动作后的短暂时间，他们就默契的向后撤离一段距离，转变为防守姿势。
零号没有理会这支队伍的动作，他很快就去到离得西西亚不远的地方，做出一副停下休息的姿态, 仿佛在短时间内清理掉三位副官，其原因不是因为自身绝对强大的实力，而是提前使用了某种珍贵的兴奋型药剂。
即便有暴露自身的风险，即便藏起来的洛威尔的想法能简单猜到——对零号与卡西亚两人来说是这样，没有错误——依旧要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去尽快清理掉最后一名副官，就是因为珍贵药剂的持续时间即将消失, 取而代之是程度很深的副作用。
卡西亚相信零号绝对看了非常多的关于表演的书，兴许时间空余下，还去医院观察过病人，或去夜晚下的一些“灯光艳丽”区域，看那些使用致幻剂与普通兴奋药剂的普通人，记下药剂效果出现与消失阶段时间中的这些人的生动表现。
卡西亚愿意承认零号的表演很到位，那就是真的一样。甚至他觉得零号此刻的表演比以往的自己还要好一些。
零号停下后，额头上真地出现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健康脸色很快发白发青。心跳也从潜行时的几乎没有，变成现在这样的偶尔时间下不能抑制地“咚咚”跳动。他将嘴巴张开得很大，又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与鼻子，物理性质地去掩盖自己正在一点点变得急促的呼吸。
力量从他的身体上流失，潜行时流水样的一系列动作中，越来越多的滞懈感出现。和夜色与阴影融为一体的他，正在无可挽回地被它们排斥出来。零号也发现了这一点，拼劲全力去阻止，但取得的效果约等于没有。
像是感觉已经去到极限，零号一面维持这种走向副作用全面爆发时才会有的状态，一面更加靠近西西亚所在的位置。最后在距离不过数米远的位置停下，与西西亚之间的相隔不过是一堵拳头就能打碎的墙壁。
不过西西亚依旧不能察觉周围十数米内的任何动向, 零号与卡西亚两人联手干扰西西亚的感知, 对两个同步走在过渡向四阶段的他们，与其说并不困难，倒不如说仅凭借零号使用生物电感应力场去影响，便能完美做到。
零号随后保持静止，他和卡西亚一起，将感知全面放在洛威尔身上。两者都能看出洛威尔正在思考和分析，并让自己得出一个判断，以便决定这是否是机会。
卡西亚依靠精神感知的强弱波动向零号发送最简单的通用密码语，零号也根据感知中洛威尔的变化，适时改变呼吸急促的强度与心跳的频率，放出痕迹，引导洛威尔的决定走向他们希望的方向。
整个过程根本不需要预演，也不需要见面交谈的计划，默契自然而然就在两者间形成，并且恰到好处。
耐心从来不是零号与卡西亚会去考虑的点，他们现在缺少的仅是洛威尔的一个决定而已。只是西西亚的耐心正在被消磨，感知上只察觉到敌人后撤这一件事，但作为和第六感相差不多的女性直觉告诉她，自己好像正处于既有危险、却又极度安全的矛盾状态中。
倒底是安全的，还是危险的，不会有明确答案。
不知道要如何应对，她很想询问卡西亚。可想到这无异于是在考试中让主考官告诉自己试题答案是什么，她只能打消想法。
西西亚紧紧抿着嘴巴，害怕自己不受控制的张开嘴去舒缓一口气。这时不再将身体压制到近乎尸体的状态，而是提升了呼吸与心跳频率，为启动身体做好准备，尽可能减少启动时间。
她不知道危险来自于哪里，心里只能想着逃跑的方向是城市边缘位置，且路线会穿过一旁枪声爆炸声未曾断绝的区域。她知道混乱对自己没有益处，可情况会足够糟糕，再糟糕一点也不会让情况继续恶化。但对于敌人，混乱却能对之起到干扰。
同时，零号在此刻让副作用去到最深的程度，意外暴露出数声不受控制的心脏跳动。这绝对是微小的声音，只是对于自然而然屏蔽自然声音的强大手术者来说，捕捉到它并不困难。
那绝对是瞬间出现并消失的破绽，其声响在传荡出去，被洛威尔捕捉到后，便当即以他的感知与耳朵放大。
身体上不存在犹豫，洛威尔直接开枪，没有任何瞄准配件的重型狙击枪只是一支枪杆，枪口火焰喷出的下一刻，零号已提前扭曲身体，躲开这颗带着锋利风气的子弹。他身后的墙壁直接被撕开一块巨大的圆形缺口，烟尘被子弹旋转的风气带走，好一会儿才反填回来。
墙壁这边的西西亚根本不知道任何情况。她的直觉比感知快一点点时间，但直到看见身前的墙壁消失掉了，才明白是遭受了攻击。她的十字瞳孔在双眼中亮起，呼吸与心跳的曲线折过直角，直接去到一个非常高的数值。
脑袋中都是心脏跳动和血液急促奔涌的声响，西西亚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考虑为什么敌人的进攻为什么会偏离这么远。紧张与压力随着身体启动也得到释放，让她的大脑中只存在一个想法，那便是先跑，拉开距离后再观察与分析情况，成为瞬间做出的决定。
双腿上的组织甚至还未增殖完全，西西亚便已经去到数十米外。被撕开墙壁的另外一侧，躺在墙角的零号自然未曾进入过她的视线中。等到她走过这里，零号立即起身，直接和夜色相融，从这里消失掉。
下一刻，十数颗拳头大小的黑点以抛物线落于墙壁圆形缺口的周围，都在距离地面不过一米左右的高度轰然爆炸，让冲击与弹片将这里瞬间填满。只是已经冲出去的西西亚只能感觉到后背上有一阵暖风而已。
“战斗中将分析与信息收集放到过后是最危险的举动，无论什么情况，持续观察四周都是最重要的事情。”精神世界里的卡西亚记下原因，“嗯、、、洛威尔也行动了，过后的情况应该不会好。先扣两分吧。”
第二零五三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五）
“方向选择正确，城市边缘的布局不规整，较为复杂，能在视线上获得更多的阻碍，帮助自己和敌人进行逃跑与追赶游戏。”
“路线选择、、、是想往交战的地方跑？”全力奔行的西西亚的确拿出极快的速度，卡西亚不久前帮助她吸收的龙类血液在这里就能看出效果。力量与爆发力上的手术能力得到强化, 多有不同，但变化都在好的方面。
而考试前的西西亚一直在思考如何将逃跑变得更加完美，并在逃跑中展示自己学习到的东西。
视觉效果和观察得到的反馈上，卡西亚承认此刻全身都是破绽与瑕疵的西西亚，在逃跑上确实有一些体会与独特的理解了。
“近段时间有为考试做好准备，对全力奔跑中的力量、身体协调有更精细化的认识和控制了。不过, 全程耐力的把控上，好像未去注意。这可是还会持续接近五十分钟的奔行，一考试就使用全力，从来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红水银碎片加上龙类血液的强化，也只能让你持续不到三十分钟。而一开始就在敌人面前展现自己接近极限的实力水准，也是战斗当中的危险举动。”
“加上路线选择上的错误，想要穿过混乱的交战区，理想化地认为混乱可以给状态完美的敌人造成影响，而因自己的情况本就一团糟糕，所以再糟糕一点也就无所谓了。这种想法从出发点就是错误的。”
“战斗中，敌人与自身不是相互对照的事物。不存在自己糟糕十分，敌人糟糕一百分，所以结果是敌人糟糕了九十分，而自己没有糟糕的这一种现象。总量与比例不同，自身糟糕十分就是十分之一，但敌人糟糕一百分很有可能才是一百分之一、、、”
“耐力把控、实力的暴露、路线的选择，三个错误、、、”卡西亚总结着，也回忆以前是否有给西西亚讲过这些。若是出于自己这个老师的失职，导致考试中出现超出考察范围的情况，大多数情况下是不能扣分的。
“都讲过了，那可以再加上‘对学习过的知识的掌握与理解不够深刻’这一个准备上的错误。四个错误加起来的话、、、很难办, 就扣五分吧。”他感觉到作为一名考官的棘手。
“加上前面扣除的，九十分了、、、”话音后有叹息，卡西亚现在理解到作为一名老师说不出的苦衷。他一直认为自己不算是教导得完美，但十分的话也能拿下八分。现在去看，由西西亚展现出来的水准去推导其老师的水平，五分就非常非常不错了。
不由得集中注意力，卡西亚担心西西亚突然间的一个决定会直接将她自己推到危险当中。零号就在一旁，自己也随时可以提供帮助，但考试就是考试，不让学生受到伤害，是最基本的考试准则。
没有去提醒西西亚已经犯下的错误，卡西亚知道没有多少实战经验的她，即便有着一颗三阶段手术者的脑袋，未经训练与实际应用，思考容量大致也快要去到极限——几件事情就能将之占满，而不懂得做合理的减法。
从小巷穿过街道，枪声在逐渐变大，西西亚一面调整呼吸、心跳，让瞬间启动身体时去到极高数值的它们降下来，回到稳定；一面调出脑袋中的地图，随之比对自己的实时位置。
感知在逃跑时就有偏向身后一侧的趋势，这时更加明显。她知道危险源头、贩卖网络老板洛威尔所在的方向，下意识里，感知分布便失去平衡，朝向此方向倾斜。
“、、、算了，就不扣分了，还没到让自己陷入危险的失衡程度。考试完了提醒就可以了。”她听不见的声音里，卡西亚正思考着要不要再将考核标准线下降一个阶层。西西亚会很轻松及格，他也不会如此苦恼。
前方出来爆炸声，火光出现后立即消失，西西亚转向，身体却已经骤停，全身承受巨大的惯性力而发出骨头的噼啪声，带着双脚上鞋子的变形扭曲，她在瞬间完成后跳，直接撞在一旁的建筑上。
浑圆的空气甬道其后形成，是从远处贯通过来，击中她即将跑过的地方，直接让泥土溅开。
“呼、、、”绵长的呼吸释放掉瞬间积攒的压力与恐惧。这颗狙击枪子弹像是来自物理性质的降温，让西西亚急速奔行而发热的身体直接降低十来度。心脏跳动的声音随后充斥在西西亚的整个大脑中。训练的效果在这时体现，她有短暂的恍惚，不过身体并未忘记接受过的指令，很流畅地继续加速，再度去到奔行的状态当中。
“集中注意力！回忆我的话，将大脑分成两份，一份用来接受所有负面情绪，不能让它们影响自身，以及另一份里的思考。”卡西亚不得不发出声音提醒，西西亚这不到半个呼吸的状态很糟糕，摆脱恍惚的时间过长了。若发生近距离战斗，本能也不能帮助她。
“知道了。”有十来分钟没有听见这声音，但西西亚只觉得时间变得非常漫长，卡西亚的话音里全是熟悉感，让她获得一种此刻正缺少的安心。
“知道就好，扣五分！让考官提醒，加扣一分！”
“、、、”西西亚说不出话，感觉有些委屈，但心情却因此得到了极大的舒缓。想到刚才自己居然躲过了敌人的一次攻击，很莫名的出现了些信心来。仿佛获得一次重启，所有事物回到了最好的状态上。
她自我暗示考试并不难，危险尚且离得自己还有一段距离，下一刻，感知中已然将距离拉近一半的危险源头再度使得心脏跳动加速。她不明白为何那极短的时间就能出现这种变化，但双腿上的力量明显因此又增加一点。
连忙整理脑袋中的东西，她察觉到思绪从开始就存在混乱，现在隐隐加重，就要生出影响。紧贴一旁交战的区域，她绕过数幢建筑，已开始远离这处交战区。同时，她也安慰自己，敌人的速度比自己差了一点点，只要维持下去，距离还能被拉开。而在体力与耐性上，她有着极强的自信。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不觉再度提升速度，本能地想要将距离维持到心中理想的位置上。可才跑出不到三百米，距离非但没有被拉开，反而再度缩小。而对敌人的感知锁定也有减弱的趋势，变得越发模糊。
西西亚一面维持速度不变，一面加急思考这种情况的原因。
同一时间，感觉到困难的卡西亚已经向零号发去精神感知上的信息，告知他随时注意洛威尔的状况，一旦进入类似鳞化的状态中，就要做好时刻将之杀死的准备。
“一开始就在敌人面前展现全力的弊端出现了。”卡西亚评价，“还是我没有教好，战场心理学都在课程当中，但如何成为一个好的演员，拥有演技，却是完全忘记了。”
第二零五四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六）
卡西亚起身，做好随时与西西亚交换身体控制权的准备。精神感知铺开的范围同时增大，收集关于洛威尔及周围所有的实时情况，汇总于精神体进行分析。最后一节课了，他还是想给西西亚多讲一些东西的。
“被称为联盟怪物，看来还是有一些原因在。但也只有一些了。可惜佩金兹在的时候, 没有多去询问关于祭祀仪式的更多细节和信息。火焰联盟愿意半途放弃掉科尔克瓦先生这样的顶尖成员，在红星来临不久前直接将资源比例大幅度转移，其中肯定有关于祭祀仪式的深层次原因在。”
“以前认为是时间不足够，火焰联盟等不到科尔克瓦他们的快速成长，所以将目标定位在这些联盟怪物上。现在重新思考，不久后到了南方森林里, 佩金兹给出的信息当中才会有主要原因的痕迹。”
“不过大家都处在成长当中, 这片联盟怪物虽然有很多致命的不足, 不过在战斗上，经验还是有不少。”
卡西亚的评价不好也不差，处于一个正常的水平中。其中，除了见过的几个联盟怪物的确没有优点，隐隐暴露出缺点外，也有这些人完全不能造成压迫感的原因。
但他们对于西西亚，就完全是另外一种现象了。卡西亚从一开始就明白西西亚的选择和判断当中存在隐性的致命错误，是否会浮现到表象，完全看敌人的个人水准，去赌敌人是否能抓住那“隐性的致命错误”。
结果是联盟的怪物具有个人实力——在卡西亚和零号眼中的确不高——确实抓住了西西亚一开始就展现出来的错误，并在这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里，就将之转化成能结束这场追赶游戏的因素。
卡西亚将此结果归结于自己的失职，因为关于“表演”，西西亚的确去学习过，可完全达不到能在战斗中使用的程度。控制情绪、表情与肢体动作等等，这些是手术者的必修课程，就和外科手术一样，从来不能算在“表演”的行列当中。
是进阶的东西，可看作一项很重要的综合性能力——需通过对环境、敌人及自身的了解观察, 去思考如何欺骗敌人，干扰以至于左右敌人的每一个判断。
若有系统化地训练过这项综合能力，虽然不能说西西亚能独自应对洛威尔，但在卡西亚的思考中，如果利用得当，西西亚现在会非常轻松，可以靠着“表演、演技”，让洛威尔在一段时间中不会贸然行动，依旧会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后，收集必要信息去分析西西亚的情况，而不出现此刻的情景。
西西亚看上前去太单纯了，不能隐藏心思。卡西亚认为这句话可以用来评价现在的她——方向上的选择绝对没有错误，可太明显了。洛威尔一开始可能不知道，但两次进攻下，完全没有调整的路线很容易让他猜到西西亚的想法。
在驾驶礼车的时候，感觉被人跟踪，或是说即便身后没有人跟踪，为了小心，很多时候都要在城市当中绕上数圈。此道理不能直接用于现在的情况，但路线的规划和对敌人的错误引导上，理解不会相差很大。
洛威尔知道西西亚的目的，猜出其想法，又大致得出其前进的方向范围。那么接下来的追赶里，他就不用紧紧跟在西西亚的身后。只需要朝着相同的方向跑，合理规划最快的路线，绝对要比单纯提升速度更为正确与简单。
而在西西亚的思考里，洛威尔的追赶路线就是自己走过的路线，不会偏离很多。当洛威尔严重偏离路线范围时，本就不足够处理当前所有情况的大脑自然而然便开始丢失对他的感知捕捉。
卡西亚不期望西西亚能在接下来的时间想明白当前情况之所以会出现的原因，对她抱有很大的期待，这期待也大都在态度和成长性上。
“很短时间里就摸清楚了西西亚的实力，除开西西亚一开始就展现出全力，没有丝毫隐藏外，那两颗狙击枪子弹下的应对也提供了大量的依据吧。”卡西亚感觉很可惜，此刻也对洛威尔个人表示了深深的遗憾。
“西西亚的确有着很多不足，不过作为联盟怪物的你，大概也只能在战斗上占据优势了。但评价一个人的话，果然还是要从很多方面去思考的。你身上还是存在许多缺点。不过立场不同，又同为手术者世界里的人，对于这种不会停下去的争斗，我想你很早之前就有对应的心理准备了。”
精神感知在此刻同时给零号发去信息，告知或许再有五分钟，这次考试就将提前结束掉。考试内容有超过范围的东西，而时间的不足够下，西西亚身上的确存在很多需要去持续增强的地方。
潜行在洛威尔身后的零号很郑重地点头，让卡西亚不用担心。这种程度的敌人、、、
与此同时，作为考生的西西亚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这些信息，哪怕是一点点。她对洛威尔的感知与卡西亚的判断几乎一样，从模糊到间断出现，再到一段时间里完全捕捉不到，最后来到此刻偶尔能捕捉到的状况。
此外，每一次捕捉到洛威尔时，两者间的距离都在缩小。
已经是全力奔行的西西亚开始频繁深吸，缓缓吐气时，心跳再度提升，去到让她自身感觉到胸口疼痛的数值上。双眼中的十字瞳孔变得更加明亮，速度虽再度获得一层的提升，让周围建筑完全变成流水状，不过效果也仅是在过后的一分多钟内，让她见到距离有被拉开的趋势。
其后，当距离再度被洛威尔一点点拉近，且对他的感知捕捉变得越发困难时，大量压力瞬间在西西亚身上累积。
“你加强过后的感知，绝对能捕捉到此刻的洛威尔。冷静下来！”看得出西西亚的紧张，卡西亚这时开口提醒。同时，还能坚持五分钟的判断被他改为三分钟。他另外的思考中，若西西能重新找回对洛威尔的捕捉，时间就可以延长至七分钟左右。
“知道了。”西西亚回应，但脑袋中响起的话音已经不在那么稳定了。知道与不知道敌人的位置，这对于任何手术者来说，通常都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第二零五五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七）
丢失掉感知的那一刻，西西亚便感觉周围的黑暗围了上来。她不害怕自己紧张，适当的压力能促进身体一直保持高水准的机能。是理智下能察觉出来的慌张，面对没有遇到过的情况，没有任何头绪比未知更能使得人生出害怕。
卡西亚的话只有一定效果，西西亚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全, 而是从一开始就进行着的考试。这对她很重要，若卡西亚第一次说话能让她感觉到安心，那现在这一次却非常直观地让她感觉到无意识当中，自己的考试已经算是失败了。
并且这种失败，还是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的。卡西亚提醒前，她有某些地方做错了的直觉，但自我判断这些错误并未去到让考试不及格的地步。尚且能在充足的时间下得到补救。但是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犯下了非常大的错误。
只是依旧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才是使得她慌张的原因。因为没有头绪和方向，所以根本得不到有效的补救。脑袋的思考容量因为丢失对洛威尔的感知，已经被各类信息挤满。现在的她根本空不出来地方去审视自己从一开始的所有选择与判断。
但在学生时代作为一个成绩极为优异的学生，西西亚清楚考官没有开口说“考试结束，请放下手中的笔”时，考试就依旧继续着。
她在这方面找回一点熟悉的感觉，让波动的情绪稍显稳定。也不再去多思考其他事情，至少是受过训练的人，明白越是混乱情况下，越是保持冷静和理智的重要性。很快就确定了当前需要第一步去解决的问题——找回对洛威尔的感知。
没有怀疑是自己的感知能力不够，因为卡西亚已经说过可以捕捉到，西西亚自然是相信他的判断。当以往卡西亚说过的话再度在脑袋中浮现，以前有一点点时间指导过自己的希拉瑞莉小姐的话语也跟着一起响起来。
西西亚不明白冷静与理智的具体表现会是什么模样，不过她认为自身此刻的感受，或许就是一种不怎么明显的体现吧。
感知在一瞬间被她全部收回，随后以自身为中心，如同一次准备得当的人为的机器重启，每个步骤, 每次动作都得到准确的确认，铺展得缓慢且有序。范围随着她未曾停下的奔行缓慢扩大，从半径一百米到两百米，再到三百米停止，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将接近四百米的感知范围全部展开，当半径三百米左右的圆形彻底在周围形成时，她按照希拉瑞莉的指导，有意识控制感知在各个方向上的比重。以前认为这会存在困难，但此刻显得非常的自然而然。
不用命令，思考中有这样的想法出现，感知上的比重就已经迅速做出对应改变。偶尔才能被捕捉到的洛威尔出现在感知当中，虽然距离已经被拉进到一百五十米左右，但西西亚并没有因为距离而担心和慌张了。
这算是一次尝试，迅速且清楚地让她了解自己是具有很多能力的，只是因为紧张与压力，导致没有找到正确的使用方法，从而未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西西亚吐出一口气，压力和被各种思考挤满的大脑一同得到放松。有了更多的地方去思考下一步行动，知道洛威尔的位置后，她继续回忆卡西亚以往说过的、并被熟记的话。
很快就从中找到仿佛起始点般的东西，她认为那就是自己现在缺少的方向和头绪。
思考在其后得到一次大范围的清空，从逃跑开始就被她放到过后的信息收集工作被捡起来，全力运作。不过理智下，她知道做这一步已经很晚了，之所以会被卡西亚两次提醒，这大概就是原因之一。
但只要主考官没有说出“考试结束，请放下手中的笔”时，考试就没有结束。西西亚一直相信这句话，会抓住每一点时间去为之前的错误进行补偿。
地域地图在脑地中出现，想象出来的那条固定路线当即消失。西西亚尝试着去模拟各种情况，真真正正地第一次尝试，有难度，可并不是不能接受的程度。十数条路线陆续出现在地域地图上，一两个呼吸后，代表洛威尔位置的那个点，也在模拟想象的地图上点亮。
随后，洛威尔的前进路线也进入到模拟之中。是断断续续的模样，不能连成线条，但作为一次尝试，做到这一步能算非常非常不错了。
“战斗的时候，这就是卡西亚先生、零先生的眼睛与大脑所看见的东西吗？”急速运转的思绪里，有那么一段地方，这一个带着感叹的疑问出现。就像是接触到新的世界，西西亚感觉到的不是惊奇，而是震撼。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也是一直没有接触过的战斗形式。虽然能从卡西亚的话语中多少捕捉到对这种情景的描述，并知道它的重要性。可在这之前，对于它，西西亚连同一个模糊的概念都没有，仅仅只是听卡西亚说过而已。
西西亚收起心中的感叹，极力维持脑袋中的地域地图与模拟。洛威尔的位置与路线依旧断断续续，即便是自我的模拟，受到洛威尔时刻变化的运动轨迹的影响，也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
“大概需要从那没有规律的前进路线中找到规律，并通过感知观察洛威尔，取得信息，并分析出大量的可用情报，例如为何会选择这一方向，为何会在那里转向，为何会突然间降慢速度等等，才能让模拟中的路线连成一条完整的线吧？”第一次模拟战斗，西西亚从中感受到了很多，除了震撼外，便是对于自身与当前三阶段顶级手术者间的差距认识。
仅是这种战斗形式，以及在战斗开始后就会在大脑中进行运算与分析的信息容量，西西亚便知道自己就只是一个刚起步的奇异者而已，过后还有一段路需要努力地走下去。
可一想到已经熟练运用，或是已将这种模拟当做本能，使用在了每一次战斗中的洛威尔，想到他在卡西亚与零号那里的评价非常不好后，她就对战斗时，两者眼中看见的东西是什么样子这件事有了浓厚的兴趣。
考试突然就失去重要性，她大致明白在这场考试中，凭借自身去及格的概率连同百分之一都不到。
“时间还是不足够，若是提前知道这种战斗形式，加以训练，今晚才会有及格的机会。”
第二零五五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七）
丢失掉感知的那一刻，西西亚便感觉周围的黑暗围了上来。她不害怕自己紧张，适当的压力能促进身体一直保持高水准的机能。是理智下能察觉出来的慌张，面对没有遇到过的情况，没有任何头绪比未知更能使得人生出害怕。
卡西亚的话只有一定效果，西西亚担心的并不是自己的安全, 而是从一开始就进行着的考试。这对她很重要，若卡西亚第一次说话能让她感觉到安心，那现在这一次却非常直观地让她感觉到无意识当中，自己的考试已经算是失败了。
并且这种失败，还是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的。卡西亚提醒前，她有某些地方做错了的直觉，但自我判断这些错误并未去到让考试不及格的地步。尚且能在充足的时间下得到补救。但是此刻，她才明白自己犯下了非常大的错误。
只是依旧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才是使得她慌张的原因。因为没有头绪和方向, 所以根本得不到有效的补救。脑袋的思考容量因为丢失对洛威尔的感知，已经被各类信息挤满。现在的她根本空不出来地方去审视自己从一开始的所有选择与判断。
但在学生时代作为一个成绩极为优异的学生，西西亚清楚考官没有开口说“考试结束，请放下手中的笔”时，考试就依旧继续着。
她在这方面找回一点熟悉的感觉，让波动的情绪稍显稳定。也不再去多思考其他事情，至少是受过训练的人，明白越是混乱情况下，越是保持冷静和理智的重要性。很快就确定了当前需要第一步去解决的问题——找回对洛威尔的感知。
没有怀疑是自己的感知能力不够，因为卡西亚已经说过可以捕捉到，西西亚自然是相信他的判断。当以往卡西亚说过的话再度在脑袋中浮现，以前有一点点时间指导过自己的希拉瑞莉小姐的话语也跟着一起响起来。
西西亚不明白冷静与理智的具体表现会是什么模样，不过她认为自身此刻的感受，或许就是一种不怎么明显的体现吧。
感知在一瞬间被她全部收回，随后以自身为中心，如同一次准备得当的人为的机器重启，每个步骤, 每次动作都得到准确的确认, 铺展得缓慢且有序。范围随着她未曾停下的奔行缓慢扩大，从半径一百米到两百米，再到三百米停止，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将接近四百米的感知范围全部展开，当半径三百米左右的圆形彻底在周围形成时，她按照希拉瑞莉的指导，有意识控制感知在各个方向上的比重。以前认为这会存在困难，但此刻显得非常的自然而然。
不用命令，思考中有这样的想法出现，感知上的比重就已经迅速做出对应改变。偶尔才能被捕捉到的洛威尔出现在感知当中，虽然距离已经被拉进到一百五十米左右，但西西亚并没有因为距离而担心和慌张了。
这算是一次尝试，迅速且清楚地让她了解自己是具有很多能力的，只是因为紧张与压力，导致没有找到正确的使用方法，从而未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
西西亚吐出一口气，压力和被各种思考挤满的大脑一同得到放松。有了更多的地方去思考下一步行动，知道洛威尔的位置后，她继续回忆卡西亚以往说过的、并被熟记的话。
很快就从中找到仿佛起始点般的东西，她认为那就是自己现在缺少的方向和头绪。
思考在其后得到一次大范围的清空，从逃跑开始就被她放到过后的信息收集工作被捡起来，全力运作。不过理智下，她知道做这一步已经很晚了，之所以会被卡西亚两次提醒，这大概就是原因之一。
但只要主考官没有说出“考试结束，请放下手中的笔”时，考试就没有结束。西西亚一直相信这句话，会抓住每一点时间去为之前的错误进行补偿。
地域地图在脑地中出现，想象出来的那条固定路线当即消失。西西亚尝试着去模拟各种情况，真真正正地第一次尝试，有难度，可并不是不能接受的程度。十数条路线陆续出现在地域地图上，一两个呼吸后，代表洛威尔位置的那个点，也在模拟想象的地图上点亮。
随后，洛威尔的前进路线也进入到模拟之中。是断断续续的模样，不能连成线条，但作为一次尝试，做到这一步能算非常非常不错了。
“战斗的时候，这就是卡西亚先生、零先生的眼睛与大脑所看见的东西吗？”急速运转的思绪里，有那么一段地方，这一个带着感叹的疑问出现。就像是接触到新的世界，西西亚感觉到的不是惊奇，而是震撼。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也是一直没有接触过的战斗形式。虽然能从卡西亚的话语中多少捕捉到对这种情景的描述，并知道它的重要性。可在这之前，对于它，西西亚连同一个模糊的概念都没有，仅仅只是听卡西亚说过而已。
西西亚收起心中的感叹，极力维持脑袋中的地域地图与模拟。洛威尔的位置与路线依旧断断续续，即便是自我的模拟，受到洛威尔时刻变化的运动轨迹的影响，也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
“大概需要从那没有规律的前进路线中找到规律，并通过感知观察洛威尔，取得信息，并分析出大量的可用情报，例如为何会选择这一方向，为何会在那里转向，为何会突然间降慢速度等等，才能让模拟中的路线连成一条完整的线吧？”第一次模拟战斗，西西亚从中感受到了很多，除了震撼外，便是对于自身与当前三阶段顶级手术者间的差距认识。
仅是这种战斗形式，以及在战斗开始后就会在大脑中进行运算与分析的信息容量，西西亚便知道自己就只是一个刚起步的奇异者而已，过后还有一段路需要努力地走下去。
可一想到已经熟练运用，或是已将这种模拟当做本能，使用在了每一次战斗中的洛威尔，想到他在卡西亚与零号那里的评价非常不好后，她就对战斗时，两者眼中看见的东西是什么样子这件事有了浓厚的兴趣。
考试突然就失去重要性，她大致明白在这场考试中，凭借自身去及格的概率连同百分之一都不到。
“时间还是不足够，若是提前知道这种战斗形式，加以训练，今晚才会有及格的机会。”
第二零五六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八）
尚未到放弃的时候，这样的机会非常难得，卡西亚和零号作为主考官，副考官还是当前火焰联盟的怪物之一。西西亚想起自己的毕业考试稍显梦幻、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的配置，就有感慨的感觉生出。
能在考试中突然认识到新的战斗方式，知道一点点顶尖强者在战斗时的模样与形式, 她对于这一收获已经感觉到开心了。若没有受到对洛威尔感知消失的压迫感，未能有压力使得自己过度紧张，她清楚自己在过后时间肯定也能学会这种战斗方式，但绝对要花去很多时间，也不会如同当前这般顺利。
从没有到知道，再到熟练运用成为本能，这一过程从来不会很快。而此刻环境下的深刻印象, 在过后的学习熟练里, 势必还会继续发挥作用。
放在考试上的心思逐渐转移到对自己、及洛威尔下一刻的前进方向和路线的判断上。
“考试结束前，要让大片断断续续的线条，甚至是一个一个的点，至少要让它们连出一条线来。哪怕不是线，只是一段较长的线段也行。”当心中的目标从考试及格骤降几个层级，去到预测线路上，西西亚一下子感觉紧张和压力完全消失掉了。连同被纷乱信息挤满的大脑也得到再一次的清空，思考容量突然间就变得富裕。
她只能对这种差距表示无奈。对考试的看重，以及考试及格的难度，其影响着实让她在不久前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回忆卡西亚和希拉瑞莉的话也变得轻松，似乎“回忆”这件事本身就具备相应的熟练程度，此刻突然间就被自己提高了数倍。
从这些话语中找到了方向，西西亚继续调整感知在方向性上的比重，并试图将洛威尔看做一个特殊的点，使得他时时刻刻的位置都能与自身感知产生互动，去到不用刻意观察，就能自然而然知道其所处位置，且正好比对上脑袋内地域地图的状态。
存在困难, 可每一次困难的旁边，西西亚总能发现卡西亚、或是希拉瑞莉指导过自己的那些话语。就像是说不出任何原因的巧合，这些话语正好就是解决这些困难的方法，亦或是越过它的方向。
她选择将对两者的称赞与感叹留在过后，当前极为迅速的学习和提升，已及正好适配的考试测试环境，使得她的情绪逐渐走向高兴。
即使和洛威尔之间的距离一直都在有序的拉近中，也不能抵消掉她此刻的好心情。
脑袋中的模拟地域地图上，当不再有“点”去代表洛威尔下一步前行路线时，两者间的距离逼近百米；距离去到百米内，表示洛威尔路线的线条还是一节一节的样子，不过从大致的预测上，西西亚已经做到了预测数量超过十五条。
这种大致的预测路线还在增加，超过二十条时，西西亚终于得以看见另外的东西。她想起卡西亚曾经讲过的关于对敌人行为、动作的分析理论，应该从哪些角度出发，并从中找出着哪些重点等。
此外，平时虽然没有与科尔克瓦、莫妮卡与琳娜他们有频繁的交流，但日常中的频繁接触时，他们几乎都处于对各种情报信息的分析之中。
西西亚没有刻意去留意这些，但三阶段奇异者的大脑也记下了很多类似的属于外部的情景记忆。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以学习与探究的地方，可现在，这些记忆浮现出来后，她已经明白了无意识记下的一些话语的意义。
为什么科尔克瓦、莫妮卡与琳娜等人会对情报中的某个点在意，为什么又会去注意情报中看似无意提及的某个举动等等。
她并不能在这时完全明白，可下意识间，大概是接触得过于频繁，所处的环境让她对类似的场景见得多了——她发现自己能知道其中一些“为什么”的答案了。不过将这些答案变成一种能力，在此刻运用起来，她感觉非常吃力。
脑袋中超过二十条的模拟路线开始减少，重新回到十数条时，一节一节线段的长度已经变长了些。路线数量持续被西西亚自我削减，变成个位数时，大致的轮廓开始出现。依旧保持心情上的稳定，即便与洛威尔的距离已经去到七十米左右，但此刻却不能再影响到她了。
路线数量只剩三条时，西西亚有了对感知的掌控感，也印证了希拉瑞莉曾指导她的话——感知看似是自身的自然而然就存在的东西，但是否掌控了它，其实是未知数。用话语解释不清楚，等到了某时刻，你就会明白“掌控”的意思了。
“原来是这样子。”西西亚叹息一声，三条路线随后合为一条，虽然比对地图的长度去计算，也不过是预测出洛威尔未来不过百米左右的前行路线，但对她来说，这完全足够了。
“这些东西，卡西亚先生和希拉瑞莉小姐以前都清楚地说过，我也全部记得。”心中有另外的声音在感叹，“不知道应该感叹有好老师的重要性，还是应该去感叹学生理解能力的重要性。自己大概算不上是学习能力很好的那一类吧。”
心中的自言自语结束时，西西亚在奔跑中侧身，抬起紧握转轮手枪的手，根据洛威尔的速度与预判出的前行路线，直接开出六枪。
知道肯定不可能打中，但感知中“看见”洛威尔有过瞬间的身形逼停状态，让六颗子弹从身前毫无意外的穿过，就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
“考试结束！”卡西亚的声音随后响起，“从火焰联盟怪物中坚持一个小时的逃跑，这项考试没有及格，但其他方面，都可以得到六十一分，算是你顺利毕业了。”
“呼、、、”西西亚吐出一口气，脸上多少露出笑容来。
“交换身体控制权，接下来，就是你的最后一次课程了。不过，这节课若是有一个小时，我只占用前十分钟，剩下的所有时间，全部交由零先生负责。”
第二零五七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九）
西西亚认为谁作为这次课程的老师都不重要，脑袋中的模拟尝试成功，稍微见识一点强者们在战斗时的模样后，她非常明白以前自认为听懂、理解、学会了的自己，仅是明白了那些话语的字面上的意思而已。
今后的一段较长时间，仅是将卡西亚以前说过的话重新拿出来做一次理解, 就将花费她很多精力。现在这次课程，她明白自己肯定听不懂，只需要记下一个大概，把所有细节都牢牢放在脑袋中就行了。理解什么的事情，全部都是以后的工作。
曾经还认为当初作为“第二人格”的卡西亚的话很多，真的像一个害怕学生不明白所讲课程内容的老师——明明看上去只是很普通的一次握拳进攻, 说成见到敌人左肩位置有破绽, 没有防守露出了空位，理所当然去攻击这里就可以了。却非要将一次简简单单的进攻说得异常复杂。
不仅涉及力量控制，而且这力量控制还是分段的。右拳刚打出去要使用多少力量，手臂展开一半会是什么力量，即将击中敌人又需要是什么力量，为什么不能使用全力等等。
西西亚知道自己的想法一直都停留在直接一拳打过去，力量越大，速度越快，让敌人没有反应时间的进攻上。
只要打中，就代表进攻奏效，仅此而已，也如此简单。她认为的战斗就是这种模样，力量、速度与反应等等，在其中起着重要作用。
虽然这样想，她过后也因卡西亚的教导而多少改变对战斗的认识。不过其想法并未得到本质上的变化，依旧是她自己原本以为的那一套准则。
现在，应该说是亲身经历过后, 哪怕体验不完整，也让她不用任何话语上的解释, 就立即明白以前卡西亚讲课时为什么会说得那么多了。除照顾自己完全不懂外, 战斗中打出一拳的确需要那般多的步骤、思考，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西西亚回忆刚才开出的那六枪，心情不由得再度变好一些。对于她，这六枪虽然没有打中，但更重要的意义上，这算是她的开始，接触另外一个层面的开始。同时，她突然间清楚自己还在二阶段的时候，为何卡西亚就能说出只要配合环境，寻找到合适的机会，以自己那时的二阶段实力，也能杀死联盟怪物的依据所在了。
“若真有这样的环境、机会，那时的计算量，还有繁琐的判断又会什么样子的？”她突然很好奇，“绝对会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模样吧。”
思考间，身体控制权的交接已经完成。置身一片满是蘑菇、残破武器的精神世界里，轻松感如同浪潮般冲刷而来，西西亚第一次感觉到这里是如此的惬意和享受。真是一个好地方，除了光线暗了些，各品种的蘑菇都脱离常规范围的巨大之外，她这样想着。
“你全力逃跑时，并没有去注意力量与体内能量的消耗问题啊。”卡西亚接管身体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对接身体各处反馈的信号，“你知道正常情况下，这种全力奔行的消耗会是多少吗？”
卡西亚的话将西西亚的思考打断，也让她从难得的轻松惬意里走出来，注意力很快集中起来。
“不知道。”回答说不上理直气壮，但也不带任何掩饰。
“是你这几分钟的三分之一左右。”卡西亚有些无奈，不过也明白西西亚存在困难的地方，没有批评在里面，“也就是说，平常时期只需要三分之一的消耗，你就能跑出和刚才一样的速度。可因为各种原因，你使用了三倍的消耗，才达到想要的效果。”
“此外，这样做的后果，是使得身体受到的负荷去到平常时期的几乎四倍。会让你更早地感觉到疲倦，并当负荷累积到承受极限，就会出现除疲倦外的副作用。最常见的是肌肉断裂。你的身体强度虽然比大半的三阶段手术者强，不过这样使用，依旧有出现此副作用的可能性。”
“平常时间还好，休息大半天就能自我愈合了。若是战斗中，或刚才的环境，你认为会是什么后果？”卡西亚的话更像是提醒，“这不算是细节，是对自我的管理。无论何种环境地域，无论什么时间与情况，保持身体的稳定性及波动幅度在可控范围内，也是极为重要的一种基础能力。”
“我知道了。”西西亚明白自己现在能说的话就只有这一句而已。
“另外，你刚才开出的那六枪，是根据洛威尔的行动轨迹去判断的吧？”
听见卡西亚询问唯一的一次进攻，想到自己认识和学习到的新战斗形式，西西亚更加高兴，精神体上也全是笑容。她不是想去炫耀，她知道自己这点东西在卡西亚那里什么都不是。
只是单纯地想去分享自己发现新东西的高兴、兴奋的心情而已。
“、、、突然间就发现可以这样做，紧接着想起希拉瑞莉小姐的指导，尝试后便发现还能这样子、、、过后模拟了最多二十五条路线出来、、、”西西亚带着激动讲述刚才的情况。
“模拟出二十五条路线？最多的时候？”
“对，二十五条！”西西亚带着兴奋，像是受到了表扬，“应该是一个很小的数字吧？”虽带着疑问，但语气完全点明了她此刻的心思——应该不算少吧，有一点点多。
“嗯、、、能在战斗中进行模拟，及去预测，对现在的你来说，已经显得足够优秀了。你开枪攻击洛威尔时，我便猜测你大概知道了一点头部手术者的战斗方式。”卡西亚一面用其他的话拖延时间，一面考虑要怎么回答西西亚的问题。
他想要在不打击西西亚心情的情况下，又能让她明白自身的真实情况。是一个难题，且难以取舍其中的各项比重。
但处于兴奋中的西西亚并未认识到卡西亚没有第一时间去回答问题的严重性，继续询问说：“模拟二十五条路线后，就感觉脑袋有些运转困难。后来想到你教过的分析理论，很快就将路线数量减少，最后成功预测出一段不长的路线，尝试了进攻。”
“二十五条，看上也不是很多吧？”她继续提问，重点都在这个数字上。见卡西亚还在思考，她选择换一个角度去，以便得到答案。
“你肯定会模拟预测的，洛威尔现在就在后面追赶。预测他此刻的路线，一般情况下，你能模拟多少种情况？”
“嗯、、、”卡西亚概括计算了精神体模拟预测的路线，看着时刻以数万数量为基础，并不断更新重组的路线模拟状态，显得非常迟疑。
“应该有数百条了，我想。”
“洛威尔追上来了。”卡西亚感觉到麻烦，洛威尔追上来正好让他直接转移了话题，“先教会你如何在追击战中拉开与敌人的距离吧。”
第二零五八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十）
“只顾着埋头逃跑的话，根据以往我知道的统计资料，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其中很多情况还是数量为复数，采用分开逃跑的方式。若只有一人，成功率还要低上很多很多来。”卡西亚立即接上话，让西西亚的注意力转移到当前, 也是防止她继续询问刚才的问题。
过后可以好好向她说明具体的情况，现在，卡西亚从个人出发，认为一个好心情有助于她更好地上好这最后一节课程。
与洛威尔相距不到五十米，向西西亚说明时，卡西亚已经能听见其奔跑时的响动。
“知道不久前对洛威尔的感知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并且维持了一段时间的距离又为何在一个时间节点后突然急速缩短吗？”他先抛出疑问。
西西亚很想在这里插上自己的询问, 她认为模拟预测路线的数量问题很重要。心里非常在意卡西亚的回答。但这一点点时间多少让她心中的好奇冷却不少, 知道当前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她很快收拾心情，和刚才一样，不是理直气壮，但也毫无掩饰地回答：“不知道。”
对此已经有心理准备，卡西亚当即将具体的原因分析说出来，也是作为课程开始的前提条件。
“、、、不仅仅是从逃跑开始，进攻的那两枪也是对我实力的试探？”听完后的西西亚不由得回忆整个不长的逃跑过程，这才感觉时间节点和洛威尔的变化，与卡西亚说的几乎完全对应上了。
卡西亚以肯定的语气继续自己的话：“战斗开始前，就必须要在脑袋中装好关于敌人的所有情报信息，若是有的话。对于洛威尔，科尔克瓦先生他们是调查出了大量资料的，你为考试准备时，所有资料都看过。但几乎算是一点也没有利用起来。”
“对于强大的敌人，战斗接触后的第一件事，往往都是相互试探，通过细致的观察去判断调查得到的资料是否准确、有用。若情报中的数据对应不上, 接下来是应该上调、还是减少数值，也得极快地判断出来。这几乎是一种流程式的工作了，但经过漫长时间的总结验证，以前的大批量手术者们向我们证实了这一流程的确具有作用。”
“随后，才是根据环境和自身情况，让战斗开始。”
说到这里，卡西亚向西西亚道歉：“考试过程中有超过范围的内容，我并没有教你如何表现优异地去‘表演’，做一个‘演员’，这一点要向你道歉。
但这里已经不重要了，不会表演的话，还有其他办法去拉开距离，并让敌人陷入到自我思考造成的谨慎、恐惧漩涡中。总结来说，就是通过一些小动作，使得敌人认为你具有很强的实力，无论是战斗，还是追击上，都需要集中注意力去小心对待，而不能像现在的洛威尔一样，考虑得很少，只想尽快追击上来，然后结束战斗。”
西西亚理解了部分：“洛威尔已经知道我的实力不强了，所以才会在追击的半途中突然出现那些变化？”
“就是这样。他的两次进攻都是试探，不同的表现会得到不同的判断。一开始，你在他眼里是一位顶尖的三阶段奇异者。开始逃跑后，嗯、、、可以说成是你的形象吧，一下子就在他心中降下很多。特别是第二次进攻后，观察到你的应对情况，顶尖奇异者的形象就‘啪’的一声崩塌掉了。”
“不过并无多少所谓，我和他的距离还保持在五十米左右，现在就正式上课吧。”卡西亚开口，已经摸出转轮手枪子弹的他又将子弹放回去，“用不着子弹，节约一点最好。”
“知道了，我会认真听的。”西西亚接上回答，带着迟疑，最后她还是在意刚才的问题，“二十五条路线，是不是很少？”似乎知道答案了，语气在这时都变了。
正准备开始的卡西亚露出无奈的笑，思考过后，认为将之看做一次对西西亚的心理承受能力锻炼也未尝不可：“非常少。”
“若是此刻与洛威尔战斗的是科尔克瓦先生，他大概会模拟出数千种情况。因为清楚洛威尔的实力，绝对保持着谨慎态度，任何一个小细节都会被计算在内。并且，也只有捕捉到每一个细节，才能在战斗开始后逐渐把握住机会。”
“数千条？”西西亚关心的果然只是数字，至于话语中的其他内容，她只是记下，并未去多想。
短暂的停歇后，她开始反驳，有一种孩子生气的感觉在里面：“半径三百米的圆形范围里，我们就算把所有巷道都算进去，用数学上的排列组合去计算，结果也才刚刚超过一千吧？”
“你为什么要去计算巷道的数量？”卡西亚把握着话语中反问的语气程度，“这就如同你开枪时，真地有用眼睛实际地看见了洛威尔一样？以三阶段手术者的身体强度，翻过墙壁算是一条路线，直接撞塌墙壁也算一条路线。把这些情况代入进去，你认为数量会是多少？”
“并且，这还仅是在满是建筑的城市里。以后肯定会去到荒野或是森林中。那时的环境可以看做一片阻碍物稀少的平原，不存在任何巷道。那时的情景下，去模拟预测敌人的下一步动作，计算量可不是数千就能解决问题的。”
西西亚一时间没有说话，再度开口时，她询问起另外的问题：“零号先生和你呢？不会已经超过一万了吧？”
“零先生现在的思绪肯定时刻在高速运转，应该接近吧，我想。”这一次，卡西亚没有迟疑地选择了善良。他突然想到，过早接触自己和零号这一层级的战斗情况，对西西亚来说未必会是一件好事情，“非常消耗精神力量，对现在的你，当前情况下还能模拟预测二十五条路线，虽然它不是你的极限，但很不错了。”
“既然你已经接触，过后，我也好，科尔克瓦先生等人也好，都会乐意去教授你相关技巧，帮助你快速提升的。”
卡西亚说话期间，身后有传来巨大力量敲击地面的踏击声。给西西亚的话才说完，洛威尔便已将两者间的距离骤然拉近到三十米，且这距离还在接近。在较长的巷道间，甚至已能看见他奔行的身影来。
卡西亚当即发出精神感知波动，让正准备行动的零号停下，不要着急。否则课程都尚未开始，零号就要让之结束了。他不想浪费西西亚正需要的这种机会。
第二零五九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十一）
“知道零先生现在处在哪个位置上吗？”让零号停下的卡西亚正准备行动，临时发现还有东西可向西西亚讲，行动又向后推迟一步。
“肯定就在我们周围，但之前的感知中，我一直未曾捕捉到他的任何痕迹，只是知道你让他帮忙, 那么他肯定就在四周时刻做好了冲出来的准备。”西西亚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是否正确，一切的出发点都是“零号也作为另外一位主考官”为前提出发。
逃跑时的感知中，的确只有洛威尔，而从一开始，就不曾出现过零号的任何影子。确信其一直在暗处保护着自己，全是出于对卡西亚的绝对信任，以及那天晚上对零号的第一印象的确不错。
卡西亚随后将问题具体化：“对你来说, 猜测零先生的位置太难了。换一种说法，他与洛威尔的距离有多远。一个大概的数字就行。”
“距离？零先生在追击洛威尔，还是一直都跟在其身后？”西西亚疑惑，简单思考后很快明白这个问题的目的，想了想，老老实实回答，“应该在一百米左右吧。我不是很确定，但洛威尔的感知肯定比我强大不少，以自己为中心全部铺展开后，周围半径一百米内的绝大部分响动都会被捕捉到的。按照你以前教我的理论，两个敌人相互之间，谁先于一步发现对方，无异于就会占据最开始的巨大优势。”
“洛威尔肯定不缺少理论知识的学习，他肯定会时时刻刻注意四周。我想，他肯定有想过我是不是一个诱饵，想要把他带入到一个准备好的陷阱中去。”
“分析的不错。”卡西亚对西西亚的回答表示肯定，“但美好的只有过程，没有结果。”
“零先生与洛威尔间的距离是个波动的范围, 最近的时候，两者只相隔一堵墙壁。最远的时候, 也不过是我们现在的距离，五十米以内。你清楚这种距离背后代表、或是影射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吗？”
此刻的西西亚没有任何惊讶，除了刚才卡西亚说过的时刻接近过万的模拟已经让她惊讶过一次外，另外的原因上，是她只知道一些理论知识，听过并记下很多战斗经验方面的描述——明白这种距离对洛威尔个人是严重的问题，可具体到细节上，她完全不清楚。
“实力差距非常巨大，就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她尝试性说出自己的判断，“就像我自己，这么段时间里完全感觉不到洛威尔周围还有零先生在。我一直认为他是在我们身边的，有危险的时候就冲出来帮忙、、、嗯，就像一些书籍上的描述，突然出现在面前，帮我们挡下几颗子弹，抗下几剑之类的场景。”
“零先生是可以帮我们挡子弹的，子弹对他的威胁不大，说成不具备任何威胁也未尝不可。”卡西亚跟上自己的解释，“总之，接下来的南方森林之旅，又会有一大堆理论知识让你学习，因为你在今天接触他们了。”
“至于影射的东西，你说的实力差距算是吧。当两者所站在的地方不在一个层级上，的确有概率造成现在这种情况。但我想让你了解的，是在战斗中的另外一种战斗形式，一种只有各个阶段中的顶尖手术者才能接触和实现的形式。
用刺杀去形容它，并不是非常合适。说成潜行的话，似乎也不怎么相称。这里就暂时将之看做是潜行和隐藏吧。想要做到零先生这种程度，就是自身实力和思绪运转的共同结果。因为需要清楚敌人的下一步动作，也需要极为精细、严格地控制身体的能力。
随着你过后的成长，你会慢慢发现在过后的战斗中，正面间的相互碰撞会越来越少。而相互间取得情报，制定一系列计划，从暗处刺杀的次数则会越来越多。你过后的目标，就是向着零先生现在的程度靠拢。
如同现在的零先生，若是想让这次考试就此结束，一个呼吸后，从暗处发起进攻的他就能让洛威尔成为尸体。即便将零先生换成其他联盟怪物，在隐藏和潜行上较为擅长的话，都会成为其他怪物们心中最不想碰见的人。”
最后几句话，西西亚总算明白了些意思：“越是擅长，就说明其心思越发细致，能更好的把握住机会？或是说，心理都较为阴暗？”
卡西亚没有立即回答，西西亚的话突然间让他想到远在帝国的骇。
“不久后，我想你又可以学习到很多我不能教你的东西了。”卡西亚心中突然有了计划，“还在思考要如何教会你关于隐藏、潜行方面的东西，因为我和零先生的情况绝对不能适用在你身上。不过现在，我想一位老朋友可以在这方面做你的老师，还是绝对很好的那一种。”
“至于这位老师，我想他应该愿意做这些事情吧？他的话，不知道对于教学生有没有兴趣，不过让他把你当做一种兴趣与趣味去看待的话，是能让你从中学习到很多东西，并让你的整个自身得到锻炼，以及思想上有巨大变化。”
“嗯、、、思想上的变化，确实可以。”卡西亚对此表示肯定，因为他不仅想到骇，连同数年前那个晚上在格润绿洲小花园里的利，其记忆也浮现出来。
作为贵族出身的利与骇，个人的修养与思考上，的确要比自己，以及比从培养罐子中走出来的零号好上很多很多。
其实卡西亚有想过具备机会的话，过后让西西亚到叶捷琳那里去待上一段时间也会非常不错。但卡西亚知道现在的自己虽然早已不是才从小城出来的那个自己了，但一些事情处理起来还是会非常迟钝与麻烦。
此外，叶捷琳的主动性，他认为西西亚没有学习的必要，同时也没有能学习到的可能性。那是印在叶捷琳性格上的东西，不是做好计划准备，说主动就能主动的。
“总之，你保持期待就行了。”卡西亚说话时自己都不禁露出笑容来，骇从来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他能教你非常多的东西，只是体验上不会好。但需要等待很长一段时间，不是现在。”
身后的踏击声依旧，由卡西亚控制身体，对力量的把控不是西西亚能比较的。这不长的时间里，洛威尔并不能将距离再度拉近。
“现在，进入到最后一节现场讲解课吧。”
第二零六零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十二）
卡西亚感叹，时间差不多了，这场交战在他的计划里本就不会持续很长。会停留在小国中，西西亚是主要原因之一外，帮助科尔克瓦与琳娜他们，也是过后计划能执行下去的前提之一。
到现在, 他不确定众小国的混乱、帝国边疆地域的争斗是否会因为这一次火焰联盟的两位怪物死亡而结束，但至少今晚过后，总会有那么一点时间的安静到来。教国与自然协会的远洋巨舰船队、及飞空艇舰队都在前往后相大陆的路途中，距离下一次战争的开端不远了。
他知道等到两个超级国家内部的精英、顶尖成员来到这里，才是自己活动的时间。而此刻，他认为自己正做着的事, 更像是一种对三阶段这个时间段里发生了太多事情的回顾与留恋罢了。
“只顾着逃跑，其实会在不知不觉间中暴露出自己的很多信息。当敌人对这些信息进行分析, 很容易便能知道你的实力范围了。”卡西亚将注意力集中，开始向西西亚讲解，“所以不能去字面意义上的理解‘逃跑’，而应该将逃跑看做是另外一种战斗方式才行，如此才能增加自己最后逃跑成功的几率。”
“所以要让敌人感觉到自己只是不想与之正面交战，一味逃跑只是为了拉开距离，或是和你刚才说的一样，是为了将敌人带到陷阱当中去。这一点，从一开始的自我思考上就要做好准备，就像自我暗示，要让自己忘记逃跑这件事，才能在过后使得自己的行动不带上逃跑的味道。”
西西亚这时插话：“是在逃跑，但没有完全逃跑，处于一种逃跑和不逃跑的状态之中。”
“这样理解并不是不行。”卡西亚评价说，“但更重要的是要在行动上去误导敌人。这样做，除了让敌人知道你不是没有与之战斗的实力外，还能让他不得不去思考更多的事情, 因为自我的思考而变得谨慎起来。”
“秉承谨慎的态度去做事情，会和平常有什么不同，你清楚其区别吧？”
“会思考很多方面，导致行动不得不变得慢一些。”
“当敌人不再冒进，他本身就会主动与你拉开距离。因为对于敌人来说，一方面追击上你是目的，但另一方面，距离的拉近也意味着安全范围的缩短。战斗当中，有经验的人都会特别注意敌人、猎物们的最后反扑。
你一定要记住，如何处理追击、清理最后一小波敌人，以及给予敌人最后一击，这种事情，非但不是简单容易的，相反，它反而更加需要丰富的经验。一旦处理不当，死于敌人死亡前的反扑是很常见的现象。
究其原因，主要是在于两者心态间的巨大反差。作为猎人的一方，很容易在看见猎物濒死的情景后，出现自身根本不会察觉到的松懈。对猎人，杀死濒死的猎物就像呼吸空气般简单，在心理上天然就存在松懈的可能性。
而对于猎物，他肯定清楚自己的状况。濒死情况并不会让他陷入到绝望当中，反而会使得他得到轻松感。当死亡的结果不能改变，他的主要思考方向便会变化，转而去想如何在临时前给予猎人重击，让之和自己一起死亡等等。
当不在意自己的生命时，在心理层面，更加强大的反倒是濒死的猎物。所有能利用这些信息，就可以反向去误导敌人，让他不得不思考和判断更多的东西。
具体怎么去做，以你现在的实力，其实会非常吃力。另外，其中多少涉及到关于表演的东西，没怎么学习过的你也不具备对应的能力。”
卡西亚在这里做了停顿：“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另外的方法，至少是你可以操作的方法。”
“其原理上，还是和我刚才所讲的差不多，寻找猎人身上的优点，然后将之转化为缺点。不过，无论是现在所讲的，还是刚才的那些话，都只适用于一众顶级成员或精英身上。若是遇到零先生这样的怪物，无论什么方法都是没有用的。
因为零先生不会想得过多。就如同洛威尔，零先生若是想要杀死他，所想的不过是冲过去，一只手捏断其脖颈，然后就得到洛威尔死亡的结果。他不会思考洛威尔有什么能力，力量是什么数值，战斗经验是否丰富等等。因为没有思考的必要。”
西西亚回应一句“知道了”。她也只能这样说，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卡西亚与零号的战斗过程，知晓两人的强大，全是因为黑市情报商口中的信息。
“那现在为你演示一次，如何在追击中拉开距离。是有步骤的，就按照一个做数学题的思路去讲吧，你做好记录，存在疑惑的地方，过后再询问。”
“那么，第一步。已知洛威尔是联盟怪物，所以可默认得到一个信息，他的感知非常敏锐，是稍微超过你加强后的感知的。
其后，由上一步可以继续证明并得到下一个信息，已知作为一名手术者，训练对枪口的捕捉，对视线的捕捉，是从一阶段就会开始的。
现在，加上洛威尔感知敏锐的信息，便能得到即便相隔一段距离，相隔几堵墙壁，他也能依靠几乎成为本能的一种感知，去捕捉到指向他的枪口，以及看向他的目光。
这几个步骤，对你来说不难吧？这应该是我以前就讲过很多次的知识点了，包括让你在日常生活中练习观察某种事物时，目光绝对不能做点状的停留等等，都是因为精英成员们具有的这种感知强度所导致。”
精神世界的西西亚点头：“你说强大的手术者，时时刻刻都处于某中警戒状态，目光即便是汇集在他身边较为接近的地方，一些强大者也能生出警觉来。”
“那进入第二步，已知洛威尔的感知非常敏锐，可以无视一段距离与墙壁建筑物。又已知你的加强感知可以捕获到他的位置，且还能根据捕捉到的信息模拟出二十五条路线。
通过以上的两个已知，你认为我用这把没有装子弹的转轮手枪，以及你我这段时间公用的这双眼睛，能否让他主动停下来，或是变得谨慎而主动去拉开距离吗？”
经过短暂的思考，西西亚明白卡西亚想要讲的东西了，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为什么还能这样去做？为什么听了你讲的这些后，我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脑袋一样。”
“因为你还很年轻，接触手术者世界的时间不长而已。等过了一段时间，你就会感觉到自己找回脑袋了。”
明天更新
御花园，八角仙亭。
元初天帝和浮云子对面而坐，两人都沉默不语。
“天歌祖师留下来的话不会错的。”元初天帝开口道，“或许乾元界不仅是世界通道，联通的也不只是妖魔世界，那秘境通道至今都没有开启，想来会给我们答案。”
“我自是相信天歌祖师。”浮云子苦笑, “只是天歌祖师若是发现了其他世界，为何不带走我们？那气运金仙传承又为何留下来？谜团众多，让人无从下手。”
“气运金仙之法，的确很可疑。”元初天帝微微颔首，“要知道天明大世界里，金仙也是一方道祖, 而在气运金仙传承之中，之上还有太乙和大罗, 金仙仅仅是仙朝三品，那又是何等的仙朝？不敢想象。”
“按照真吾的说法，天歌祖师或许是真的接触到了其他宇宙。”浮云子轻声一叹，“祖师堂如今落在九龙山，咱们只能感应到祖师安然无恙，其余的一切都不知道。”
九条祖脉构建了全新的宗门仙岛，比罗天仙门在蒲牢域的宗门要大了六倍，说是仙岛其实和一块大陆也没差别，径自漂浮在玄幽天，所有罗天仙门之人都能在此定居，还和自家府邸开通了传送阵，能自由来往。
五大主脉仙人们一致决定，把它叫做九龙山，成为玄幽天第一大仙山仙岛，自从八荒世界玄幽天九龙山罗天仙门, 就成为了众人的跟脚, 也是人间界和八荒天的道统源头, 便是在仙源天乾元岛的仙人们，也有资格进入。
“大可不必忧心, ”元初天帝笑道，“一来祖师或许已经成就金仙，他能有此机缘也许加入了仙朝，二来乾元界已经是囊中之物，待我吞吃之后，一切秘密自然知晓。三来师兄莫不是忘记了红鸾祖师？她可还在秘境通道内。”
“你说的不错。”浮云子松口气，“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红鸾祖师还是得尽快营救出来为好，或许祖师能知晓一些隐秘之事，天歌师尊当年也接受过红鸾祖师的指点，或许其他宇宙的事情红鸾祖师能知晓。”
红鸾祖师乃是罗天**师的亲传弟子，属于二代祖师里年龄最小的一位，而天歌祖师是从隐脉之地走出来，之后在黑暗时代末期创建了罗天仙门。
辈分上来说，天歌祖师和太真、洪炉、龙渊是一辈的，铁剑仙人是仙盟时代成仙的，自然不是一辈的, 但他确实继承了罗天剑经，走出了自己的路, 非常了得。
天歌祖师本身就有大气运, 太真、洪炉、龙渊能成仙，完全是受到天歌祖师的指点，而后还一起拉扯出了四大主脉，这才奠定了罗天仙门的基础。
关于天歌祖师，浮云子知道的比较详细，毕竟作为天歌祖师的弟子，又都是第九脉的传承人，只是浮云子也不知道红鸾师祖还活着，只是猜测天歌祖师接受过红鸾师祖的指点，否则天歌祖师不可能有超脱此界的机缘。
“蒲牢域被我收走之后，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元初天帝道，“待云渊域被我拿下，想来秘境通道会露出痕迹了，到时候或许就能见到红鸾祖师，一切自然明白。”
浮云子默默点头，不管怎么说，这么多年都等了过来，不差这些日子，再者元初天帝乃是世界之主，他自然有自己的考量，自己虽然是师兄却也不好逼迫。
“倒是妖魔大世界，我已经锁定了。”元初天帝道，“师兄还记得百妖地窟吧？想来根源便是妖魔大世界，我有一个猜想，或许乾元界的天道意识已经被妖魔化了。”
“妖魔化？”浮云子皱眉，有些听不明白。
“准确的说，是接受了妖魔大世界的天道，两者达成了某种合作，这种可能性非常高。”元初天帝说道，“末法时代之后的终结时代，应该就是妖魔横行，乾元界沦为妖魔世界的时候，那时候乾元界怕是要成为妖魔大世界的从属世界，这恐怕也是乾元界最后的反抗了。”
陈静斋对百妖地窟早有猜测，如今联想到真吾仙人的话，把事情推测的**不离十。其实也不能怪乾元世界，谁让真空道宗的仙人们压榨太狠呢。
星级阵法封印，搜刮资源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关键是真吾仙人真正的目的，还是汲取本源之力，这是陈静斋没有让真吾说出来的真相，这涉及到世界的奥秘。
若不是为了收割中千世界的本源之力，真吾等人哪里会有丰厚的宗门贡献点？如果只是待的时间长就能获得大量的贡献点，恐怕真空道宗都承受不起了。
世界本源极其珍贵，而类似乾元界这种世界，本源之力更是难得，在中千世界里都是上品。元初天帝就从三人的仙器之中，搜刮了出来，算是便宜了八荒世界。
“我原本还对乾元界带有一丝歉意，如今看来是我多想了。”浮云子冷哼一声道，“不管它是否求生，引入妖魔，坏我族群，就是该死，只是不知道师弟准备如何对付妖魔世界？没有了域外仙人，那乾元界如今又如何了？”
“师兄放心，”元初天帝笑道，“我之本体已经使用神通，掌握了乾元界的权柄，用灾劫之力继续镇压乾元界的天道，至于妖魔大世界，咱们也不惧，大不了直接遁入八荒世界，妖魔也找不到咱们，更何况妖魔对八荒世界来说却是资粮，正要颁布猎魔榜单呢。”
八荒世界是元初神石开辟而来，得益于吞噬血肉的力量，可以让八荒世界吞噬妖魔而得到成长，哪怕是晋升中千世界，这种能力也没有减弱反而增强。
天庭颁布猎杀妖魔的榜单，目的就是鼓励大家猎杀妖魔，每一种妖魔都有不同的功德，功德越多在天庭里过的就越舒服，猎魔榜单上的功德出啦兑换修行资源，还可以加入天兵天将的队伍里，最高能成为副帅呢。
“师弟倒是好魄力。”浮云子微微点头，“如此一来，乾元界联通妖魔世界的事情，也不能隐瞒下来了，那其他几域想来也要尽快解决，不若让我们走一趟吧！”
“也好。”元初天帝沉吟道，“朕也不想太过杀戮，若是能自愿加入天庭，当然更好，若是不愿，天庭绝对不会罢手，八荒世界所有仙人都要受到管束。”
仙源天便是他给那些不想当官，只想修行的逍遥真仙们准备的，天庭允许仙人们在仙源天内居住修行，可以自如的前往八荒天，可以分身下入人间体验红尘，但必须名录仙籍，也就是元初天帝口里的登记注册。
只要加入八荒世界就必须服从天庭的管理，要不然新设立的天牢可不是摆设，天牢就设立在玉皇天，任何仙人只要过错严重，必然会被打入天牢服刑。
元初天帝还在南天门左近设立了斩仙台和灭妖台，若非真吾等三人还有用，怕是会成为第一批上斩仙台的仙人，虽然斩仙台没有开启，但天庭威严却逐渐深入人心，这也是元初天帝有此布置的原因，天庭可不是善地。
乾元界。云渊域。
陈静斋躺在仙船上，微微睁开眼睛，脑中回味真空道宗的传承。从练气到成为纯阳真仙，这是一份还算完整的修行之法，残缺的还有天仙篇和金仙篇。
这真空道宗第一步引气入体，就和寻常修行之法不同，引入的不是本世界的元气，而是真空道宗准备的世界之外的本源之气，名叫真空源气。
根据真吾的记忆，似乎道宗都是如此，哪怕半途加入真空道宗，也必须重新开始修行，引入真空源气，只有修炼成功才真正算是真空道宗的门人。
而所谓真空源气，陈静斋借助世界权柄之力，一眼就发现是星空之中，空冥矿石内提炼而成的一缕精纯之气，此气可以直接在体内开辟一方空间。
毫无疑问，真空道宗的根本法，以及之后的神通都是以此为核心，这让真空道宗的弟子，体内仙元精纯，对开辟洞天有很大的好处，洞天会更大更完善。
让陈静斋疑惑的是，真空道宗为什么要以此为修行之始？真吾的记忆里，其他大世界也有道宗这么做，但也有一些只是引入本世界的元气。
“是为了不沾染本世界因果？还是为了绕开灵根限制？”陈静斋呢喃自语，“偌大的世界，真空道宗的人可不少，若都是修行真空源气，那怎么会供应的上？”
真空源气可不是元气，乾元界的元气这么浓烈，都可以养育九域生灵，大世界自然元气更浓，可真空源气却并没有多少，肯定比不上元气的。
陈静斋想不通，他直接沟通八荒世界，心神动用权柄之力，进入超频合道之中，直接模拟修行真空道宗的传承，从练气到筑基，此后金丹和元婴，都没有什么特殊。
唯有进入化神，凝聚元神时候，需要跳出世界，感悟虚空，接引冥冥虚空的力量入体，到这一步陈静斋才真正洞彻真空道宗的传承之妙，真空源气原来只是引子。
“不局限于天明大世界，而是摄取宇宙之力，体内孕育真空法力，便是培养引子钥匙，在凝聚元神的瞬间感悟宇宙，牵引宇宙之力，继而成就化神。”陈静斋暗自称赞。
这种跳出天明大世界的修行之法，的确非常惊人，这也导致真空道宗的修士成就浑源真仙之后，可以轻易的感应空间，能查找矗宇宙内的空间通道，可以寻找其他的中千世界，在矗宇宙内飞行速度都比其他仙人要快。
其中更有一门神通，能接住体内洞天真仙的力量，收割世界本源之力，在通过真空道宗的神通，把世界本源之力输送会宗门，类似于献祭的法门。
“或许这才是主流修行之法？可惜矗宇宙陷入衰亡期，本来强大的法门，如今却是风险大增，一个不好就会被宇宙衰亡之气缠绕，轻易身死魂灭。”陈静斋若有所悟。
此法成也真空源气败也真空源气，一旦修行渐身，触碰衰亡之气的概率就越大，如今只是真仙境倒也不必过多担忧，可进入天仙境，怕是天人五衰的威能都要增加。
如果不是碰到衰亡期，那自然就没有问题了，毫无疑问，这是一门强大的仙经，完全可以继续修行，而对陈静斋也有很大的启发，超频合道状态下他领悟不少法门。
其中有他专门为八荒世界传道的法门，唤作八荒世界妙源仙气法，此法可以引入飞升池的仙气，只要引气入体就可以日益壮大，此后可以感悟八荒世界，就算找不到八荒世界所在，也能根据体内法力冥冥之中接引八荒世界的仙气，进行修炼和熔炼神通。
不过这法门有点鸡肋，毕竟陈静斋已经有了纹环，倒是可以直接通过纹环让大家牵引飞升池内的仙气，到时候洗练乾元界的因果灾劫，彻底的拥有八荒世界的气息。
“不错，”陈静斋微微一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果然所言不差，真空道宗除了功法，还有道术神通，平白增加了手段，日后对敌，空手也能无敌了。”
真空道宗的神通法术极其适合他，毕竟他没成仙之前，法力就融入了世界之力和先天之气，于真空之道天然契合，更能直接调动世界之力施展出来，平白增加威能，即便是不动用仙器，也可以无敌同境修士。
而除了这些收获之外，陈静斋最大的收获却是元初神石的神纹终于诞生了第七条，此前世界升格也仅仅是让神纹出现了大半，这一次元初神石吸收了世界本源之力，才算彻底完满，诞生了第七道神纹。
第七道神纹之能，是代替天心，使用之后可以直接篡取一方天道的权柄，世界越强效果越低，类似乾元界这种走投无路的世界，却是一下能篡取过半权柄。
陈静斋使用之后，才发现乾元界的天道虚弱到了极点，甚至已经沉睡，就剩下本能。陈静斋还发现了妖魔世界的节点，竟然在昆山域的地下之中。
第二零六一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十三）
“还有，你也要记住，越是复杂，越是需要将之简单化。一旦流程过多，繁琐起来，就会造成更多的不可控因素出现。那时, 即便是我和零号，也不可能顾及全面。”
“好了，这一节课程要讲的东西就是这些。它只是一个引导，一个你过后能去探究的方向，意义仅是这一点而已。下面，我开始用所讲的东西向你展示效果。有一些细节会说明，记下就好了, 以后你在战斗中稍微使用几次, 就能能明白为什么。”
卡西亚说明完，期间一直保持的奔行速度就没有规律的出现停顿，制造出一种遇见某些情况的假象。同时，他也跟随停顿扭动身体，偏转脑袋。最开始几次，视线以扇形范围投射出去，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将洛威尔放在扇形视线的边缘位置。
如同很快经历完一个适应到熟悉的过程，几次“尝试”后，扇形视线开始缩小角度，洛威尔的位置同样在角度的缩减过程中逐渐地，有序地去到正中间。
“在这一过程中，一定要把握好次数。至于如何确定，一是观察敌人的反应，但这种非常细微的变化，你目前有能力观察到，但脑袋不能分析出来。二是通过自身的反应, 是所谓的第六感, 对你来说就是女性的直觉。当感觉到压力、压迫感等有所减轻后，就是视线角度收缩到最小的时刻。”
解释往后，卡西亚向洛威尔投射过去的视线凝成一条线。原本可以直接将之锁定，碍于是对西西亚的现场教学，他遵照流程，最开始几次的锁定表现出不稳定，偶尔会脱离位置。不过故意地加强铺展开的感知后，相距在五十米内的洛威尔就成为一个时时刻刻被锁定的点。
视线没有任何顾虑地放在他身上，如同此刻洛威尔就在身前一米远的位置，实质目光从脑袋顶端的头发开始，一直扫视到其脚下。除了颜色不能通过感知辨识外，这目光的扫视就像一面镜子般细致，好似要将洛威尔有多少根头发的具体数字也给捕捉到。
“不需要非常精细的观察，因为你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做不到，包括现在的我，也只是能知道他带了多少颗子弹，战术刀的长短与类型罢了。所以对于你自己，就只能通过一种没有规律的‘表演’，嗯、、、简单点去说，通过一种较为自然的视线停顿和回转, 让敌人自认为你的观察非常仔细, 导致自身的一些信息已经暴露，因此不得不小心谨慎地对待。”
“具体的做法，是先想象洛威尔就在你身后一米远的位置。你转过头看他，一眼就能看清其样子。随后目光向下，去到脖颈位置时，你就需要假想出脖颈的脊骨与几根主要血管。这里，外科手术的理论知识需要非常完备。”
“你看见了血管，就可以继续移动视线向下，进行刚才一样的步骤，在其胸膛口的心脏位置处做短暂停留。但停留不是让你想着过后要怎么用战术刀去刺穿它，而仅是想象那里有个心脏就可以了。剩下的心脏被刺穿，胸膛被击打得塌陷下去等等，是敌人自己会想象考虑的，用不着你去思考。”
“随后，目光去到其双手、或腰间时，目光要做快速的停顿，不能有规律，这是重点，一定要记住。因为你并不知道敌人具体携带了什么武器，数量与位置不明。所以你只能象征性的以停顿的视线表示‘哦，原来是两把手枪，两把战术刀，以及几个加强型钢壳炸弹啊’，向敌人表示出这种意思就可以了。”
“此外，视线还能在这时横向的回转一下，也能向上回转到脸部、胸膛等位置，就像自己在半途中已经确定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又去看了一眼。”
卡西亚一面说着，也一面按照此步骤操作。可实际的处理比起他描述的内容，无论是细节，还是对时间和规律的控制，都困难很多。
西西亚明确地知道这种不同。上了很多次课，她清楚在卡西亚口中的简单，来到自己手上已经不能用困难去形容。有太多的东西都成为本能了，导致卡西亚即便会思考哪些本能是西西亚不具备的，依旧会遗忘很多来。
只是默默将之记下，西西亚在脑袋中罗列出一大串的疑惑点，等待过后向卡西亚询问解答。
她同时关注着外面，等到卡西亚对视线运用的讲解完毕，如同流程到了这一步，或是既定的程式一样——她的感知里，不仅仅是距离，洛威尔连同追击的速度都降了下来。距离很快就被拉开至五十米以外，并且洛威尔也没有后续极快追击上的意图。
“就像是假的一样。”西西亚很想反驳一句，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呼出一口气，生出自己不可能学会的想法。
“他是第三考官，说成我们早就串通在一起，商量好了所有细节与时间节点也是未尝不可的。”卡西亚笑，“你能有好心情是很不错的事，但还是要提醒你，以后若遇到相同的情况，或者说只要是在战斗的环境里，无论是己方成员，还是面对的敌人，任何突然间的变化、异动，都要迅速引起自身的警觉。”
“即便可能遇到现在的这种情况，导致敌人逃走或任务失败，也必须谨慎。敌人只要活着，在被杀死前，就存在无数次机会。任务也是一样。但自己死了，便什么都不用去谈论了。”
卡西亚没有再多解释，课程的意义本就是引导，让西西亚知道可以这样做而已。至于如何去做，的确不是听了解释，理解之后就能立即使用出来。
“下一步，是利用比视线捕捉还要敏锐一些的枪口捕捉感知。相比较视线，枪口代表真正的危险，会让洛威尔再度考虑安全范围，被迫再去收集信息，判断此刻‘我’的情况，再做下一行动。”
“具体怎么做、、、就是依靠刚才的视线捕捉，然后将枪口对准他的脑袋就行了。这里，力量和身体的精细控制很重要，以及模拟预测也必须跟上。因为枪口对准其脑袋的时间越长，他所面临的心理压力就越大。不过对你来说，只要让枪口能在他身上造成停顿感，就已经算是成功的表现了。”
拿出一颗转轮手枪的子弹，卡西亚做好随时装填的准备：“我已告知零先生，转轮手枪的枪声就是行动信号。也提醒过他，行动时尽可能慢一些，让洛威尔多挣扎些时间，以便你捕捉到一些信息，供以后做参考使用。
对你来说，枪声也是信号，我会尽最大努力协助你去感知那时的情况，请将注意力集中。”
将弹鼓拨开，卡西亚抬起手臂，内心感叹一句“也该结束了”，十八毫米口径的转轮手枪枪管像是在这一刻突然延伸出一条不受距离与建筑物限制的放射形光线，笔直指向洛威尔的额头正中心。
洛威尔下意识般扭动脑袋，奔行的身体直接转过直角，去到数米之外。思绪飞速转动，疑惑与信息分析同步进行时，他额头上皮肤自我模拟的疼痛感再次出现。躲开这种感觉数次后，发现根本不能解除对方对自己的锁定后，他向前奔行的身体也几乎停下，只在周围一片范围内做没有规律的闪避，完全不去顾及前方正在飞快远去的目标。
同一时间，卡西亚已将由组织提供的蓝银子弹装填进去：“大致上，利用感知上的敏锐，就能反向使之成为可以利用的点，达到当前洛威尔表现出来的这种效果。所以，洛威尔也向我们证实了本能化的动作并不全是好事情。你要记住自己是有一颗脑袋的，多去用它思考和控制。”
“、、、”西西亚不想说话，但她有想说话的意愿在。
“我知道了。”她说，随后沉默。
“集中注意力。”卡西亚开口，奔行的身体停下后立即面向洛威尔，放下后抬起的右臂如同被无数平衡仪器稳固着，活动的轨迹很平缓，一直让枪口指向那颗正飞速在一片范围内无规律移动的洛威尔的脑袋。
“呼、、、”卡西亚绵长地呼吸，而西西亚也不明白为何在很短的时间里，由卡西亚控制的身体已经全身都冒出汗水。她不能理解在这期间的消耗为何会这样巨大。
同时，西西亚在感知中看见洛威尔的身体突然间膨胀接近一半，眨眼间已经如同只有在书籍中去幻象存在的亚巨人般。
“咚！”炸裂的枪声传荡，暗红色弹道线拉出笔直的线条，直接让洛威尔额头布满如蛇鳞般的细密黑鳞的皮肤炸开，露出一小片雪白的骨头。弹头在骨头上挤压成饼状，周围的皮肤血肉急速愈合过来，将之包裹进去，但随后就被当做异物排斥吐出。
暴戾的气息瞬间由百多米之外传来，西西亚能通过感知感觉到这种模样的洛威尔所带来的压迫感，已远远超过在训练场时另外一位联盟怪物释放的气息了。
第二零六二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十四）
西西亚回忆当初在训练场时的感受，比对与观察洛威尔当前形态的情况同步进行着。直觉告诉她这应该又是另外一种只属于顶级奇异者间的战斗方式。近段时间学习过的诸多理论，以及以往在训练场内所听见的，让她知道每一种形体形态的改变都是最为顶级的那一类手术能力，需要时间、天赋和资源的多重支撑才能完成。
她记录下此刻能观察到的所有细节，作为信息储备的同时, 也可成为以后一些情况下的参考。有卡西亚与零号帮助，她有一种想要将洛威尔量化成计量单位的意图，方便过后对繁多敌人的判断。
西西亚的想法立即转化为实际的行动，在精神世界里困难地对接、加强自己的感知，着重以洛威尔为中心，将之包裹进去，准备剖析细节时，这感知成为夜晚之下最明亮的线条, 直接将洛威尔此刻蛇类般的淡青色竖眼吸引而来。
目光顺着感知，过程当中没有遇到丝毫阻碍，仿佛西西亚对接感知时的各步骤在为之引路。精神世界的屏障没有成为障碍，将之阻挡在外。那目光下一刻就落到这片蘑菇地的西西亚身上，直接让她发出惊讶与被吓到的呼声。
洛威尔能直接看见在蘑菇地当中的自己，西西亚反应过来。
“西西亚·曼德维尔。”有些分不清楚这声音是感知从外部捕捉到的，还是直接经由某种联系，让之就在精神世界内响起。西西亚非常清楚地听到，沙哑的声音里有惊讶，但毫不意外。
这时，西西亚感觉到有东西迅速将这片不大的蘑菇地笼罩，如同一层过滤的薄膜，暴戾的气息其后被削减掉一个层级。她感觉到洛威尔过后还在说着什么，但此刻已经听不清了。
疑惑之时，包围洛威尔的感知里，属于零号的身影突然在不过二十来米外的距离处出现。这极短的时间里，她没有思考清楚百米外倒底发生了什么，就看见洛威尔在零号出现时, 有过明显的停顿动作, 如同瞬间愣了一下。
其后他身上的暴戾气息强度再度增长，亚巨人般超过两米半高的身体继续膨胀，眨眼间已经去到了三米左右。
以为接下来就是卡西亚让她注意力高度集中后需要去捕捉的重点，可洛威尔下一刻转身就跑，速度比之刚才追击自己时快了接近一倍。只是眨眼间，他在感知当中就变得模糊。
西西亚连忙扩展感知的范围，尚未有实际动作，对零号的形体感知先于一步消失，随后模糊的洛威尔的感知变得清晰。可这一次不是他主动跑进来，而是如同一颗质量巨大的炮弹，从远处倒飞回来，轰然落在街道上，砸出一块大坑后滚动了十几米远，撞断数根路灯后才停在道路旁人行道的街沿边。
“发生、、、什么事了？”十数个呼吸，超过一分钟，西西亚见感知当中的洛威尔最开始还有一点点挣扎的动作，可过后完全变成躺在那里的雕像般, 不再有任何动静后，才开口试探性质的询问。
“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是考试结束了，第二件是我让零先生加快了些动作，但好像起到了反面效果。”卡西亚没有任何心情上的起伏，这种结果是他预料中的一种，想过零号会很快结束战斗。但最后对零号的预估没有出错，可洛威尔的表现完全和预期不相符合。
“祭祀仪式结束至现在的时间太短暂，没能很好的消化掉对应的力量、资源？”卡西亚不再多想，说起另外的事，“零先生向你道歉了，他说自己很想帮忙，非常愿意花些时间做你的老师。可没有经过系统性质的学习，以前也未看过相关的书籍，导致截下洛威尔时出现了致命性的失误，未能提前控制好对应的力量。”
“很可惜，但如果你愿意的话，科尔克瓦先生那边还有一位联盟怪物。零先生说经过这短暂的学习，他有了经验，另外一位应该不会出现类似的失误了。”
“问你愿不愿意过去。”卡西亚代为询问，“愿意的话，他先去做些准备。”
“不用了，谢谢零先生了。”精神世界里的西西亚连忙晃动脑袋。
听到考试结束，她没有应有的轻松感产生，一切对她来说都显得非常陌生，也有太过迅速的原因在。原本以为会是一场类似训练场每月进行的擂台战斗赛般的战斗，双方激烈战斗、、、但实际和所想之间的差距非常巨大，完全没有能去关联的点。
西西亚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一时间没有多说话。
“我让零先生去帮助科尔克瓦他们。”卡西亚这时说，听不出其话语中的意味，“一两个小时，剩下的小范围战斗都会结束。等到那时，我们再去找到零先生，做离开这里前的最后一次交谈。”
“好，我知道了。”
“但在这之前，一些情况需要向你确定。”卡西亚继续说，“刚才洛威尔通过感知，直接看见在精神世界里的你了吧？”
“感觉上有这样的感受。不过后来有什么东西笼罩下来了、、、”
“是我的精神。”卡西亚打断西西亚的话，过后像是自言自语了，“祭祀仪式留下的一种副作用？致使你们的精神在某方面是相互连接的？不知道是好事坏事，还是说并不会有明显影响，仅限于参与过祭祀仪式的人之间会产生这种现象？”
他想到自己与实验体，以及对龙类的类似同类间的奇妙感应，那也是苏卡琉斯两种方法所带来的算不上是正面效果的一种变化。西西亚刚才的情况与之有些类似。
“更多的细节还需要询问佩金兹，新生世界树意志主导的这一次祭祀仪式还是有很多不明了的地方存在。不过，这样去思考的话，祭祀仪式好像是一种群体性的对精神世界的催化与进化。”心中有了想法，卡西亚将疑惑留下，准备去到南方森林后再去让佩金兹解答。
他确定另外那条街道上的洛威尔的确是尸体，感叹一声。
战争开始后，类似的情况终将变成大部分手术者的生活常态。最后看了科尔克瓦等人所在的方向，他很快消失在夜色当中。
第二零六三章 红星下的执行者们（十五）
局部的安静降落到这里是半分钟后，而周围的枪声与爆炸声在此后变得更多了一些。
被砸出一块深陷凹坑的街道上，倒塌的路灯底座偶尔闪烁一串火花，很快消失无形。洛威尔那具高度接近三米的尸体就静默躺在街道边沿，没有人来到这里计算具体走过了多少时间，直到一阵极为细碎的响动传来, 不久后才有一支五人小队从巷道中窜出来，茫然在周围找了一圈，最后汇聚在不知不觉已经淌满一地略带淡绿色的血液的尸体边上。
没有打破这里的安静，五人只是通过眼神去交流。其中两人先行离开，剩下的三人用两个尸体袋子勉强覆盖住洛威尔的尸体，简单将地面上的血迹处理完毕，这才带着尸体一同离开。
远处的战斗在此刻同时进入尾声, 但当前知道结果的人终究是少数。是一方撤退了, 还是某一方被歼灭至不能组织其最后的力量进行抵抗，短时间内注定是没有答案的事情。
这片地域原本就比城市的其他地方显得冷清，夜色很快发挥作用，让这里恢复到入夜后不久的模样，不是死寂的样子，但的确有去到那样子的趋势。
等到整片地域彻底安静下去后，已是深夜时间下，才有融入黑暗中的人开始于各处奔行，收集必要的情报与痕迹，梳理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又以何种结果收尾。但这天晚上的时间似乎过得非常快，以至于很多人的观感之中，天空变成白灰色也只是一小会儿，很快就去到了清晨时分。
秩序似乎从来没有从这里失去过，早晨微弱的阳光下，城市和昨天一般, 具有微弱的向上生命力。
、、、、、、
依旧是那天晚上见面的居民小区，还是那片小公园样的绿化地当中。零号将目光从西西亚身上移开，看向隐在云层后的太阳方向，眼睛睁开很大，瞳孔不受光线强弱的影响而收缩。
“、、、统筹与整合众小国的力量，听上去不容易实现，行动的过程中肯定会出现各种阻碍。帝国的四方势力当中，就有很多大家族成员将众小国当做后花园去看待。大部分继承者会将目光放在帝国内部，以最快的速度收拢属于自己的支持者和力量，但他们是会分出一点点精力，偶尔去看看众小国的。”
“就像后花园，累了的时候去转一转，舒缓身上的压力。众小国的确是这种属性，各方面都比不上三个巨型国家，手术者的水平同样如此，能跟上的一直是少数的那部分。但是，它们之所以会成为后花园样的模样，并不是因为总和的力量不足够。”西西亚接上话，不过此刻的控制权是由卡西亚接管。
零号收回看向太阳的目光：“小国的数量太多，导致分散开得太厉害了。”见到西西亚点头，他陷入思考中，好一会儿后, 才询问到，“你想给‘后花园’增加一些强度？”
“我更愿意将之称为‘筛选’，这是当前能靠行动去实现的。一些枝末的阻碍可以不用每一个都去清理掉，情况发生变化后，他们的性质也能从阻碍变成助力。阻挡前进势头的东西只会来自三大巨型国家。”
“而统筹整合众小国不会是我，力量、权利与名声等都不具有，想要累积它们，特别是后两者，无一不需要时间的堆积。为了应对过后即将到来的特殊时代，只能选择去使用本就存在的东西了。而算是一种巧合，我刚好与能统筹整合众小国的某个大势力有合作关系。所以稍微想一想，其实需要我去做的事情就并不是很多了。”
“不过，目前碍于我现在的状态，想要为这计划做出一个好的开始都很困难，而过后一段时间里那些显得麻烦的阻碍，就更加难以去处理了。需要些时间，你也知道，我长时间呆在暗处的作用要远比我暴露出去好。”
“并且你和我都处在走向四阶段的过渡期，关注自身的进化道路也会在过后分走一部分注意力。趁此期间，做好一个大致的框架，也可以让过后的我们顺利地与之对接上。”
“我赞同你的计划，若真地能一步一步实现，是能起到制衡的作用。”零号思考后开口，“尽可能为你提供帮助吧。”
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权衡了很多东西后，零号依旧想维持这才开始不过数天的单方面帮助关系，并将之转向为合作。
“应该能在其中学习到很多知识，一些在书籍上不能详细表现、展现的东西。不过，我不知道还能在小国当中呆上多久。火焰联盟两名怪物的死亡会造成什么影响，现在还不能预测，毕竟消息还没有完全传开。”
“另外，我认为除了三大巨型国家的势力外，教国与自然协会的来人应该也会在过后让你的计划产生巨大偏差。已经有数批人员正式来到后相大陆，目前虽没有大范围的行动，但在今后会遇到他们也会是既定的事实。”
“对于这部分人，我因为父亲托维勒斯特与圣皇厅等势力的合作，行动上会很不方便。这一点需要你提前知道。”
卡西亚当即晃动西西亚的脑袋：“这种情况出现时，我已经是单独的一个在暗处活动的人了，这方面倒是完全不用担心。目前存在困难的时间段，是往后的几个月之内。只要能顺利渡过，使得基础框架完成，剩下的事情就会显得自然而然。”
“那过后的时间里，我就在这里等待你说的人主动联系过来了。”零号郑重且严肃地回答，“最后，也希望你这几个月的旅程顺利。能和我安安静静交谈的人，除了你之外，大概也找不到其他了。”
“教国与自然协会里有着我们一般的怪物，据说那些都是骑士王阶层力量的继承者。”
“我知道，但他们绝对不会如同你一样，愿意坐下来交谈。”零号感叹，脸上是无奈，“比起即将到来的六颗红星，其实我更加期待红星结束后的三相大陆会是什么样子。”
“肯定会是一段漫长时间的和平时期，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