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 熟识
另外一边，现在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卡西亚并未知道后面已经追上来的人。他正在听于连说接下来的行程问题。塔兰托则没事就摆弄自己带过来的机械，他手上粗糙的皮肤大概就是这样来的吧。
两人和其他人一样，都是在第二天醒来，身上并没有什么事情，完全不见昨天晚上那种活尸体般的状态来。
“大概的行程就这样吧，我们有一辆小礼车，多挤下一个小女孩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她的行李可以放进后备箱里面，那里还有多余的空间。塔兰托没有用，他是肯定不会容忍自己的宝贝东西放进去的。”于连说，塔兰托在一旁听着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当然，这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便整个静默了下去很久。
将到了奥里亚地区的事情决定下来后，已经没有了什么事情可做。没有说明原因，于连他们两个人对突然多出来的小女孩并没有多问一个问题，心里也默默接受了下来。这让卡西亚提前准备好的借口没有了使用的机会。于是接下来拿出书来看，最近一段时间并没有看几页，还剩下很厚一部分是崭新的样子。
任务其实在这里就已经完成了，卡西亚想，或者说自己到底能不能完成任务，任务会被我们如何进行下去，圣皇厅那边也是完全不会关心的。本来就是一个幌子，我们自己这边本来就是圣皇厅发出来的一个烟雾弹，可能知道实际情况的人，也只有他们自己派遣过来的那些人了。
心里并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选项，卡西亚从孛锒的态度里面已经看出了很多事情。他已经不再是以前刚出小城时的懵懵懂懂状态，自己身上牵扯着谁的利益，心里也是再清楚不过。任务是可完成可不完成的状态，卡西亚在这时选择了有更多利益的一方。圣皇厅那一边，卡西亚并不存在好感，当然也是不存在仇视。即便和格罗特说的那样，自己现在弱小得如同尚未破壳的小家伙，但是这并不妨碍卡西亚为自己以后的利益作出打算。
二代圣剑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凭借卡西亚现在的知识还完全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见过最为暴力的冷兵器，可能就是前一次任务中诺力达所使用的气动武器了。普通钢铁在他的面前完全如同白纸般脆弱。圣剑是否也是那样的一种武器？卡西亚现在的想象力只能向着那一方面靠过去。
身后传来声响，转过头去的时候，小女孩看过来的视线慌乱移开了，躲开卡西亚的目光。
“醒了？”卡西亚突然不知道说什么，与不熟识的女**谈一直是他的弱项。并且女孩的年龄也远比他自己的妹妹大了很多，对付自己妹妹的那一套，当然在这里也失去了作用。小女孩早上一直都在睡觉，很熟。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无异于是一场噩梦，她需要更多的休息时间来让身体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眼睛周围的红肿已经在时间下消退不见，将身体坐得很直，她昨晚换上了一身粉红色的衣服，正好与她淡粉色的头发相配，长风衣也重新回到了她的手里。
“刚醒过来一点时间。”女孩吐字极为清楚，声音也好听，很容易让别人映像深刻。但卡西亚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可以值得夸赞的优点。
“我的名字叫卡西亚。”卡西亚用书敲了敲自己痒痒的额头，女孩对过走廊的座位上没有人，他坐过去说，“卡西亚·图索斯。最近一段时间里，就是找到那些与你分开的人之前，你的安全问题由我们负责。”他答应了格罗特会保护并且安置小女孩，可是到目前为止，却对今后应该如何作为没有一点头绪。说到底，他自己现在都还住在军部学校里面，外面世界里可以托付的人一个也没有，除了自己的母亲与妹妹。而这样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牵扯进自己的家人来的。
看当代圣皇那边的安排是什么吧，在那些本应该保护她的人里面，应该有可以值得相信的人吧？本来以为烦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趟任务只需要再装装样子，把重心放在如何拿回格罗特的遗骨来就可以了，却不想又多了一件麻烦的事情。
“谢谢。”小女孩这时才抬起头来看着卡西亚阳光下的普通脸面，上面早已经没有了昨天出现在她眼睛里的那种冷漠色彩。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影响，到现在还留在她的心里，可能要等到很久后才会消失下去。
“我叫朵丽丝·克拉克，卡西亚、、先生。”朵丽丝显得小心翼翼，卡西亚从变换的口型中并未读出她本想说出来的那个词汇。看着女孩露出来的完整脸面，卡西亚越发觉得在哪里见过朵丽丝。
“我们以前是否在哪里见过？”卡西亚嘴巴里断断续续说出这些话，脸也不知道为何红了一半。若是不认识的人，这样肯定会被认为是在搭讪吧。卡西亚心里想，面前的朵丽丝也是小女孩的模样，但是身体的发育也正日益凶猛起来，再不出一两年的时间，大概也能变成与卡拉、叶捷琳那般气质完全不同的漂亮女子来。
眼睛里闪动着不可名状的光芒，朵丽丝点头说：“在胜利大厦的一层楼梯那里，卡西亚先生你也帮我拿过行李出去。”
脑海里闪现出那一个雨夜里面已经极为模糊的影子，当时的朵丽丝带着一顶大大的帽子，还有一副墨色的眼镜，长风衣好像就是她现在手上的那一件。其余的细节已经从记忆里淡出去了。
从那时开始，当代圣皇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了吗？卡西亚又想到了别处。
“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想我都可以帮你拎着行李箱子了。”卡西亚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语气简单平静地说。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朵丽丝脸上与眼睛里的神色变化。
“谢谢卡西亚先生！”(未完待续。)
第一九二章 记载（上）
接下来的交谈进行得断断续续，因为卡西亚很容易让话题冷落下来。仔细询问了这一次关于圣皇让她带着第一代骑士王遗骨逃离圣皇厅里的所有经过，朵丽丝对卡西亚有着不一般的信任程度，细节问题一点也不遗漏下来。但是限于年龄与成长环境的因素，她也只能做到尽可能全面的复述这一路上所发生的事情了。至于其他多余方面的考虑，几乎全部为零。
“看来天气因素对所有事情的影响都非常巨大。”卡西亚这时感叹。他听完了朵丽丝的话，她们前前后后花了不少的时间，能和圣皇厅的那些人员纠缠这么久，有很多的原因在那一场连续了几天的大雨身上。
当然，除了知道让朵丽丝带着一代骑士王的骨头不停地往无尽海方向赶路，涉及到核心的事情却是一点也不知道。对于朵丽丝来，圣皇除了下达命令，没有多吐露一个字。
“那天正好是在上神学课，管家突然告诉我说圣皇在召见我，让我赶快过去。然后并不是在平时圣皇处理事情的那个大房间里，就在摆放叔叔骨头大展厅的边上，我见到了圣皇。”朵丽丝回忆说，“因为我原本就是为管理这副骨头而被选拔出来的圣女，当时见到圣皇还以为是我的事务上出现了什么问题，以至于惊动了圣皇。但是到了那里，才知道有另外的事情。圣皇给我说，现在有一个任务需要我去完成，并且也只有我能完成。于是后来在几个管家的帮助下，我们在晚上拿走了叔叔的骨头，并换上了一副假骨头上去。”
朵丽丝口中的“叔叔”就是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每一代选拔出来的圣女好像都具有一种神奇的体制，可以与格罗特在他的精神时间里面进行短暂的交谈。但是这份主动权力掌握在格罗特手中，是否与每一代圣女保持必要的联系，他具有绝对的自由。
“后来你就住进了胜利大厦里面，趁着雨天在几名管家的帮助下离开了马诺马。”卡西亚自己喃喃说，“那些管家都是你认识的人吗？”
“不是，都是圣皇临时安排给我的，她们对我很好，并没有为难我什么事情。”朵丽丝说，“圣皇那里也没有给我说让我做什么事情，只是让我带着叔叔的骨头一直走就行了。可是前几天时间，管家们突然说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于是我们就把骨头分成了两份，然后在车站那里分开了。其后在火车上，就碰到了卡西亚先生你。”
朵丽丝说到这里，红润的脸蛋发白，她又想到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对话在这里打住了，两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朵丽丝更像是一个搬运工人，或者说是一个与格罗特的联系者也是可以的。如同朵丽丝这样的圣女，好像她们每一代都是如此的工作与作用。说是作为圣女的年龄上限不同，因人而异。大概也是看每一代圣女与格罗特的交谈程度如何吧。作为一个个单纯可爱的小女孩，心里尚且还没有多余想法的她们确实更能让格罗特接受。
或者说更能让他放松心里的警惕？卡西亚突然冒出这样一个想法。
“得找一些相关方面的书籍才行，有的东西我需要对证一下。”卡西亚让朵丽丝先去吃点东西，她上午一直在睡觉补充精神，现在肚子也该饿了。
又来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那里永远不缺少在抽烟的人。吹着夏日带着潮湿热气的风，卡西亚的脑袋并没有得到丝毫放松，里面没有由来各种思绪开始如同树根盘结起，乱成了一团。
“晚上再去询问一次格罗特？”他认为这是最直接可行的办法。
等到在列车上的最后一晚到来，那种诡异的气氛早已经消失。很多乘客们保持着充足的精神与旺盛的热情，一直细琐闹到了快深夜的时候。等到夜晚真正来临，天幕上一片闪亮的星星。卡西亚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象，出了小城，布兰科山脉里面的军部学校，薄云常年盘踞在上空。夜晚的天幕已经是他的老朋友了。
旁边响起于连和塔兰托平静的呼吸声，卡西亚看了一下小闹钟上面的时间，现在是深夜凌晨两时过一点，周围所有人都已经熟睡，可前两夜的那种情况并没有再次出现。
试着展开自己的十字瞳孔，感知敏锐大大增加的卡西亚也没能在空气中找到那种熟悉的诡异感觉。黄金头骨对列车的影响全部消失不见了。
“到了奥里亚地区，就去一趟那里设立的帝国图书馆吧。”卡西亚闭上眼睛，“这些事情，四方势力应该不会在上面做些什么手脚吧。”不清楚具体情况，闭上眼睛后，卡西亚也很快进入到了半睡眠状态里面。
天空一边很早变成了白色，荒野地区已经变成了一片建筑物树立的大型城市。列车穿梭在其中，从架起的铁路上可以看见下面繁忙跑动的车辆。乳白色的蒸汽在清晨温度降低的空气里面以更加凝实的状态落在地面上，最后只在道路上留下一片深色的水印。
小闹钟的铃铛声音和列车进站的第一声汽笛同时响起来，惊扰了依旧在睡熟中的大半乘客。于连与塔兰托条件反射性般睁开眼睛，里面的睡意在几秒钟后被驱散干净。动了动坐了大半个晚上的僵硬身体，他们转过头来，卡西亚已经将身体坐正了，脸上一往平素安静的面孔。
“卡西亚先生早啊。”两人各自打着招呼，除了那一天因为格罗特精神世界的影响而沉睡到中午的情况，于连和塔兰托已经在飞空艇上的那两天时间里体会到了卡西亚强大的自律生物钟。作为这一次任务的总指挥官，自身的素养与锻炼确实让于连他们感到惊异。
清晨相互交谈间，列车的速度慢了下来。忍受了漫长旅途的乘客们拿着自己的行李，在紧闭的车门打开的瞬间，不管周围尚且没有在空气中融化完的蒸汽，拥挤着匆匆下了列车，似小溪进入到河流里，他们汇入到了面前的人流中。各不相同的脸完全交融在了一起，这才是稀松平常的生活样子。
带着这样的想法，卡西亚提着朵丽丝的行李箱子，四人一起下了吞吐乘客的列车。(未完待续。)
第一九三章 记载（中）
太阳光还不甚强烈的样子，却非常刺眼睛。
朵丽丝和等待在广场上的大多数女性一样，带上了一顶对她而言很大的帽子。帽檐非常大，不仅能将照射在脸上的阳光全部挡掉，也能在一定的角度上遮掩住她大半的面容。前几天与那几个管家分开的时候，她们也没有给朵丽丝说过多余的事情，只是一味提醒着躲藏好就行了。
小礼车中再多一个身体较小的朵丽丝来并没有显得丝毫的拥挤，老旧的空气循环系统正吃力地为车内输送着清爽的空气。飞快在车辆尚且不多的道路上行驶，两旁的建筑纷纷向着他们扑来。
“先到这里的帝国图书馆那里去一趟，把我放下，然后你们找一个地方吃过早饭，就去事前已经决定好的那一家酒店做休整就可以了。”礼车以极快的速度进入了主城市的范围里面，于连特意加快了速度，他不想碰上每一个城市都有的早间高峰时期。“大家都分开一个房间，先做休息，不要急着联络，等我回去酒店后再说具体的事情。”
“行，我们顺道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整理一下接下来需要应对的事情。”于连在一旁回应卡西亚的话，礼车穿过前面矗立起来的建筑物挡住的弯道，一片如同灌木丛般簇拥起来的无数建筑瞬间挤入了他们的眼睛里面。
没有什么让人惊异的感觉，看过了马诺马的极度繁华，对着这种相差不大的建筑风格与同样的宏伟气势，四人的反应唯有多眨了眨眼睛，以便大脑能更好的处理眼睛里映射上去的信息。
按照商量好的流程，卡西亚在帝国图书馆前面下了车。白色大理石与经过防腐硬化处理的橡木板结合出来的建筑，整个格局呈现常见的方形形状，接近数十层的高度。
每一个繁华的地区都会设立帝国图书馆，作为国家的公共建筑，它们被维护得相当好。帝国出奇地在这些事情上非常花费心思。
身前的帝国图书馆大门虽然已经大大敞开着，但可能是因为时间上正是一天中吃早餐时候的缘故，只有孤零零的卡西亚一个人缓步走了进去。
一排长长的借阅处理柜台与大门正对着，两边就是图书馆真正的入口。这里已经可以看见一排排书架上摆放起来的各类书籍。外面还可以大致看出这一幢帝国图书馆的大致面积，可是当进入其中后，却觉得里面似乎没有了尽头一样。这里不仅仅摆放着书籍，在上面的楼层中也有诸多这片地域保留下来的文物遗迹。
不需要办理任何手续，卡西亚跟随提示来到帝国历史类书籍那里，花了几分钟的时间，才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帝国第一代骑士王格罗特?罗姆，出身在马诺王国时期，在其、、、”卡西亚看了一眼开头的介绍，便继续往后翻阅。
一连看了几本相同的历史书籍，都找到其中介绍格罗特的部分。虽然在文字叙述上多少有些出入，但是大致的意思都是一样的——第一代骑士王活得时间不长，最后在与敌国的战争中英勇牺牲了。其妻子儿女得到了帝国最好的待遇，安享生活一直到晚年，或疾病缠身，或自然死去。书籍上记载的东西都是很正常的状态，没有一点可以反驳的余地。更何况所有的历史书上都是一样的事实，也容不得任何人去反驳。
可这并不是卡西亚想要的答案。或者说一旦记载在书籍上的文字与他脑袋里所想的内容有出入时，他便会本能地去怀疑上面所写事实的真实性。合上书，卡西亚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排列起来的书目发呆。
“小伙子，你好像对第一代骑士王那一段时间的历史很感兴趣啊。”旁边多出一个声音，苍老却不显得衰落，很有生气。
卡西亚看过去，是一个头发几乎白完的老人，手中抱着一摞高高的书歇息在一边，身上穿着灰色的帝国图书馆员工的工作服，脸上带着和清晨阳光一般的热情笑容。
“能帮我抱一下吗，到了这个年龄，逞强硬撑也没有什么用了，身体力量完全跟不上。”老人洋溢着笑容说，“看来以后抱书的时候又得再少拿几本了，人老了，心却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说着，老人根据着每本书上的编号，放还回一本书来。卡西亚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来，但也走过去接过那一垒书籍，跟在了老人后面。
“这里摆放的相关书籍都是不全的，特别是关于历史方面，很难有能囊括全部历史的图书馆来。并且虽然说是历史，但也是靠着人来书写的，其中正确性的多少与否，也是一个问题。”老人说，走过一排排书架，很快就将卡西亚手上的书籍一本本放归了原来的位置，“三楼上有一个仓库，那里堆积着一些太过于老旧的，或者怎么说呢，可以算是有待考证的书籍吧。里面有很多是关于历史方面的，你感兴趣的第一代骑士王那段时间的历史也占了不少，有没有兴趣上去看看，也算是感谢你帮了我一场。”
点头表示感谢，在老人的带领下来到第三层楼那里。
说是一间仓库，但是在卡西亚的眼睛里更像是一间老人以前独自看书的地方，丝毫没有一间仓库应有的安静与寥无人迹的样子。空气并不是清新，他们两个走进去，积聚在书本上的白灰像雪崩时的雪烟一般往上窜，一切都显示出和老人一样的苍老感觉。
“作为一个小仓库，以前没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在这里看书来着。一些我自己收集起来的书籍不让放回家里，也就堆在这里了。”老人走过去拉开厚重的窗帘，然后打开窗户通空气，金色阳光大束大束照着进来，“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喜欢看书的已经不多了。那些贵族们倒是不知道，但是就普通人而言，这个随时空旷着的图书馆里面，是很少见到年轻面孔了。”
感叹了一下，不知道哪里来的灰尘在方形的阳光里面变成了具有生命的小动物，正在那里盘旋飞舞，“尽管看吧，关门要到晚上十二时去了。走的时候拉紧门就行了，不用告诉我。下面还有很多书需要放回原位，我就不打扰你了。”
老人笑着退出房间，只剩卡西亚一人面对静默沉寂在那里的书籍，无言无话。(未完待续。)
第一九四章 记载（下）
白灰并不是很厚，卡西亚保证着自己的动作尽量轻缓，然后在杂乱摆放在书架和长木方桌上的各类书籍上巡视着，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切都还保留着或许是几年前的状态吧，平素的房间里面可以看出这里很久很久都没有什么人过来打理过了。每一本书籍也是苍老的感觉，如同快要步入土地里面，然后垒起一个土堆，在加上一具十字架昭示的尸体般，上面全是破旧与腐朽的痕迹。但也多亏了帝国图书馆里面极好的环境与维护保养的状态，它们都没有被虫蛀过。
脚步放得很慢，卡西亚一本一本过着这些书的名字。里面很多书都不是通过帝国印刷工厂里面发放出来的。这些书多为通过书籍爱好者自己编制，然后用坚韧的线扎成了一本书的模样，被老人收集在了这里。其中不乏用手抄写上去的手抄本，字迹各不相同，一些在时间的侵蚀下，油墨字迹也变得迷糊不堪起来。
而卡西亚心中早已经认定的答案，也是在其中一本手抄本上找到的。
那本书很旧，被夹在书架上众多的书本之间。用干裂的油皮纸作为书壳，上面一片斑驳的黄色，还有尚且可以作为标本的菌落霉点点缀在上面，古老的气息，时间的味道。
里面的书页好像从地底深处掘出的化石般坚硬，卡西亚觉得自己稍微用一点力量，这本书就会在他的手中变成一捧碎片。没有书目名字，但是里面的编制却是做得有模有样，很是正规——由谁抄写而成这本书，上面没有注明，但是角落处却有一行注解，写着这是第十三次抄录。
大概这本书能流传下来，也是漫长历史上的这十三个谁也不认识的人吧。
记录的东西非常驳杂，根本不成体系。写上的东西也是东一块，西一块的，其上没有丝毫联系。倒像是一个历史上的人的日常随笔，或者说是一个人平常没有事情时所写的日记。
那一段卡西亚需要的文字，被记录在这本书的最后，只用了仅仅一面纸来写，用词也简单得可以。当初写下这段文字的人，可能也并不知道其中事情的缘由，或许是他本人的猜测，或者这件事情本应该腐烂在当时所有人的肚子里也尚未可知。
“今天，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后了，通讯不好，骑士王格罗特战死的消息才传到了我们这里。大家都很伤心，不仅仅是我儿子崇拜的人，也是我迄今为止最为敬佩的人，他的死亡对我们来说都是一件让人心痛的事情。我的战友就住在离格罗特家人小城颇远的一个镇子边上，当听到骑士王死亡的消息，同为骑士王的狂热信仰者，同是一个负伤回到家乡养伤的老兵，他准备去拜访一下格罗特的家人。虽然他觉得这可能连骑士王家人的面也见不到，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想过去看看的心情。”
“他说他是晚上到了那里，见到小城里面没有一点光亮，只有一片漆黑与安静。人们都离开了那里，好像也有一段时间，街道在短短的时间里就长出了毛毛的杂草。那一幢属于格罗特家的简朴住宅更是一片荒凉，门并没有锁上，屋子里面有慌乱的痕迹。那里的情况告诉他，格罗特的妻子与他尚且十来岁的女儿已经离开了这里有一段时间，并且走得匆忙。以为是出现了什么问题，后来才知道，原来她们都被骑士王格罗特的大儿子接到马诺马那里去了、、、”
后面有几行字好像是写这些语句的主人在几十年后添加上去的。
“但是在这之后，没有人再见到格罗特的家人，本来也是入职军队的大儿子，好像在后来也死在了战场上，原因未被公布。我的那个战友在其后的一段时间里，也去过马诺马寻找过她们的踪迹。他总觉得事情不是我们知道的那样。就在昨天，我们刚聚完几年一次的战友会，他喝完酒对我说，‘格罗特可不是死在敌人手里的，他是死在自己人手上。他的家人，还要一切，早在当初那个时间，就完全消失在了整个帝国里面了’、、、”
看到这里，卡西亚便合上了书，后面还有零零碎碎的添加，全是关于这件事情的后续。但是那些东西已经和图书馆里摆放着的历史书上不出一二，一些他自己的猜想，也和卡西亚自己想得差不多。
看到这里就可以了，卡西亚的目的其实只是想知道格罗特是否还有一个不曾存在的女儿。历史书上格罗特妻子儿女只是包括唯一一个儿子，还有唯一一位妻子来的。
并没有急着出去这里，卡西亚在这间小仓库里面停留了一会儿，直到确定再无可用的信息，这才拉紧门，下了楼梯。
一层大楼那里，没有再见到老人的影子，本想道谢的卡西亚只能带着遗憾走出帝国图书馆。外面阳光变得强烈了很多，光线带足了热量，开始灼烧着它所笼罩的一切事物。
走出图书馆前被花坛围绕起来的广场，卡西亚等待一段时间才拦下一辆无事的礼车，说了酒店的名字，便回去和于连他们汇合。
车窗玻璃过滤掉了阳光中多余的热量，照在卡西亚身上变成暖洋洋的感觉。
但是这份身体上的温暖却不能解冻他此刻冰封起来的大脑。事情在这里出现了一个分支，一面是格罗特在精神世界里和他交谈的事实，一面却是他自己突然在思绪纷乱中捕捉到的猜想。到底应该相信哪一边，卡西亚一时难以下定注意。
“千年时间，能与格罗特交谈的人或许只有一代代延续下来的圣女。那么在信息的收集与处理上，格罗特可能没有其他丝毫的办法。”卡西亚闭着眼睛在心底说，“若格罗特口中被当做傀儡的圣皇是真有其事，并且也是和圣女一样一代代延续下来，不是手术的受益者，终其一生都是普通人的话。那么极具才华的他们，不知道在持续的反抗过程中，是否会想着为后来人铺路，而不是只想着救赎自己？一个人再怎么具有才华，若不是真如同太阳那般燃烧耀眼，那就只能通过繁星那样的方式来照亮暗夜天幕了。并且若是知道了仅仅凭借一代人的力量与积蓄，还不足以推翻这无限循环时，那些带着不甘心和对圣皇厅，或者对帝国的仇视而死去的那一代代圣皇们，是否也在暗中如同四方势力一样，将谋一份野心叠加在了不知道第几代后的圣皇身上。四方势力在等待时机，那些圣皇们可能也同样在等待这样的机会。他们可是圣皇，不是随便在普通人中选出一个人就可以胜任的职务。除去傀儡这一层不说，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繁花盛开般的才华和强大的素养。”
没有明确的答案，卡西亚并未给自己的猜想作下一个判断。或者说当下还不行。
礼车在这时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思考中没有时间的考量，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目的地了。(未完待续。)
第一九五章 问题
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作为判断的标准，除了现在越来越强烈的光线。
卡西亚走进酒店里面，在柜台那里取了和于连他们提前商量好的留下来的房间钥匙。预定好的房间在第十一层楼上，但是卡西亚却依旧选择走楼道。大概是如同以往利那般喜爱白的颜色一样，对于楼道里面的那一种安静感觉，卡西亚有一种别样的喜爱。
现在并不是缺少时间的时候，可以多花些时间在这样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卡西亚对走楼梯找出一个完全可以说服自己的借口。到了这幢酒店的第十一层上，没有感觉到一点累，身体上也没有出现任何运动后应有的反应。手术者的状态越发与平常生活脱节。
走廊上并没有给卡西亚新奇的感觉，还是以前经历过的那样，柔软的地毯永远都是酒店里面的主格调吗？除了它们的颜色不一样了，还有这一条走廊边的墙壁上挂有一幅幅意义不明的画作。没有一点艺术修养的卡西亚看不来上面画的是什么。抽象画作在很多时候只能让他本就纷乱的思维变得更加混乱。相对于这些用木头框起来的画作，他更喜欢工厂里面用无数简洁线条拼接出来的机械说明书与装配图纸。
先到自己的房间里面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后，卡西亚这才敲响了于连与塔兰托的房门。朵丽丝不属于队伍里面，又涉及到自己的私事，所以卡西亚现在只能将她先放任在那里不做任何监管。
“卡西亚先生，我还以为你会在图书馆那里呆上一整天时间呢。”于连脸上爬上疲倦的神色，在列车上的休息好像并不是卡西亚看上去的那般如意。
“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单纯过去找找简单的资料，花不了多少时间。”卡西亚回答说，然后看向塔兰托，“圣皇厅那边等到明天这个时间再联系就可以了，具体几时几分由你自己决定。然后现在到明天的这段时间，你们都可以在不涉及任务的情况下自由休息。我这里有点事情。”
“真是轻松愉快的任务旅途，谢谢卡西亚先生。”于连年龄上虽然大了卡西亚几倍来，可是说话间却让卡西亚感觉不到两个人之间因为年龄断层所造成的影响。
“不用这么客气，因为我也有事情需要立刻去处理。”卡西亚点点头说。于连他们脸上露出明悟的神色，队伍里面不知道为什么多出了一个小女孩来，他们猜到卡西亚处理的事情可能就与小女孩有关。
等到下午于连因为一点事情去找卡西亚的时候，按照着预定好的频率敲响房间门时，里面已经不见人影了。同样，小女孩也离开了这家酒店里面。
出发的时间大约是下午三时左右，那时的太阳光热烈得可怕。在酒店柜台那里提前预定租赁了一辆礼车，卡西亚载着朵丽丝出发去往了奥里亚地区的另外一边，今天晚上他们将在那里的酒店中度过。
“她们有说具体过来寻找你的时间吗？”卡西亚将空气循环系统调到一个合适的位置。朵丽丝在礼车里面也拿着新帽子遮挡无处不在的光线，眼睛微微眯着，睫毛比卡西亚想象中的还要长一些。
“或者具体的地点也行，我们就不用这样开着车礼车在城市中乱逛下去了。你们分开的时候，那几个保护协助你的管家们可有什么隐晦的提示给你。比如关联到建筑名称的词语，在奥里亚最高的建筑边上啊，或者最大的游乐场所什么的等等。”
“没有。”朵丽丝摇摇头，想了一下，“当时一个管家接到消息后，大家都变得匆忙起来，只是给了我很多圣币作为旅途中的费用，我们就分开了。根本没有可以详细交谈的时间。她们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在赶路离开的时候，告诉我到了奥里亚地区后就找一个酒店住下便行了，她们会在不久后找到我自己的。”
“那我们先照着她们说的那样做吧，找一间酒店住下就行了。”
开着车远离了于连他们住下的地方，等到太阳快要落下，卡西亚才找到一家满意的酒店。在逛城市的途中他又给朵丽丝买了一顶对于她来说无论大小预款式都更为合适的帽子，被朵丽丝紧紧抱在怀里，一路上脸上都洋溢着红晕，一半是阳光下晒得，一半是异乎寻常的心情。
办理了入住手续，卡西亚提着行李箱子进入升降机里面，朵丽丝的脸上明显紧张了很多。虽然年龄与成长环境让她尚且不能理解全部的事情脉络，却也能从列车上所发生的事感觉出沉重的不寻常氛围来。
“那些管家们都是坏人，是她们想要骗我吗？”升降机平缓上升中，朵丽丝却突然抬起头问卡西亚，“还有圣皇、、、”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等到卡西亚想好合适的词汇来表述的时候，时间上已经晚了很多。朵丽丝从他的这份短暂沉默中好像知道了答案，即使这份答案到现在为止只是卡西亚的一个猜想而已。
“没有的事情，她们并没有骗你，只是因为任务命令的某些原因，一些事情还不能提前告诉你而已。”卡西亚连忙说，但是朵丽丝的脸上已经挂满了失落和难过。仿若迄今为止在身体里面建立的某样东西轰然倒塌了一般，如同高空中坠落的重物轰然落在地上，“嘭”的一声。
想要说点什么补救一下，可是卡西亚知道已经晚了。心里独自叹息了一声，途中发生这样严重的错误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选择了沉默来应对这件事情，他觉得现在应该多给小女孩一点时间，话语已经起不到实际的效用。升降机在途中停下，又进来一个带着孩子的母亲，升降机里的氛围让他们也自觉保持了沉默，只剩下平常的呼吸声音。旁边的朵丽丝一直埋着脸。
终于等到升降机清脆的提醒音响起，防护门在卡西亚的眼睛里缓慢打开。那一对母子率先离开，等到他想要迈开脚步的时候，却发现朵丽丝还站在原地不动。一只手拿着买给她的帽子，一只手伸出来拉住卡西亚衣服的一角。
“我是被神灵和圣堂遗弃的人吗？”朵丽丝问，“我会死去吗，卡西亚、、哥哥。”(未完待续。)
第一九六章 夜晚（上）
情绪在不算宽敞的升降机中发酵激化着，朵丽丝的眼睛里在短时间中积聚满了泪水。眼里那个小小的容器并不能承受如此多的数量，于是它们顺着尚未失去红润色泽的脸颊接连滑落下去，打在卡西亚买给朵丽丝的那顶帽子上。
升降机的防护门还是大大敞开的模样，酒店走廊里流动着的温热风气卷了进来，没有能干燥蒸发完全朵丽丝落下来的眼泪，却让两人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燥热起来。
张开嘴巴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语，卡西亚这才意识到朵丽丝与自己成长起来的环境完全不一样。军部学校里的那一种训练方式是为了得到纯粹的高效率杀戮机械，他们能更加准确的完成每一个下达的命令，而只会有极低的失败率。
但是对于朵丽丝这样的圣女进行培养，每一步都是经过了圣堂里专属学校的精心计算与考量。他们也知道圣堂中需要什么样的人，需要何种样子的圣女。让某一样事情程式化，趋于流水线式运作，都是帝国最为拿手的事情。从出生那时开始，她们接触到卡西亚这一层面的事情的概率就几乎为零。她们享有最好的老师，与最好的教育资源和培养方式。并且作为一名圣女，对于圣堂里面供奉的神灵的信仰，即便现在还说不上狂热，但是至少在她们的心中，都是绝对可以去信任，去毫不犹豫倾诉内心的存在。而作为圣皇厅明面上最高统治者的圣皇，以神灵代表人自居的他自然也是这些被封闭教育下的圣女们最为相信与敬仰的人。
圣女的生活一面很美好，因为究其一生，几乎都有各种各样的人在为她们遮挡住眼睛里世界的黑暗面。就如同一座美丽的小花园，在她们眼中的永远都是春天鲜花开放，绿草繁盛的模样。可是也能说是不幸，圣女们的身份并不是永远，并且她们也不是不可以亵渎的存在。在选择的过程中，容貌方面本就刷掉了很多人。在成年后没几年，随着年龄与身体的日益成长，对她们感兴趣的人将会越来越多，一个个沦落成为近乎商品的地步，也是她们当中很多人的命运。剩下的那一部分人，便是几乎嫁给了贵族家族中的一个个少爷们，从此走完自己的一生，很难会有什么风浪在生活中泛起了。
“不会，没有人可以抛弃你。你要知道，你对她们来说，无论现在，还是以后，都将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卡西亚半蹲下平视着朵丽丝的眼睛说，里面的色彩暗淡了很多，“有我在一旁，还有那些将要过来的女管家们，你是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真的？”
“看我的样子像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吗？”卡西亚声音温柔平缓，“神灵们之所以成为神灵，不都是经受了很多的磨难与艰辛吗？神学书上写着那么多神灵具有的品格，还有在巨大的灾难面前仍然坚持与守望的精神，你该不会学习了这么久，全给忘了吧。”
“当然没有，我的神学课一直都是很好。”
摸了摸朵丽丝的头，卡西亚接着刚才的话说，“所以既然信仰着圣堂里面所供奉的神灵，那我们就不应该只把它放在心里面，而是应给去践行它的精神与旨意啊。神灵无处不在，指不定现在就在看着你哭着说，它不信任你了，然后遗弃了你。这样神灵可是真的会生气并且实现你所说的事情。把眼泪擦了，事情完全不是你想的那样，至少现在哥哥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我今后还会帮着你拎行李箱子很久，直到你自己可以完全提动它不费力的时候。”
“这是神灵与圣皇他们对我的考验吗？”朵丽丝眨眨眼睛问，露出思索。
“对，我认为就是这样。”
来到房间中后，朵丽丝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不出一点时间，却是趴在矮桌子上睡着了。卡西亚轻手轻脚过去拉上窗帘，即便是傍晚夜色就要来临的那会儿，处于夏日时分的火红色阳光依旧无比刺眼。
将朵丽丝的箱子放在旁边，视线从熟睡中的朵丽丝那里又转移到面前的水杯上。卡西亚独自一人考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将用红布包裹的黄金头骨与黑色皮革箱子分开放置。
从朵丽丝的话语中并没有能知道那些管家们找到她的具体方法。但是若问题不出在朵丽丝的身上，那么具有可以作为识别的东西就只有这些日常物品了。
所以一下了火车，卡西亚也没有因为这箱子是坏的而临时更换了一个好箱子来。来这里的途中，即便买了一顶更加合适的帽子，卡西亚也没有让朵丽丝将原来那一顶不合时宜的帽子扔掉。每一样物品上都可能有那些管家们打下的标记，不可能没有。
无论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路线究竟应该往哪一个分支靠拢，她们都是不可能放任朵丽丝一个人不闻不问的。现在唯一的谜题，就是她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
随即将头骨与黑色箱子分开置于不同的房间里面，卡西亚布置好可以想到的所有情况，设定好提醒装置后，这才回到原来的房间。天空在这时已经黑了一半，剩下的也是晦暗的灰白颜色了。
吃过晚饭后，重新拉开帘子的窗户里面，布满了奥里亚地区夜晚星星点点的灯光。朵丽丝呆在卡西亚身边，一起透过窗户看了很久这样的景象，深如潭水的天空中，繁星与之相互对应着，一片流动的光。
有些意外，卡西亚眼睛在扫视这些夜景的时候，看见了一块巨大的彩色广告牌子，上面是巨头军火公司韦伯利的标志。
“销售蒸汽机车的分支吗？”看着广告牌下面的汽车样标识，卡西亚嘴里喃喃说。
朵丽丝听了抬起头看了看卡西亚平静的脸，便又将目光放回在那一片流动的光点上了。直到眼睛酸涩，这才重新回到房间拿出了神学书籍来看。卡西亚在升降机中的那段话，对她有很大的影响。(未完待续。)
第一九七章 夜晚（中）
等到朵丽丝睡着后，担心她情绪再度反弹的卡西亚才从房间里面出来。在一起仅仅不到几天时间，但是他已经有了一种照看长大后妹妹的感觉。在小城里面，妹妹莉莉娅在平常生活中也是非常缠人。周围没有其他的玩伴，就只有卡西亚休息的时候有时间可以陪陪她了。
在走廊里面转了一圈，又去看了看楼道与升降机井的情况，卡西亚最后回到放着黄金头骨的房间里面。关上窗户，拉上厚实的帘子，搬来一张椅子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果汁，冰凉凉的。最后检查转轮手枪的状态，还有试验挂在腰间子弹袋子的顺手程度如何。一切准备完毕时，夜晚已经变深下去。
外面的灯光也应该减少了很多吧。卡西亚从半沉睡的状态中醒过来后，带着这种心情走到身后的窗户边上，拉开一角往下外面看。
酒店前面就是一节横亘过去的宽阔道路，上面穿行的礼车在这个时间点上少得可怜，行人也没有，夏日的路灯一如从前的冷清与孤零零。
没有可疑的车辆，也没有可疑的人。又在房间里面等了一段时间，始终不见有任何人来的踪迹。卡西亚到朵丽丝的房间去看了看，被子里的娇小身躯依旧处在熟睡中，呼吸都保持着正常。
“看来今天是等不到那些人来了。”出来后，卡西亚看着小闹钟上面的时间皱着眉头说，“我自己这边的时间还很充足，多等上几天晚上也不是不可以的事情。可就是不清楚她们对于当代圣皇的计划知道多少了。若都仅仅是执行圣皇命令的人，那她们在这里与朵丽丝汇合后，就只有继续往无尽海那边赶路，最后离开帝国这一条路可以选择了。如果真的是这样，与格罗特的交易好像就不能完成了。”
“但是相信无论圣皇的目的是什么，都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吧。即便只是一具研究不出任何结果的骨头，至少在格罗特的口中是这么说的。但是明面上的任务是第十三代圣皇的遗骨，若真地被带走也是会对圣皇厅那边照成不好的影响，至少最后追究其责任，圣皇应该是逃不了关系的。”卡西亚在脑海中推演事情可能的发展，如同钟表盘里紧紧咬合的齿轮，一个齿轮的运动，将会带动表盘里所有的齿轮都跟着运动起来，“所以为了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在那些管家里面，应该会有一个人知道整件事情的经过，以便在事情失去控制的时候，可以找到一个原因让朵丽丝继续留在帝国里面，而不是真的离开。但如果她们也和朵丽丝一样，只是单纯听任圣皇的命令，协助保护朵丽丝而已。那么相应的，为了不让她们整个队伍失去控制，就得有另外一个队伍来对她们进行暗中管控。而照成她们今晚不能及时来到这里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这个队伍在中间起到了作用。至于为什么，因为他们觉得留给朵丽丝的时间还不够，需要给她更多的单独时间。”
卡西亚这时看了一眼身旁的桌面，那里摆放着被红布包裹起来的黄金头骨。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头发已经长了很长一节的脑袋，自语道：“假设我的猜想正确，那么一些事情也就可以顺顺利利解释过去。这些女管家们也是计划中的一环，她们和朵丽丝一样，同样被笼罩在了迷雾里面。可能她们得到的命令，就是单纯保护协助朵丽丝。而其中，放任朵丽丝一个人进行漫长的旅途，也是当代圣皇早就敲定好的事情。很早以前，圣皇们可能就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格罗特尚且以特殊的形式活着。所以为了计划的顺利实行，他们需要给朵丽丝和格罗特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且制造出朵丽丝在逃离追捕的真实假象，以此来刺激格罗特说出某一个当代圣皇，或者说连续几代圣皇都想要知道的秘密？”
至少在制造氛围上面，卡西亚认为当代圣皇是成功了。在列车上，格罗特确实通过精神引导过他自己杀了那五个手术者。
并且卡西亚不认为圣女的年龄层会是一个偶然的因素，他更倾向于这是在以小女孩单纯的性格思想来让格罗特放松警惕，并且吐露某些东西的一种手段。
什么秘密随着第一代骑士王的死亡而永远湮没在了历史中。而这秘密可能就与一代代圣皇们企图反抗挣脱束缚与报复帝国的计划有关。
会是什么东西？卡西亚的脑海里还远远没有这样一件事物的概念。
圣剑本体？他自己首先就摇了摇头，这对于帝国来说应该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不可能随着第一代骑士王的死亡而丢失了。或许会是其他具有极大份量的东西也是说不一定的。圣皇们想要谈判，想要报复，想要自己拥有自由，就必须得有安全走到谈判桌前面的筹码才行。
会不会是那把二代圣剑。卡西亚想到了在精神世界里，格罗特作为筹码给自己的东西。仿照圣剑制造出来的科技产物，没有一点纯粹概念的卡西亚认为它可能具有那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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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现在已经是深夜，但是在一片连绵起来的古堡尖圆顶建筑群里面，依旧闪烁着通明的灯火，冰冷的光消磨着夏日火热的空气，一张张带着繁忙脸色的工作人员在脉络盘结的走廊上匆匆疾步，递交一份份需要处理的文件。
这片建筑的一角，一扇硬质华美的木质门被敲响，提醒着安静房间里面正沉浸在书中的人抬起了头。
“请进。”坐在房间里面的人夹上书签，合上书说。他取下戴着的那副眼镜，看向了右前方的大门那里，一名穿着黑色工作服饰的人正探着头看向他自己。
“圣皇大人，晚上好。”来人的年龄和屋子里坐着的人差不了多少，都是中年模样，头发已经开始慢慢花白起来。脸上即便有了点皱纹，但是在皱纹之上却是精神的模样。
“卢米，好几天时间都没看到你了，你可真是一个大忙人。”被称作圣皇的人好像见到了老朋友一样，嘴角露出笑意。他声音具有天生的磁性，语气很温和，如同午后让人想不由自主睡下去的慵懒阳光，“关于第十三代圣皇的遗骨，已经有最新的消息了？”(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章 夜晚（下）
“是这样子的。消息早在今天上午就传达回来了。但是大人你也知道，通讯那一块属于圣皇厅中各位圣父们的直属机构，这些敏感的消息要传到我们的手上，也是需要一段时间的审理才行。”卢米走进安静的房间里，地面上的淡褐色软地毯让脚步声音也产生不了。“根据派出去的几个队伍反馈回来的消息，朵丽丝已经带着第十三代圣皇的头骨到了奥里亚地区了。并且与她一起逃走的那些女管家们，也同样被另外追捕的队伍牵制在了那片地域，暂且还不能与圣女汇合。”
卢米将文件放在圣皇面前的桌子上，里面是铅字打印出来的详细信息。
“我估计她们会在奥里亚地区停留一段时间，至于能不能到达无尽海那里，可能还要待以后的具体信息才能判断。”卢米摸摸自己的额头，发现上面不知何时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天气可能是真的太热了吧。
文件上有几页纸，圣皇一页一页仔细翻阅着，但是这时却没有戴上摆放在一旁的简单眼镜。花了一点时间，才算全部将文件上的所有信息看完，他闭上自己的眼睛，好像是在将这些内容完全映入脑袋里的记忆中。如同将这些信息变化成了一块齿轮，开始寻思着在表盘上应该怎么去安置它，才能在最后让所有指针都运作起来，成为一块完整且完好的手表。
“圣女那边可以再多给几天时间，但是协助她的管家那里，就不用了。”圣皇在脑袋里面考虑了一下，这才看向面前的卢米说，“这件事情是我们这方面的工作，有几天时间了，总得在表面上得出一点成果才好。否则以后不好说事情。并且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手术者队伍，完全可以省略掉。她们活着反而可能让事情在以后多生出无所谓的麻烦来。若是让圣父们察觉到了什么，不至于会对我们造成怎么样的结果，但他们恐怕会顺着这条线知道更多的事情。”
说完摇摇头，然后是深呼吸般的叹息。那里的空气仿佛都感受到了圣皇身上背负着的压力，摩擦起来发出“吱嘎”的声音。
“现在已经很难受了，一直感觉周围随时都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一般，背上的麻痹感很久都存在。不能再让他们增强对我们的警惕心了。”卢米看着圣皇脸上日益增多的皱眉说，“上一次在舞会上与三原色公司的实权元老交谈，果然是被听去了些许事情吗。否则我并不能想到他们对我们突然加强看管的动机。除了三原色公司那一次是迫不得已，没有办法的情况。在其他事情上，我们都处理得很好。”
“不，不，卢米，我认为那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圣父们现在可能都没有什么时间去管我们与三原色的长老交谈了什么。因为即便是我们两者之间有了联系，在他们的眼中，作为打工者一般的你和我，还有三原色公司里的仅仅一名元老，也并不是可以掀起大风浪的组合。整个三原色公司他们尚且不怕，其中一个分支机构，当然也不能对他们照成伤害。最多如同无意间被蚊子咬了那样。”圣皇手里笔画着蚊子细小得几乎看不到的躯体，嘴巴里模拟着它“嗡嗡”的扇动翅膀的声音说，“若是平时，他们可能还有余力来祛除这些细小的蚊虫，说不定一巴掌就来了，打得支离破碎。但是现在嘛，你也知道帝国里的这个时机简直太过于巧合，这让我自己都不得不赞美一下神灵，赞美一下圣皇们来。森林起了大火，来的偏偏不是大雨，却是来了更为猛烈的大风。这让他们根本无暇顾及我们。”
将桌子前的文件签上名字重新叠好盖上，圣皇继续说：“只要我们不做出太过于出格的动作，他们就不会来管我们的。这一次尝试性的计划，不就是没有任何人的干扰，正在顺顺利利地进行吗？虽然信息的反馈上因为圣父们的原因晚了很多，但只要小心一点，还是不会有任何问题。”
“希望是如此。”卢米点点头表示认可，“那他们加强警惕与看管，果然还是那个原因？”
“当然，除了现在即将来临的战争，四方势力想要在那时一面联合起来统领整个后相大陆，他们内部也想开始打破千年来的平衡以外，另外可以牵动他们的事情就只有那个疯女孩的加冕了。奇拉安第在短短的时间中，里面敢于反抗的人基本都被小女孩杀空了，唯一几个掌握着权力，敢于说反话的人现在不是也离开了奇拉安第家族的总部，暂且在外面躲避风头去了。若不是疯女孩还是有一点理智，我想他们几个也是跑不出来的。有麦格里在一旁作为头脑辅助，奇拉安第能在这种情况下撑下来，并且死守着疯女孩成功的那个实验的数据不放开，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圣皇说，看了看窗子外闪亮的灯光，“奇拉安第新的实验体需要时间来成长，不得不说，现在在帝国里面，那疯女孩确实没有人敢去招惹她。若仅仅是有绝对的力量，四方势力尚且不怎么害怕。但是麻烦就在于，疯女孩后面有麦格里在调整着奇拉安第家族间各派系的关系，却是让奇拉安第家族对于疯女孩的看法处在了一个微妙的地位。不相信、想要去恶心她的人不出几天时间就都成为了死人，全部给送到各大家族的总部去了。”
“是指疯女孩骑士团下，那两个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兄弟吧。”卢米和圣皇各自看着对方脸上同时露出的笑意，“确实，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脑袋不好使，但是实力却异常强大的原因。可是他们两人在帝国议会上，能让那些圣父们都感到恶心与心头不爽快，也是算帮我们出了一口气吧。”
“若是有可能，我也想知道那些数据，用来制造我们自己可以控制的终极工具，即便不会如同疯女孩那样成功，但是也有在其中诞生王者资质之人的可能。这样，我们共同期待的事情的实现，却是轻松了很多。并且如同朵丽丝这样的计划，也不用耗费一点心思去进行了。”(未完待续。)
第一九九章 隐秘
“无论是是谁，都想要得到它。四方势力也在不断给奇拉安第家族和那个疯女孩施加压力。可是目前还起不到实质的效用，这种状况反而给我们制造了可以喘息的空档。”卢米拿回圣皇签完字的文件，心里估摸着具体的时间，准备再坐一会儿就走。这里可能是唯一可以放松身体上压力的地方了。
桌子对面的圣皇笑了笑，看着汗水直冒的卢米问道：“需要喝点凉水吗？你知道我这里可是没有酒的，虽然大半原因是职位缘故，可是我不喝酒也是一直以来就存在的事实。你是知道的。”
突然想到什么，两人的脸色却是同时黯然无光，皱纹所代表的衰老一下子爬上了脸。如同一夜间被秋风吹黄的枯草，或者一晚就堆满的白雪。
“不用了，在圣皇厅里面工作这么些年，不能戒掉的东西也早就戒了。”卢米摇摇头，“只要一步一步走下去，小心翼翼，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即便是帝国这样庞大的一台机器，想要毁灭也是不无可能的事情。”
突然说出来的不明所以，或许只有对面圣皇才能知道含义的话。
“我知道，即便是你忘记了，我也不会忘记。”圣皇说，“我们要还给那些人的代价可不是我们两人份的。当初来到马诺马这里的人，可是三个啊。现在只有希望前几代圣皇留下来的诸多准备都是有效的。他们做所的努力，他们不敢去实行的事情，刚好可以由我们这两个放弃了自由的人去实现它们。前面的一代代圣皇们都在想着如何将自己拯救出牢笼，很多事情被他们视为禁忌，不敢去触碰，也不敢去考虑，害怕提前就结束了自己本就不多的傀儡木偶般的生命。幸而我们没有那份心情，否则我认为和前面的一代代圣皇们一样，这将是我们的最大阻碍。如果可能，更希望那些被记录在夹藏起来的书页上的事情是真的吧。”
“毕竟是被称为终极能源的东西。相比于它，龙类在帝国的管控已经算是非常严厉的了，但是只要在帝国中的身份地位到了一定的水平线，或者是在金钱上面达到了某个数字，也会有人特意去找到他们透露出龙类的秘密。现在通过各大势力流进黑暗世界里的龙类组织的数量已经相当可观。只要有人带路，并且愿意花费这份钱，其手术规格甚至能达到各大势力内部的标准来。”卢米说，脸上却露出遗憾之色，他们知道龙类这样的生物，也知道手术的相关效用。可以因为身份的特殊，可能永远都与它们沾不上任何关系，“以前我们都以为在帝国里面，只要拥有力量，就能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是后来我们错了。”
“然后我们又认识到，仅仅有力量也是不行的，还得有数量庞大的金钱，相互配合着才能得到所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圣皇接着说，脸上露出笑容，这样的对话让他们两个好像回到了从前，“那段时间确实让我们认识到了金钱的力量，果然要比冰冷的枪械管作用多了。”
两个人的脸又在这时隐于光影下的黑暗里面。
“后来芝尼雅出了事情，我们才发觉原来在沦为数字的金钱上面，还有一种叫做权力的物品。当时我们无可抗衡，找不到任何帮助，即便倾尽了钱财，但是结果已经无可挽回。我们在它的面前失败得彻彻底底，连擦破它们表皮的机会都没有。”圣皇直直盯着桌面说，“于是在那时我们靠着自身出色的能力活了下来，但却变身成为了傀儡木偶，一直苍老下去如同现在的我们。可即使我们尚且算是掌握着梦想中的权利，可是心情与当时已经不同了。”
卢米偏过头看着一旁地面上的淡褐色地毯上的花纹，“心情是什么样子早就不重要了。说来可笑，一个是当代圣皇，一个是圣堂主管，却都是不信仰神灵的人。”他这时抬起头，“但现在我还是要向那不存在的神灵祈祷，祈祷那几张书页上的事情都是真实的。只有这样，帝国的闹剧才能以我们最想要看到的方式结束！”
“祈祷的人加上我一个可行？”圣皇眯着眼睛，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那是集合了权力、金钱与力量也得不到的东西，坐在这个位置上这么久，我也只是听说过那种东西。与三原色公司的元老相交谈，得到的答案也近乎为零。”
“和在帝国高层已经泛滥的手术相比，肯定也会有比龙类生物更加隐秘的东西存在。帝国之所以为帝国，我们不都是认为它的存在并不是单一靠着龙类与分析机支撑到现在的吗？或许当初帝国征战建成的时候，它们两者的作用最为巨大。可是在帝国趋于平稳发展后，当帝国进入到了左相大陆与右相大陆势力的眼里，为什么没有引来它们对帝国的毁灭，反而只能保持着放任的态度，一点点任凭帝国在后相大陆上缓慢发展，逐渐壮大起来变成了至今这样的状态。”卢米好像是在质问自己。
“帝国可不是一个愿意平静下来，听任别人话语的孩子。左相与右相大陆上的势力不可能没有看出来，放任帝国在后相大陆上发展，就是在草原上放养一头以后绝对不可能管制住的凶狼。远海共同国与火焰联盟根本不能阻挡帝国的势头。表面上是它们在后相大陆上牵制了帝国千年时间来，可是只有那不存在的神灵知道这是不是帝国在暗地里磨练自己的力量。帝国完全是在战火中诞生的国家，牺牲一时的利益，或者以少数人的性命来换取最后的胜利，它可是很乐意去干这种事情的。比起靠着左相与右相大陆建立起来的远海共同国和火焰联盟，帝国的性质可比它们强多了。至少在和平时期，我去往那两个国家拜访交涉的时候，可并没有看到他们的掌权者有如同帝国的这些人精明。至少在对底层人的管理上，他们和帝国比起来，中间还隔着几百年的时间。”
“可它们就是这样做了，并且除了骑士王的事件，真的千年以来来不管不问。”圣皇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和卢米一样渗出了汗水，将他的手掌打湿。
是两人间秘密谈论的话题让他们心里不自觉就紧张了起来，圣皇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未完待续。)
第二零零章 通讯
可是的确，他们知道这种东西不应该被提起。即使是在帝国这座金字塔最高层的那些人口中，也是作为不到迫不得已，就不会去提及和讨论的东西。比起龙类，或许在其后面还会有些许反击的机会。可是作为在历史记载中，被称为禁忌的这种东西，它带来的仅仅只有会延续下去的毁灭而已。
“我们两个表面上都在圣皇厅中担任重要的职务，但也仅仅是担任职务罢了，很多关于帝国核心利益的事情并不知道。”卢米说，拿出口袋里的小手帕擦了擦他自己额头上的汗水，“若是没有前几代圣皇们慢慢积蓄下来的准备，我们两个能做的事情，可能对圣父们来说，都是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事情吧。”
“不要这么想，现在这种状态对我们来说就已经很好了。到战争爆发还有几年的时间，一步一步走就行了。我们有我们独特的优势。”圣皇有些安慰的意味。作为管理全帝国所有圣堂的人，卢米的压力可能比圣皇还要大上一点来。
“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我现在就过去了。因为召回了远疆祭司，从各地区圣堂那里抽调优秀的人手到马诺马来，置换新鲜血液也是最近需要处理的事情。我就不多在这里停留了。”卢米起身说，“等到有重要的消息，我也会再次过来给你说的。往后你也小心一点吧，那些圣皇们留下来的手段，我想并不是所有的都还处在隐秘中。我怕有些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只是圣父们知道了却故意不说而已。”
“我有自己的考量，不用为我担心，卢米。”圣皇摇摇头说，“圣女的事情继续追踪便可。对了，这一次任务表面上是军部学校那边接下来的，实际上只是用他们打了一个幌子而已。但是时机撞得很不对，你知道关于那些疯女孩的事情，这么几个月时间，消息也已经探查清楚了。所以一旦军部学校那边传来了消息，最好找个合适的理由让他们徘徊在任务边上就行了，不要过分掺杂起来。其他势力也在给我们压力，我们不能不做点表示出来。他们若是真的想要对疯女孩做些什么事情来，也不怕再找借口说我们没有给他们机会了。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我想恐怕他们是火烧到了身上，连脱去那一件精美礼服的时间都没有吧。”
“那是他们自找的事情。”卢米停下脚步转过头说，“军部学校那边暂时还没有给我们发来消息，大概现在还在火车上吧。我马上就回去给其他队伍提个醒，让他们注意一下这件事情，否则到时候没有处理好，死了那几个队伍的人倒不是大事情，但是若将疯女孩的注意力吸引在了我们身上，她想要对我们做些什么事情来，可就太简单了。”
“你尽快去办吧。”
卢米走出圣皇的房间里面，不是布满汗水的脸面首先感觉到了外面的热度，而是那一双眼睛看着灯具散发出来的光线不再具有冷清的意味而在心底感受到的。汗水更加肆无忌惮地在额头上往外直冒着，他拿着小手帕擦了又擦。到了自己的办公大楼中，有冷气供应的环境才让他好受很多。
将湿润的手帕揉进口袋里，他往地下楼层走去，那里是通讯机构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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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奥里亚地区的灯光已经淡下去不少。剩下的也只是单纯的灯具而已，并不再具有丝毫热闹的意味。隔着无尽海还有段距离，但是气候也受到了它的影响，在夏日里并不是显得过度炎热。
在帝国中唯一不受白天与夜晚影响的地方，除了机场，可能就是火车站了吧。
无时无刻，这里永远都是人流最多的地方。无数人在生活中都会与车站打交道，作为交通心脏一般的火车，线路是蛛网将帝国整个笼罩其中，与天空中开辟规定出来的航线有得一拼。
起伏的汽笛声音在火车站不同的地方上演，上下交叉的行人通道上每时都不缺少流动的人群。
“乘务人员，或者是接管货物的人，看到那里面的景象会是什么表情？”赛维娜走在队伍最前面，这时停下脚步看向身后慢悠悠的四人问。晚上的道路上吹着稍微凉爽的风，也没有什么车辆，路灯依旧勤奋工作着，将他们面前的路一块块照亮。
“本来时间上还有剩余，真想躲在一旁看看他们那个时候的脸。”她接着说，“在圣堂里的时间，可是不能做这些事情的。难得出来做一次任务，你们都不想花点时间随便去什么地方玩玩吗？来到奥里亚了，至少得有个逛一下奥里亚城市的心情吧。”
“没有。”杰尔波是五人中最累的，原因在他身后背着的大箱子。
“一样的观点。”另外一个女子说，名字被精瘦男子称为?娜。旁边剩下的两人没有说话，但却或点头，或抬了抬手，来表示自己与?娜的意见一致。
“多伊赫先生！”赛维娜对着那个精瘦男子说，“巴克先生！”这次又将目光看向即将走过她身边的另外一名男子，大约是三十岁左右，脸上带着莫名的表情，眼睛里好像正在数着道路上看不到尽头的路灯数量是多少。
“你们不是在后来也参与了货厢里的游戏吗，那些酒瓶子与罐头们可都是你们两个人的杰作。”赛维娜回到队伍里，跟在他们身后带着笑容说，“这些劣质的商品，绝对不能让那些心黑的商人卖给我们忠实的圣徒们。作为一名圣使，我决定代表着神灵来毁灭这些东西。”
“这可是你们当时讲的。”赛维娜在后面看着两人说，“任务就是释放压力的时候，况且在列车上圣皇厅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叫我们可以放开手去做。那些协助圣女的人都不用活着带回去了，难道你们就没有兴奋起来？那些离开了圣女身边的人自然由主力部队去解决，但是依旧留在圣女边上的人，可就是我们的猎物了。只要按照上边传达下来的命令，不去惹接下来才会到达奥里亚地区的那几个军部学校的人，我们的一切行动都将是合法的吧？”
赛维娜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如同愤怒的汽车上的大喇叭，却放大了乌鸦般的嘶鸣。
“不玩玩吗？听说保护圣女的人都是在圣皇厅中工作的好手啊！”(未完待续。)
第二零一章 嬷嬷
“赛维娜，最好收敛一下你那快要爆炸的情绪，我不想在执行任务的途中因为你的关系而让我们受到牵连。”终于有人回应赛维娜的话，“年轻可不是你贪玩的借口，尽早变得稳重成熟，我想才是如同我们这样的圣使应该首要去做的事情。往后真的去往了马诺马那里，你这样可是会坏事情的，那里没有容你反悔和再来一次的机会。”
巴克是五人中年龄最大的人，说话平稳如同前行的履带式战车，声音也“轰隆隆”大响，打破深夜空旷孤寂的空气。
“巴克先生，我才不想以后变成你那一个样子。”赛维娜毫不在乎地说道，性格可能如此，“这不叫稳重，说成死板也不无可能。”
杰尔波饶有兴趣看过来，没有说话。而巴克听了赛维娜的话，甚至连头他都没有转过去，只顾自己走着，眼睛里还在数着路灯的数量。
“或许可以换一下形容词，解释成认命吧。如同狂热的圣徒对于神灵的推崇和敬畏。”赛维娜继续说，“又不是不完成任务，只是让任务的过程更加精彩和有趣而已。一颗子弹能打死敌人，如果时间允许，我们不妨多打出几颗子弹，全打手脚上，等一会儿在考虑生死的问题怎么样。平时接待的那些圣徒们都是同一张脸面，这一次难得有新鲜的，我可不想错失机会。”
“我信仰简单主义，能一刀解决的事情，就不给第二刀。”巴克在前面摊摊手，“自身不怎么出彩，现在还徘徊在手术第一阶段后期与第二阶段前期的过渡线上。十来年时间，这种任务做得多了，我只想尽快完成，然后回圣堂的房间里吹冷气，坐下喝下午茶，吃晚上的点心。你们四个年轻人想要多一点娱乐节目，我不反对。只要能把握时间上的尺度就行了。”
“我也是同样的看法。”这时?娜插话，“圣堂里的确是一个压抑的地方，你们觉得呢？”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五人之间再没有交谈，都静静走在漫入灯光下的道路上。赛维娜将杰尔波和多伊赫的沉默当做了对这个决定的默许，便没有再多说话。但脑海里却已经想着不久后应该怎么去安排娱乐节目了。
同时，在大多数人都熟睡的时间里，奥里亚地区的另外一边，这里是一家很普通的旅行酒店，专为匆忙的旅途行人提供廉价住所的地方。
散发一点发霉味道的走廊里，灯具的功率很低，光线好像没有刺透黑暗，反而增长了黑暗的幽深。不眯着眼睛来看，这里的景物都是一片模糊。即便以这种酒店的布置，走廊就仅仅在行使着它作为走廊的唯一作用。
尽头处的墙纸破烂，那里挂着一只翻新的大钟，钟摆声音不稳，上面的指针指着雕刻出来的数字“三”。已经不再是应该活动的时间，可是这里却有一群不怎么需要完整睡眠的人盘踞。
走廊边上的一扇门被打开，走出一个穿着睡衣，表情慵懒睡意满满的女人。好像是起来去厕所，廉价的房间里面只有床和桌椅，运气好一点，可能还会有尚且能使用的衣架。眯着眼睛警惕看了一眼走廊前后，确定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缩着脖子朝着厕所的位置走去。
等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了厕所门里面，走廊边上的七八扇门才同时打开，一行穿着不同伪装服饰的人提着各自的东西走出来，脚上没有声音，或者说声音比夏日的蚊虫还要细。如同在这酒店中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演习一般，狭窄的走廊里面，几人站在那里并不显得拥挤。身为女性，她们都保持着在标准上下浮动不大的身材。
几人相视一眼，透过手势简单交流了基本的信息，便在那名起来上厕所的人还没出来的时间里，完完全全消失在了这家小酒店中。
从厕所里出来环抱着自己的手，那一个人感觉在深夜里温度还是比自己想象中的低。没有感觉到走廊里有丝毫的不妥当，她拉开自己虚掩的门，走进去，“啪”的一声关上。
随即又是接近十双黑色软底皮鞋踏进走廊的近乎虚设的灯光里面，罩着黑色薄风衣，全部严肃着脸。
各自分工明确，他们一人把控着走廊边上的一扇门，等待表上的时间同时到达一个约定的时间点，还是把手式的门锁被用力一扭，全部发出痛苦的呻吟。几人拉开门，在门外静默了数秒，这才在发现不对劲的情况下窜进屋子。走廊冷漠的光溜进去不多的一束，里面的东西都规规矩矩按原来的位置摆放着，床上的被单至始至终都没有被动过。
对刚才离开的那些人，还有现在到来的这些人，休息从来都只是有一张椅子便足够了。
“跑了，但是时间不会很长。”有人通过手势交流。
“追上去，她们逃不了多久。命令下达下来，除了圣女，其他人已经不用再活着带回去。”
几人重新拉上了门。墙壁上大钟秒针走过不到五格，走廊里又变成了原来那一片样子。
夜晚的建筑阴影中，数道身影在其中起落。看上去她们很匆忙，根本没有提前去预判影子面积的大小和它的深度，并且该以什么样的身体姿势才能在间断的阴影间完美衔接而不暴露出自己的形体，现在的她们也没有时间与精力去考虑。
“罗伯塔嬷嬷，这个距离应该已经够了，那些人并没有再追上来。”疾行着的队伍在这句话中全部停下来，委身于建筑与影子的夹缝里面。高空中的月亮落下冷霜，周围一撒灿烂的星光。
中年往后的年老仆从罗伯塔在这时停下来，呼吸也没有乱，保持了完好身材不知道多少年头的身体上，一切生理活动都是正常。年龄的衰老好像并没有按照自然规律带动这具身体的各项机能减弱。她看向身后一群小心翼翼的年轻女仆与管家们，眼睛里却只映射着阴影的黑色。(未完待续。)
第二零二章 理解
“你们先做短暂的休息，危险并没有远离我们，等下还要再疾行赶路。”罗坝塔站墙壁下说，视线穿透过阴影，看向了头上明亮的天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来。
其他几个人虽然年轻，但是她们的体力并未能与面前的年老嬷嬷罗伯塔比肩，她们现在都在调整着各自的状态到最好的程度。她们好像意识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正在积极为此做着准备。
等到心中默数的时间到了，罗伯塔发出信号，几个人再度站起来，调整了手腕上的机械手表，时间一致。
“克珊，把箱子落下来，接下来由我来拿。”罗伯塔走到一个女子的身边说，声音里有着不容人反驳的味道。叫做克珊的女子将斜挂在肩上的行李箱子放在脚边，接过罗伯塔递过去的另外黑色皮箱挂在肩上。
重新出发，罗伯塔与名叫克珊的女子断在后面。
看着面前都沉默着的人，她们脸色并不是很好。在圣皇厅中做了这么久的工作，除了罗伯塔与其余两个人有接受这样任务的丰富经验，其余的人大都是刚出来不久的新人，很多事情并没有一个自我的考虑。
克珊见罗伯塔一脸严肃的表情，想问什么却又将话语全部吞进了肚子里面。
“克珊，我知道你想去找朵丽丝圣女。你担心她一个人，我也同样担心。”罗伯塔眼睛看着前面说，没有转过来，“昨天消息传达过来的时候，你也在边上，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这不用我说吧？”
“知道，罗伯塔嬷嬷。”克珊偏过头来看着罗坝塔爬满瓷器上裂缝般皱纹的脸。明明作为手术者寿命会延长些许，但是在克珊的眼睛里，平日里最敬爱的罗伯塔嬷嬷却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中，苍老的速度一下子加快到了极致。皮肤的光泽不在，镀上了一层风霜，如同冬日贫瘠的地面，只有被霜冻后没有丝毫生命力的干草还在。
两者间沉默了一会儿，城市的灯光不时会以闪烁的形式挤进她们的眼帘。流动的空气都让克珊感到了压抑，最后她才突然醒悟过来，这是从身旁罗伯塔嬷嬷身上散发出来的无形气势。温和可亲的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部留在了身后一块接着一块的阴影里面了，剩下的，只有雪风般凛冽的东西。
“克珊，你是多久进入圣堂中的？”
克珊偏过头，“嗯”了一声，不知道身边的嬷嬷突然这么问代表着的意思。但没有多想，她回答：“十岁那时。因为家里从小的教育不错，所以在几次选拔里面都一次性通过，进入到圣堂里进行了专项性培养。”
“这样啊，比我当时进到圣堂里面早了几年时间。”罗伯塔吸了一口气说，“我是十五岁到的圣堂里面，成为了一名专业仆从，兼职管家。十五岁以前，一直都是个在街边乞讨的人。本来有机会成为一名圣女来着，可是身体上的因素已经不再允许生活给予我更多的机会了。”
“说起来也很可惜，但是能摆脱乞讨的身份，也是神灵给我的最大救赎了。”罗伯塔看了克珊一脸惊异的表情，“当时是一名慈祥的年老女圣使在城市的角落发现了我，于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成为了神灵最为虔诚的信徒。很多东西都是那一个年老的圣使教给我的，就如同读书写字。”
“那个尊敬的圣使现在？”
“现在已经到神灵居住的那个地方悠闲生活了吧。”罗伯塔说，“她不是手术者，就是普普通通的一个普通圣使而已。”
克珊刚想说话，但是罗伯塔的话已经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不用安慰我，我活过的年数比你从我脸上看出来的年龄还要长上很多年。我出身的年代，帝国当时正在备战当中，进入圣堂那时，战争还在继续。”罗伯塔摇摇头示意克珊听她说就好，“她死去得很突然，当时我根本没有什么准备，虽然早就在心里就有这样的概念。但是知道与是否做出准备之间，并没有画上等号的可能性。”
“以至于最后的道别也没有说出来，去她的墓地那里，也是一个多月后了。”
克珊能从心里感觉到罗伯塔嬷嬷话语中的遗憾。
“这么久了，我也不知不觉到了她那一个年龄。”罗伯塔笑了笑，“当然我是指在脸上，实际年龄已经超过很多了。可年龄这种东西，有时候是与活过多少年之间没有实际联系的。活了比她长这么久，但是却没有能在相同时间里，理解出相同的事情来。”
“她常常这样说，‘神灵永远活在你自己的心中’，直到现在，我想我才完全知道当时她为什么对我说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克珊，你将会是一个很好的管家。”罗伯塔说。
夏日的天空那块儿，已经提早变得微微白。她们一起看过去，沉重的叹息从罗伯塔那边传过来，克珊在这声音中心里一颤。
“明天做好准备，晚上我们就去找圣女吧。”
“嬷嬷，圣皇厅那边不是有命令，让我们暂时不要、、、”克珊惊起了声音。
“神灵无时无刻不在看着我们，无论是她，还是圣皇厅中慈祥的圣皇，我想都会原谅并理解我这一次的做法。放任一个什么都不怎么懂得小女孩在外面，本来就是一种无尽的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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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断断续续的休息，并没有让卡西亚感觉到有任何休息上的不足。身体里面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激烈的变化，血液在血管里的流动如同用手掌摩擦地面般，感觉无比强烈真实。
没有预计中的人到来，当天幕上星辰开始一片一片隐匿下去，最后月亮的光也开始具有温热的温度时，卡西亚睁开眼睛站起来，拉开帘子看着已经有不多车辆来回穿梭的道路。边上的路灯还亮着光，但已经是无关痛痒的作用。
朵丽丝的睡眠比卡西亚想象中的要好很多，也没有做噩梦，前些时间在列车上的事情已经开始从她的记忆里淡化。身体大脑本能的保护，这些东西都会被自动从大脑白质里被慢慢祛除。
下到酒店的正大厅那里，还没有到换班的时间，夜间柜台那里的人员正耷拉着头摇摇欲坠，双眼皮也是半虚掩着她的眼睛，双手支撑起她脑袋的力量达到临界点。在卡西亚走过去的时候，轰然倒下，突然惊醒，浑身一个精灵，然后睁大眼睛，不是深呼吸的深深吸气同时进行，并本能环视了一周温和黄色灯光下，应该是没有客人起床过来的大厅里，一个年轻男子却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正带着温和微笑看着她。
“你、、你好，尊敬的客人！”至少这句成为习惯，并将随着时间变成本能的话还是能从她的嘴巴里较为流畅的说出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未完待续。)
第二零三章 误差
提前预约了四份早餐，并且送到自己的房间里面，卡西亚又征得柜台工作人员的同意，使用大厅一侧的通讯设备。
没有人的大厅中显得比平常宽敞很多，寂静的环境，空气都在如同波纹般震动。在这样氛围中，卡西亚第三次给塔兰托发出接收信号，在传声筒里的电子音中但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时间上太早了一点，现在还处在我给他们的休息时间中。”卡西亚凝视着面前的无线电通讯设备说。
并不是需要急匆匆的事情，是否等一下再打过去？正当卡西亚脑袋中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传声筒那边的杂音消失不见，换来塔兰托有些失真的声音，但并不是没有睡醒的样子。
“真是对不起，卡西亚先生。作为通讯员，本该时时刻刻与通讯设备呆在一起的。”塔兰托表示抱歉，“到现在为止，圣皇厅那边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我想他们还以为我们正在列车上，没有到奥里亚。可能他们也在等着我们的回复，然后下达后续命令。是要将与他们的联系提前吗？”
“不是，相反，可能还需要延后一点时间才行。”卡西亚在对着传声筒说，眼睛看向大厅正门外越来越多的流动车辆，“这里的事情没有处理完，还需要一点时间，你们可以接着休息，到奥里亚地区中去逛逛也好。对了，于连老先生在你的身边吗？我有些问题需要询问一下他。”
“可以，马上帮你叫过来。”那边传来放下传声筒的声音，等了一会儿，于连同样失真的声音传了出来，首先是他还不合时宜的早晨问好。
卡西亚说明了自己想要他去做的事情。
朵丽丝这边可能出现了另外的情况，需要再等待一段时间。但是不明白圣皇厅那边对于这件事情的真实态度，所以在报告给他们的联系上，也不能随意敷衍。至少在时间刻度上应该与列车的批次相互接近，力求合理与完美无缺才对。
于是拜托了于连重新规划好一条合理的时间路线出来，让圣皇厅那边真的以为他们现在还在火车才好。
“如果当时我们下了飞空艇没有这般急匆匆赶路过来，而是按照普通人的速度，甚至可以再有慵懒一点的态度，那么最为合适与合理时间，应该在明天上午到中上那一个区域。在那个时间段，我认为不会出现问题。”于连在另一边说，凭借自身丰富的出行经验，时间的计算和把握相当好。
“可以，让塔兰托明天中午给圣皇厅那边联系，时间上就是我们下了火车去找酒店的途中。”卡西亚说，“若是中途圣皇厅联系过来，你们最好根据列车时刻表来回答是已经到了，还是正在列车上，这件事情希望你们准备好。”
“没有问题，市面上有相关的录音设备，一切在传声筒里面都会变得真实起来。”那一边传来肯定的答复。
切断联系回到自己的房间，卡西亚又坐在椅子上休息。等到早餐被送到的时候，朵丽丝已经洗漱完，正坐在房间里看着窗外的一天是怎么繁忙起来的。
“卡西亚先生，早上好！”朵丽丝娇小的身体从椅子上跳下来，脸上洋溢着笑容说，昨天晚上的激动情绪看样子已经恢复过来。
“今天一天都可以好好休息，想要出去挂逛逛吗？在圣堂里呆着，我想应该没有多少可以外出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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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顶层，可以成为地标式建筑的它，在这里可以看到大半个奥里亚城市中心地域的面貌。高服务与高质量，一直都和高价格画着等号。可对于小数目金钱已经不再具有数字概念的赛维娜五人，他们金色银行卡片上的账目报销数额，足够他们在这里住下很多天时间。
镶着手工打磨出来的黄铜工艺花纹的留声机，唱针上的规律运动带动下面黑胶片上记录的信息，平缓转动的碟盘给人水中流沙般的舒缓感，遗留着古老工艺气息的黄金大喇叭里正播放出让人不自觉冒汗的音乐。
已经可以和煤气灯一起放到博物馆玻璃柜子中展览的东西，却能奏响现在小型差分机控制下的播放器具都不能具有的音乐。简单机器在机械技师们的手中被改变得非常神奇。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在夏日里听这样让人不自禁出汗，想要运动的音乐，即使房间里冷气全天候供应，温度恰到好处。
“赛维娜，关掉那东西，否则我真会让它变成历史文物，彻彻底底的。”这是?娜的声音。没有巴克那份忍耐力，躺在长椅上让两双大腿晒太阳的她终于看不进去手中的书，现在正举着手枪对准那价值昂贵的留声机。
“?娜小姐，你真的该与杰尔波他们一道出去打理任务上的事情。”赛维娜走过去关掉了留声机，安静落下来，“既然你这么喜欢晒太阳，就该出去真正体验一下光线的火热，而不是躺在这里看书。”
“没有什么可以打理的，来这里的晚上圣皇厅不是已经说了圣女的地址吗？只要准备好交通工具，还有弹药枪械就行了。打扮伪装我想都可以免了。出去化一次妆一两个小时，还是没有人看的，我不想把精力浪费在上面。”?娜重新拾起书来看。
不以为然，赛维娜回到玻璃桌子边上，给自己倒满一杯酒，回应说：“但圣皇厅中明确说了，那是快要一天前的消息。到现在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一次任务的每一条信息都需要有人来审查。难道他们不知道信息最重要的因素之一就是实时性吗。些许差距都有可能照成严重的后果，更别说这一次的时间跨度了。圣女边上的人不极有可能是那几个经验丰富的人，或者之一。她们会在同一个位置停留这么长时间？我想对方的脑袋可和你的不一样。”
“谁知道呢，总之她们跑不掉。”?娜的眼睛一直在书上，“还有，最后那句话我就不当成你的挑衅了，希望你以后注意。”
没有得到戴维娜的回答，在一边的巴克只是静静听着两人的对话，最后轻笑一声，重新闭上眼睛，晒着玻璃窗过滤后的太阳。还有一段时间到晚上，应该享受的时候，就一定不要想着任务。这是他的看法。(未完待续。)
第二零四章 两方（上）
赛维娜他们五人出发的时间在晚上。交通工具是一辆廉价加长型礼车，坐下五人，再放下必要的装备行李，空间上还有剩余。但是除了空间，座位的舒适度，礼车的平稳性，以及其他各个方面，却都在普通礼车应该具有的水平线以下。
“就不能找一辆好一点的礼车吗？你们出去了接近一天的时间，成果就是这样的东西。这还真是让我见识到了你们处理事情的效率。”赛维娜坐在副驾驶座上，周身都在随着蒸汽引擎的震动而晃动，连空气也囊括在内。噪音好像完全没有经过处理，就被排放到了大气中一样，耳朵里一直嗡嗡响。赛维娜很早就想说，但一直忍耐着。可是现在随着路面情况的变差，身下礼车的状态变得太过于糟糕了。
“这是临时买的，基本上算是一次性用品，所以并没有去买那一种全新豪华的车辆。任务完成后我们不可能带走它，避免浪费，忍忍吧，不远了。”开车的是多伊赫，“并且今天大半时间都用在定位上了。他们给的地址都是大致范围，最后还得靠杰尔波的技术去找出最终位置。很花时间的，走的时候真该把你也叫上，感受一下阳光，还有那温度，我想你这时的话语会少很多。”
“你认为如何，赛维娜小姐？”多伊赫看过身旁将双腿翘起的赛维娜问，眼睛却是完美避开了那一片光景交错的大腿皮肤。
“不要为你们两个的失职找借口，小心开车才是你现在应该注意的事情。”赛维娜冷淡的回应，打开了玻璃窗透气。礼车上的空气循环系统有与没有，好像变化不大。
不算长的行程在多伊赫一声“到了”的话语中结束。天空深蓝色，月光很亮。这在一行手术者的眼睛里，周围建筑的面貌与白天时候相差不了多少。周围还有稀稀疏疏正慢慢回家的行人，道路上的车辆在以看得见的速度减少。
停在路边的这辆加长礼车，也摇起了自己的玻璃窗，上面有墨色的过滤透明贴纸，不能从外面看见车内的一点情况。
“等等吧，到十二时还有有些时间，准备好，等无关的人少一点再说。”巴克看了眼手表，又从窗口望了一眼隔着一条街道的大酒店说，“赛维娜，还是那句话，你要贪玩我不反对，但是作为一次任务，隐秘且安静地完成它，我想都是最为完美的状态。”
“知道，喜欢听嗡嗡的音乐不代表我也喜欢听人类的呻吟。”赛维娜笑了笑说，放下脚，接着又舒展了身体的各个关节，做起准备来。她已经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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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兰托按照约定频率敲响门，没有卡西亚在一旁做监督，他认为已经没有进行这个繁琐过程的必要了。
“塔兰托啊，有什么事情？”于连打开门问，身上已经穿上了毛茸茸的睡衣，透过门缝飘出来的空气可以感觉出里面的冷气应该被调到了最大。
“要出去吃点东西吗，肚子有些饿了。卡西亚先生给了我们很多时间，我想到周边地方去转转看看。”塔兰托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问，“这个时间点人少得可怜，没有人会看见我们，也不用担心暴露什么的。并且天气也很好，在吹风，很凉爽。于连老先生，你觉得如何？这里的夜晚也会很热闹。”
“房间里调大冷气，然后盖着厚被子睡觉才是夏日里最舒服的事情。你去吧，如果在十二时半以前能回来，你可以考虑给我带点吃的的东西，那会儿我还有起床的勇气。”于连说，道了一声谢。
于是塔兰托只能独自一人走出酒店，外面的温度比他开了冷气的屋子里还要冷一点。
“真是怪事儿。”他摇摇头嘀咕了一句。
“有人出来了，但是一个男的。”路灯下的加长礼车中，多伊赫看了一眼那个缩着脑袋的青年男子说，“出去逛逛的人吧，城市中心那片区域，现在可能还热闹着。”
“我们的时间快一点，可能还可以赶过去玩玩，你们认为如何？”杰尔波的声音从没有开车内灯的礼车的黑暗里冒出来。
“我赞成。”
“不错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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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市里逛了整整一天，卡西亚手术者的健康身体没有一点问题。可是以朵丽丝的年龄却完全支撑不起。即便回到酒店中时，她的两只眼睛里依旧星星直冒，精神无比，但是脸上与身体上写着的疲劳让她在九时不到的时间，就完全进入了梦乡里面，对睡觉以外的事情不再过问。
回到自己的房间，卡西亚冲完澡后也感觉精神上更加舒服了一点。
到了深夜，城市的声音如同消退的潮水渐渐散去。一直静坐着的卡西亚这时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径直走到窗户边上拉开了窗帘，地面上落下一片雪霜般的月光，在他的脚边流动起来。窗户外面，吹着夜风，插在一些房顶上的旗帜在轻轻摆动，没有“哗啦啦”的声音传过来。
“请进，我想我们两者对朵丽丝都是没有恶意的。”卡西亚又坐回了房间正中央的椅子上，手里握着枪，对准了并没有锁上的一直是虚掩状态的门。一旁的桌子上，用红布包裹起来的黄金头骨就正对着门口摆放，沐浴在此刻的月光下，颜色有些变化，但是并不影响用眼睛去辨识它。
门被推开，理应照射进来的走廊灯光并没有出现。推开的门后面只有一片漆黑，看不清楚任何东西的模样。只在月光散射过去的黯淡光线下，可以见到那里站着两块黑色影子，朦朦胧胧，极不真切。好像光线在强一点，就能将她们完全打散。
“尊敬的先生，我相信你对圣女没有恶意。可是你手上的东西却不是这样告诉我的。”罗伯塔站在门口说，锐利的眼睛盯着卡西亚手上的枪，脑袋里反射出相关的信息。她的手中，握着同样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二零五章 两方（中）
“大家都一样，这里光线太暗，必须小心翼翼才行。不然摔了个跤子，再爬起来就得花费比平日里更多的力气。”卡西亚说，枪口的准度和对面站着的那两个黑影相同，没有丝毫偏离，都对准着对方的脑袋。
“但还是要先说明一下，在这里，人数的多少并不代表着胜利。”卡西亚背对着大大打开的窗户，身体也和黄金头骨一样被笼罩在月光中，脸上如画布般蒙着一层黑色阴影。对面的罗伯塔她们并不能看清楚卡西亚的脸。
“但是人数却可以让胜利往我们这边倾斜。”门口处的两个人没有动，对屋内背光的卡西亚说，“我叫罗伯塔，边上是克珊。我们都带着诚意而来，这一点务必请你相信。你应该知道我们是圣女身边的仆从和管家吧。”
“你们可以叫我卡西亚。”卡西亚说，“朵丽丝提起过你们，并且你们晚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朵丽丝可对你们非常惦记。”
“原因有很多，我们会解释给圣女的。”罗伯塔不无怀疑地说，“这个时间本应该还会在晚上几天，现在过来这里的我们，也是违抗命令来的。但请你放心，人数也就只有我们两个，其他的人暂且还在执行别的任务。”
有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卡西亚在脑袋里思索着，最后才说道：“虽然说出来不合适，但是她们是被你抛弃了吧，迫不得已，现在的情况由不得你不这么做。我想我们两个大概都想到同一处去了。你认为如何，罗伯塔、、嬷嬷。”他抓不准应该怎么称呼面前看不见真实面貌的老人。
但即使看不见，也能从微微晃动的黑影身上看出罗伯塔本人的震动。她身边的克珊震动更大，到目前为止，她还完全被蒙在迷雾中，看不见事情的真实走向。
“迫不得已，不能反抗的事情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的一件而已。”罗伯塔语气一下子变得低缓了很多，“那我们之间就更没有需要用枪来解决的事情了，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你身旁桌子上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一颗头骨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有什么用处，但是我想这幅骨头其他的部分，你肯定是非常需要的。说实话，你的实力并不能对我照成多大的威胁，如果有可能，我是不想与你安安静静坐下来交谈的。这样太耗费时间，也会让本该很快埋进时间里的事情又苟延残喘起来。”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着，但是罗伯塔并没有将话语中的结果付诸于行动。明面上卡西亚给予她的感觉是这样，完完全全不会，也不应该会是她的对手。可是在黑暗中，那里却依旧有潜藏的威胁存在。好像一颗哑火的巨大炸弹般，明明知道不会爆炸，可看上去仍旧会有一种心悸的感觉。
“我想知道圣女现在在哪里？。”罗伯特问道。
“就在走廊开头的第二个房间，这是密码卡片。”卡西亚说，将手中的密码卡片扔了过去，罗伯塔稳稳接住。
“克珊，你先到圣女的房间去看看吧，我和卡西亚先生再聊聊就过去。”
“可是、、、”代表克珊的影子僵在原地不动，可是罗伯塔的话不容质疑，也不容违背，这是几十年时间下积累起来的威势。作为女仆，她是女仆长，作为管家，她也是总管家。
看着克珊离开后，罗伯塔心底明显松了一口气。她走进房间，越来越强烈的光线将她苍老的面容完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卡西亚的脸也在距离的改变下，映入她还是极好视力的眼睛里。
“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罗伯特说，将挂在肩上的箱子放在了脚边。
“但罗伯塔嬷嬷你却不一样，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老些许。”
“不久就要埋入土里的人，这是常态。最近时间，我把每一次任务都当成了退休任务来做，可是并没有人想要我退休，这幅身体，还有这年龄，并不能博得同情。”罗伯塔说，眼神里一片黑暗，“所谓神灵，也是并不懂得体谅人类存在的东西，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恐怕将来也是这样。能拯救自己的永远都不会是它，也不会是圣皇。”
“圣皇或许也是可怜的人，他大概是想要拯救他自己。虽然你们都做了他献祭给神灵的祭品了。”卡西亚与罗伯塔同时收回了自己的手枪。
“我也是可怜的人，成为虔诚的信徒这么多年，可是圣皇却一直叫我做违背神灵的事情，我并不能称为是一个真正的信仰者。最后快要步入坟墓里面，也终于被他们彻底抛弃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同情可怜人，也不是所有可怜人都值得同情。对他们，如是神灵真的存在，还是希望他们早点进入到地狱中去吧。”罗伯塔说，“最后帮助自己逃出去的，还是自己。神灵永远存在于自己的心中，这真是一句好话，不知道卡西亚先生你觉得如何。”罗伯塔笑笑，皱纹积满了整张脸，苍老正在蚕食她的身体。
“我并不信仰神灵，但以前也渴望过在圣堂里工作，成为一个圣使来着。”卡西亚回答，“圣皇这一次的计划，不知道您知道多少？直到见到你们过来，我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不知道，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清楚圣皇到底想要做什么。在圣皇厅工作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女仆和管家的身份，可是活的年数久了，越发迟钝的神经与大脑却让我从往日对神灵狂热的信仰中脱离了出来。一些深信不疑的事情，在几年前就开始出现了裂缝。那会儿，我刚好成为了圣女的管家兼女仆来，精心照顾圣女的生活，并充当学习教育上的辅助。”罗伯塔讲述着，“那个时候，年幼的圣女不时会告诉我她经常梦见一个和蔼的叔叔和她讲话，并且其中一个地名和地点出现得非常频繁。本能感觉到不对劲的我，当然在上面做了一些事情。本来以为只是一场偶然，但是没有想到事情真的发生了，并且还是在自己的身上。不得不说当时的决定救了我，让我多活过了这几年时间。”
“你的目的大概也和圣皇相同吧？”罗伯塔停顿了一下。
“不是目的，应该说成筹码。”卡西亚回答，“若是你相信的话，朵丽丝口中的那个叔叔也与我交谈过，并且将照顾好朵丽丝作为条件，我们之间进行了一项公平的交易。所以在立场上，我们对朵丽丝都是没有任何敌意的。对于朵丽丝，我也一样当做自己的妹妹看待。”
“无论是交易，还是其他，以后的结果我都是看不到了。”罗伯塔叹息了一口气，“也想再多陪陪圣女来着，这个年龄的她正是作为圣女来最美好的时刻。可是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在现实条件下，也并不允许我这么做。当代圣皇很‘仁慈’，对于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我们整个队伍应该都是跑不掉的。但是我想卡西亚先生你应该是计划之外的人，否则来到这里的时候，圣女只会是孤身一人。”
卡西亚点头，罗伯塔脸上的皱纹勾勒出属于欣慰的表情。
“克珊也是一个很好的管家，作为女仆来极为称职。在这里请你相信一个老女仆长与总管家的眼光。”罗伯塔笑着说，月光正在一寸寸吞噬着屋子里的空间，“本来这一次是想要让克珊带着圣女单独离开的。但是克珊只是做为管家最为合适，这样的事情也是没有选择后的最佳选项。既然卡西亚先生你在这里了，请容许我代为她们两个，将她们全部托付给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