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五章 科斯是谁（下）
看过确定，西西亚将这一页书页撕下，折好放入衣服口袋中，又将放在床边柜子上的短剑和小巧的弹夹式手枪拿上，这才站到衣柜镜子前，一面有节奏的深呼吸，一面活动手臂，或是伸展，或握拳感受基础力量。
时间差不多过去三分钟，西西亚这才对着镜子眨了好几次眼睛，直到剩下那只眼睛中的十字瞳孔也完全消失掉。出了房间门，西西亚迈着步子，很轻，大概与体重有关，踩在地板上只有轻微“嗤嗤”声。也不时有些机械式的晃动脑袋，观察左右。
早上八时，天色也才刚开始放亮不久，走廊的灯光都没有熄灭掉。这片较大的建筑群装进数百人也显得冷清，并不热闹。顺走廊走过接近两百多米，西西亚才碰见两人，是部落当中早起打扫完各处卫生的人。
西西亚对着两人点头，也比出噤声的手势。两人先是疑惑，但立即反应过来，点头打过招呼后，什么都没看见般与之擦肩而过了。去到车库的这数百米距离内，遇到的数批人都以这种情况为结果告终。
西西亚为此多少感觉到欣慰和高兴，但内心积压的东西很快便将这种情绪完全覆盖掉了。
“追上来怎么办？”在车库前已能听见礼车预热时的“哆哆”声，于此停顿的西西亚自言自语般开口说了一句。她脸上的表情在变化着，最终还是固定在一种没有选择的痛苦之色上，“没有去往训练场前，他们并不会做出过分的事情，能再等待几天。”
身体在车库门前僵直数秒，似乎考虑良久的西西亚还是进入车库。半分钟后，那辆纯白色礼车轻缓地从门口驶出，以与昨晚按着喇叭相反的形式，安静且飘逸地驶出这片建筑不具备防御力的大门，去到道路上，向着城市中心的樱桃木酒店进发。
福尔出了部落驻地后，喉咙一直动作，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周围传来其他礼车的喇叭声音后，他听见后座那里传来响动。后视镜里，西西亚卷起左臂上的所有衣物，露出一支显得纤细的手臂。皮肤很白皙，仿佛透明，甚至可隐隐看见青色的血管。
“小姐？”福尔莫名感觉心慌，连忙发出疑问。一早醒来，西西亚就不怎么正常了。
“福尔老管家，我没有事，专心开车吧。”西西亚开口，将打直的手臂放下，“老管家，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一下。”
见到福尔应声，西西亚继续：“这座城市叫什么名字，是联盟的哪个大地域？”
福尔不明白西西亚倒底想做什么，但还是老实回答。他的确很担心西西亚的这种状态，以及也为部落内部的各种事情担心着。不过他也明白西西亚肯定比自己聪明，上过正规学校，又才是从一个超级大国中受到培训而回来。有了解自然协会同盟的一些讯息，想到这一点，福尔认为是西西亚终于在脑袋中想明白了某些环节，才会立即开始当前的动作，只是自己不明白其中的原因而已。
得到答案的西西亚再度询问关于部落的情况，以及有关科斯的信息。在这方面，福尔明显激动了不少，话语当中不缺少提醒和担心。
只是这些得到答案的西西亚依旧是那副面孔，带着疑惑，眼神当中不时散开的光预示着她的精神在很多时间都去到别处，并不集中。
两个问题后，礼车当中变得安静。此刻的西西亚再度将卷起的左手臂打直，福尔捕捉到动静后看向后视镜，却见那条手臂的白皙皮肤完全涨红，几乎所有血管都鼓动而出，受到过大压力而开始变形的管道般，随时都会爆裂开。
有东西在涨红的皮肤下蠕动，没有等到血管先行爆开，在布料撕裂般的声响之中，却是手臂皮肤上拉出数道口子，露出鲜红色的肌肉。少量鲜血从这些伤口之中流出，福尔惊呼一声，下意识要去踩刹车时，西西亚已经开口，让他不用担心。
福尔亲眼看着涨起来的血管逐渐消散下去，撕开的裂口在西西亚右手的捏合下沾到一起，很快止住血。皮肤颜色褪去，但被鲜血染红的部位依旧保持着原状。
把衣服一角翻过来擦了擦，粘在一起的伤口处，鲜血很快凝结，倒是起到了缝合般的效果。西西亚的喉咙有轻微动作，但并未有声音发出。她已经靠在后座位上，最终还是叹息一声，像是感觉遗憾般，直到礼车在一个多小时后顺利抵达城市中心一角的樱桃木酒店，才开口说话。
福尔跟着西西亚一起去到柜台那里，等待小会儿后得到使用的权利，被领进大厅旁边的单独房间里。
西西亚让福尔在门外等待，自己关上门，本想直接打开通讯机器，坐下后又站起来，粗略检查了一遍房间，这才回去，坐到那台四四方方的高级通讯机器边。摸出写着一串数字的书页，她认真且仔细地调节着复合无线电频率。
期间，其一只眼镜当中再度出现鲜红色十字瞳孔，可忽隐忽现的模样，极为不稳定。
“不会说多余的事情。”等到通讯接通的时间里，西西亚拿着传声筒自言自语。等待时间稍微有些久，两分多钟后，电子杂音突然消失，那边有呼吸声传来。
“先生你好，有陌生人花钱雇佣我，联系接通后询问您合作是否继续。”声音是标准的女声，就与刚才柜台的接待员一般。
那边正在思考，能听见脚步声：“我是否能在这里提几个问题？”
“我没有被告知能回答您的问题，先生。”短暂的停顿后，西西亚回答到，“尊敬的先生，您最好不要多说话。”
“继续！”通讯另外一端当即开口。
西西亚接上话，像是在按照流程一样，“维纳斯特地域，莫尔干城，雷狼部的一名成员——科斯·雷莫里，以及曼德维尔家族所主导的部落中与之相关的成员。需要清理的人数大约三百人，请尽快赶来。地域或许不准确，还请自行调查后行动。并且，带上每一种数量千余份的通用基础药剂，其种类包括、、、、”
将药剂名称说完，西西亚明显出现停顿，数个无声的呼吸后，她继续自己的话：“一切事情必须不留痕迹，雇主让我转告先生，期待过后与你的见面。”
“也帮我转告给你的雇主，期待过后与他的见面，我会立即办妥这些事情。”通讯与此中断，电子杂音传来时，西西亚当即深呼吸数口气，在那只眼中跳动的十字瞳孔也消失掉了。
同一时间，另外一处地域，科尔克瓦手里握着通讯器，坐在柔软的椅子上，静静盯着桌面上装着水果的盘子，满脸的严肃与思考。
“特殊的复合无线电频率，我记得与之对应的是、、、”科尔克瓦沉默小会儿，“但科斯是谁？我不记得雷狼部落有这样一个人值得引起他的注意。”
“大人，我们应该感到疑惑的点不应该是为什么会有这通联系吗？一些消息是对很多人封锁了，但我们都清楚两年多前发生了什么。”莫妮卡更为惊奇，她认为科尔克瓦的重点完全关注错了，“是对手的陷阱？”
第一八七六章 解析与小场面（上）
科尔克瓦放下通讯器，还是摇头：“不会。很多复合无线电频率都直接连通到我这里，但为了区分，在说出这些代表频率的数字时，几乎都是单对单，并且也只是对我看中的本人。”
“有能读取别人记忆的能力？没有。或者，你认为他会是一个接受残酷审讯就会开口的人？那可就太小看其意志力了。所以与通讯另外一头女子说的一样，的确是他雇佣此人来与我们联系。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而不是不亲自联系，这才与你看中的点有关系。”
莫妮卡露出思考神色，而后一面去到房间的橱柜边，一面说出自己的看法：“我还是不怎么理解。”回到科尔克瓦旁边时，她手里多了一份地图册，足有十几厘米厚。将之展开，莫妮卡寻找通讯当中提到的“维纳斯特地域”和“莫尔干城”。
科尔克瓦注视着莫妮卡翻看地图，一面解释：“因为在两年前，被圣皇厅，乃至圣多拉格帝国所有信息网都称为‘灾难’的事情发生时，你在忙碌于我布置好的计划，而我则是身处于祭祀仪式当中。我们一同知道‘灾难’的信息，梳理其中部分过程与细节的时候，已经是‘灾难’发生的半年多后，确切说是八个月之后。这段时间跨度可以改变多少东西，谁也说不清楚。”
“联盟本身就有参与进去，高层们与圣多拉格帝国的做法一致，是封锁、删减以及篡改了某些内容？”莫妮卡翻看地图的手停顿一下。
“我认为是这样。”科尔克瓦点头，“从主观的看法上解释，两年多前‘灾难’的目的是杀死卡西亚先生，但我并不为事实就是如此。所以你询问我为什么不去疑惑会有这通联系，其原因就是这样了。”
“难道我们在以前就没有调查过卡西亚先生？”科尔克瓦反问。
“圣多拉格帝国的骑士侍从考核吗？似乎是有先例存在。只是考核与‘灾难’比起来、、、”莫妮卡脸上是勉强的笑容，“强度和参与进来的成员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吧。”
“你把两年前的卡西亚先生丢进四年多前的骑士考核中去，只要给够时间，也是他愿意，我能肯定他能把参与考核的人全部杀光，一个都不留下。轻轻松松的事情。你要考虑到，之所以会有这么多高阶手术者参与，不全是为应对保护卡西亚先生的人，也有三阶段成员已经对他没有多少限制的原因在其中。”
“即使这样说，但是否太过于危险？”莫妮卡在一旁开口询问，“当时牵扯了太多的势力与高阶成员进去，我害怕这又是另外一个巨大漩涡的起始点。”
科尔克瓦叹感叹，一副头疼模样。他看向莫妮卡：“我不是担心危险，只是因为极为强烈的好奇。并且你要明白，一些事情会是危险漩涡，完全是因为当时的时间关系。当离开那个时间段，一些事物将完全转变自己的属性。”
“当初神圣十罗帝国与远海共同国，自然协会同盟与火焰联盟，加上圣多拉格帝国自己组成的联合队伍，其目的我们并不知晓，但大家都能肯定，这个目的是达到了。而此目的之所以达成，完全是因为时间段的关系。是当时的时间给了他们决心，敢于联合起来在黑暗森林进行规模化作战。若换做现在，是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想想‘灾难’之后，圣多拉格帝国圣皇厅总部多出来的那道巨大沟壑，以及我们知道的对部分人员的清理。”
“那可是圣皇厅总部位置，明确死亡的圣父就有两名。当初参与人员全部戴有具备干扰效果的面具，但最后还是有一部分被肃清掉。这是为平息怒火，可以说‘灾难’过后事情的发生，或许从一开始便在计划当中。因为后相大陆上，还没有任何势力与国家能承受骑士王阶层力量的怒火。当然，把这些看做当初联合队伍的决心也未尝不可。他们不可能没有预想目的达成后的麻烦会有多严重。”
莫妮卡停下，一张地图被她抽离出来，放到了科尔克瓦面前。
“我还是认为危险。”莫妮卡开口，认真且严肃。
“就从没有不危险的事情。”科尔克瓦拿过地图，看过一遍，“总结来说，此刻的卡西亚先生已经不重要了。但这是对站在高层的那群人而言。对于我们、、、”
科尔克瓦露出笑容，将地图还给了莫妮卡：“你知道自然协会同盟的第一支舰队已经在昨天进入联盟内部，顺利停靠了。这一批次是六万人，还只是选拔出来的各机构成员和一批水准线上的学生，其中并不包括正规的军队，以及带来的各种类第二类生物。”
“那八个月前的那一批人是？”莫妮卡点头后发出疑问，“先遣队伍？”
“可以这么去看，这批先遣队伍一直都在帮助圣多拉格帝国那边的联盟势力做着各种事情，充当黑色下的影子。不过，三天前的情报说，他们被抓住了尾巴，在圣多拉格帝国边疆与几处小国中被清理了很多。”
“大人，你是想参与进去？”
“当然不可能。”科尔克瓦立即摇头，“我预计再有几天，联盟内各大部落就该配合新到的这批成员赶去支援了。远海共同国那里，神圣十罗国的人指不定也会去看看。那才是危险的漩涡，和我们目前接触的相比较，凶险了很多。”
“危险不是这样去比较分辨的，大人。”莫妮卡读出了科尔克瓦的心思。
科尔克瓦一时不再说话，静默小会儿后，他看向莫妮卡：“维纳斯特地域处于雷狼部落和火焰部落的交界处，并不繁荣。莫尔干城也只是一个小城，很不起眼的那一种。虽然我不知道科斯是谁，可看在他也是雷狼部落成员的原因上，并且还是卡西亚先生指定的人，没有理由不去充分准备地对待。”
“调查到的消息一律不能完全相信，否则卡西亚先生自己就解决了，没有特意联系我的理由。”
看出了科尔克瓦没有听从自己建议的打算，莫妮卡也不再提及刚才的话题：“第三与第六队长目前离得维纳斯特地域最近，身边各有接近三十人的小队，可以立即调动他们。第三队伍可在明日凌晨抵达，第六队伍会在清晨赶去支援。至于通讯中提及的物资、、、”
“从黑市里购买，让那几名队长派人做这些事。若从我们这里汇集发送，利用飞空艇也需要接近一个星期的时间才能到达。”
“知道了，大人。”
“不留痕迹，卡西亚先生说的。”科尔克瓦最后提醒，“对付接受祭祀仪式后的那些怪物，卡西亚先生不仅有很多方法，并且异常在行。”
第一八七七章 解析与小场面（中）
“那还离得大人你很远吧？”莫妮卡对此叹息一声。
“或许一直都不会起冲突，也或许明天就会有，看他们的心情了，而不是我们自己的计划。”科尔克瓦摆摆手，示意莫妮卡先将当前这件事情办妥，“我来担心这些烦人东西就行了。”
命令在几分钟去到两支队伍手中，莫妮卡为此特意给他们安排好了行程。科尔克瓦的话也完全传达到，接下来，便是调查“科斯”倒底是谁。莫妮卡对他也很好奇。她虽然不算是与卡西亚实际接触过，但也留有深刻的印象，能进入到对应的圈子里，下意识间，她与科尔克瓦都认为是在一定水准线上的人才是。
、、、、、、
“小姐，是直接回去？”站在礼车边，福尔看着静立状态的西西亚，目光多在有数道伤口的左臂上停留，以便确定愈合的情况。这种状态持续接近两分钟，福尔最后终于忍不住询问到。
西西亚似在思考，也像是在脑袋中做着选择一样。她听见福尔的话，点了点头后从衣服口袋里抓出一把钱币：“福尔老管家，这里加上你带着的钱，应该足够去购买趁手的武器了？”
“小姐？”福尔非常疑惑，但还是大致算了一下，给出了“不到十万”的结果。
“我很好，真地不用担心。先上车吧，去你熟悉的武器贩子那里。”西西亚拉开车门，坐到后座位上。
礼车经过简单预热，从樱桃木酒店的停车场离开。今天还是冬日下的阴天，落下的不充足光线使得周围建筑像是盖上一阵灰白色的薄膜。这座城市不热闹，也没有生气。
“小姐，回到部落后、、、”途中，福尔提醒昨天晚上没有进行完的事情。
“去酒店便是因为这件事，几天后，什么都能解决掉了。”西西亚回答，让福尔不要太过于担心，“去到协会那里学习，还是有所成果。”西西亚找到一个非常合适的理由。
福尔相信了，他并没有多想，其中也有想不明白的原因在里面。他所了解的东西着实有限，也仅在很多事物的表面。
“在自然协会那里，他们根据对类第二类生物的亲和力，给我制定了几项能力开发。虽然到我离开时，很多都没有开发成功，但稍微使用还是可行的。”
“早上的状态也是其中之一吧？小姐。但很让人产生一种巨大的违和感，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福尔感叹，“但小姐你想清楚就好，你离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部落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部落，奇异者虽然让我们获得很多，但也滋生了族长那一群人的野心。其实早在一年多前，也就是小姐你离开几个月后，族长就将当初火焰部落奖励下来的产业全部变卖了。”
“他们说因为小姐你而提供给部落的资源完全不够，需要更多才行。但最后这些东西都只去到族长那群人的身上，其他人还是老样子。”
“小姐，部落当中很多人都希望你这次去到火焰联盟的训练场后，无论通过与否，都不要再回来这个部落。那一群人已经不再尊称你为圣女，他们现在甚至与雷狼部落的成员联系，希望成为他们的附庸，以便获得更多的资源，满足自己的需求。而作为交换筹码的，很有可能就是、、、”
福尔的话没有接下去了。
“我是知道的，福尔老管家。”西西亚语气柔和，安慰情绪激动的福尔，“所以才会让你带我去樱桃木酒店那里。很快就会结束了，大概。只需要等待就行了。去到训练场参加评估前，一切事情都能得到解决。”
“是吧？”最后这个词并未从西西亚的喉咙中冒出，只在她心里响起。她能确定当前的情况是什么状态，但是否能解决，她并不能确定。这只是一次尝试，也是西西亚能做出的不多选择。
礼车从城区中心地域去到外围，建筑完全变成一片片低矮房子后，福尔在坑洼的道路上拐过很多弯，最终停在一家餐厅前。餐厅老板的年龄快赶上福尔了，杵着一根拐杖，在交接完密语后，这才颤颤巍巍带着两人穿过厨房，去到后面一个不大的房间里。
里面已有几人，似乎是老人的儿子——一名中年人正满脸笑容地为几人介绍房间中不多的武器。速射机枪已经是这里最为昂贵的东西，大多数都是样式不一的手枪。从外观去看，制造上也显得粗糙——都是产自小作坊的玩意儿。
西西亚与福尔在这里等待小会儿，那几人离开后，中年男子才迎上来，将两人带去里间。那里的武器摆放得更为整齐，做工质量算得上是武器商自己工厂生产的水准。
离开这里时，西西亚手里多了两把弹夹式手枪，以及复数弹药，铜底白环。
“福尔老管家，部落族长等人的武器来源，也是来自周围的这些小商贩吗？”西西亚在后座上拿着一颗买来的子弹仔细观察，一面询问着。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她点点头，于此直到回去部落，也不再开口了。
有人等在门口是两人都预料到的事情，毕竟回到部落已是上午接近十一时。五人过来将礼车围住，西西亚提前将两把弹夹式手枪分开藏在了礼车内。
让福尔自己去车库停车，西西亚跟着五人去到大厅，昨晚去她休息房间中的几人已经在那里等着她了。
“十五人当中有十人是三阶段，但气息不怎么完全。剩下五人差不多与你持平，你尚且没有这份力量去与之对抗。”此刻，西西亚的脑袋中，从今早醒来后就存在的陌生声音再度响起。比之早晨，这声音显得更为虚弱，断断续续，但有带着重量的沉甸甸感，每一个字都敲打着西西亚的精神，“记住，不要全盘接受，适度表现出不满和反抗，才能拖延更多的时间。我并不清楚这件事能在多久被解决掉。”
“我会再度睡下去，或许明天就能醒来，也可能需要几天。过后按照我所说的进行下去，不要出错，不要做多余的事。至于你想知道的，等到情况稳定，我会一一为你解答。因为到目前，我也不清楚整件事的缘由是为何。但需要隐藏，否则吸引而来的危险能轻易将你覆灭掉、、、”
第一八七八章 解析与小场面（下）
沉甸甸的声音变成脑袋中的呢语，轻柔而微弱，彻底消失了。
有很多无形的事物回归西西亚的身体，她在这一刻感觉到整颗脑袋变得轻了点，昨天至此刻一直疲倦的精神也得到一点点恢复。如同注射了兴奋剂，获得一时间的兴奋状态。
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这种情况的原因，西西亚的脸上露出坚毅，但疲劳与虚弱的状态依旧被她保持在脸面上。稍微将眼睛眯缝着，她看向正前方，巨熊般的部落族长正坐于大厅中央。他身旁，一边则是他的长子，身材稍显正常，感官上皮肤比之女性还要好。另一边，则是穿着黑色礼服正装的男子，浅浅的笑容挂在脸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西西亚。
感觉得到十几道目光都汇聚在自己身上，西西亚内心告诉自己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火焰部落的训练场中，她曾见过很多压迫力与之相同的人。若是加上自然协会同盟，压迫力远超过他们的也有太多太多。
“曼德维尔族长，请问、、、”西西亚回忆一遍从樱桃木酒店回程期间，脑袋中响起的那些话语，这才开口。她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等待着自己，但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便是所有针对自己的计划，开始节点都会是在去往火焰部落的训练场之后。在部落的这几天，她要做的便是尽可能不受到伤害，安安静静等待一些事情的发生，最后确定结果即可。
下午二时，休息的房间里，西西亚才吃过食物回到这里。有人提前来过了，行李箱和床都有被翻找的痕迹。留下的一把战术刀与剩下的弹夹式手枪子弹被全部拿走了，其他东西倒是都在。
此刻原本是一天当中需要短暂休息的时刻，只是西西亚完全没有想要睡下去的想法。所谓的会议其实没有那么长，到十二时左右便结束。只是商议的事情让西西亚感到很不适应。
终于明白福尔老管家的担心是为何，不过福尔并未猜测到会是何种无理的要求与牺牲。
西西亚将被翻找过的行李衣物重新拿出来整理一遍，放进橱柜当中。随后她去到房间的镜子前，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张自认为不错的脸面，皮肤因为是奇异者的关系，白皙与光滑几乎能再保持几十年之久。头发垂下超过双肩，纯黑色，每一束都显得柔顺亮丽，这时看，的确有一种工艺品的质感。
往后退了几步，西西亚让自己整个身体都出现在镜子当中：“这种样子，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很吸引人的模样吗？”睡衣上套着一件不算厚实的连衣裙，裙角甚至还有干结的血液。西西亚张开双手，改为侧身站着。
以往没有时间打扮自己，也就造成她根本不会注意到自己的形象问题。过后被选为参与祭祀仪式的成员，去往火焰部落接受仪式前的各项准备。其中不乏有和自己相差不多的女性成员，且准备繁杂，导致她更没有时间花费在自己身上。
看着镜中的自己，西西亚从第三人的视角出发，第一次这般认真且公平地审视自己。接近完美的身材，的确算是一小批人才会有的一张脸。这时将长裙裙摆与睡衣一同拉起来部分，露出的那双修长且白皙的腿的确具有十足的诱惑力，西西亚自己也多看了几眼。
西西亚这时才注意到，自己除了奇异者与祭祀仪式参与人员的两重身份之外，似乎还是绝大部分人眼中所憧憬，也是所想占有的女性。因为常时间精神与身体的疲倦所致，气质上的柔弱感似乎、、、
“激起别人的保护**？”西西亚深呼吸一口气，本想让这种缠绕自身的柔弱感消失掉，但胸部的起伏让她认识到自己的另外一个优点。她摇摇头，因为不能这样，有些地方的过分生长并不是好事情，特别是对于需要战斗的奇异者女性成员。在训练场上，有教官很直白地告诉过她们，这部分地方需要人为限制。
坐回床上，西西亚躺下，身体全身放松，思考着部落为何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因为以前不曾拥有过，一旦得到后，就再也不想放手了？还是身份地位带来的优越感已经深入到他们的内心深处，以及力量滋生了不属于自身的野心，被迫推动着很多人前进，不能回头了？”
西西亚想不明白，她对部落的关注着实有限。每当属于自己的资源下发，分出一部分寄回去就是她常年保持的事项之一。其他的东西她的确没有去仔细了解。
但这一次为了更多的资源与利益，将自己作为交易物品，近似贩卖给一位中型部落内的管理人员、、、
西西亚不知道如何去评价这种做法，但她感谢这件事使得她自己清醒了不少。
“不过，事情并不是想象的那样了，雷狼部落的科斯好像只是一个中间人——借助自己的身份地位，建立起了一张较为牢固的网络，从事这种不被允许的交易，并从每一笔交易当中抽取提升的商人而已。真正的买家还未出现，他们也没有透露有关的信息，这是否会造成不好影响？”西西亚不清楚，她闭上眼睛，繁杂的信息就在脑袋中交织着。而后，缓慢升起的疲倦还是让她缓慢陷入沉睡之中。
醒来已是接近两个小时后，这一次休息的时间比以往的要长很多。西西亚注意到和以前不同的情况，这次休息后，精神相对要饱满很多，身体的疲倦也得到了很好的缓解。
“是因为自己脑袋中的东西已经从沉睡中醒来？以前会变得疲倦，完全是因为它的苏醒需要从我的身体和精神当中不断汲取力量？”想到过后所有问题都将得到一一解答，西西亚也不在上面多加思考。她拿来纸和笔，按照早晨脑内声音的计划流程，写下了一封需要交给其他人的信件。
西西亚知道自己的近况与那些话保持着一致，没有力量，没有身份地位，没有强势朋友与盟友的自己，只能成为别人眼中可随意牺牲与贩卖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去反抗。
晚上七时左右，福尔老管家找到西西亚，带来火焰部落下发的前往训练场进行回国后一次评估的正式通知单。看着上面的展开双翼的龙形标志，西西亚回忆起自己才进入到训练场的那一刻来。
第一八七九章 蒸发、评估和买家（上）
那时什么都不懂，西西亚只记得自己被遍布联盟各处的人选中，和其他许多人一样，被带到训练场那里。过后便是一系列协议的签署，有小部分人没有写下自己的名字，不过西西亚过后再也没有看见过他们了。
去到训练上后数周，才是部落族长赶过来。那时的族长见到西西亚时满脸笑容，虽然现在也是一样，但笑容代表的性质不一样了。
奇异者的概念也才是那会儿在西西亚的面前打开。开始学习很多从来没有听过，也是没有了解过的东西，认识很多未曾见过的事物。当西西亚认为这只是另外一种特殊的学习模式时，枪械走进她的生活当中。
西西亚认为见到那把制式手枪的一刻，就是人生轨迹彻底变化的起始点。让她感觉到惊异的，是自己竟然并不抗拒，并不认为自己不能在如此环境中生活。后来教官告诉他们这批被选中参与祭祀仪式的人——他们每人都具有一种相似的特质，具有远比大多数人强大的亲和力。
后来，西西亚根据新学习到的知识，将这种亲和力自我认定为强大的环境适应能力，能非常迅速地在各种情况当中找到自我立足点，而不会显得紧张与盲目。过后的训练里，她也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将正式通知收捡好，西西亚让福尔老管家回去休息。
“老管家，还要麻烦你通知大家，最近没有特别的事，晚上也好，白天也好，都安安静静呆在屋子里休息，看看书也是好的，不要到外面走动了。遇见、、、嗯、、、奇怪的响动，也不要贸然去查看，大概就是这样的通知。”西西亚思考后断断续续地说，不忘让福尔安心下来，“不用再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看着福尔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灯光下，西西亚这才审视自己去到自然协会，而后回国至此刻的情绪历程。的确与自身强大的适应能力相匹配着，虽有波动，但并未存在波峰波谷，一直都与标准线持平。
在床上躺着，西西亚不禁想起祭祀仪式进行过程中的场景，
“其他人也只是看到一片黑暗，独自在里面忍受了数个月之久吗？”很想与其他人分享祭祀仪式当中的种种。可是，这种事情不仅被火焰部落严令禁止，在整个火焰联盟中，大祭司也特地在仪式结束后，于所有存活下来的仪式参与者面前提醒过此事。
但西西亚知道，禁令是禁令，只要不被更多的人知晓，就是不存在的命令。当初在训练场里，那些组成的小团体间是相互分享了。
所有团体当中都不包括西西亚。没有朋友，也没有所谓的盟友与团体，甚至在很多人受到其他成员或团体的邀请时，这种事也从未将西西亚囊括进去。
好在西西亚过后确定的对环境的强大适应力，以及如同她这样的人并不是只有她单独一人，过后西西亚才在心里才好受一些。出身砂砾般可有可无的部落，的确不会引起任何人的兴趣。再则，没有展现出过人的天赋和特质，是祭祀仪式参与者内最普通一员的西西亚，自己也认为自己只是其他人的陪衬。
“脑袋中的声音，就是我在祭祀仪式当中得到的东西吗？”仪式结束后，西西亚一直认为变得更为强大的亲和力就自己从那片黑暗当中，不知何时何地得到的东西。
一种抽象而不能具现的事物，当更多的人发现西西亚不惧怕同阶段的几乎所有类第二类生物，甚至是超过奇异者本身阶段的生物时，那短暂的数个月里，西西亚的身份等阶的确被提升了数个层次。
过后的试验中，这种能力不仅仅表现在亲和上，更表现在命令与控制上。即便是那些已经有主人的类第二类生物，若是它们本身实力不够，也完全不能抗拒西西亚的命令。
那时的西西亚，俨然成为人形的类第二类生物王者，可一次性趋势超过五十头种类不一的类第二类生物。
而试验的最后阶段，便是体长数米的幼龙。西西亚表现出现了仪式结束后在她身上出现的极强特质和天赋，幼龙也能受到她的掌控！
只是随时间往后，当嗜睡症的特征逐渐出现并加强，此亲和力也随即消退。去往自然协会接受学习与治疗，是火焰部落对于西西亚这种只能算作是潜力的天赋能力的最后期待。
“可是这种声音的原理是什么？为什么它能给出一串无线电频率，能准确知道另外一端的名字？”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令西西亚感觉奇怪的是，她对此没有任何抗拒心理，感到理所当然。甚至此刻思考，所想的也只是这件事的原理，而不是从怀疑的角度出发。
那声音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意味存在，像是另外一个自己在对自己说话，如同自我独立出来的不同个体。在思考的最底层，西西亚就已经确定这声音不会伤害自己，所以从来不担心这声音的真假问题，而是考虑按照这声音的指示去行动，是否能成功，是否会带来不好的影响。
“第二人格、、、以后就这样去称呼？”西西亚关掉灯具，适应黑暗时思考到。冬日下的夜晚一片黯淡色彩，毫无光线可言。她的眼角看向窗户，只能隐约辨识出窗框的轮廓而已。
疲倦很快找上西西亚。她需要更多时间的休息，以及更多物质的补充。
晚上十一时，莫尔干城的边缘地域已失去大部分灯光，唯有中心保持着表面上的热闹。曼德维尔部落的这片建筑门口，早晨一起出现在大厅中的十五人此刻才驱车返回。
数辆不错的礼车缓慢地去到车库里，尽可能不制造多余声音。而对于部落建筑内不同于往日的安静，反倒让他们感觉到舒心，这正是此刻他们所需要的。
从车库出来时，族长本人手里提着一支接近一米长的银白色合金箱子，脸上满溢笑容。他与科斯那方的来人一同并肩走在前面，小声交谈着。两人身后，十几人陆陆续续从车库走出，每人都抱着重叠的数块大箱子，缓步前行。
“瓦尔斯先生，这些时间来，真是非常感谢。在你离开前，我为你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还请一定收下。”将接近三十几个箱子放置好，部落族长这才向科斯那方的来人瓦尔斯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缪尔法先生。这只是交易的三分一报酬，还请保持这份高兴知道交易结束。”瓦尔斯眯缝着眼睛，自然开口，表示自己的感谢。
第一八八零章 蒸发、评估与买家（中）
族长缪尔法亲自送瓦尔斯去到客房休息，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支合金箱子被放在床上，缪尔法带着兴奋与满溢的笑容，将配套的密码卡片放入插槽内，快速拨动箱子上的七位密码，以颇具仪式感的模样将之打开。
气密声后，是一片稀薄的冷气散逸。缪尔法能感觉合金箱子内所带着的寒冷。一共六管婴儿手臂粗细的管状物整齐摆放在其中。使用光滑的金属封装，灯光下闪闪发亮。
实际看见它们，缪尔法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轻轻拿起一块，放在灯具下仔细观察。封装的管状物上有小拇指大小的长条形观察口，可见其中粘稠的液体是亮丽的银色，像是金属汞，也如同掺杂了石英颗粒的流沙，因为其中有物质闪烁光芒，和夏日夜空上的繁星类似。
呼吸着管状物周围的空气，不知是错觉，还是在封装时有所微漏。缪尔法的的确确闻到了属于其中粘稠物质的独特香味。
观察了好一会儿，缪尔法才带着不舍将之放入合金箱中。他提着合金箱去到房间一角，那里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口。数分钟之后，从地下室出来的缪尔法依旧难掩脸上的兴奋模样。虽然已经带着倦意，可躺在床上的他折腾了好些时间，这才闭上眼睛，进入半睡眠状态休息。
一直都在关注着时间，缪尔法的思绪时刻处于活跃状态。他不时扣响手腕上的机械手表，反复查看已经去到何时。
数次之后，缪尔法为自己的行为感叹一声：“另外一种配合的药剂还需要等待两天，不要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给自己提醒，缪尔法多少感觉兴奋正在褪去。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后，情绪得到稳定，心情也逐渐平静下去。部落驻地内的安静难得让他异常舒心。
在半睡眠状态中忘记了时间走过多久，缪尔法感觉自己的精力从回到部落后就一直满溢着。其实用不着休息，他想着，接上一声感叹，随后抬起双手，将右手腕上的机械手表再度扣亮。
凌晨四时半多几分钟，距离天亮至少还有三个小时。见到时针、分针与秒针的位置，缪尔法的叹息像是哀叹。
双手自然落下，缪尔法想着要怎样才能不无聊地走过这几个小时。但借助手表上未散去完的微弱光亮，他感觉到眼角似乎看见了模糊的人影。只是一瞬间，这种感觉变成惊悚，缪尔法的身体都颤动一下。
本能性地从床上坐起来，缪尔法睁大眼睛，环顾面前被黑暗笼罩的房间。他摸到放在床边的短剑，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似乎都开始在周围回响了。
“瓦尔斯先生？”缪尔法试着开口，将自己的轻缓喘息掩盖在了话语之间。
等待接近半分钟，心脏的跳动恢复平缓，缪尔法这才起身离开床，去到几步远的墙边，按下灯具的开光。黑暗顷刻间被驱散，缪尔法紧绷的身体也当即放松下来。他转过身，却是全身再度生出惊悚感。
前方书桌边，两名穿着灰黑色紧身衣物的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一男一女，都没有戴面具之类东西，此刻以和善微笑静静地看着他。
“救命！”缪尔法的脑袋想到的只有呼救，完全不存在其他选项。可眩晕感同时袭来，他眼睛所见全部出现重影。
缪尔法不清楚自己的喉咙是否发出了声音，力量从身体中消失，黑暗下一刻便已袭来。倒下时，最后一点模糊的视线中，他看见面前两人都站了起来。
“三十七具尸体需要处理，我不知道有什么必要留下这个人？”轻声开口的是女性，她看向男子单手托起的缪尔法，围着走了几步，“刚才还没有发现，原来全是靠培养罐子堆积出来的。难怪气息上感觉不对劲，异常混乱。看来这些人当中除了科斯的手下和另外两人，自身的同化融合都是药剂和不断进行的手术所得来的。”
“或许他们一直都是别人的实验品也说不一定。”男子开口，将缪尔法重新放回到床上，“还是应该分开行动的，以为这里会很重要，有不错的猎物。现在来看，调查的结果都正确。大人传达信息中的科斯·雷莫里只是部落当中一个小地域管理者，没有让人在意的地方。”
“那边已经完事了，队长？”女性询问，坐回椅子上。
男子点点头，一面在床边嗅了嗅，一面开口：“通讯器以震动传来讯息，以科斯为核心，包括科斯本人在内，到现在为止已经清理掉了一百多人。剩下的那一百多个，等到第六队伍抵达后再一同清理掉。”
“是因为屋子里的香味，才短暂时间留下这人的性命？”见到男子的动作，女子叹息一声，“这是增强身体同调耦合的药剂的香味，我记得是可以高强度扩展身体组织的转变，并且保护这种转变不会过度化，造成失控。开发能力，加速奇异者等阶的提升等，经常会用到这种东西。唯一的缺点是太贵了。”
“还有这种好东西？”男子惊异，“为什么我一直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队长你的天赋太好，不太需要接触它吧。”女子摊摊手，“等他醒来后，可以稍加询问。大人的命令当中还有将那几箱子药剂送到当时的联系人手里，我们还得在这里停留一点时间。”
“按照药剂的量，他半个小时后会醒来。先处理尸体，大人也说过不能留下一点痕迹。”
两人关掉灯具，即使穿着鞋，行走在地面上也不发出一点声响。是分开在建筑当中穿梭，去到那些已经去过的房间，一一搬出才失去气息不久的尸体，统一在一处地下水道中用增强过的侵蚀细菌进行处理。
大概是一个多小时后，缪尔法因体内骨头被捏碎而显得柔然的尸体才来到相同的下水道中。见到总共三十八具尸体正在有序得被侵蚀，成为污浊的血水，混进流动的污水中，两人才算轻松。
“到明天早上九时能侵蚀完，可以稍作休息了。”女子开口。
“我在思考大人为什么会紧急让我们赶过来执行这种无聊的任务？莫妮卡小姐在通讯当中可提醒了我们很多很多次！”男子脸上的确带着思考神色，“仔细想想，我们是否有遗漏什么东西？或是没有发现更加重要的事物？”
“莫妮卡小姐说过，若是有人等在指定地点，可从其口中尽可能询问相关的信息。或许队长你的这些问题都能得到解答也说不一定。”
“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了。”男子回应，“这次的任务的确使得我想不明白，以为科斯会是哪一方隐藏起来的强大人物，没想到、、、”
“无聊的话，队长你可以向大人申请，指派你去小国中支援。听说那里发生了大事件，一大批精英都会在那里汇聚。”
男子摇摇头，没有说话，自己去到一旁独自思考了。
第一八八一章 蒸发、评估与买家（下）
天空呈现灰黑色，刮起了风，带着一大片雪云出现。空气干燥，寒冷的风刮过去就能带走皮肤上的大量水份。
七时左右，地下水道里堆积的尸体只剩下残缺的布满坑洞的骨头，衣服之类的东西也完全被细菌侵蚀掉了。
“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等到这场大雪落下，更不会留下关于我们的痕迹，一切都消失地干干净净。”女子去到男子身边汇报情况。
“第六队伍也快要抵达科斯那里了，预计到今晚零时就能将剩下的所有人都清理掉。紧接着我们回归原本的任务，将收尾工作做完，就能回去安心休息数天了。”男子说起自己了解的情况，而后看向曼德维尔部落驻地方向，“科斯的身份是黑暗世界中人**易网中的一员，是次级核心之一，管理着两片地域。不知道他的死亡会不会带来什么影响。”
“找一个合适的理由，把交易网的存在上报给部落不就行了？”女子没有多想，“即便这几片连着的地域都在我们雷狼与火焰部落交界的位置，势力和管理组成上显得混乱。但它们也绝对不等同于国家之间交接过渡的灰色地带。人**易在奇异者当中也是默认不被允许的，有着真正的灰色地带不去，在正常管理下的地域做这些事情，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男子以笑容表示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这样简单地解决掉：“不是大数量的人**易。几个小队长得到的信息，说是从事高质量人口一类的交易，特别是有一定程度的女性奇异者，就像你这样的。”
女子指了指自己：“那希望他们的确具有这份实力了。”
“队长，你是想说大人让我们紧急过来执行任务，是与这张贩卖网络有关？”女子想到其他事情上，“莫妮卡小姐和我们都调查过曼德维尔部落，队长是认为这会与此部落中的祭祀仪式参与者存在关系？”
“西西亚·曼德维尔？祭祀仪式结束快两年了，很多低阶段的参与者都因各种副作用死去。副作用的效果是否结束，当前为止还活着的参与者是否就意味着可以长久存活下去了，这些都没有一个明确的定论吧。花大价钱买一个可谓随时会死去的人，不存在什么实际意义吧？”男子给出自己的思考。
过后想到利害之处，男子甩甩脑袋：“还是不要调查过深。一是不属于任务范畴，其二，祭祀仪式的牵扯面有多大，你我都知道。近段时间自然协会的人开始陆续大批量抵达联盟，谁都不清楚过后的局势会如何变化。这张贩卖网络的存在已有很长时间，如果因为我们不经意的调查，让大人与祭祀仪式后的某个怪物生出冲突、、、这可不是我们希望看见的。”
“还有一点时间，将几箱子基础药剂搬到指定地点，等待小会儿看是否有人员出现在附近。过后立刻从这里撤离。”男子最后说。越是思考，他越是感觉不放心。因为任务本身就没有任何充足的信息与理由，且不仅是火焰联盟内，整个后相大陆都在逐渐转变成一片巨大战场。今后数年，另外两片大陆将有大量人员迁移而来。
但男子知道这是大人的直接命令，更多的事情上，其一定会有所思考。只要自己在执行命令时不留痕迹，不涉及到其他人和事，便不会出现他自己所担心的东西。
“这一次红星下的战争，应该不是按照历史当中的轨迹去正常行驶了。”
另外一边，西西亚被敲门声与福尔老管家的喊声叫醒后，立即在床上坐了起来。第一感觉，呼吸比以往一年多里的所有时间都要顺畅，空气虽然寒冷，但却能闻出一股清新味道。第二感觉，数个小时的深层次睡眠，第一次展现了它应有的休息效果。
身体的疲倦真地消失了，精神上也不再是以往的状态——即便睡醒，依旧充满倦意，永远都处于休息不足中。西西亚感觉自己回到了祭祀仪式才结束后的那几个月，那时的她拥有满溢的精神。
“为什么、、、”西西亚自语，轻缓呼吸后，这才想起福尔还在门外。她起床套上衣服，但穿在身上才发下裙摆下的血迹，又立即脱下放在一旁，重新找了一套穿搭套在身上。在橱柜镜子前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她这才让福尔进来。
“小姐？”福尔打开房门的第一句话依旧带着疑惑。只是这种疑惑是相较于昨天早晨西西亚的状态，两者对比下的结果。在福尔心中，这才是西西亚早晨的正常流程。
但没有在此事上多做思考，福尔当即向西西亚说明情况。
“消失了？”听完福尔的话，西西亚惊异，“或许只是因为某些事情，集体离开了而已？毕竟按照老管家你的话，是三十几人同时、、、”
“、、、最短的时间是一天左右，若是遇到阻碍，大概也不过三天时间，就能彻底解决。”想起昨天“第二人格”过后对时间的预估，西西亚似乎找到了答案，脸上的惊异减缓，变成思考。
“去现场看看，或许有痕迹留下。”西西亚的话语说到一半，当即改口。可一一走过三十几个房间，西西亚和老管家一行人什么都没有发现。三十几人在昨天晚上一同消失了，如同被凭空蒸发掉。除了所有人的武器都约定好似的统一摆放在桌面上，一些房间里，甚至还留有休息时脱下的衣物。
“福尔老管家，告诉部落其他人，一切按照平常进行就行了。族长他们是因为一些事情集体外出，或许下午就会回来。”
“我知道了，小姐。”福尔听出了什么，脸上的担心当即被笑意取代。他原本认为是族长带着那一批人彻底抛弃了部落。现在看来，似乎不是他所担心的方向。
当时间去到九时，西西亚回到房间取走昨晚休息前写好的那封信，后径直去到车库。福尔已经在那里等着她。
礼车上，西西亚从座位下拿出一把藏好的手枪，一面检查一面开口：“老管家，昨天早晨去往樱桃木酒店的路上，你记得那一座联盟工业所的蒸汽高塔吗？”
“不到二十分钟的路程，小姐。但是否需要再叫上一些人？”
西西亚摇头：“只是过去确定一些事情而已。若是真的存在危险，数量应该没有任何作用。训练场的那些时间里，我见过很多可谓怪物样的人。”
第一八八二章 交谈与身体的解放试验（上）
离开联盟，远离火焰部落的训练场，前往自然协会类似进修样的学习，时间不过一年半过些，但依旧使得联盟内部的大部分事物成为西西亚的回忆。
“这些危险人物不能靠数量衡量，火力的强弱在他们面前也会失效。”西西亚最后评价到，没有将话题继续展开。时间再走过几年，福尔老管家也不会接触这一层面的人与事。
车窗外能看见那座联盟工业所的蒸汽高塔时，西西亚将身体坐正。感觉到后方动静的福尔如同导游般说到：“莫尔干城的工业都在朝向一旁的专业化城市转移，很多公司都在置办自己的地皮。莫尔干城出台多项优惠与补助政策，也没能将这些人留下。只会越来越冷清，这座城市。这座联盟工业所的蒸汽高塔也是断断续续地开着，据说蒸汽能源的价钱连续降了数次，但和莫尔干城的政策一样，没有任何作用。”
“几年后，就该看不见高塔上冒出的白色蒸汽了。”福尔感叹，偏头用眼角看了西西亚一眼，“小姐，这一次去了训练场后，还请无论如何不要再回来了。这座城市没有希望，只会消磨人的心情。”
“大概是最后一次评估，训练场的管理者们知道我在自然协会的情况，他们每个月都会收集信息，统一汇总。若是评估过不去、、、”西西亚感叹，“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但训练场那里应该会调配对应的岗位，或许就是莫尔干城，也可能是另外一座城市。”
“但不用过于担心，老管家。”西西亚最后说，视线被越来越近的高塔所吸引。
西西亚也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自己会有对蒸汽高塔的兴趣。训练场时期，她见过更加巨大的蒸汽高塔，但也仅是见过了。只是此刻，可以看清楚上面缠绕的一根根巨型红铜时，西西亚明显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快要到了，小姐。”礼车拐进道路边的工业园区中，蒸汽高塔在前车窗里缓慢放大着。西西亚让福尔将礼车开去高塔的正东方向。指定地点是一片范围，没有明确说明是哪一块地方，需要自己去寻找前来交接的人员。
西西亚希望交接人员就在那里等着自己，他们的存在意味着很多事情能被确定，虽然也会给她带来更多的关于“第二人格”的疑问。
最后一截道路是西西亚下车后徒步。被寒风吹偏的蒸汽使得周围显得较为湿润，温度也有所回升。前方的高塔围绕着“嗤嗤”声，但周围遍布的工厂，没有生气而显得像是被风干的尸体。
正东方向上有一条主干道，西西亚道路边行走，偏过头观察连接至主干道的岔路。偶尔有一辆空载的货车呼啸经过，但上午时分的园区内，西西亚竟是未看见一个行人。
不久后，已在主干道上往复三次的西西亚停下，看向主干道尽头处的蒸汽塔地基外部的高墙。她四下环顾，仍旧未发现与交接人员有关的任何痕迹。叹息疑惑时，她想到昨天早晨回到部落后便“睡下去”的“第二人格”。
她认为自己需要一点指示，或是一点帮助。
“第二人格？”西西亚尝试轻声呼喊。但这才想起这种东西似乎有着自己的主观意识存在，虽然她认为那是或许就是另外一个自己，但与之相互间知晓，好像也才不过一天时间。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将之使唤出现，“还在睡眠之中？”西西亚想起第二人格最后说的那些话。
不过西西亚还是再度轻声呼唤数次——发出声音的，不发出声音的。类似在心中呼喊的，也有精神上如同命令一般让第二人格立即醒来的。西西亚尝试数次后，最后还是放弃。她最后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一个行人存在，失望之余准备回到福尔那里时，一阵熟悉的轻微眩晕感袭来。
“第二人格？”西西亚一面回想哪一步是正确的做法，一面带着疑惑询问。
“第二人格？嗯、、、是个不错的名字，你可以这样称呼我。但下一次不要再做这样的尝试，对你我的负担都非常大，除非是异常紧急的情况，最好的状况是等待我自然醒来与你联系。那么，到此刻为止，距离我们上一次交谈过去了多久，现在的情况如何，流程又走到了哪一步？”声音里带着一种掩盖不了的虚弱。
“不要开口说话，尝试着在精神当中告诉我，类似思考一样的感觉，你需要尽快记住这种感受，并熟悉使用，它对你过后进入第三阶段也有所帮助。”感觉到西西亚的动作，这声音立即制止。
“、、、类似这样？”西西亚闭上眼睛，让这句话“传进”大脑中。这种感觉让她想起祭祀仪式里呆在无尽黑暗中孤独思考的那漫长时间来。得到第二人格肯定的回应，西西亚当即以相同的方式说明目前的状况。
西西亚的感官里，她能感觉到第二人格处于思考中。这是一种理所当然的感受，好像看见前方有台阶，去到那里身体就会自然而然抬起脚一样。
“看来已经解决了，那边的速度非常不错。”第二人格说，“至于交接的人员、、、在左边千米外，从前方路口拐过去就能见到。过去后直接说明自己是被雇佣的人，雇主让你将一封信件交给科尔克瓦即可。他们肯定知道了你的身份，所以无论说了什么，或是询问什么，都不要回答，也不用惊讶。”
走过拐角，西西亚看着前方无人的街道，脚步下意识放慢：“第二人格，你是怎么找到交接人员的？”
“通过你的感知。”
“我的、、、感知？”西西亚疑惑。
“你既是我，我既是你。但区别在于现在的你还过于弱小，很多东西不知道如何使用，自然便达不到我醒来时的效果。总之，这件事结束后，会有很多时间让我们相互了解。你的训练之路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需要尽快走完。”
“他们知道你靠近了。”声音这时提醒。
声音才在脑袋中落下，西西亚下意识看向前方，一男一女两人好似凭空出现，的的确确等在了那里。
“西西亚·曼德维尔小姐？”等到西西亚靠近，男子礼貌开口，并自然环顾一眼四周，将某种东西确定，“不知道西西亚小姐你的雇主是否有让你代为传话？”
第一八八三章 交谈与身体的解放试验（中）合章
“没有，我们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西西亚平静回答，“不过，这个神秘的雇主有让我代为转交东西。”摸出那份写好并装好的信件，西西亚递给男子，“是让转交给科尔克瓦先生，并说期待下一次联系，以及过后的见面。”
男子接过信件看了一眼，这才小心装进自己的衣服口袋中：“科尔克瓦大人让我们准备了数种基础药剂，需要和我们一起去清点数量吗？我想这应该是雇主给你的酬劳？”
“不用了，一点偏差倒是没有关系。”西西亚看向男子指过去的方向，在一所移动门已经泛黄的工厂门卫室里，透过破碎的玻璃窗能看见数个木头箱子重叠在一张堆有些许杂物的桌子上。
男子这时转身，看过身旁的女性成员一眼，这才再次向西西亚道谢后，一同快步离开，很快便从视野当中彻底消失不见。
“将这些东西带回去吧，你应该知道怎么配合使用。你需要补充大量的各类物质，除了这些药剂作为辅助外，我建议在休息好之余，多吃高热量和高物质的食物。例如市面上较为高级的压缩食物，或是一些类第二类生物身上食材做成的食物。”确定两人离开后，第二人格的声音在西西亚脑袋中回响开。
“另外，药剂的配合使用可以增加至正常标准的三倍剂量。这差不多是这具身体所能承受的合适极限水平线。若是按照正常标准使用，会浪费掉很多时间。”
西西亚感觉第二人格的话语声越来越弱，颇有听取遗言的奇异感受：“你又要陷入沉睡当中了？”
“因为你的精神与身体这两种的双重强度都尚未达到标准，若是一直维持可正常交谈的状态，不仅仅是我自己，连同你也将重回以往的疲倦。嗜睡症会再度找上你，也可以这么说。这就是在维持精神上的过渡消耗，且不止是双倍这么简单。”
“你肯定有很多问题，但经过理性的判断，现在还不是做长时间交谈的时间点。过后会有这样的机会。另外，从现在开始，过后将不再轻松了。你应该知道祭祀仪式的副作用，这种副作用目前还存在于你的身上。若不抓紧时间，你和我都将在副作用下死亡。”
“你有办法解决掉这种副作用？时间足够下。”西西亚听后关心地询问到。
“信息有限，我知道的大都是基于你脑袋中本就具有的东西，这是基础。但经过分析，并不是没有办法。当前，尽快进入奇异者的下一个阶段是最有可能解决的方法，它最具尝试的价值。”脑袋中的声音变得更为微弱，“记住，除非是紧急情况，不要尝试去主动唤醒我。下一次醒来的时间，应该是三天后、、、”
、、、、、、
“队长，这可与我们最开始的计划，以及调查得到的信息完全不一样。”普通的礼车上，第三队伍的两人已经换过另外一套衣服，甚至连样貌都有小幅度的改变。
男子稳稳握着方向盘，即便工业园区的道路上没有一辆车，其速度也依旧在规定范围内：“所以才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参加过祭祀仪式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会不会是雇主就在一旁，我们还没有发现的能力而已？”
“无论是西西亚本身，还是藏在一旁的雇主，总之那一瞬间散开的气息就确定了这不是我们能去深究的东西。也难怪大人会紧急调派我们过来处理这种小事情，过后与联盟那些仪式后产生的‘怪物’们碰撞时，我想我们应该就能与这名神秘的雇主，或是西西亚·曼德维尔再度见面了。”
女子表示赞同：“还有那两个超级大国的顶尖成员们。莫妮卡小姐说三个月后将有十数位来到联盟内。还有圣多拉格帝国，特别是一些任务中越发频繁出现的实验体。消息称我们上次遇见的已是经过数次改良的产品，过后遇见了只能避开，单独一人根本没有胜利的希望。”
“更别说它们身后更加出名的零号实验体了，甲鳄部落与火焰部落里都有精英成员被之杀死。”
“不要忘了蛇狼部落的那位，毕竟是有记录下第一个死去的仪式之后的怪物级成员。零号实验体能在联盟内部出名，大部分原因都得归结于这名怪物级成员衬托得好。”男子补充一句，“不过最终的胜利并不是依靠个人的强大去决定的。强大如同当初圣多拉格帝国的卡西亚，那时零号也只能算可以牵制住他而已。但距离黑暗森林事件已经两年多时间了，现在去看、、、都是高阶成员去完成最后的包围击杀，其强大程度可见多么恐怖。但还是消失在历史当中了。”
“力量是必须品之一，但很难成为关键点。”
礼车汇入至高速道路，男子看过后视镜一眼，那座冒着蒸汽的高塔正在离得他们远去。他收回目光，一旁的女子正好按下震动中的通讯器接通按钮。
“与被雇佣者见过面了吧？第六队伍向我汇报了最新情况，关于科斯身后的那张发人口贩卖网络，你们不要去接触，只将任务当中的事情做完即可。告知她关于人口贩卖网的信息是被允许的。”莫妮卡的声音响起，“那张网络不是新建立的，存在有很长一段时间了，科尔克瓦大人都知道那东西的存在。但大人知道这东西是在六年前。”
“没有做多余的事情，莫妮卡小姐。”男子对着通讯器开口，“雇主很可能就在被雇佣者边上，我们的确感觉到了瞬间的恐怖气息，这或许是雇主有意为之。”
“感觉到恐怖气息了么？”莫妮卡喃喃自语，思考后她提醒到，“我会向大人汇报。你们当即回归原本的任务，关于这一次的中途调动，大人说忘记、当做从来没有发生过是最理智的选择。”
不多的几句话后，联系断开。
“队长？”见到礼车内陷入沉默，女子开口询问。
“大人让我们忘记，就是过后再也不能谈论此事。从这样的枝末是看不出全局布置的，但肯定是和什么重要的事情或人物有所联系。”男子回话，“毕竟大人能让我们亲自前来处理，态度上就足够说明很多事情了。也不要多想，回去继续执行任务，大人让我们忘记，那我们就是真地没有做过这些事。”
“我知道，这是对我们的保护。”
而另外一边，切断联系的莫妮卡已经将最新信息汇总：“第三队伍回来是四天后，那封信件会随着一起抵达这里。”
“里面不会有重要的信息，大概会是一些礼貌性质的话，较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而用来加固盟友关系的作用。重要的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在联系当中直接说明，卡西亚先生可不是那一种具有修养的贵族出身，他不会做这种看似优雅而礼貌的无用事情。”科尔克瓦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至于科斯身后的那张贩卖网络，可以继续调查，最好能查出牵扯了哪些势力与成员。”
莫妮卡在这里停下笔：“大人想要干涉吗？”
科尔克瓦摇头，可话语已转冷：“你认为我是如何知道这张贩卖网络的？”
“当初有人对它进行清理过，因为那时的这张网络在大批量贩卖人口，也就是各种性质的奴隶。其来源多是各种山脉角，或是贫瘠地区的无名部落。当然，也有小规模的部落，特别是那些招惹过地域较大势力的小部落。”
“并且这张网络当中有专业的情报机构，四下收集类似的情报。他们会主动且秘密地与各地域的势力接触，表示自己可以作为免费的雇佣军成员，帮助他们解决掉这些招惹过他们的人。”
“把自己当做执行工具，而各地域较大势力则是想办法帮助他们掩护，消除影响？不仅能清理与自己有矛盾的小部落，还能从中得到一部分利益。”莫妮卡接上科尔克瓦的话。
“但这种做法大概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他们很多时候是确定调查信息后，直接毫无缘由的行动。任何小部落都能是他们的猎物。第三与第六队伍，还有你调查得到的贩卖高质量人口的情报，他们是一直都在进行。现在成为这张贩卖网络的主要生意，大概是经过上一次的清理后，变得更加谨慎了。毕竟大数量人口的买家都不会是联盟内部的人，大部分奴隶都会去到灰色地带，然后通过各种方式，流入其他国家，或是小国中。”
莫妮卡这时仔细想了想，可在记忆当中完全搜索不到六年前与此相关的信息。
“不用想了，六年前此网络之所以会被清理一次，完全是因为他们将不该考虑的人当做了猎物进行贩卖了。因此惹怒了某些人后，才有了清理行动。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科尔克瓦笑笑，“那时的我才被确定部落继承者身份，没有现在的地位，也不是核心成员。我为了资源与某些人交易了，于是以其中一支队伍的队长身份秘密参与了此事。”
“那大人让继续调查这张网络，是想要再度重演六年前的事情？”
科尔克瓦当即摇摇头：“现在的我已经不需要这种事情来帮助我兑换资源了。只是六年前，即便被惹怒的人的确在某个部落当中具有身份地位，不过此贩卖网络背后的支持者也不是哪个部落随随便便的一员。继续关注它，算是弥补以前的遗憾吧。”
“大人，你该不会认为才传回来的信息中，那名叫做西西亚·曼德维尔的人是卡西亚先生的、、、”莫妮卡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向科尔克瓦的眼神都变了，她完全没有往这个方向思考过。
但莫妮卡却又立即转变：“听第三队伍的两名队长描述，西西亚·曼德维尔也的确是一名非常漂亮的女性，有着让人主动去保护的诱惑力存在。卡西亚先生突然联系我们去帮助西西亚小姐、、、但我还是感觉这不怎么可能。”
科尔克瓦苦笑道：“不得不说你的思维的确比我要发散开很多，我可是完全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你我都知道卡西亚先生的一些信息，他的真实一面无论是什么样子，也不可能是你刚才所想的那样。”
“我的目的很单纯，在见到这张贩卖网络与西西亚·曼德维尔产生了联系，而西西亚又很大可能与卡西亚先生有某种的较深关系。所以我在思考过后有机会时，或许卡西亚先生需要关于这张贩卖网络的信息也说不一定。那时我们在一旁提供些帮助，并不是不能去做的事。”
“但一切都要看卡西亚先生。黑暗森林事件过去两年，直到现在他才突然出现。其中有太多的隐秘和疑团存在，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如何。不过，既然是卡西亚先生，我个人选择无条件相信，他绝对是一个值得结盟的人。”
、、、、、、
两天后的晚上，福尔与家族中其他一行人在莫尔干城寻找了族长缪尔法数圈，依旧没有结果后，这才全部回到家族驻地。
族长缪尔法，以及其他三十几人的房间在西西亚的意思下，被全部仔细搜索了一遍。那处地下室自然没有逃过。
接近三十个木箱子都被一一检查过，除了各类药剂外，还有一些关于能力开发的资料，以及所对应的特效促进剂。那支银白合金箱子同样摆放在地下室的一角，而在合金箱子下，西西亚发现了密码卡片与一张写有密码的纸张。与房间中的某本书籍对照，正是从上面扯下来的一页。
而对于合金箱子中的东西，在祭祀仪式后短暂数月接触过的西西亚自然知道它的价值。可比较它的价值，西西亚的关注点是这种东西为什么会在缪尔法的手里。不应该是缪尔法能接触并有能力和渠道所能购买得到的东西。
“还回去？”晚上，西西亚坐在床边自言自语。她自己也认为这是不可能发生的情况，“明天第二人格或许就能醒来，可以询问它对此事的意见。训练场的评估，不知道它有没有办法。”
并且接下来应该如何处理部落当中剩下的事情？一时间西西亚感觉到麻烦。
第一八八四章 交谈与身体的解放试验（下）
第二人格醒来是第二天下午，那时西西亚将部落中的药剂种类与数量清点完毕，正在做对应的详细清单。
声音突然在西西亚脑袋中响起，没有预兆，使得西西亚颇为惊异。一面将清单最后部分的工作做完，西西亚一面带着一点别扭，在脑袋中说明这几天间的情况。用不着异常清楚的说明，第二人格只听见简单的几句，就能猜到实际情况倒底如何了。
“部落的事情可以询问福尔管家，他对部落更加了解，哪些人可代替族长那批人的工作，想必他心中有一个大致模板。听了他的建议，稍加调整，你便在一个时间点召集所有人，正式宣告即可。有一点，你是代理族长，新任族长不用立即选出来，过些时间在决定是最合适的选择。”
“至于已消失的那三十几人，给出合适理由——他们投奔科斯去了——这样说未尝不可。部落中的一些人，他们心中清楚结果，但不知道过程。不用告诉他们如何进行，只有结果也能作为震慑他们的手段。”
西西亚做完清单后放下笔，拿起清单。图像信息被捕捉进大脑中，第二人格立即知道清单上的东西：“三分之二留下，剩下三分之一自己使用。”
“但其中大半物资都是、、、还回去大概不可能吧？”西西亚询问到，自己因为这些话也笑笑。
“肯定不可能，只能是买家自己损失这部分资源了。不是很昂贵的东西，且科斯和他的手下们也全部死亡，所有线索都在那里被截断。即便其他人着手调查，想要找到你本人，也需要一段时间才行。况且，这具身体正好需要这些东西作为补充。”
“说到这里，我出现的缘由正好可以在这里告诉你。”声音有所停顿，似在整理要说的话语，“祭祀仪式进行时我便存在，以背景的形式存在于你的精神当中，当时还能短暂活动。不过，当时的我尚处于萌芽阶段，尚未成长至现在强度。活动时间更短，我的记忆中，也仅是在仪式中活动过两次而已。并且无论是那时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在精神体尚未形成的目前，精神与身体的双重强度都不能一直为我补充所需要的能量与物质。所以会陷入长时间的沉睡当中，根本没有醒来的可能性。”
“也就说如同婴儿一般，原本到了既定时间就能出生。因为我的原因，这个时间被延长了很久？”西西亚稍微清楚了其中的原因，“是祭祀仪式让我拥有了第二人格，也就是你？”
“可以这样说，但其他参与仪式的成员是否是相同的情况，则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行。”第二人格回应到，“今后收集关于祭祀仪式的信息，关注所有参加的人将是一项持续的行动。根据现有信息判断，祭祀仪式带有某种神秘。在这种神秘下，或许你和我并不是唯一的例子。另外，祭祀仪式是否只给你带来了第二人格的我，目前并没有确定的结论。或许还有其他的能力也说不一定，但是你并没有发现。”
西西亚这时叹息一声：“因为嗜睡症的存在，一年多时间里，我根本没有这么多的精力去思考其他事情。仅是考虑如何去治疗嗜睡症，就花去我太多时间。为此，火焰部落甚至还让我去往了自然协会。”
“过后情况会有所改善。”声音当即安慰到，“我已经醒来，虽然维持的主要能量和物质依旧是源于你，但已能接受我的控制，过后不会过量汲取。这也不是长久办法，想要脱离这种状态，进入奇异者的第三阶段对于你来说是当前最重要事项。无论是精神力量，还是这具身体中是为奇异者关键点的完美进化物质，自己产生的数量太过于稀少，根本不足以支撑我的需求，更别说对奇异者自身的同化融合了。”
“奇异者三阶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西西亚感叹，“当初在训练场里，和我同为一批次的成员里，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不到五人顺利去到三阶段。其中不仅仅有仪式不为人所知的作用，也有五人背后部落的资源支撑着。这里假设仪式结束后没有嗜睡症困扰我，身份等级保持自己的最高等级，对应数量的资源下，是否能进入三阶段都是未知数。况且，现在的情况与一年多前完全没有可比性。”
“而且两天后，我将回去火焰部落的训练场，在那里接受回国后的第一次评估。若这一次的结果还达不到管理者们的最低标准，我大概会和已经离开训练场的人一样，去到某个地域，在当地的火焰联盟机构中担任一个职务。”西西亚说到这里显得失落。
“若是你的醒来能早一点就好了。”知道这只是自己的想象，西西亚只能露出一脸的苦笑，“主要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若是实力再强一点，或是仪式结束后不久就顺利去到第三阶段，情况应该会完全改变吧？”
“据现有信息，我持怀疑态度。联盟举行祭祀仪式的目的尚未完全解析清楚前，隐藏起来才是最佳选择。我提前醒来，或许只会给你和我带来死亡的灾难。”声音这时变得严肃，“你需要的只是时间，至于资源，还是其他东西，过后都会一一到来，所有不用担心这些方面的事情。”
“让科尔克瓦先生继续帮助？”西西亚这时冒出一句，“这也是我疑惑的一个点？你是如何知道，并认识他的。在记忆当中，我完全没有对此事的印象。”
“我记得说明过了，这里重复一次。”声音显得很有耐心，“因为祭祀仪式，我出现在了你的精神当中。但时间点是祭祀仪式正在进行时，而不是结束。在你独自陷入黑暗中的那几个月里，作为‘你’而在那处巨大的地下洞穴内活动的，就是我了。是在那里认识的。”
“是这样吗？”西西亚表示疑惑。但她没有任何证据，因为和声音说的一样，她的确在黑暗中孤独呆了数个月时间。等到醒来时，便是祭祀仪式宣告结束的时候了。
“不用怀疑。”声音回答，“接下来，我们需要谈谈训练场的评估。有哪些项目，有哪些标准，需要达到哪一步，才能算是达到最低标准等等。我需要详细的描述。”
“目前，在训练场完成评估，将等级身份恢复，是你当前获取既定资源的最好方法。”
西西亚这时用手敲了敲桌面，思考过后回答：“有很多需要考察的地方，但总结性来说，可以看做三个点。第一点是在训练场与教官战斗，他会在战斗过程中判断力量、速度和能力强度相关的数据，最后给出一个综合分数；第二点，是枪械使用；第三点，则是测定对类第二类生物，以及幼龙的亲和程度。祭祀仪式参与者当中，成为龙骑士预备人选的几率很高，并且这也是占比最大的一点。”
“战斗、枪械以及亲和力？”声音带着笑意，“就只有这些？”
“听上去很简单吧？”西西亚自嘲般回答，“但就是这些考核项目，我想达到标准都异常困难。”
“不是简单，而是我以为会有一些特殊的考核项目。”声音回答的同时一时刻，一片灰暗的世界中，天空撕裂，渗人的绿色荧光如同粉尘般纷纷洒洒。地面上满是巨大沟壑，一些可见流动的熔岩。这片世界的正中心，一艘断裂的战舰残骸安静伫立在那里，红色锈迹偶尔剖离下来些。残骸后边，一具破碎了部分的分析机还在“嗤嗤”冒着蒸汽。
分析机边上，卡西亚躺在一旁，一手拿着传声筒，一支手搭在自己的胸口上，眼睛紧闭。
“若只是这些项目，想要达到标准很容易，只是需要提前做些准备工作罢了。”卡西亚这时吐出一口气，对着传声筒说话，让声音传到了另外一边。
第一八八五章 训练场（上）
雪云层横亘天空数天，雪真正飘起来还是下午。有数倍盐颗粒大小的冰粒混杂其中，砸落在皮肤上酥酥痒痒。
窗户外可见一条卫兵般排满常青树的街道，从数片雪花飘落时，就有一些人上了街道，孩子般去接雪花玩。雪在此刻算已变大，街道上各色行人也去到顶峰，一片人声，非常热闹的景象。
“这里处于被中心海流带所影响范围的边缘，冬季时候都是很多人首选的避寒之地，想要一场雪落下来，可能就是奢求了。”房间中，数名围着落地壁炉而坐的人都看向窗户外，闲聊着。
“过后几年，类似的现象还有更多。一个多月前，靠近无尽海边的地域就遭遇几十年历史中都未有过的寒流，气温堪比那些雪山山顶。还是联盟工业所的蒸汽高塔经受住了考验，才没有造成严重的损失来。”
“毕竟已经不远了。这些时间，自然协会和教国都在行动，联盟与远海共同国的动作自然不用多说。稍微不跟进最新的消息，感觉就被落下几个月了一样，最近局势的变化很快。”
“的确很快，特别是自然协会的人来到联盟后，很多平衡也跟随着被打破了。并且不久后将有两个节点来到。其一是圣多拉格帝国边境和数个小国中的冲突，已经升级了，联盟会派遣一些人过去。那里或许能成为生意的源头，各位可以做好对应的准备。”
“其二，是数个月后会有一批自然协会的顶尖成员抵达联盟，不知道各位准备好迎接冲击了没有？”一名男子这时开口，见其他人没有多少兴趣，转变了话题，“另外一方面，说回我们自身。据我所知，不仅仅是我管辖的地域，连同各位，最近在交易上似乎都不算安静。各自有各自不同的事情发生，很多人员被拔除了。”
男子才开口，房间中剩下的七人都看了过来，目光当中有不同的含义存在。
但这名男子没有在意，而是接着开口：“大家身份大都相同，就不用这样了。我的意思是，最近一段时间，是否需要稍微安静一些？为什么会有贩卖网络中的成员被清理掉，究其原因，不全是因为目标人物没经过详细的事先调查，也没有按照流程经过完整的评估吗？”
“大人将这张网络交由我们管理，也划分了地域，我认为大家各自做好自己的那一片就行了。”有人笑着开口。
男子看过去，也回以笑容：“洛尔顿先生，我记得一年时间里，你所在的那片区域接连死去三名次级成员，连带对买家的补偿也不少了。报告上，你的所有解释都是因为私人恩怨，真是这样？”
“艾奇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洛尔诺语气转冷。
“只是昨天与大人见面，他特意提醒我说，近段时间需要安静和平稳。祭祀仪式对联盟内部的改变已经足够大，而最近，两个超级国家的人员陆续进入后相大陆内，它们的影响绝对在仪式之上。这是大人的意思，洛尔顿先生若是有疑问，一周后的酒会上，你可以亲自去询问大人。”
“不知道我的解释是否合你的口味？”艾奇依旧露出笑容。见到洛尔顿不再说话，他偏过脑袋，看向围着壁炉而坐的众人的末端——那是一名稍显文静的男子，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容。
“阿诺美先生。”艾奇对着男子说，“不知道在这场简单的聚会上，你有没有需要让我带给大人的话？”
文静男子看向艾奇，一脸疑惑表情，没有开口。
“还是大人的原话。”艾奇接上自己的话，“祭祀仪式的确改变了很多事情，它让一些人被部落看中，成为核心与重点。也让仪式前的很多顶尖成员的身份下降，不再是部落当中的唯一。但不要因为这两年时间内他们都沉寂下去，不再有一些新的消息出现，就可以将他们遗忘掉。依旧是异常危险的人物，并且他们在积攒上是要强于很多仪式之后所谓的‘怪物’们。”
艾奇说完，环视围坐壁炉一圈的人：“这里只有我是从六年前一直留存至今的人，想必那场清理只有我经历过。大人不想这种事情再度发生，若是有这种苗头，大人说他一定会在内部提前解决掉。”
说完后，艾奇看向阿诺美：“几天前，你那片地域的次级人员凭空消失，并且还连带着接近三百名相关者。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情。极有可能是火焰部落、或是雷狼部落当中的某一位展开到了行动。大人不希望看见这件事还有后续发展。就此斩断，所有线索都在次级人员处断开，买家的赔偿依照协议之上的条件进行，大人希望能看见这样一个结果！”
“以及，后续展开的调查在这场聚会后立即结束掉！你既然已经知道一些调查结果了，仅凭简单的分析，就应该明白这些结果代表的意义——那可不是普通势力和队伍能做出来的漂亮工作。大人的确给了我们更多的底气，但大人也说过，他并不想凭空多出些麻烦与敌人！”
“知道了，艾奇先生。”见到艾奇那张表露不满的脸，阿诺美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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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橱柜的镜子前，西西亚脱掉衣服，用剪刀一一拆除遍布身体上各处的染血绷带。见到因为第二人格所谓的准备工作而造成的皮肤裂口几乎已经愈合，此刻只剩下一些红痕还没有消失，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将染血的绷带收拢放在一边，西西亚在镜子前侧身站着。注意到了异常突出的胸前部位，于是她用手去托了托，除了柔软外，的确感觉到了不俗的重量。头发垂下，超过肩部数十厘米，灯光下反射点点光芒。用手去理了理，西西亚想起第二人格在结束特训之后的话来。
“奇异者都可以控制身体的生长，一些地方需要减重。平常时期不会是负担，但在一些场合，会成为失败与致命的因素。另外，现在的你还没有留着长发去战斗的资格，即便是盘起来也不行。若是在战斗之中确定不会依靠头发作为一项进攻手段，剪短会是最好的选择。”
第一八八六章 训练场（中）
西西亚从第二人格对她进行的特训角度去思考，认为第二人格所说的两点的的确确具有一定道理。正规学校学习的时候，她见过女性们因为矛盾而发生冲突。头发在冲突当中成为了对方相互的利器，随手一抓就能准确拽住。过后，考验的就是双方的力气，以及对疼痛的忍耐程度。
普通人抓住一大把头发，或许很难直接将它们完从脑袋上拔掉。可换做奇异者，以增强数十倍的力量去做这种事、、、仅是想象的情景，西西亚便感觉自己的头皮传来麻酥酥的异样感。
西西亚这时活动手臂体验力量，又象征性捏住两三根发丝，将之扯下。此刻的轻微疼痛还能算是一种刺激。若是数量增加，就不是将一片头皮扯动得撕裂了。而是在瞬间力量下，脑袋也会因为扯动向着某个方向移动。这时进行预判性进攻，成功率会提升数层。
看了眼放在一旁的剪刀，西西亚将之拿起，身体左右转了转，将这头长发放进了自己的记忆当中。
晚上，因为西西亚明早将乘坐莫尔干城的飞空艇前往火焰部落所在的特彻斯地域，福尔与新选举出来的几位部落管理者组织了一场小小的宴会。一是为了庆祝部落的新生，西西亚感觉是这样，其二便是对西西亚的祝福。
评估结果所影响的不仅是西西亚，曼德维尔这个小小的部落，也是从数年前开始，便与西西亚完全绑在了一起。
宴会结束后，喝了一点酒的西西亚带着红晕回到房间，再度站在橱柜镜子前。与耳朵齐平的短发的确让她的感官发生不小的变化。但主要原因，还是精神与身体上的疲倦没有逼近嗜睡症的程度，柔弱因此感消失掉大半。
注视着镜子当中的自己的双眼，西西亚能以另一种视角感受到其中充满的精神和不少的活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身体受到控制后，酒精的作用立即消失。去到书桌前，西西亚打开前两天让福尔买来的书籍，同时也是第二人格所要求的。
关于人体解剖的书，以及和人体构造相关的医学书。
特训期间，西西亚与第二人格交谈过很长时间。对于以往的记忆，第二人格并不知晓。它所知道的，都是从祭祀仪式开始时的事。
根据第二人格的要求，西西亚着重说明了她自己在正规学校学习的内容——与种植相关的专业，尤其是关于机械式、批量化种植蘑菇，如何有效且在短时间内让一些野生菌类可以人为大批量种植生产。
无一例外，第二人格的评价是这些知识毫无用处。因为作为奇异者，即便是第一阶段中后期，也都能免疫普通蘑菇或菌类的毒性。
所以在野外，辨识某些植物是否具有毒性，不具备实际上的意义。
西西亚说她能辨识一千多种不同的种类，熟记它们的生长环境等资料。但第二人格评价说是，过后将之当做一项特殊爱好未尝不可。
之后说明的是如何被选为参与祭祀仪式的人选。这一段交谈中，第二人格显得沉默，西西亚感觉是这样。直到交谈话题去到训练场，西西亚开始进行相关的训练后，第二人格才接上话。
评价都不高，第二人格说这些训练只是为了保证作为奇异者的身体的基本活性，让之维持在最低标准线上。
“不具备实际的锻炼和增强意义。原本以为这具身体的弱小是因为女性的缘故，现在看来，是因为在训练场的那段时间里，你所谓的训练并不专业。火焰部落只是在想各种办法提升你们与某种事物的亲和力。考虑到让你们按时注射的特定药剂，答案应该就在它的原材料中。”
“另外，你们作为训练场里的新人，另外一重身份还是奇异者。可那段时间中，我不认为你说出的那些课程是针对奇异者的。换一种说法，非常不专业。他们只是为了一个明确的目的——提高你们和某种事物的亲和力而服务。与之无关的项目，应该是一并剔除掉了。”
西西亚只理解第二人格话语中小部分：“训练场里，教官们也教了枪械的使用，还有格斗术。能力的开发和运用上，他们也提供大量的模板与资料。与之对应的药剂，都是数倍的供应，几乎用不完。”
听了西西亚好像反驳的话语，第二人格反倒显得更有耐心：“从理性角度出发，枪械训练只限于弹夹式手枪，其余种类一概不涉及的话，作用不大。或者他们的用意，是在使用弹夹式手枪时，射击的时机和准确度异常完美，那么其他枪械的确可以不用学习。但结果肯定不会是这样。”
“至于格斗术、、、”西西亚难得看见第二人格停顿思考，“若特训时你所展示的便是全部，那么我更愿意称为它为健身操。”
交谈至“格斗术”的时候，第二人格特意询问西西亚口中的外出实践任务，让她讲述了其中一两次的详细过程。
“这种样子的实践任务，无论我怎么分析，都感觉它们是被专门筛选出来，为了给你们增强信心所使用的。仔细想想任务过程——每支队伍都超过三十人，但任务目标不过是十来人组成的小势力，甚至没有重型武器，并且敌人也普遍比你们的实力弱。这种任务，它们设立的初衷，就不是为了取得实际的锻炼效果。”
“或许是训练太枯燥，一些人可能因此失去兴趣。教官们不想看见此情况的发生，于是让你们在实践任务中找回信心，认为训练是有效果的，以便保持对训练的热度。”
“并且，我认为你说明的信息中有一条很重要——不同批次和身份的仪式参加者，不会被分到一起进行实践任务。这或许预示着，你所在的批次更像是放养、亦或实验性质的批次。若你们当中真的有人具有非凡天赋，发现后就直接提升身份等级，继续观察。如此一来，也就不会让任何人被落下。”
“而你说的能力开发资料与药剂，大概也是考察内容之一。说是有很多能力资料，但仔细分辨，它们都是基础能力，并不珍贵。在你们取得对应的资料和药剂后，教官那里就会详细记录下数据，随后对照能力开发完成的时间和使用的药剂数量，以此判断你们每个人的天赋水平。”
西西亚听完后有些难以相信：“但我们的确在那里接受了训练。”
“从你说明的这些内容出发，理性分析，训练场的目的始终都只有一个，便是提升你们与某种事物的亲和力。至于对你们身为奇异者的训练，一项都没有。就从你说明的理论知识出发，没有一节课程与人体结构相关，所以我才会得出怀疑的结论。”第二人格在最后做了总结性的判断。
在特训的最后，第二人格让西西亚不用担心。
“评估中，你不需要和其他人比较，只要尽可能取得高分数就行了。根据你所说的这些训练课程，和你同批次的其他人，他们的水平怎么样，很容易猜到。所以没有担心的必要性。”
“最后，与教官的战斗考核前，需要将一项开发完成的能力登记进去——就是特训最后阶段的身体解放。由我辅助你，一方面强制性屏蔽你的痛觉感知，解放机体的自我保护限制。一方面，刺激身体组织的短时增殖，获得强化效果。考核前我会醒来，以便在各项考核时给予你临场的指导。”
“另外，能力登记时的名字已经决定了，就叫做‘机体解放’。或许教官们那里有更为学术上的称呼，那时听着就行了。不会有影响，只是名字不同而已。”
第一八八七章 训练场（下）
凌晨一时，西西亚合上书，将摘抄和记录下来的笔记浏览两遍，脑袋中对身体中主要脏器与血管的位置、动向等已有了基本概念。
“无论是否是敌人，是朋友，或是与自己无关的其他人，以后我不会过问，但往后三个月内，你看见任何人，眼睛中所见的不应该是他们的样貌，不是他们身上形形色色的穿着，而是一张张不断变化的人体结构图。根据眼睛中某个人形体的高矮与胖瘦，判断颈部动脉在哪里，会在皮肤下多深的地方？手里若有一把战术刀，需要垫脚多高，使用多大力量，何种速度，才能准确无误割断、捅破它。”
“握在手里的不是战术刀，是一把常见餐刀，或钢笔、铁钉、任何尖锐物等等。甚至是手指中的某一指，你都要在瞬间判断出对应的数据——如此才能提升自己的临场反应能力，而不会在战斗进行时显得慌乱。”
“或者，武器是弹夹式手枪，你则要考虑弹夹容量。多久连续点射进行火力压制，多久需要提前准备更换弹夹。手枪口径大小，子弹种类与规格，不同组合下，这把手枪的威力有多少？知道这项数据后，还要知道如此威力下，携带当前威力的子弹可以击穿各种物体的极限厚度。比如能击穿多少毫米的钢板。以此类推，还有对墙壁、钢筋混凝土、新鲜树木、枯木、防弹衣等的数据。另外加上礼车。普通的常见礼车、高级礼车、带防弹功能的礼车等等。”
“此外，各种防弹材料对子弹的抵御能力大小也是需要补充的知识。由此延伸，各类不同口径和种类组合下，一颗子弹的动能大小是多少，具体化下来又是何种表现等等，这又是另外一堆需要知晓的数据。要知道，过后一定会在某个时候遇到脑袋可硬抗子弹的奇异者，那是因为某种能力让他无比坚硬。但另外一个事实是，子弹的确打在了他的身体上，就不会是毫无作用。”
“祭祀仪式结束后的训练课程上，我对课程资料上的寄语有印象——你们当前所在的奇异者阶段下，遇到困难和强敌不要害怕，增大口径就能战胜它们。即便是你们现在的教官，遇到重型狙击枪也得抱着脑袋拼命逃窜，见到重型枪械，也得老老实实把脑袋缩起来，不能往外探出一点点、、、”
让窗户析开一条小拇指宽的缝隙，拼命向着屋内钻进来的寒风让西西亚精神恢复不少。她不断回忆第二人格在特训时的话，以此加强记忆，不让自己有所遗漏。
以往都是晚上十时左右躺在床上开始休息，直到第二天早上七时半左右。特训开始后，每到晚上时间，零时过后以半睡眠状态休息半个小时，凌晨四时再度休息半个小时，然后是早上七时又有半个小时。这种休息制度是第二人格为西西亚制定的计划，意在将以往浪费的时间重新捡起来，并开始适应作为奇异者而言的一天的生活。
对西西亚来说，最简单的就是理论知识上的补充。安静的夜晚配合奇异者的大脑，除了能力开发这一种带有诸多未知因素的领域，只要涉及到单纯的记忆，就看个人是否愿意了。
站在窗户前十数分钟，西西亚看了十数分钟的冰颗粒在灯光下飘飞的场景。
呼出一口气，西西亚坐回书桌前，继续人体结构方面的自我学习。按照第二人格的说法，看见一个人就能准确判断脏器与主要血管的位置只是第一步。第二步是根据手上与周围现有的器具，思考如何利用他们破坏这些脏器和血管。到第三步，则是去到思考力度和精确度的问题。
西西亚原本认为只要能辨识就算完成第二人格的任务，但第二人格在特训时只是稍微举了几个例子，就让她彻底打消了自我合格的想法。
很多东西不能速成，需要不断练习累积经验，以及最重要的感觉。第二人格说“感觉”的学术称呼叫做“本能反应”。
“在训练场，稍微具有锻炼效果的只有你口中的移动靶子。你也说明过，参加外出实战任务时，自己每一次都只是作为辅助成员，和队伍当中绝大部分人一样，起到火力压制作用，不参与最后的击杀行动。原本这种任务就是为了让你们得到信心，激发你们对训练的热度。如此一来，你连同与敌人正面对抗的经历都没有了，自然会欠缺很多重要东西。”
“训练时学习到的终究只限表面，用在实际的战斗中，根据每个人的天赋与认识不同，带来的偏差也不一样。但幸运的一点是，目前的你只需要将表面的这部分做好，达到教官眼中的标准线即可。”
“若是去到训练场后便是一场真真正正的外出实战任务，外部支援由训练场跟上，你们只需要直面敌人、、、这种内容的任务，将你丢进去，最后存活名单当中，也很难看见你的名字。”
很多时候，西西亚也会思考，从理性出发的第二人格的话，是否过于夸大了？
训练场里有着很多不同批次的仪式参加者，除此之外，火焰部落各个地域推荐而来的新人、一些管理者的子女等，也都在同一个训练场中。西西亚见过这些人的训练，在教官的要求下，观摩过十数次这些人间的训练战斗。
感觉上和自己训练时差不多，没有什么不同。西西亚的真实感官的确如此，并且她也见过那些身体上有着恐怖气息的人。在训练场里，一些成员的气息或周身给人的氛围，一眼看去比教官还要恐怖。但西西亚认为这仅是感觉到恐怖与可怕，却并未给自己心理上造成威慑。
将这些疑问说给了第二人格，迎来的是一阵沉默。
“或许，是你所在训练场的水平限制了你的认识也说不一定。”第二人格过后给出如此假设性的话语，“按照你的描述，平常时期就能感觉到恐怖气息的人，除了实力不强而不知道、也是不能完美隐藏自身外，我分析不出其中还能有其他的什么原因来。”
“不要胡乱思考，去到训练场，让我在苏醒时实际感受你口中所谓的‘恐怖气息’，就能有一个明确且合理的判断了。”
第二天八时，福尔管家将行李放进后备箱中，于部落一群人的目送下，搭载着西西亚前往莫尔干新城区域的机场。
旅途时间为期四天，抵达训练场所在的特彻斯地域，便会有人专程接送了。过后，就会进入评估的准备流程中。
第一八八八章 炮灰集中地与不断上调（上）
四天后，西西亚拖着行李箱，像是跟着导游的游客，穿梭在日吞吐量巨大的机场周围道路上。
训练场发出通知时已经计算过时间，今日在这里汇聚的不止西西亚。一共三十七人，形形色色。一些看上去明显才刚成年，一些则已经是奇异者，但阶段或许不高。
西西亚在其中很安静。下午四时，人员到齐后统一坐上一辆座位仍有空余的车辆，去到了特彻斯临近一片被保护起来的原始森林位置。那里是一片郊区，在繁华的特彻斯内也是能称得上没有人员活动。
随着车辆稳步朝向训练场方向，窗外不断变矮的建筑，以及越发多起来的树林与荒地，能准确向西西亚等人预告着与训练场剩下的距离是多少。
车内几乎没有人说话，倒是不时有人偏过脑袋，看向坐在角落位置的西西亚。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个位置，却是西西亚在上车时想起第二人格的话，一是为了练习对人体结构知识的掌控程度，第二便是最后面的角落位置，可以观察到车内所有人，更加安全。
西西亚能感觉到不时落在脸上和身上的目光，没有在意。以往还要更加多与强烈，成为奇异者后，体质对身材皮肤的改善与修正确实是普通世界里很多女性们所奢求的。西西亚对自己的身材与样貌有清楚的认识，且听了第二人格的话后，她也正在积极改变这一种目前不是有利因素的东西。
到达训练场已是晚上八时半，三十七人在地下停车场因身份被分成数个批次，与西西亚在一起的只有两名男子。对训练场已经很熟悉，三人各自拿出自己的身份牌，乘坐一旁的升降机去到地面，在一幢不过三层高的建筑里做完登记，这才算是正式回归到了训练场的生活中。
离开那幢建筑时，西西亚手里已经多了一叠手指厚的文件，这是隔一定时间后回归训练场人员需要了解的资料。而关于回归后的第一次考核，则需要等到明天去负责训练事宜的管理部处自行拿取。
在建筑的走廊上较为熟练的穿梭着，自身样貌与拖着的行李箱子着实让很多人将目光放在了西西亚身上。多少让西西亚感觉到难受，但倒是更加让她相信第二人格出于理性判断的话语的确有很多依据。
因为周围都是荒地，以及紧挨着一片原始森林的关系，训练场的占地面积非常大，还圈了一片原始森林进来作为训练的天然场地。从登记的建筑去到自己的宿舍，西西亚已经快速行走，但也花去数分钟，走过大致数千米距离，才看见灯光下的宿舍的五层楼房建筑。
宿舍为单人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冰冷的钢铁合金门。看着直接刻印在墙体上的“12321”宿舍号，西西亚再左右看看像是树叶般重重叠叠铺展开的宿舍大楼，不禁回想起第二人格的话来。
“或许，是你所在训练场的水平限制了你的认识也说不一定。”
西西亚记得祭祀仪式结束，她经过各类评估，最终以极强的亲和力使得身份等级提升。那会儿，居住的宿舍不是这一片宿舍当中的一个房间，而是训练场挨着森林的边缘地。那里的房间还是单人间，但空间要大上数倍，配套设施更加多，并且更加重要的是，有了窗户。
将密码卡片放进插槽内，合金门内的锁“嘭”的一声打开。空气循环系统有工作，屋内的空气并不显得沉闷。冷色光有些暗，但对于奇异者的视力已经足够。
一张单人床，一张钢制书桌，一把钢制椅子，以及一个衣柜，连着一旁的卫生间就是全部。西西亚对这环境感觉到一种自然而然的熟悉感，并且带着怀念的意味。
没有在这些感觉当中多做思考，将行李拿出，换上训练场内的衣物后，西西亚拿出带着的书籍放在书桌上，开始看那一份回归人员需了解的资料。
资料更像是一份给训练场新人的说明书。离开这里的一年多时间对它来说很短暂，训练场几乎没有变化，各种制度与西西亚进来这里时的一样。
夜晚，继续复习已经看完的书籍，西西亚也一面用手指按压身体各处，靠奇异者的敏锐触觉去实际感受血管内血液的流动，它们的位置等等。只是这种复习多少有些无聊，西西亚已经能非常好的在脑袋中描绘出自己身体的机构图，哪里会是骨头，哪里又会是血管等等。不过思考至如何能简单有力的将它们破坏掉，思绪则会出现停顿。
而后，西西亚也会花些时间躺在床上，看着白色的天花板，思考第二人格的话，以及过后需要训练的事项。
有太多东西需要补充，根据第二人格举出的例子，西西亚能认识到自己或许只是一个纯粹的奇异者，处于第二阶段后期。而对于和普通世界很大程度上脱开的奇异者世界，她仔细想过了，承认自己的确对它完全不了解。
“自己就像是火焰部落随便种下的蘑菇，生长顺利就提上去着重观察，若是与大多数一样，那就和着其他的一起打包批量发售。”思想在第二人格的影响下的确有了转变，或者是第二人格的话语很夸张。
西西亚记得它说，若是评估不过，她也不要妄想能够去到火焰部落某机构中担任职务。她现在还能相对安全，完全是因为祭祀仪式结束后展现过那么一瞬间的潜力。这项潜力的上限被人看好，所以它成了一段时间的保护。
但若是潜力的保护消失掉，也即是身份再度被下调，以及被上层的人放弃掉。那么等待她的、、、
第二人格没有说后面的话，但西西亚猜得出来是什么。
第二天一早，西西亚去到管理处取回评估流程的文件。已经做过很多次相同的事情，所以非常顺利。
“多了一项训练场的模拟战，好消失是在最后，由此刻开始计算，还有半个月时间可以准备，足够了。另外，你多了一项工作，收集模拟战的相关信息，特别是确定模拟战中使用的武器与弹药。若是记忆不出错，橡胶弹加上确定可‘击毙’敌人的麻醉针子弹。”看了资料后，可以算是准时醒来的第二人格开口。西西亚怀疑它早就苏醒，只是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而已。
“资料了解完了，接下来，换上训练用服装，让我看看你所在的训练场，以及你口中的‘恐怖气息’吧。这样，我才能对这处训练场给予一个评价，以及为你制定以后的计划。记住，教官也在观察范围内，且是重点。他们的水平往往决定了你们能学到什么东西。”
第一八**章 炮灰集中地与不断上调（中）
评估流程就是一系列严格的测试，其中理论课程可以忽略，因为占比过低。对奇异者，一晚上的时间就能依靠强大的记忆能力熟记所有的考试内容，所以这一项默认都是满分。
换过衣服的西西亚看过一遍流程表格，明天上午是理论评估。第三天则是枪械使用的考核。与在部落当中预计的相差不多，使用枪械当中有弹夹式手枪，口径也做了规定。不过多了一项爆裂弩箭的考核，这需要她在这几天内立即去熟悉才行。
“以往评估当中，都会没有预兆地添加新项目？”走出宿舍，第二人格询问到。得到西西亚的否定回答后，第二人格表示过后在训练场内原始森林中的模拟战会成为评估的重点。
“看来训练场已默认你是一名普通训练者了，不再享有祭祀仪式参与者身份的加持。这些是训练场大多数成员都必须练习的项目，它与模拟战一起没有预兆的添加进评估当中，很能说明问题。另外，你回到联盟后，训练场没有立即让你返回，进行各项检测，以及询问关于嗜睡症的情况，也就说明他们是根据你在自然协会中的状况和表现，已经对你做了类似决定性的评估了。”
西西亚思考后，清楚了第二人格想要表达的东西：“坏消息？对我有什么影响？”
“一切影响都需要看你过后在评估当中的表现。只是勉强到达水平线，很大概率既是维持现有状态。但那也就意味着你的潜力已经完全被放弃掉，训练场只会把你当做普通部落成员看待。这不是你我希望看见的结果。另外，想要重新回到以前的位置，需要的努力与做出来的成果也会比以往的要多一些才行。”
“你已经有了一项不好的历史在，充满不稳定性。于是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来观察你的稳定性是否可控，是否有继续投入资源的价值，而不会如同仪式结束后那样，投入之后没有回报。这同样是你我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另外，训练场肯定知道祭祀仪式存在副作用，这对我们和他们，都是坏消息。”
西西亚这时苦笑：“从你的角度出发，似乎对我过后的走向保持着悲观态度，感觉上没有一件事情能感到高兴。”
“从理智上讲，这时我应该安慰你几句话。不过理性告诉我，过后还会有更加艰难的时刻，你需要尽快适应当前状况。”西西亚能感觉到第二人格话语当中的诚恳，只能默默点了点头。
枪械训练场距离宿舍大约五千米，借由西西亚的视野，第二人格得以看见、以及感知到周围其他人的气息。西西亚在一旁说明，比如从衣服上可以得出是哪一个批次的人，在训练场当中会是什么身份等。
期间遇到了四名教官，以及两名理论授课的老师。西西亚很有兴趣的向第二人格说明，但得来的回应都是沉默。
“今天是星期天，下午会有高级学员们的对战训练，可以去观摩。那里能看见更多教官与强大的学员。”在枪械训练场地进出口，西西亚一面填写训练用枪械的申请表单，一面在脑袋中说。第二人格的沉默往往预示着判断出错，以及一时间不能用理性去回答和描述的东西出现了。
声音在西西亚脑袋中再度出现时，她已经去到训练场内，手里多了一把弹夹式手枪，以及两百发用盒子装着的子弹，
“你口中的教官，都和刚才我们碰到的那四位差不多吗？或者，你心中有几位实力绝对强大的教官？明天理论考核结束后，你带着我再去看看。”第二人格的疑问语气让西西亚心中生出会有坏消息的感觉。
“下午去观摩高级学员们的战斗，或许就能见到。我辨识不出来，但是有几位教官主要执教训练场内批次较高的学员。这样应该能大致分出教官们的水准吧，从执教对应的学员去横向评价。”
“可以。”第二人格立即回答，“那么现在，放轻松身体，清空脑袋中的思考，集中注意力射击靶子。枪械考核规定的距离是一百二十米，直接从此距离开始。部落处特训时没有场地和条件去评价你在枪械上的使用水平，这里正好可以看看，以便我思考如何在三天后帮助你。”
“现将两百发子弹打完。”
西西亚“嗯”了声，退出弹夹，一颗颗往里面按子弹。做完准备后，她走过几步去到此处射击训练台一边，调整代表固定靶子参数的那排齿轮。
按下确定按钮，便能在周围连续不断的枪声当中听见轻微的“吱”的声音。一块近似圆形的固定靶在远处立起，一圈套着一圈的圆环标记出环数。中心代表十环的那块圆形白点足有拳头大小，这引来西西亚脑袋中第二人格的感叹声。
西西亚从中听出失望和无奈的意味。但她不能理解从一块训练场的固定靶上，第二人格能看出和分析出什么东西来。
单手握住手枪，西西亚快速回忆教官教授的射击方法，并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屏息，精神集中下眼神也变得稍显锐利。在她的眼睛中，一百二十米外的固定靶子清晰可见，好像并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伴随“咚咚”般钢铁相互交击的声音响起，用木板稍作加工的固定靶上快速出现一片散开的弹孔。十五个带着丝丝烟雾的弹孔接连抛落地面后，西西亚吐出一口气，眼睛直直盯着靶子，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弹孔可谓完全避开了靶子的正中心，围着它散开一圈，大都集中在七环范围中。十五发子弹最好的成绩是有一颗命中九环边缘，不过应该是运气使然，不能作为有价值的参考。
“我记得以往的训练中，你们使用的是八十米距离的固定靶？”第二人格开口，“再打三十发子弹，这样更用说服力。”
西西亚沉默着往弹夹里按进子弹，随后重复刚才的射击动作。这一次在射击时有所修正动作，但十五发子弹却是分作两个大的呼吸循环才打完。成绩有所提升，几乎都在八环那一圈当中。
继续打完第三次的十五发子弹，西西亚好像发现了诀窍。这次十五发子弹用了四个大的呼吸循环才打完，但成绩和第二次相差不大，并没有明显增长。
变得更加沉默，西西亚知道第二人格正在观察着自己。为了掩饰此刻稍显慌乱的心情，她看了看手枪，又看向其他地方正在练习的学员，并看了看他们的靶子。见到成绩只比自己好上一点点，她很意外地有一种放心的感觉生出来。
“继续练习，八十至一百五十米远的固定靶都尝试三十发子弹。下午去观摩你口中的高级学员的战斗后，那时一起说明我对这处训练场的判断，以及对于评估的后续应对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