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二一章 第二次感应（中）
人流量和城市的繁荣程度相对应，大排座位只有三分之一有人坐着，看上去有些稀疏。卡西亚按照习惯去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在环视一圈没有看到需要特别注意的人员后，打开行李箱，随便拿了一本书拆开看起来。
阳光在中午变得强烈，照在身上有一种烧灼感。下午一时四十五分，候车室内的喇叭响起检票信息的提示声音，卡西亚正好看完手上的书，将之塞进行李箱后顺势起身，缓慢去到排起的队伍后面。
形形色色的人们，大包小包的行李，不同意义的表情，混合在了一起。顺利检查完车票，卡西亚跟着人群走过长长的通道，最后坐在了人数更加稀少的洲际列车上。第十七节车厢，上来时只有卡西亚一个人。司机说好的行李箱就在座位旁边，东西全都在。而来到这节车厢的短距离途中，卡西亚一直用余光观察其他车厢内的乘客。洲际列车上的手术者占比一直很高，约莫能达到百分之十。这是一个很高的数据，普通人的世界里，按照标准计算，一座城市内的手术者大概只在两千左右，稀释到数量庞大的人群中，占比全是小数。
组织成员似乎已就位，数量出乎卡西亚的预计。大概在赶来这座城市的时间里，便有其他国家和地域的手术者先于一步汇集于此了。
“两支队伍，分别由阿道夫和特李维康带队分开去往帝国？还是说是一个对敌人的围剿计划？”两种可能对卡西亚都不重要。夜鹰帮助了卡西亚，让他与猫头鹰达成合作关系。再度遇到敌人，猫头鹰和夜鹰答应会支开组织的队长。那时，身边大概只有夜鹰和伊莎的卡西亚，便有了相对的自由和空间来发挥自己的实力。
几分钟后，其余人员才陆陆续续找到自己的位置。到站台上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催促，夜鹰和伊莎她们才分别提着大大小小地包装袋急急忙忙赶来，分别在卡西亚前后座位上坐下了。
无论生活环境是否相同，年龄是否一样，作为女性，购物买一堆或许穿都不会穿的衣服大概就是一种穿越了时空的相同兴趣爱好。
“不知道两者会不会在同一家商店中碰到。”卡西亚心里突然也出现这种难得轻松的疑问。
站台在几道汽笛的声音中变成流动状，特李维康这时才走进这节车厢，随意找了一排空着的座位坐下。不变的模样和缠绕在身上的氛围。数分钟，建筑被车窗抛在了后方，卡西亚打开行李箱，拆开另外一本书，翻看起来。
“还记得昨晚未入住的旅馆吗？”傍晚，夜鹰来到卡西亚身边坐下，“那里的组织成员说旅馆在凌晨时分起火了。同样的事情也在另外一座城市里发生了。”
“敌人始终都能找到我们的位置。”卡西亚的话很平淡，非常非常轻，既是感叹，也是单纯地陈述事实而已，“距离上一次进攻已有数天，就是最近时间了，下一次进攻。”
“我的直觉也是这样告诉我的。”说完话的夜鹰补充一句，回到自己座位前，看了看装满书的行李箱子，自顾拿了一本走。不久后，像是传染一样，这节车厢本就不多的人手里都多了一本书来，各自安静地看着。
晚上十一时，车厢内的灯具自动关闭。卡西亚放下看完一半的书，靠在了座椅上，偏过头看向车窗外。以这里作为起始点，距离帝国依旧还有十几天的行程，中途再走走停停，时间还会更加久。
“距离再近一些，遇到的敌人中就应该会出现帝国那边的人了。”卡西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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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有这样齐聚的机会，奇拉安第家族内部一间宽阔的会议室，除去一些临时有重要任务，或是身处在距离马诺马过于遥远地域的人，蜘蛛骑士团的团员在今天都坐在了一张巨大的圆桌边。
每一个人看完身前的资料，此刻无话，等待着圆桌前方麦格里的安排。
“状况想必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团长去往无尽海深处，无从联系。作为蜘蛛骑士团的一员，也有责任让团长安安心心去做她当前认为重要的事情。我们必须保证在团长离开的时间中，让一些事情维持原状不变，或是不继续恶化。”扫视圆桌周围的一圈人，麦格里心中稍微有点点放松。这些几乎就是蜘蛛骑士团的全部力量，虽不庞大，但令很多势力敬畏。
“信息已经相对明了，虽然有其他家族和巨头公司提供的援助，但承担压力的还是我们。帝国与众小国对接的边疆地域是不久后的重点，当前讯息的真实性有待确定，可限于路程上的时间，需要有人过去提前做好准备。韦伯利和另外几个家族的飞空艇已经在去往的路上，三相连接网的人员正在从灰色地域向着那里前往。这一次，就我们内部而言，将由骑士长希尔达小姐带队，共计七人过去、、、”
麦格里主持的会议永远不会很长，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发布命令的会议。不到二十分钟结束，会议室里不久只剩下他与骑士长希尔达。
“感觉我们有很久没见面了，若把这段时间剔除掉，该有数年了？”希尔达一面说，一面用打印下讯息的纸张折着纸飞机。很快完成一架，希尔达哈了口气，将之飞向麦格里，“你是多久开始这般忙碌的，以前我从任务中回来，你还会请我喝酒。对了，还有另外几个团员，每一次任务后我们都会坐在一起，说说任务中的趣事。”
“这样的时光终究还是不在了。”希尔达感叹着，那张依旧保持二十来岁精致容颜的身体下，却装着年龄比之麦格里还要大上十几岁的活跃精神。接近百岁的年龄，但在高阶手术者中的生命历程中，尚处在生命力最旺盛的时期。
“若没有几年前的维瑟亚要塞事件，我们此刻大概就在阳光下喝着酒，谈论极限地域中见到的种种奇异景象。”伸手接住纸飞机，麦格里把它放在会议桌上。
第一五二二章 第二次感应（下）
“就那么不到半个月时间，失去近乎一半的圆桌骑士，导致过后帝国再度开启圆桌骑士考核，重新补充缺失的人，成为帝国内部势力的第一次大规模碰撞。幸运的是团长在那时成功解放开三分之一圣枪，成为骑士王，至此算是彻底改变了帝国的格局。”麦格里和希尔达一起回忆起几年前的事情，遭到五阶段手术者战斗波及的维瑟亚要塞的废墟至今还清晰地留在他们的记忆里。和平时期持续了六十几年，高阶手术者间的战斗几乎从未出现过，唯有极限地域中有少得可怜的记录。
维瑟亚要塞事件刺激了很多人的神经，但过后没多久，神学院天文宫在阿瓦隆机构的帮助下观测到红星，则完完全全掩盖住了这种刺激。
战争就要来了，没有几年时间。
所有人从那时开始准备，但原本应该相对平缓渡过的中间时间段，却在这一次出现了很多意外。
希尔达又折好了一架飞机，拿在手中，模拟着真实红管飞机飞行的样子玩耍着。去到这个年龄，很多东西对希尔达来说都失去了兴趣，只有褪色和单纯的记忆留在脑袋中——提醒以前的自己喜欢这些，做过这些事。
“卡西亚在那时突然出现，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希尔达接上麦格里的话，“但几年前我们也有过一次详细的梳理，完全找不到任何线索。现在也该是一样吧？”没有想过麦格里会回答，希尔达继续说起来，“现在想这些未免有些浪费时间，也没有确定的好处。只要我们知道若是团长在这里，绝对会前去保护这个年轻的男孩就行了。其他什么的，想那么多，也不能改变任何事实，不是吗？”
“大家都知道，可好奇心驱使下，总归会把它一直放在心中。”像是辩解一样，麦格里坐下了。
“你清楚的，就算没有卡西亚，到后面时间，被团长取缔后的托维勒斯特也会主动来找我们的麻烦。提前了一两年而已，这对我们来说或许还算是好消息。至少时间越短，托维勒斯特在实验体身上获取的数据就会越少，他在生物技术上的突破相应减少，以此汇聚到的盟友与另外的家族也会更少，并且关系也不会很牢固。”
希尔达放下纸飞机，靠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托维勒斯特即便离开了奇拉安第，但他的实验和研究仍在继续。我记得当初他就是想要靠这些不被阿瓦隆机构放出来的技术去支撑起自己心中的联盟，达成对二十三大公家族的统一。现在来看，统一二十三大公家族并不是他的真实目的，追求‘不死’，以及解读神灵，甚至让自己成为神灵，才是他所想的吧。”
“你想说那几块遗迹石板？”
希尔达点点头：“那几块石板绝对是危险的根源。就算你我都走在了手术五阶段后期，可对于这具身体，对于奇妙的精神体，依旧有着太多的不解困惑着我们。好像是从古历史时期来到我们这个时代，中间突然断了几层一样。古历史中的确有着很多记载，让我们了解到那时和这个时代完全不一样。最好的东西就是‘世界限制’了，这一次六颗红星来临，大概它也会完全崩解，极限地域对第二类生物，对类第二类生物的友好属性将会蔓延至整片世界。那个时候，威胁就不仅仅是存在于人类本身之间了，各大极限地域，还有长期蛰伏不出的野生龙类，大概都会出来走走。而石板上就有关于这些的记载，神灵会出现在世界限制消失之后。”
“万一这一次就是终结，神灵出来同样如此？”突然的话让希尔达陷入思考，
“我倒是希望这就是终结。”希尔达摆正脑袋，对着麦格里说，“我们这样活着终究有些过于劳累了，其实还没有一个普通人过得舒服。”
“这一次战争结束后，若是能活下来，我想过后的和平日子足以让我们厌倦。”安慰的话起到些作用，但让希尔达很感概。
“对了，说回正事吧，我留下来也不是想和你闲聊。毕竟这时间未免太短了。”希尔达长长叹息一声，话题从她的口中转变，“无限通讯公司存在内部矛盾，不过还是有人会过来帮助我们吧？那几个老朋友不来？不应该的。”
麦格里知道希尔达说的是“索罗亚特”等人：“会来，我们知道就行了。他们内部有分歧，这些消息被放出去，会对他们造成很不好的影响。不过这还不是主要帮助，这一次除了你带着骑士团内的七人去之外，孛锒也会秘密带着一批人作为支援，在暗处看着。算是绝对的保障，其他家族是会有很多高阶战斗力过去，但碍于自身身份，其中会出手的很少。另外我所担心的，大概你都能想到。”
“灰色地域和教国那边吗？”
“托维勒斯特不会是主要计划者，我们两个都相信这一点。要说主谋，圣皇厅的那群圣父们或许都要比之更加可信些。”
“教国那边即使想，也没有这么多精力吧。自然协会同盟一直在旁边盯着它们，若是出现什么动静，利益受损的只会是教国。我和你的意见大多相同，现在提防教国，不如多拿出一份心思注意圣皇厅的动作。圣父们不会放任这次机会，早在团长没有成为骑士王前，当时还是托维勒斯特为族长的时候，他们就想打压作为二十三大公家族首位的我们。冻原处冰冻的那些将死者，还有各个时期失踪或消失的强大人物，他们大概都有能力找回来，出现在这一次事件中。这些人可没有多少顾虑，有圣皇厅在他们背后，就能毫无顾忌的破坏起来。”
麦格里笑起来，希尔达因为这笑声同样于脸上露出笑意。
“这可真不像是会从你口中说出来的话啊，当初希尔达小姐你还是蜘蛛骑士团团长的时候，也没少干这些事情。明明只是一些小事，但总喜欢将战场弄成废墟的样子。我记得你退下来成为骑士长，团长上任的时候，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我跑到帝国议会那里给你消除身上百多件的控诉。”
希尔达哼了声，知道麦格里说的都是自己以往的“光辉”事迹。虽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现在想起来，她依旧感觉以前的自己真地是在开开心心地活着。
第一五二三章 简简单单的屠掠（上）
“圣皇厅的圣父们必定会参与进来，作为帝国内部最早一批接触教国的人，对‘不死’的追求，对统治的向往，那些人都是从教国学来的。想要将圣皇厅变成后相大陆上的教廷，但是过去一千多年了，他们还是未能迈出一步，依旧在原地走着。”曾经作为圆桌骑士，麦格里接触过几位圣父，了解的情况要比资料上的详细很多，“现在托维勒斯特给予了他们希望，这种开开口的要求，圣父们不会拒绝的。我在想会让哪些人来。”
“首先排除自己身边的防卫队核心成员，圣父们对自己的生命看得重要，明明都是随时会死去的人了，还依旧占着圣皇厅的大部分资源。”希尔达和麦格里是两种类型不同的人，相对于麦格里，希尔达平日的思考时间要少很多。
“几位召回的远疆祭司或许会行动，加上刚才我们谈到的那些在以前时间中失踪的人，他们组成一个队伍，可能会成为此次边疆地域中的最大威胁。”
“有孛锒在，他会在黑暗世界里给我们拉过来一批不错的支援，这点我倒是相信这个新进圆桌骑士。”像是评论小孩子般的语气，但希尔达的确有这种实力和年龄上的大小关系，“这次我带队过去，战斗上倒是可以稍微放心一些。若是确实存在我们没有想到的意外，我亲自上场也不是不可以。已经厌倦这种持续了几十年的模式了，每一次任务我都是站在队伍后面，和敌人那边对峙着，很少有出手的机会。年龄也差不多了，不多活动活动几年，以后这样的机会将越来越少。”
此刻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像是自己姐姐的希尔达，麦格里咂咂嘴巴，最终只吐出一个“好吧”。
“叶捷琳那边你准备怎么做？”下一个疑问被希尔达问出来。此次计划的大致布局她心里有一个不算详细的了解，“唯二重要的人，因为实力不高，处理起来显得很麻烦。圆桌骑士团的驻地是什么样子，在大部分势力眼中已经不是秘密。军部尚处在逐渐苏醒的时期，帝国议会此刻能拿得出来的力量很少。加上圣皇厅和一些家族的施压，这个小小的骑士侍从的保护申请大概率会被敷衍过去。”
“韦伯利家族换了新的族长，叶捷琳的父亲正好是前任族长。骑士侍从的身份并没能帮助到她多少。”补充完这一句，麦格里想了想，才接着说，“想要韦伯利那边出全力有些困难，它们也一直处在矛盾中，不断摇摆，就我们的合作上，始终没能表明出明确的态度。”
“也没有其他支援，圆桌骑士团的驻地按照规矩，会有一名五阶段的手术者长期驻守，并进行轮换。你我都知道那只是一种公告式的威慑，一旦有针对叶捷琳的计划，驻守之人的实力完全不够。”
希尔达很认真的听着，到麦格里说完后停顿了会儿，她才看过去：“这次事件逐渐变得严重时，你大概有联系过卡西亚吧？”
麦格里摊摊手：“骑士侍从考核的那段时间里，他倒底是怎么实现自己的计划，让自己成为一名死者。随后又怎么没有丝毫痕迹的离开冻原等等，大概没有几个人清楚。说成没有一个人清楚，也大有可能。我能确定的，是考核前给他提供的一个边境地域管理部分的职务。大概是几个月后，这个职务的确有人过去任职了。”
“看来是很小心的一个人。”希尔达考量着，紧接着话题又回到叶捷琳身上，“其实此次边疆地域最合适的队长人选应该是你才对。”
“我也想亲自过去。”话语中多有遗憾的味道，“团长离开，托维勒斯特和圣皇厅又接连有着动作，综合各种情况，有些脱不开身。”
“既然你留在马诺马，叶捷琳那边应该就是你亲自负责了。”话语中没有任何多余的意思。麦格里最开始加入蜘蛛骑士团的时候，那会儿团长还是希尔达，而麦格里也只是一名普通成员。到后来麦格里离开骑士团，成为玫瑰与蔷薇骑士团的团长，又成为一名圆桌骑士，最后再度回到蜘蛛骑士团来，中间经历了一段漫长的时间。希尔达作为麦格里曾经的团长，本身对他就有着很高的评价。
“你总是能找到事情的重点和中心，这一次肯定也是正确的。”希尔达说着将放在桌面上的纸飞机拿在手上，飞了出去。
“赌博的运气居多。”麦格里显得谦虚，话语中并无很多肯定。
“运气好也是实力的一种，不是吗？”
“若是这样，我想很多事情都该变得顺利才对。”叹息一声的麦格里学着希尔达的样子，将纸飞机飞了出去，让之在宽阔的会议室中盘旋，“我会带着左右兄弟实时关注圆桌骑士驻地。叶捷琳大概率是敌人最后逼出卡西亚的手段，这里出现问题，我们将失去所有的主动性，除非团长从无尽海域回来。但那时间太长了，团长离开时也说明这一次过去并不知道时间的长短，巨鲸们不是傻子。它们以前是守护者，时间推移下，现在是不是，已经没有人说得清楚。刻印在脑袋中的本能或许也会在时间下出现消融和磨损的迹象。”
“那你小心一些，实在不行就多带些人过去。奇拉安第家族作为二十三大公家族的首位，始终是有原因的。任何人都可以出事，唯独你不能。团长需要你的那颗脑袋，你好好保护起来，这可是团长的命令。”
“我会的。”麦格里说，带着笑意。
不久后，麦格里回到自己的房间，见时间已差不多，他拿起通讯器。
“丽苏曼，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就等着时间缓慢流过去了。”慵懒的声音，丽苏曼得到圣皇自由活动的许可后，似乎什么事情都与她无关了，最近都呆在自己的房间中，不知道干些什么才好。
“那些人找到了吗？”
“圣皇提供了七个人的信息，最终见到的只有四个。剩下的三个，大概是真的死了。”
第一五二四章 简简单单的屠掠（中）合
“那结果是好是坏？”麦格里回忆一遍几天前丽苏曼告知给自己的几个人的姓名与资料，询问最重要的东西。
“嗯、、、算是好的吧。”满不在乎加上慵懒的语气，能让丽苏曼上心的事情本就不多，这件事根本就不在她的脑袋中。只有几天前勉强停留于注意中，过后花了点时间寻找完，丽苏曼就再也没有去过问，全是让自己的几个副官处理，“最重要的两人还在，其他的多为陪衬，凑够数量的举动。”
“要开始行动了？会不会太早了点？”才反应过来的语气，丽苏曼说完后自己也觉得不合适，短暂的思考后，才想清楚当前大家都是在为什么而准备着，“你要去边疆地域？那里发生冲突的几率不怎么大。一堆人跑过去就是单纯让数量看上去很多，显得热闹罢了。黑市中的那些照片和消息又不是没有给你说过，明显是我和红芒计划中的替身‘索里亚图’，真正的卡西亚现在藏在哪里，又有谁知道？我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因为一个替身做这么隆重的欢迎仪式。”
“无论是现在，还会过后时间里，总会有那么一些情况下，真假不会显得重要。很多人只是想找到一个合理化的导火线而已，只要确定是被点燃了，至于是谁点燃的，都不再重要。边境地域的情况很有可能变成这一种，这也是我所担心的地方。卡西亚现在藏在哪里，的确没有人知道，但他肯定也再行动。”针对丽苏曼的话做出回答，麦格里在联系前就想好需要询问什么，以及告诉丽苏曼什么。
丽苏曼通常会对一些形势进行合理判断，不过麦格里也感觉到，就在替身这件事情上，她已经玩得过于开心，以至于过后肯定会全身心投入其中，而不去理会自己与她不久前制定的计划。
提醒是没有用的，麦格里所接触的这么多人当中，几乎所有人都在随时间改变，做事风格与性格等方面。唯独丽苏曼在他的认知中是一个特例。仿佛去往冻原的那几十年里，环境变成了冷藏箱，将丽苏曼“保鲜保质”了很长一段时间，又或者与外界的交流过少，导致丽苏曼活在自己脑海中的世界的时间要长很多，导致“改变”这一说法在她身上根本不适用。
大概这就是丽苏曼目前给自己的印象，依旧可以和学生时代重合的原因，麦格里想。
“记得让那几人出发去往边疆地域，十几天后，我会以联系的方式发给他们地址，希尔达小姐会接应他们。”
“希尔达小姐吗？”丽苏曼的话语间突然来了兴致，“我还以为是你去边境地域。那个女人未免太无趣了，墓地中见过她来着，拿着三分之一圣枪，当时一群人都只能干干的看着。”
麦格里很想说“你也是那群人中的一个”，想了想，这样无异于会让丽苏曼延伸出额外的话题，于是抿住了嘴巴，没有接上话。
“既然不是你带队，那我也留在马诺马吧，那里的人已经足够多了，过去也找不到好玩的地方。”丽苏曼完全没有察觉到麦格里那边的动静，“这里有什么事情，过后我的时间倒是很多，想去奇拉安第家族那里找你喝喝咖啡。”
“不要来了。”紧接着丽苏曼的话，像是下意识说出口，因为麦格里本能地感觉到异常，但后续还是得说些话补救一下，“希尔达小姐带队是因为我手里的确有很多事情，你过来我这里，也实在抽不出什么时间。倒是十几天后，替身接近帝国边疆的时间段里，我会到圆桌骑士驻地去看看。这件事情想邀请你一起过去，显得更加具有保证。”
“圆桌骑士团驻地吗？”丽苏曼的兴致开始减退，“以为你留在马诺马是因为更加有趣的事情。不过圆桌骑士驻地和叶捷琳我都没有什么印象，可以跟着你去看看。这里比之边境地域的情况更加重要？”
“叶捷琳是目前唯一可以让卡西亚出现的线索。敌人那边若是为了稳妥，会在她身上下很大功夫。”
“唯一线索、、、”丽苏曼在沉吟，却是给了麦格里不好的感觉。这些事情应该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信息，可在丽苏曼这里，麦格里有一种她除了替身的事情外，完全没有去关注其他讯息的错觉。即便是关注了，似乎也在不久后便被忘掉了。
“当初你说的合适人员就是你自己了？”
“最开始是左右两兄弟，可将圣皇厅考虑进来，力量还是显得不够。托维勒斯特加上圣父们的人，特别是那几个与你一起召回的远疆祭司，让我有些担心。”
“那几人话，我倒是很熟悉。”丽苏曼开口，同时传来她打开酒瓶的声音，“行动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提前到你那里去汇合。得到了很多自由时间，不过最近大家都只是忙着准备各种东西，显得非常无聊。”
“十五天之后吧。”麦格里想了想，“那时我会准备帝国北部种植的咖啡豆，听说不错。”
通讯不久后断掉，坐在床边的丽苏曼喝完杯中的酒，看了看手中的通讯器，轰然倒在床上，震落了一旁柜子上垒起来的时装杂质：“好无聊啊、、、”她望着天花板，再度进入自己的想象里，似乎这样时间就会过得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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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事件结束后，遇到任何可疑的情况，卡西亚都不会再当做偶然。一段时间里碰见太多不正常的情况，就已经能说明问题。在众小国中，洲际列车的地位类似帝国内部的重列，很长很长的时间，除去大势力内部有权利的那部分人，剩下的所有人都不会去触碰它。类似进攻与拦截，或是破坏轨道的动作，在帝国中做出这些事，所遭受的后果不仅仅是出动特别行动机构这般简单。
“洲际列车是近百多年才出现的东西，当初本就是组织牵头众小国签订合作协议，才让铁路线网络在小国中顺利铺展开。据说是借鉴了很多巨型国家铁路线修建的技术。”夜鹰的话响起在耳边，“所有小国共同的利益，最开始的十来年，它由组织成员带头，各个小国派出辅助成员共同管理。那时发出了很多警告，目的是在那十来年时间竖立起洲际列车路线在小国各繁琐势力种的地位，不能去贸然撼动，否则必然付出代价。”
“效果非常好，因为即便是雇佣兵，或是势力较为庞大的手术者团体，也抵抗不了组织的队伍。几年来在各国中扫清了很多这些不相信警告的势力，才得以让洲际列车网络存活下来。”
“我记得洲际列车线都是全年运作，只有极端天气下才会停运。借鉴了很多巨型国家的技术，故障率不是很高。”说完话的夜鹰摆摆手，“要回去吗，周围太闷热了，现在只能等维修队伍过来。”
卡西亚摇摇头，看着夜鹰回去列车，目光又回到前方。下午三时来到这一段铁路，伴随紧急刹车，列车稳稳停在了当前位置。随即通告便经由喇叭响彻在车厢内。
铁轨地基塌陷了接近百米长的一段。幸而附近就有一处车站，维修队伍已经带着材料与人员在赶来的途中。只是听列车上工作人员的估算，列车想要再度前进，至少得等到凌晨才行。
卡西亚他们已经去前方看过，塌陷下去的那一节地方找不到什么人工的痕迹，像是几天前大雨造成的不良后果。只是未免时间上过于巧合，使得卡西亚他们不得不去怀疑。
从众多看热闹的旅客中走出来，卡西亚缓慢走回自己的车厢。周围很安静，没有任何异常。正值下午时分，阳光强烈，此刻视线异常开阔，一眼能望出去很远很远，敌人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对列车进行攻击。
地面还是湿润的，皮肤能感觉到上面蒸腾起来的热流。空气显得沉闷，回到车厢后才见凉爽。
猫头鹰此刻还未回来，下了列车后他便顺着轨道往后走。是要绕开列车上的众成员的视野，去到轨道两侧远处查看实时情况。两边可以看见黑点般的村镇，有道路连接的话，运送一些远程攻击的武器会显得简单。此处小国与远海共同国有接壤，敌人运送物资会非常方便。
等待始终显得不安心，时间去到四时左右，卡西亚合上书，看了眼身后座位的夜鹰。思考着如何提醒她检查列车周围，或是提前挖好一些防御工事，以便应对夜晚可能的袭击。却是夜鹰察觉到视线，抬头看了卡西亚一眼，眼神示意不用担心。
“两边都未发现异常，雨后的地面很柔软，暂且没有发现任何大规模队伍行走留下的痕迹。”下午五时，通讯响起，传来猫头鹰探测周围之后的结果。等到他回来，时间已经来到傍晚。
阳光开始减弱，大概四十几名组织成员悄悄下了列车，按照猫头鹰临时绘制的简易地图，开始到轨道两方的长条形区域内布置一些简易陷阱。只是触发的除了加强型钢壳炸弹，还有很多信号弹。且根据与列车距离的不同，信号弹的颜色还做过一些特意区分。
不久后，一辆中间夹着五节车厢的双头火车带着蒸汽烟柱在黄昏的最后一点时间赶来。那是紧急维修车辆，上面除了一大堆必须的建筑材料，还有两辆小型的工程机械，用来重新挖掘地基。
夜鹰和几名队长这时和着一堆乘客下车，前去判断维修的状况。上面的专职维修人员，还有火车的内部空间，都有可能藏下部分敌人。
不久后架起了雪亮的探照灯，塌陷的那节铁路被照得发白。夜鹰他们回到车厢里，跟进陷阱的设置进度。而另外一群人带着简易工具下车去到列车两边挖掘地沟等防御工事则是夜晚八时左右。洲际列车前方的维修工作干得异常热闹，甚至不时还能听见那些维修人员唱出来的不明意义的歌声。
“会是一种暗号吗？”听见这句话的夜鹰和伊莎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去评价，或是审视卡西亚了。从根源上，卡西亚对环境的敏感程度，以及认识思考的程度，就和两者不在相同的位置上。
车窗外响起虫鸣，在前方维修噪音的间隙里挤进车厢，显得失真了。卡西亚又看完一本书，他合上书，顺带看了看时间，快接近九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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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久才到？”车辆的速度很快，风摩擦得呼呼响。
“预计一个小时。”停顿后的回答声音带着疲倦感。为了追赶消息的目标，他们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休息了。可不得不这般做，特殊实验体的身体机能正在随着时间减弱，药剂可以帮助实验体强撑过去一段时间，可依旧不能阻止缺陷导致的慢性死亡的来临。而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再度确定目标的位置与身份准确度，为接下来的实时跟踪做好准备。
第一五二五章 简简单单的屠掠（下）
“大人，那群学生们的经验并不丰富，即使是综合成绩很好的一群人，但和专业人员之间依旧存在差距。有很多东西都不是学校可以教会的，需要大量实践，才能将学校培养制度所带来的缺陷填补上。”副官说完预计的时间，戈温按下响起声音的通讯器，听完通讯器另外一边的人的话后，他开始说明自己这边的情况。
“远海共同国有带来一支专业团队，负责追踪和侦查。面对这一条去往帝国漫长的洲际列车线，不到一百五十人的数量有种无力感。那群学生与这些专业人士间的交接、配合等都没有做好，我想中间应该是出现了信息断层，才会让目标能通过一些手段摆脱身后的追踪。鉴于此情况，远海共同国的负责人表示另外数支专为追踪和侦查的队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借这处小国的接壤优势，预计会在第二天清晨到达，并在接下来的时间中均匀分布到目标可能的行进路线上，随时接受调动，跟进追踪的进度。”戈温补充完，通讯器另一头还在缓慢的消化这些信息。
沉稳的声音再度响起是在一分钟之后：“我会提醒他们将追踪当做重点，数据上来看，特殊实验体在下一次进行感应后就会以极快的速度衰竭死亡，若是时间足够长，大概也等不到下一次了。你将实验体的尸体处理掉，便跟在队伍后面，实时向我汇报最新情况。另外，已经有一批加强实验体在赶往帝国边境的途中，由亚斯图斯家族的人带队。等你过去后，记得做好信息对接。”
“明白了，大人。”嘴巴有些发苦，以为特殊实验体死亡后任务便宣告结束，现在来看，戈温还不知道自己能离开的时间。
等到对方切断通讯，戈温才放回通讯器，偏头看向车窗外的黑色。礼车没有打开车头灯，完全靠司机的视力与感知在行驶。回头看了看特殊实验体所在的那一辆礼车，戈温吐出一口气，心里暗示着自己需要尽可能放松才行。
不久后，戈温所前往的目的地。
周围一半农田，一半荒地，还有不少的小树林。一片盖在地面上的荒草这时带着泥土被什么东西顶起来，细碎的声响里，却是周围还有数块一样的荒草皮被顶起，二十名穿着自动拟态作战服的人陆续从地下钻出，汇合在一起。
身上的武器只有手枪和战术刀，他们敲亮机械手表，对时完成后便散开，向着前方数千米外的洲际列车悄悄潜行过去。
地面之下，不知道何时被挖掘出来的一块块靠着新鲜树木枝干做顶柱的临时空间里，得不到有效循环的沉闷空气让很多人没有说话的力气。石灰灯的光芒为惨白色，让所有被笼罩住的人的脸面看上去像是凝结了一层薄薄的蜡。
临时空间显得拥挤，大多数人都靠着潮湿的泥土壁坐着，怀里抱着武器，等待出去的一刻。动能装甲小队成员这时也脱掉了可以卸下的所有组件，来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
寂静的只要呼吸声的空间，在不久后被一声通讯器的轻响打破。十来秒后，伴随着队长一声有力的“准备”，此处临时空间内的队伍瞬时破开身上的那层薄蜡，活力逐渐回升起来。同一时间，洲际列车线周围的荒地，或是田野下，相同的讯息几乎同时传达给了每一支队伍。
“讯息已经发出去，时间定在二十分钟后。”同样是位于地面下的临时空间，这里要显得宽敞很多很多。
“火车那里的人有接到消息吗？我记得是康格里带队。”
“已经收到了，康格里队长回应说一切正常。”通讯机器边的人当即回答，“他那里只等待周围的队伍走出地面开始收缩包围网，与敌人交火时，便会选择合适的时机开始行动。”
“让他自己小心点，他和他的队伍等同于被敌人包围在内，一旦开始行动，将非常危险。不过相信以他的实力，自己保护好自己没有问题。戈温先生也到达了目的地，行动开始后，你这里收到莱尔纳大人的信息后，便立即向戈温先生那里发送信号，这一点很重要，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明白，阿里克队长。”
见到通讯员点头，阿里克才一块块拿起放在地面上的动能装甲组件，拼图般依依装回依附自己身体的合金骨架上。最后拿起一把黑刃长剑，阿里克轻轻弹了下剑身，“嗡嗡”的颤音似乎能穿透人的身体，经久不散。
“这一次的远程火力覆盖只有一轮，大家一定要注意敌人的重型武器。”阿里克打开通讯器说完话，这才将面罩从头顶上抚下，盖住自己的脸。
“准备出发！”
声音在面罩内响起的同一时间，与他相隔不到二三十米远的另外一片地下临时空间，超过四十具动能装甲在狭窄的空间里站起，分别看向不同的出口，等待行动时间的来临。
、、、、、、
温度在夜晚降低了很多，很多旅客选择走出车厢，在列车周围走走转转，或是坐到轨道上看并不算好的夜色。
卡西亚去看了看维修的进度，预计还得等三个小时。回来时正好碰到站在列车边抽烟的夜鹰。烟头的红点像是大号的异色萤火虫，在车窗跑出来的昏黄光线中一闪一亮。
“需要一根吗？”夜鹰拿出一根烟，虽然口头询问卡西亚，可话说完，却是已经将之点燃了，接着抽起来，根本没有给卡西亚回答的时间，“临时的防御工事已经挖好，但我们的人手似乎不那么乐观。不久前猫头鹰给了我一个数据，堪堪超过两百人。若持久作战，我们的弹药数量撑不过半个小时。”
卡西亚摇摇头：“只要狙击枪子弹足够多就行了。”
夜鹰叹息一声，把这话当成了安慰，“希望你几天前的话是、、、”
话语拖出一点尾音，相互看着的两人这时偏过了脑袋，数颗橘黄色的信号弹已经升上半空，在夜色的深蓝色背景下，一时间竟显得有些模糊。
第一五二六章 连接与新认知（上）
光亮模糊，但在列车车厢内部，以及其周围所有人的眼里，却显得无比明亮，像是提前来临的初阳，将深色夜空如镜子般打得支离破碎。
夜鹰偏过头，卡西亚已转身，身后车厢里，在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组织堪堪两百多人全部跳了下来，通讯器传来震动，联系被通讯机器彻底连通，数个队长们按照他们早已编好的队伍号码，依次召集自己队伍的成员，去到各车厢前汇合。
“全员按照傍晚时分的临时作战计划，去到挖好的防御工事前做防御准备。注意敌人远程火力的覆盖。”猫头鹰的话语声在其后响起，卡西亚这时跳上车厢，特李维康已经不在，只留一本看了大半的书倒扣在座位上，以及座位旁碎裂开但没有任何玻璃碎片的一扇窗户。
卡西亚当即猜到这一次的情况应该是与上一次列车事件具有一致性，因为自己和伊莎、夜鹰他们通过伪装摆脱了身后追踪，失去自己位置的敌人则必须通过实验体的感应来确定自己的位置和身份。特李维康的离开对卡西亚来说一半好一半坏，好在整个列车周围再也没有能察觉到接下来自己状态的人，不好的面则是敌人若有其他高阶手术者，自己所受到的危险绝对致命。
夜鹰紧随卡西亚身后，整个车厢一时间除了卡西亚他们，剩下的全是普通人了。
“接下来就是你兑现那些话的时候了。”没走几步的夜鹰在周围十来个普通人诧异的眼神中接过伊莎扔来的重型狙击枪。长度接近她身高的三分之二，几近婴儿手臂粗细的枪管让当初拿到这些狙击枪械的夜鹰一度认为这并不是枪的范畴，而是某个机械师闲暇时间用机炮改装而来的玩意儿。只是枪管虽然足够粗，但子弹口径也是常用类型。
夜鹰和伊莎两人将重型狙击枪挂在肩上，每人又往腰间套上两袋子满满的加了涂层的子弹，这才站在车厢门口，等待取下行李的卡西亚。
没有第一时间将之打开，行李被卡西亚拖在身后。他去到伊莎和夜鹰身旁时，车窗外，艳丽礼花般的蓝色信号弹已经升起来。
“距离五千米，接下来是黄色，四千米。而后紫色，两千五百米，最后是红色，一千五百米。”跳下车厢的夜鹰不忘记说明信号弹颜色所代表的距离范围，“我们是红色范围内进行狙击？周围制高点似乎只有列车车顶，但列车肯定是对方远程火力覆盖的主要目标。”
“不一定，我们去车尾部。”卡西亚看了看车头方向，一大群普通人像是没有主见的孩子，见到一大堆拿着武器的人下了车，本该害怕的他们此刻却鼓起了勇气，一面拿走自己行李中贵重的东西，一面朝向列车的两头奔跑。他们也不知道哪里会通往安全的地方。
“夜鹰小姐，你和猫头鹰，以及那几个队长们是有另外一个单独的通讯频道吧？”声波脉冲去到极限，一片圆形范围内的所有事物已经成为图像进入卡西亚的“视野”中。夹击列车的十几支队伍，人数是组织这方的十数倍，而动能装甲也超过卡西亚最开始的估计，超过了两百具。
一些动能装甲以五人或十人为一小组，冲在敌人逐渐展开的阵型前方。但夹击列车的两方敌人中，都有一支纯粹以动能辅助装甲组成的小队，人数都接近五十。
“如此方向，是想包围网形成后从列车头部与尾部相互对冲来打乱这边队形吗？”敌人当中就只有动能装甲的速度需要卡西亚稍微关注，其他敌人都是很正规的手术者编队，目前还没有能让卡西亚去注意的点出现。
“是有这样一个频道。”得到夜鹰的回答，小跑的三人因为卡西亚的突然止步而停下。
“告诉猫头鹰和所有队长，与敌人正面交火后，每个队伍中必须留有数名成员关注洲际列车和那辆维修车辆。洲际列车上是有其他手术者的，那些维修人员虽然看不出什么问题，但对方既然来自远海共同国，压制身体的药剂等等，这些东西作为侦查用，在每一个巨型国家的所有机构中都是从不缺少的东西。一旦从背后被敌人找到机会，只需要一把轻机枪的扫射，几个小时的准备就完全白费了。那时，我们又得去思考如何才能从敌人的包围中顺利逃脱了。”
“另外，与敌人交火后半分钟至四十五秒里，所有成员必须更换到新的防御工事。我记得这些临时挖出来的防御工事有很多，完全是超过我们队伍人员数量去准备的吧？”
三人重新跑动起来，几个呼吸去到列车尾部，夜鹰这才消化完卡西亚说的话，并作出回答：“防御工事的数量确实是和人员不对等。”
“那就好。”不知道是夸奖还是自我确定，卡西亚一手将行李甩到尾部车厢上，明明体重依旧处于异常状态，可还是无比轻巧的爬了上去。
“你这么确定远程火力不提前来临，而是交火后才会来到？”跟上卡西亚脚步的夜鹰和伊莎两人上了车顶便立即放下狙击枪，架好了辅助支架，并按照卡西亚的要求，将瞄准镜拆掉了。
“为什么会是半分钟至四十五秒之间？”伊莎的询问紧接着夜鹰，两人对卡西亚都不熟悉，唯有伊莎知晓卡西亚的一点点讯息。可这一点讯息与卡西亚的全部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
“直觉。”回答多少带着玩笑味道，只是话语声中全是严肃。卡西亚打开行李箱，带着一种多年后再重逢的老朋友的感觉，拿起那把转轮手枪，并一一将弹药放在自己顺手的位置。给弹鼓装满子弹，卡西亚听着弹鼓转动的“咔咔”声，补充自己的话，“维修人员大可能有问题，我自己认为这辆洲际列车上有敌人的隐藏人员，数量不会很多。他们的通讯是和包围队伍连在一起的。”
“根据我们自身情况，其实不难推断出敌人这一次的准备必定不会像上一次那般充分。他们和我们一样，是在赶时间，那么对应后勤与远程武器上的保证，就必定会因为速度而有所取舍。我想大概只有两到三轮远程火力，为了保证其中至少有一轮起到作用，他们就必须确定我们的位置才行。”
“至于时间，是我根据上一次事件记下的，前提是敌人这一次的远程火力队伍的位置依旧是射程的极限边缘。”将钢壳炸弹与战术刀绑好，卡西亚最后看了一眼被黑布包裹起来的第二代圣剑，这才将目光望向远方的黑暗，“不过我想，因为特李维康先生的存在，对方是不会在距离上做出让步的。”
第一五二七章 连接与新认知（中）
“也就是说，为了远程队伍不被很快找到，保证最大限度的安全，他们肯定会卡在远程武器的射程极限范围来对我们进行攻击。根据上一次发现航弹，到航弹落下爆炸的时间，在那之上加一些合理的余量就行了。”完完整整地解释说，卡西亚开启声波脉冲，将范围控制在两千米左右，“记得这段时间里我给你们说明的规则吗？应该已经印入脑袋中了吧？”
声波脉冲所描绘的图像只有卡西亚知道，为使得这些图像可以实时传达给伊莎和夜鹰，卡西亚在最近时间段花了些时间去思考。所谓规则，既是卡西亚自己试验后得出来的一套较为方便的坐标确定方法，将自己看见的东西转换成为夜鹰他们能理解的实时数据。马上就会进行实际试验，卡西亚认为四发子弹解决一名敌人会是一个不错的结果。肯定有不大的偏差，脑内模拟后，卡西亚相信以狙击枪械的弹药储备，对付动能装甲队伍完全足够。
分出一部分心思注意维修车辆，以及洲际列车当中此刻还剩下的那一小部分旅客。卡西亚看着远方，黄色信号弹已然升起数秒钟，代表着敌人距离洲际列车这里不过四千米。
数十个呼吸后，紫色信号弹子在深色夜空中绽放开，带起一大圈紫色的光晕，像是节日烟花表演的前兆。防御工事前，组织成员已经在等待压下扳机的时间。
五百米对敌人不是一个长距离，为了保持基本的体能，对方依旧保持着一个合理的匀速度，让包围圈以均匀的椭圆形缓慢收拢。此刻加速的只有超过两百具的动能装甲，速度比之刚才的确快上不少，一些远程进攻武器，例如身上的挂载式火炮攻击模块这时启动，固定在背后的两具发射筒展开，架在肩头。对此武器还留有印象，这种攻击模块所使用的火炮的重量与体积比之普通火炮弹药要小型化很多，但因为其火药的不同，爆炸威力却是提升了三四倍。
几个呼吸，动能装甲突破两千米的距离范围，卡西亚顺势握紧转轮手枪，脑袋中思绪开始急速运转，将声波脉冲图像转换为夜鹰和伊莎两人能理解的坐标来。
这一次过程需要考虑的东西有很多，声波脉冲自己传递与反射的时间差，敌人前进的速度与方向。这些数据需要进行实时的处理，并且最后还需与伊莎和夜鹰调整狙击枪方向，按下扳机的时间相互融合一起，必须要有出色的预判，才会得到几发子弹下，确定击中一名敌人的结果。
目光变得深邃，勘破了夜色，望向了距离车尾最近的那一支动能装甲队伍。没有选择将之作为首要目标，卡西亚认为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帮助其他组织成员减轻压力。至于这支队伍，必要时刻，就在车尾位置的自己可以去解决掉他们。
“集中注意力，开始了。”卡西亚的声音变得有些冰冷，伊莎与夜鹰两人都为这声音抬起头看了站在中间的卡西亚一眼，却只见到一具雕像般的东西，充满专注。
“咚咚！”两秒钟后，一阵无形的空气波动在三人周围展开，湖中涟漪般。声音沉闷，充满巨大力量，列车顶部一些落下的灰尘此刻被扬起。枪口的消焰器压下绝大部分火焰，使得重型狙击枪动作的一瞬间，卡西亚两边只是闪亮两点烟头般的亮点。涂层子弹让弹道线变得极为黯淡，夜色的背景板下几乎察觉不到它们摩擦出来的弹道线。
不过一秒钟时间，两枚子弹已经跨过不到两千米的距离，轰然在荒野上炸起两团相隔不到一米远的泥土喷泉。
“第一次失败，还有十来米的偏差。”这些数据当即进入卡西亚的计算当中，以极快速度将下一次给出的信息修正完成。伴随着几乎重合起来“咚咚”声，紧接着下一秒钟，只有卡西亚和伊莎他们三人勉强观察到的一片火花在千米之外绽放。两发子弹炸开了动能装甲的合金板，带起的碎片将里面敌人的整个身躯全部破坏掉了，虽然这种实际场景只有卡西亚看见。
“第一个，还不错。”话语里带着笑意，配合下第一次成功让卡西亚也体验到满足感，“那些火花就是击中的信号。不过要加快时间了，希望你们在近段时间对装填子弹的练习能跟上过后的速度。”
话语声落下，第二组数据已经去到伊莎和夜鹰耳边。同为女性，两者间的磨合有些超过卡西亚的预料，在第三次开枪射击时，沉闷的声响便趋于同步，甚至连同弹壳抛落在车顶上的清脆敲击声也在这时变成一体。
命中率以极快的速度提升，两者拥有不错的基础，加之重型狙击枪的后坐力可以完全被两人无视掉，配合卡西亚声波脉冲这双无形的“眼睛”，红色信号弹从漆黑的地面跃然于夜空中时，远处已经展开接近三十蓬闪耀即逝的火花。
各个动能装甲小组的速度开始减弱，连同其后的手术者编队也在此刻降低了速度。或许是因为红色信号弹的升起，让他们也明白过后的距离下若是再直接撞过去，乱飞的子弹说不定就能在某个人的身体上贯通一个血洞。
不过这并不影响卡西亚接连报出坐标位置。察觉到的敌人开始尝试躲避，匀速与笔直的前进路线都在改变。计算量陡然增加，只是卡西亚时常经历声波脉冲接近六千米极限范围的探测，加之自己进入第三阶段时信息量对精神的冲击，当前对精神的强度要求倒是让他感觉有一种意外的熟悉。
几个呼吸后，却是伊莎和夜鹰察觉到卡西亚突然间停止了位置信息的说明。他们抬起头时，卡西亚正凝重地看向洲际列车尾巴正对着的方向——黑暗中，萤火般的红点在千米之外突然闪烁，成簇朝着他们奔袭过来。
“来了。”卡西亚开口，身体骤然蹲下，两只手各自捏住伊莎和夜鹰的后脖颈，直接将她们提起来甩了出去。
第一五二八章 连接与新认知（下）
两人都不过两百斤，在卡西亚单臂的力量下被甩出去几十米远。自己跳下车顶时，行李也被卡西亚一脚踢开。落地后几个冲步就去到二三十米外，等到伊莎和夜鹰两人站起来，卡西亚正好来到她们身旁，提醒继续远离车厢位置。
跑开百米，那一片萤火变成手臂粗细的十几枚小型火炮，毫无阻碍的贯穿列车框架上的钢板。爆炸火球瞬间吞噬掉五六节车厢，将之撕裂成了碎片。气浪带着热风追上卡西亚他们已经是百米之后，不再杀伤范围内，只是带起一些碎石打在三人身上。
像是毫无预兆，爆炸声成为两方进攻的信号。防御工事后的几个组织方阵瞬间开火，一片重机枪的火舌连成两条与洲际列车平行的线条。炸裂的声响登时在四周响起，比起维修铁路的工程机械的噪音还要高上数倍。而远方红色信号弹的余光下，点点萤火这时亮起，动能装甲队伍同一时间发射小型化火炮，正式收拢包围圈。
“还要回去？”看见转身的卡西亚，跟在后方的夜鹰忍不住询问。
卡西亚偏过头：“不加快时间，等到敌人拉进距离，动能装甲的冲击没有人可以抵抗。”夜鹰很想反驳，可这种方法的确有效，最后她只能无奈的跟在卡西亚身后，待到卡西亚捡回行李箱，才和着伊莎再一次跳上车厢。
架好重型狙击枪，卡西亚正要开口，却是夜鹰抢先一句：“下一次你可以提醒我们自己跳下火车，几十米远的距离，若不是我们身体协调性好，说不定还会受伤。不要忘记了我们作为手术者的前提是一名女性。”
卡西亚低头看了夜鹰一眼，有些无奈的摊摊手：“下一次或许就是直接将你们踢下去了，我们之间信息传递的时间足够子弹贯穿你们的身体。不过我会尽量轻一些，对力量的控制上，我还是很有信心。”
伊莎在一旁笑起来，不等夜鹰回答，卡西亚便报出离得组织防御工事最近的动能装甲的位置。同时，他自己也抬起转轮手枪，重机枪的声音已经可以掩盖转轮手枪的声音。卡西亚明白自己也得加入进去，否则仅靠伊莎她们，速度还是不够。
每一轮射击就像小型的爆炸，无论是枪口的火焰，还是声音，转轮手枪无异于是最吸引敌人的武器。射击与说明敌人位置开始交替进行，卡西亚装填弹鼓的时间中，似乎只有弹壳抛落车顶“叮叮”的清脆声响。千米之外，狙击子弹与白金子弹击中动能装甲的火花正在趋于一个稳定的规律。
“足够了。”已经有些喜欢上这种感觉的夜鹰突然被卡西亚的声音打断，不等到她抬起头，极度不好的直觉已经在心中升起。想到什么般，夜鹰正想吼出来，身体便已经不受控制，和伊莎飞了出去。
“你们在周围躲起来，注意车厢中的敌人！”视线中，洲际列车离得自己已经有十来米远。数道暗红色的弹道线和卡西亚说的一样，从远处直接袭来，炸开一片车顶。火炮拉出的橘黄色尾巴至黑暗中亮起，分别从列车头部与尾部相对袭来，眨眼间，爆炸便将他们刚才呆着的位置包裹。
视野更远处，不知何时，列车头部的灯光下多了十三具漆黑色的动能装甲，此刻正狂奔向爆炸区域。而远处的天空上，一串鲜明的红点排开，敌人的远程火力覆盖此刻也终于到来。
无视腹部被卡西亚踢中的一脚，夜鹰与伊莎两人当即扭动身体找回平衡，平稳落在地面时，四具动能装甲脱离队伍追击过来，一连串泥土喷泉以极快的速度跟上她们的脚步。一旁防御工事里的成员此刻有数名调转枪口掩护，可重机枪的作用从来都是火力压制，对于速度提升后的动能装甲并不能造成威胁。
这十三具动能装甲明显是敌人中实力较强的一批，通过对枪口的判断，急速奔跑的过程中也始终侧身对着进攻的组织成员，落在身上的子弹因此全部弹射开了。
夜鹰与伊莎很默契地分开，只是见到被烟雾与火焰包裹的列车中部处依旧没有出现卡西亚的身影，这种默契再度被很好的继承。两人一面拔出手枪做掩护射击，一面调转了方向，想去察看情况。
“轰！”数枚火炮飞射到两人前方，将前进的路线阻断。四具动能装甲已展开弧形的队形，完全不顾周围其他组织成员的进攻，向着伊莎等人靠拢。
“咚！”一道颤音带着火花砰然响彻，没有等到其余三具动能装甲有所反应，相差极短的时间里，隐藏在光线下的子弹便将他们的身体依依贯穿。
两道泥土喷泉紧接着在伊莎和夜鹰身前升起，两人这时惊醒过来般，当即转身远离洲际列车。
躲在车底的卡西亚“看着”两人离开，叹息一声。爆炸前他踩穿车顶，随即靠第二代圣剑切开一个口子，钻到了列车下方，等待爆炸结束。虽然对两人的返回感到一丝高兴，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莫名无奈。
抽身从车底回去车厢，卡西亚几步冲出被火焰包裹的区域，转轮手枪炸响。同时，前方相隔数节车厢，六名装作旅客的敌人身上当即绽开血花。敌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并未死亡，腰身的高度，数道横向子弹束从不远处贯穿车体横扫过来，如同利刃般将车厢从中部切开。
卡西亚硬生生砸落身体，躲避扫射时，趴在车厢里他当即翻身，将背着的重型狙击枪拖到怀里，周身烟雾在震动中散开的同时，一具奔向这里的动能装甲胸口破开大洞。
“知道我还活着？”卡西亚“看着”不断与自己拉近距离的剩下的八具动能装甲，枪口方向调转时，喃喃说道。
、、、、、、
“康格里！找到没有？”阿里克跑在最前方，几乎脱离身后的队伍。一直在询问洲际列车边的情况，可康格里的沉默与喘息声让他感觉到莫名的慌乱。
“还在接近。”声音中似乎能听出不一样的小心。但任凭另外的队长在场，看着被动能装甲保护的成员突然间被一个个贯穿身躯，没有丝毫征召，想必也不得不去认真对待这一个还没有发现对方具体位置的敌人。
康格里心中已经有了一种直觉，自己面对的或许就是他们任务当中所谓的神秘目标人物。
第一五二九章 重连与远方的新威胁（上）
对目标的信息了解得非常少，且这一部分还是因为康格里作为队长才得以知道。
是一个年轻人，曾经在帝**部学校学习，综合成绩为同期成员第一，拥有很强的实力。康格里不清楚“很强的实力”会是多强，他了解的只有帝**部学校的地位与远海共同国的几所名校相当。毕业于其中一所的康格里回想他那一届综合成绩第一的学生来，印象里却是一张黑白照片。因为那名学生毕业后不久便成为了尸体。
可学生期间，作为综合成绩第一的成员的实力，康格里倒是记得很清楚。虽不是令人绝望，但压迫力的确巨大。
“铛！”金属碰撞声打断康格里的思考，他偏过头，第二声碰撞声就在自己身边再度响起，溅开的鲜血甚至染红了他身上动能装甲的小片。不到半分钟，一支被挑选出来的十三人特别小队只剩下六名成员了。
“散开！”左右晃动的身体并不能摆脱移动靶子的命运，紧接着两道撞击声又让奔行的距离间多出两具尸体。
列车车厢上出现数个被狙击枪子弹炸开的孔洞，康格里和剩下的三人像是发现了目标，手臂下挂载的速射三联管机枪同时射击，枪管以可见的速度变成暗红，一秒钟时间几近抛出七八枚带着硝烟的弹壳。
剩下的几枚火炮如同对连接的车厢进行点名，一次从列车中部依照顺序轰击过去。还活着的伪装成旅客的敌人在得到消息立即撞开玻璃跳出来后，整辆洲际列车前半部完全燃烧，鲜红色火光在夜色中撑起一片长条形光带来。
扫射还没有停止，两具动能装甲为一组，最后剩下的四具动能装甲对被火焰包裹的列车进行交叉射击，直到三联管速射机枪发出“咔咔”的空转声，身后固定的弹链包自动在程式的控制下脱离落于地面上才停下。
四具动能装甲最终在列车边站成一条斜线，缓慢且小心的朝前靠近。他们身后百多米，在天空上闪亮的航弹此刻也在一片带状范围中落下，根据康格里等人提供的信息，将两处线形的防御工事阵地完全覆盖。组织成员正在朝向周围撤离，规避航弹爆炸的威力。刚才好不容易形成的防御网络一时间失去效果。
千米外的敌人开始以最快的速度收拢包围圈，将距离尽可能拉扯到各自的感知范围内。列车头部与尾部方向的动能装甲部队此刻从“点”的形状开始散开，逐渐覆盖椭圆形包围圈中两个较为尖锐的头部。
“小心，阿里克他们马上就到。”通讯频道中出现康格里安慰的声音。四人同时将动能装甲的手臂伸向自己的右腿侧，那里的合金板展开，一把一米来唱的带着剑柄的气动剑组件被推了出来。
像是最后的仪式，四人将气动剑组件上的剑柄握住，其上的剑身自动递进一节节弹开，当剑身去到接近三米的长度，才从剑尖处出现“塌缩”般的模样，彻底收拢合实。不仅仅是剑身周围，这时动能装甲之上的合金板也统统析开一些细小的缝隙，喷出的热气流已经让空气出现扭曲。
“行动！”康格里感应到什么，黑色声音轰然成为流影，三米多高的动能装甲此刻灵活得有些让人惊讶。
火光中终于能看见重型狙击枪子弹在空气中贯通而出的通道，列车那里，一片被子弹打碎的火焰正在逐渐融合。四具超负荷运转的动能装甲背后，合金板在极短的时间里如同鱼鳞般一块块抬起斜角，一片带着烟雾的炽热气流喷射而出。
每一步都带起湿润的泥土飞溅，百米距离在眨眼间缩短。四具动能装甲举起红热状态的气动剑，圆弧的亮影中，一节燃烧的车厢连着铁轨完全被斩成数节。剑刃倒转，光线般折射出锐角，两具动能装甲此刻越过车厢，去到另外一边。四人相对而站，在康格里的命令下，骤然同时加速，一面急速朝向列车头部奔行的同时，四把挥动的气动剑如同极为锋利的剪刀，每一次挥出都相互交叉而过，燃烧的车厢一节节成为断开的废铁。
“终于找到你了！”火光与烟雾交错的空间里，一道奔行的人影带动着气流，终于被康格里捕捉到。四具动能装甲同时收手，瞬间的加速直接让他们赶上窜动的卡西亚。
红热气动剑瞬时发出嗤嗤声响，温度积聚增加下变成鲜亮的炽白。四节剑身两两相对，封锁掉卡西亚全部的位置，横向对斩而过。
一片铁水溅开，一节车厢留下的框架被完整切成两半。白炽光芒下，卡西亚扭曲着的身体上，衣服已经出现焦糊。堪堪躲过四道剑影，卡西亚脚尖接触车厢底部的瞬间便发出炸裂声响，车厢被卡西亚直接踩踏为明显的折形，在反作用力下脱离了轨道。而他的身影也突然间从康格里他们四人眼中消失不见。
有那么短暂的呆滞，康格里的视线锁定在了身前。这种力量让他的血液出现一丝降低温度的冰冷。但还是立即转身，而消失的卡西亚此刻却已经从远处冲击回来。
“嗡嗡”黑影在地面上弹射，最后直接跃起，瞬间便已从两具动能装甲身旁冲过。预判进攻的气动剑在颤音中应声断开，血液喷洒，从胸口被斩断的动能装甲倒在地上。带来的风气这时才追赶上卡西亚的速度，将车厢上的火焰几乎吹灭掉。
光影忽明忽暗，却是自己身后传来“咚咚”的踏击声，康格里寻找敌人声音的瞳孔霎时收缩。呼吸瞬间为之窒息，康格里向前方冲出数米远，转身时靠着扭动的力量带着气动剑对准身后便是一记横斩。
“铛！”停住的卡西亚的双脚在地面上犁出沟壑，灌入地面。
另外一具动能装甲在康格里的视线中从胸口断开，轰然倒下。他低头向下看，气动剑被敌人用一柄长剑挡在身体一侧，长剑因为斩击，剑身涂抹的漆料被擦掉了小部分，露出银白色。
后背心处此刻传来疼痛感，康格里这时才明白自己并未躲开刚才的攻击，还是被擦到一部分。背部已裂开一条口子，几乎露出脊骨。鲜血随着康格里的吼声开始狂涌出来，整具动能装甲的功率限制被他解除掉，咔咔的声响里，一些合金片已经开始摩擦。功率输出被提升到最大，自身力量与装甲力量相互叠加，通过那把气动剑全部作用在敌人身上。
可依旧不能推动气动剑前进丝毫，敌人右手上那把长剑仿佛自身带着不能破除的屏障，任凭动能装甲上的声音再怎么扭曲，新增加的只有一黑一炽白剑身间的摩擦声。康格里看见那支右臂上的肌肉鼓胀起来，撑破焦糊的衣服，随即皮肤展开几条裂缝，露出鲜红的肌肉。
注意到了敌人的眼睛，康格里能辨识出那双漆黑的瞳孔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康格里心里愤怒，也感到无力。他记得目标是帝国内的人，那里的手术者拥有十字瞳孔。敌人眼睛中看不见，便预示着对付自己，根本用不着进入十字瞳孔状态，靠基础的力量与实力便完全可以应付。他见到敌人抬起了左手，握成拳头，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想到刚才被敌人直接踩成折形的车厢底部，康格里预计这一拳的力量能直接隔着动能装甲的合金板打碎自己的整个身躯。
“危险！阿里克！赶快撤离，我确定目标就在这来！快跑、、、”
“咚！”巨大的闷响声中，动能装甲的胸口部位完全凹陷，一些合金板脱落掉了。康格里随即整个飞出数米远，砸落地面时已经失去任何力量。
第一五三零章 重连与远方的新威胁（中）
嘴里喷出的鲜血染红观察窗，康格里的视线一片血红。胸口的塌陷程度远比动能装甲厉害，碎裂的肋骨刺穿了全部脏器，肺部的损坏导致呼吸和声音完全失去。通讯器里面是阿里克的狂喊，但他听不见。嘴巴一直在活动，康格里很想告诉阿里克赶快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
没有借力与加速的一拳，便让自己的加强型动能装甲变成这般，康格里能想象出借助目标的灵活，冲进了队伍中间时会发生什么样的场景。他在远海共同国内的队伍中训练时就见过类似的场景，使用相同的动能装甲，相同的武器，标准的功率输出，甚至不用在战斗中开启超负荷运转，从机械之龙骑士团中来的那名骑士，仅靠着一人的实力便在训练场上赢了一支超过百人的正式动能装甲队伍。
都是相同的装备和条件，到最后，自己这方全部超负运转，可对方依旧使用标准化功率程式。他们找不到开脱的理由，同是年龄差不多的人，但就是会与一些极少数的人存在不能跨越的差距。
并且到后来康格里才知道，那次训练场上的练习对战，对方全程都没有使用辅助程式。换一句话说，驱动装甲奔跑闪避，做出进攻的都是凭借他自己对战斗的判断。最使得康格里不能接受的一点，作为机械之龙的骑士，他们日常作战使用的都是第二等级的动能装甲，那是动力和防御，以及武器攻击组件都远超于标准装甲数倍的东西，并且程式员会根据他们的作战经验与状态为之编写属于个人的程式。换一种说法，穿上标准化的动能装甲，对那名骑士团成员不是加强，反倒是限制了他自身实力的完全发挥。
在目标身上看见了那名骑士团成员的影子，当一整支编队站在那一具动能装甲前面时，他们当时还想着过后要不要留点手，不要让对方丢了面子。毕竟那是国家前三的骑士团，很多人毕生想进入的圣地。只是不久后就变味了，那时他们想的是如何让自己不至于输的太难看，毕竟数量比值可是超过了一百，一堆人扑过去，靠着重量都能将之压在地面上不能动弹。
“可要走啊，阿里克、、、”康格里最后的意识停留至此。
巨响之后便没有了呼吸声，阿里克知道了最后的结果。跑在最前方的他此刻已完全脱离队伍，身后有几人想要加速赶上。
“你们注意周围的敌人，时间快到了，不需要跟着我。有机会找出那几名狙击手！”动能装甲在地面上留下一连串踩踏出来的凹坑，阿里克冲到还在燃烧的洲际列车尾部。观察窗开始过滤多余的光线，数具躺在地面上的动能装甲进入视野。
每一步便跨越一截车厢的长度，去到中后部位，阿里克感觉到什么，奔行的身体骤停，全身攻击组件全部展开的同时，也从背后拔出那把黑刃长剑，警戒周围。温度感知能力在此环境下失去效果，阿里克机械式让脑袋左右晃动，让四周所有动态情况都进入脑袋中。
缓慢向前走，散开的感知中只有身旁不断燃烧的列车，周围组织成员与不断收拢的包围圈间的战斗被阿里克完全过滤掉。好歹作为一名动能装甲队伍的队长，他锻炼出了不错的对危险的嗅觉。人类作为一种生物，身体中原本就具有趋利避害的特性，成为手术者后，这种本能也被加强，且通过合理的方式，还能人为训练加强。
进入到了不应该贸然踏入的领域中了，也即是踏入了凶兽的领地。但阿里克目前能感觉到的，唯有这一片领域曾经有凶兽呆过。凶兽此刻在哪里，是否盯着自己，他完全不能从现有的信息去判断，因为根本就没有信息让他去判断。
继续向前，火光下那几具躺下的动能装甲越发清晰。见到了合金板上的标志，完全塌陷下去的胸口让阿里克确定了什么。观察窗一片血红色，他看不见后面的脸。
“呼、、、”长长吐出一口气，和自己在一个队伍**同呆了十来年的人，康格里的死亡使得阿里克的心情一时间出现巨大波动。下一刻，危险感知强制性覆盖掉这种心情，站在原地的动能装甲骤然后侧，一片泥土溅上半空。可突然窜出的身影完全没有给他机会，折线形的流影黏住了他。
嗡嗡的颤音里，才站定的动能装甲顿时倾斜，其双脚后脚跟弹出两根支撑柱，插入地面。阿里克当即借力扭曲腰身，手中黑剑反身一斩。一篷火花骤然在身前喷洒，光亮穿透观察窗照亮阿里克那张紧绷的脸。黑剑锋刃出现暗红色，随即崩裂开一连串细碎的切口。力量这时才随着剑柄喷涌，剑身在下一刻反弹，直接打在自己身上。而握着剑柄的动能装甲的双手，咔咔的声音中，里面的支撑结构出现变形，伴随着手臂上因力量传导而挤开的合金板，机械机构的左手腕完全变形了。
双脚连着支撑柱从地面拔起，动能装甲被弹飞数米远。力量在半空中就完全穿透阿里克的身体，呼吸加重的他终于在这仅仅一次的攻击中反应过来一些事情，他知道康格里胸口上的凹陷是怎么来的。
肩部的两枚火炮发射筒喷出火焰，想要限制敌人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可黑影完全没有给他任何机会，“铛铛”的声音中，才处在加速阶段的小型化火炮直接被斩成两段。动能装甲这时终于落地，阿里克立即借助这股力量想要拉开距离，可他只觉得视线出现幻觉般的晃动感，有影子在忽隐忽现。他完全找不到敌人在哪里。
“叮！”视线中出现细密的裂缝，阿里克才反应过来这些裂缝是观察窗裂开所造成时，流下的鲜血就浸染了眼睛。疼痛感从眉心传来，他抬眼向上看，一截剑身不知何时已经插进他的脑袋，贯穿了动能装甲的整个头部。
数个呼吸后，整个动能装甲部队的通讯频道中响起陌生的声音，那时善意的询问，也是提醒：“你们的队长是拿着一把黑色长剑的人吗？”随即，通讯关闭了。
第一五三一章 重连与远方的新威胁（下）
窒息般的连锁反应出现在动能装甲队伍中，蔓延到手术者队伍里也不过数个呼吸。洲际列车还在燃烧，噼噼啪啪的声响在其后仿佛迅速变大了。当它成为唯一的环境声时，才有人明白是这一场战斗突然间商量好似的停下了。
卡西亚注意到这点，敌人并未撤退，但却在有意识的收拢为几团，包围圈自然而然破开一块块缺口。捡起扔出去的重型狙击枪，卡西亚加紧时间跑向伊莎他们所在的位置。尚且不清楚那一句话是否可以打消敌人再度进攻的**，但刚才在列车上，自己身体再次因为远方的实验体感应现象而生出不能抑制的危险信号时，他便认为可以这样去尝试一次。
敌人的目的已达到，现在作为队长的人死去，有了产生威慑力的事物，即便不能让敌人自己撤离，但给剩下的组织成员争取一些时间完全做得到。
望向夜空下的远方某处，一片深蓝黑色中的空气显得静谧。卡西亚的眼中似乎看的见一具全身布满红色鳞片的特殊实验体来。
实验体始终是一个必须解决掉的问题，卡西亚很早就把他列入了既定的日程中。苦于没有任何办法，这种感应范围超过声波脉冲极探测范围的东西在日后的威胁会越发强大。卡西亚想过这一次回去帝国后若是有合适的时间机会，他会悄悄回去军部学校，尝试从那群老教授们的口中找到解决的途径。
组织成员收缩成了两个队伍，在洲际列车两边，卡西亚悄悄跟在其后。组织队伍与敌人对峙了一分多钟，双方默契地各自撤离后，他才去到伊莎她们边上，随即与就近的队伍汇合在一起。
“撤退了、、、”夜鹰松了一口气，紧紧盯着往后退走的敌人，“是你做的？”她接过卡西亚递过来的狙击枪，带着好奇询问到。
“不知道，运气好的话，就算是吧。”将另一把狙击枪扔给伊莎，卡西亚无所谓地回答。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装备动能辅助装甲的敌人对伊莎他们来说会是难以对付的东西，但在卡西亚这里，只是稍微有一点难度。机械始终只是辅助，没有巨大体型，或是超强度材料上的优势，那么它对一个人的提升往往都是有限的。最重要的还是自己本身，若动能辅助装甲用在一些精英人物身上，带来的提升则不会是相加，而是相乘。
卡西亚环视四周一圈，指了指前方，那是洲际列车铁路线延伸出去的方向，“还是得顺着它走，到最近的城市做完休整后，才能再度出发。”
收拾战场花去几分钟时间，原本堪堪超过两百人的组织队伍此刻只剩下不过几十人。没有人哀伤，因为原本组织成员间的常态便是相互不认识。有的只是一种自我性质的伤感，因为没有人知晓谁会是下一个，并且这种情况下，自己往往就是所有人脑袋中的下一人。
对这种结果并不满意，卡西亚终究还是有所顾虑。若从一开始便是他自己左右两只手各一挺重型狙击枪，伊莎和夜鹰作为辅助装弹的人，洲际列车两头的动能装甲部队便不会有靠近列车的机会。各种枪械的射击成绩一直很好，这种体型去到三米左右的巨大靶子，卡西亚很有信心。
“又能有一段安静的时间了，希望这一次可以持续得更久一点。”夜鹰点燃一支烟，一面走，一面说。他们顺着铁路前行，整支队伍都被低沉的氛围笼罩。铁路地基上一路落着鲜血，十来个伤员经过简单包扎与治疗，只能单纯阻止情况不继续恶化下去。
与此同时，相隔燃烧的洲际列车有十几千米的一处荒地。
普尔曼将军正收回自己珍藏起来的短剑，回想起上一次使用它时还是几十年前的事情，未免有些感概。荒草还在燃烧，飘出浓郁的烟雾。周围是十几个被极高温度瞬间烧灼成琉璃状的巨大凹坑，一些熔融状物质结出了黑色外壳，但皲裂的缝隙下还是能看见暗红色。
扯掉左手臂上碎裂的衣服，一条被划破的伤口下可见雪白的骨头。伤口周围血肉大多数已被高温变成黑色的焦炭，想要完全愈合还得等上一两个小时才行。
身体的生物钟提醒普尔曼将军时间已经差不多，他最后望了一眼敌人逃走的方向，转身返回洲际列车那里。并不是很担心，因为不久前猫头鹰已经通过联系告诉了他那边的情况。
、、、、、、
深海之中的永恒黑暗被一团灯光照亮，但也仅仅只是一片不大的范围。本就如潮的黑色加上海洋之下压力的压缩，任何光线都成为口粮，逃脱不了被吞噬的命运。
下面积聚压力的水显得很安静，流动大多只存在于无尽海洋的表面。那团光线的速度非常快，但游动时未曾带起任何明显的海水翻涌现象，仿佛它自身就只是一团无形无影的光亮，直接穿透。
不久后，低沉的声音在各处响起。潜藏在深海下的类第二类生物都感觉到了什么，纷纷苏醒，为这团光亮避让开道路。海底开始出现向下的斜坡，斜坡边缘与斜坡之下仅隔着一点点距离，但黑暗似乎也生出了明显的层次感。一道粗壮的蛇类身影缓缓向下，带着那团光芒消失在了斜坡上，遁入更深的黑色中。
不知道是多久时间，深海底部向下斜坡的尽头处，一片存在于海底的熔岩湖边，体长超过千米的巨蛇盘成一圈，视力早应该蜕化掉的眼睛中出现深邃的目光。伴随着熔岩湖之上海水的爆炸，一颗巨大的龙类脑袋探出，看向巨蛇那里。
“利蒂希娅，你从自然协会同盟出发到这里，大概需要数个月时间吧？”巨龙的声音直接映照在巨蛇胃袋中那名女子的脑袋里。
“后相大陆上那名叫做艾琳诺的女孩已经去往无尽海深处，与巨鲸碰头达成协议只是时间问题了。”女子没有回答问题，直接开口带出自己想要谈论的话题。
第一五三二章 临近的前夕（上）
“嗯，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前段时间教国的诺威萨斯和斯坦特为此专程来找过我一次。”巨龙抬起的头颅这时有一半沉到了熔岩湖中，只露出那双冒出光芒的眼睛看着一旁盘旋起来的巨蛇，“当时我的回答，‘从白鲸时代过渡到巨鲸时代，直到时间来到现在，其间的历史跨度太过于遥远。巨鲸种群内部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并不清楚，所以不能为你们提供任何有用信息。根据你们所说的白鲸的转换结晶体推断，那种东西若是被巨鲸得到，的确可以催生一些巨鲸的再度成长和进化，只是时间已经这般漫长，还能起到多少作用，只能看实际情况去判断了’。”
“这就是我的回答，我的精神范围虽然异常广阔，可极海漩涡本来就是专为关押我的牢笼。”说着巨龙抬起自己的巨大前爪，锁链碰撞的声音通过海水，进而穿透巨蛇的身体，传到利蒂希娅的耳中，“这些东西的威力尚且还有残留，我想这么长时间中，任何东西都腐朽成灰烬了，可锁链还没有一根在时间下断掉。根本不可能知道无尽海内发生的事情，你过来这里注定会失望，我这里没有你想要的答案。”
“不过作为你不远这么长距离到我这里来的奖励，倒是可以告诉给你另外的事情。”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波动，巨龙接着说，“那枚转换结晶带给巨鲸最好的结果，大概就是让某一头变成此时代的白鲸。但与你们口中古历史时期的白鲸相比，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那么简单。”
“巨鲸中是否有谁成为白鲸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即使漫长时间中，巨鲸种群里也有一些个体脱离了印在他们脑袋中的禁锢。我想知道对艾琳诺来说，她现在能从巨鲸那里获得什么？有哪些选项是她可以选择的。”利蒂希娅询问到。巨蛇的胃袋中，她正盘坐着。里面并不是漆黑一片，她处在一间完全由血肉搭建的小屋样空间中，甚至还有一点灯具样的光芒照亮那片空间，这仿佛就是一片绝对的安全领域。
“选项？”巨龙的话语声中出现情感，像是对利蒂希娅的嘲笑，“后相大陆的艾琳诺值得你们这般认真？”
“作为世界树部分根部残留的后相大陆，不得不警惕。”早就对这些话不感冒的利蒂希娅倒是很认真的回答，“另外，自然协会同盟的队伍也出发了，这一次将会共同与教国的人手一起去带回目标‘卡西亚’的完整尸体。”
似乎最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利蒂希娅说完后，巨龙带着思考，有那么一小会儿没有作出任何回应。这也正是利蒂希娅希望看见的结果。
“可以，我只需要一个结果，至于过程，还有是谁将之达成，我并不在乎。”巨龙的话语恢复刚才的样子，“希望你们之间可以存在相对的和平，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要因相互间的不和谐破坏了我想要的东西。”
“这点你倒是可以放心，离开这里后，我还得继续去教国拜访当代的新旧两任教皇，斯坦特和诺威萨斯。和诺威萨斯有几十年没有见面了，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找他说说。”
“后相大陆上的那个艾琳诺吗？”
“这只是其中一件。”巨蛇已经展开身体，准备离开，“还有关于远海共同国与火焰联盟的事情需要商量。这两个被我们双方扶持起来的国家，你应该知道一点吧？”
巨龙没有正面回答：“失控在所难免。”说完，巨龙的脑袋完全沉进熔岩湖中，但声音依旧传导过来，“利蒂希娅，记得帮我给诺威萨斯带句话，这也是对你说的——永生对我来说并不是一件难事，但需要你们支付相应的报酬。卡西亚除去头部的完整尸体是报酬中比重非常大的一项，希望你们双方不要让我失望。”
“必定将你的话带给诺威萨斯。不用你说，我去到教国内部时，诺威萨斯也会非常关心的询问我。”巨蛇沿着深海海底的斜坡向上游动。当它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熔岩湖的光亮中时，巨龙的声音再度传进利蒂希娅的脑袋中，“世界树的树干残骸的确是好东西不错，当初它的倒塌带着很多古历史时期生物的尸体保存了下来。不过我倒是想提醒你，古历史时代的东西不全是好的，你们从世界树残骸中拿出的各种事物会给你们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
“时代已经变了，我们找到了对应的办法。”利蒂希娅回应，随后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巨龙狰狞的头颅在其后再度抬起时，利蒂希娅与巨蛇的气息早已经消失得完完全全。巨龙转动脑袋看了那个方向一眼，这才又抬起自己的一支前爪。十几条不明材质的铁链穿透了爪子，将之完完全全锁住。
随着巨龙轻轻晃动自己的爪子，熔岩湖的红色光芒下，还是能发现十几条铁链全部布满深蚀的红色锈迹，但除此之外，大半铁链上还出现大量不易被察觉到的细密裂纹，干渴地面上的皲裂纹路一样。根本无从发现，若是巨龙不抬起自己的前爪。
“时间不多了，也快了。”声音在自己的脑袋中回响，巨龙沉下脑袋，充满一种不能抑制的兴奋。它已经忘记自己为等待这样的机会，倒底渡过了多么漫长的时间。记忆在漫长的历史跨度间甚至出现重叠，继而这些重叠的记忆也和这些铁链一般，随着时间流逝开始渐渐腐朽，成为无数不具备价值的碎片。
不久后，这里再度陷入日常的平静，熔岩湖的翻涌在其后变小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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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近的城市休整，当地的组织成员为他们做好了所有手续。
第二天下午，阿道夫带着另外一队人赶上卡西亚他们。只是没有做任何停留，通讯上说自己在下午会从城市一旁路过后，就继续朝向帝国边境线前进。
再度出发时过了一天，卡西亚买了新的行李箱子，以及一整箱的新书。之后的旅途和他想象的一样，变得安静起来。两天后，他们去到下一个小国中，也走过洲际列车路线上的那一个直角弯，开始更为迅速地拉近与帝国边境地域的距离。
在洲际列车上的第三天，这天中午，从腹部固态红水银上传来的热流突然间加强，让正看着书的卡西亚抬起头。合上书，卡西亚靠在车座位上，回想起这几天的记忆。
“第二代圣剑似乎会催发我体内的某种东西加快生长？”
第一五三三章 临近的前夕（中）
三天前只是很普通的使用了一次圣剑，当时卡西亚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特殊的地方。第二代圣剑和普通的锻钢剑一样，只是在重量和锋利度上有着巨大区别，其他地方则相差不大。
“唯一会造成此现象的原因，若是将自身长时间的缓慢积累排除掉，就只剩下因为实验体感应时让自己身体出现的短时间状态起伏。”
“是因为感应也与第二代圣剑中的什么产生了我没有察觉到的联系？”卡西亚将书放膝盖上，眼睛看了自己的行李箱一眼，这般假设到。他明白深究其中的缘由并没有用处，到最后还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将目光放在固态红水银增强的散发能量热流才是当前最好的方向。
卡西亚认为这是身体中还没有寻找到的转换机构在起作用，某种原因让它又开始进化。肯定是一件好事，这与卡西亚非常关心的生物电感应力场有密切联系。虽感应力场的缘由或许是精神体，但那层无形的薄膜状物质却是身体受到某种驱动才产生的，这一点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下来。
大概上一次不到一两秒的状态维持就让自己直接昏睡过去的情况，过后会变得更好。“五六秒钟？”卡西亚自己生出好奇心。生物电感应力场配合第二代圣剑，在那么几秒钟时间里，卡西亚认为自己是能够靠着演戏来某得击杀四阶段手术者的机会的。时间的延长可以让自己更加从容。
从其他方向出发，自己的耐性也会因为增强的热流变得更强。保持超高速度进行移动的时长应该能突破以往测试的上限。
单纯思考小会儿，卡西亚没有在固态红水银上作过多的时间分配，这更像是一件会随着时间进度而必然发生的事。想到叶捷琳他们身体中也各有一根固态红水银，卡西亚希望这只是一种很普通的现象。如此，叶捷琳他们从固态红水银中也能获得一些实力上的加速成长。
重新打开书，卡西亚继续刚才未看完的部分。是一本历史书，讲述一个小国不到三十四年的短暂历史。或许是作者都嫌弃这段历史很短很短，于是此处小国的前身、前身的前身等等，也一并列入进来，好歹凑齐可观的内容与数量，让拿在手上的这本书显得厚实不少。
一众小国里，大多数国家的命运和走向就和书中介绍的差不了多少。想要让国家延续下去，也只是看统领阶层与外部大势力之间建立的关系是否稳固。除去七个统筹国家，小国中能在红星之间的和平时期稳固发展下去的几率非常小。
“每一次红星的来临就是一众小国的灭亡，也是一众小国的新生。”书中这般形容，像是每一年固定枯萎和新生的野草一样，根本没有人投来什么目光，也就无所谓关注。
第五天，走走停停的洲际列车再度穿行而过一个小国，离得帝国的路程去到十天左右。每当洲际列车做燃料的补给停靠，卡西亚他们都会趁着那两三个小时到车站边的街道上走走，活动坐得僵硬的身体。列车上的氛围始终有一种说不清的味道，越是时间往后，有了前段时间的经验，这种氛围便越发凝重。
但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夜鹰某一天说出口的话。她不忘拍拍自己买来的行李箱子，那里面是没有用完的狙击枪子弹。上一次未取得卡西亚口中的效果，但随着洲际列车越发靠近帝国，夜鹰他们身上的压力反倒在减少。压力逐渐增加的，或许只有卡西亚和普尔曼将军，以及走在他们前面的阿道夫。
卡西亚这些天已经想得明白，组织派遣夜鹰等人作为保护，从一开始就只是将他们当做可以随时抛弃，以及随时可以从洲际列车线周围城市补充的棋子，既是数量不用怎么去担忧的消耗品。
根本没有告诉夜鹰等人真相的打算，或许在组织高层眼中，说出实际情况反倒会让局势变得不可控。总之这些人进入帝国，与四方势力中某些家族的精英人物，以及骑士侍从队伍战斗，根本不用考虑他们的存活率。
单纯、便捷、灵活，具有一定思考的火力倾泻机器，这就是夜鹰等人的定位。子弹与枪械是后相大陆上最普遍，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而夜鹰他们的性质大致如此。
紧接着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
平静一成不变，所有人都未预料到。夜鹰他们的精神紧绷，每一天的警戒几乎变成每一个组织成员都在做的事情。第九天，这种平静反倒成为众人心中的不安，氛围更加压抑。到第十天，不知道是否为压抑过后的反弹，众人从这种氛围中走了出来。并不是真的认为敌人的进攻在十天前就结束了，而是自身也被这种平静浸染，变得稍微、、、稍微冷静了些。或许是就要到达帝国边境，按照任务给出的信息，到了那里，就是很多组织成员认为的任务结束时间。
卡西亚不知道如何去解读这种现象，敌人没有再主动进攻绝对是好消息。“特殊实验体自身存在次数的限制？”只能想到这一种原因，否则以敌人的谨慎程度，作为更加不会顾及成员和弹药数量的他们，不应该会显得这般安静。
“还有五天左右。”当其他人开始平静，却是卡西亚显得紧张起来。整个路途中，洲际列车每走过三四座城市，便会有一批组织成员坐上火车。此刻，数量已经超过八百人，车厢内部显得热闹。阿道夫所在的队伍里，数量或许还会更加多。
第十二天，与帝国的距离似乎变得眼睛可见。预感到什么，或许是直觉，这天列车停靠车站的休息时间里，卡西亚拖着行李箱走出车站，一眼便看见等在路口边的夜鹰，以及猫头鹰来。
“索里亚图先生，时间差不多了。”夜鹰走过来，一脸的严肃。卡西亚指了指道路前方，示意一面走一面说。
第一五三四章 临近的前夕（下）
“距离帝国还有三天路程，估计我们全部都会在中途下车，去到边境位置最近的一处补给仓库做最后休整，也是武器装备上的补充。至于如何去到帝国内部，应该不是列车，而是礼车之类的交通工具。小国与帝国间不全部隔着一片荒芜山脉，有一些地方直接接壤，双方还建立了类似正规交易地域样的东西。”最先开口的是猫头鹰，在队伍里的位置已经确定是副指挥了。这段平静的时间里，他通过联系各地域的通讯员了解到不少有用信息。
“极有可能是徒步为主，辅以一些车辆，分成大致平行的几支队伍前往帝国边境地域，并顺利通过。敌人肯定会在一些容易通过的地方设立检查关卡，而且正规交易地域中，还有大量的帝**队驻守。作为大国的军队，数量、强度和装备配置上都会出现非常巨大的提升，相比较小国中而言。”
“另外则是我和夜鹰很在意的一点。”说话时，伊莎从车站处追上三人，很安静跟在了他们身后。猫头鹰没有在意，继续自己的话，“在拉尔萨国，我们最开始得到的任务指令是护送你去到帝国内部。看似只是一个距离较为漫长的任务，不过中途发生的事情使得我们也意识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所以我们想从索里亚图先生你这里确定几件事情，同时也是当初你的承诺。”
几人很快远离车站，去到周围不算热闹的街道上。大多数人都拖着行李，因为已经靠近帝国，四周环境和建筑样式上已有一部分帝国内部的模样。卡西亚这时深呼吸一口气，有熟悉感。
“我知道你们想确定什么。”指向一家路边的两层餐馆，卡西亚他们再度说起话时，已经坐在餐馆第二层的包间中，身前的桌面上也摆上一些酒与食物。
很认真的听完猫头鹰他们的问题，卡西亚喝了半杯果汁，脑袋中已经整理好自己要说的东西。
“第一个问题，进入帝国内部后，任务并未结束。这一点你们心中绝对想到了，不做过多的解释。将漫长的旅途看成热身运动，这样去理解会好很多。或者说这十几天的经历只是开始，三天后，若是不出现意外，组织真正的任务才算开始。不用妄想进入帝国，就会有人联系你们，告知任务结束，过后自由返回等等这些话，那是不可能的。希望在这件事情上，大家都有绝对的自觉在。”
“第二个问题，小国和远海共同国的队伍或许会被阻碍在帝国边疆外，过后的时间里再也见不到他们。”说到这一点，卡西亚露出思考神色，“几率不到百分之十，剩下的百分之九十是帝国境内，小国的人见不到了，但远海共同国的队伍却依旧有着极大的概率碰见。并且在个人实力，以及装备等等方面，都会相较于这段旅途中接触的有很大增强。”
“原本就难以对付，敌人动能装甲部队还增强的话，过后的任务应该如何进行下去？靠着数量堆过去？”卡西亚已经发现夜鹰抽烟的规律，往往都是在心情不好，或是陷入短时间不能理清的思考时才会拿出一根来。
“大概是有这样一层意思在。”卡西亚直白地回答，“只是远海共同国的队伍不会很多，敌人那方，主力还是帝国一些家族的精英人物，以及数名骑士侍从。对了，或许还有一种在帝国内部被称为实验体的东西。”
“若是能给他们分出几个危险程度，动能装甲队伍排在末尾，其次是那些家族的精英人物，不知道你们在以往的任务中是否有遇到过一些异常强大的人？”
面对此问题，夜鹰与伊莎都想了想，似乎并未找到合适的目标人选来加以描述。倒是猫头鹰嘴巴动了动，大概是心中有所度量，但并未说出口。
“伊莎小姐的话，大概能有一些体会。当初在火焰联盟的森林线边境内，对我们进行围剿的便是这类人，不过家族精英人物的强度要比之低上一点点。将当时边疆队伍的总队长看成骑士侍从那一个类别的危险人物即可。”
卡西亚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给夜鹰他们详细解释清楚，从三人的表情变化便能得知他们历来的任务中并未实际与这些人物对战过。或许只有猫头鹰能稍微理解到卡西亚所说的危险程度分级。
“总之，即便是遇见动能装甲队伍，若单纯只是你们的话，只管考虑如何逃走就行了。进入帝国后，敌人的每一支队伍当中都会安排一些强大的手术者进去。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我不认为你们中的任何一人有在战斗上取得胜利的机会。”
“也就说，作为危险程度最低等级的动能装甲队伍，我们看见后就得思考如何逃走。那么往上的几个级别，是不是连逃走的机会都不存在？”猫头鹰好像看出了卡西亚想要委婉表达的意思。
很严肃的点点头，卡西亚一一看过三人的脸：“接下来的话或许会非常难听，但我想大部分都是事实。帝国作为三大巨型国家之一，其内部的手术者生态圈子是与小国中完全不一样的。作为一个大家族中的精英，具有实力与丰富经验的同时，他们还有异常聪明的脑袋。在人员配置与信息的解读分析上，帝国和小国间就存在着不能跨越的鸿沟。若能给你们在帝国中找到合理的定位，我想你们大概在大多数与少数的过渡区间里。”
“那些家族精英就是少数人了？”夜鹰接上了卡西亚的话。
“不是，他们是极少数。过后的骑士侍从，在帝国中也只有三十六个名额，虽然其中有一些的实力并不足以支撑起这样的称号。而最后所说的实验体这种东西、、、”
卡西亚思考如何去形容，才能让夜鹰他们异常明确的知道进入帝国后，周围环境上所发生的巨大变化：“或许你们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实验体，敌人不会用那种东西来对付你们，毕竟太过于浪费了。”
第一五三五章 偶然相遇的黑白两色之人（上）
“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些实验体的基本特征，遇到它时，无论身边是谁，即便是我在一旁，也得不顾一切的逃跑。危险等级中它属于最危险的一级，请一定记住我的话，并且在对应的情况下去坚决执行它。如同我刚才的话，敌人不会浪费这种珍贵且强大的战斗力去对付你们，那都是用来应对我方三阶段手术者里最强、或是最重要的成员的武器。”中间有数句话被卡西亚加重了声音，希望夜鹰他们能牢牢记住自己的忠告。
“过后的旅途无异于非常危险，在你们没有了解过帝国内部的情况下，我想很多事情你们是不会立即适应下来的。”看了看时间，洲际列车再度启动是在接近三个小时后，卡西亚决定就在这里说些让夜鹰他们能有心里准备的东西。但在这之前，他还得回答最后一个问题。
“至于你们一直想要知道的任务是什么，其实我也不能很好的回答你们。”脑袋中好好思考了一遍，这一个转动起来的漩涡内的确没有作为起始与终结的点存在。
“看成是一段有时间限制的试炼吧。”卡西亚这样去形容。
“有时间的试炼？作为任务的话，我想组织上层总会给出一个较为明确的目标吧？带走什么，或是清理掉某些人之类的关键词。”从刚才卡西亚说出危险程度分级后，猫头鹰的脸色就在向着难看转变。严肃之中多了思考，以及并不常见的凝重。他看向卡西亚，尽可能将自己所有的疑问都完完整整地表达出来，过后或许没有坐在这种地方说话的机会了，“不知道组织高层下达任务时是否有这样的关键词。”
“关键词吗？”卡西亚复述这个词语，点了点头，“有几个，都是名字，你们记下也没有作用。卡西亚、叶捷琳、骑士王等等。重要的大概就是这三个了。”
“‘卡西亚’和‘骑士王’我好像在历来的任务中有听见过，只是印象不深了，吃饭时邻桌随意谈论的那种。”猫头鹰回话。
卡西亚看过去，露出一些笑容，心里暗自说原来自己名字的传播程度远比自己想象得广阔：“知道与否的影响真的不大，因为这些信息在帝国中是随时都可以获取的。在这方面不做详细说明，也是希望你们去到帝国后，能自己从情报商人处获取，这般或许会取得不一样的效果。”
“若这几次是关键词，那他们和任务上有什么联系吗？”夜鹰又拿出了烟，“我们之中也没有叫做‘卡西亚’的人。从刚才的危险等级去思考，所谓的实验体，还有家族精英与骑士侍从等等，大概都是为了对付这个卡西亚，以及上面的叶捷琳吧？”
“的确是这样，他们是敌人没错，但我们这边的主力队伍似乎也不是我们，看成是主力队伍的陪衬也未尝不可。”卡西亚看向夜鹰，眼角却瞟过伊莎脸上的表情，暗自观察着，“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与敌人主力队伍相遇的几率很高，必定会在某个时间段相遇，这样说也不会有错。”
“是因为索里亚图先生你吗？”夜鹰弹烟灰的姿势非常优雅，“直觉这样告诉我，已知的信息同样指向你。”
卡西亚很干脆的承认下来，毕竟本来也就是因为自己，只是说出口的话不会这样罢了：“你们需要记住我的样子，因为就我个人的信息出发，我与卡西亚的样貌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分左右，加以化妆的话，从样貌上去看，应该是没有明显区别了。”
夜鹰他们当即抿住了嘴巴，猫头鹰本来还想接上夜鹰的话，最后还是吞进肚子中。三人已经想到了最大的可能，这种不算复杂的联想能力，他们绝对拥有。很多事情瞬间变得清晰，用不着卡西亚去解释，半个月的旅途便会成为证据，让夜鹰他们的猜想成立，并得以证实。
表情和心情变化的不再单是猫头鹰了，夜鹰与伊莎两人同样陷入一种复杂的情感中。大家都不是小孩，外表一副年轻人的模样，其实际年龄，除了卡西亚，没有一个人小于三十岁。以前经历过的事情会告诉他们最表层的真相。
但即便如此，对于夜鹰他们来说，得知真相前的好奇与迫切感，过后立即变成了一种复杂的东西。对他们而言，这带着残酷的味道。
卡西亚相信他们不会因此而有消极情绪，不过作为带着欺骗意味的东西，总是会在任何的不经意间击碎一些异常坚固的物体来。
“还是说回最开始吧。”内心叹息一声，卡西亚开口，想要将三人从沉思中强行拉出来，“有时间的试炼，意识便是这一场任务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敌人的数量绝对清理不完，无穷无尽。所以只能等到有人回来终结这场被搅动起来的漩涡。可具体时间大概没有任何人知道，也就造成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中，我们都将处在绝对的危险环境里。”
“从我个人出发，一旦有机会，还希望你们能把握好，无论是什么方法，尽早脱离队伍，随后悄悄返回，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行了。帝国内部手术者的水平原本就高于一众小国，而这一次面对的直接便是其中的极少数。换句话说，我们现在这支队伍，在没有特李维康先生的情况下，任意一名家族精英，或骑士侍从，辅以几人的小队，便能将我们解决掉。”
说完话的卡西亚也被动陷入沉默里，好一会儿，不知是弄清楚了其中关系，还是从内心的复杂感情中走出来了，三人陆续吐出一口气。
“其实直接告诉我们这些信息，以及任务内容，我们也不会不接受。”手上的烟早已经烧到头并熄灭，夜鹰重新点燃一支。
“数量就是数量，这些所谓的数量可以是任何人，所以为什么不能是你们，还有我。”卡西亚平静的说，算是不怎么好听的安慰，“只要能撑过第一次相遇时爆发的战斗，等到帝国内部的援助赶到，其实那时任务就算完成了。”
夜鹰笑笑，没有说话了。在她眼里，卡西亚已经是一个不会说好听的话的男人了。
“索里亚图先生，我想询问一个问题。”沉默这种东西还在挣扎着不想离开，却是伊莎看向卡西亚，开口说。面对那种凝视的眼神，卡西亚控制脸部的每一股肌肉，让表情依旧保持着原样。